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诛狼山
靖国人终究是离去了,身边少了柳懿心等人的纠缠,荣骅筝在王府上过得如鱼得水,每天好吃好睡,除了带一会儿小屁孩然后就是做自己的事情。
练武,研毒,研制暗器,一件都没落下。
这个时候的天空还是会下雪,天气一点都没有回暖的表象。
荣骅筝呆在研毒的房间是最多的,这天她研制着另外一种毒药,在中途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如果她再度添加另外一种药引,这种毒会有更猛烈的反应。
其实那一种药引并不是什么贵重的,寻常里却不怎么用到。宇文璨的西园里全部都是一些贵重的药草,那些小玩意的药引自然是没有的。荣骅筝有一个习惯,她要研制什么东西都会在一个本子上记载着。因为少了一种药引实验不能如常进行,荣骅筝顿下了实验,随手翻了一下子自己的本子,看看自己即将要研制哪一种毒药。
她浏览了一下,心里估摸着大概的药引子,一会儿之后皱起了眉,自言自语,“还差好多药材啊。”话罢,她决定今天停止实验,上街去进行大采购。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荣骅筝在正午用膳的时候便和宇文璨和说了,宇文璨这些天也不知道忙什么,每天用完早膳之后就到西园的书房去,吃了午饭睡了午觉之后就进宫去,直到晚膳才回来。
其实距离靖国使团离去还不到半个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却来了王府好几次,每一次都不是光明正大的来的,而是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衣袍,身边跟着一个办成小厮的年轻的公公,匆匆忙忙的来,然后匆匆忙忙的去。
每次皇帝来的脸色都还可以,但是离去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也不知道宇文璨说了什么话气着他了。
有一次荣骅筝好奇的问起,宇文璨夹着菜肴的银箸顿了一下,淡淡道:“他这些天都梦到母后托梦给他,说想他了,让他下去陪她。”
“不,不会吧?”荣骅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人家都说一个时日不多的人才会时时梦到离世的对自己重要的人,但是皇帝身健体壮的,怎么好端端的会梦到这些东西啊,听着够诡异的。
宇文璨耸肩,“谁知道是不是。”
“不对啊。”荣骅筝想到了什么,咬着银箸,侧头看宇文璨,“父皇梦到母后,这和你有何关?”
“他想让我陪着他金皇陵去见见母后。”宇文璨说时,眼睑下垂,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荣骅筝看他这样子,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问了。
因为宇文璨自己本身就非常忙,两人除了吃饭睡觉鲜少有时间呆在一起,所以在荣骅筝将自己的话说了之后,宇文璨当然是点头。
出去的时候小屁孩说什么也缠着荣骅筝,要和她一道出去。荣骅筝见他这么久都在认真的练武学习,想着让他放松放松也好,就将他带出去了。
荣骅筝这次出去当然要办的事情并不多,除了采购药材之后还有就是将自己画好的图纸让人做暗器,然后带着小屁孩逛了一圈,买了一些吃的喝的之后就领着小屁孩到刘大夫的药铺走去。
刘大夫的药铺人非常多,进进出出的有男有女,而且甚多人都是一身华袍的,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荣骅筝进去的时候有伙计还认得她,赶忙的将她请到一间小巧的厢房,然后急急的奔走告诉刘大夫。
荣骅筝坐下之后就抱着小屁孩喂他吃刚才买来的温润小粥,不过是喂了几口,厢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荣骅筝抬起头来,笑了一下,“刘大夫。”
“草民见过恭谨王妃!”刘大夫说时拱手作揖,眼看就要下跪了,荣骅筝赶紧叫住他,“这些规矩就免了吧,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在你这里找一些药材。”
刘大夫气息很好,春风满面的,闻言恭敬的道:“只要草民这里有的,草民倾囊相送。”
“送就不用了。”荣骅筝抬头看向刘大夫,从怀中拿出几张纸,“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美容方子,你拿去吧。”
“哎!”刘大夫赶忙上前接过,感觉到手上厚厚的一大叠,眉开眼笑的,“恭谨王妃,你不知道,因为你的美容方子,草民的药铺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
荣骅筝露齿一笑,“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
谁知刘大夫道:“现在是正午,人还算少了,若是过一个时辰,人就更多了。”
“哦?”
“是啊。”刘大夫笑米米的说着,想到了什么,道:“草民正想着什么时候将账本给您过目一番呢,这番您来得正是时候。”话罢,挥挥手让人下去那账本过来。
在荣骅筝将账本翻开开了看了上面的汇总之后,眼睛圆了一下,“那么多?”
刘大夫颔首,“是啊,达官贵人出手都非常大方。”
“嗯,不错,不错。”荣骅筝被那个数字晃了眼,想到什么对刘大夫道:“除了京都之后,还有哪里经济条件比较好的?”
刘大夫闻言,想了一下,说了好几个。
“嗯。”荣骅筝沉吟一下,道:“让人在你方才说的那几个地方都建一间药铺吧,经营的方式还是这里的一样。”
刘大夫眼睛一亮,“是!”
“至于资金方面,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分成如何?”
“草民听王妃的!”
两人之后再度聊了一会,荣骅筝看小屁孩吃得差不多了,才刚想出去亲自挑药材,这时候便有一个伙计匆匆忙忙的推门进来,喘着气对刘大夫急声道:“刘大夫,有人被狂兽咬了重伤送到这里来了,您现在可是先出去看一看?”
“这……”刘大夫看了一眼荣骅筝,荣骅筝挥挥手,“你有事便下去吧。”
“是!”刘大夫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荣骅筝在刘大夫出去之后便对小屁孩道:“我现在要出去找些药材,你是在这呆着还是跟我一道出去。”
小屁孩摸摸胀鼓鼓的肚皮,打了一个饱嗝,“我也一起去。”
荣骅筝想起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非常多人,遂道:“那你可不能乱跑知道么?”
小屁孩眨巴两下眼睛,重重的点头。
两人出去了,荣骅筝让灵儿牵着小屁孩,自己就到刘大夫存放药材的房间去拿药材,在进去的时候看到好几个人端着一盘盘血红的水进进出出,荣骅筝一闻就知道那是人的血腥味。
她暗忖不知道谁伤得那么重,然后却从那一股血腥味中嗅到了一股走兽的味道。
荣骅筝被那一股走兽的气味刺激得顿住了脚步,赶上转身冲上去揪住了一个伙计的衣领,问道:“你这血水是从哪个药房出来的?”
伙计认出了她,赶紧的伸手一指,“5号药房。”
荣骅筝听了,立刻朝着所谓的5号药房急匆匆走了过去。
其实古代鲜少会有什么药房的,大夫几乎都是上门就诊的,但是刘大夫这里被荣骅筝指点之后就在药铺的大厅里用屏风间隔着成了药房,作为医治病人用的,相当于现代的病房。
荣骅筝还没走到大厅去,就看到大厅里围满了人,纷纷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荣骅筝推开人去挤了过去,去到5号房推开屏风立刻就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子浑身血淋淋的躺在一张狭窄的床上,他一只手手臂被什么东西咬得血肉模糊,肉屑翻滚出来,顺着那碎了肉,还能看到森然的骨头!
其实男子的重伤并不在这里,除了他的双臂被咬得不成样子之外,他的床腿也有同样的咬痕,而他最重的伤则在肚子上。
他身上的衣袍料子并不差,但是上好的料子却被一场锋利的东西一划便破了,而且肚皮被划开了长长的口子,顺着那口子,荣骅筝能够看到里面翻滚的内脏!
荣骅筝看着那些伤口,一眼便看出来并非片刻之前得来的,而是至少是好时辰之前的!
荣骅筝顿时便觉得不可思议了,如此重的伤口,他身上的血将他的衣袍都染红了,流血如此之多,怎么还可能活了那么久?
荣骅筝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男子,刘大夫在替男子处理伤口的时候看似冷静,但是严重满是不确定,嘴里说着:“你这是从哪里惹来的走兽啊,你功夫非常不错的了,竟然还能落得这幅模样……”
一旁坐了一个梨花带泪的女子,女子姿色绝佳,虽然年约三十,但是除了一丝病态之外,她保养得极好。女子听了刘大夫的话,原本便是梨花带泪的眼睛这刻就更是泪珠滚滚了,“刘大夫,夫,夫君他可能救?”
“唉!”刘大夫没应话,但是女子不傻,从刘大夫那神色她可以看出来是不可能的了。她顿时崩溃了,想伸手上去摸男子的手,但是看到上面全是血,怕伤到他,赶紧的缩了回来,却制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大夫说我熬不过下个冬季我也知道,但是却想不到夫君竟然因此而上去诛狼山找雪狼!”
诛狼山?雪狼?
荣骅筝闻言心一跳。
她虽然看到书上有关于雪狼的记载,但是却不知道哪里有,一直在寻找。
“诛狼山如何凶险没几个人知道,因为无论是武功多么高强的,去了都没有能够回来的,他这番为了我的病,竟然……”
“唉!”刘大夫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眼看着男子的气息越来越弱,他却不再有动作看了。
荣骅筝看着刘大夫,皱了一下眉,“刘大夫,为何还不着手医治?”
“王妃?!”刘大夫听到荣骅筝的声音瞪大了眼睛,“您怎么来这里了?”
“你先别管我,将人救了再说吧。”荣骅筝说时,看到了刘大夫略微尴尬的脸色,抿起了唇,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从怀中一下子摸出了好几个瓶子,各自从里面倒出一些粉末之后兑成水,再度从怀中拿出怀中拿出一个木质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木质的针筒,用针筒吸了一些兑成水的液体之后动作沉稳注射在男子的头部。
“你想干什么?”女子被荣骅筝这个动作吓得赶紧上前制止她的动作。
“萧夫人……”刘大夫赶紧的制止女子的动作。
荣骅筝将针抽出来之后,看到身边一把剪刀,一把拿了起来将自己的宽而长的袖口一把剪到适合的位置,然后快速的操起笔墨纸砚奋笔疾书,将纸张递给一旁的伙计,让他尽快的将药拿好之后,皱眉对刘大夫道,“你先起来,让人备好干净的水,干毛巾,再让人找一些针线来。快!”
刘大夫之前是见识过荣骅筝的医术的,愣了一下之后赶紧的站起来,按着荣骅筝所说的跑了出去。
那女子听到刘大夫叫荣骅筝为王妃的时候愣了一下,听到她吩咐刘大夫更是眼睛都忘了眨。
荣骅筝在刘大夫走了之后坐了下来,她用剪刀将男子的衣袍小心的剪下来,看到男子的伤口还在涔涔的流着血,利索的送胸前摸出针,在几个关键的穴位上上扎了上去。
“你……”女子看到荣骅筝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看到针下去之后男子痛苦的申银了一下,急切的想要上前制止荣骅筝。
荣骅筝皱眉,“你先出去。”
“你凭什么赶我出去?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对我夫君做什么?”女子又急又气,眼泪再度流了出来,看荣骅筝不理会她,还将她夫君的衣袍几乎全数剪开,脸色涨得几乎发黑,“你,你身为女子,竟然……”
荣骅筝听不到女子的声音,男子已经快不行了,她扯着嗓子朝外面喊,“刘大夫,快!”17902402
她话刚落,刘大夫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然后将荣骅筝要的东西递给她。
荣骅筝快速的将针消毒,然后穿针,再伸手将男子被划开了的肚皮上按住,然后动作快速的缝了起来。
她的动作非常利索,一旁的萧夫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给人治伤口的,看得目瞪口呆。
萧夫人回过神来之后,看到男子闭上了眼睛,面对针锋过肉,针线穿插也没丝毫动静顿时吓呆了,“夫,夫君!”
荣骅筝嫌她太吵,“他还没死,只是昏睡过去罢了。”
“但是……”女子有点不相信。
荣骅筝这时候哪里还管她啊,她只是在想着一定要将男子救回来,问他一些诛狼山和雪狼的情况。
荣骅筝动作快速的将男子胸膛给缝合了起来,刚缝好,就有伙计将荣骅筝之前写的单子的药材给碾成了粉末,荣骅筝接过来在缝好的伤口将药材给涂了上去,然后再处理男子其余的伤口。
在所有伤口处理完毕,再提男子包扎起来,然后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1d7eq。
待所有伤口处理好,荣骅筝将之前施的针拔出来,然后替男子探脉。
这一探,松了一口气。
刘大夫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行医几十年被荣骅筝今天这些行为弄得头脑发昏,不敢置信。看到她松了一口气,不禁开口问,“萧老爷他……”
“现在还不能确定如何。”荣骅筝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伸手在盆子上净手,“不过只要好好看顾着,别让人随便动他,过了今晚的危险期就没事了。”
“夫君没事了?”女子简直不敢置信,呆住了。
在回过身后,她赶紧的从凳子下来,眼泪一重重的就要给荣骅筝下跪,“民女,谢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荣骅筝伸手拉住她,道:“如果要谢我就用另外一种方式吧。”
“只要王妃说,民女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没有赴汤蹈火那么大阵仗。”荣骅筝放开女子,再度伸手执起一旁的毛笔,边在上面写边道:“你只需让你夫君在伤口好了之后,让他将他在诛狼山的一切都告诉本王妃便是。”
女子愣了一下,赶紧点头称是,然后想到了什么,道:“敢问王妃府上是……”
“恭谨王府。”
恭谨王府?!国懿去心过。
女子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医术惊人,容貌绝美的女子便是传说中的鬼女王妃?!
这,这怎么可能?!
传言鬼女年少白发,异常丑陋,怎么会长得如此美?
她年轻十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和眼前这个女子相比起来还是有非常大的差距的,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鬼女?
不只是她,就连围在四周的一重重百姓听到荣骅筝的话都吃了一惊,然后纷纷议论起来了。
荣骅筝仿佛没有看到大家的吃惊,写完一张纸,让人拿到一旁再写第二张,“你夫君病好得差不多之后,让他写信到恭谨王府吧。”
“是!”女子赶紧感激的应道。
荣骅筝这时候顿住了笔,将那两张自己写好的单子交给刘大夫,道:“这些天就让他住在这里吧,这段时间就劳烦一下刘大夫照顾他了。”话罢,她瞄了一眼男
子,道:“你按着上面写的单子开药,涂抹的一样都不能少,五天左右他伤口就会结痂了。”
“如此严重的伤口那么快便能结痂了?”众人又是吃了一惊。“神医啊!”
受了如此重伤,原本以为要死了的人,竟然五天之后可以还活蹦乱跳,这还真的不可思议。
将应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再将东西收拾好,荣骅筝站了起来,对刘大夫道:“我还没拿到我要的药材,我先走了。”
她话一出,大家纷纷恭敬的为她让出了一条通路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争吵
现在过年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荣骅筝听人说郢国的雪大概会下到二月份中旬才会停。
但是现在已经是二月份了,荣骅筝知道雪狼必须生长在冰雪足够厚的地方,如果在冰雪融化的时候他们纷纷隐眠起来,到时候要找雪狼会非常困难。
为此,荣骅筝觉得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在对于那一位姓箫的男子治疗上面就更加上心了,在他养伤那前两天下午都跑到刘大夫的药铺去亲自为他把脉诊断,感动得萧夫人连连涕零。
因为替萧老爷治病这件事,荣骅筝在整个京都几乎是一夜成名,名声绝对要比鬼女来得显赫和浩大,现在京都人人都知道恭谨王妃是世间罕有的神医,回手妙春,步入鬼门关都能够将人拉回来。
荣骅筝对于民间的浩荡并不知情,只是在刘大夫的药铺替萧老爷诊断的时候偶尔会有重病患者过来求她探探脉,让她挥毫几番。
荣骅筝在刘大夫的药铺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做,在替萧老爷诊断费时并不多,反而从王府来到药铺要多些时间,荣骅筝不可能把脉完毕,写一下单子就立刻回去,
再加上那些人前来求治的病人的病确实棘手,刘大夫根本就无法下手,所以她干脆就替人看起病来了。
事情有一就有二,第一天替几个人看了病,之后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很多人听到了风声,纷纷赶来,刘大夫的药铺前站满了替家人排队的人。荣骅筝诊断可以用快
狠准来形容,替一个人看病用不了几分钟,但是愣是如此,那些病人还是用了她一个下午的时间,每次她回王府都是累的个半死的。
因为荣骅筝不可能天天都到药铺上来,而且她还有事要办,所以看了两天的病荣骅筝看萧老爷病情都在掌握之中之后,就没再出诊了,而是回府准备自己出发前往诛狼山的东西。
在准备东西的期间,她特意走到民间探了好多关于诛狼山的事儿,知道了大概的位置,知道诛狼山常年雾气笼罩,里面树木异常高大,在里面还有许多奇石怪阵,人进去了除了容易被雪狼所伤之外还很容易会迷失方向,永远寻不到回来的路。
听了这些荣骅筝觉得自己要准备的东西更多了,制作命盘,指南,但是因为知道诛狼山如此怪异凶险所以她还是有些谨慎,她想知道诛狼山的详情,知道有什么
捷径可以快速的找到雪狼,而不是自己去诛狼山盲目的找。
古代一些迷阵可不能小看,就算她是现代人也要小心提防才好。
原本荣骅筝是让萧老爷在身体好得差不多之后写信交代清楚他是如何找到雪狼,如何逃出诛狼山的事儿的,但是在第五天的时候荣骅筝没有收到萧老爷的信,荣
骅筝当时觉得有些奇怪,萧老爷她天天都替他诊断,他的情况荣骅筝是最明白的,按理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怎么就没有信按时来呢?
