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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的毒妾全文阅读

作者:陌上依然     鬼王的毒妾txt下载     鬼王的毒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六章

    小公主这一边,她早早的用了早膳,怀里揣着一本标本,伸手拉着夏侯过就去了西亭。

    西亭这个地方是她昨儿在一个宫女的口中知晓的,听说是皇宫最西边的一个荒废的挺远,那里面积很大,但是不胜人烟,鲜少有人会过去那里。这样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一些物种的,小公主听了心里边欢喜不已,缠着宇文璨一直想去。

    对于小公主,宇文璨几乎是有求必应,但是西亭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宇文璨怎样都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了。

    小公主人虽小,却非常有主意,一直缠着宇文璨,小小的人儿对宇文璨又是斟茶又是递水,有事问候又是捏肩,勤快到不行。宇文璨享受之余心里只觉得无限怜爱,看着这样的女儿总会忍不住的想到荣骅筝,想起她之前也是这般,只要是她有求于人总是一副笑米米的,殷勤的,一副偷腥猫儿的模样。

    宇文璨没辙了,心软成了一摊水,揉着女儿柔软的脸叮嘱了一大堆,得到她的保证后也不放心,强调道:“到了西亭不得乱跑,西亭那里有好几个湖泊,如今进入冬季湖泊都结冰,整个地面都结冰,但是冰面并不厚,为了安全不得跑到湖泊的位置上去。知否?”

    “竹儿知道。”小公主笑米米的一一应了下来。

    宇文璨苦口婆心一大堆,小公主在晚上睡了一觉之后忘得差不多了,在出发的时候其实还有点儿印象的,但是这点儿印象最后在看到辽阔的冰面,和四周零零落落的,一棵棵大枯树的时候被

    全数抛诸脑后。小公主小小的身板,抱着一本书,扛着一把小小的铲子就四处溜达,任谁喊也不听。

    这可苦了负责保护她的夏侯过,好端端的一个冷酷青年秒变保姆兼奶爸,是不是发出一些叫声。

    “公主慢些走!”

    “公主,那儿不安全,去不得啊!”

    “公主……”

    “公主……”

    小公主平日里虽然古灵精怪了一些,却很懂事,几乎不让人操心。但是,这么小的孩子到底也是有叛逆之心的,特别是以前在边疆荣骅筝比较忙,教育孩子有自己的一套,对待孩子是半放养半参与引导,鲜少会步步紧逼的。

    但是,夏侯过这样就属于步步紧逼了,小公主心里有点不耐烦,也有点不高兴,想着夏叔叔这样大呼小叫,西亭的小动物都要被他吓跑了!但她又是一个有礼貌的小孩子,不能对大人不礼貌,所以小公主在两难全的情况下,决定还是离夏侯过远一点才好。

    所以,聪明的小公主便趁着夏侯过有事儿消失了几秒钟的时间里一溜儿的跑到一个角落去,她却料不到,在自己刚刚到达那个角落,就遇到了两个人。

    一开始小公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的,她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专注的扫描着四周,企图找出匿藏着或者冬眠的物种,在她小心翼翼,探头探脑之际,身后蓦地传来一声怒斥:“哪儿来的野丫头,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胆敢跑到这里来?”

    “嘘!莫要出声。”小公主这时候恰好看到旁边松软的有什么在动,闻声怕吓跑了小动物,白嫩嫩的食指在唇边一竖,然后快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示意对方莫吵,之后也不看是谁,抓着小铲子鬼鬼祟祟的就忘那松软的雪地靠近。

    “你!”对方气极。

    小公主根本没听到,全神贯注盯着那个动着的东西。

    另一个声音这时候响起,温婉悦耳,“……皇宫怎么会有小孩子出现?”

    “这,这奴婢也不知道。”这两年多来她们几乎是足不出户。说话的是刚才出声的人,这回她放轻放低了声音,想到了什么,讨好弓着腰道:“娘娘,这事交给奴婢,这野孩子奴婢这就将她从这里扔出去!”

    “野孩子?你怎知她是野孩子?”被叫做娘娘的人语气不紧不慢的道。

    “这……”自称奴婢的人闻言有些迟疑,余光禁不住向着那一道小小的身影看去,这一看,有点呆了。这野孩子身上的小衣袍的衣料也太好了点儿,她们主子乃堂堂大郢帝后,除了那一套凤袍,竟然也找不出比她身上更好的衣袍来!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出现在宫中有是穿着这等高贵的衣袍……”自称奴婢的人脑子快速的转着,但是,恁是她如何转动脑袋,却还是猜不到。

    就在她想着要不上去问问那小孩子的时候,她却发出一阵欢呼,“哈!抓到你了!”

    两人静静的站着没有动,看着那个忙碌着的小身影。

    小身影忙碌了一会儿,完事后想走,却想起身后站着两个人,她转过身子,笑米米的抬头看向他们,“你们刚才是叫我么?”

    小公主说时,将眼前两人从头到脚不着痕迹的打量着。

    这是两个女子,一个穿着好看的软滑的漂亮衣服,身子修长好看,但是脸上蒙着一层面纱,她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漂亮不漂亮。另一个身上穿的是宫女服,也就是她是宫女了。这是小公主第一次看到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喜欢她们。

    那个自称奴婢的人是云青鸾的贴身宫女,闻言才刚要开口,但是在看清楚小公主那张小小的脸蛋上的五官的时候瞳孔倏地一缩,暗暗的抽了一口凉气,同时忍不住回头看她的主子,“娘娘,这……”这五官的成熟版,她几乎天天都能看到,但是一直是在一幅画上,却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够看到真实的。

    虽然眼前的五官一看就知道稚嫩了些。

    云青鸾眸子扫一眼她的贴身宫女,宫女浑身一震,赶紧的低下头来,不敢吱声。

    云青鸾的目光这才从贴身宫女身上转到小公主的身上,看到小公主睁着一双纯真漂亮的眼睛将她看着,一双眸子闪过一丝光芒,但是那一抹光芒很快便消失不见。她莲步轻移,优雅的朝小公主步近,柔声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小公主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她大眼睛眨了眨,一步步后退。

    云青鸾看着她的动作,面纱下方的唇角翘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弧度,她道:“你怎么后退?你怕我?我长得……很丑么?”她在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脚步一顿,声音非常轻,轻得让人以为她在呢喃。

    她停下,小公主却继续后退,她是将云青鸾的话听了进去的,闻言脆生生的道:“我看不到你的脸,不知道你丑不丑。”

    “既然你不知道本……我长得丑不丑,为何还要不停的后退?”

    “因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小公主直言不讳,“母后说,小孩子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确。”

    这话一出,云青鸾的贴身宫女暗暗的抽了一口凉气。

    母,母后?!

    眼前这个小女孩称她的母亲为母后?!那,她家主子……又是什么?

    贴身宫女微微低下去的头的睫毛不停的颤抖着,一双手手指相互穿插着,绞成了一团团的结儿,心里非常忐忑,心脏里全是不安。

    “你母后?”云青鸾问得非常轻柔。

    小公主退到一个她觉得安全的距离才停下,拍拍心脏扑腾扑腾的加速跳着的胸口,道:“是啊,我母后懂得很多的哦!”

    “哦?是么?”云青鸾轻轻的笑出声来,声音里让人听不出什么滋味,小公主还小,更加听不出,只是眨着眼睛问道:“你为什么要笑?”

    “因为我想笑所以才笑啊。”云青鸾语气很是温和,说话间还带了一丝诱哄,“你说你母后懂得很多,不如你和我说说你母后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她平日里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可好?”

    小公主闻言没有答话,抬头将云青鸾看着,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

    明眼人都能看到她的眼底闪过戒备。

    一个孩子眼中闪过戒备,云青鸾静静的看着她,想笑,却怎么也扯不开嘴角,只觉得宽袖下掌心被指甲刺得极痛!

    一旁的贴身宫女则甚是心惊,这么大的孩子不是最没戒心的时候么,怎么这个孩子在娘娘轻声细语下竟然还丝毫不卸下防备,甚至对娘娘更加的戒备起来了。

    三人沉默,云青鸾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小公主,看到她手上拿着小铲子和一本东西,顿时有了主意,“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刚才你为何要抓小虫子啊?你很喜欢小虫子?”

    小公主大眼睛转动着,闻言吃力的扬了扬手里的本子,道:“这是我的标本,捉虫子是用来做标本的,当然,我也喜欢虫子。”她喜欢各种生物,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她收集到一样是一样,她要成为母后曾经说过的集大成者。

    云青鸾点头,笑着道:“我能看看你手上的标本么?”

    宫女闻言眼睛一亮,主子这策略用得好!

    谁知道小公主却坚决摇头,“不能!”她们以为她的标本室谁都能看的么?她们以为她们是是谁啊,她又不认识她们,凭什么免费给她们看!

    哼!她才不想理他们呢!

    小公主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第二百八十七章 恨和危险

    云青鸾眯了眯眸子,好一个狡诈的小丫头!

    她朝自己的贴身宫女是一个眼色,宫女会意,脚程加快的拦截了小公主的去路。

    小公主顿住,大眼睛眯起将宫女看着,“你拦我作甚?难道你想对我做什么不好的是事情?”

    “当然不是。”宫女唇角挤出一个自认和善得无懈可击的笑,“你看我像坏人么?我只是……”

    “你不像,但是她像!”小公主截住她的话,转头嫩呼呼的手指指着云青鸾,在宫女错愕的神色中可爱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对我不怀好意。”

    云青鸾和宫女的脸双双僵掉。

    云青鸾见惯风浪,朝小公主走去几步,眼睛里没什么笑意的道:“丫头,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么?”

    小公主直言不讳,“我直觉告诉我的。”

    直觉……

    云青鸾和宫女再度双双黑了脸,敢情她们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不成?

    “小丫头,你懂什么叫做直觉么?”云青鸾不相信自己连一个四岁的小屁孩都掌控不了,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进行步步引诱,“而且,就算你知道什么是直觉,人的直觉也不总是对的啊,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不是么,什么事儿都还没有呢,你怎么就说我对你不怀好意呢?你这不是冤枉我么?再者,小孩子对大人要有礼貌,第一次见面就指着大人的鼻子说人不怀好意,难道是你……母后教你这样做的么?”

    云青鸾说了一堆,一般的小孩子恐怕听了后面的就忘了前面,只觉得她前面说的万分合理,然后一心记着后面那一句话。小公主歪着小脑袋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将云青鸾看着,她

    看的认真,云青鸾都开始心虚起来,就在云青鸾决定换一种方式开口说话的时候,小公主却好像忘了她所谓的直觉,抱着大本子和小铲子蹭蹭的朝云青鸾靠近,小小的脸蛋笑靥如花的问:“你为什么要带着面纱啊?”

    完全不按理出牌。

    云青鸾面纱下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小公主犹自未觉,非常天真的问:“阿姨,你可不可以摘下你的面纱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啊?”

    云青鸾眸光倏地一冷,寒光乍现!

    一旁的贴身宫女倒抽一口气。这孩子,简直是往娘娘的伤口上撒盐巴啊!

    贴身宫女觉得,这一句话要是出自别的孩子口中倒还没什么,但是出自这孩子的口中娘娘受得了才怪!

    关于这孩子的‘母后’和娘娘之间的事情,她想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她可以肯定,她是娘娘这辈子最恨的人,而且是那种恨不得将之撕碎,恨不得对方从这个世上消失的那种恨。

    鲜少人知晓,其实娘娘的寝宫内殿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人并非娘娘朝思暮想的皇上,而是一个拥有和这个小孩相似五官的女子。画中女子是世上少见的绝色,有时候她会在心里比较她和娘娘谁更美一点,但是画像看了三年多,她都比较不出一个接过来,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如果说身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娘娘的美足以让世间万物黯然失色的话,那么,画中女子的美则可以让黯淡的世间流光溢彩!

    除此之外,画中女子有一点是宫女不得不说的,那就是她真的很爱笑,眉眼弯弯如最美好的玄月,笑容快乐而又狡黠,一看就知道是活得非常的自在张扬,洒脱不羁。宫女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还能这样笑,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儿能让她苦恼,没有什么事儿可以困扰她似的。

    在看到画中人的笑的那一刻,贴身宫女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为何诡秘莫测的皇上宁愿舍天下第一美人和天下间的所有女子而独拥她入怀,拥有那样笑容的一个女子,抛开所有的私心之后,谁可以不喜欢?

    包括只看过画像的她。

    一个人的姿态有千百种,宫女一开始很不明白云青鸾既然那么恨那个女子,为何偏生选择女子笑得如此美好的一面画下来,而不是选择她最丑陋的一面。

    后来,在这几年的日子里,她渐渐的明白了是为什么。

    没有拥有过最美丽的容颜的人尚且害怕自己有一天不再美丽,而一直拥有美丽无双的容颜的人又怎么能够忍受在本应该最美好的时候容颜被腐蚀,被贴上丑陋的标签?所以,宫女十分理解云

    青鸾在一不小心看道镜子里自己的脸的时候,就开始发狂,然后疯了似的跑回寝室找出新的纸张,在上面画了一张痕迹斑驳的丑陋的脸后就往将脸剪下来贴到原本那张漂亮的脸上,然后看着那一张比她还丑的脸得意狂笑!

    当然,这做法和往画像上浇硫磺,做布娃娃施法诅咒还有写坟诗诅咒相比,算不上狠。

    宫女觉得,写坟诗诅咒到底是狠毒了一些,但是她估计了一下,云青鸾这几年时间里大概写了几百篇成千篇坟诗了,恨得激动到骨子里的时候她一天能写二十来三十篇,诗稿全是长篇幅的诅

    咒,诗泉流淌之欢畅让宫女觉得她会成为大郢最伟大的诗人!因为她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够写掉两大块墨块!

    在大郢,坟诗是最狠毒的一种诅咒诗,是恨不得对方挫骨扬灰,永无葬僧地那种恨。一般人,就算对一个人有多恨,都不会轻易的写坟诗,但是她家娘娘因为一个人写了成千篇坟诗,所以,她家娘娘对那个女子的恨可想而知。

    娘娘如此恨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的女儿竟然还在这里挑衅她的耐性,这和寻死没什么区别。

    宫女别过头去,有些儿不忍心这样一个孩子即将离世。

    云青鸾在面纱下勾起一抹阴寒的冷笑,直勾勾的盯着小公主,然后慢慢蹲下身子,温柔如水的开口道:“……你真的想看?”

    小公主笑眯了眼,连连点头,“想啊!”

    “那可否告诉我,你母后是不是回宫了?”

    小公主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没有啊,只有我和王兄回来了哦!”

    “那你母后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啊?”小公主歪了歪脑袋,眨眨眼睛,“不知道呢!”

    云青鸾眯眸,“小孩子说谎是不对的哦!”

    小公主小肩膀一蔫,带点儿叹息道:“对啊,说谎最不好了,我最讨厌说谎了,一个谎言还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谎,别提多累了。”

    一个谎言还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谎,宫女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觉得还真的是一句真理。但是想到一句真理是从一个小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又觉得荒谬不已。

    云青鸾笑,“所以,你承认你方才是说谎了,你其实知道你母后在哪里的,是么?”

    小公主点点头。

    云青鸾笑,“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

    “不。”小公主摇头,“母后说了,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和规则,我要遵守那里的规矩。”

    “那里的规矩是不能透露行踪么?”云青鸾笑得温柔,“我倒是从来没听过呢,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故意贬低那个地方,从而燃起小孩子的维护之心。

    小公主很认真的看着云青鸾,道:“阿姨没听过这样的规矩是因为你孤陋寡闻,而一个地方好与不好是对个人而言的,我和母后还有王兄就觉得那里忒好玩了,大家都很喜欢母后呢!”

    宫女看着,暗暗叹息,得,一个小孩子竟然能够刀枪不入,了不起!

    云青鸾听着,眸子虚眯的将小公主看了甚久,突然之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竹。”

    “宇文竹?”云青鸾喃喃,一会儿再问,“你王兄呢?”

    “宇文弦。”

    “宇文弦,宇文竹……”云青鸾在唇齿之间反反复复的咬着这几个字,想到了什么一怔,然后突然缓缓的笑了。

    笑的讽刺。

    笑得心酸。

    她的笑那么轻,但是眼睛一会儿就酸涩了,差点儿就染上了水汽。

    她眨掉严重的酸意,对上了一双疑惑的将她看着的纯真的眸子,她扯开唇角再度一笑,“你不是想扯下我的面纱看我的脸么?想看的话就自己过来掀开面纱吧。”

    宫女闻言心一紧,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小公主大眼睛可爱的眨一眨,看着云青鸾的脸,有些害羞,“阿姨,真的可以么?”

    云青鸾点点头,“可以啊。”

    他们的距离不过两三米,小公主闻言眼睛亮晶晶的,抱着怀里的东西就要往前跑。

    云青鸾勾着唇看着。

    小公主跑了一步,想起什么,啊了一声顿了下来。

    宫女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云青鸾收起笑,眼底里满是阴霾,声线依旧温柔,“怎么不过来?”

    小公主不答,疑惑的看着云青鸾,道:“阿姨,你为什么要生气?”她刚才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吞掉似的。

    云青鸾的忍耐力到达爆发边缘,只问:“你还想不想看了?不想看我就走了,我还有事儿要做。”

    小公主好奇心本来就很重,性子又急,闻言道:“我想看!”话罢,笑米米的朝云青鸾跑过去,然而,她还差两小步就到达了,云青鸾就伸手将她一抓!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看信

    小公主立刻跌入云青鸾的怀里。

    云青鸾的劲儿比较大,小公主感觉到自己手臂传来了刺痛,小公主捏着身子挣扎,“阿姨,有点痛!”

    “你有我痛?”云青鸾露出在外的眼睛里满是阴霾。

    不知怎么的,小公主停止了挣扎,怔怔的看着云青鸾。

    云青鸾抿唇不理会,粗鲁的用手臂捞起小公主就走。

    宫女咬着唇跟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前进的前路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在她们面前跪下,恭敬的道:“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云青鸾脚步顿住,捞住小公主腰身的手臂收了收,唇边一出讽刺一笑,“原来是夏大人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属下惶恐。”

    云青鸾又是一笑,“夏大人有何好惶恐的,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本宫又如何能请得动你?”

    “……”

    夏侯过知道云青鸾这话讽刺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皇上未曾踏入过后宫半步,在这些时间里,云青鸾曾数次暗中派人寻他到她的宫殿问话。他是属下她是皇后,她让他去他自然违抗不了,她说的话十句里九句都围绕着皇上。

    她话里的意思夏侯过是再明白不过了,不就是希望他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说些好话,让皇上对她的看法有所改变,诸类云云。先别说夏侯过不可能会这么做,就算他真的这样做了,皇上的想法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左右的。

    夏侯过觉得云青鸾挺悲哀的,她爱皇上爱到了骨子里去,爱到早已经失掉了自我,她定然非常清楚皇上是一个怎样的人,明知道皇上对她无丝毫情分,对她不会有丝毫怜惜之心,却还要做这些自取屈辱的事。

    夏侯过第一次被找的时候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听令去过,也难怪如今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夏叔叔,地下湿气那么重,跪着容易着凉,快些起来啊。”小公主睁着大眼睛在云青鸾和夏侯过之间来回的看,夏侯过心里一暖。

    “闭嘴!本宫在这里哪里轮到你开口!”云青鸾狠狠的剜小公主一眼,小公主很无辜的眨眼睛,“阿姨,你好凶哦,比母后生气的时候还要凶,对小孩子不能这样哦!”

    云青鸾嗤笑,眼睛瞪着自己抱着的孩子,“你倒是很懂得说教。”

    小公主不知道是听不懂她话里的讽刺还是怎样,笑米米的扭动身子,很可爱的伸出手来抱着云青鸾的腰身,云青鸾瞬间黑了脸,伸手就要扯她下来,“你,你干什么!”

    “阿姨你真香!”小公主根本不将云青鸾的黑脸放在眼内,眉眼弯弯的努力的顺着云青鸾的身子往上爬,最后小小的手搂住了云青鸾的脖子,整个小身子都挂在了云青鸾的身上,“阿姨,你眼睛真漂亮,像宝石似的。”

    “你……”

    云青鸾一怔,看着眼前笑得纯真的一双大眼睛,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有多久了,她已经忘了有多久未曾被一个人赞美过了。

    其实生命中拥有的赞美并不特别的多,就算有她也是不屑的,在她心中,赞美可以用诗,用画来间接传达,直接道出来的赞美通常被视为轻浮。

    但是,今天这样一句赞美却让她有种干枯的心脏突然涌进了甘甜的泉水似的,美好得想要落泪。

    “阿姨,我可以摘下你的面纱看看么?”小公主渴望的盯着云青鸾的面纱道。

    夏侯过的心一凉,忘了该有的规矩,出言道:“公主,您不是还要去西亭的东边么,现在时候不早,我们现在就过去可好?”

    云青鸾在小公主的画中回过神来,将夏侯过的画和动作看在眼里,方才心头腾起的一丝温情消失不见,她道:“阿姨从来不在外面摘下面纱的,如果你想看,要不就去阿姨宫殿里看?”

    云青鸾嘴巴在诱哄着,心里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觉得这丫头的确被教得不错,要是寻常的孩子碰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早就付诸行动了,她倒是乖巧懂事,明明那么好奇却不多手乱扯她面纱,反而有礼貌的询问。

    而夏侯过心里则是一紧,张了张嘴巴才刚要开口,小公主就兴奋的鼓起掌来,“好啊,我们到阿姨的宫殿里去!”