在第六天的时候,荣骅筝没忍住,再次到了刘大夫的药铺,在那个药房没看到萧老爷夫妇,问了刘大夫,刘大夫奇怪的道:“他在第四天就能够说话了,王妃你不知道么,萧老爷在第四天晚上就被他府上的人接走啦!”
荣骅筝皱眉,想着萧老爷既然可以让人说话,他就算不能写字也可以让人代写啊,怎么现在还没有信来?
因为时间比较紧迫,荣骅筝想了想,问了萧老爷的住处之后决定亲自到萧老爷的府上看看。
萧老爷的府邸装饰得不错,从外面看上去门庭廓落,此刻朱红的大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荣骅筝对灵儿道:“上去敲一下门,看看有没有人在吧。”
灵儿依言做了,但是敲了好久却没有人前来开门。
“会不会是有事出去了?”灵儿猜测道。
荣骅筝抿唇,一丝不好的感觉膝上心头,“这么大的府邸怎么也有个小厮的,总不能小厮也跟着出去吧?”
“夫人,你的意思是……他们走了?”灵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荣骅筝沉思不答,街道对面这时候却走出来几个人,荣骅筝看着,对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机灵的上去,不一会儿回来之后脸上带着怒色,不忿的道:“真是太忘恩负义了,他们竟然真的是走了!”
荣骅筝不置一词,抬头看了一眼府邸,若有所思。
他们为什么要走?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萧老爷在醒来的时候荣骅筝和他说了这件事他还眨着眼睛答应的,怎么病好了就走了呢?
荣骅筝想不明白这个,眼看下雪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她便陷入了思虑之中。
因为她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之后的两三天都在找着各种的书籍,但是都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便越来越心事复杂了。
这天,因为她太多东西要在脑子过滤,在晚膳的时候她吃着吃着就顿住了手,径自对着一盆菜陷入了沉思。
“筝儿?”宇文璨声音不算小的叫道。
荣骅筝回过神来,眨两下眼睛,“什么?”
宇文璨将菜肴夹到她碗里,眉宇皱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叫你好几遍了。”
“……没。”荣骅筝有气无力的道,垂头戳着碗里的菜,根本没有将它们放进嘴里的意思。
宇文璨看得直皱眉,“好好吃饭。”
“我不吃了。”荣骅筝摇摇头,触及宇文璨微暗的目光投降似的道:“我……想吃粥。”话罢,不顾小屁孩的抗议,径自从他专属的小瓦锅倒出一碗孩子吃的甜粥来,巴巴的吃了起来。
宇文璨看着她,“你以前每天晚上都要吃两碗饭的,吃少一点不到两个时辰就喊饿,喝粥不怕肚皮扁得像一张纸?”
荣骅筝闻言咳了两下,瞪他道:“今天保证不喊饿。”
宇文璨没好气的看她,“为夫就怕有人饿了又说我不好好的让人吃饭了。”
“……”有过前科的荣骅筝尴尬的将脸埋进碗里。
吃完之后,荣骅筝放了碗,对宇文璨道:“王爷,我想去你的书房去看看。”
宇文璨黑眸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光,“都这个时候了,还看书?”
“我很快就回来啦!”荣骅筝撒娇的扯扯他的衣袖。
宇文璨苦笑一下,他对她的耍赖永远都没有办法拒绝,点点头,“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乖乖回寝室睡觉。”
“是的!王爷!”荣骅筝严肃的站起来对宇文璨行了个礼,说完蹦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西园跑去了。
荣骅筝这么久只去过宇文璨的书房两三次,他的书房非常大,整体格局被分成两间房,一间是巨大的藏书室,一间是办公用的书房,书房则分为一个正房和侧房,正房是寝室和侧房则是办公的地方。而藏书室至少有几百平方米,藏书非常多,多得荣骅筝在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进了大学的图书馆,一排排的书整整齐齐,无论是哪一方面的都有。
荣骅筝进去藏书室之后,直接从地理那一类别找起,根据自己的需要找起自己想要的书,仔细的浏览着目录。
最后,她将图书都给翻遍了,竟然找不到一点关于诛狼山的信息。
她不禁有些气妥。想了想,她怕自己看漏了信息,所以再度一一的重新翻起来。
“筝儿,一个时辰已经过了一刻钟了。”
这时候,宇文璨的声音从荣骅筝背后响起。
荣骅筝看到宇文璨时就蔫了,哼道:“你不是说你这里的书最齐全了么,怎么都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真是的,她之前有注意到他每一种书只有一本的,但是她方才却看到了十多种书是一种有两本的。
宇文璨好像并不好奇她想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淡淡的道:“世间万物那么多,怎么可能什么都有记载,找不到便算了。”话罢,朝她招招手,“走吧,回去就寝了。”
荣骅筝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书架,将手上的书放了回去,吵宇文璨走去,推着他走。
“先去书房一趟吧。”
在荣骅筝推着他就要离开房子的时候,宇文璨突然道。
“不是说回去就寝么?”荣骅筝问着,却掉头推着他往书房那扇门走去。
“忘了一件事,现在飞鸽传书交代一下。”
宇文璨的书房也是非常大的,荣骅筝去过两次,每一次在进去之前都看到有好些人从里面出来。
那些人荣骅筝有些荣骅筝觉得挺眼熟的,有好些她都见过的,在细想之下才想起好像是宫中的重臣。
老实说,在宇文璨的书房看到朝廷的重臣挺怪异的,如果不是宇文璨的腿瘸了,知道他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的,荣骅筝还以为他有什么不轨的思想呢!荣骅筝这个念头不止出现一两次,但是有一次看到皇帝和那些重臣一道出来,她才打消了这种疑虑。
不过,皇帝看到她通常都是没有好脸色的,那种脸色比她断了皇太后的手更为之难看。而且,在书房看到他的那一次,更是发现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想,仿佛她非常碍他眼睛似的。
两人进去书房后,易蓝就凭空出现,送来一壶热茶和一些小点心,然后无声无息的下去了。
在进去之后宇文璨就执笔疾书起来了,荣骅筝就在一旁坐着,看到那些点心都是她喜欢的,发现自己这时候已经饿了,看到宇文璨不留意她便偷偷摸摸的捏心吃着,在将肚子填得差不多之后,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诛狼山的事到底要怎样才有一个突破。
她想得出神,连宇文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面前都不知道,直到宇文璨将她手上的茶杯拿走,并一把将她抱在了腿上才回过神来。
这段时间不但宇文璨忙,就连荣骅筝也进进出出的,两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欢好了,宇文璨在将她抱在腿上之后便埋头在她颈侧,冰凉的鼻尖轻轻的蹭着她的脖子,灼热的气息喷薄在上面,让她的身子一下子绷紧起来。
宇文璨蹭了一会,呼吸有些重了一些,然后吸吮着她脖子处娇嫩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明显的印记。
“……痛。”
他吸吮的动作有点重,荣骅筝忍不住的缩了缩肩膀。
宇文璨闻言动作稍稍停,在她嫩白的脸颊亲了一下,继续下移在她脖子上吸吮起来。
“……宇文璨。”荣骅筝的声音有点哀怨。
“乖。”宇文璨抬头在她唇瓣上浅啄一口,然后唇瓣下移至她的耳畔,一边吻着她的耳背一边将她的衣带给扯掉,剥掉了她的披肩和外袍,温润的指尖从下方弹了进去,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游移着。
荣骅筝的呼吸急速起来,双臂软软的攀住他的双肩。
她还尚存一丝狼,轻轻推开他,“这里是书房。”
宇文璨从她耳侧离开,在她的脸颊咬了一记,“那又如何?这里不好么?”说时,他的手掌探上了她胸前。17902444
荣骅筝的身躯一震,她想起了什么,果断的伸手抓住他的手,摇摇头。
宇文璨看着她,黑眸深深,“害羞了?”
荣骅筝脸儿顿时一阵红一阵青的,咬牙道:“不是!”
宇文璨拥著她的腰笑了,俊脸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那是怀疑为夫的能力?”
荣骅筝一听,脸儿再度涨成了茄子,她伸手捶打他,“喂,你够了没?”
“没够。”宇文璨似笑非笑,手掌再度探入她的衣袍内,指尖传来的温软让他黑眸越发的幽深,凑近她耳畔道:“怎么可能会有够的哪一天?”
“……”荣骅筝还是被他说红了脸,心脏扑通的在跳着。
宇文璨黑眸带笑的凝视着她红彤彤的脸儿,提醒的道:“你该不会忘了书房之前是为夫的寝室吧?”
荣骅筝翻了一个白眼,她当然知道。
而且她之前在书房看书看累了还在寝室里休息过一个下午呢。
只是,荣骅筝觉得有一件事要和宇文璨说。
方才她就开始斟酌应该怎样和他说了,但是不说又不适合,她沉默一会,还是决定道:“宇文璨,我过两天要出一趟远门。”
宇文璨拥住她腰肢的臂膀紧了紧,黑眸的笑意不着痕迹的褪去,问:“去哪里?”
“诛狼山。”荣骅筝觉得这件事一定要说出来。
宇文璨脸色平静,然而却斩钉截铁的道:“不准。”
荣骅筝一愣,她还没说她要去诛狼山作甚他竟然就直接拒绝?
“但是……”
宇文璨的声音有些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诛狼山是怎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宇文璨黑眸有些凌厉,“不准去!”
荣骅筝其实并不习惯和自己在乎的人吵架,面对不怀好意的人她可以伶牙俐齿,但是在乎的人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吵才不会伤感情,她听说很多夫妻都是在吵架中将感情消耗殆尽的……
所以,她此刻选择先行放开了他的肩膀,想要从他的腿上下来,然而宇文璨的铁臂却将她的腰肢紧紧攥住,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荣骅筝腰肢被他攥得生痛,皱眉抬眼看他,“宇文璨,你……”
宇文璨黑眸阴郁的盯着她,“告诉为夫,说你不会去那个地方?”
宇文璨说时手掌的力道控制不住的加重,荣骅筝腰肢上的疼痛越来越让人无法忽视,她有些困难的都爱:“宇文璨,你……先放开我……”
宇文璨脸色更为阴郁了,伸出一手掌捏住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
“宇文璨……”
荣骅筝不知道他怎么会生出那么大的怒火来,他的吻犹如狂风卷席,将她的唇瓣吮/吸得生疼,唇瓣都破皮了。而后,她的衣袍被快速的拉开,扔在地上,然后她的锁骨处和胸前的肌肤被留下了比方才更为之红艳的印记。
荣骅筝从来未被他如此对待过,丝丝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软着身子浅浅的喘气。
“宇文璨!”荣骅筝深深的明白这样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她也知道诛狼山会有危险,但是……
宇文璨从她胸前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睛,“筝儿,这一次你听我的,好不好?”
荣骅筝直起身子,企图解释道:“宇文璨,这不是……”
“你去诛狼山是不是为了找雪狼?”宇文璨的狼有瞬间丢失了,“不准去!”
荣骅筝觉得和他有点无法沟通,被他这么强硬的喝,心里有些委屈,“我就要去怎样了?”
“你去诛狼山不过是为了找雪狼胆。”宇文璨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到荣骅筝在自己话出之后瞪大了眼睛,搂住她软了声音,在她耳边吻着道:“去找雪狼这些事情何必自己亲自去,乖,你功夫又不是最好的,你想要多少雪狼胆为夫让人找给你便是了,你想要医治我的腿罢了,给我一些时间,这些都不是问题的。诛
狼山那么远,你去作甚呢?又冷又高,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与其去那里不如在府上好好陪陪我……”
荣骅筝被他吻得昏昏沉沉,但是她却扑捉到一句很关键的话,这句话不可避免的再一次让她想起嘉华公主的话,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什么叫做医治你的腿不是问题?”
宇文璨捧住她的脸儿,对上她的眼睛,“前几天御医来了,从苗疆那边学到了一种新的医术,只要有足够的药引就能够医治好为夫的腿……”
在听个说一。荣骅筝听着,松了一口气,这些挺却是看到有御医进出,只是——“还是缺雪狼胆不是么?”1d7f6。
宇文璨一听她再度提起雪狼胆,脸色再度染上阴霾,不答反道:“筝儿,答应为夫,不要去。”
荣骅筝握住他的手腕,脸色坚定,“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你武功才多少级?”宇文璨脸色很冷,还带了一种讥诮,“世上还没有人真正的拿到过雪狼胆,就算武功再高的去了诛狼山都没有能够活着回来的,就你这点功夫还想去闯诛狼山?”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心软让她学这学那的,就算将那些秘笈烧了也不给她学!
荣骅筝有点不服气,“我武功低又怎么了,我不是会用毒会暗器么,我……”她会这样做,她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她现在活得那么好,有怎么舍得让自己去送死?
“闭嘴!”宇文璨黑眸的阴霾浓的像是化不开的黑夜,“此事不准再提!”
“你简直不可了理喻!”荣骅筝最讨厌别人用这种武断的语气对她说话了,一把挥开他的手,“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
宇文璨目光阴鸷的盯着她,手掌却没有放开她。
两人对峙了半响,宇文璨率先服软,将她拥紧一点,道:“这件事先行不提了好不?给为夫半年时间,为夫先行派些武力高强一点的人去一趟……”
荣骅筝知道他在忽悠她,拆招道:“你不是说雪狼要至少生活在大雪两米厚的地方么,过些时候雪就要停,天气就要回暖,那么雪也会融化,半年去哪里找有两米深的雪?”
高明如宇文璨也被噎了一下,搂住她腰肢的手更紧了,“诛狼山有一侧是冰川,那里的雪是永远不会融化的。”
荣骅筝皱眉,她看了那么多资料怎么没看到这一项?
所以,“你骗我。”
宇文璨不答,伸手探进她仅剩肚兜的娇躯,在上面点着火花,声音顿时哑了下来,在吻上她的唇之前道:“这件事不急,比起这个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先要两个孩子?”
荣骅筝尚存的狼告诉她宇文璨这是在转移话题,她想抗议,但是唇被人紧紧的吮/吸住,身下的亵裤被剥下,一只大掌拨弄着她的娇嫩,她整个人顿时便陷入了一片迷糊和轻颤之中。
宇文璨喜欢极了她这种轻颤,掌下的动作更为火热,然后荣骅筝的脑子便一片混沌起来,被人抱到床上也不知道,直到自己被他亲密的进入,狼便消失在一片颤抖和娇吟之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夫人不见了!
荣骅筝从来都不是那种容易被说服的人,宇文璨一席话她是听进去了,但是却没有真正的想要按照宇文璨所说的给他半年时间什么的,所谓今日事今日毕,现在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何要等到半年后?
再者,宇文璨的腿已经三年多了,行走不便对宇文璨这种高傲至极的人来说是如何难堪只有他才明白。为此,荣骅筝不但没有将宇文璨的话听了进去,反而为前往诛狼山做了更齐全的准备。
因为越是查多了诛狼山的资料荣骅筝就更是知道诛狼山的凶险,她之前准备的东西到底是不足的,为此,她静下心来,再次进去自己东园的研究房,多弄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她东园的这个房间就如宇文璨的书房,荣骅筝鲜少去他的书房宇文璨也鲜少会来她东园的这个房间,那么长时间只来过几次罢了,每一次来感兴趣的当然不是毒,而是一些暗器或比较现代化的武器。
难得有人欣赏她的武器,荣骅筝自然是巴巴的和他说这个这个怎么使用,有什么威力,最适合什么什么场合使用。宇文璨兴趣更大了,荣骅筝就豪爽的将自己的设计图纸给他,咳两声,道:“我的武装部队那些残旧落后的武器是应该换一换了。”
宇文璨当然不会跟她客气,反正是她的武装部队。轻飘飘的将设计图纸接了过去,然后慢悠悠的放进怀里。
这日下午,荣骅筝正研究一项东西研究得血气沸腾,眼看就要完成了,这时候厢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荣骅筝皱眉,她已经吩咐灵儿谁也不准进来了,到底哪个家伙如此不识相?
扭头一看,门口出现的赫然是坐在轮椅上的宇文璨,荣骅筝眼睛睁了一下,“你今儿没出门?”他每天下午都会进攻一趟的。
宇文璨嗯了一声,然后容色淡淡的看着她继续弄着四周的瓶瓶罐罐。
荣骅筝正在调试液体的纯度,宇文璨不吱声她也没理会他,直到液体浓度测试出来了她也没听到四周有动静,疑惑的回头一看,却见宇文璨停在房门几米处,抿着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荣骅筝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柜子处将之前自己改良过的弓箭图纸递给他,“这个拿过去的,我试过了,用力小,速度快,射程远,很不错的。”
宇文璨没有接过她手中的图纸,定定的看着她
荣骅筝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不禁开口道:“怎么了?”
宇文璨看了她半响,薄唇终于一掀,“你在研究什么?”
荣骅筝轻咳一下,微微撇头,“一些毒罢了。”
其实是疗伤的药,她是根据之前萧老爷的伤口来研制的,这种药如果研制出来了要比她之前研制的治愈效果都要好,再严重的伤口在缝上针线涂上之后都能够在两三天便能痊愈,是她今日意外得来的一个突破。
当然,这个可不能说,宇文璨本来就不赞同她前往诛狼山,她这段时间也对诛狼山之事绝口不提,为的就是松懈宇文璨的戒心,到时候她才有机会偷偷的溜走。
“是么?”宇文璨脸色不显山不露水的,说时将她捏着的图纸接了过来,然后看一眼她身后在翻滚着的液体,“今儿为夫哪也不去,你过来陪陪我。”
荣骅筝脸儿黑了一下,听他的这话她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召唤的三陪?
她下意识是想要应的,毕竟两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相处了,但是想起自己研制的药眼看就要成功了,她迟疑了一下,道:“给我半个时辰。”
“不行。”宇文璨薄唇轻掀,黑眸深深的看着她,“我们有多久没好好在一起了?”
荣骅筝脸儿绝对是红了,因为她感觉自己脸颊发烫。
她心里是欢喜的,但是心里有些扭捏,嘴上说道:“不是天天都见面么?”
宇文璨黑眸沉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难道还真的应了你那一句话,腻了?”
荣骅筝不满了,瞪他,“你说什么呢?”她是那种见异思迁,三心两意之人么?
宇文翟很喜欢她瞪他模样,看似生气,其实很娇俏,灵巧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他这么想着,却也真的这么做了,伸手拉住扣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上来,唇瓣吻了上去。
“唔!”荣骅筝手上其实有点脏的,上面药物成分太多她根本就不敢弄到宇文璨身上去,所以只能僵硬的横着两只臂膀在半空中,腰身困难的弯着和他唇舌教缠。
一吻罢,两人呼吸都凌乱了,宇文璨黑眸幽深的睨着她,在她眼睑轻啄一下,“我们回厢房……”
这时候回厢房?
荣骅筝脸儿又黑了,“亲爱的王爷,你想白日宣淫?”
宇文璨挑眉,“你不想?”
荣骅筝咳了两下,挺直腰板,“当然不。”
“是么?”宇文璨轻飘飘的以手撑着侧脸,好整以暇的端视着她。
荣骅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全身一震电流流过。
她觉得自己这样忒没出息了,催促道:“给我半个时辰,你先出去啦。”
骅说是宇要。宇文璨一动不动。
荣骅筝蔫了,像一只螃蟹一样横着手在宇文璨背后伸长脖子在他脖子处蹭啊蹭的,“亲爱的王爷,就半个时辰,真的只是半个时辰……”
宇文璨神色悠闲的享受着她的爱娇,黑眸满是笑意,却道:“我为何要给你半个时辰?”
荣骅筝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瞪大眼睛道:“我自己的时间不是应该由我自己支配么,为何……”
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感觉到宇文璨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冽之气。
他唇畔带笑,“说啊,怎么不说了?”
荣骅筝伸手想摸摸鼻尖,但是思及自己的手有药物便作罢了,讪笑的摆手道:“开玩笑的啦,私人时间还分为个人时间和夫妻时间和家庭时间,我方才是瞎说的,瞎说的……”
“知道自己是瞎说的还说?”宇文璨没好气的瞥她一眼,看她这模样也很难生气。说罢,他紧盯着她,“诚如夫人刚才所说的,你的时间还有一个夫妻时间,现在便是我们的夫妻时间和家庭时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和夫君呆在一起?”
荣骅筝一听,顿时想要抽自己两个耳光,丫的,让你嘴贱!
“王爷……”
她可怜兮兮的。
宇文璨视而不见。
荣骅筝再叫。
宇文璨干脆目光看向一旁的窗户。
荣骅筝被打败了,想着那药也差不多了,收拾一下便好了。遂对宇文璨道:“那你给我一刻钟,我将这些东西收拾收拾,毕竟这些东西……”
“好。”这次宇文璨倒是格外的痛快,一下子便应了,然后率先出去了。
荣骅筝看着自己房间里面的东西,很是满意,习惯性的将好些东西放进怀里,打算将这些放到别的地方去。
将东西收拾完后,她就前往前厅和宇文璨汇合了。
那一天两人到没有白日宣淫,而是去了一间小茶楼听人说书。
对于荣骅筝这种看过电视,看过无数书和小说的人来说,这种说书的活动真的激不起她的兴趣,不到半个时辰便在凳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黑夜,吃
完饭之后直接被宇文璨拖回了房间,然后一宿缠绵。
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晚的缠绵异常猛烈,持续了好长的时间,荣骅筝几乎承受不住,最后是累得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直接到达午饭时间。
因为实在疲惫,荣骅筝当天午睡睡得很舒服,醒来后又想去自己的研究室,但又被宇文璨拉着去了听书,荣骅筝再度光荣的睡着了。
解下来好几天的日子荣骅筝都是这样过来的,一直就是吃和睡,除了这两样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荣骅筝好几度在床上抗议,但是她太不争气,宇文璨稍微瑟佑一下她就丢盔弃甲,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直到荣骅筝发现日子快要到二月中旬了才领悟,严正言辞的抱着被子和宇文璨抗议,“宇文璨,你再这样下去我要休夫了!”
宇文璨坐在一旁轻飘飘的瞟她一眼,然后施施然的将她身上的被子扯开,将她搂过来压在身下,啄着她娇嫩的肌肤声音不太清晰的道:“休夫这种事有点彪悍,筝儿还是好好的呆在为夫怀里好。”
话罢,唇舌吞噬了她胸前的顶端,再次进入了她.
然后荣骅筝真的全身瘫软的娇卧在他怀里,累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芙蓉帐暖,小屁孩最近频频遭到冷落,他最近已经好些时间没能和荣骅筝好好说说话了,最近上课都分心,为了不让先生和武术师傅留下坏印象,他很人小
鬼大的让两位老师告假两天,自己决定好生和他的筝姐姐聊一聊。
早上照常没看到他筝姐姐人,小屁孩用小调羹戳着碗里的粥,嘟着肉嘟嘟的嘴巴看向一旁好像异常春风得意的宇文璨,“筝姐姐呢?”
这句话他这几天一天起码问十次2.
“睡觉。”宇文璨优雅闲适的抿着粥。
荣骅亭因为每天都要去胜国太傅那里是,所以是好些天没见过荣骅筝了,这天忍不住皱眉道:“王爷,筝姐姐可是身子不舒服?”
宇文璨摇摇头,唇畔竟然勾起一抹笑,补充一句道:“她体力挺好的。”
荣骅亭这才放心了,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就走了。
小屁孩大眼睛瞪着宇文璨,话很有魄力的宣告:“我要见筝姐姐!”
自从宇文璨搬进荣骅筝的厢房之后小屁孩就没进过那一间厢房了。
宇文璨用筷子夹一个小包子塞进小屁孩嘴巴,道:“你筝姐姐在睡觉,别去吵她。”
小屁孩将小包子拿下,大眼睛包了一包泪:“璨哥哥欺负人!”
“男子汉的哭什么呢……”宇文璨伸手替他抹泪,皱眉道:“你作为哥哥都这样么爱哭,要是日后你弟弟妹妹学了去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夏侯过听了嘴角抽了一下,王爷的孩子不应该称呼世子为王叔么,怎么就成了哥哥了?
小屁孩听到弟弟妹妹时呆住了,然后眼睛亮得不可思议,先是高呼一声,才问道:“筝姐姐有小宝贝了?”
“还没。”不过也快了吧。1d7hz。
小屁孩一下子就蔫了,嘟嘴道:“璨哥哥你动作好慢哦!”
“噗!”一旁的夏侯过不知怎么的就笑了,他才想着自己今天应该不太好过了立刻就觉得自己四周的空气立刻冷了下来。他轻咳一下,然后很识相的退到角落望天去了。
宇文璨再度夹一个包子塞住小屁孩的嘴巴,将他的小嘴巴塞得牢牢的才道:“你要是想快些看到弟弟妹妹就别喊着要见筝姐姐,知道么?”
小屁孩泪眼汪汪的从小嘴巴拔出小包子,楚楚可怜的扁着嘴巴道:“知道了……”
宇文璨对他反应很是满意,这天之后小屁孩过真的不去问荣骅筝在哪里了,乖乖的吃饭睡觉,上课,就算无聊也忍着没去找荣骅筝。17902597
宇文璨春风满面,荣骅筝只差没气得想要投河,这样整天躺在床上的事是人做的么?
为此,她这天醒来之后即便累也忍着腰酸背痛的想到处走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东园的研究室,去到现场的时候她愣住了。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走错了,这里哪里还有什么研究室,只是区区平地罢了。
眼前的平底还弥漫这一股烧焦的气味,一看就知道是被火烧了的……
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她的图纸,她的想法,她之前研究出来的所有药物,还有那些数据本子……
一切一切……
都没有了……
荣骅筝愣愣的看着眼前发黑的土地,心头顿时冷飕飕的。
她站在原地看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荣骅筝感觉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气息异常熟悉。
荣骅筝广袖下的手紧紧握着,忍着眼眶的酸涩,咬牙转过身,然后连看也不看那人一眼,从他身边才匆匆走过。
“筝儿!”
她的手背一只手掌紧紧攥住。
“放开。”荣骅筝的声音很轻。
宇文璨抿唇,抓住她的手腕的手甚至紧了紧。
“我不想吵架。”荣骅筝眼眶徜徉着泪泉,然后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她现在不想和他对峙,她简直不敢相信,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么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她几乎全天的心血都用在了这些东西上,他竟然……一把火就将它给毁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她的心血!她在上面寄托了多大的希望!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将它们给毁了?!
他怎么可以?!
宇文璨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颤抖,心脏抽了一下,他薄唇掀了掀,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
荣骅筝甩不开他的手,改而伸出手用力的掰开,一只手指一只手指慢慢的将它们剥离自己的手腕,然后疾步离去。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脚步非常平稳,然而却不知道她其实是踉踉跄跄的,摇摇欲坠的身子让人看得忧心。
“王爷……”
夏侯过从一旁走出来,声音有着担忧。
宇文璨抿唇看着前面空空荡荡的走廊,没有说话,脸色显得异常苍白。
夏侯过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一次夫人真的生气了。
其实夫人虽然性子急,但是她却是甚少会生气,很多事情她都不是那么在意,笑米米的就过了,为人平和近人得简直不像是一个千金小姐,更不像是一个王妃。
这一次荣骅筝是真的生气了,她匆匆忙忙的回到寝室之后便将寝室一把给关上了。
“夫人……”灵儿看着紧闭的门,忧心忡忡。
里面什么回应也没有,灵儿看着慢板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站在门外好久,直到午膳时分里面也没有丝毫动静。
“开门。”
就在灵儿正在琢磨着应该怎样叫人的时候,一旁出现了一个沉哑的声音。
灵儿几乎不敢去看宇文璨,急急忙忙的就去开了外锁,然后推推门,没反应。
灵儿呆了一下,瞠目结舌,道:“夫,夫人将里面的锁给锁了……”话罢她低眉顺眼的退到一旁,根本就不敢去看宇文璨的脸色如今到底是如何的。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世上有的是女戒,说的从来都是女子应该怎样做,应该如何大度宽容,如何讨夫君宽心,一面被离弃,却从来未见过有女的将夫君锁在门外,不让夫君进房门的。
王爷是多么高傲的人啊,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皇上都要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夫人竟然这样对王爷,若是被冠个恃宠而骄的名号,该是如何是好?
灵儿不无担心的道。
让灵儿意外的是,他们王爷什么动作都没有,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你去厨房让人将吃的端过来吧。”话罢,眼睑地垂,挥挥手让夏侯过推轮椅。
小屁孩一天只见到荣骅筝两次面,分别是午膳和晚膳的用膳时间。
这一点时间根本就不够他磕牙,他每次都还没和荣骅筝说完他的先生和老师教了他什么,她学得如何,然后一顿饭就完了。
他原本就忍得非常委屈的了,这天午膳竟然只有他和宇文璨一人,他一开始探头探脑的往走廊的方向看了好久,也没看到荣骅筝的身影,他才想问些什么,但是这时候菜肴纷纷被送了上来,他一看,菜色比以往少了好几种,里面也没有筝姐姐爱吃的……
他顿时低下了头,静静看着桌底。
一旁伺候他的丫鬟看他没有动手吃东西有些担心,才想叫他吃却发现他小肩膀抖啊抖的,抓住小调羹的手颤啊颤的。
丫鬟吃了一惊,才想上前问候小主子,他们主子却冷冷清清道:“吃饭。”
小屁孩的小肩膀抖得更厉害了,但是就是没依宇文璨所言的吃饭。
宇文璨动作动了一下,异常黑沉的眸子闪过一抹什么,但是却没有继续的命令小屁孩。
小屁孩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好半响,然后一把将手上的小调羹给扔了,然后跳下椅子,一股脑的往一旁跑去。
在一旁伺候着的小的都被小屁孩这突如其来的大脾气弄得大气大气都不敢出。
伺候小屁孩的丫鬟怕小屁孩出什么事,赶紧的跟了过去,一路追着他跑。她跑了一会就发现这个方向并非他们小主子的寝室的方向,而是夫人寝室的。
她愣了一下,脑子顿时有点发虚。
今儿整个王府气压都有点低,大家都知道王妃在生气,不理会他们王爷了,王爷一个人呆在两人寝室旁边的从来没用过的厢房一个上午,期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吓得伺候的人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小屁孩跑到荣骅筝的寝室门外之后,踮起脚尖拼命的拍门,“筝姐姐!”
里面没有丝毫反应。
小屁孩原本就哭了的,他没听到回应顿时人小鬼大的样儿全是孩童本色,眼泪鼻涕流得一张小脸全部都是,拍着门的劲儿更是大了,嘴巴猛地喊着三个字。
一旁的灵儿看不过眼,赶紧上前劝,说筝姐姐没事,只是睡着了云云,劝了好久小屁孩也不听。他原本就饿,哭了一会便没力气了,抽抽噎噎的,然后被宇文璨让人抱走了。
“她吃饭了么?”宇文璨问灵儿道。
灵儿恭恭敬敬的道:“奴婢求了好久夫人将菜肴拿了进去。”
宇文璨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西园。
荣骅筝好像真的很生气,在当天晚上也没有出房间,宇文璨当天晚上就在书房的房间睡了。
这天他早早醒来,坐在书桌前抿着唇看着一个角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门外就传来了夏侯过急急的嗓音:“王爷,夫人不见了!”
宇文璨利眸一眯,伸手一掌将门击落,下颚紧绷着,“你说什么?”
“早上有人发现守卫的侍卫被迷/药毒晕了,方才属下将寝室的门打开,里面没了夫人的……”
“找!”宇文璨声音冷冷的截住夏侯过的话,“让青衣等所有隐卫都去,你跟他们说,筝儿没回来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夏侯过迟疑一下,赶紧应着退下来了。
宇文璨脸庞紧绷,黑眸沉沉的看着外面的空荡荡的走廊,一把将书桌上所有东西全数扫落!
从这一章开始,文文会有很大的变化~~~
第一百八十四章 前往诛狼山
一百八十四章前往诛狼山
荣骅筝原本并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前往诛狼山的,毕竟她身上现在除了一条金鞭之外什么武器都没有,去了真的会非常危险。然而,一切事儿都来得如此的巧合,她竟然在当天就赶着前往了诛狼山。
荣骅筝原本真的是很生气,在回到房间之后便一把躺回了床上,片刻过后枕头就湿了一块。
她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她从来都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并不是说哭就是弱者的行为,只是她还没遇到什么让她想要哭的事情。
这一次哭她实在是太生气了,最近每天都被宇文璨缠得脱不了身,每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这样的日子对与素来爱动的她根本就无法接受!但是,她想着自己将来可能会有好一段时间不能陪在他身边,所以对他的行为格外纵容,从来没有想要过真正的反抗些什么。
毕竟……她也舍不得他的。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该一把火便将她的研究室给烧了!
其实那些研究出来的实物对她来说还并不如何痛心,最让她感到痛心的是那些自己的设计图纸和想法记录!
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的喜欢这些研究,无论是机械暗器还是毒药的研究,她都非常喜欢,喜欢得有时候每天想的都是这些,想着怎样将一样武器改良,怎样让毒药的毒效更快更直接的发挥作用。
做实验做研究的程序是非常复杂的,而且不是每一个想法都能付诸行动的。她一直庆幸自己的脑子能够有源源不断的想法出来,她会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构思一一记录下来,将来总有一天是要付诸行动的。
然而,一大本的东西,自己辛辛苦苦的下来的,待之如珠如宝的东西,就这样一把火就没了……
她怎么会不生气!
她躺在床上气得是真的流泪了,她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那些东西怎么就碍着他眼睛了?之前那个研究室不是他提议开设的么,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为何?
好,她知道,他并非傻子,他可能早已猜出她一直未曾放弃过要前往诛狼山的名头,从而想阻止她……
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他怎么就能够因此而毁了她这么就以来的珍视的宝贝?
他那样做和在她胸口上捅一刀有何区别?