    “公主!”夏侯过失礼的出声叫道。

    宫女闭眼叹息,这孩子这么聪明怎么这会儿这么迷糊呢,她不是感觉到了皇后娘娘对她不安好心么,怎么还选择跟娘娘走?她可知道,这是送羊肉入虎口啊!

    小公主闻言抱住云青鸾的脖子回头,“怎么了夏叔叔?”

    “皇……”

    云青鸾出声打断他的话,直接的道:“夏大人不必那皇上来压本宫,倒是你方才的行为本宫看着觉得委实有趣,怎么,你担心本宫会对这丫头做出什么事来?”

    “……”夏侯过垂头抿唇不语,却没有否认。

    云青鸾一笑,话语异常平淡的道:“夏侯过未免太过高估本宫了,这丫头是那个女人和皇上的宝贝女儿,本宫能拿皇上的女儿如何?”

    夏侯过“……”

    云青鸾看了他一眼,目眺远方,好片刻才缓缓开口,“夏大人,本宫也不为难你,你就回去告诉皇上,如果想要回女儿,就请摆驾龙撵到冷宫去吧。”话罢,她转身就走。

    “皇后娘娘!”夏侯过再次拦截云青鸾的去路,“皇后娘娘还请三思!”

    “滚开!”云青鸾色厉内荏,“夏大人,本宫最近脾气不是甚好,若是惹怒了本宫,本宫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你应该很明白这一点!”

    小公主眨着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着,心里没有丝毫害怕,就算云青鸾眼神有些凶狠她也不怕。

    夏侯过抿唇。

    云青鸾冷哼一声,再也不理会夏侯过,转过身子大步的离去。

    云青鸾脚步匆匆,她没有伸手抱住小公主,小公主抱住她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因为她的动作小身板晃啊晃的。小公主也不害怕,还觉得这挺好玩的,露出小小的贝齿‘咯咯’的发笑。

    云青鸾狠狠的横她一眼,“闭嘴!再笑就撕烂你的嘴!”

    “阿姨你好凶哦!”小公主嘟着红润的小嘴巴抱怨,接着想到了什么,笑米米的道:“不过,我是大孩子了,我不怕大人凶的!”

    “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直接撕烂你的嘴!”

    “阿姨……”小公主可怜兮兮的将云青鸾瞅着,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爱怜。

    云青鸾方才觉得这个孩子笑容纯真得碍眼,话儿说得特别的碍耳,如今觉得她的眼神都变得刺目起来。她心头冷笑,伸手狠狠的拽住小公主搂住她胳膊的小手臂,然后狠狠的一扔,小公主小小的身板便如一个破碎娃娃一样掉在了雪地上。

    宫女在身后看着,心里很是不忍心,忍不住想要开口求情,小公主却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也不见她喊痛,一边拍着自己身上乱了的衣袍边嘟着嘴巴道:“阿姨,你太粗鲁了,女孩子要温柔些哦!”

    宫女额头飞过一列乌鸦。

    云青鸾黑了脸,她都说不让她开口说话了,她怎么就不听话?!难道她以为她真的不会伤害她么?!

    “不过我母后有时候比阿姨还粗鲁啦,母后最粗鲁的时候试过一手拖着两个叔叔扔进猪圈,吓到了在场的所有的叔叔,以至于后来有一段时间叔叔们看到母后就绕道走。”这个记忆在小公主的心里好像很好玩,她一说完就捂住小嘴巴‘咯咯’的偷笑起来。

    这会儿云青鸾和宫女的脸同时黑了。

    “不准笑,不准说话!”云青鸾气结!

    小公主吐吐舌头,笑没有停止,笑花一朵朵的在唇边绽放,可爱极了。

    她容颜和荣骅筝相似,云青鸾看着觉得尤为刺眼,觉得她是在笑她,她心头一闷,弯下腰揪住小公主的小小的胸襟,恨声道:“你在笑,我现在就捏死你!”

    小公主眨眼,还真的不笑了,她只是定定的将云青鸾看着,然后,出乎意料的,竟然一本正经的,一字一顿的反问,“阿姨,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云青鸾和宫女同时瞳仁一缩,眼底全是错愕。

    宫女发现有点儿看不透这个小孩子,前一刻还是纯真的笑着闹着,这一刻就这么一本正经的反问一句话。

    “你……”云青鸾咽了咽口沫,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公主正经得站着,拧着小小的眉认真的看着云青鸾道:“阿姨,母后说小孩子要尊敬大人,你比我大所以我尊敬你。母后还说做人要懂得尊老爱幼,我这么尊敬你你为什么不爱护我呢?连小孩子都不爱护的人,我是不会听她的话的!”

    她竟然三番四次的被一个孩子说教!

    云青鸾的脸立刻绿了。

    绿了又白,白了又黑,精彩得一旁的宫女看着都不忍心再看。

    云青鸾怀疑,她掳这么一个孩子在身边简直是在折磨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直接伸手扭断这个孩子的脖子,云青鸾手握成拳,咬着牙,一言不发的率先往前走。

    ——————————————————我是小公主分割线哟————————————————————

    而宇文璨这边,在下朝之后,两父子出了大殿,往寝宫的方向往回走。

    “父皇,原来舅舅是外出公干了啊。”小王子牵着宇文璨的手离开大殿,隐没在一个拐角的时候道。

    宇文璨脚步优雅平和,配合着儿子的小步伐,“怎么?弦儿遇到了不懂的问题,想要找舅舅讨论?”

    “不是。”小王子轻轻摇头,“只是刚上朝的时候有的点奇怪为何没有看到舅舅。”

    宇文璨笑。

    小王子脑子想着方才大殿上发生的一切,抬起小脸大眼亮晶晶的将宇文璨看着,“父皇,母后是不是快要回来了?”

    宇文璨低头对上儿子的眼睛,“怎么,弦儿想母后了?”

    小王子有点儿害羞的点点头,故意低下来的声音带了些委屈,“我很喜欢很喜欢母后的,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试过离开母后身边这么久过……”

    小王子那‘很喜欢很喜欢’的告白让宇文璨微微皱起了眉,他忘了安慰儿子,脸色有点紧绷的问道:“弦儿,你很喜欢很喜欢母后的事儿有没有和你母后说过?”

    宇文璨脸色不好算正常了,想他都还没直接这样说过一句话呢,如果让儿子捷足先登了,那就真的不太美妙了。

    “……没有。”

    宇文璨脸色缓和了,再度想起袖间的书信,好心情的弯腰抱起儿子,温和的道:“走,弦儿定然饿了吧,我们快些回去用早膳。”

    小王子抱住宇文璨的脖子眨巴两下眼睛,他其实想说他并不怎么饿,还有,时间离他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并不用急着走的。但是他看父皇好像挺着急的样子,想了想就没有开口了。

    匆匆用完膳,夏侯过让青衣陪着小王子,自己率先一步去了御书房。

    小王子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上捏着调羹一点点的喝粥,看着宇文璨的背影对青衣道:“青衣叔叔,父皇今儿很忙吧?”父皇以往都会陪着他和竹儿用完早膳再去御书房的,今儿却不是呢!

    青衣:“……皇上,日理万机。”

    青衣口中日理万机的某人以一个很快的速度进了御书房,贴身太监见了赶紧迎上去伺候,如往常一样又是茶水点心又是备笔研墨的。

    太监递上了茶水点心,才刚倒了一杯茶,还来不及准备朱笔和墨块,宇文璨轻飘飘道:“下去吧。”

    太监一愣,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恐慌。

    宇文璨眸光一闪,“下去。”

    他声音还是无风无波的,太监听了却脑袋一垂,二话不说的赶紧下去了。

    宇文璨容色淡薄的瞟了一眼身边的茶水,优雅的伸手端起来抿了一口,一杯水喝得差不多就捏了一快微咸的点心咬了两口,再伸手在身边的温热的湿巾上擦拭一下指尖,这才将袖间的信件拿出来。

    六封卷成了小小的圆状的信躺在漂亮的掌心。

    宇文璨看着,将之放在桌面上。

    留封信一样的纸质,宇文璨转动六个小园纸桶,上面没有任何的标志。

    他无奈的勾唇一笑,“这丫头,怎么就不懂得标一下顺序。”虽然如此,他的语气却又那么的温柔宠溺。

    “罢了,应该是经验少。”他摇摇头,伸手一一将困住纸张的小带子拆掉,在拆的过程中想到了什么,有些叹息,“既然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经验也不好好多些几封。”信多了,她自己都弄乱了,就知道要标顺序了。

    不懂得体恤夫君的丫头!他在心底轻轻的呵斥。

    捆绑信件的小带子被绑成了一个个漂亮的蝴蝶结,宇文璨很快的就将信全部打开了。

    他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也不急着看信,伸手用身边的尺子将卷成一团的信张一一躺平,然后将六张纸张一一摆平着放。

    他一眼扫过这六张纸张,尝试着找出顺序。

    “丫头,你这是考验为夫不成?”宇文璨既好气又好笑,但是想到她一下子写了六封信来,他又怎么都气不起来,微微叹息着扫过每一页的开头和结尾,一看完,心里便知晓了顺序,并按着这个顺序将信叠好捧在手上。

    然后,开始读信。

    宇文璨刚扫到第一行,唇角就忍不住翘得高高的,信上第一行写道——亲爱的宇文璨,亲爱的夫君,亲爱的孩子他父皇:

    “这是什么开头。”他翘着唇角说出不满,但是,眼睛却忍不住往下浏览下去。

    亲爱的夫君啊,夫人我掐指一算,我们大概是有三年五个月又零六天没见了吧?

    宇文璨忍不住再度吐槽:“笨蛋,写信给人也不懂的收信人的日子加上,你应该说三年五月又十一天。”

    现在骂也没人听见,他微微叹息,决定待她回来的时候要和她好好的讨论一下算术的问题,自己还是快些看文为上,今儿折子挺多的。

    信整体的语调颇为轻快,词儿口语,一点儿都不像是写信的,反倒是像在宇文璨耳边说话。

    亲爱的夫君啊,夫人我掐指一算,我们大概是有三年五个月又零六天没见了吧?哎,果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想我如今都快白发苍苍了……不过,我不担心,我老了一样漂亮,倒是你,你比我老挺多的是吧,现在是不是老到掉牙了?不过就算掉牙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牙齿还能长几年,只要我能嚼碎的而你又想吃的,夫人我都乐意效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老鼠我都帮它打洞的,我不会嫌弃你的啦!

    宇文璨觉得这信他是看不下去了。

    有人这样写信的么?

    鸡?购?老鼠?

    她这是什么比喻?

    她用这些来和他作比较?!

    宇文璨忍不住黑了脸,没有往下看,同时又忍不住将这一段话再度看了几遍,最后目光柔的化开了秋水,无奈叹息了一句:“夫君倒是觉得,像你这么爱吃的,夫君的牙齿定然要比你的坚固,到时候辛苦的还是我。”

    云青鸾之前发生的事儿要有个交代和发展,关于信,依然本来打算番外的时候全篇呈现了,但是依然手痒忍不住,就先写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可怜可恨

    宇文璨打算接下来接续看,门边这时候传来了贴身太监的声音,“皇上,夏大人求见。”

    夏侯过?

    宇文璨想到了女儿,微微皱眉,将信放下来用尺子压着:“进来说话。”

    夏侯过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竹儿呢?”宇文璨留意到夏侯过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夏侯过跪下来,垂首,“属下该死,公主殿下跟皇后娘娘走了。”

    “跟?”宇文璨眯眸,“夏侯过,你最好给朕好好解释一下跟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还有,云青鸾怎么从冷宫出去了?不是一直有人看着的么?”

    夏侯过原本以为宇文璨会很生气,已经抱了被惩罚的打算了,却不料他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话语里虽然有责怪,但是夏侯过跟了宇文璨这么久,明白他最生气的时候是不发一言的。所以,他松了一口气。

    松一口气之余他觉得有点奇怪,皇上今儿的心情好像非常好啊,夏侯过自然想到了早上那六封信,心里忍不住叹息,还是有关夫人的事儿威力大啊。不过,他也不敢造次,将自己事儿重点说

    了一番,宇文璨听完抿唇不语。

    夏侯过有些忐忑,皇上那么疼小公主,难道不应该立刻去冷宫将小公主抱回来么?

    宇文璨道:“既然竹儿喜欢呆在那里就让她呆吧,正午用膳的时候记得让人去接她回来便是。”

    “皇上?!”夏侯过倏地抬头,“但是皇后娘娘说……”

    “无碍。”宇文璨脸色淡然,“量她也不敢对竹儿怎样,朕之前警告过她的。”

    夏侯过沉默。

    皇上所谓的‘警告’是在两年多前,皇后娘娘一次使计被皇上识破时皇上说出的,夏侯过当时也在场,他清楚的记得皇上是这样对皇后娘娘说的:“一个聪明的人一定是一个知道自己位置的人,但是你显然不够聪明。既然你不够聪明,朕也就摆明和你说了,有朕在的皇宫就不应该是你待的,帝后之位也不该是你能够拥有的,不该拥有的你就算拥有了也是暂时的,别想着使计永远占有,只要你动了一点小心思,触了朕的逆鳞,朕会让你失去所有!”

    夏侯过清楚的记得高傲的云青鸾听了痛哭失声。美人落泪,皇上并没有怜惜,继续问了一句:“云氏辉煌几百年,你应该不想她毁在你手上吧?”

    在那一番话之后,皇后娘娘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岔子,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冷宫。夏侯过以为云青鸾已经学乖了,其实不然。

    “可有让人时刻守住冷宫?”宇文璨问道。

    “属下第一时间让手下十来个功夫高强的兄弟跟着过去了。”

    “嗯。”宇文璨点点头,挥挥手道:“既然如此,下去吧。”

    夏侯过其实还是有些踌躇的,但是想起宇文璨素来英明,疼爱小公主比他更甚,没理由视女儿的安危于不顾的。

    这么想罢就下去了。

    而事实上也证明,宇文璨的确英明,小公主跟着云青鸾去了冷宫并没有遭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反而在里面玩得很是高兴。

    “阿姨,这只小兔子好可爱哦!我可以抱抱它么?”

    “阿姨,你这里怎么有风筝?我还没玩过风筝呢,你叫我玩儿可好?”

    “阿姨,这是你的刺绣么?真好看,我最喜欢看鸭子戏水了,可惜长到那么大我才看过一次。”

    “阿姨……”

    “阿姨……”

    “闭嘴!再叫一次我将剪了你的舌头,看你还能不能说话!”耳边一遍遍的声音,不停的折磨着云青鸾的耳朵,忍无可忍的她第N次发出类似的警告,她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抱这么一个聒噪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来自己的寝宫。

    抱着雪白兔子轻轻的顺着毛儿的小公主很是委屈,“但是阿姨你都不和我说话,宫女姐姐也不和我说话,我很无聊哦!”

    坐在镜子前轻抹胭脂的云青鸾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她眼珠子狠狠的剜小公主一眼,“你别将本宫的话当耳边风,滚出去!”

    小公主可怜兮兮的,“你陪我去放风筝嘛,外面风儿很大,很快就能将风筝升得很高很高的哦!”

    云青鸾拳头紧握,“你少在这里装可怜!”

    小公主委屈得扁嘴,还真的不说话了,可怜巴巴的瞅了云青鸾一眼,抱着小白兔迈着小腿咚咚咚的往外跑。

    云青鸾冷哼一声,“真是个讨人厌的野丫头!”

    一旁伺候的贴身宫女闻言不发一言,心里有些怜悯又有些叹息。

    很多人都是表面风光其实心中无比凄凉的,就如皇后娘娘。

    宫女一路伺候她,从来没有一个人是如此悲哀的。身为天下第一美女,她本来可以拥有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和丈夫最温柔的宠爱,但是她没有,花容月貌被毁,入宫多年未曾得到皇上真正的一眼,被关进冰冷没人气的冷宫,而这么多年来更没有一个亲人想要来看看她……

    旁观者清,其实她知道,娘娘并没有多讨厌这个孩子。

    两年多了,这是娘娘第一次说那么多话,以前除了恶毒的诅咒画中女子就是一言不发的扯开面纱坐在镜子前看自己被毁掉的容颜,有时候一看就会是一整天。

    只要是人,都会有一天懂得寂寞的一天,而皇后娘娘独饮寂寞数年……

    “你说本宫用什么胭脂最好?”云青鸾这次坐在镜子前没有摘掉面纱。

    宫女真心的说:“娘娘你眼睛漂亮,肤色又好,随便一种都好看。”

    “是么?”云青鸾的眼底透露出些欢喜来,抬眼看宫女,“你说皇上会喜欢本宫涂哪一种?”

    “……”宫女抿唇不答。她不敢张开嘴巴,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说:“无论哪一种都一样。”因为无论如何皇上都不会看娘娘您半眼。

    云青鸾也不责怪宫女不尽心,选了一种自己喜欢的认真的在面纱以外的地方涂抹,一双完好的眼睛在胭脂的映衬下非常漂亮。

    上了装,云青鸾又去换衣袍,她柜子里还是有非常多的衣袍,她兴致勃勃地换了一件又一件,试完后都会问贴身宫女:“好看么?你觉得皇上会不会喜欢?”

    宫女都只得一一点头。

    最后,云青鸾换了一件自认为么,满意的衣袍换上,在此同时还戴上了同色系的面纱。

    待所有事儿弄好,她坐在镜子前审视自己,贴身宫女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青鸾在镜子前坐了好久,室内静悄悄的。

    好久之后,云青鸾轻轻的道:“皇上怎么还没有来呢?”

    宫女垂头,捏着手没敢说话。

    “皇上还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本宫呢!”云青鸾轻轻的扯开嘴角,“皇上真够狠心的啊。”

    “……”

    “其实皇上怎么可能来本宫这里呢?他那么讨厌本宫,恨不得本宫在这个世上消失……呵呵,其实本宫一直都明白的,但是为什么就是不死心呢?”

    “记得本宫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才几岁,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啊,却忍不住靠近他,想要和他说说话,他笑就傻乎乎的跟着笑,他稍稍皱个眉本宫都会心惊,忍不住他是不是不高兴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很希望他能够在没有孝颐皇后的命令也能跟本宫说说话。”

    “但是他从来不和本宫说话的,不但不和本宫我说话,他也不理会柳懿心和谷婷菱。之后,本宫就一直猜想他会喜欢怎样的女子,一直觉得那么好的他只有世行最美最有才华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然后偷偷的,尽力的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完美……”

    “本宫很傻吧?”

    宫女:“……”

    “但是,那时候就算是傻,本宫也是高兴的,起码那时候他身边没有别人,本宫那时候还能够幻想。”

    “他那么好,为什么会喜欢上那样的一个女子呢?她不够本宫美,不够本宫博学多才,她凭什么得到他的喜欢啊?”

    宫女瑟缩了一下身子,两年多了,她清楚的明白,这是云青鸾失控的前兆。

    “凭什么?她凭什么?!”云青鸾眼睛不再平静,眼底泛起了狂澜,恨恨的镜子前的东西一把扫落在地上。紧接着,她失控的拍桌嘶吼:“为何皇上喜欢的不是本宫?!为何?!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对本宫?本宫不过是想他看一眼本宫罢了,一眼,就一眼!”

    这不知道是云青鸾第几次这样发飙了,但是那样心酸痴狂的嘶吼,宫女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云青鸾陷入了疯狂之中,嘴巴里一直嘶喊着上面,声音非常大,几乎陷入了癫狂之中,在暗中观察着这冷宫的人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娘娘……”宫女有些不忍心,忍不住上前去扶云青鸾激动得摇摇欲坠的身子。

    “滚开!别碰本宫,有本事就替本宫叫皇上来!”云青鸾一把甩开宫女搀扶的手,因为太大力了,反倒是将自己摔倒在地上,宫女想要拉起她,却听见云青鸾痴痴的喃喃:“一眼啊,就一眼,皇上,本宫失去了那么多,本宫的父王,本宫的孩子……”

    孩,孩子?!

    皇后娘娘曾经有过孩子?!

    宫女吃了一惊!

第二百九十章

    宫女惊讶到不行,但是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是不可以问这是怎么回事的,不但不能,她还必须假装没有听见,假装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宫女也不打算再度劝云青鸾起来,而是不动声色的退到了一旁,垂头不言。她一直是一个懂得进退的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在云青鸾脾气如此古怪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无恙。

    云青鸾继续在发疯,力竭声嘶的叫着喊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房间多了一个小孩子,纯真的睁着眼睛将云青鸾看着。

    发疯中的云青鸾听到小孩子进入来的响声,倏地转头,“你进来作甚!本宫方才不是警告过你么?滚!”

    小公主本来就生得好,如今一身高贵的漂亮的小衣袍,发丝油光水滑的披散在小肩膀,抱着纯白的小白兔静静的站在那里可爱漂亮得像个仙童似的。云青鸾话落见她没有反应,狠狠的瞪向她,但是看到她这副乖巧静然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心头竟然生出几分叫做安静的东西来。

    她撇过头去,不再去看小公主,也不去吼她,静静的坐在地上,眼神多了一抹死寂的空洞。

    “阿姨,天凉坐在地上不好,快起来啊,不然就要生病了。”小公主轻轻的走过去,小白兔在她怀里慵懒的动了一下身子。

    “……”

    小公主看云青鸾好像非常伤心的模样,眨眨眼,小手儿举着小白兔送到云青鸾跟前,“阿姨,你坐在地上是不是很冷啊,小白兔很暖的哦,你要不要抱抱它?”