躺在床上,她反反复复想了很多,脑子一片混沌。
门外是时不时传来灵儿声音,还有他的声音,这些她都不想理会,第一次躺在床上是将自己蜷缩起来的。
老实说,小屁孩的哭声让她心痛了一下,也想过开门去看看的,但是犹豫一会小屁孩便被灵儿给哄好了,她就呆呆的躺在床上思绪飘摇。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想通,只知道回过神来后第一件想的事情便是——没有了那些特制的毒药和那些先进的暗器,她可能真的不能够前往诛狼山了,那他的腿至少要在明年才能好……1d7kt。
虽然他一直对她强调说治腿的事儿不急,但是她怎能不急?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真的在乎一个人,对方只能郁闷的坐在轮椅上,那你怎能不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好起来,让他从此健健康康?
她上辈子见过无数例子,一些人为了医治家人,即便是倾家荡产,贫穷潦倒也愿意。
她不用倾家荡产,不必贫穷潦倒,她只是去寻个药引罢了,能够医治他他不知道她有多么庆幸!
而他却生生的将她这一种庆幸给剥夺了!
荣骅筝想着很气不过,一宿没睡好,在过一个时辰便要天亮的时候,在之前的柜子拿出自己之前研究的药物,然后拿捏着气功,不着痕迹的企图溜出王府。然而,王府的守卫非常严,她还是被人发现了,眼看他们要大叫,她便用迷/药将他们给弄晕了。
她知道自己出来的事情很快便会被宇文璨知道,为了自己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为了不让宇文璨的人找到她,她率先去绣衣铺买了一件男装的衣袍穿了上去,这才四处漫无目的的逛着。
其实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路最为难受了,总是会想起王府的一些事情,想着想着有时候会忘了走路。她走走停停,吃吃喝喝,有时候不端着杯子放在唇边却直到茶凉了都没喝,眼睛连动都没动一下。
莫约一一两个时辰左右吧,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之间发现整条街涌现了好多武功高强的人,隐秘的在寻找着什么。
王府的隐卫武功路数都差不多,荣骅筝这么久以来和他们接触也算多了,一下子便认出那些人的身份来。看着一个个隐忍的走过的身影,她倔强的抿着唇。
让她产生了想要前往诛狼山的念头的是她在一间酒肆想要喝酒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旁边一桌人在谈论着诛狼山。
那一桌人不过是是坐了上三个男子,三个男子衣袍都不俗,举止朗朗大方。
其中一人喝着酒,说道:“唉,我也不怕大家笑,诛狼山那个地方真是不能靠近的啊,在山下不足两百米就能看到雪狼,眼神凶残强悍,我武功底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也不算差的,愣是被它一吼便吓得偷跑了。”
与男子同桌的人品性非常好,没有嘲笑他,反倒是疑惑的道:“诛狼山附近几千米都没有人敢住的,你怎么就跑到那里去了呢?”
“我那天不是路过雪城么,那天不知怎么的,突然来了兴趣,驱马就往那边去了,谁知道雪狼不在山上好好呆着,竟然在山脚下方徘徊?”说着,男子眼睛瞪得特别大:“而且尔等可能无法想象,当时在几百米远的时候并未看清楚那是雪狼,因为雪狼的毛色异常白,血红的眼睛,远远看去就想是雪上镶嵌着红宝石一般,我当时还真的以为是红宝石,驾车过去却发现是满地的雪狼,一匹匹,我距离它们几百米它们就发现我了,我距离它们二百米它们就开始兴奋的叫吼,那声音响亮的……啧啧,我耳膜都要震碎了,赶紧的调转马车就跑了……”
荣骅筝听着,顿时有点心动。
原来雪狼并不在山上?
那么想要抓到一只,只要她稍稍用毒在哪里划分一个专供地带,那么应该不难吧?17902777
这么想着,荣骅筝便有些心动了。
想了想,她让酒馆的掌柜端来了最贵的酒,提起酒壶就朝那一桌人走去,她边说话唇上的胡子边动着,“几位兄台,小弟对诛狼山也颇有兴致,可否一起聊聊?”说时,她笑米米的一人一人的为他们满上酒。
三位男子盛情难却,在荣骅筝热情之下,纷纷将客气的请荣骅筝坐下,然后那个亲眼看到雪狼的男子开始对荣骅筝说起他的经历。
荣骅筝认真的听着,听罢笑着问:“小弟愚钝,怎么从来未曾听过雪城?”她之前可是有认真的研究这个世界的地理的。
原来雪狼是在雪城啊,这倒和她看到的位置不太相同呢。
奇怪的是荣骅筝这么问男子也没有觉得奇怪,倒是道:“雪城距离京都莫约十万公里,那里因为有个诛狼山,诛狼山雪狼太凶狠,让人闻之变色,所以与他相邻的城池因此都没人住了,纷纷涌去别的城池去。”
“其实诛狼山旁边的城池土地异常的肥沃,作物收成非常好,这样弃了着实可惜。”男子说时叹了一口气,道:“与它相邻有差不多五六个城池啊,如此一来大片大片的城池弃了国家收成便会大大减少,长久发展下去损失非常严重,为此,为了将诛狼山隐瞒起来,距离诛狼山一千米左右是用城墙隔开来的,从来不让人过去,甚多地理书卷都不让记载诛狼山的具体位置,几百年来很多人便根本也没听过诛狼山了,连雪城也不让人提起了。”
“原来如此啊。”荣骅筝领悟的点点头,眼睛闪烁着,问道:“兄台可否将你之前从雪城前往诛狼山的路线给小弟说一说?”
那男子一听,惊了一下,赶忙劝道:“兄台可是要前往诛狼山去?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啊,诛狼山非常危险性,你看起来不过是十来岁,又是一人前往,势单力薄的……”
“有劳兄台忧心了,不过我不是去招惹雪狼的。”荣骅筝沉静的一笑,道:“我不过是想去开开眼界,和兄台一样在几百米远看看便好。”
“原来如此啊。”男子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并没有将路线说给荣骅筝听,倒是让人拿来笔墨纸砚亲自将路线画了出来。
荣骅筝自然是又惊又喜,一个劲儿的向男子道谢,又请掌柜的要了几坛好酒作为谢礼,让他们带回府上喝去。
荣骅筝拿到图纸的时候非常激动,第一件想到的事情竟然是和宇文璨说一声然后再出发。
她走了两步,然后脑子的兴奋降低一些之后她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被宇文璨知道了她要前往诛狼山,肯定是不会让她走的,虽然如此一去可能要一两个月,但是她还是不能回去!
为此,她想了一下,再度去换了一身衣服,将胡子也换了。
雪狼如何厉害荣骅筝方才已经听男子描述过了,为此,无论如何都要准备一些东西的,她身上现在除了一种毒药和一种迷/药还有一一两种暗器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研制一两种治愈伤口的药物,为此,她决定去刘大夫那里看看,顺便让他将他帮她办的钱庄账号说给她,一路上她一定要涌上不少钱的,她身上只有带出来的一些小钱,方才吃喝买衣服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现在宇文璨让隐卫四处的找她,刘大夫那里可能已经有人在那里了,为此她不能直接的过去,在一间棋社让人备了笔墨纸砚写了东西花些小钱让人帮她将信交给刘大夫,然后她边下棋边等待。
骅时有的一。刘大夫来得非常快,他神色匆匆的背着一个药箱过来,荣骅筝看他背后没有任何异样才让人开了门让他进来。
刘大夫一进来就满脸震惊的看着荣骅筝粘了胡子的脸,看到荣骅筝略微红肿的眼袋,急急问:“王妃,你怎么了,怎么会这番打扮,你可知恭谨王在四处找你?”
荣骅筝眼皮动了一下,唇瓣有些轻颤,“他……那些人是什么时候到你那里去的?”
“已经是一两个时辰前的事了,有人急匆匆来拍门的时候草民的药铺还没开门呢。”
“是么。”荣骅筝垂眸喃喃。
“王妃……”刘大夫看荣骅筝情绪不高,迟疑的问道:“你和恭谨王到底如何了?”
“没事。”荣骅筝只要想到可能要分开一两个月,而且这一次她是一声不响的走的,也不知道宇文璨会不会很生气。其实除了刚进门的那一天之外,荣骅筝还没见宇文璨对他真正的生气过,一想到他可能会很生气,她满络胡胡渣的脸儿忍不住发白起来。
刘大夫知道自己方才的问话已经越距了,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再度发问了,遂一把放下挎着的药箱子,将箱子打开,“王妃,这便是你要的药材。”说着,他再度从怀中摸出一些银子还有银票,“这些小钱并不多,你可能会急用,便先拿着吧。”话罢,再度说了钱庄的事儿,让荣骅筝记着。
刘大夫给的东西荣骅筝倒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后一一放进怀里。
刘大夫看没有自己的事儿了,就想要走了,荣骅筝却叫住了他,道:“我想些一封信给王爷,可否让你帮忙送到王府去?”
刘大夫闻言,略有迟疑。
恭谨王乃鬼王,鬼王凶残暴戾是出了名儿的,他这番替恭谨王妃交信那么代表他曾见过她了,见过她而不上报,万一鬼王迁怒……后果不堪设想啊!
荣骅筝看他这样子叹了一口气,也没勉强,挥挥手道:“是我强求了,你这回肯帮忙已经不错了,你回去吧,事儿请务必帮我保密。”
刘大夫看荣骅筝眼里闪过失落,心有不忍,道:“王妃,你写吧,不过信要将日期延后,如此一来……”
“我明白。”荣骅筝伸手截断他的话,伸手捏起笔墨纸砚。
荣骅筝明明有很多话要交代的,然而,在落笔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写什么为好。
思忖半响,她最后只在纸张上落下寥寥几个字:两个月后我一定会回来的。
短短一句话,是她真切的承诺。
两个月时间足够了。
她在写下字之后,看着字迹一点点边干,她其实还想加上一句‘我不生气了,我回来后你也不能生气’,这一句话带着耍赖的味儿,她想写得要命,但是想了想却还是没有写。
刘大夫看出了她的迟疑,他叹了一口气,道“王妃,家属一字抵千金,多写些也好。”
荣骅筝听着,愣了一下,压抑不住冲动,还是写了。
事后的很久以后,荣骅筝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当时她没有写这一封信,如果她没有执意要去那个地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诡异的诛狼山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荣骅筝骑着一匹马快速的便出发了,因为知道宇文璨派出了不少人寻她,所以她必须要小心,所以连走的路线都是寻常人不走的。
在出发前荣骅筝特意花钱让人画了从京都道雪城的必经路线和最短路线,在弄清楚所有路线之后,荣骅筝再根据在酒馆酒馆遇到的男子给她的路线重新组合一番,寻找一种适合躲躲藏藏的路线出发。
因为从京都前往雪城路途委实遥远,荣骅筝虽然是骑马的,但是因为她走的路兜兜转转的,所以路途就更加远了,即使是日夜兼程她也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天才到达所谓的雪城附近的城池。
或许是因为雪城附近的土地真的如异常肥沃吧,雪城临近的城池都非常富裕,街边买吃的买喝的,还有路上的行人的衣着都很不错,虽然比不上京都的,但是和她一路上下来所看到的街道都要繁荣,人满的脸色也要好上很多。
“看来这里的人过得还算不错啊,应该没有什么雪狼会出来造孽。”荣骅筝坐在马背上看着路上的行人如是想道。
在这差不多二十天的日子里,荣骅筝有好几次险些被隐卫发现,幸得她机灵,身上又是男装又是胡子又是将一张脸儿涂成蜡黄色,每天都用不同的面目出现,连马都换来换去,不然的话定然被发现了。
走了这么久,荣骅筝日夜兼程的,早已累得不行了,但是她坐在马背上遥望着雪城处高大雄峻的诛狼山的时候,荣骅筝顿时觉得心情反而轻松了。
“终于到了啊。”她说时,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她找了一间上好的客栈,打算今晚好好的休息一番,然后明儿早早的出发。
客栈的人挺多的,荣骅筝进去的时候没有人往她这边看去,全数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有小二将手上的抹布往肩上一甩,热情的弯着腰道:“这位客官,里面请!”
荣骅筝嗯了一声,眼珠不动声色的往四周快速的扫描着,赫然发现这片事不关己的情景中其实有不少人偷偷往她这边看去的,一般人可能感觉不到这种眼神,但是荣骅筝上辈子就是做暗杀系特种兵的,对于这些伪装和埋伏的事儿特别的敏感,荣骅筝镇定自若,握着一把随便掏来的剑,动作豪爽的将包袱和剑往掌柜的桌面上一放,抡起眼珠,粗着嗓子道:“掌柜的,可有客房?”
掌柜的抬眼看向荣骅筝,不着痕迹的审视一番后笑米米的道:“客官可真幸运,就剩下最后一间客房了。”话罢,招来小二领荣骅筝去看房间。
荣骅筝看着迎面走来的小二,挑着眼皮问道:“这个时候客栈怎么会如此火?”
掌柜的笑了一下,脸上也略有诧异,“可不是么,最近不知怎么了,涌进了大量的外地人。”
“哦?是么?”荣骅筝笑了一下,才想说什么掌柜就道:“那些人大多口音和客官差不多,有些是来寻人的,有些则是想进雪城的。”
荣骅筝听到寻人两个字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可能是宇文璨派出来的,但是那么多人进雪城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想着,荣骅筝也为了出口,掌柜叹息道:“听说京都那边有人需要雪狼胆,出价五十万两黄金啊,武林各派,武功高强一些的为此都纷纷前来了。”掌柜说时,叹了一口气,“那些人脑子真是有问题,雪狼胆是武功高强就能够寻到的么,掌柜我住在这里几十年了,可从来没见过进了雪城还能活着回来的。”
荣骅筝挑眉,她怎么就见过两个?
掌柜的还在感叹,“而且啊,现在雪城的城门已经被勒令关闭了,半个多月前一道圣旨下来,那里的守卫增加了十多倍,现在连个蚊子都飞不过去了。”
半个多月前?
荣骅筝闻言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沉思着跟着小二进了房间。
荣骅筝所选的客栈格局比较大,里面的房间也比较大,被辱异常舒服,荣骅筝吃了晚膳之后,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就上床睡下了。
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服,一觉醒来,她精神了百倍。
吃了早饭之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前往雪城的城门处探探风。她不去不知道,去到了才发现那里的守卫真的异常森严,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下方,一排排的弓箭手和刀枪护卫密密麻麻的排了好几排,场面异常壮观,比皇宫的守卫还要森严好几倍!
荣骅筝看着那些守卫,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着。硬闯她肯定是闯不过去了的,因为看那阵仗,只要有个活人想要过去,只怕那些弓箭啊,刀枪啊,就会想杀虫剂一样飞过去的,到时候肯定没命或者着地。
丫的,宇文璨还真够厉害的啊,一个不理朝政的王爷竟然能够让一个城门多了几百侍卫?
他是哪门子的闲情王爷啊!
荣骅筝有点气氛不平的想道。
到底应该怎样才能过去呢?
用迷/药将那些士兵都迷晕了?
但是宇文璨派出了那么多人,只怕那些人刚倒下她还没过去隐卫就会将她团团围住了。用迷/药这一招根本就行不通啊。
到底应该如何呢?
荣骅筝一边走回客栈一边叹息的想到。
回到客栈后,她叫了一些小菜填肚子,才吃了没几口,身后就传来了很多吵闹的声音。
“唉,尔等说说看,城墙那些侍卫到底何时才会撤退啊,这样下去我们要等多久才能进雪城去?”
“再等些日子吧,看那些守卫可不是一般的守卫,武功底子很不错的,以我们几人之力根本就闯不过去,眼下我们只有等的份儿了。”
“唉,要是我们人再多几十个就好了。”
“是啊,但是现在大家都放弃了,纷纷回去了,不然的话大家可以商量合作一番……”
荣骅筝听着他们的话,突然计上心头来。
她朝着那些人走了过去,挑眉道:“原来各位兄台也是苦于这件事。”
那些人温声后俱往她看过去,荣骅筝笑道:“我有一计,大家先听听,看可行否?”
于是,两天后的一个夜晚,距离天亮莫约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不知什么原因,守卫城门的人有几乎全数晕倒了。
就在那个时候,莫约一百多个武林的人纷纷从街角暗处冲了上去。
那一天的黑夜异常的不平静,在武林之人纷纷冲上去之后,甚多黑衣人亦暗暗从暗处涌了出来,追随着那一群江湖之人跑去,因为江湖之人着实多,黑衣人涌出来了一两百个才能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百来个江湖中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那些武功比他们还高强上甚多的黑衣人快速的将他们围住,然后一一的审视他们的脸。
在将所有人审视完毕之后,并没有看到他们想要寻找的人,顿时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却不知道这一股不安到底是从哪里闪现出来的。
将那些江湖人全数赶了回去,在回去的时候,那些黑衣人的首领命令人将那些守卫安置好,然后派人再度将城门和城墙围住。
在做好这些事情之后,突然之间有一个黑衣人来报:“首领,在城墙东边的一个隐秘处发现了马足迹!”