    “……”

    小公主咬咬唇,很是苦恼。阿姨好想很难过的样子,她为什么难过呢?

    小公主劝人不成,也不走,慢慢的顿下小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将云青鸾看着,可爱的露出几颗漂亮的小牙齿,“阿姨,我陪你哦!”

    “……”

    云青鸾到底还是没有理会小公主,整个房间一片沉寂。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公主还小体力不甚好,蹲着小腿儿一阵阵发麻的,她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了,不过也没有想要走,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和怀里的兔子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久,小公主终于安静不下去了,她伸手戳小兔子的耳朵,脸儿凑近小兔子轻轻的说话,“兔兔,阿姨还没有说话怎么办啊?”

    宫女:“……”

    云青鸾眼皮动了一下。

    ……

    过了好久,云青鸾终于回过神来,安安静静的从地上站起来,一改方才的狂乱,优雅安静的坐在一张贵妃椅上。宫女见此松了一口气,今儿皇后娘娘安静得真快,以前不正常的大吼大叫通常

    是会维持一整天的,知道声音都沙哑才会安静下来的。想到这个,她忍不住用余光瞥去蹲着的小公主。

    小公主见云青鸾从地上起来了可爱的笑了,也跟着从直起身子来。她蹲了好久,腿儿和脚掌都非常麻,一站起来忍不住的踉跄了一下。

    “公主小心!”宫女忍不住说道。

    云青鸾瞥了宫女一眼,宫女心虚的垂下头来。

    小公主笑米米的,“我没事哦!”O(∩_∩)O

    宫女自然不敢回应,倒是云青鸾转头看向小公主,问道:“你为何不和你王兄一起玩儿?”

    “王兄不喜欢收集东西,他去看书去了。”小公主嘟嘴,想起了什么,嘴儿嘟得更高了,“而且今儿父皇和王兄去上朝了,都不陪我吃早膳呢,早膳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吃的。”

    上朝?

    云青鸾心头冷飕飕的,唇瓣抿得死紧。

    王兄?皇上原来已经有了一个王子了?宫女大吃一惊,暗忖皇上如此年轻,王子殿下年龄应该不会超过十三四岁才是,怎么就开始参与朝政了?

    四岁的孩子皇上竟然带他去上朝?荒谬!

    “你确定?”云青鸾忍不住确认。

    小公主天真的点头,“是啊。”

    云青鸾不再说话了,脸色阴霾。

    小公主眼睛来回的在云青鸾和宫女身上来回,觉得她们真的很不喜欢说话,她觉得自己是越呆越无聊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可爱的兔兔,她真的很想走哦!

    不过,这个阿姨好像总是不开心,看着怪可怜的,害得她都不敢问她什么时候掀开面纱给她看看了。

    唉,小公主往着窗外沉沉的天空有点儿发愁,阿姨这么可怜还是陪陪她吧。

    当天,小公主还是陪着云青鸾到了正午时分,在夏侯过过来带她走她才离开。

    奇怪的是,在相处的一个早上的时间里,云青鸾没有做过任何对小公主不利的事儿。小公主走的时候不顾云青鸾的冷眼,迈着小腿跑过去将自己怀里的小白兔送到她的怀里,笑靥如花的道:“阿姨,兔兔很乖的,身子软绵绵,暖烘烘的,很舒服的哦,如果你不高兴就抱着她,抱着她就会高兴起来了。”

    云青鸾冷哼一声,根本就不让小白兔近自己的身。

    小公主也不为难她,将小白兔放在暖和的地毯上,上前牵着夏侯过的手,边走边回头,朝云青鸾可爱的挥挥手:“阿姨,我先走了哦,下次来看你和兔兔!”

    云青鸾抿唇什么也没有说,连看也没有看小公主一眼。

    当天,云青鸾呆在自己的寝室里一直都没有出来,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吵大闹,只是静静的坐着喝着热茶,却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日子一天天的过,荣骅筝还在等着靖国和大郢谈判的消息,她等了好几天,心急如焚的她根本就等不下去了,想着自己这些天的确无聊,在对靖国气得牙痒痒的时候,她脑子腾起了一个想法——她要亲眼去看看靖国的国君,看看他是真的是堕落了还是怎样。

    这事她决定了只和庆礼将军打了一个招呼就走了。

    但是她万万想不到,她前脚刚走,军营就收到了来自朝廷的信,说靖国已经同意谈判,特许此次有功之大将返京接受嘉奖和封赏。

    荣骅筝事后知道这件事之后,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仰天长叹:“冲动真是TMD魔鬼啊!”她平日里的冷静都去哪儿了?

    是啊,她决定前往靖国皇宫的决定真的是冲动了一些,她忘记了,即使她的空间移动能力再成熟,但是军营距离靖国的皇宫到底比较远,就算她走的是最直接的直径,她至少也要花费三天的时间才能够达到,来回就是六天了。

    也就是说她至少白白的浪费了六天的时间,回去的途中推迟了六天的时间,她自己悔恨也就罢了,最苦的是盼着她回去的人,心里对她又气又恨。

    当然,这些荣骅筝都是想不到的,而让她更加想不到的却是,她费劲千辛万苦的去到靖国的皇宫,去到靖国国君的寝宫的时候,看到的会是活色生香的春宫秀。

    荣骅筝这些天一直都在动用自己身上的能力,身子疲惫到不行,听觉什么的没有之前的敏感,所以在进入寝宫之后只觉得有甜腻的水声在响,这水声听着她总觉得熟悉而又不对劲。她当时没

    有多想,只想快些见到据说已经堕落了的靖国国君。

    她武功非常高,进入一个地方几乎可以用犹如无人之境来形容,她也懂得敛声屏气,所以就算武艺很好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她的到来。

    靖国国君的寝宫和宇文璨的差不多,偌大内殿寝室里,龙榻前挂着一层层妙曼的轻纱,轻纱有好几层,在外面根本就看不清里面,轻纱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更是阻挠了荣骅筝的听觉。

    荣骅筝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把的撩开前面的轻纱,没多想就往前走了进去。

    刚走了一步,她立刻顿住,眼珠子都瞪直!

    “你,你们……”荣骅筝看着面前两张还算熟悉的脸,完全傻了眼。

    对方一上一下的,上面体魄强劲的男子看到荣骅筝立刻伸手拉过身边明黄色的龙被,眉眼冰冷,“滚出去!”

    下面的那个人则非常惊讶,既惊讶又羞愧的看了一眼荣骅筝,一把将上面的男子推开,拥着被子坐起来,昔日朗然的脸此刻是通体的红,“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你们……”荣骅筝呆呆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眼前这一幕是个人都不会想到的,所以,实,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靖国大王子,不,应该说靖国国君伸手揽住不复大方的枕边人,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到底是怎样进来的?来人!将此贼人抓起来!”

    “皇兄!”被靖国国君抱住的人用力扯开他的手,“你疯了,怎么可以让人进来!”

    靖国国君冷哼一声,“你在怕什么,朕的寝宫谁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皇兄!”

    靖国国君这才不再说话,让脚步匆匆而来的宫人下去,阴骘的盯着荣骅筝,“你是自己现在走还是让朕亲自将你扔出去!”

    拥着被子的人瞪他一眼,“皇兄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恭谨王妃可不是什么无聊的人,她过来可能是有紧要事儿的!”

    这左一句皇兄,右一句皇兄,荣骅筝听得异常的分明,也提醒了她自己看到的并不是梦,是绝对的真实的!

    其实,并不怪荣骅筝惊讶,实在没有人会将眼前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靖国认识荣骅筝的,又称靖国国君为皇兄的人,除了被俘虏了的嘉华公主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而那个人自然是景王。

    荣骅筝对靖国国君的命令不甚在意,惊讶过后的她摩挲着下巴眼睛一瞬不瞬的将眼前两人看着,啧啧两声,“不错,不错啊,白日宣淫啊……”

    “恭谨王妃……”景王怔怔的看着她,脸更红了。

    “看什么看!”靖国国君扭过景王的脖子,眸子淬了冰渣,“你还在牵挂着她是不是?”他可不会忘记之前他兴致勃勃的告诉他,要娶眼前这个女人为妻的事儿。而多少次,他们也曾因为这个女子而心生隔阂。

    景王为人爽朗,这样的人脸皮最薄,他推开他,“你别这样说,让恭谨王妃听了多不好啊!”

    荣骅筝挑眉,笑米米的,“其实我还好,有人说过我脸皮挺厚的。”

    其实,应该怎么说自己看到两人在一起的感觉呢?

    刚开始她是真的非常惊讶,毕竟两人都是男人,而且如无意外的话两人是亲兄弟,这样的关系还能在一起确实惊世骇俗。不过,关于男男相恋2之事荣骅筝上辈子听过不少,从来都是报以平常心对待的。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心态吧,她看他们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恶心还是怎样,这两人都长的不错,看起来还挺养眼的。而且,看着他们荣骅筝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觉醒了。她之前就觉得两人怪怪的,而且嘉华公主还特别讨厌景王,其中联系定然是少不了的。

    “你再不进入主题说你来这里作甚信不信朕让你出不了这个大门?”

    荣骅筝耸耸肩,盈盈而笑,偏不进入主题,好奇的问脸皮最薄的景王,“景王,听说你被流放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说到最后,眼睛滴溜溜的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是什么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不过是在想,靖国国君之所以堕落,是不是因为和他……

    景王赶紧道:“不是的,本王前段时间确实被流放了,是前几天才回来的。”

    “哦。”荣骅筝点头,想到了什么,眉头皱起,“从前段时间开始你皇兄就浸淫于声色,荒废了朝政,这事你可也知晓?”

    “嗯。”不知为什么景王脑袋垂得到底的,好像对不起所有人似的。不过他很快又抬起头来,认真的道:“不过王兄几天前开始匡复朝政了,现在一切都回到正轨上了。”说完,他感动的将荣骅筝看着,觉得外面的人称她为帝女星果真没错。前段时间靖国还和他们大郢开战呢,她不计较他们靖国的做法,反倒开始担心起他们靖国起来了,这气度,实乃天下第一啊!

    荣骅筝闻言大吼:“既然一切都回到正规了为何不派人到靖国去进行战后谈判?!!”

    随着荣骅筝的吼声,景王耳膜震动了几下,靖国国君伸手捂住他的耳朵,责怪的瞪向荣骅筝,“你还是女人么?”

    荣骅筝气结,“我不是女人你是啊?”

    靖国国君很反感荣骅筝,冷冷的道:“你还真的挺悲哀的。”

    荣骅筝:“……”

    景王扯下靖国国君的手,小心翼翼的看着荣骅筝,目光带了一些怜悯的道:“恭谨王妃,前几天我靖国已经飞鸽传书到大郢进行了一般性的战后谈判了,昨天就收到了你们大郢飞鸽传书来的

    同意谈判书,正式宣布双方进行休战。至于赔偿事宜因为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我国和大郢距离较远,来回一趟实属不易,所以会推迟到明年才开始交涉。”话罢,看到荣骅筝愣愣的,目光更加的怜悯,更加小心翼翼的道:“此事……难道你不知晓么?”

    昨天同意谈判书就已经到达靖国了?

    那……

    荣骅筝屈指一算,很快就得出自己决定出发来这里的那一天军营应该就会收到消息了。

    荣骅筝顿时欲哭无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胃部差点儿抽搐起来。

    丫的,她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呜呜,时间啊时间,你快些倒退回去到前几天吧,她绝对会做一个狼的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好吧,她肠子都悔青了。

    来回六天时间啊!

    “大郢就是忘恩负义啊。”靖国国君看荣骅筝难受的模样,开始落井下石,“此事身为此次战争最大的功臣的你竟然不知晓,你还真可悲。”

    荣骅筝张张嘴巴正要说话,景王就安慰的道:“恭谨王妃你莫担忧,如果大郢不要你,我们靖国随时欢迎你,只要你肯来靖国,我们会给你最尊贵的待遇!”

    荣骅筝呆呆的:“……”

    靖国国君冷笑。

    景王担心,“恭谨王妃,你……”

    “你担心她作甚,你少操那个心!你别忘了,她伤了我靖国多少兄弟!”

    “这能怪别人么?”说到这个景王变得异常激动,“我之前就不同意开战,是谁脑子混了,偏不听我的还夺了我手中的兵权的?最后还干脆将我流放?”

    靖国国君脸色很不好,“你这是怪我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

    两人开战了一会儿的拉锯战,热闹得让荣骅筝的脑子总算清醒过来了,很没好气的瞪他们,“打情骂俏还请等一会儿,你们当着我的面儿好意思么?”

    “我没有……”景王脸红红的。

    “既然知道我们在打情骂俏还不快些滚!”

    荣骅筝耸耸肩,进入主题道:“嘉华公主不打算管了?”

    靖国国君抿唇,“难道你们打算放了她回来?”

    “当然不可能。”荣骅筝直言不讳,“她这种性格,放虎归山,终有一天她会卷土重来的,我大郢不想再度扯上什么战争,而我的心愿更是世界和平。”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这话?”靖国国君道:“还是你们有什么想要从靖国得到的,想要以此来交换?”

    荣骅筝扬扬下巴,“你靖国有的,我大郢会缺么?”

    靖国国君冷哼,“……”

    “也就是说,你们不打算管嘉华公主了?”荣骅筝冷笑,“看来忘恩负义的是你们靖国啊。”她虽然讨厌嘉华公主,也曾恨不得她死,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嘉华公主也算为靖国尽心尽力了,而且,她还是靖国的公主,她和眼前两人血脉相连,而他们竟然没有想过要为她做什么。

    景王一怔,低下了头,“恭谨王妃,你不懂,只要你们不杀了她,让她待在那里比回来更好。”

    荣骅筝双手抱胸,“说说看?我怎么不懂了?”

    景王叹息着道:“这次开战她是始作俑者,再加上她所犯错误太多了,在军中又不为大众着想,常常私自行动,军中的损失几乎都是由她带来的,早已经引起民愤。现在无论是朝臣和百姓,都扬言要朝廷惩罚她,只要她回来了,被除去祖籍和剥夺公主名号是最基本的,最严重还会进行极刑……”

    也就是说,就算回来了,也会被折磨成废人。

    原来如此啊,还真的想不到呢……

    荣骅筝心里有了主意,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唇边扬起了一抹笑,对景王道:“感谢你的告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本来她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置嘉华公主,幸得景王的一番话,她总算知道要怎么做了。

    景王不知道荣骅筝是怎么想的,只觉得荣骅筝声音不矫揉造作,非常悦耳,对她是越来越有好感了。他忍不住问道:“恭谨王妃,你真的是帝女星么?”

    “天知道。”荣骅筝耸耸肩,“但是如果我认为不可能。”

    靖国国君瞥她一眼,“怎么,这时候到不敢承认了?怕我们会对你不利?”

    荣骅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狂傲的道:“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你看不起朕?”靖国国君不忍受辱,眼睛冷眯,眼看就要弹起来和荣骅筝开打了,景王一把拉住他,“皇兄,你不是没听过恭谨王妃现在的功夫如何,你确实是打不过人家,为何要逞强?”

    “你这个时候都帮着她?”靖国国君瞪他,蹬了一会,眼底竟然浮现几分悲哀,“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咳咳,又开始了……

    荣骅筝觉得自己确实碍眼,觉得没什么事儿了,转身打算开溜。

    景王不理会靖国国君的无理取闹,叫住荣骅筝,“恭谨王妃,请等一下!”

    荣骅筝回过头,挑眉。

    景王明显有点儿不好意思,垂下头问道:“你好像并不怎么反感我和皇兄……”

    “世上之事哪里都是规规矩矩的。”荣骅筝意味深长,“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你别太介意了,两个人走在一起不容易,且行且珍惜。”话罢,一笑,转身离开。

    “恭谨王妃,谢谢你!”景王在后面喊。

    荣骅筝头也不回头,潇洒的挥挥手。

    靖国国君搂住景王,看着荣骅筝的背影淡淡的道:“朕可能有些明白大郢国君为何唯独对她情有独钟了。”

    咳咳,很狗血有没有,但是依然喜欢**,也是这么设定的,他们之间的基情依然早就冒下伏笔了,不知有没有亲想到这一层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回归

    荣骅筝再度花了三天的时间匆匆赶回来了西北边疆,刚回去到就去找庆礼将军,却被告知庆礼将军五天前已经领兵回京了。

    荣骅筝呆住。

    她,真的被人遗弃了?

    不带这样的啊!

    幸好,庆礼将军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留下了一封信。

    荣骅筝将信看了,里面无非就是说他先走的理由,说了一堆的废话,但是有一句荣骅筝看得瞪大了眼,他说鉴于西北边疆旁边不远处都是高山小路,没有什么人家,没有什么百姓会给他们欢庆,她不必和他们一道走。而且,皇上有令,他们大军就别绕去大街让人观赏了,辛苦一点走山路,让她可以先回宫呆上十天半个月,待大军回到人烟多的地方,她这个最重要的主角才和他们汇合。

    先回宫呆十天半个月?

    荣骅筝脑子浑浑噩噩,捏着手指数了数,所谓的十天半个月,她浪费了六天!!!

    荣骅筝欲哭无泪。

    而,荣骅筝固然难受,但是在宫里等待着她的三只却也不好过。

    特别是宇文璨。

    在接到靖国飞鸽传书的时候他以最快的时间让人将此事进行了处理,然后他修书一封给了庆礼将军,说了一些以权谋私的话,然后对两个孩子说你们母后这两天就会回来了。

    小王子和小公主听了乐坏了,天天盼着他们母后回来。

    他们盼啊盼,两天过去了,没有他们母后的身影,两个孩子每天都来问宇文璨好几次,为何母后还没有回来。

    宇文璨一开始还说可能有事儿耽搁了,要过一两天才能回来。话是这么说,但是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的溜走,他心里也开始不踏实了,各种胡思乱想。

    如果是之前他还可以飞鸽传书问庆礼将军是怎么回事,但是大郢有规矩,每个将军回京所属的飞鸽都会暂留在京都,以免被有心人利用。而将军和帝皇之间若要进行联系必须让将军用未曾使用过的信鸽。

    现在那不过是几天时间,宇文璨不好动用人脉进行快马传递,只好慢慢的等了,他打算着,如果十天没有回来,他会动用一切力量去寻找。

    虽然是这么打算,但是宇文璨心里却不能不担心,这一天是宇文璨估摸着荣骅筝会回来的第四天了,当天快要清晨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噩梦,是关于荣骅筝的,一下子便全身冷汗的惊醒来了。

    “皇上?”夏侯过听到动静无声无色的进来,话语里满是担忧。

    宇文璨揉了揉额角,“快要到上朝时辰了?”

    夏侯过点点头,“还有两刻钟。”

    夏侯过跟随宇文璨多年,是从小就跟随他的,他一直知道噩梦缠绕对六七年前的皇上来说是甚少的,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他担心的。

    但是,从六七年前开始,特别是夫人前往诛狼山,没有如期回归之后,皇上几乎没有一天不做噩梦的。好不容易夫人回来了,不久又去了硝烟之地,即使夫人很强大,但是也没有理由不担心

    ,时不时会半夜惊醒。

    这半个月来皇上已经鲜少做噩梦了,夫人又快要回来了,却想不到如今却又出了这样让人担心的事儿。

    宇文璨用帕子抹一下脸,淡淡道:“将龙袍拿到温泉去。”

    “是!”皇上睡袍都湿透了。

    宇文璨下了龙榻,就往温泉那边走去。

    夏侯过尊敬的捧着龙袍,跟了上去。他看着宇文璨的背影,突然之间想起来一件事。

    那是夫人前往诛狼山没有如期而归的两三个月之后,皇上连续酗酒,那一天皇上鲜少的醉了,以往皇上是千杯不醉的。他旁边歪歪斜斜的倒着几个壶子,趴在书房的桌子上笑得温柔。

    夏侯过当时是半步不敢离开的,见他笑得怪异也不敢问,只觉得他可能心里更难受了。

    果然,没一会儿,皇上问他:“夏侯过,你可曾喜欢过一个人?”

    “没有的。”

    皇上趴在桌子上,唇角翘起,“其实喜欢一个人……怎么说呢,挺好的,就是会常常会觉得害怕。”

    夏侯过诧异,未曾听过这种说法。夏侯过怔怔的将宇文璨看着,看到他眼底是浓郁到要欲出来的悲痛,夏侯过听他是这样说的:“夏侯过,你信不信,我喜欢她,喜欢到心痛……”

    夏侯过当时竟然没觉得诧异,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他不懂所谓爱情,但是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宇文璨喜欢荣骅筝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皇上当时却被这理所当然折磨得几乎不再像是他,而多年以来,这种折磨卷土重来。

    夏侯过不得不担心,宇文璨的除了荣骅筝,他还有两个孩子,还有整个天下。这两者,都需要他……

    但是,如果这个世上没了荣骅筝,夏侯过觉得,这两者宇文璨都会选择同时丢掉!