黑衣人一愣,顿时手脚都开始发冷……切匹后意不。
当黑衣人开始要追上去的时候,荣骅筝已经骑着马在黑夜中跑了几乎半个多时辰了。17904762
而就在这半个多时辰中,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了。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诛狼山,荣骅筝不无得意:“唉,声东击西这一招还真的够有用的啊。”
原来,荣骅筝的计谋不过是声东击西。
原本是越来越多的江湖之人要离去了,荣骅筝出计说自己有办法让守卫那些人全数晕倒,但是要她这样做的前提是那些江湖人必须聚集到一百人左右,他们必须同时跑出城门……
她就猜到隐卫会以为那些江湖人中肯定有她在的,然后都纷纷跑去将那些江湖人拦下,然后她就趁着这个时候从城墙最隐秘的一处趁乱偷偷的溜走。
荣骅筝在出了城门之后就能看到高大的诛狼山了,远远看去,诛狼山非常的雄壮,而且看上去好像没有一丝的荒草或是别的东西,上面白茫茫的一片,全是白花的雪花。
在确定他们不会这么快追得上之后,荣骅筝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这里的雪还没有融化。
在过了城门之后,四周都是荒芜的空地,因为这时候已经是春天了,已经好久没下雪了,空地上的雪已经融化了,地上是稀稀疏疏的冰水和软软绵绵的泥土,她一路畅通无阻的骑着马连续走了两三个时辰。
她是按照之前男子给她的路线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越走就越不对,她原本是觉得诛狼山是越走越近的,但是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在走的之前两个时辰诛狼山是越来越近没错,但是后面走着走着,却总觉得距离一点都没有变。
“这是怎么回事啊?”荣骅筝顿下了马,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路线,感觉非常奇怪,“如果按照这里的走法差不多已经到达了的啊,怎么总感觉距离还是那么远的?”
她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手中的路线,再抬首看看看似很远的诛狼山,并没有觉得路线有什么不对之处……
“真奇怪……”她在此对照了一下手中的图纸,突然之间觉得这路线好像和自己方才看到的好像变了一下。
她怀疑自己眼睛花了,晃了一下眼睛,再度低头看一看,好像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难道我眼睛差得出现了幻觉?”荣骅筝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上的图纸,喃喃自语道。
“唉呀不管了,就这么走吧!”荣骅筝将手中的路线图纸放回了怀中,抓起缰绳,抬起头就想要继续前进。
然而,她不抬头还好,一抬头突然之间就被眼前这一幕给看呆了!
原本她还以为有几千里的诛狼山……突然的出现在她眼前?!
荣骅筝从来都是不信鬼神的,但这一刻她全身一冷,身上每一块肌肤都起来鸡皮疙瘩!
“这……好像太惊悚了点,不是在拍鬼片吧……”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看着眼前出现的诛狼山,荣骅筝惊悚过后,身后抹了一把汗,抬头看了一下,她身处的地方就是距离诛狼山脚下莫约五百米左右的地方。
她想起那个人说他在距离诛狼山一千米左右就看到了长着犹如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的雪狼,她……怎么没看到?
她咬咬唇,决定策马再度上前一点。
继续走了两三百米,诛狼山就在前面了,但是她并没有看到任何一只雪狼,而且她的听觉和嗅觉都是异常灵敏的,感觉不到丝毫的走兽的气味。
荣骅筝抬起头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诛狼山,发现它山脚下的积雪已经不深了,而且奇怪的是在距离她不远处还有一条铺着整齐大石块的山路,荣骅筝的直觉告诉她,通过这条山路她可以很轻易的上到山上去。
荣骅筝在上山还是在下面等待雪狼的出现之间她想了两秒立刻选择了前者。
守株待兔不是她做事的风格,再者,现在山下积雪那么薄,可能再也不会有雪狼下山来了,或许山上也不会有雪狼了。所以,她上山其实还是想要碰一碰运气的,看看能不能碰到出来溜达的雪狼。
荣骅筝想明白了之后,她原本还想着骑着马看能不能山去的,但是她就在她继续骑着马靠近一百米左右,马突然之间就像疯了似的,猛地掉头想要往回走!
“吁!停下来!”荣骅筝被马着反应弄得莫名其妙,拉扯缰绳拉扯得非常吃力,看着马带着自己越走越远,她咬咬牙,将马背上的包袱扛在肩上,自己一拍马背放了缰绳就用轻功脱离了马背。
荣骅筝脱离马背之后,马一瞬间就跑得更快了。
荣骅筝看着马走了一会,看着他莫约走了七八百米,突然之间马竟然消失了?!
“不,不会那么邪门吧?”荣骅筝心头凉飕飕的,有点忐忑。
她认出来了,那个位置刚好就是她发现诛狼山突然的现在自己眼前的位置!
而她骑的马在那里竟然突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
荣骅筝看着这么邪门的一幕,突然之间想起好像有谁说过,上了诛狼山就没有人真正的能够回去的……
该不会就是这个原因吧?
荣骅筝心头打了一个寒颤。
她缩着脖子,抓着肩膀处的包袱,看了一会马消失的方向,然后想要看看那一条石路,估摸着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上去,这个才刚回头,瞳孔倏地收缩,放声尖叫:“啊!”
“小姑娘这么大惊小鬼作甚?”一个苍老的声音拔凉拔凉的在荣骅筝耳边响了起来。
荣骅筝快速的一蹬,一下子后退了好几米,她才要回头,发现自己看到的那张脸还在自己方才相同的距离!
荣骅筝心头发憷,唇瓣有些颤抖,但是她拼命的和自己说,这个世上是没鬼的,没鬼的……
她好像自我催眠一样,径自闭上眼睛好几秒,才平静下来。
她说法自己之后,胆子就肥了回来,决定先声夺人,凶巴巴的朝那人道:“你是谁!”
那人在白雪花花的诛狼山也只是穿了一袭简单的蓝白衣袍,也不见他发冷,脸色还异常好。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人是一个老头子,也不知道已经多少岁了,身上的毛全数是白色的,头发,眉毛,胡子,全是白花花的,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竟然一点浑浊都没有,听了荣骅筝的话竟然裂开嘴乐呵呵的笑了,“小姑娘精神真不错,老头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这里还能如此精神的人。”
荣骅筝闻言不知怎么的,也就不那么怕了,她哼了一声没有作答,然后再度看一眼自己来时的路,顿时再度傻了眼,她竟然看不到马和自己ide脚印了?
诡异!
实在太诡异了!
方才她明明还可以看到自己和马踏出来的脚印的!
荣骅筝一哼,老头子又是乐呵呵的一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荣骅筝回头看他,眯着眼睛认认真真的将他全身打量一番,发现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拐杖。拐杖异常光滑,拐杖的木非常漂亮,看得荣骅筝竟然非常喜欢。
不过,荣骅筝还没有忘记另外一件事,“你方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而且她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有气的存在,现在和他说话才发现他的气也是虚无缥缈的。
荣骅筝不会将他看作是什么鬼,她不信这个。
老头子伸手捋一把自己长及胸前的白胡子,眯着眼睛异常高深的道:“从该来的地方来,声者心中有则有,心中无则无。”
荣骅筝脸儿黑了一下,敢情眼前这人是一个哲学家?
老头看荣骅筝不出声,不无遗憾,他到:“小姑娘啊,你这是要上山么?要不要到老头子家里坐一坐?”
荣骅筝闻言眼睛眯了起来,绕着老头转了一圈,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一番,看他这样子实在不像什么坏人,也不像是什么鬼怪,顿住脚步,声音缓和下来道:道:“老爷爷,你叫什么?住在山上?”
荣骅筝问这话其实有一点企图的,如果老头子是住在满是雪狼的山上的话,那他的武功应该很高吧,那他生活应该要吃东西,然后……会不会有现成的雪狼胆?!
荣骅筝想得异常美妙,老头子笑米米的道:“小姑娘脑子不要太灵活了,明明是老头子先问你话的,你还没回答倒是先问起老头子来了。”
荣骅筝暗暗吐了一下舌头,觉得自己这样真的挺没礼貌的,遂乖乖巧巧的回答道:“老爷爷,我叫荣骅筝,现在向上山去。至于要不要到您家坐坐,那要看看您家是在哪里了。”1d7Qu。
老头子脸上的笑没停过,闻言感叹道:“荣骅筝这名儿气得好啊。”感叹罢,才道:“你喊老头子西光老头就行了,老头我的家就在上面,不知和不和你意?”
在,在上面?!
荣骅筝一听,眼睛都瞪大了。
诛狼山不是雪狼横行的么,他一个老头子竟然在雪狼出没的地方安了一个家?
这是不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荣骅筝惊讶过后,心头顿时有了主意,笑着道:“好啊,如果西光爷爷不介意,那我就要打扰了!”反正鬼神什么的如果要对她不利她也没办法躲得过,干脆就放松警惕,疏懈神经好了。
这么想着,她顿时也不怕生,也不怕人家是鬼神了,笑米米的走进老头子,一把搂住人家老头子的胳膊,道:“西光爷爷,往哪边走啊?”
老头子被荣骅筝这么一抱,老脸一愣,一红,然后一笑,道:“还是筝儿丫头爽快啊,不怕生,好,真好……”
荣骅筝听他连连赞叹,咳了两声,催促道:“走吧走吧,爷爷你那里有吃的吧?”她没吃早膳,匆匆忙忙的骑了几个时辰的马,她人都快成纸片儿了。
“从这边走。”老头子指了一下那一条石头路子,边走边回答荣骅筝的话,“那自然是有的。”
荣骅筝闻言,又笑了,乖乖巧巧的扶着老头子上山。
其实荣骅筝很想和喜光老头打听雪狼的事儿,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现在问不是时候,所以她只得边走边聊家常,“西光爷爷啊,你是赫然家人一道住在山上么?”
“不是,就老头一个人住。”喜光老头异常享受荣骅筝的搀扶,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荣骅筝又是一惊,想着该不会他家人都成了雪狼的食物了吧?
她这个念头一出,又觉得不对,老头子想必功夫非常好的,他功夫如此不错,那么家人应该也很厉害才对,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就被雪狼给吃了。
想着,她换了一个话题,“西光爷爷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多久了啊?”西光老头显然被荣骅筝问倒了,愣了一下才道:“好久了啊。”
荣骅筝没听到具体数字,有点疑惑了,也不问这些了,拉拉扯扯着别的诛狼山的风景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两月之约
他们一路走着上去,走了好一会,荣骅筝突然想要往后看一眼,突然之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路呢?
他们方才一路上走过的路竟然不见了?
原本清晰的石路没有了,取代之的是白凯凯的雪花,而在那一片雪花上,并没有他们留下的脚印……
那一股惊悚的感觉又出来了,荣骅筝总感觉自己身处在聊斋志异里面的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侧头看一眼西光老头,发现他脸上还是笑米米的,一点异样也没有。
荣骅筝顿时有点惊异,按理说西光老头应该看到她偷偷往后看的动作的,但是为何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呢?
为什么西光老头会在这座山上呢?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这个年纪应该是子孙萦绕膝头的时候,他不好好的呆在家里,怎么一个人跑到山上来了?
他……应该是人吧?
荣骅筝有点不确定的想道。
西光老头像是荣骅筝肚里的蛔虫似的,笑米米的回头看她,道:“老头子我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
心思被当下戳破,荣骅筝到底还是有点尴尬的,她伸手挠挠后脑勺,眉眼弯弯的老实的道:“西光爷爷,这里委实有点奇怪啊……”
“很多东西其实并不奇怪,只是人的一种眼界问题。”老头又开始了哲学道理,“人总会把自己从未见过的,无法理解的东西称之为奇怪或怪异,但是人从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代表是不存在的,因为眼界每到到达这一层面,所以才会如此说罢了。”
荣骅筝听着总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禁的点头认同,“西光爷爷,你时常会在山上碰到别的人么?”她其实是在试探有没有人上来过,其实听说很多人曾试着上诛狼山找雪狼,但是从来都是有去没回的。
西光老头答道:“老头子来这山上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人上来过呢。”
“啊?”荣骅筝震惊了一下,那那些人去哪里?
“他们应该还没到达山脚一千米就被雪狼给吃了吧。”西光老头云淡风轻的爆出一句话。
终于听到雪狼两个字了,荣骅筝也不去想那些死于雪狼之口的人,心脏扑通扑通的,小心翼翼的道:“西光爷爷啊,为何我上来那么久却没见过一只雪狼?”
老头子脚步顿住了,他回头看荣骅筝,炯炯有神的眼睛闪过一抹锐利,“你也是前来找雪狼的?”
荣骅筝被他这么看着,顿时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些十恶不赦的坏蛋,是前来摧毁别人的家园的。
她绞了绞手指,低头想着应该是点头应是还是选择隐瞒,因为她总觉得西光老头好像不喜欢别人打雪狼的主意,但是……她是真的前来找雪狼的啊!
咬咬唇,荣骅筝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西光老头的眼睛闪过一光,老脸紧绷了着。
荣骅筝看着不禁有点紧张,急忙解释道:“我要雪狼胆是有用的,是用来医病的!”
西光老头哼了一声,一把甩开荣骅筝抱住他胳膊的手,甩也不甩荣骅筝,径自的往上爬。
荣骅筝赶紧走过去扶他,讨好的道:“西光爷爷小心,我扶你!”
西光老头这回竟然没有再度甩开荣骅筝的手,脸上怒容也平息了几分,荣骅筝看着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人走了一会,西光老头毫无预兆的就说道:“你们人人都想要雪狼,总想着雪狼能够为你们带来好处,你们可有想过人的性命是命,雪狼的性命越是命?”
荣骅筝被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的就有点心虚。其实这一点她何尝未曾想过,只是……为了宇文璨……
荣骅筝咬咬牙,乖巧的道:“西光爷爷,我也是懂这个道理的……那有没有一些生命垂危的雪狼?”
西光老头一听,眼睛一瞪,冷斥荣骅筝:“雪狼生命垂危已经够可怜了,你竟然还要给人补上一刀?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这小姑娘还挺歹毒的。”
荣骅筝被骂得目瞪口呆,总觉得自己那句话和草菅人命没有什么区别。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驳道:“西光爷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并不是想要在雪狼生命垂危的时候补上一刀,我只是想在它们离去之后,体温还暖和的时候再……再取它们的胆。”
西光老头听着,脸色总算是缓和一点,哼声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话罢,在荣骅筝松一口气的时候再度朝她泼一瓢冷水,“不过,雪狼是什么走兽,岂是你想要取胆便取胆的,它们的意识非常强大,种族也非常团结,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话你根本就不可能动它们分毫。”
荣骅筝被一个词弄得一愣一愣的,“心甘情愿?”
他肯定是在说笑吧,这世上怎么会有生物会心甘情愿的让人取它们的胆?要知道取胆是要开胸的啊,开了胸,没了胆,只有等死的份儿了。有谁会自寻死路的?
再说了,她是人,雪狼是走兽,她怎么知道它们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她可不可以在杀了一只之后对西光老头说它是自动献身给她杀的?
但是……只有傻瓜才会相信这个吧?
荣骅筝突然之间有点头疼了。
两人莫约走了两刻钟钟左右,用两刻钟爬上那么高的山,荣骅筝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底子,她知道自己现在身体还算可以,但是还不至于到连续爬了两个时辰一点也不累的境界啊。
而且,她发现,她不但没有喘息急促,全身竟然还非常舒坦,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了似的,活力甚好。
荣骅筝被这样的自己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西光老头,发现他那么老了走了那么长的路程竟然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虎步生风,非常的有精神。
荣骅筝看着他,暗忖难道是因为他的原因?
但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他动用了武力啊。
走了两刻多钟终于到了西光老头的家,他家是一间大大的木房,房子的木头就像他的拐杖一样光滑,四处都透露着一股亮光,看起来非常的漂亮,而且在这个大
雪天竟然也没有一丝潮湿的感觉,荣骅筝踩上去的时候被那沉稳好听的声音迷住了。
“小姑娘你先坐一会,老头子我去热一下饭菜,待会咱俩一块吃。”西光老头招呼荣骅筝坐下之后随意的端了一壶茶给荣骅筝,荣骅筝接过的时候发现茶冒着涔涔热气,看那水蒸气简直就像是刚烧开的水似的。
荣骅筝随意的到了一杯,却没有喝,在西光老头出去之后,眼睛情不自禁的在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暖壶之类的东西,房子里冷飕飕的。但是,入
骨没有暖壶,西光老头离开了那么久了,在这种天气烧开的水只怕早就凉了吧,怎么还会是开水?
荣骅筝分析完毕之后,没有动那一杯水,打开自己的包袱从包袱中拿出两个冷掉的馒头细细的咬着。
“饭来了——”西光老人未到声先到,荣骅筝听到声音抬头往门口一看,赫然看到西光老头手上捧着一个木质的古老的托盘走进来,托盘上罢了几种精致的小菜还有两碗晶莹软糯的白米饭。
这个天气吃热腾腾的白米饭最舒服了,荣骅筝看着那冒着蒸汽的白米饭,忍不住咽了咽口沫。
妈呀,这好像忒有货了些。
西光老头被荣骅筝的眼神弄得笑眯了眼,将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摆在桌面上,“来,热腾腾的白米饭,吃吧。”
荣骅筝看着两碗白米饭,眯了一下眼睛,笑道:“西光爷爷,我们一道吃。”
“那是当然的,老头我还没吃呢!”话罢,西光老头拿起筷子,率先的伸手夹菜。
荣骅筝看他这样才松了一口气,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其实西光老头这也不是什么好的菜,一些野菜,还有一小碟豆腐,还有一小碗肉,一小碗腌菜,一共四种菜,两人倒吃得自在。
吃完之后,西光老头往一边看去,扫了一眼之后神经放松了,伸手拍拍肚皮,满足的道:“呼,饱死老头子了……”
荣骅筝看得乐得笑了起来,“西光爷爷明明没有吃很多。”
西光老头听了边慵懒的拍着肚子边道:“这是老头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吃……和别的人吃饭的。”说时,他眼睛闪过一道微弱的光。
荣骅筝闻言却诧异了一下,“西光爷爷从来没有和家人一起吃过饭么?”
西光老头闻言瞪了荣骅筝一眼,“家人怎么会是外人?!”
“也对。”
西光老头哼了一下,觑着荣骅筝道:“小筝儿啊,西光爷爷这里如何?”说时,他指着自己的房子,再指一下饭菜。
荣骅筝伸了一下懒腰,笑着点头道:“不错,挺不错的。”
西光老头一听,顿时乐了,得意洋洋的问道:“那你可肯留下来陪着老头子?”
荣骅筝一听,愣了一下。们筝去在上。
西光老头仿佛没有看到荣骅筝眼底的诧异,眼中闪过一抹清高道:“老头子我可不是那种随便邀请别人的人,要不是看着你和老头子投缘……”
荣骅筝脸儿黑了一下,脸上堆起笑道:“西光爷爷如此盛情我感到非常幸运,但是我还有家人在啊。万幸以孝为先,他们辛辛苦苦的将我养到这么大,如果我就这样贸然的留下来的话,那我的家人岂不是很担心?那我岂不是成了一个不孝之人?”
老头子也是个聪明人,荣骅筝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荣骅筝是推托之词了,顿时老脸都黑了,眯着眼道:“怎么,你这话是要拒绝老头子我了?”
荣骅筝被西光老头变脸的速度吓了一跳,赶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委实是情有可原。”说罢,看到老头子脸色蓦地暗了下来,她赶紧补救道:“如果西光爷爷你不介意可以到我家里做客啊,我……”
“谁要去你家了!”西光老头一点也不好哄,傲娇的哼道:“你家那些地方人气如此之重,四周都是浑浊之气,哪里比得上这诛狼山的舒服自在!”
荣骅筝眼白一番,丫的,她这回是上了贼船还是怎样啊,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
“小筝儿,诛狼山以外的世界都是浑浊了,在这里多好啊,要吃的有吃的,还有雪狼玩,无论如何都比下山好的。”
荣骅筝撇撇嘴,以手撑脸道:“我习惯了浑浊的地方了,这里乾坤朗然的我不习惯。”
“这个有啥的,你住一阵子就习惯了。”
荣骅筝眨眨眼,“人都是群居动物,世道难免浑浊一点,这没啥的,西光爷爷你去住了也会习惯的。”
西光老头吹胡子瞪眼,“你这是跟我扛上了是么?”
“不敢。”她抠着指甲道。
西光老头当然不信,忿然道:“你这小姑娘太不知好歹了!”
荣骅筝眨巴两下眼睛装可爱,“人家哪里有。”
“有没有老头子我都懒得管你,只是如果你真的想要雪狼胆,如果没有老头子我的帮助不可能能顺利拿到的。”
荣骅筝当然不信,她看了一眼时辰,拿起自己的包袱站了起来,“西光爷爷,谢谢你的饭菜和茶水,我先走了。”
西光老头竟然也不留她,挥挥手不耐烦的道:“去去去,别烦老头子,去了就别回来了!”
荣骅筝叹了一口气,在走出去的时候搂了西光老头的肩膀一下,像对药圣师傅撒娇那样软声道:“西光爷爷,很抱歉哈,无论如何我在下山之前都会回来看看你再下山的。”
西光老头将脸撇向另一端,不理会她。
荣骅筝笑了一下,取笑道:“西光爷爷怎么像个孩子似的生气啊。”
西光老头怒了,“臭丫头胡言些什么,快滚!”
荣骅筝吐吐舌头,说一句:“那我先走啦!”然后转头就走了。
在荣骅筝走了好一会之后,西光老头才转过身来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的叹了一口气。
荣骅筝从西光老头那里出去之后,便沿着雪深的方向走去。
其实上了诛狼山之后除了能够看到诛狼山的东西之外,其余的东西都看不到了,想要遥望雪城的彼端都看不到,全被萦绕的雾气给阻碍了眼睛。
因为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雪融了,所以无论哪一处积雪都不算深了。
雪融再加上雪还算挺深的,她每走一步雪就没至她膝盖处,她走得非常辛苦的,腿下一下子就被雪水给弄湿了,冻得她直哆嗦!
奇怪的是,她走路其实是有脚印的。
为毛呢?
荣骅筝边走边研究自己的脚印,走了一会之后就没这个心情了,因为她脚下冻得动弹不得,觉得自己成为雪人了。为此,她找了一处有巨石的地方歇脚,然后调动体内的丹田让自己身子回暖,然后再将身上湿了的地方弄干,然后费劲的找到了一根扁平的树枝,然后放在雪地上,自己脚尖一踮的发功站在上面,然后用气来驱使树枝向前滑动。
她这个方法的速度当然是方才不能比的,虽然非常累,但是荣骅筝还是宁愿这样,起码身子不会受挫。
不过,让她觉得遗憾的是,她沿着诛狼山雪深的地方一路滑行,行走了甚久竟然没有看到一丝雪狼的踪影,甚至连个雪狼的脚印也没看到一个!
荣骅筝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据酒馆遇到的那个男子说他可是看到非常多的雪狼的啊,她都走了一两个时辰了,怎么就没看到过一个?17904800
她走着走着,将雪深的地方走走完了,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雪狼,她顿时改变了方向,四处漫无目的寻找。她决定了,她要将这一座山头都走一圈,她就不相信还找不到!
然而,有些事儿就是那么邪门的,而且是不得荣骅筝不相信的,她速度快捷的用了好几个时辰将整座诛狼山穿梭了一遍,愣是没有看到一只雪狼的踪影!
这下子荣骅筝不得不气妥了,她从山脚抬头往上看,被高高陡陡的山坡弄得头上青筋突突的疼了。
现在天都快要黑了,方才寻找时大肆的使用功夫,她现在已经累得不行了,几乎没力气上去了。
“唉,好饿啊。”
在荣骅筝知道自己一时间怕不上去之后只得找了一个有石头的地方歇一歇,待休息好了再出发。
她不过是刚坐下,一个声音出现在耳旁——“小丫头,现在信了老头子的话了吧?”
荣骅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很没好气的道:“西光爷爷,你怎么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声的!”
西光老头很是得意,“那是老头子我道法精深,哪像你!”他说时,很鄙视的瞟了一眼荣骅筝脚边的树枝。
荣骅筝摸摸冰冷的鼻尖,看一眼西光老头背后,他背后又是一点脚印都没有。
西光老头看荣骅筝还在坐着,没好气的道:“天色都暗下来了,你还要在这坐多久?”
荣骅筝还是没有起来,无限哀怨的瞅着西光老头,“找了那么久也没有看到一只雪狼……”
“嗯哼。”西光老头以鼻孔出气。
“为何?”荣骅筝有点不甘心,“难道诛狼山根本就没有雪狼?”
“谁说没有?”西光老头吹胡子瞪眼,然后指尖一指,“这不是么?”
“哪里?!”荣骅筝顺着他的指尖一看,顿时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她看到过最多狼的一次,雪狼的毛雪白雪白的,非常的好看,而且它们的眼睛也果真如酒馆男子所说那般,是红色的!红色发光,看起来像是一颗颗耀眼的红宝石,璀璨夺目,漂亮得让人不敢相信!
成千上万只狼整齐的吐着舌头站着,火红火红的眼睛,像一排排的红宝石,荣骅筝看得眼睛都酸了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真的是雪狼……”为何她之前一只也没看到?
“哼!”西光老头冷哼一声,然后指着的指尖蓦地收回了袖口内。让人惊奇的是,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雪狼竟然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荣骅筝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手指还是投影仪不成?
西光老头不答,皱眉看着荣骅筝,然后眼睛一眯,在睁开眼的瞬间,荣骅筝和他都回到了之前的那一件木房子里了。
荣骅筝目瞪口呆。
西光老头不理会荣骅筝的惊讶,直接道:“你要你答应留下来陪我,我就答应给你一个雪狼胆。”
荣骅筝晃晃脑袋,揉揉脸,好不容易从场景转移中回过神来,闻言欲哭无泪。“我真的要回去啊。”
西光老头看着她,没说话。
“要不爷爷你给我一个期限吧。”荣骅筝想了一会,“我有家人,有丈夫,不可能一辈子留下来是不?”
西光老头闻言瞪她,“老头子本来就不可能让你一辈子陪我,你不腻我都腻!”
荣骅筝惊喜的瞪大了眼睛,笑米米的道:“爷爷说的是,那爷爷要我留下来陪你多久?”
西光老头想了一下,“三个月。”
荣骅筝闻言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三个月?!”1d7R6。
这也太太太简单了吧?她还以为多少年多少年呢!
“怎么?”西光老头看荣骅筝这表情以为她很为难,想了一下,老顽童似的伸出两根手指,“那两个月,两个月可不能再少了!”
“好好,两个月就两个月!”荣骅筝很痛快的道。
她有些庆幸,她在留给宇文璨的信里日期延后了莫约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刚好差不多够她来回的时间了,而信上说的两个月出去刚好可以抵消这两个月,到时候她可以信守诺言的回去了。
即便是差也差不了几天的。
哈哈,天助我也啊!
荣骅筝笑得很得意,她上去抱着老头子的手臂道:“爷爷啊,这两个月我们都要做些什么啊?”
“练功。”
“啊?”荣骅筝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愿意?这两个月我们都练功,没练好就不得下山!”西光老头眼睛闪过一抹严肃。
“愿意,怎么不愿意!”荣骅筝可乐意了,这可是天大的便宜啊!
西光老头的武功好像根本不是人能够到达的程度,她其实早就觊觎了好不好?
“愿意就好,现在和为师到厨房去烧吃的,吃完就开始练!”
“是,师傅!”荣骅筝非常利落的改口。
“走吧。”西光老头率先抬步。
荣骅筝笑米米的跟上,边走边道,哈哈,两个月啊两个月,时间刚刚好呢!
只是,真的会是刚刚好么?
咳咳,依然感冒了,重感冒,头晕晕的,声音沙哑得不敢说话了,天气冷了大家要注意身体啊。关于在诛狼山的写不了几章的,很快就没了,大家别急哈!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有孕
两个月在荣骅筝眼里简直是赚到了的,想着两个后就能够拿到雪狼胆,然后就能够下山,她每次想到连做梦都会笑。
因为心里有了这一个期许,所以,她有时候会梦到宇文璨腿好了,站着在她身边梨花浅笑的模样,她想着想着就会发笑,有时候练着功都会走神。
她一走神西光老头就吹胡子瞪眼,然后一鸡毛扫往她身上招呼,“学个东西都能够走神,在如此下去别说是两个月了,就是两年你也学不好!”其实他也没有很
用力,相较于叶姨娘,西光老头其实还是温和的,教训完毕后最多嘀咕一声:“总是在我面前吹鼓自己如何骨骼精奇,学了七天了也没见你有何成绩出来,真不知道你是骨骼精奇还是骨骼碎裂。”
荣骅筝听了翻了两个白眼,“师傅,骨骼碎裂我还能坐在这里陪您打坐么?”话罢,辣气壮的反驳道:“再说了,当初在刚开始学的时候是谁说要学的东西很复杂,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将两本书参透一番,然后再学。”
她说着,西光老头老脸红了一下,咳一声撇过眼睛。
荣骅筝有些得意,继续道:“再说了,当初师傅您老让人家可是给了我五天时间参透两本书的,徒儿我花费了三天便参透了,第五天都开始跟着您打坐练功了,怎么说也不赖了吧?”
西光老头说要留她下来陪他练功,其实是练两种功夫。
两种功夫两本书,当西光老头将两本书扔给她的时候荣骅筝有点懵,这是多厚的书啊,她掂量了一下重量一本起码有三四斤的主,少说也有两千页!在西光老头将两本书扔给她的时候她一只手最先反应过来,所以是一只手先接的,当时她的手差点被砸碎了骨头!
抱紧书后一边揉着手一边对西光老头怒目而视,“师傅,您就不能换一种温和的方式么?”
西光老头被荣骅筝这揉手的动作弄得还真的惭愧了一把,咳了一声,“为师只是想先试试你功力如何。”
荣骅筝很没好气,“测试的结果呢?”
“一般一般。”西光老头说是若有所思,“不过你按照你体内的丹田你练功的时间不过是两个月左右,有这等功夫还算不错了。”
荣骅筝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西光老头继续道:“你练的两种功夫对你来说都是最好的,第一种恰好锻炼了你的筋骨,奠定了你的基础,也让你有了厚实的内功底子。”话罢,总结一句,“你还是挺懂得选秘笈学的。”
“那是!”荣骅筝眉眼弯弯,“我夫君选的武功秘籍当然是最好的啊。”
西光老头真想一巴掌拧断她扬起的小脖子,他原本还以为她会骄傲的回答是自己选择学那种武功秘籍的,结果得出来的竟然是她夫君?!不是自己选的,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看荣骅筝毫不知羞的赞美自己的夫君,眼珠子凸了凸,忍不住打击道:“其实选武功秘籍还是次要的啦,如果不是你在真正练功之前全身经络被人打通,任督二脉畅通无阻,你哪里能练得那么顺利?”
荣骅筝闻言眨巴两下眼睛,“有这么一回事?”西光老头的话让她想起了宇文霖那丫的说的一番话,他曾经好像也这样对她说过的,不过当时她并不在意。
“那当然!”西光老头怀疑的道:“难道你从来不知道你自己体内其实是有两种气元的?”
荣骅筝摇头,“我还真的不知道。”在她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谁给她打通过任督二脉啊。
西光老头叹息,“罢了,其实你底子虽然不错,但是对这些你还是一窍不通的,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哦。”荣骅筝也不纠结这个,倒是问道:“那那一股气元会对我产生排斥么,会对我有害么?”
“当然不会,如果会的话你以为你还会活蹦乱跳的?”西光老头没好气的翻白眼,道:“对方的气很强大,但是也很温和,虽然你现在还用不着,但是在你体内留着挺好的,或许将来有一天还会和你的气融合在一起也说不定。”
到那个时候,这臭丫头一个人拥有两股强大的气,也不知道会有多强!不过,那个人思想真的异常深远,而且对臭丫头真的是用心良苦,竟然将气渡给她。要知道其实将自己的气渡入对方体内,那股气会随着她强大而强大,而两股气融合在一起,当臭丫头武功真正的上一个阶段的时候,那她就真的会成为世间谁也伤害的存在了。
“这样啊。”荣骅筝有点迷糊,不同的两股气怎么可能融合在一起?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该明白的时候会明白的。”西光老头道:“当下你还是好好的参透这两本书吧,参透了你肯定受益无穷。”
荣骅筝精神的应道:“是!”她从来都不怕看书的。
荣骅筝用三天将书参透的确很不错,而且这些天来她因为归家心切,表现可谓是可圈可点,没什么可挑剔的。
西光老头脸皮比叶姨娘薄,脾气也比叶姨娘来的温和,被荣骅筝这么晓之以理的一说,他老脸都红得不敢见人了,留下一句:“少在这里吹鼓!”话罢,就离去了。
荣骅筝看着西光老头急匆匆的脚步,捂唇偷笑,“西光爷爷比叶姨娘好玩多了。”
个到眼好为。其实,在这七天里,荣骅筝过得还真的挺滋润的,有吃的喝的睡的,而且是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没受寒没受凉,白天随随便便的练功,晚上滋味滋味的睡
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荣骅筝总觉得时间好像过得有点慢,总觉得一天的时间过得慢悠悠的。
时间过得慢这件事荣骅筝跟西光老头提过这一件事,西光老头吹胡子瞪眼,“你是归家心切,当然是嫌日子过得慢了,要知道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如果日子过得太快,那岂不是要快些归西?”
荣骅筝顿时没话说了,然后连连安慰西光老头。
练功也有累的时候,西光老头是一个很懂得调节人身子的人,每每荣骅筝感到累一点的时候他都会让荣骅筝出去玩儿。
虽然春季来了,这个时候别的地方肯定已经是嫩叶都长得老高了,但是诛狼山却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没什么好玩的。西光老头让荣骅筝玩儿,荣骅筝只得对着低下白凯凯的雪眨眼睛。
西光老头明显觉得荣骅筝这玩儿一点意思也没有,一点也没有缓解疲劳,遂手一挥,上千上万只华美的雪狼出现在荣骅筝的眼前。
荣骅筝都是眼睛都看直了,只差没当场流口水了。
妈呀,之前天色昏暗看不清楚雪狼的整体容貌,现在天色明朗荣骅筝才发现这些雪狼真的健壮华美得让人不敢置信。
那红宝石似的眼睛,还有雪白的毛,都美呆了!
看着眼前这些雪狼,荣骅筝想起了邻家小妹超迷的一部动漫里的杀生丸,荣骅筝没见过真正的狼,但是若要媲美的话,也只有动漫里的杀生丸能够与之媲美了。
荣骅筝看得眼冒金星,情不自禁的问:“师傅爷爷,这雪狼怎么玩儿啊?”