    这很夸张对不?但是夏侯过却觉得依旧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当然,很多事儿都没有夏侯过想象中的那么悲观,荣骅筝还存在这个世上,宇文璨还是有鬼王的本质,他还不至于因为这几天而倒下去。

    他如期的上朝,按着自己的想法和自己估算的日子,将‘迎凤还朝’的想法和百官交流,在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之后,便将事儿定下来了。

    他欠她良多,她会是她永远的凤,所以,在军队回归那天,无论如何,他都会给她最风光的迎接。

    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伟大,知道她的付出,知道,她就是他的妻!

    下朝之后,宇文璨回去陪两个孩子用早膳。小王子和小公主因为荣骅筝迟迟未归整个人都失去了动力,小王子竟然也不去看书了,小公主也不去收集物种了,两人蔫蔫的坐在桌子旁无精打采的吃着东西。

    不过,今天他们倒也没有问荣骅筝。

    他们怕失望。

    宇文璨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孩子们不说话,他也不会多说些什么,三人就这样静静的用早膳。

    夏侯过看着这样死气沉沉的气氛,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是刚用完膳,小王子和小公主心里都还在想着有什么事儿是自己想做的时候,却有太监报告宇文璨说:“皇上,三位亲王求见。”

    如今被封为亲王的只有三人,都是宇文璨的同父兄弟。

    三人这几年已经不参与朝政了,做个闲人,四处的溜达,据宇文璨所知,他们前段时间都结伴去外地游玩,这会儿怎么就都回来了?

    他淡淡的,“让他们进来。”

    宇文翟,宇文广和宇文霖三人一道进来了。

    宇文璨看着他们走近,轻描淡写地,“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几年来他们每次游玩回来都会进宫来看看宇文璨,顺便送一些礼来。他们兄弟其实没有谁是真正的想要宇文璨这个位置的,所以他们兄弟之间的敢情还算可以,这几年倒也亲密了不少。

    三人一进来,眼睛就定定的看着宇文璨身边的两个孩子去了,宇文璨说什么他们根本就听不见。

    宇文璨瞟他们一眼,倒也没有计较,一手摸一个孩子的脑袋,“弦儿竹儿,这是皇伯,这是三皇叔和四皇叔。乖,叫人。”

    两个孩子只听荣骅筝说过舅舅和一个叫做宇文希宴的小叔,却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三个人,乖乖巧巧的叫完人后,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弦儿和竹儿都那么大了啊。”最先走过来的是宇文翟,他笑着靠近两个孩子,从胸口摸出一把透明的,发着亮光的东西递到两个孩子面前,温和的道:“我是皇伯哦,这是见面礼,希望喜欢。”

    那是西边的一个国家特有的透明荧光晶石,很罕见,而且非常漂亮,所以也非常珍贵。

    小孩子就喜欢颜色漂亮的东西,小王子和小公主眼睛都睁大了,非常喜欢。特别是小公主,小嘴巴都长大了,可爱得不得了,宇文翟看了眼睛都跟着温柔起来。

    不过他们没有立刻伸手去拿,齐齐转头去看宇文璨。

    宇文璨笑,“皇伯和皇叔给什么就拿吧。”

    两个孩子闻言都笑了,都喜滋滋的想宇文翟道谢,这才宝贝的伸手接过漂亮的晶石。

    宇文翟笑了,“弦儿和竹儿真有礼貌。”

    宇文璨只笑不答。

    宇文广紧接着也走想两个孩子,他为人爽朗,手上也没有带什么礼物,将身上摘下自己常年挂在腰上的玉佩一人分了一个。

    两个孩子从来未曾收过什么礼物,这一下来了两个,有些惊讶,不敢拿。

    宇文广哈哈大笑,“弦儿竹儿,我们三年多没见了,这点礼其实寒酸了。”

    两个孩子忐忑的接过。

    宇文霖也不甘落后,在宇文广走到一旁坐下的时候巴巴的走过来,二话不说就伸手一手摸一个小脑袋,桃花眼一弯,露出一个自认为倾倒众生的笑容,道:“再叫一次四皇叔,四皇叔给你更漂亮的礼物哦!”

    两个孩子张开嘴巴就要叫,却突然有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闪花了他们的眼睛。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所有人怔了一下。

    最后竟然是小王子和小公主回神较快,双双扑了过去——

    “母后!”

    荣骅筝看着四周意想不到的人,弯腰接过两个向自己扑过来的孩子,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对上一双黑眸浅浅的笑。

    黑眸主人微微翘起唇。

    凝结在时间里永不会变化的错觉,肌肤光洁得就像上好的薄胎的瓷器,她的眼睛里带着光亮,盈盈笑意盛在里面,那么明亮美好。宇文璨觉得,她的眼睛永远那般亮,并不是因为白天的亮光,不是因为别的任何的东西,她本身就是一道光。

    如果她不是一道光,那么,为什么世界之大,他看见的,他渴望的永远都是她一个人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我想你

    在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荣骅筝叹息,他好像比三年多自己记忆中还要好看,他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呢?

    宇文璨看着她,敲了敲唇瓣,慢慢的掀唇,“回来了?”

    “嗯,回来了。”荣骅筝应着,看着他笑容在唇边荡漾开来的那一刻,有些怔忡。是的,她终于回来了。

    “母后,母后,竹儿和王兄还有父皇都好想你哦!”小公主巴巴的抱住荣骅筝的大腿,嘟着嘴巴埋怨道:“母后回来得好慢,我们一直等一直等,母后都没有回来。”

    荣骅筝移开定在宇文璨身上的视线,改而看向两个孩子,浅笑着安慰小公主道:“好,是母后的错,母后竟然让你们等了这么久,弦儿和竹儿要不要惩罚一下母后啊?”

    “不要。”小公主闷闷地垂头,“打母后大逆不道,而且打母后母后会痛,竹儿才不想让母后痛呢!”

    荣骅筝心脏软成了棉花糖,柔柔的笑。

    “母后,你累不累?”小王子话儿少,但是说出来的话永远都是最体贴的。

    “母后还好。”荣骅筝伸手一手摸一个的脑袋,笑米米的道:“弦儿和竹儿好像都长高长胖了一点儿呢。”

    两个孩子闻言都笑眯了眼,被小王子小公主遗忘,晾在一旁站着的宇文霖甚感悲痛,可怜兮兮的找了个机会插话,“弦儿竹儿,你们是不是把四皇叔给忘了啊,我还等着你们叫我一声四皇叔呢!”

    两个孩子回头,咋了眨眼,方才不是已经叫过了么?

    “那不算。”宇文霖一眼读出两个孩子眼里信息,无赖的道:“再叫一次才算。”

    荣骅筝哭笑不得,“四王爷,你还真够闲的啊。”说话,不待语宇文霖多说,拍拍两个孩子的肩膀,“既然你们四皇叔想听你们叫,就多叫一次吧,就是提醒一下你们四皇叔让他别忘了送见面礼的时候多准备一份。”

    “二王嫂……”宇文霖可怜兮兮的,“不带这样的啊。”

    荣骅筝懒得理会他,让两个孩子叫了人,宇文璨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个位置,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坐下来歇一歇。”

    荣骅筝依言走过去。

    刚坐下,身边立刻奉上瞟着清香的热茶和酥脆的点心,宇文璨容色不变,淡淡的端起壶子倒了一杯,荣骅筝使用空间移动能力本来就费力,肚子早就空了,嘴巴更是渴,坐下来二话不说就端起茶来喝。

    宇文璨伸手制止她,“茶很烫,先散些热气再喝。”

    “哦。”荣骅筝笑着点头,感觉到在场的人都看向自己,她回看大家,“看来今儿我回来得正是时候啊,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了。”

    “听说弦儿和竹儿回来了,就约着过来看看。”宇文翟话语温和,“不过想不到你今儿也恰好回来。”

    就这样,一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宇文璨本来话儿可就少,以往就算三个兄弟来找他,他也不会说很多话,大家聊了一些天文地理,还有政治的问题之后,到了用膳的时间,大家就一起吃个

    饭,然后就直接告辞。

    宇文璨四兄弟,荣骅筝觉得他们都是极好的人,难得聚在一起,就顺口问了一些他们的情况,荣骅筝也就知道了原来三年来他们都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宇文翟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妃子,也没有

    纳妾,一年到头有十一个月在外面游学或者有玩,日子惬意轻松。

    而宇文广则娶了一个正妃,据说是一个出身平民的女子,而且那个女孩子很活泼开朗,两人是在宇文广闯荡江湖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女孩子的武功也不错,如今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之前一直在外游荡的,趁着这个机会就回来养胎,顺便过年。

    至于宇文霖,他和封贞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两人的第一胎是一个女孩子,现在快要三岁了,第二胎也快四五个月了,据御医探脉,说是个男孩子,宇文霖的母妃欢喜到不行,现在府上的人天天都绕着她转,深怕她磕着碰着了。

    荣骅筝一一听着,心里很是感概,特别是宇文翟,这里的人她和他的交集是最少的,她天生就是一个敏锐的人,她知道宇文翟是一个很有才的而且是不简单的人,她也发现他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很多事情都不会刻意的计较,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温和,隐隐还透露这一股温柔的味道。他身世好,容貌上乘,才能更佳,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时候都是香饽饽,荣骅筝觉得这样的人孤单着委实可惜。

    但是宇文翟比她大,两人又不是很熟悉,所以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有点叹息道:“王兄,太妃娘娘可能会很操心啊。”

    在场的沉默了一下,荣骅筝正觉怪异,宇文翟便道:“母妃去年六月份已经走了。”

    “……走了?”荣骅筝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一个特别会安慰别人的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为好,喃喃道:“太妃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啊。”

    “父皇走了之后就变差了。”宇文翟容色看不出有什么悲伤,云淡风轻的道:“母妃太多事儿要想了,她很多东西都放不开,而且又非常挂念父皇,最后抑郁而终。”

    场面很寂静,大家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为好,小孩子不懂的含蓄,小王子和小公主两人眼冒湿意的将宇文翟看着,一副宇文翟好可怜的模样。其实,他们发现这个皇伯人好好哦,三个人当中他们最喜欢他了。

    仅仅看到一眼就喜欢了。

    宇文翟留意到他们的小眼神,愣了一下。这样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空洞悲凉的心不由得被注入了一些东西,心头跟着柔软起来。他朝两个孩子招招手,“

    弦儿竹儿过来。”

    两个孩子赶紧过去。

    小王子静静的看着宇文翟不说话。

    “皇伯,别难过哦。”小公主则伸手拍拍宇文翟的手,很有义气的道:“我陪你哦!”

    “好。那皇伯就谢谢竹儿了。”宇文翟笑得眼角扬起了笑纹,伸手摸摸小公主的脑袋,然后想到了什么从胸口拿出一个东西,对小王子道:“弦儿,来,这个东西你拿着。”

    那东西是一个翡翠色的圆状的东西,色泽非常漂亮,玉质非常好,东西有宇文翟掌心那么大,上面有着漂亮的文理,小王子一看就喜欢上了。但是他没有伸手去拿,“皇伯,你方才已经给过见面礼了。”

    皇家之人所拥有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是普通的,眼前这一块那么大的玉,不用说荣骅筝也知道珍贵非常。但是,也就是大家都是皇家人,就算再珍贵的东西都会有个限度,荣骅筝感谢宇文翟的心意,想着这是给侄子的见面礼,所以她也没有去干涉。

    倒是一旁的另外的几个男子见了眼睛明显的睁了一下,眼底都闪过什么,不过最后谁都没有说话。即使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兵符,得到它就相当于得到了宇文翟手里一百五十多万的兵权。

    “多拿一个也没关系。”宇文翟笑着伸手拉起小王子的小手,让他将兵符双手抱着,掌心传来冰凉却舒服得触感,小王子睁大了眼睛,“这东西不算大,但是很重呢!”

    “弦儿喜欢么?”

    “喜欢!”小王子点点头,害羞的笑了一下,“谢谢皇伯。”

    “不客气。”这本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宇文翟正色道:“本来三年多前就想拿给你了,但是遇到了一些事儿,所以推迟了三年多,还希望弦儿别介意。”

    宇文家其他人都知道,这句话并不只是说给弦儿听的。

    “弦儿不介意。”小王子睁着眼睛将宇文翟看着,走两小步靠近他,凑近他的耳朵,小嘴巴笑得漂亮,细细声的道:“我喜欢皇伯。”

    宇文翟一怔,然后笑了。

    笑容很是满足。

    宇文璨没有说别的,淡淡道:“弦儿乖。”

    宇文翟笑了笑,知道宇文璨这句话算是赞同他的做法了。

    几人谈着谈着,话题很自然的绕着每个人走,宇文广说了一些自己王妃最近一些情况,荣骅筝医术好,自己也生过孩子,事儿有了经历,很多事儿都能给一些建议。在谈到宇文霖的时候,自

    然而言的谈到了封贞,说到封贞荣骅筝就很是抱歉,“三年多前还答应去看看她的,但是当时情况有些变化……”

    宇文霖看着荣骅筝的目光有点复杂,但是这点复杂很快就消失不见,桃花眼熠熠生辉的笑,“二王嫂,封贞总会时不时的提到你,如果你有空的话大家可以见一见面。”

    “好啊。”荣骅筝笑着应道:“我也想看看你们的孩子,弦儿和竹儿也该有个玩伴了。”

    “是妹妹么?”小公主反应最大,她一骨碌的朝荣骅筝跑过去,“母后,是妹妹么?”

    荣骅筝哈哈的笑,“是啊,竹儿你想看妹妹么?”

    “想啊。”小公主连连点头,“我是女孩子,有妹妹最好了!”话罢,她看向宇文霖,捏着手指有点脸红的问:“四皇叔,你怎么不带妹妹进宫啊。”

    一群大人就笑了。

    宇文璨看着这样一幕,想到了孝颐皇后十多年前的一句话:“璨儿啊,皇家人感情素来淡薄,但是你比较幸运,你的兄弟都是重感情之人。”

    之前宇文璨并没有什么感觉的,只觉得没有谁是他特别讨厌,所以对谁都没有什么敌意,但是眼前这一幕,他却并不排斥。

    既然不排斥,就随事态发展吧,反正筝儿也爱动,自己事儿也多,有时候有人陪陪她也不错。

    那一天,大家聊了挺久的,说说笑笑,荣骅筝也谈了很多,在场的几个堪称天之骄子的人都对她佩服得不行,总而言之,几人之间的感情升温得很快。两个孩子活泼好动,总是在大人之间来

    来回回的绕,逗得大家喜欢得不得了。

    当天,宇文璨还是如往常一样让大家用了午膳再走,一桌子人,吃得也愉快。

    在吃过后,大家喝了点午茶,聊了片刻便齐齐告辞离去。

    朋友之间分别很正常,荣骅筝几人送他们出到寝宫门口,但是两位小朋友却很是不舍,嘴巴里喊着:“皇伯,我们送你们到宫门!”然后就跑回过去一人抓宇文翟的手。

    荣骅筝看着他们的背影,“弦儿和竹儿很喜欢王兄呢。”话罢,她看向宇文璨,若有所思:“宇文璨,你记不记得王兄其实可以过得更好?”那么温和的一个人……

    “这是他的选择。”宇文璨淡淡地,“太妃的死是王兄他心结。”

    荣骅筝皱眉。

    宇文璨叹了一口气,不想多说,垂头找到她的手,轻轻的牵住。

    十指紧扣,掌心和指间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那温度久违了三年多,熟悉有陌生的感觉就像一道道暖流,不停的涌向荣骅筝的胸口,让她心房前所未有的温暖。这种温暖,除了他,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她了,只有他!这一刻,她才深

    深的明白,她拥有那么多,最珍贵的,她最想拥有的,也就是这种温暖。

    来自宇文璨的,宇文璨给荣骅筝的温暖。

    这样的温度让荣骅筝根本不想放开,她只想一辈子就牵着他的手走下去。突然之间,她觉得害怕,她怕,如果有一天,这样的温暖,她再也触摸不到,该怎么办?

    荣骅筝垂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突然有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

    刚进了宫殿,荣骅筝转了身,伸手紧紧的搂住了宇文璨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锁骨处,深深的嗅着他的味道。

    怀里充盈的感觉让宇文璨一愣,然后一手搂住她,一手摸着她的头,垂头在她耳边温柔的轻吻:“怎么了?嗯?”

    “宇文璨,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带了一些鼻音,软得像是室外飘荡着的雪花。宇文璨可以想象她可以在抽鼻子了,他吻着她的头顶,“乖,你现在不用想了,你都在我怀里了。”

    “但还是好想好想……”

    他缩紧了臂膀,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心头前所未有的温暖,心脏软得发烫。

    果然,只要有她在,无论多糟糕的天气,他的世界都是璀璨夺目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背我

    宇文璨也没有问荣骅筝为何会晚了这么多天才回来,荣骅筝看宇文璨脸色有些不好,知道他可能为此操心了,所以自动说了前因后果。

    宇文璨听了,搂住她腰的手在她要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作为惩罚。

    “你连续几天都在使用空间移动?”宇文璨听完荣骅筝的话后,脸色有点儿不好,“你哪里来那么多力量?还有,西北边疆和靖国皇宫的距离你来回只用了六天?老实说,你多久没睡过好觉了?”

    荣骅筝一听宇文璨这语气,深感不妙,打哈哈的过去了。

    其实,她连续六七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不过,她可不敢说。

    两人抱了一会儿,一边抱一边说,气氛还算美好,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打破了这一样一份美好。

    两人一开始也不在意,只觉得有些怪异,不一会儿,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荣骅筝脸儿轰的就红了,宇文璨眯了眯眸看她。

    她吐吐舌头,爱娇的在他怀里蹭啊蹭的,“……只是有一点点饿,一点点而已哦!”

    宇文璨伸手捧住她乱动的脑袋,扯扯她的脸颊,“从实招来,多久没吃饭了?嗯?”

    “刚才不是吃了么……”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蹬了一眼,她被瞪得心虚,可怜兮兮的垂头道:“别凶我嘛,就早上没吃罢了,刚才也吃了一点了。”事实上,她是真的很饿很饿,昨天黄昏时分为了不让自己在使用空间移动的时候腹胀难受,只吃了一点东西,从出发到在皇宫,空间移动使用了不下十次,消耗能量之巨大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其实,她在路上的时候就开始感觉到饿了,待回来到的时候,在对上了他的眼睛的瞬间,她所有的饥饿不知不觉的消失不见,然后,和大家聊着聊着,更是忘了自己还空着肚子。而直到刚才用膳,才知道自己有多饿。

    人有时候很奇怪,越是饿,就越是很难往肚子塞东西,她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所以,现在才会那么饿。

    宇文璨懒得听她说话,挑眉道:“可想吃落莲雪子鸡?”

    “你做给我吃?”荣骅筝大眼亮晶晶的,咽了咽口沫,很是不雅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巴,“好想吃,做吧!做吧!”她深怕他反悔,绕着他笑米米的转,还一边伸手狗腿的替他捶骨头。

    “别转了,怎么就像个孩子似的。”他拉住她,很没好气的道:“幸得竹儿不在,不然要笑话你了。”

    “哈哈,不怕。”她无比自豪的道,“我做什么竹儿都喜欢。”

    他摇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不成体统呢?虽是如此抱怨,但是他的唇角却一直带着浅笑,在她绕啊绕的时候黑眸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仿佛唯恐她片刻便消失不见,目光柔和如春天最温暖的日光,一直一直都为她绽放着,照耀着唯一的她。

    “你动用力量过多,累不累?”他伸手轻抚她脸颊,柔和而熟悉,真实的提醒着他这并不是梦,他禁不住,伸手捧住她的脸儿,薄唇印上她如花的唇瓣。

    气息相交,甜美得让人不敢置信,但是他没有继续下去,浅尝即止便缓缓退开。

    她不明所以,舔舔唇瓣,眼神哀怨的瞪他……(老实说这是依然的最真实想法,为毛,为毛不让偶写rou?!)

    拜托,这丫的想吊死她么?

    “色女!”他被他最真实的最自然的反应逗笑,伸手在她脸颊上扯了扯,“你不想吃落莲雪子鸡了?”

    荣骅筝苦恼皱眉,心理较量了一下,脸儿红彤彤的,瞅着他的眼神更加哀怨了,“不吃了……”

    “……”

    荣骅筝可怜兮兮,“你非得逼着我对你霸王硬上弓么?”

    宇文璨被呛到了,眯眸,“筝儿,你……”这丫头,还真是……她知不知道他忍得已经够辛苦了,现在竟然还说这等话?!

    不过,他到底没有纵容她,更没有纵容自己,在她额头轻轻的一啄,温柔的将她颊边的发丝顺到耳际,“乖,先吃饭,饿坏肚子便不好了,吃饱了什么事儿都依你。”

    “好啦好啦!”荣骅筝摸摸鼻尖,发现果真一鼻子的灰。她道:“我和你一起去御膳房?”

    “落莲雪子鸡不好做,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你就别站着了。”宇文璨婉转拒绝,“你先到龙榻上小憩片刻,弄好了再叫你。”话罢,拥着她就忘内殿走去。

    荣骅筝一开始还觉得不甚累,宇文璨一说龙榻,不知怎么的,荣骅筝竟然就真的觉得累了。她也不阻止他的动作,跟着他走,边走还边伸手打了呵欠,在脑子迷糊之前说道:“弦儿和竹儿也不知道送王兄去哪里,回来的时候让人照应一下,别让他们回来找不到人了。”两个孩子还是很黏她的。

    “嗯。”宇文璨让她在龙榻上坐下,荣骅筝一把将脚丫上的靴子甩掉,‘咚’的一声身子就往龙榻上倒下去,龙榻上丝被柔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叹息,“还是这儿舒服啊……”

    宇文璨正伸手替她脱掉身上厚重的披肩和外袍,闻言心脏被戳了一下,忍不住发疼。

    边疆之地,养尊处优的男子尚且难以忍受,吃不得那种苦头,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子。而她,一呆就是三年多,半句怨言都没有,每一天都尽心尽力。就算再强,她也终究只是一个女子罢了,她也有累的的一天啊。

    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额际,疼惜而温柔。

    终究是他让她吃苦了啊,亏他曾经还在想,他要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一一捧到她面前,所有她想要的都任她摘取,但是,她从他身上得到的,又有多少呢?

    荣骅筝对宇文璨的心思不得而知,在碰到龙榻不到十秒,嗅着熟悉的,专属宇文璨的气息,她便安心的睡了过去。

    宇文璨替她一一脱掉披肩,外袍,连中衣和裙子也脱掉,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一些就脱只剩下里衣,然后再细心的替她盖上龙被。

    将她随便踢掉的靴子拿回龙榻边,对四周诧异的目光视而不见,淡淡的吩咐:“将柴碳燃起。”外面大雪纷飞,天气很冷,一张龙被根本不能御寒,不燃起柴碳这丫头不一会儿定然会被冻醒来,她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一睡了就什么都忘了,而且,她素来爱享受,他可不期望她会在睡觉的时候还用气来格挡外界的冷气。

    在一旁伺候着的太监赶紧的应声,然后有条不紊的开始动作。

    要知道,皇上的寝宫里终年不设那些东西的啊,弄来这些东西都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他们动作不快些,怠慢了,可没有好果子吃啊。

    在临走之前,宇文璨扫了一眼开始忙碌的进出的太监,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应该让夏侯过转几个宫女过来……

    这么想着,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荣骅筝这一睡,一下子就睡了两个多时辰,待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

    她睁开眼睛,四周安静温暖的环境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眼睛一下睁大了一些,眼睛开始往四周看去,却不料,在抬眼的瞬间,对上了一双绝美的俊眸。

    “醒了?”他声音低沉。

    “嗯。”她迷迷糊糊的,缩在暖烘烘的龙被里,目光锁着他,发现他手上捧着一卷奏折,而他旁边放了一个小桌,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奏折。“这么多啊?”话罢,用脚丫戳戳他的背,又道:“多少天没看奏折了?”

    他一把抓住她使坏的脚丫,没好气的道:“能有多少天。”也不过是三四天罢了,这个些天他都看不下东西,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她的事儿。其实三四天的奏折哪里会止那么一点,方才他已经处理了大半了。

    “哎呀,痒啦!哈哈哈哈……”荣骅筝怕痒,他2竟然伸手挠她脚心,她一劲儿的躲,笑得前俯后仰,“真,真的好痒啊,哈,哈哈……”

    他这才顿住了动作,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坐她近一点,“起来吃东西?”

    她笑容未停,脸儿笑得红彤彤的。闻言点点头,瞥见窗边暗沉的天色,皱了皱眉,“现在什么时辰了?”

    宇文璨说了个数字。

    她一听,口水差点儿呛到了,哪里还好意思继续躺着,赶紧的从*上跃起来,笑米米的,讨好的将宇文璨看着,“那……落莲雪子鸡……”

    宇文璨很没好气,“少不了你的。”

    荣骅筝耶了一声,宇文璨轻飘飘的看着,突然来了一句,“弦儿和竹儿没吃过,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先吃了。”

    “啊!”荣骅筝傻眼,哭丧着脸捶*,“不孝子女!”

    “你计较这个?”宇文璨瞥她一眼。

    荣骅筝肩膀下垂,有气无力的怂着,委屈的道:“计较一下又怎么了?”

    宇文璨:“……”

    荣骅筝连连叹息,也不说话。

    两人静默几秒,宇文璨伸手连人带被的捞过她,没好气的道:“好了,骗你的,弦儿和竹儿哪里会这样做,他们有多乖你不是不知道。”

    荣骅筝噗的笑了,笑米米的道:“骗你的啦!”两个孩子的性子她在明白不过了。

    宇文璨:“……”

    荣骅筝笑盈盈。

    宇文璨那她没办法,跟着笑了。看到*边的几卷散落的奏折,他走过去将之放好,挥手让人送回御书房,然后再荣骅筝出其不意的时候一把掀开她的被子,“该起*了,弦儿和竹儿都快饿了,要用晚膳了。”

    龙被一掀开,荣骅筝立刻就感觉到冷了,她身上鸡皮疙瘩起来了好几个,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冷!”话罢,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从头到尾扫一眼自己,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里衣。

    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谁换下的了,荣骅筝正要和宇文璨说些什么,门外却响起了夏侯过的声音,宇文璨看向荣骅筝,“乖,穿好衣服。”话罢,起身出去了。

    荣骅筝自认非常自律,很有羞耻心,不用他说也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的。

    不过,她刚穿好衣服,宇文璨还没回来,太久没休息了,刚才的睡意还没过去,她身子骨忍不住一软,再度倒在了龙榻上。

    “就汤一分钟……”她喃喃,原谅她吧,她实在是太久没睡过好觉了。

    结果,宇文璨一刻钟回来后,某人再度的数以了过去。

    宇文璨黑脸,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这丫头还要不要用膳了?

    宇文璨的瞪视不是一般的强大,睡梦中的荣骅筝深感亚历山大,浑浑噩噩的竟然睁开了眼睛。

    “起来。”宇文璨道。

    自认为非常自律的荣骅筝动了动身子,发现腰儿挺不起来,倒是眼睛又差点儿就再度闭上了。

    宇文璨:“……”

    “……”

    宇文璨叹息,浅笑着拉她脚丫,将她拉到*边,荣骅筝软软的趴在他的背上。

    “要不要起来?”

    荣骅筝有气无力,闻言脑子醒了一些,脑海突然腾出一个想法,“你背我?”她话说完,也不等宇文璨开口,双手就很自动的自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挂在他的宽敞的后背。

    她要一个帝皇背她?!

    这和直接骑在帝皇头撒尿有何区别!

    她竟然这样要求?!

    四周伺候着的太监闻言一愣,忍不住齐齐拧起了眉。

    她也太恃*而骄了,皇上虽然*她,但是,这毕竟涉及到帝皇颜面的问题,她……

    太监们还来不及在心里长篇大论,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皇上……竟然真的背她?!

    看着他们高贵无双的帝皇浅笑着托起她的臀部,他们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筝儿,你让我很没面子。”他虽如此说,拖着她的臀部往外走的脚步异常轻快,像脚下生了层云似的。

    听着耳边的风声,荣骅筝笑眯了眼,“哈哈哈,走咯!走咯!”

    他们走了,却带不走一室温暖,他们的身后,一堆人傻傻的感受着……

    网站进行维护,文文进行了修改,最近不能有肉,期待肉的大家要失望了。么么~~~

第二百九十四章 温馨

    听着耳边的丰盛,乐得笑眯了眼的荣骅筝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本正经的道:“宇文璨,你说你功夫高一点还是我高一点?”

    “你说呢?”

    荣骅筝食指戳着下巴,想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话罢又一笑,搂紧他的脖子,脸蛋在他耳侧像只猫儿似的蹭啊蹭,“但是我觉得没有人比得上你。”

    宇文璨脚步倏地一顿。

    突如起来的惯性让荣骅筝吓了一下,将他脖子搂得更紧了,“怎么了?”

    他回头看她,黑眸幽深,定定的将她看着,“此话当真?”

    “……?”荣骅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沉吟片刻,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讲了不得了的情话,粲然一笑,在他肩窝点点头,“真。”她不会无聊到拿一个人去和另一个人相比,因为心里面早就有了较量。

    在她心里,谁也比不上他。

    他唇角翘起。

    “走吧走吧,好饿啊。”荣骅筝拍他肩膀,他扫她一眼,意思就是说现在才知道饿!荣骅筝可怜兮兮的叹息,“夫君没心肝,要饿坏夫人了!”

    宇文璨很没好气,才要说些什么,迎面却走来三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三个中有两个是小王子和小公主,另外一个是一个莫约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大眼睛水灵灵的,唇红齿白,小小的唇瓣,唇角的弧度带着天然的桃花,将人看着的眼角更是上挑着,虽然小,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子长大后会祸害不少人。

    “咦?”被人背着的荣骅筝小朋友好奇的睁着眼睛将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小孩子看着,还来不及出声,小王子就摇了摇头,很无奈的看着荣骅筝,“母后,你是大人了,大人怎可以还让人背?”

    “咳咳!”被一个小孩子教训委实罪过,荣骅筝红了脸,让宇文璨放她下来。宇文璨甚为淡定,拍了拍她的臀儿示意她不要乱动,然后轻飘飘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个孩子,“快要用膳了,可净手了?”

    三个孩子睁着大眼同时点头,漂亮可爱得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方才忘了和你说,弦儿和竹儿在送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回来,反而跟了过去,呆到半个时辰前才回来,顺便将凝儿带了回宫。”宇文璨向荣骅筝解释完,又对小女孩道:“凝儿,皇伯已经和你父王说了,你今晚可以和姐姐一起睡。”

    小女孩闻言笑得很是高兴,小公主也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溜儿跑过去抱住宇文璨的大腿,“谢谢父皇!”

    “乖。”宇文璨摸摸小公主的脑袋。

    荣骅筝没法做到连续被小孩子教训第二次,附耳在宇文璨耳边说了一句,宇文璨便让她下来了。荣骅筝走过去,微微弯腰笑盈盈的看向自己不认识的女孩子,“你叫凝儿?”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小女孩应该是封贞和宇文霖的女儿,这丫头面带桃花的模样一看就知道遗传了宇文霖。

    “是。”小凝儿见见荣骅筝问她,放开牵着小公主的手,抬头害羞的偷看一眼荣骅筝,奶声奶气的道:“皇后娘娘你好漂亮哦!”

    皇后娘娘?荣骅筝一怔,然后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我不是皇后娘娘哦,不用这样叫,你叫我婶婶便好。”

    小凝儿乖乖巧巧的叫了一声婶婶,荣骅筝笑开了,然后几人一同到外殿用膳。

    膳食早就准备好了,用微微的炭火热着,荣骅筝刚靠近,就嗅到了让人垂涎三尺的膳食香味,她咽了咽口沫,肚子竟也跟着叫了起来。

    “饿坏了吧?”宇文璨拉她坐下,让人掀开膳食盖子,香味一瞬间更是浓郁了,荣骅筝几乎当场留下了口水来,特别是落莲雪子鸡就摆在她跟前,更是让她看着眼睛都忘了眨。

    三个小孩子靠着坐在一起,桌子很大,宇文璨兴许是太放心自己的孩子了,选择坐在了荣骅筝的身边。他看到荣骅筝的吞咽口沫的模样,既心痛又好笑,让宫人伺候好三个小孩子,他率先优雅的执起银箸,夹了一块鸡中翅给她,“吃吧。”

    荣骅筝二话不说,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十年未吃过东西的模样看呆了一旁伺候的宫人。

    这女子……好粗鲁!

    落莲雪子鸡是荣骅筝在这个世界吃到最好吃的东西,自己喜欢的东西自然也要让和别人分享一下,她招呼三个孩子吃。

    三个孩子还小,理应对这些比较韧性的肉不感兴趣,小凝儿是不喜欢,她喜欢吃软滑,吃起来不费劲的其他山珍海味,但是小王子和小公主明显的遗传了他们母后,非常爱吃,如果说荣骅筝吃了半只鸡,那么,他们就吃了三分一。

    他们吃得打嗝,还想吃,宇文璨伸手却不让宫人再替他们夹了,“待会儿就要睡觉了,吃太多会睡不着。”

    小王子和小公主抓着小调羹可怜兮兮的看着宇文璨。

    荣骅筝嘴巴里嚼着鸡肉,伸手给两人一人夹了一块,“好了,最后一块。”

    小王子和小公主眼睛一亮,赶紧垂头吃肉。

    宇文璨皱眉。

    荣骅筝没空理会他,将省下来的落莲雪子鸡全数扫进了肚子里。

    那一顿,荣骅筝吃了三分之二只落莲雪子鸡,吃了三碗饭,半条山泉清蒸鲈鱼,半只烤鸭,还有一些其他的珍贵的菜肴,还喝了半碗汤,才觉得饱了。

    三个孩子吃完东西后,很自觉的去玩儿,荣骅筝吩咐道:“不要走太远了,也不要出去了,外面雪大。玩累了就去沐浴池沐浴,不准甩掉大人偷跑去玩,知道么?”

    三个孩子认认真真的点头。

    看着三个孩子的身影,荣骅筝腆着有些凸起的小肚子,舒服的整个人摊在贵妃椅上,“这一顿吃得真好啊。”

    宇文璨端起壶子倒茶,闻言懒得答她。

    荣骅筝也不在意,摸着肚子,想着这里的安逸,和西北边疆那忙忙碌碌,时不时就有敌军袭击的日子相比,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神仙过的。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荣骅筝开始和宇文璨聊家常。

    荣骅筝问道:“宇文璨啊,小屁孩可回来过年?”

    宇文璨没答,反问:“怎么?”

    “今天看到三个孩子,就特别想那小屁孩。”荣骅筝幽幽的垂下眼睑,“虽然知道这样说好不好,但是,我觉得他就是我第一个孩子,那臭屁孩很粘我,比弦儿和竹儿还要粘我。”话罢,又是一叹,“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长高多少了,在外有没有人照顾,过得好不好,那孩子太要强了,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揽。”

    他现在不过是十一二岁,竟然就申请前往边疆,驰骋沙场了。要是一般的孩子,四岁时就丧失双亲,对父母定然没什么印象的,什么生父遗志更是妄谈,但是他却记得牢牢的,一心奔着那个方向走去。

    君不知沙场征战苦,她亲身尝试过,她知道,他只是一个血肉之躯,有那么小,她真怕他年轻气盛,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我前些天让夏侯过飞鸽传书给他,说你回来了,让他回来过年,他应了。”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淡淡道:“他比你想象中还要机灵些,别担心。”

    荣骅筝伸手接过茶,浅呷一口,点了点头。

    “骅亭呢?”荣骅筝又问,“他知道弦儿和竹儿回来了吧?”

    “知道。”

    “弦儿是不是很喜欢舅舅?”荣骅筝看到宇文璨点了点头,就笑了,怀念的道:“明儿我去见见他吧,好久没见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委实失职。”

    “骅亭不是小孩子。”宇文璨瞥她一眼,她今晚怎么总是想到别人身上去?

    荣骅筝吐吐舌头,“但是三年不见,回来了真的应该见一见他啊,他在京都吧?”

    “不在。”宇文璨黑眸异常淡定,“前几天我让他外出办事了。”

    荣骅筝大呼可惜,“去哪了?多久回来?”

    “能回来过年。”宇文璨四两拨千斤。

    “办什么事儿啊,这么久?”荣骅筝微微皱眉,“要是一个风大雪大,阻挠了归来时期,岂不是他要在外出过年了?”虽说是为公事,但是荣骅亭只有她一个亲人,这些年他孤零零已经够可怜了,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原本还想求宇文璨让他也进宫来过年的,却不料……

    “不会,他会如时归来的。”

    “为什么?”荣骅筝看宇文璨模样异常笃定,忍不住问道。

    “……”因为全国人民都在等着他,盼着几半年才盼来的一个特殊的日子。

    宇文璨不说,荣骅筝瞪他。

    宇文璨不为所动,微微勾唇道:“明儿叶姨娘要进宫一趟,我让她顺便过来给你量一下身子,替你和孩子们做几件衣袍,也好让你们聚一聚。”

    “是好久没见师傅她老人家了。”荣骅筝想到叶姨娘就高兴,不过对宇文璨的话有几分不满,“见师傅挺好的,但是衣袍什么的就别做了,也快过年了,师傅她老人家事儿多,别麻烦她了。”

    “……”宇文璨没有说话,觉得歇得差不多了,放下杯子,站起来走向她,将摊在椅子上不愿动的她拉起来,“乖,是时候沐浴了,陪为夫到沐浴池去沐浴。”

    荣骅筝闻言,眼睛熠熠生辉,整个人顿时就不懒了,巴拉巴拉的调回内殿找衣袍。

第二百九十五章 欺负

    宇文璨一番话让荣骅筝浮想联翩,身子轻飘飘的旋进寝室,期间还哼着别人听不懂的曲调,边哼着边弯腰打开宇文璨寝室放衣袍的柜子。这次她回来得急,一时间忘记收拾自己的衣袍回来了,她都是空着手回来的。

    不过,她也不担心,皇宫那么大,难道还找不到给她蔽体的东西不成?况且,她记得这里放了好几件她的衣袍的。即使如此,荣骅筝转念一想,这里是皇宫,什么都要最好的,自己那些衣袍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了,想必已经旧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扔。

    柜子一打开,她有些吃惊。

    里面属于她的旧的衣袍果真不见了!

    不过,里面却挂着叠着很多女性衣袍,一年四季都有,她伸手过去拿了一两件探了探尺寸,发现完完全全是她的号码。而且,更让她吃惊的是,那些女性衣袍并非只有几件,专属宇文璨的帝皇的巨大的柜子里,有一半她尺码的女性衣袍!

    也就是说,她的衣袍占了宇文璨的柜子一半的空间!

    荣骅筝百感交集。

    “怎么了?动作那么慢?”宇文璨在她进来的时候吩咐夏侯过去办一些事,回来后就看到荣骅筝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质地上好的衣袍。

    荣骅筝一听他的声音,只觉得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回头过去看到他清俊容颜的那一刻,竟然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怔忡的将他看着。

    “怎么了?”他靠近她,伸手轻抚她的脸蛋,见她还是怔怔的看着自己,他看看他跟前的衣袍,皱眉道:“别想太多,那是你的衣袍。”

    “我知道……”荣骅筝稳了稳心绪,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哽咽,“这些衣袍都很好看。”

    “嗯。”

    荣骅筝上前几步搂住他的腰,抬头看他认真的问:“你说我明儿穿那件好?”

    宇文璨勾唇,眸子漂亮如黑曜石,“都好。”

    “选一件?”

    “都好。”

    荣骅筝叹息,她怎么能祈求一个古代人懂得情/趣着回事?她摇摇头,放开宇文璨的腰,自己上前选了一套。

    不过,她发现,里面大多衣袍不是紫色就是红色的,颜色不会给人艳俗的感觉,反而非常的唯美漂亮,像是天边绚烂的紫红云彩一样,让她心里非常喜欢。看着这些衣袍,她有些苦恼的戳下巴,“好难选啊。”

    其实她并不是那么注重穿着的,在边疆时有时候忙碌起来衣袍脏兮兮的她没时间换也就这样罢了。现在这般认真的选衣袍也并不是说她开始注重衣着了,而是这么多的衣袍,保存的那么好,几乎一点折痕都看不到,就冲着宇文璨这一份心,她就该给他一份回赠,让他知道,她欢喜他为他所做的一切。

    宇文璨黑眸盯着她,眼底荡漾着浅浅深深的温柔。

    最后,荣骅筝选了一件红色的,她拿着在身上比了一下,坏坏的用眼睛勾着宇文璨道:“亲爱的夫君,今晚我们来一趟洞房花烛夜?”

    宇文璨挑眉,邪魅的付诸一笑,“夫人盛情,为夫怎敢拒绝?”

    “哈哈哈……就这样说定了。”化身色女的某人丝毫不以自己太过不矜持而羞耻,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

    一旁伺候的人见了深深错愕,这等性情的女子还真是世间罕有啊……

    “好了,你再说下去,要吓着人了。”宇文璨拿过她手上属于两人的衣袍,很没好气的道。

    “我不怕不怕啦~~~”好心情的荣骅筝得意的搂着宇文璨哼唱道。

    “……”她哼的东西虽然怪异,但是可爱调皮,他听着觉得还可以。不过,他倒是好奇她从哪里学来这些怪异的曲调。

    荣骅筝搂着宇文璨的腰两人一起往沐浴池走去,荣骅筝想起了一件事,皱眉道:“宇文璨,这些衣袍是师傅老人家做的么?”

    “嗯。”

    “师傅对我的尺码那么熟悉,干嘛还要替我量尺码啊?”荣骅筝方才就觉得奇怪了,但是太高兴忘了怎么回事,现在想起来就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他伸手捏一下她的鼻子,这丫头的脑袋怎么运作的,脑子转得那么快。为了不让她继续追问下去,他眯着眸子看她,好整以暇的问道:“筝儿,你写给为夫的那六封信……”

    “什么六封,是一封!”提到写满了六张纸的信,荣骅筝写的时候好不觉得有什么,在信寄出去之后才懂得脸红,现在说起来她都很不好意思。她是对他有多思念,竟然一次性写满了整整六张纸!

    时候,庆礼将军还说,他为此动用了他六只信鸽呢!