老头子很得意的说:“骑上去准比马快。”1d7SD。
接下来的荣骅筝已经不用西光老头说了,她兴致勃勃的走到了那一群雪狼面前,眉眼弯弯,唇角翘翘的将它们望着。
雪狼好像不怕荣骅筝,也没有想要对荣骅筝怎样,就这样将荣骅筝看着。
荣骅筝看它们的毛色着实油光水滑的,忍不住鼓起勇气伸手摸了一把,顿时忍不住赞叹,“真舒服啊,很好摸。”
随着荣骅筝这个动作,雪狼走近两步,巨大的雪狼头温顺的摩挲着荣骅筝的脸颊。
荣骅筝被那毛发弄得咯咯发笑,在它的脑门上亲了一下之后搂住它粗壮的脖子,爱不释手的在人家身上猛蹭。蹭完一个蹭第二个,搂住人家雪狼就亲,嘴里说着,“唉呀,怎么那么漂亮呢!诶呀,怎么这么健美呢!”
她搂得累了,看到很多没抱到,笑米米的给人家一个飞吻,然后抱住其中一个母雪狼道:“我能不能坐到你背上去?”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雪狼是通人性的,它们红宝石似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
荣骅筝话出之后,雪狼嘴巴动了一下,发出温顺的声音。
“谢谢哈!”荣骅筝懂了雪狼的意思,翻身就坐上了高大的雪狼背上,然后不知道应该抱住雪狼哪里。
雪狼两只耳朵动了动。
荣骅筝挑眉,伸手抓住了它的两只耳朵。
然后雪狼便动了起来。
雪狼的速度果真不比马慢,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它虽然快但是步伐异常平稳,它背脊也不像马的骨骼那么硬,柔软舒适,体温也刚好,荣骅筝坐得非常舒服。
在第一次坐雪狼,荣骅筝和它绕着诛狼山满世界的跑,玩得非常高兴,在即将分开的时候荣骅筝已经抱住它舍不得放开了。
在之后的每一天,荣骅筝都会骑着雪狼去散步去玩儿,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荣骅筝喜欢了温顺漂亮的雪狼。而也因为这样,荣骅筝突然多了一种烦恼,这么好的雪狼,她真的要取它们其中一个的胆么?
这个问题出来之后荣骅筝有点不敢面对,整个人就像是蔫了似的,闲下来的时候连连叹息,然后之后连续两三天没去找雪狼玩。
荣骅筝不找雪狼玩,雪狼却很自觉的来找荣骅筝,看到荣骅筝坐着叹气就屁股着地的坐在荣骅筝身侧,吐着漂亮的舌头一动不动,眼睛和荣骅筝看向同一处。
荣骅筝其实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她想不通的事情通常过了一段时间还想不通之后就会选择放弃,反正忧心这么多也没有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她还是抱我好每一天的时间,过好眼前的日子为上。想通了的她,然后又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了。
诛狼山的日子过了好莫约半个月,荣骅筝和西光老头每天吃食都是和在山下差不多的,一天三顿,有时候练功练得晚的话就会加一个宵夜。
荣骅筝虽然厨艺还可以,但是来到诛狼山这么久她却还没动过手煮东西,她吃得东西全部都是西光老头准备的。
荣骅筝当然不是那种只吃不帮忙的人,她曾经很剧烈的要求西光老头让她每天煮一两顿的,但是俱被西光老头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知道食材在哪找的么?”
荣骅筝摇摇头,她走遍了诛狼山却没看到过什么野菜走兽,她真的不知道西光老头的菜肴和米饭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你可以告诉我这些猪肉牛肉什么什么肉是怎么弄到的,我也可以去弄啊。”
西光老头觑她一眼,“就凭你?”
荣骅筝感觉自己受辱了,莫名其妙道:“我很差么?”
西光老头切了一声,“你不行。”然后就一副此事不再多说的模样。17904895
荣骅筝好心没人领会也曾叹息过,但是有意见是她特别不明白,她师傅老人家明明一天到晚都陪着她练功,一直在练功房指点她,在吃饭前几分钟才出去,在几分钟之后他就叫她吃饭了,而且菜色丰富,速度让人惊讶。
荣骅筝最近还发现了一件事,最近的菜肴中多了一些酸味,每一顿还有小蝶酸菜。
荣骅筝原本对这些东西酸溜溜的东西不怎么喜欢的,但是西光老头煮出来的她却觉得挺好吃的,每一顿都吃得非常愉快。
这一天吃着,荣骅筝最喜欢酸菜鱼了,她美滋滋的道:“师傅啊,这酸菜鱼真的是煮得越来越好了,您老人家的厨艺几乎能够称为厨神了,好吃,好吃……”
荣骅筝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好久没听到西光老头得意的回应,不禁疑惑的抬起眼睛看他,却见他两眼疑惑的看着自己。
荣骅筝眨两下眼睛,“师傅,怎么了?”他扫描仪似的眼神有点可怖。
西光老头咳了一声,嚼着饭问道:“你没感到什么不妥么?”
荣骅筝比他还疑惑,“我应该有什么不妥么?”
西光老头一副想晕过去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有想要反胃?没有想吐?”
荣骅筝被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放下手中的碗,手指有些颤抖的把上自己的脉搏。
然后,她顿时笑了,脸儿有些红,“嘿嘿,师傅,我有孕啦。”
今天先那么多哈,明天会多更的,至少一万五更新,今晚依然看看能不能存稿,么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离开诛狼山
西光老头吹胡子瞪眼,眼中有些惊奇,“老头子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孕的,你是现在才知道的啊,你不是懂医的么,怎么自己的身子有什么变化你自己不知道的么?”
荣骅筝心里还在为怀孕这事儿惊喜着,一想有了她和宇文璨的孩子她就觉得非常的兴奋。
哈哈,有孩子了……
她高兴得连西光老头对她医术有所怀疑也不介意,笑米米的道:“一时疏忽,一时疏忽……”她方才把脉的时候发现身孕的时间莫约是一个半月左右,她上山来已经二十多天了,孩子应该是在宇文璨那些天连续对她那个那个的时候有的。
“依老头子之见应该是学艺不精!”老头子哼声道。
荣骅筝脸儿一黑,她从来都没想过怀孕的事儿好不好,她现在才十五六岁耶,还未成年呢,这个年纪根本就不是适当的怀孕时期,他们学医的很讲究这方面的。
在你医学上怀孕最好的时期就是二十二岁左右,她十六岁根本就没想过这件事,没想过自然就不会留意。
不过,经这一件事之后荣骅筝想起了一件事,她神经好像忒粗了,她没想过怀孕的事儿没错,但是她好像也没想过避孕!
天啊,她真的枉费学医十多年了,也枉费为一个知识分子,竟然连这些事儿都能忘?!
荣骅筝中有些佩服自己的粗神经,但是……这能怪她么,每次欢爱她都是一不小心被迷了魂,宇文璨一笑她就什么都忘了,他一吻她都能够丢魂,然后糊里糊涂的成了事……
好吧,她承认着那样有点丢脸了,不过这真的不能怪她啊,上辈子男女欢爱还能有个保护措施什么的,这辈子只能吃药了,就算最好的药都会有副作用的,这……
好吧,她不强调这个了,越想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色所惑,干脆撒娇的分析道:“师傅,你老人家这么说就不对了,徒儿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七八个时辰是在练功的,然后就是睡觉,脑子哪里还能思考问题?徒儿如此用功,您不赞一句也就罢了,竟然还吐槽?”
西光老头这回没有被荣骅筝忽悠,哼道:“怎么,难道你没吃没玩儿?”
荣骅筝脸不红气不喘的,“那些时间太短了,直接忽略不计。”
西光老头眼珠子都等直了,然后懒得说话了。
荣骅筝静静的偷笑。
两人静静的吃东西,西光老头静不了多久忍不住抬起头来道:“你怎么没孕吐的?”
荣骅筝被问得眼白一翻,“这些要看个人体质的。”
西光老头哦了一声,再度将头埋进饭碗里。一会后,他再度抬头,“既然有了孩子,你可不能动来动去了,也不能再骑着雪狼整个山头的跑了。”
“是。”荣骅筝很受教,虽然她身体不错,但是还真的要小心为上。
“在厨房有老头子弄了一些中药,保胎的,你待会去拿来喝了。”
“是。”荣骅筝有点感动,西光老头除了要求她留下来陪她两天之外好像对她什么要求都没有,是无条件的对她好。1d7SP。
西光老头老脸埋在饭碗里,,声音迷迷糊糊的道:“待会进练功房我给你渡一些气,可以将胎儿稳固起来。”
“谢谢师傅。”荣骅筝感激的道。
“得了得了,快些吃饭吧。”西光老头的老脸有些红。
有了孩子为了安全起见荣骅筝安静了很多,起码真的没有骑着雪狼满山跑了,练功因为有了西光老头气做屏障,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出现什么问题,日子过得还是非常舒服。
荣骅筝不能骑雪狼了,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是雪狼每天都会过来陪她。
而且有一件事值得一说的是,它们好像也知道荣骅筝有了孩子,在荣骅筝知道的当天夜晚竟然齐齐来到木房子跟前,上千上万只雪狼齐齐围成了一个圈,齐齐的仰天长啸,声音震耳欲聋,但是荣骅筝却听得酥了心,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雪狼在仰天长啸完毕之后,还齐齐有秩序的奔跑起来,在那步伐中荣骅筝感受到了快乐,感受到了祝福。
荣骅筝看着它们,不知怎么的,想到了两个月以后就觉得有点心酸。
它们对她那么好,而她却是在两个月后取它们的胆……
荣骅筝妹妹想到这个就觉得很不是滋味,心头闷得可以。
雪狼对荣骅筝好并不只是在这一个层面上,在荣骅筝怀孕后,没有都会有一只雪狼用嘴巴叼着东西来给她。
荣骅筝第一次拿到的时候手有些发软,她看了一眼,应该是雪狼奶。
西光老头看荣骅筝这样子就知道她的想法了,叹了一口气,“雪狼奶非常滋补,比什么山珍海味,什么血燕的还补,日后孩子出生了会非常健康的,能跑能跳,肯定非常聪明惹人爱。”
“师傅,我是不是很坏啊?”荣骅筝有些鼻音的说道。
西光老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叹息道:“这世间其实并不存在什么坏人,所谓的坏人不过是心中有一天梗刺伤了别人罢了。”话罢,再道:“雪狼最懂任性的,如果你坏的话它们连甩都不会甩你的,可能还会冲你张牙舞爪。但是它们没有。”
荣骅筝明白西光老头的意思,心头却还是忍不住发酸。17904907
“好了,这些事儿别想了。”西光老头拍拍她的肩膀,“这是它们的心意,它们最重心意了,你领了它们的心意它们就满足了。”
荣骅筝闷闷的嗯了一声,眼睛泪光闪烁的,一言不发的喝着雪狼奶。
她第一天收到的是雪狼奶,第二天开始受到的则是雪狼奶和一些珍珠粉,据西光老头说那是深海珍珠粉,非常珍贵。
第三天是千年人参和雪狼奶,千年人参当天西光老头就自作主张的拿到厨房炖来让她吃了。
之后的每一天里,荣骅筝都会收到两份东西,雪狼奶是必有的,其余的几乎每一天都不同的变化着花样,荣骅筝每拿一次手就软一次。
西光老头看着她每次都忍不住要叹息。
每天吃好吃的好喝的,那滋补的劲儿比在王府还要好。荣骅筝虽然知道那是因为她怀孕了,西光老头和雪狼才如此,她觉得若她现在是在王府的话待遇一样不会比现在差的,毕竟宇文璨从来就不会缺少吃喝的东西。
随着每天的滋补和每天的练功,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眼看就快到下山时间了,荣骅筝脸色也越来越好了,她觉得自己好像长胖了几斤。
荣骅筝这话和西光老头说了,西光老头瞪目道:“还好意思说,每天吃那么多才胖了那么几斤!”
荣骅筝浅笑着伸手摸摸肚子,那里还是很平坦,听到西光老头的话觉得好笑,一个月内长了几斤还少啊,难道要长个十几斤几十斤么?她是人耶!
再说了,长太胖不知道回去之后宇文璨还能不能认得她。
西光老头嗤了一声,道:“还有两三天,想吃都没得吃了。”
荣骅筝一听,脸上的笑一僵。
西光老头看着,哼一声后撇开头。
“师傅……”荣骅筝捏捏他衣角。
西光老头撇着头不理会她。
两人相处了将近两个月了,荣骅筝几乎将西光老头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了,她一看就知道西光老头难过了,而且每当他这样的时候都不希望别人去招惹他,所以荣骅筝放开了捏着他衣角的手,叹息着在一旁坐下,静静的看着一角落发呆。
老实说,她很怕离别的场景。西光老头和雪狼都对她很好,好得堪比亲人,所以她很不忍心。其实,现在的她宁愿西光老头和雪狼都凶悍一点,坏一点,容忍后他就能够光明正大的,毫不留情的离开。
但是他们偏偏都对她太好了,好得她连离开都觉得是残忍的,是过分的。
“唉!”荣骅筝对着空空落落的角落叹了一口气。
“好了,叹什么气!”西光老头精神恢复了一些,老脸有些不自在的道:“休息够了就去练功,你现在还没将两本秘笈练完呢!”
荣骅筝听到西光老头恢复元气的声音就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眨两下眼睛顽皮的道:“师傅,这真的不怪我,要怪就怪那两本书太厚了,两本书加起来几千个动作,我每天都要记要练差不多一百个动作……”
老实说。西光老头那两本书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肯定是练不下去的,因为每本都两千多页,光是要将这两本书在两个月看完并且将里面的动作都记住就很困难了,更何况是将它们练好。
不过荣骅筝还算是好的了,因为她是一目十行,几乎是过目不忘的,所以将两本书的动作和注释什么的看完和理解只花了十天不到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将几千个动作做到位,然后再进行练习。
将动作做到位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她在这方面就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剩下的一个月时间才是真正的进入练功主题的。
荣骅筝练了一个多月了,她发现自己练来练去好像身体的各种气和内功都没有变化,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两本秘笈给荣骅筝的感觉和之前玄龙大师给她的那一本很像,虽然招式是完全迥异,所需的功力也是完全不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荣骅筝就是有这种感觉。
两者花费了她大把的时间,却没有得到真正的提高,她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西光老头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练武这东西从来就是急不得的,都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所学的东西现在还没有得到体现,没有爆/发,一,可能是时间还未到,二,则可能是你悟性还没达到这一个阶段。当时间和悟性同时拥有了,你才可能真的拥有无形的武学。”
西光老头有时候说话总是异常高深,荣骅筝很多时候都没听明白,这会儿也是。
“无形的武学?”
西光老头很高傲的道:“没错,无形的武学。”说罢,解释道:“你们凡……你们住在诛狼山以外的,污浊的人所练的武学从来都是有形的,所出的每一招都能够清晰的看见,所发出的气也能够感受到,那就是所为的有形的武学。”
“而无形的武学则是旁人触不到摸不到感受不到的。”西光老头道:“而且从来都是了无生息的,没有人能够捕捉到有形之武学留下来的丝毫痕迹。”
荣骅筝有些听呆了,她顿时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诛狼山的时候西光老头的各种行为。
他可以瞬间的来到自己面前,走路不带丝毫痕迹,还有,他可以带着她瞬间从很远的山脚回到山顶的木房子里……
种种的种种,荣骅筝之前觉得非常怪异和非常讶异的事情,现在她终于得到了一种解释。
那是无形的武学。
原来武功真的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天啊,这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荣骅筝按捺住心头的激动,问道:“西光爷爷,那我学的这两本武功秘籍可是无形的武学?”
“那当然!”西光老头瞪她,“你觉得我西光老头会让我的徒弟去碰那些浑浊的武学么?”
荣骅筝嘿嘿傻笑两下,伸手挠挠后脑勺,道:“但是我第一本练的就是有形的武学啊。”
“那一本没关系。”西光老头大度的挥手,“那一本虽然是有形的武学,但是它性质不错,你们人要练武之前必须要将底子打好,你练的第一本武学是诛狼山以外的地方最好的。”
“是么?”荣骅筝听着,顿时想到了玄龙大师给的那一本,眨眼问道:“那我第二本练的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西光老头咳了两声,老脸有点涨红,不答,转移话题道:“老头子我让你练的你是不可能那么快便能够练好的,不急,慢慢来吧。”
荣骅筝不知道西光老头为何要对第二本避而不答,不过看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顿时也不好多问,只是点头应是。
两师徒这一天,聊了甚多,拉扯了很多东西,在最后两人说得嘴巴都累了,西光老头忽然道:“臭丫头啊,你明儿就下山吧。”
荣骅筝愣了一下。
西光老头和荣骅筝是并排坐着的,他没转过头来看荣骅筝,只道:“两个月也差不多了,早走和迟走都差不多。”反正迟早要走的……
荣骅筝沉默了好半响,垂头捏着手指道:“师傅,要不我还是多留几天吧。”
“……”
“……”
两人一度陷入了静然中。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很少会安静下来的,一老一少什么都可以说,东扯西扯一大堆,乐此不疲。
今日沉静下来是非常少见的。
“明儿清晨你便走吧。”西光老头说时,撇过眼睛。
“师傅……”荣骅筝搂住西光老头的胳膊,心里非常难受。
“至于你想要的雪狼胆……明儿你走之前你会拿到的。”
荣骅筝闻言惊了一下,“师傅?!”她根本就已经不敢提雪狼胆的事了,她这一个多月都在想,要不要放弃雪狼胆治疗的法子,再度寻找别的药引代替……
经过了这将近两个月的相处,她发现西光老头和雪狼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哪知雪狼受了一点伤,他知道了都要摇头叹息好几天,现在他竟然亲自开口让她取雪狼胆?!她怎么能够不吃惊?!