    宇文璨也不和她争辩多少封的问题,淡淡的扫她一眼,轻飘飘的道:“那六封信,为夫觉得内容捏那得甚好,看了第一封就不看了,就等着夫人回来和为夫一道看了,顺便有些词要夫人解释一番的。”

    “……和,和你一道看?”荣骅筝目瞪口呆,想到里面的内容连忙识相的摆手,“别了,还是别了,信是写给夫君的,我怎么好意思看呢,夫君喜欢慢慢品味便是了……”

    宇文璨缓缓道:“筝儿,你可知夫君看了第一页的感受是什么?”

    “第一页?”荣骅筝眼珠子滚了几下,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写了什么,想到了什么,脑子轰的响了一声,她心虚的连声道:“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当真不记得了?”宇文璨挑眉,看到荣骅筝闻言脑袋点得快要掉下来了,也不急,勾着唇在她发红的脸蛋儿上印上一吻,搂着她边走边道:“如此甚好,本来为夫还担心让你陪着为夫看一遍会无聊,如今想来让你重温一遍倒也不错。”

    荣骅筝完全傻眼。

    “夫君……”她可怜兮兮的看他,“别了吧,你知道的,我那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好累啊,哪里有体力看信……”

    “是么?”宇文璨眸子闪烁,也不答,两人已经到了沐浴池。

    荣骅筝看着波光粼粼,散着热气的温暖的池水,想干坏事的心思就更浓了。

    但是,想起自己方才哪一句‘我那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好累啊,哪里有体力看信’的话儿,立刻就想哭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让你丫的嘴贱!白白让到了嘴边的肉都要飞走了!

    荣骅筝,你真是越活越窝囊了!

    不就是陪他看信么,虽然那是她亲自写得情书,但是着看情书和肉相比能比么?

    荣骅筝心里在计较着两者的得失,回过神的时候宇文璨已经脱下了衣袍,漂亮而有力量的身体看得她眼睛都发光。

    被观看的某人淡淡提醒:“筝儿,口水流出来了。”

    荣骅筝眼睛一眨不眨,伸手擦了一下嘴角。

    丫的,还以为他是取笑她呢,想不到自己还真的流口水了。

    宇文璨下了水,清俊高贵的容颜在水光涟漪的映衬下更为高不可攀,这样的他却在看到她诚实的反应时唇边延展开了一个绝美的笑,黑眸深得可怕的将她盯着。

    两人对望着,荣骅筝想着怎么将他吃了,宇文璨则在想,这样的她,他如何能够不爱?

    胸口有什么在膨胀,他却轻轻浅浅的朝她勾勾手指,“筝儿,过来。”

    做着这样动作的宇文璨如同最高贵的天神帝君,让人忍不住臣服匍匐于他的脚下。荣骅筝看着他,怔怔的走了过去。

    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拉下了水。

    瞬间坠进水里的荣骅筝一时间没有作防备,鼻子钻进了鼻腔,呛得她咳了起来,咳得脸红脖子粗,非常难受。

    她有些怒,就算宇文璨轻柔的拍着她的背都没有缓解这种怒意,叉腰瞪着他,正要说些什么威胁的话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别人别他更快,在她手往腰上叉的时候,人家的薄唇就贴上了她的唇瓣。

    唇瓣相触,气息相交,荣骅筝脑子什么都没有了……(好清水的写法有木有?有木有!!!请看请看抓狂的偶……)

    一吻罢,荣骅筝脸儿上全是可疑的红晕,身子软成了一摊水的靠在宇文璨身上喘气。

    宇文璨盯着她,笑靥璀璨如夏花,“筝儿,感觉如何?”

    “……”她太喘了,答不出话来。

    他甚为体贴,轻轻的顺了顺她的背,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荣骅筝听了,身子更软了,脸儿死死的埋在她怀里,连抬起的勇气都没有了。

    “筝儿,说过的话要不要现在就实践一番?嗯?”他垂头在她耳侧低沉着嗓音道,他每说一字拨动一下她的心弦,让她腿儿软到不行。

    但是,关键时刻她觉得自己要拿出自己的魄力来,绝不能为美色所迷/惑。所以,她握拳,很坚定的道:“那实践什么的,说说就好了,要真的做起来多费劲儿啊……”

    “……”

    “呵呵……”她蓦地挣开他的怀抱,动作连贯的后退两步,并心虚的抬头冲他傻笑。

    宇文璨顿时也不勉强了,好心的低头看一眼紧贴在她身上的衣袍,看着她勾勒出来的美好得曲线,淡定的提醒道:“筝儿,你净身都是穿着衣袍的?”

    荣骅筝在暖烘烘的温泉里打了一个寒颤。

    她有些哀怨,为毛这些都和她想象的不同?

    她原本还想两人很久不见,好好的恩爱一番的,但是方才一席话下来,她哪里还敢想什么恩爱不恩爱啊,她现在恨不得在宇文璨面前消失算了,总比真的要一起看那些信好……

    她现在有些怀疑,那些信真的是她写的么?

    她怎么会写出那样的信?

    要知道,她虽然有时候言语比较开明,但是内心可是十分保守的啊,她哪里会写出那样的东西啊!

    没有人知道,宇文璨在她耳边说了了这么一些话——你在信中写道,见了我第一时间就将我给吃了。宝贝儿,你要怎么将我吃了?怎么吃?嗯?

    荣骅筝那叫一个后悔啊,她垂头食指对食指的戳啊戳,心里考虑着一个问题,要不她干脆就真的就这样用空间移动消失掉算了,总好比真的被人拉着去看信好啊……

    荣骅筝的如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但是宇文璨是何人,哪里会容许她临阵逃脱,长臂一伸,以迅雷不及耳的之势一把将她拉入怀里,让她仅仅的贴在自己身上,然后俊颜垂下,以吻封缄,让她的脑袋除了他的存在什么都想不了。

    很快的,两人便裸/裎相见,荣骅筝心里真实的反应是对此怀念甚久,所以根本无力抗拒,然而,在关键的时刻,他却停了下来。

    脸儿红彤彤的她有些不满,迷迷糊糊的抬眼看他。

    他眼底深沉,体内火焰即将将他淹没,但是他忍住,哑声问她:“今晚便和为夫一道看信?”

    荣骅筝迷糊的眼睛睁了睁,身体的变化让她可怜兮兮的,她软着声音求他:“……宇文璨,你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为夫怎么欺负你了?”他说得平淡,目光却一直流连在她的娇嗔动情的脸蛋上,发现上面每一道红晕都是如画般赏心悦目,“筝儿,话儿要好好说,可不得含血喷人。”

    “宇文璨!”她快要哭了,他就爱欺负她!

    “嗯?”他却笑了,胸房满满的堆积了重重柔软的东西,不过,他坚持的心却没有柔软,道:“筝儿,这有何难的,只要你点头,你想要什么,为夫都给你……”

    在这样的时刻,在两人身子紧紧相融的时刻,这一个‘要’字听在荣骅筝的耳朵里尤其的别具意味。

    荣骅筝心痒难耐,但是如果真的要她陪他看信,那么她一定会在过程中害羞而死的!

    她绝对不要!

    但,但是……

    她现在好像要!

    宇文璨好狡猾啊,竟然这样引/诱她……

    他这样是一箭双雕啊,要知道,就算她心里一直很稀罕和他那啥啥啥的,但是她是女孩子,这些事儿女孩子到底是比较吃亏那个啊,她已经吃亏了,他竟然还以此逼她和他一起看信?!

    荣骅筝数学学得太好了,这样的事儿她不用掐指算也知道自己是吃了大亏了,这样吃亏的事儿是一个数学能够精准的算到小数点好几位的人做出来的么?

    她坚决摇头!

    宇文璨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荣骅筝吸一口气,咬牙。

    我忍!

    我忍!我忍忍!!

    只要忍一忍,什么都会过去的!

    荣骅筝想法多坚定啊,几乎所有人都为她竖起大拇指了。

    然而,又是谁摇头三秒不到后可怜兮兮的,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宇文璨见此,唇瓣缓缓的扬起了一抹笑,朝她伸出了手……

    ………………………………………………………………(一下省略两三千字,省略内容还请大家发挥想象,唉!)

    荣骅筝进去的时候是抱着兴奋的状态竖着进去的,在再次从沐浴池出来的时候,是连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是横着出去的。

    荣骅筝深深以之为耻,很不想让人知道其实在被抱着横着出去的过程中,她是什么都没穿的,她那套所谓用作洞房花烛夜的红衣袍也没有配上用场,倒是宇文璨那件比较寻常的衣袍将她包裹得好好的。

    而最佳的得益者对这个结果还是不甚满意,看着被裹在散发着自己气息的人儿,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早知道我就该拿龙袍进来作换洗的。”

    龙袍?!

    软成一摊水的荣骅筝闻言,脑子立刻浮现了自己被那象征威严的,严肃的龙袍包着的情景,想到自己这副模样确实和威严的龙袍做了一个很好的反衬……

    这么想着,她偷偷的笑眯了眼,幸好宇文璨拿的是这些休闲的衣袍啊,幸好啊……差点儿她就成毁坏帝权龙威的祸水了,哈哈哈,不幸中的万幸啊……

    荣骅筝暗暗得意,宇文璨居高临下看得分明,淡淡的来了一句:“反正待会儿你也不用做什么了,你的衣袍太小,想必穿着不舒服,待会儿还是穿我的龙袍好了。”

    荣骅筝瞪眼,“宇文璨!”这天杀的,他非要,非要做那样的事儿么?!

    他笑,“迫不及待了?”

    “宇文璨!”她急了,几乎要从他怀里跳出来,“你敢!”

    她整个人还软绵绵的,方才在沐浴池一番‘恩爱较量’,声带出了不少力,就算她面带凶意,声音却还是不带丝毫的威胁力,甚至猫儿在撒娇,那声音的语音像一只猫爪似的,一下一下的挠在了人的心上。

    所以,她得到的结果是,宇文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她,细看之下就能够发觉,那目光和想要将她吞了没两样。

    荣骅筝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欲哭无泪:“……”

    “好了好了,你表情那么大,换来换去就不累?”他没好气的将她放在龙榻上让她坐好,亲自抽了一条干的的毛巾放在她头上替她吸干头上的水煮。

    荣骅筝委屈得瞅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还说起她来了!

    她一时气不过,从裹着她的衣袍里伸出一只手,在他guangluo着的腰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他腰身颤动了一下,只穿着一条亵裤的他被她这么一捏,火气完全复苏,黑眸危险的眯着,直直的盯着她看。

    荣骅筝原本非常得意的,但是看到他带着火焰的目光又觉得不对劲,而且,他并不是在看她的脸,而是……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发现因为自己方才伸手出来的动作,裹着她的衣袍掀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锁骨至腹部白嫩嫩的,印着不少红印子的肌肤……

    “啊!”她羞红了连,赶紧的拉好衣襟,对宇文璨连声叫道:“不准看!”

    宇文璨轻飘飘的道:“那是我的专属领地,怎么不能看了?”

    荣骅筝自然不服气,“什么你的,我……”

    “我都盖章了,你说是不是我的?”他容颜淡定,说出的话却惊人。

    荣骅筝目瞪口呆,不相信这是宇文璨说出的话,“宇文璨,你无耻!”

    “……”他懒得和她斗嘴,斗嘴委实不是他的风格,她爱闹就让她闹好了。看着她仅仅的抓住衣襟,笑了一下,怜爱的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尖,认真的替她擦头发。

    被伺候得服服帖帖的荣骅筝侧眸瞄着他嘀咕:“这还差不多。”

    宇文璨说:“……”

    荣骅筝对他的不开口异常满意,她现在最怕他一开口就是关于信的事儿,所以,他不说话她不知道有多乐。

    亲个寝室的气氛特别好,两人安安静静的,隔着一个不算远的距离坐着,他替她擦这头发,岁月静好得让孩子忍不住闭上眼睛翘起了唇角。

    好的时间总是让人嫉妒的,就在荣骅筝头发快要干的时候,寝室传来了一阵小小的脚步声。

    荣骅筝侧眸,门口那边便传来,“母后!”

    小公主和小王子人未到声先到。

    荣骅筝张嘴,正要应声,宇文璨却给她一个安静的动作,他对着门口说了一句:“弦儿和竹儿不要进来。”

    荣骅筝皱眉看向宇文璨,不明所以。

    两个孩子非常尊重大人,门口那边脚步声顿下了,小王子的声音再度传来:“父皇,我们想和母后说话。”

    宇文璨对荣骅筝听到孩子就忘了一切的事儿叹息了一下,俊眸扫了一眼她的胸襟前,荣骅筝立刻会意,红着脸将衣襟抓得更紧了。如果不是长长的发丝还未干,她肯定一骨碌就钻进被窝将自己包起来了。

    宇文璨给她稍安勿躁一眼,放下毛巾走了出去。

    然后,荣骅筝听到了以下对话。

    “你们母后睡了,你们三个先回去睡,明儿有人来给你们三人都做漂亮衣袍。”

    “……母后怎么那么早睡?”小王子微微质疑。

    “她累了。”

    “但是母后午后睡了好久。”

    “她方才和父皇玩累了。”

    荣骅筝眼珠子暴突!

    丫的,有人像他这样说话的么?!

    玩累了?!

    “母后都不怎么陪我们玩的……”小王子很是失落的声音。

    宇文璨不以为耻,“你们不同。”不能和我比。

    荣骅筝:“……”

第二百九十六章 有危险

    当天晚上荣骅筝如愿的没有被宇文璨逼着和他一起看信,但是那一天晚上她也很不好过,待头发干了,荣骅筝才想和宇文璨聊星星谈月亮的,接过宇文璨直接扯了身下蔽体的布料,在荣骅筝哆嗦中不容置疑的覆上她的身子。

    两人三年多未见,刚才在沐浴池的一次荣骅筝就被折腾得够惨了,原本的色心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推开他,异常体贴的用被子盖住他猖狂的下身,打着呵欠道:“宇文璨,你明天还要上早朝呢,早点睡吧。”

    “早朝的事儿明儿再说。”宇文璨眸子幽深的可怕,他翘着唇角看着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伸手一把拉过她让她紧贴在自己身上,意味深长的眯眸,“你该不会以为一次就能满足我了吧?”

    他身体传来的灼热的气息让荣骅筝哭丧了脸,“我胃口平时比你大,但是今儿委实是一次就满足了。”

    “夫人,谢谢你的赞美。”宇文璨眉眼延展开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垂头在她脸上嘉奖的亲了一下,道:“但是为夫还没有满足……”话罢,不给荣骅筝反映的时间,二话不说身子坚定的覆上了她。

    “宇文璨!”

    他火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散播着火种,黑眸越发幽深,哑着声音道:“夫人难得赞美为夫,为夫自然要要好好回报夫人一番。”话罢,垂头覆上她的唇瓣,再一次带着她*。

    那一个晚上,荣骅筝被折腾到午夜才允许睡过去。在即将入睡的那一刻,荣骅筝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她的腰哟,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起来!

    还有,当天晚上她还祈祷了一下,希望她师傅老人家念在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对她……客气一点,别动不动就动手揍她。当然,以她现在的武功,打赢她师傅老人家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徒儿打师傅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荣骅筝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所以,叶姨娘要用棍子往她的要上揍过去,她万万不会伸手还击回去的,最多就像之前那样——逃!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她现在的腰根本就连直都直不起来!明天能不能坐起来都是一个问题,怎么闪躲?

    第二天,相当于荣骅筝的疲倦,宇文璨的精神非常好,神清气爽的,一大早就神采奕奕,脚步生风,在朝堂智商也异常的好说话,就连朝臣触到他意思禁忌都没有怎么动怒,给了一些小惩罚就过去了。

    朝臣见此,纷纷诧异,猜测到底有什么喜事让皇上这么高兴。

    他们心痒难耐,企图探探口风,谁料宇文璨根本就没给他们机会,轻飘飘的转身就让太监公公下朝了。

    回到寝宫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坐在外殿等着用早膳了。

    三个孩子看到他都乖乖巧巧的问了好,宇文璨点点头,对一旁伺候的人道:“将膳食都端出来吧,别让两位殿下和郡主饿着了。”话罢,也不管三个孩子怎么看,阔步旋身往内殿走过去。

    看着自己父皇的背影,小王子若有所思。

    小公主微微皱眉,“王兄,你说为什么刚才我们去找母后会被挡住不让进去啊?”

    “……”小王子垂眸,轻轻的道:“母后还在睡吧。”其实,刚才他很想问父皇为什么母后还没有起来,以前她都是比他们还要早起*的。

    “可能是婶婶太累了。”小凝儿郡主笑米米的,想到什么贼呼呼的道:“有时候我母妃也起来得特别迟。”

    小公主很是疑惑,“你母妃起来特别迟和我母后有何关系?”她们又不是同一个人!

    小郡主听了,挠挠头,也觉得疑惑,她方才为何要说那样一句话?

    一旁伺候的人听到他们的话,偷偷的掩着嘴笑。

    荣骅筝这一睡,睡到了将近正午的时候,醒来的时候看到宇文璨像昨儿一样,捧着奏折在看。

    荣骅筝恨不得一口咬碎宇文璨,见他精神百倍的模样更是气愤,不过,她非常自觉,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他,招惹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宇文璨看到她醒了也不吱声,瞟她一眼,“可要去洗刷?”

    “……”

    宇文璨兴许是不知道她在耍脾气,淡淡的道:“我以为你会过了午膳才醒来的。”

    荣骅筝听了眼珠子凸起,狠狠的瞪她!

    他当然是想她过了午膳才醒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要丢脸死了!

    荣骅筝哼哼两声,在宇文璨云淡风轻的目光中,她咬着牙忍住腰酸在被窝下慢吞吞的穿好衣袍,然后起来洗刷,根本就不理会宇文璨。不过,她走路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流畅,腰肢僵硬不说,腿儿也僵硬,一直咬着牙走过去的,期间在心底将宇文璨骂了十万八千遍。

    宇文璨看着她慢吞吞的背影,浅浅的笑,浅浅的叹息,放下手中的奏折,上前一举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她想不到宇文璨会来这么一个动作,当着这么夺人的面这样抱她,她忘了要咬碎他,只觉得很不好意思,伸手就要推开他。

    “宝贝,乖点儿。”他垂头在她耳边说得异常温柔,像是日光照耀夏花一般,温暖而让人动容。

    一个再浪漫再*溺不过的公主抱,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她的脑袋就枕在了他宽阔的肩膀,她的心是肉做的,况且对方就是她爱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她没再吱声,乖乖的让他抱着过去,心底那些别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用午膳的时候,还是两个大人撒个孩子,看到荣骅筝出来,小王子和小公主都朝她扑了过去,“母后!母后!”

    “乖!”荣骅筝笑,小心地弯腰拉起两人的手,“有没有好好和小凝儿玩儿啊?”

    两个孩子很认真的点头,小凝儿害羞的和对着荣骅筝叫了一声婶婶。

    “小凝儿朕乖。”荣骅筝弯腰在她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小凝儿更害羞了,捏着手指怔怔的将荣骅筝看着。……真好,婶婶竟然亲她?她母妃都没这样亲过她呢!

    婶婶又漂亮又香,她好喜欢她哦!

    荣骅筝见笑你个人愣愣的,笑弯了眼,大家一起做到桌子旁开始用膳。

    在上菜的时候,小王子放开手里拿着的书净手,小公主很好奇的睁着大眼睛问荣骅筝,“母后,你今儿怎么那么迟才醒过来啊!”

    “咳!”荣骅筝恰好接过宇文璨递过来的汤水过嘴,闻言嘴巴里的汤水全数往鼻腔上涌去,呛得她非常难受。

    宇文璨皱了皱眉,递给她一条柏子,轻声呵斥道:“怎么就不注意一点!”

    还好意思在这里教训她!荣骅筝瞪他一眼,对还在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的小公主道:“母后……就是累了。”

    小公主还想她到底是有多累,昨天她已经睡了很久了,昨晚又那么早睡,怎么今儿还睡了那么久,他们早上还想让她陪他们玩儿的呢!

    小孩子也没有问太多,荣骅筝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以后她绝对绝对要控制自己,绝不能为色所迷!

    宇文璨则异常云淡风轻。

    日子嘛,习惯了就会理所当然了,日后这些事儿还是尽快让两个孩子适应为好,省得大惊小怪,一天到晚问他他们母后怎么怎么了……

    用完膳,宇文璨便去办事去了,荣骅筝则陪着三个孩子玩。

    看着三个玩得高兴的孩子,荣骅筝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了,也应该去探望探望那些朋友恩师了。

    她心里列了一个名单,乔韬,胜国太傅,叶姨娘还有封贞是必须要探望的,叶姨娘今儿要来,剩下三个人她也要找时间去看看他们,眼看也快过年了,正好能够送一些年礼过去……

    荣骅筝心里盘算着大家都喜欢什么,这时候正好有人报告说叶姨娘求见。

    荣骅筝立刻跳了起来,“快请快请!”她说着,脚步也忍不住跟着向门口走去。

    “师傅~~~~”看着缓步而进,美艳依旧,气势依旧的叶姨娘,荣骅筝脸上堆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就朝叶姨娘扑过去。

    叶姨娘身子一偏,冷眸一瞥,“滚!”

    荣骅筝哪里肯听话,大大咧咧的朝她扑过去,不管叶姨娘的反对,径自抱住人家,甜腻腻的道:“师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们那么久没见,也不知道有多少千个三秋了……”

    叶姨娘额头青筋跳了几跳,一把将她推开,竖掌就要往她劈去!

    “师傅手下留情啊……”荣骅筝赶紧闪躲。

    叶姨娘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看到他身后三个孩子的时候怔了一下,气焰一下子消了。

    荣骅筝原本还等着叶姨娘凶神恶煞的朝她扑过来的,接过左等右等等不到,回头就看到叶姨娘双膝跪地,尊敬的对着小王子和小公主跪拜,“见过王子殿下,公主殿下!”

    两个小孩看叶姨娘一来到就对自己母后如此凶,心里有点不高兴呢,却见她转眼就跪在自己面前,差距如此之大,两个小孩子恁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荣骅筝吓死了,一把跳过去将她扶起来,“师傅,你这是作甚?”

    叶姨娘甩开荣骅筝的手,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地上。

    荣骅筝皱眉,想了想,对两个孩子道:“快些让母后的师傅起来!”

    小王子到底淡定,赶紧照做,叶姨娘这才站了起来。

    这一招如此奏效,荣骅筝忍不住嘀咕:“什么嘛,两个小屁孩罢了,还行跪礼……”

    荣骅筝话没有能够继续说下去,因为叶姨娘已经一眼横过去了。

    荣骅筝自然不能和自己师傅计较,乖乖的奉上茶,“师傅啊,这些年,谢谢啊,那么多衣袍……”

    接过茶的叶姨娘丝毫不领情,直接剜她一眼。她心里其实在叹息,这丫头说她笨又崇明得可怕,说她聪明,但是偏偏这点儿的事儿都想不明白。她叶姨娘是什么身份,就算她真的关心她这个徒弟,想给她做衣袍,也要能够进宫才行啊。

    况且,就算她想给她做衣袍,一两件就足矣,怎么可能会每年都十多二十套这样做?

    荣骅筝看叶姨娘一脸鄙视的模样,很是无奈,委委屈屈的靠在旁边不敢吱声。

    “好了,你这副模样要摆给谁看?”叶姨娘很没好气,她倒是不心疼她,这丫头皮粗肉燥的,只怕到时候主子会找降罪于她。

    荣骅筝立刻恢复嬉皮笑脸,靠近叶姨娘身边和他拉扯了一大堆。

    叶姨娘听着,心里百感交集。

    叶姨娘问了很多荣骅筝关于在西北边疆的事儿,荣骅筝一一回答,有时候小王子和小公主也会说上一两句,场面还算温馨。

    听了他们的话,叶姨娘心里更是复杂了。

    老实说,她心里其实一开始并不喜欢荣骅筝的,她出身不好,又是一头白发,听说曾经还瞎了眼的,这样的人怎么可以配得上自己的主子?

    之前,她心里一直觉得,只有像云青鸾这样家世好,容貌好,才华好的女子才勉强配得上主子。所以,其实,当年荣骅筝消失了两年,主子再娶云青鸾,她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时间可以让人看清一个人,这么多年下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知道自己看错人了,拥有美好得一切的人并不见得是最好的。

    反观这丫头,容貌其实真的很不错,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够直率够勇敢够大气,做什么事都有种让人不能忽略的气势,这样的她还不骄纵,平易近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喜欢她,亲近她。

    看着眼前笑得没心没肺的荣骅筝,叶姨娘心里涌起一股怜惜,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小窘,递给荣骅筝。

    “这是什么?”荣骅筝睁眸。

    “半个月前我碰到了玄龙大师,他让我交给你的。”

    玄龙大师?!

    荣骅筝心里一紧,捏着这一小窘突然觉得犹如千斤重。

    “玄龙大师可有说什么?”

    叶姨娘脸色有些沉,往外走了几步,避开三个孩子,才很轻的道:“他让你这两个月注意安全,你的銮帝星有大动,你最近会有危险。”

第三百九十七章 你就是帝女星

    “我銮帝星大动?”荣骅筝觉得好笑,无奈的道:“师傅,什么叫做我的銮帝星啊?”难道还真的如世人所说,每个人的出生都会有一颗星星守护,而那样一颗星则在人毁的时候跟着灭亡?

    荣骅筝不相信这个东西,每颗星都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星球,并不是为某人的存在而存在,幻灭而幻灭。

    叶姨娘脸部严肃,“你没听过銮帝星?”

    荣骅筝如实摇头,她闻所未闻。

    “銮帝星是帝女星的外称。”叶姨娘解释,“帝女星有天上七颗星同时守护,而那七颗星其实也叫帝女星,但是为了和帝女星区别开来,大家改而称之为銮帝星。”

    “哦。”荣骅筝点头。

    “哦?”叶姨娘瞪眼,“这就是你的反应?”

    荣骅筝很是无辜,“我应该要有什么反应?”她真的不相信这些啊,什么銮帝星,什么帝女星,还是什么守护星,这关她什么事啊,她就是一个平凡人,她又不是帝女星!

    “死丫头!”叶姨娘那叫一个气愤,咬牙道:“你这是怪我太多事了是不是?”

    “不是!”她无力,她师傅怎么就那么爱举一反三呢?她说的话明明就只有字面上的意思好不好!

    “那你是什么意思!为师都说了銮帝星大动了,你还不好好记个醒儿,在这里要听不听的模样!”

    荣骅筝都快要跺脚了,被冤枉得哭丧了脸:“师傅,什么銮帝星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怎么和你没关系?!”叶姨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是事关帝女星啊,你……”

    帝女星?又来了!

    荣骅筝很是无奈,她不想听这些荒谬的东西,摆手求饶的道:“师傅,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好不好,今儿您老人家来这里不是要给孩子们做衣袍的么,正好这些小家伙现在坐不住,您就先替他们量身子吧,让他们疯去……”

    荣骅筝还想继续说的,但是看着叶姨娘抿得越来越紧的唇,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乖乖的住了嘴,委委屈屈的用眼睛瞅着她,“师傅,你别这样……”

    “为师如何了?”叶姨娘冷笑,“也对,无论如何么,到时候出事儿的人都不是我,我乱操什么心,你爱怎么样便怎样!”话罢,冷哼一声,用力的甩一甩衣袖,就要旋身离开。

    “师傅!”荣骅筝赶紧巴巴的拉住她飘起的衣袂,“师傅,徒儿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嘛!”

    叶姨娘深吸一口气,总算顿住了脚步。

    “师傅最好了。”荣骅筝漂亮的脸蛋儿堆起讨好的笑,看到叶姨娘平息下来不少的脸,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您这么好的师傅怎么会有我这么聪明得徒弟呢,您说是不是啊?”

    “好了。”叶姨娘看她这模样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美艳的模样看呆了荣骅筝。

    叶姨娘见怪不怪,她冷清惯了,一年也不会真正的笑一次,想必这丫头也没有见过她笑过,会如此惊奇也不出奇。叶姨娘也不觉得自己笑了便奇怪了,心里还有一点点安慰。这丫头连她都能哄笑,那么,爱她,以她为唯一的主子有她在身边,应该会很幸福吧。

    主子幸福,是孝颐皇后最大的心愿。所以她怎么能够不安慰?

    这么想着,叶姨娘看向荣骅筝的眼神也温和了不少,她让她也坐下,端起荣骅筝奉上的茶啄了一口,放下来才道:“你知道么,我叶姨娘是从来不收徒弟的。”

    荣骅筝一怔,然后笑眯了眼,“还是我魅力无边是么?”

    “正经点!”叶姨娘想笑但又要保持严肃,只得瞪她。

    荣骅筝吐吐舌头,赶紧正襟危坐。

    “唉!”叶姨娘叹息了一下,“为师在收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有刺绣的天分,听说你是荣府鬼女自然是很不乐意收你为徒,但是主子开口了,我不得不照做。”

    话说到这里,叶姨娘就顿住了,给荣骅筝提问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哦。”荣骅筝不知道自己应该接一句什么,歪了一下脑袋沉吟一下才问:“为什么宇文璨让你收徒儿为徒你就照做了呢?我好像听说师傅您是不畏权贵的啊……”

    “这是皇权之世道,谁人可以不畏权贵?”叶姨娘嗤笑,笑她太天真,“

    “那……”荣骅筝眼珠子骨碌一转,恍然大悟,“该不会因为你的主子是宇文璨,所以……”荣骅筝这样猜是有根据的,先帝最爱是孝颐皇后,非常珍视他们唯一的孩子,无论宇文璨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先帝都会替宇文璨去得到。而叶姨娘是他手下的人,皇上暗中护着点也是应该的。

    谁料,叶姨娘道:“这只是原因之一。”

    荣骅筝好奇心被勾起,“还有其他原因?”

    “为师是孝颐皇后的义妹。”叶姨娘说时眼底带了明显的感激和怀念,“我的命是孝颐皇后给的,孝颐皇后走了,我效忠的人自然就是主子了。”

    “原来这样啊。”荣骅筝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一个故事,不过,即使叶姨娘只是只言片语,大概也可以将叶姨娘的故事给想象出来。大概也就是叶姨娘小时候或者并不强大的时候遇到了不好的事情,然后孝颐皇后救了她,并收她为义妹。叶姨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发奋图强要变强保护孝颐皇后,后来孝颐皇后去世了,她的效忠对象便变成了宇文璨。

    不过,听叶姨娘这么说,荣骅筝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宇文璨之前的衣袍那么精美,那么高贵却不是出自第一绣工叶姨娘之手了。兴许,他那些衣袍应该是出自孝颐皇后之手,也应该只有为人母的孝颐皇后才会记挂着儿子,替儿子连续绣了几年用的衣袍吧。

    “孝颐皇后真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人。”荣骅筝忍不住说道。

    “那是自然。”叶姨娘嫌弃似的瞟她一眼,“比你好多了。”

    “人家没有想要比……”

    叶姨娘难得的翘了一下唇,微微叹息道:“丫头,要是孝颐皇后在,她应该不会讨厌你的。”

    荣骅筝说:“……”师傅她老人家还真含蓄,仅仅只是不会讨厌而已么?

    叶姨娘看她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忍不住要打击她,“你不要太自以为事了,年轻人怎能……”

    “师傅,您老人家说您的往事和什么的銮帝星有何关系?”荣骅筝忍不住问道。

    “丫头。”叶姨娘正视她,忍不住怀疑的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就是帝女星吧?”

    “呵!怎么可能!”荣骅筝觉得除了荒谬还是荒谬,可笑的道:“师傅,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幽默的人,说出来的话连冷笑话都不算好不好!”

    “你真得不知道?”叶姨娘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将荣骅筝定定的看着,连续十多秒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荣骅筝深感恐惧,伸手叶姨娘眼前晃了晃,“师傅,你,你别吓我啊……”

    叶姨娘一巴掌拍开她的手,严肃的道:“你给我正经点!”

    荣骅筝赶紧再度正襟危坐。

    “丫头,你就是帝女星。”叶姨娘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将这个信息灌进她的脑海里。

    荣骅筝很是排斥,委屈的道:“我不是,我是人。”不是一颗星!

    “别给我否定!”叶姨娘狠狠的瞪她,“你就是!”

    荣骅筝抿着嘴,尊师的她不敢反驳,心里继续否认。

    叶姨娘火眼金睛,“你就是帝女星,别给我否认,你要老老实实承认这个事实!”这丫头,真是猪脑袋!

    这有多大的事儿?!

    哦,不,应该说这是天大的事,着天大的事,人人都想沾一点边儿的,天下的女子都恨不得自己就是帝女星,好主宰天下,或者选择在帝君侧站立俯视天下,永享荣华富贵,永远被世人尊敬崇拜。她倒好,视帝女星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她是猪啊!怎么笨成这样子呢!

    叶姨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荣骅筝却觉得此事荒谬得可笑,如此荒谬的事儿还说是事实,她心底忍不住嗤笑,不过她大人大量,不和古人计较。

    叶姨娘看她乖乖巧巧的,总算气消了点儿,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强调,“你就是帝女星,你知不知道,你要时刻谨记着这点!”

    “……”

    叶姨娘暴怒,朝她大声的吼过去:“你这态度还是没有改变!”

    荣骅筝听觉本来就比人家灵敏,这下耳膜都要震聋了,忍不住伸手捂住耳朵。

    “给我放开手!”叶姨娘气得不行,狠狠的瞪她。

    荣骅筝被欺压得不成样儿,委屈得眼睛差点儿飘起来水雾。

    叶姨娘丝毫不怜惜,冷声命令道:“如果你还当我是师傅的话,就好好的按我的吩咐去做!”

    荣骅筝赶紧问:“做什么?”

    “你现在,立刻去皇宫最高的顶端上去,用尽最大的力气喊我就是帝女星五个字!至少十遍!”她要将这句话喊到刻在她心上为止!

    荣骅筝怎么也想不到叶姨娘会来这一出,直接傻眼。

第二百九十八章 私心的较量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叶姨娘瞪她。

    荣骅筝连连摇头,“师傅,我不要……”丫的,这样做别人肯定以为她就是一个疯子!再说了,喊那样的一句话,她宁愿喊我是疯子!

    “立刻给我去!”叶姨娘站了起来,欺身过来逼近她。

    荣骅筝连连后退。

    叶姨娘拧眉,冷笑,“哟,瞧我收的是什么徒弟,竟然连师傅的话儿也不听了。”

    “不是这样啦。”荣骅筝跺脚,她师傅老人家这个要求是个人都不会老老实实去做吧?

    “不是这样就给我乖乖的去做!”叶姨娘冷哼一声,“你这丫头不给你一击狠得,你就不会长记性!”

    荣骅筝哭丧了脸,正要反驳,小王子却走了过来,牵住了荣骅筝的手,抿着唇看着叶姨娘。小王子眼神一本正经,人虽然小,但是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势和高贵却让人不敢忽视。叶姨娘被他看得怔了一下,弯腰垂首恭敬的道:“王子殿下。”

    “不敢当。”小王子声音脆生生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意味。

    荣骅筝听着却愣了一下,不愧是随父的性子,连说话语气都那么相似。不过,也因为太相似了,这么多年了,荣骅筝也知道,要是宇文璨的做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话,就代表他生气了。所以,同样的,现在她儿子这副模样,也说明了,她儿子已经生气了。

    她捏捏小王子小小的手,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弦儿,乖,别担心,去玩儿去,这是大人的事儿呢。”

    小王子看了看荣骅筝,又看了看叶姨娘,垂下了头,没有依言离开。

    她儿子竟然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荣骅筝觉得好笑,然而也觉得感动,心里滚烫了一下。她觉得,有孩子真好啊,不但平日里多了两个小棉袄,这么小还懂得保护母亲了,她十个月还来他们几十年的关怀和陪伴,其中虽然夹杂着心酸和辛劳,但谁会在意那些呢?

    荣骅筝心里无限感触,弯下身子在儿子的脸蛋儿上用力的亲了一下,眼睛和他相对,笑着道:“母后有弦儿真幸运。”

    小王子耳根红了一下。

    叶姨娘在一旁看着,心里百感交集。

    荣骅筝和小王子说了几句之后,小王子才肯走。

    荣骅筝在面对叶姨娘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

    叶姨娘忍不住伸手揉揉额角,她在和玄龙大师谈过话之后心里就一直在担忧,想着如何让这丫头避过这一劫,好让主子一生也幸福快乐。原本她以为,这丫头已经有她自己就是帝女星的自觉,可以根据銮帝星的常识去保护自己,谁知道她竟然连自己就是帝女星都不知道!

    而且,不但不知道,还压根不相信有这么一回事!

    叶姨娘心里越发忧心忡忡,总觉得心头压了一块大石似的。

    叶姨娘觉得不能任由荣骅筝就这样下去,要是真的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丫头,你听我说。”叶姨娘的脸色已经转为凝重,荣骅筝以为叶姨娘还在想着让她跑到皇宫最高的地方大呼大叫的事儿,脸儿苦得像是生吞了一斤黄莲似的,脑子急急的转着要怎样让叶姨娘放弃这件事,而恰好的,宇文璨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救星啊,最爱啊!

    她哀怨的眼睛倏地一亮,很快的闪过一道亮光后,脸儿立刻转为更委屈,像一只小狗似的勾啊勾的将宇文璨看着。

    宇文璨看到荣骅筝这模样哭笑不得,叶姨娘朝他行礼他随意的挥挥手免了,走到她跟前,没好气的道:“怎么这副模样?”

    “……”荣骅筝没说话,大眼睛往叶姨娘身上偷看去,一会儿又缩回去,一副害怕的模样。

    宇文璨眉眼带笑的伸手拍她脑袋,“好了,别装了,叶姨娘还能吃了你不成?”

    荣骅筝见他不帮她,扁了扁嘴巴。

    看到宇文璨过来,叶姨娘心头的担心就更重了。老实说,这件事她不打算现行让就宇文璨知道,她是怕他太担忧,伤身体之余还怕他做的准备太周密了。

    周密到连自己也计算了进去。

    帝女星之事,天下人皆知,而关于朱雀上将是帝女星的呼声越来越高,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查探朱雀上将到底是谁。玄龙大师曾经说过,帝女星坐落于皇家,顺着一条线,只要精明一点的,都能够查到这丫头的头上来。

    朱雀上将对天下而言,并不是都有利的,她的存在会让其他国家感到威胁,所以,希望她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或者希望她消失的人,大有人在。

    当然,有没有这一个本事还需探讨。

    总所周知,帝女星是不轻易会死的,也不轻易会被人伤害,有她在的地方都会处处是福音,和她亲近的人都会有幸运降临。但是凡世间,本来就是尘埃之地,哪里会真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帝女星降落人间了,她就是人,只要是人,都有逝去的一天。

    帝女星也会死的。

    这死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帝女星在上面情况下才会死。

    叶姨娘原本对帝女星之事也只知道一些很普通的小知识,在和玄龙大师聊过一番她去收集了各种资料,知道一些最关键的东西——可以让帝女星逝去的有两种方法,一是自然老去自然死去,二是人为死亡。

    所谓的人为死亡即是被害而亡。

    帝女星有七大銮帝星守护,哪里是会随随便便就被伤害和被害死的,想要伤害帝女星,唯一的途径就是触动守护着她的七大銮帝星!只有銮帝星出现紊乱或者更严重的情况,那么,帝女星的命运和祸福才会跟着扭转。甚至,如果銮帝星出现的问题很严重,那么,会直接祸及强大的帝女星,转而对帝女星本身造成伤害,最严重的还会反噬帝女星!

    所以,要撼动帝女星,必须先撼动七大銮帝星,这个是最关键也是最直接的做法!

    而出动銮帝星或者让之出现更严重的紊乱情况,唯一途径是进行活人祭奠!

    活人祭奠顾名思义,是用活人进行祭奠,要进行活人祭奠至少十个高级巫师同时操纵,将祭奠的人的柔体和灵魂贡献出去。而最重要的是,那个用来祭奠的活人一定将帝女星恨得入到骨子里的人,巫师将那人的恨意就和怨灵强化为恶魂,入侵銮帝星,从而撼动纯净的銮帝星,使之出现紊乱。

    而且,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祭奠的活人的恨意越重,活人祭奠对銮帝星的伤害就会越严重。

    叶姨娘不知道荣骅筝这些年接触的人有多少,也不知道她到底招惹了什么人,让人竟然在高级巫师一人难求的情况下还能够出动十大高级巫师做活人祭奠,但是这一段时间,她会率领她手下的众人找出恨荣骅筝的人,然后将之一一杀掉!

    叶姨娘不知道应该这个‘恨’的限度是多少,不过,为了保险,只要是厌恶她的人,讨厌她的人,她都不能放过!

    这世界,即将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叶姨娘平日里冷酷,但是人不犯我她也鲜少犯人,她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是她不能冒险。

    因为,要杀帝女星不容易,想要救帝女星也不简单。

    爱与恨对立,恨她的人可以让她灭亡,而同样的,爱她的人可以让她让她永生,只要有一个爱她的人愿意替她受过,她就能免于一劫。

    所以,叶姨娘不得不担心,这个世上最爱荣骅筝的人是谁,她不用想也知晓。她怕她主子知道这件事后会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为保护到她而不顾一切!

    这样的结果,她永远都不要希望出现!

    叶姨娘握拳下了决心,正要开口说话,荣骅筝很是机灵,立刻上前抱住宇文璨的胳膊,“宇文璨,师傅她老人家欺负我!”

    宇文璨只是笑,伸手摸她脑袋,眼底无限*溺。

    叶姨娘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蚀骨的冰凉!

    呵,有谁敢认为她的担心是多于的?仅仅是一句说不出真假的撒娇就能让他*到这个地步,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亲眼看着她去死而不做些什么?

    叶姨娘其实是偏心的,相对于这丫头,她会毫不犹豫的保住宇文璨,这无关乎他是大郢帝皇,更是因为他是孝颐皇后折了寿命,甚至拼了命,几乎费劲了一生的艰辛才有了他,他必须要爱惜自己!

    叶姨娘深吸一口气,之前她欠缺考量了,现在的她觉得,她最重要的事不是怎样让这个丫头小心,而是这件事必须保密,必须不能够让主子知道!

    叶姨娘想乐享,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才道:“丫头,你……”

    “师傅啊,那样真的太丢脸了,你就放过我吧!”荣骅筝跺着脚,无力的靠在了宇文璨的手臂上。

    “好了,这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就……”叶姨娘心里被什么似的梗得难受,她虽然选择了以主子为重,但是她也会想尽办法替她除去一切障碍的。

    荣骅筝眼睛一亮,“所以是不是就算了?”

    叶姨娘正要点头,宇文璨突然插话道:“你们在讨论的是什么事?”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回答

    叶姨娘蓦地往下沉,看向荣骅筝的眼睛忍不住眯了一下。

    虽然叶姨娘方才已经说不用她去做‘傻事’了,但是荣骅筝还是有点担心叶姨娘‘旧事重提’,一直都回避着眼神不去看叶姨娘,自然看不到叶姨娘的眼神,听了宇文璨的话,正要将事儿全盘告知,但在话说出口的时候总觉得不妥,话锋一转,只说了叶姨娘的要求。

    叶姨娘原本拧起的心也才松了下来,看向荣骅筝的眼神多了一些宽宽慰,这丫头到底是懂事的,知道不应该让人太操心。

    宇文璨听了,则是眉宇微微一皱。

    “宇文璨,你是不是也觉得师傅这个要求不太妥当?”荣骅筝企图拉拢宇文璨到自己的立场上来。

    宇文璨不语,轻抚她的头。

    荣骅筝有些不满,大眼睛眨啊眨的,示意他说说话。

    叶姨娘到底是他的长辈,宇文璨其实不好说些什么,所以做事保留余地。见她狗腿成这个模样,微微无奈,只得领命,平平缓缓的对叶姨娘道:“叶姨娘,筝儿还小,不懂事,话儿有何不当之处还望海涵。至于高喊帝女星之事还是罢了,这丫头脸皮薄,有些事儿顺其自然就好。”

    我还小?我不懂事?

    荣骅筝瞪眼,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被人这样说滋味还真的不好受。

    叶姨娘则恭敬的弯腰垂首,应了了声:“是。”

    叶姨娘心里因为之前多了一番计较,本来就不打算继续纠缠这件事了,所以自然不会咋爱这方面多做计较,倒是他后面那一句让叶姨娘觉得好笑不已。

    难怪常言道*眼里出西施,看来果真如此,这丫头的脸皮哪里薄了?

    这世上敢对师傅大呼大叫的人恐怕只有她了。

    “嘿嘿!”

    荣骅筝丝毫不知道自己被鄙视了个彻底,听了叶姨娘的回答后立刻笑弯了眉眼,她肚子乐乎了片刻,想起了什么,挤眉弄眼的向宇文璨道谢。

    宇文璨显然跟不上她脱跳的思维,只觉得她当着叶姨娘的面儿和他眉目传情委实不成样儿,禁不住转过头撇到一边去,不忍看她贼呼呼的傻模样,暗忖今晚回去要好生提点一下她这个方面,让她收敛一点……

    而叶姨娘的理解能力明显和宇文璨是同步的,看到荣骅筝当着自己的面儿和宇文璨眉目传情,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脸色非常不好看,恨不得一手掐死整个将她置于此等境地的死丫头。

    荣骅筝看一眼他们的脸色,好奇的睁大眼睛问:“你们怎么了?”

    叶姨娘:“……”

    宇文璨:“……”

    荣骅筝眨眼,觉得古人的思维变化得真快。

    “父皇,父皇!”

    就在三人都陷入不知名的沉默之际,小公主蹬着小腿儿像阵小云朵似的飘了过来,双手很可爱的抓住宇文璨的手,一手圈住一只手指,“父皇我有事儿要和你说哦!”

    宇文璨弯腰抱起精灵一般漂亮的女儿,目光流泻出如水芳华,“竹儿,怎么了?”

    “我想去凝儿家玩儿。”

    荣骅筝靠近两父女,伸手捏女儿的鼻子,“你昨儿不是才去过一趟么?”

    “去过就不能去了么?”小公主很认真的问,以前在西北边疆她除了小王子就没有别的玩伴了,没碰到过去朋友家做客要注意的事儿。

    “不是不可以,但是天天去会打扰别人。”

    “哪里打扰了,我去王叔和王婶都很高兴,我和王兄吃了很多很多很好吃的东西。”大小公主明显对造访别人家有过很好的回忆,大眼都笑成了清明的弦月。她笑得和她母亲一样,抱住他的宇文璨见了,忍不住转头往一旁看去,恰好看到荣骅筝从一旁伸手过来逗他怀里的小公主,她伸手挠小公主的胳肢窝,小公主怕痒,一边咯咯的发笑,一边在他的怀里躲。一大一小笑弯的眉眼是那么相似,他忍不住够了勾唇。

    “小宝贝,服不服?”荣骅筝叉腰,得意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母后,你,你欺负我!欺负我还小!”小公主笑得脸儿红彤彤的,一边闪躲荣骅筝的攻击一边说着,她笑得很喘,自觉自己躲不过,忍不住所在宇文璨的怀里撒娇:“父皇,母后欺负我,你要帮我,要帮我!”

    荣骅筝像个小孩子似的朝小公主吐吐舌头,“竹儿,请帮手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哦!”

    “你是大人,人家还是小孩子,根本就不公平!”小公主人小却不傻,抱住宇文璨的脖子嘟起小嘴巴,“而且母后你都说话不算话,你之前明明说做人做事要量力而行,不能硬撑,我现在躲不过你找帮手有什么不对?”

    “咳咳!”自打嘴巴的感觉委实不太美妙,荣骅筝自知羞愧,连连咳了几下。荣骅筝有点儿遗憾,心想孩子还是不要生那么聪明为好,太过聪明的孩子都不可爱,傻乎乎的才招人疼。

    小公主战胜了荣骅筝很是高兴,撒娇的在宇文璨的脸庞上亲了一下,脆生生的问:“父皇,你帮不帮我?”

    “竹儿要父皇怎么帮你?”宇文璨眼角带着浅笑,边替她顺背边道。

    小公主:“帮我一起欺负回母后啊!”

    “怎么欺负?”

    怎么欺负?小公主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

    是啊,要怎样欺负?

    她和父皇一起挠母后痒痒?母后逃得那么快,根本就抓不到嘛!

    那……让父皇打母后?

    小公主一开始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但是瞟了一眼自己父皇母后的身高后,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父皇那么高大,一巴掌下去那母后会不会就醒不过来了?

    还是别了吧?小公主自己在跟自己较量,想了好多办法,最后都是小脑袋摇啊摇的自己给否决了,将这个方案给否决。

    荣骅筝等了片刻也等不回一个小公主的欺负,和宇文璨对望一眼。

    荣骅筝伸食指戳女儿脸儿,笑得贼呼呼的,“小宝贝,你想要怎么欺负我啊?”

    小公主垂头,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有觉得不能让自家母后太得意,最后道:“这件事先记着,等我长大了,我再讨回来。”

    荣骅筝闻言扶着腰哈哈大笑,然后有模有样的唉声叹气,“但是宝贝儿,那你长大了我就老了,我老了你欺负我我都还不了手了。”

    “啊。”小公主到底小,被荣骅筝说得有点心慌,盲生安慰道:“母后,你会老的。”

    荣骅筝端过旁边一杯水,摇头晃脑而又无奈的叹息,“是人都会老的。”

    小公主一时情急,“母后不是人!”

    “噗!”荣骅筝嘴巴里的茶水全数喷了出去!

    叶姨娘在一旁见了都忍不住掩嘴要笑。好家伙!好孩子!好一个天生悟性的好孩子!你还真的明白,你母后还真的不是人!

    荣骅筝一口水喷了一半一半呛去了鼻腔,鼻腔正难受着,她用娟子好不容易擦拭好久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骂自己不是人的女儿,“好宝贝,你说母后不是人?”她不是人还是*不成?

    穿着衣冠的衣冠*?

    小公主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很认真的点着小脑袋,“嗯!”

    荣骅筝咬牙切齿,差点儿掩面痛哭。

    这孩子,白生了,生块叉烧还划算点儿,起码叉烧不会骂自己的娘亲不是人!

    这两母女的对话宇文璨是听不下去了,决定将话题带到正常的轨道上去,便对小公主道:“你母后不是人,那是什么啊?”

    “神。”小公主双手环胸,很有气势的说:“母后是神!”

    她一本正经,事不知三个大人则齐齐愣住了。

    特别是荣骅筝,简直是傻眼。

    宇文璨不动声色的掩去眼底的流光,轻声问女儿:“为何这么认为?”

    小公主笑米米的,给了个最简单的理由:“神就不会老嘛!”

    荣骅筝不知不觉的松了一口气。方才还谈着帝女星的事儿呢,现在这丫头就说她是神,不是让她堵心么?

    三人也不评价一个小孩子给出来的答案,宇文璨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想起方才她问的问题,笑着道:“竹儿,你想什么时候去凝儿家玩?”

    “过一会儿就去!”小公主说时眼睛看向叶姨娘,叶姨娘顿时领悟,暗忖原来公主殿下来催她给她量身子做衣袍了好让她玩儿了。

    女儿这么直接,荣骅筝尴尬得咳两声,对女儿道:“你先回去和凝儿玩会儿,待会儿没母后带你出去。”

    小公主眼睛一亮,“母后,你也要出宫么?”

    “嗯。”荣骅筝眨眼,看向宇文璨,“我正好去看看封贞。”

    宇文璨不予评价,淡淡的点点头。

    “母后,你说话要算话哦!”小公主一见有利可图,立刻抛弃宇文璨,伸手就要荣骅筝抱。

    荣骅筝抱过她,不过转手就将她放在地上站着,伸手刮她小鼻子,无奈的道:“母后出去,怎么会少得了你和弦儿?”两个孩子才刚回来,京都和西北北疆有很大的不同,他们京都的一切都是陌生又好奇。然而,他们生来就属于京都的,荣骅筝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熟悉京都,甚至是熟悉整个大郢。

    “谢谢母后!”小公主那叫一个高兴,巴拉巴拉的就要荣骅筝弯下腰来,荣骅筝照做,她就在荣骅筝脸上印了一个响亮亮的吻,才活蹦乱跳的走了。

    一家人相处得幸福又快乐,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叶姨娘就一直站在旁边不吱声,静静的看着,原本浮躁的一颗心,竟然变得平静起来。

    她觉得,她有必要好好想一想,或许这事儿瞒着主子是不对的,主子能力那么强,他动起手来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不少,或许时而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

    看着女儿的背影,荣骅筝脸上原本很欢快的表情暗淡了一些,心底在为女儿那神论而不能平静。

    宇文璨观察到了,轻轻的问:“怎么了?”

    荣骅筝心底有些很复杂,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看看叶姨娘,再看看宇文璨,好片刻才下了决心,抬眼问宇文璨,“宇文璨,你说帝女星之事可不可信?”

    宇文璨:“为什么这么问?”

    荣骅筝很无奈,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传我就是帝女星!”

    叶姨娘看着她,微微抿唇。

    “你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宇文璨眼眸流转的清波皎洁如月华。

    “也不是。”荣骅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喜欢别人说到这件事,她之前也算得上是搞科技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打心底排斥这些一点儿都不科学的东西。现在是她第一次亲自开口谈帝女星的事,心底无由来的烦躁,“反正心里很复杂很复杂,说不清什么感觉。”

    “……”宇文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伸手轻抚她的脸。

    荣骅筝有些泄气,看着一旁许久未曾开口的叶姨娘,“师傅,我真的就是帝女星?”

    叶姨娘叹息,没有说话。

    越是这种态度,荣骅筝就越是感觉不好。

    “既然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别想了。”宇文璨微微蹙眉,认识她那么久,他还真的鲜少看到她这么苦恼的样儿,而且他怎么也想不到荣骅筝会排斥这些事,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都不知道多欣喜,她却……

    宇文璨不知道应该说她不懂事还是什么,只得微微叹息,心底同样复杂。

    荣骅筝侧眸看他,“但是有些事儿不是说不去想就不存在的,现在避而不谈问题还在。”

    宇文璨淡淡指出:“现在谈了难道问题就会不在了?”

    “但是……”荣骅筝还想说什么,宇文璨轻轻的打断她,道:“好了,先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荣骅筝叹息,暗忖宇文璨说得也对,问题谈了也还在的……

    不过,荣骅筝总觉得在谈这事儿的时候自己忽略了什么,她有些想不起来,皱了眉。

    “筝儿?”

    荣骅筝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宇文璨,“我刚才问你帝女星之事可不可信,你没有回答我。”

第三百章 她的恐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宇文璨和叶姨娘齐齐愣了一下。

    这看似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陈述句,然而听着的人都听出了里面其实不着痕迹的带了一点质疑的成分。

    没错,是质疑。这一个词用在相处平和,爱到骨子里的夫妻身上,是一个比较重的词。然而,荣骅筝方才听着比较淡的一句话里荣骅筝和叶姨娘却确实是听到了质疑的成分。

    荣骅筝见了两人的反应,心微微往下沉,眼睛清澈而又明净的将宇文璨看着。

    宇文璨缓缓开口:“这很重要?”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荣骅筝声音还是很冷静的,不过是那种压抑着的冷静,“而是我希望知道答案。”

    “答案很重要?”

    “宇文璨!”荣骅筝倏地瞪他,当场发飙,“你能不能别总是问来问去,我告诉你我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很不舒服,在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自己主子乃一国之君,荣骅筝对着自己的主子如此不给脸面的大呼小喝,叶姨娘心里觉得荣骅筝是太过恃*而骄了,但是主子脸上看着并无不悦而荣骅筝的脸上又带了不可察觉的委屈,她她又忍不住怜惜她,同时也知晓两人这种话题是自己不能够掺和的,所以也很识相,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荣骅筝一眼瞥见,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冲动,想叫住叶姨娘,但是想了想又作罢。她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片刻都没有说话,宇文璨静静的看着她,文静始终温凉沉静。

    荣骅筝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越发心烦意乱,差点儿想要跳起来出去让大雪冷冻一下脑袋。不过,她暂时还不想虐待自己,干脆利落的问道:“宇文璨,我再问你一次,你信不信有帝女星……”话儿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顿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话锋一转,直接的问道:“我就是帝女星?”

    原本她打算问宇文璨相不相信有帝女星的存在的,在她心里宇文璨是博学的,甚至是有点无所不能的感觉。他脑子也是冷静的,很多事儿他的想法会和人很不同,他是她选择的伴侣,她心里其实暗暗希冀宇文璨的思想是和自己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

    但是,在经过了方才的事情,荣骅筝又觉得现在这个问题在产生出来的问题上已经不再重要了。她现在想知道的是她刚才问出的问题的答案。

    所以,她眼睛紧紧的看着宇文璨,等着他回答。

    两人对视,空气都显得压抑起来。

    好片刻,寂静的空气里才飘荡起属于他清贵冷静的嗓音——“是。”

    荣骅筝瞳仁缩了一下,“你……很早就知道了?”

    “是。”

    “你……”荣骅筝突然之间有点不知道应该问什么了,她其实想问很早是有多早?

    是在她和他关系缓和起来之前还是之后,还是他一直就知道……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没什么好问的了,如今听了答案之后才发现,当一个问题问了之后,另一个问题还会由回答中衍生出来,没完没了。而最重要的,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是她想听到的!

    荣骅筝叹息,或许宇文璨说得对,有些问题就算谈了也一样会存在的,何必自寻烦恼呢?

    她其实是一个挺懒的人,这一刻也想做一个懒人,她最不爱做的事就是自寻烦恼。

    “问完了?”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

    荣骅筝坐着,捏着茶杯垂头喝水,闻言眼睛转过一旁不去看他。此举说明,她在生闷气。

    他深深凝视着她,深如点缀着点点星光的天空,“你问完了,那换我问,可好?”

    荣骅筝抬头,他要问她?他有何好问的?

    “这个问题其实在你心里很久了,是么?”

    荣骅筝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既然心里有疑惑,为何不问?”

    她嘀咕:“我问你总是反问我。”

    “你难道不觉得我的反问其实是有道理的?”

    荣骅筝细想一下,找不到头绪,道:“你那是左右而言他,哪里是什么道理。”哼!反问人家还有理了!

    宇文璨不语,伸手轻轻摸她的头,“我只是想知道你问的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罢了,如果你觉得很重要,重要到你心里已经产生了不舒服,产生了怀疑,那么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答案。但是那些东西如果并不那么重要,只是好奇心作祟,我想这些东西谈着也无益处,我们还不如聊一些别的有意义的事儿。”

    荣骅筝不得不承认,宇文璨这一番话确实有道理。就像方才,她真的真的很生气,差点儿就说出了什么不好的话儿来了。

    不过,现在的她也还是很生气,宇文璨一直都知道她就是帝女星!

    他知道,他却没有告诉她!

    他没有告诉她!

    有谁知道,其实她是多么看中这个!

    荣骅筝是一个聪明人,她有着清晰的逻辑关系,也许是因为逻辑思维太过清晰了,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心里那个解不开的谜团一直耿耿于怀。

    这个解不开的谜团就是——宇文璨为何会娶她。虽然他一开始要娶的人并不是她,而是荣骅玫。

    然而,这个问题还是还是让她迷惑。因为,无论他要娶的人是她还是荣骅玫,她们都只是区区的四品官之女,在以京都为权利的金字塔尖地方,区区的四品官根本就不足挂齿。

    之前她并没有这个疑问的,毕竟鬼王腿瘸,凶残嗜血,嫁过去的妻子都是莫名其妙的死去,外界更是将世间难得一见的第一美男传成了鬼面男,还闻之变色。这样的他没有其她女子青睐,先帝对他心烦随意给他只一个婚事也纯属正常。

    但是,那只是荣骅筝之前的想法,当她看到真正的宇文璨,在见识到云青鸾,柳懿心,谷婷菱三人对宇文璨的追逐,知道宇文璨腿没有瘸,而先帝又是如此的爱惜他,再加上最近她身边出现的一系列她匪夷所思的事儿之后,如果她还是抱着之前的想法,那她就真的太可笑。

    那样美好得一个男子,拥有世间人羡慕的一切,却娶了一个身份地下的女子。

    荣骅筝知道,孝颐皇后之事给了先帝重重一击,他意识到了权力在手的重要性,同样也因为爱护和内疚的关系,先帝希望世上最好的人,最好的事物都汇聚宇文璨掌心。先帝如此爱护他和孝颐皇后的孩子,他的婚配理所当然也该是最好的,但是先帝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他舍家世、容貌、才艺佳最好的云青鸾而就区区四品官之女!

    以前看似平常的东西,荣骅筝在知道了事情的原本面貌之后,用脚趾头想都明白着绝非是因为鬼王名声狼藉之故,而是那个四品官之女有着连云青鸾都比不上的‘好处’!娶了她,什么手握庞大兵权的父亲都不在耀眼!

    纵观权力统治中心,兵权是重中之重,而除了帝位之外能比一百多万兵权还要厉害的除了帝女星还有什么?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关于帝女星之事,因为荣骅筝这两三年听多了,多少也去了解了一些情况,知道帝女星的名望是世人都难以匹及的,但是越是这样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很多东西的时候才越觉得烦躁,越是不希望自己就是大家口里传的帝女星。

    不是她多想,而是如果她真的是传说中的帝女星的话,那么,她和宇文璨的相爱,她和宇文璨的感情,他们一路从以前走到现在的所有回忆,所以的美好都会变得不再那么单纯,不再那么的纯粹,而是包含了无数的计算和阴谋!

    对于宇文璨,荣骅筝说过爱他,她是真爱他,她说这句话不是给他承诺,而是要他们真真切切的走一辈子!她没有恋爱过,不知道所谓的爱情,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知道自己是爱他的,或许没有经验,或许不够体贴,不够温柔,或许缺乏很多很多,但是她给他的,爱他的,都是最纯粹的。

    她可以说,她最好的都奉献给了他。

    她的一份心意,她的一颗心,如同天下万万个将心养在别人的身上的人一样,都希望被珍惜。

    她希望,他们的喜欢就是喜欢,相爱就是相爱,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是他们两个人心中重要的宝贝。而不是事实的真香其实是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相爱,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爱她,而这一切都不过是谎言,是虚假的,他们的孩子也不过是这虚假的产物!

    荣骅筝从来都是坚强的,但是她可以说,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她会过不下去。

    她坚强并不代表她能被人如此伤害之后还能不伤心,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坚强并不代表在没有了心的情况下还能行尸走肉的活着!

    她坚强之外还异常率真,行尸走肉的人还会是她么?

    帝女星是多么美好的事啊,谁人不希望是啊,她还曾幻想国如果她就是帝女星她要如何为大家好,如何百姓的生活,如何……但是恋爱中的人就算再自信有时候也会莫名的觉得恐惧,会不由自主的自问一句我何德何能,得他全心全意?

    荣骅筝也会有恐惧的时候,而帝女星之事则是她恐惧的源头!

    没有人会选择放大自己的恐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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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的毒妾介绍:
她是医术超群、被誉为用毒至尊的暗杀系特种兵,好友出卖让她粉身碎骨。异世穿越重生她是双目失明、年少白发被称为鬼女的荣府嫡女。再睁开眼睛她走出了暗无天日的地窖,昔日鬼女不但斗得了继母庶妹还惩得了刁奴。
哈?要她代继妹嫁给残疾喋血鬼王?
可以!我卷走你荣府所有当嫁妆!
但是这个鬼王要求也太多了,自己腿不能站不能人道竟然还嫌弃她一头白发还没掀开头盖睹她芳容就将她由正室降为妾!
NND!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忍,让你降我为妾我就当着你皇帝老子的面用刀架在你脖子上,“若此生我为妾那妾便是世上最高等,此生你也别想有正妻侧室了!”鬼王的毒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王的毒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王的毒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