“你放心,是它们自愿给你的。”西光老头道:“如果它们不愿意老头子我绝对没法子拿到雪狼胆的。”
荣骅筝的心拔凉拔凉的。
只要一想到那些每天送东西给她,每天陪她散步的雪狼,她就心痛得无以复加,痛得凉如冰水……
“明天它们也会过来送你。”
荣骅筝不应声,将头垂在胸前,静静的捏着自己的手指。
“唉!”西光老头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孩子,别太难过,给你雪狼胆的那一只雪狼她去年失去了伴侣,终日卧病,它早就想着要随着伴侣走了。”
“雪狼最钟情也最重情,在伴侣失去的那一刻,他他们通常也会选择一道离去,她之所以没跟着离去是因为她要报恩,现在恩情已报,她已经没活着的心思了。”
荣骅筝怔怔的听着,心里虽然在辨别着西光老头这话的真实性,但是她还是有点动容。
“孩子,我怎么会骗你呢。”西光老头叹息着道:“老头子我从来不说谎话,她终日卧病,早就想了离去了,奈何她的同伴舍不得……”
“不过,她应该也是时候下去陪着她的这种伴侣了,她伴侣等太久了……”
“师傅,你别说了好么。”荣骅筝听得非常酸,她是明白的,世上有什么痛比失去爱人更痛?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宇文璨不在了的话,那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看似强硬,看是坚强,但是她是最听不得故事的,每一则美好的故事有时候都会伴随着心酸,世上本来就是酸甜交错的,世间哪里会有永远的甜?
西光老头扯了一下嘴角,伸手拍拍荣骅筝的后背,“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唉……
当天夜里,荣骅筝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想了很多很多。
小木屋那一边总是传来一些声响,荣骅筝知道西光老头可能在捣鼓着什么。
荣骅筝听着那一阵阵的声音,知道距离天亮还有好不到一个半时辰才顿下。
荣骅筝第二天盯着一双熊猫眼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荣骅筝照常吃着,桌面上还是摆着雪狼奶,荣骅筝手有些颤抖的端起来喝了,之后垂头摸了一下肚子。
孩子啊,你一定要和母妃记得大家的恩情啊,一定要长得好好的……
吃完早饭之后,西光老头就一言不发的递给荣骅筝两个包袱,一个是荣骅筝来时拿来的,里面的衣袍什么的一件都没有少,另外一个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光奇瞪了喜。
包袱非常大,胀鼓鼓的,也不知道里面被塞了多少东西。
“丫头,拿着吧。”西光老头看荣骅筝愣在原地,道。
荣骅筝伸手接过,发现那个大包袱非常重。
荣骅筝伸手摸了摸,西光老头就道:“都是一些吃的东西,是给老头子的徒孙吃的。”
荣骅筝这回笑了,“师傅,你猜猜你徒孙是男孩还是女孩子?”
“老头子还用猜么?”他从来都是知道的,命格这种东西啊……
其实知道了总会少了一些乐趣,其实不知道要比知道来得好。
“好好好,师傅不用猜也知道。”荣骅筝软声笑道。
“那是。”
荣骅筝看西光老头傲娇的样子还想笑,但是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她笑不出声来。
西光老头瞄她一眼,道:“出去吧,它们都来了。”
荣骅筝垂头,“嗯。”
出去的时候,果真看到上千上万只雪狼齐齐聚集在木屋前面,荣骅筝两人出来之后齐齐抬头过来看向他们。
荣骅筝再次顿住了脚步。
“丫头,来吧,迟早要面对的。”西光老头拉她出来。
两人来到那一群雪狼的面前,荣骅筝放下手中的包袱,像第一次那般下来蹲下来伸手摸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只雪狼。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了,荣骅筝已经记得大部分雪狼的模样了,起码能够分清楚谁是谁了。
她知道自己伸手摸的那一只雪狼就是自己第一次摸和亲的那一只。
那一只雪狼在荣骅筝蹲下来的时候像第一次那样用脸颊蹭荣骅筝,这一次还用舌头舔了荣骅筝一下。
荣骅筝被它舔得笑了,脸儿蹭了蹭它的毛发,伸手拍它的头,“真乖。”
在放开那一只雪狼之后,荣骅筝再度去伸手摸了好几只雪狼,西光老头看着荣骅筝和那些雪狼,再抬头看看天边的太阳,声音沉沉的道:“时间差不多了。”
他的话一出,原本还非常活跃的雪狼顿时顿住了动作,纷纷低下了头,荣骅筝手也有点僵。
就在荣骅筝发愣的时候,一度安静下来的雪狼突然发出了一阵咆哮!
一开始是一只雪狼发出吼叫的,然后竟然是一群雪狼对天长啸!
这场景和那一天的有点相似,但是荣骅筝还是听到了不对劲。
之前的长啸中是带着欢乐的,但是如今的长啸却是带着悲伤的!
荣骅筝下意识的回头看西光老头,刚好看到他老眼滴落了一滴泪。
荣骅筝呆住了。
然后,她视线缓缓的下移。
之前被她吻过的那一只雪狼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而且它的肚子处全是鲜红的血!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它的爪子上躺着一只带着血花的,像是绿宝石似的胆!
荣骅筝眼睛被这一幕刺得痛了一下,然后用力捂住嘴唇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怎么回事……
难道是去伴侣的雪狼就是它么?
但是怎么会是它呢,这么多雪狼当众,长得最好的,最美的就是它了,性子温顺,而且是对她非常好,天天来送东西的,最勤的就是它了,怎么会是它呢?
荣骅筝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雪狼剥开自己肚皮的方式非常残忍,肚皮被爪子划破撕裂的,而在取胆的时候它的内脏几乎全数被扯了出来,流着殷红的血翻滚在地上。
荣骅筝几乎不敢去看那一团内脏,上前颤抖着手就想要伸手摸它,因为它还没断气……
看到荣骅筝朝它伸手,它眼睛眨了两下,然后很温顺的闭上了眼睛。
在它最后的那一抹眼神,荣骅筝看到了满足和向往。
荣骅筝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有点儿自责,如果不是她想要取它的胆,或许它根本就不用死。
那么好的一只雪狼怎么就死了呢?
荣骅筝没有伸手碰那一只胆,她摸了一下雪狼的头,才想摸第二下,西光老头就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荣骅筝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西光老头也不说话,但是就在荣骅筝眨一下眼睛的时间,她所在的场景便转移了。
荣骅筝呆了一下,眼前哪里还有雪狼?她当下所在的地方就是之前西光老头出现和她碰面的地方!
荣骅筝急了,“西光爷爷……”
“雪狼胆在这里。”西光老头没理会荣骅筝,将一个瓶子交给她,再将手上的两个包袱递给她,挥手道:“走吧。”
荣骅筝一时间有些受不了,今天注定是要流泪的,所以她毫无顾忌的就哭道:“师傅……”
西光老头没理会它,伸手一招,原本消失了的荣骅筝带来的马瞬间出现,温顺的踏着步子来到荣骅筝跟前。
荣骅筝没看马愣愣的看着西光老头,嘴巴喃喃:“师傅……”她这一次竟然有点痛恨起这所谓的无形的武学起来了。
“时间到了,走吧。”西光老头挥挥手道。
荣骅筝还想说什么,但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马背上,而马快速的向之前来的方向跑去!
荣骅筝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哪里还有西光老头的影子。
荣骅筝第一次感到这么的舍不得,“师傅!”
她的声音没人回应。
马越跑越快,然后,诡异的,在走了几千米之后,当荣骅筝再一次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原本雾气萦绕的,雪白雪白的诛狼山,全数变成了绿油油的一片,枝叶茂盛……
各位亲爱的,雪狼这一部分不会是白写凑字数的,以后是有作用的。咳咳,真正的转折明天开始,即将转入文文的转折高嘲点~~~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惊天巨变
荣骅筝已经见过太多的诡异现象了,但是看到这样的一幕她立刻就心慌了。
雪狼喜雪,它们若离了雪定然是活不成了的,如今诛狼山一片绿意,别说雪了,就是霜水都没有了,它们还怎么活?
荣骅筝唇瓣颤了颤,抓住缰绳急速的转了一个弯,回头。
这一次,她来到诛狼山下西光老头没有出现,就连马都好好的呆着一旁,垂下头来吃草。
“西光爷爷!”荣骅筝扯着嗓子往山上喊,巨大的回音在山涧荡漾好几回,然而却没有听到丝毫回音。
荣骅筝又喊了好几声,俱没有回应。
荣骅筝咬咬唇,拉过缰绳,牵着马往上走。
明明是相同的位置,然而上一次她和西光老头走的是石路,这一次却只能在荒草丛生,灌木横行,泥土潮湿的泥路上行走。一路上走得非常困难,荣骅筝手腕上和脖子上都被路中遇到的一些带刺的植物划了好几道伤痕,长长的血痕慢慢的延伸着。
荣骅筝对这些小伤痕并不放在心上,其实与其说是不放在心上还不如说是她根本就没留意到自己身上有伤,她一心想走回去那一件小木屋。
上一次走的时间并不算很长,然而这一次荣骅筝却足足活了三个多时辰才爬上到西光老头木屋的位置。
荣骅筝的特种兵生涯使然,她对地理是从来都有着绝对的把握的,这么久以来,无论她去到哪里,无论所去的地方如何迷惘,如何的广阔高森,然而她从来都不会迷路的,这一次她当然也不会。无论是是你路,她走过一遍就能够清晰的记得,这一次也能不例外。
然而,当她站在西光老头木屋的位置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什么漂亮的木屋,那个位置也被荒草和灌木代替,看不出原来是有一件小木屋的。
荣骅筝在木屋里住了将近两个月,木屋有多少块木板她都能知道,她如今还记得她睡的房间的空气和被子的味道,记得西光老头煮的饭菜的气味,还有他泡的雪山茶是如何的甘甜可口……
荣骅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之前两个月的经历历历在目,然而,这里却是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骅筝的心不停的颤抖着,不安抑郁于胸。
难道这也是西光老头所谓的无形的武学所致?
“师傅!”荣骅筝扯着嗓子喊。
回应他的依旧只是属于她自己的回音。
“师傅!”
荣骅筝这一次喊了好久,喊着喊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泪流满面。
眼前这一切都是她无法理解的,全是雪的山头怎么会瞬间的变成了一片绿荫,明明存在的木屋怎么会转眼间消失不见?
还有……西光老头和雪狼都是真实存在的啊,这两个月他们朝夕相处,荣骅筝还记得抱住西光老头胳膊时感受到的温度,记得雪狼毛发的触感,记得那一只雪狼用它漂亮的舌头舔她的哪一种湿痒和温润……17904278
这些东西都是她能够真实的感觉到的,荣骅筝虽然眼睛的视线几乎都被眼泪给淹没了,然而她现在却非常的清醒,她相信自己这不是做梦!
她抽噎着将肩膀上的西光老头给她的那一个包袱拿下来,然后打开,映入眼内的是非常多的奇珍异宝。其中不乏珍贵的深海珍珠粉,千年灵芝,千年人参,一共有十多种,每一样至少有两三件以上。除此之外,还有几支非常漂亮的玉钗银钿,夜明珠,金镯子,五颜六色的宝石……
这是荣骅筝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宝贝,每一样都是她上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每一样都珍贵得她不敢想象。
她如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宇文璨的马车上看到诸多药材的反应,那时候的喜悦她至今还记忆尤深。然而,这一次,她无需死皮赖脸,无需刺绣,没有一点付出,她得到了更多别人一辈子都可能的不到的东西,然而她却没有一点兴奋。
心头所有的情绪被消失的木屋子还有没有回音的叫喊消失殆尽……
荣骅筝将那些东西一一的收回去,然后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木屋子的方向,眼睛一直泛红,眼袋肿成了一团。
荣骅筝静静的坐着,也不知道她坐了多久,只知道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
荣骅筝一天没吃东西,她一直没有感觉到饿,在回过神来后清醒的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发出一阵阵的抗议声。
荣骅筝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用了。
她默默的站起来,伸手从西光老头给她的哪一个包袱里摸出两个被纸包着,到现在还是暖和的馒头,牵着马一边吃一边走。
山上使气太重了,她不能留在山上过夜。
因为在上来的时候荣骅筝将路边的杂草除得差不多了,她完全可以骑着马下山,所以一路上还算轻松的,用不了一个时辰便下到山下了。
从诛狼山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眼看就要天黑了,荣骅筝只得快马加鞭的回去。
那时候的城门还是紧紧的锁着的,荣骅筝看到城墙上有人看到她了,但是却纷纷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
荣骅筝知道,从这一堵城门出去的人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回来了,他们大概以为他们看到了鬼吧。
荣骅筝扯一下唇角,“我是人,打开城门吧。”
然而,她话才刚出,城墙上的士兵就更是惊恐了,然而纷纷软了身子。
荣骅筝脸儿黑了,“有这么恐怖么?”话罢,忍不住嘀咕道:“男子汉大丈夫的就这一点胆量,还当士兵呢,要是上辈子早就被踢出去了!”
不过,荣骅筝发现这一次守城门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眼下仅有的几个人都晕倒了,荣骅筝只得用手拼命的拍门了。
伸手拍了好久,门没有开,门后方还传来了一阵阵惊恐的叫声,还有纷纷逃跑的脚步声。
荣骅筝的脸再度黑了一圈。
“想象力真是够丰富的,都以为是鬼敲门啊。”
荣骅筝哼了急声,然后也懒得拍门了,伸手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把小刀和一根针,用针在城门的门吧后方戳几下,听到松动的声音之后用小刀沈国门缝处将门把一拉,城门蓦地就打开了。
城门非常大,荣骅筝废了九牛二虎之礼才把门给推开了。
推开门之后,发现眼前躺了几个穿着士兵装束的人,荣骅筝摇头叹息了一下,牵着马就往里走。
往里走之后,荣骅筝看到四周没有丝毫火光,四周都是黑压压的,烟火俱灭。
荣骅筝皱眉,“怎么回事啊,这个时候不是有夜市的么,怎么现在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走了那么久,荣骅筝早就累了,按照记忆,她来到了之前她住过的那一间客栈,伸手拍门。
她拍了一会,没人回应,喊道:“掌柜的,有人在吗?”
“……”
没人回应。
“奇怪,怎么回事啊。”
荣骅筝的嗅觉和听觉都异常灵敏,她其实是能够听到一阵阵恐慌的喘息声从里面传来的,而且凭着嗅觉,里面还传来阵阵新鲜的饭菜香和酒香。
荣骅筝一闻,饿了,伸手用力拍门,“我知道里面有人,给我开门,我是来投宿的,是人,不是鬼,你们在怕什么啊!”
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荣骅筝用脚踹门,“开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密集了一些,荣骅筝凝神听着,里面少说也有十多人在。
她哼了一声,“全都是胆小鬼,若我是鬼你这堵门还能挡得住我么,开门开门!”
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多,多少个人?”
“一个!”荣骅筝已经不耐烦了。
“……那,等等……”
荣骅筝耐着性子等着,里面传来了一阵安静了好一会才继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里面的灯终于亮了。
荣骅筝瞪着那一抹光,等着开门。
她等啊等,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开门。
荣骅筝忍无可忍了,“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怎么就这种服务态度!”
里面晃晃乱乱的,终于传来了一阵声音,一阵咳声过后,荣骅筝没有听到脚步声,门就自动打开了。
里面很光亮,荣骅筝被那光亮弄得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面网从头上降落,荣骅筝咬着牙手中的小刀一飞,网断成了几十块。
开面传来了啊的一声,荣骅筝往里看,赫然看到里面有一个身穿八卦图阵的道士在做法事,里面几多个人个个手抓利器,缩着肩膀做强悍状。
荣骅筝被这一幕刺激得外焦里嫩,咬牙切齿的道:“还真把我当成鬼了?”说着,她伸脚踏入客栈里面。
道士看到荣骅筝进来眼睛都圆了,拿着一把古色木剑挥洒几把水就往荣骅筝身上招呼,嘴巴动的老快,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荣骅筝看得很没好气,伸手一把将道士推开,对傻愣住的掌柜和小二道:“都愣在这里作甚,上菜啊!”
被荣骅筝推了一把的道士肩膀颤了颤,然而眼珠子咦滚,瞬间晕倒了。
“啊!”客栈里的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好了,莫啊了,胆小鬼一个还骗人说是法师。”荣骅筝撇嘴,瞄了一眼掌柜,惊异的道:“掌柜的,你怎么老了那么多啊。”荣骅筝之前在这里住了几天,天天见掌柜,记忆里海呢鞥清晰的记得他的模样。之前他五十多岁的上皱纹还没有什么皱纹的,如今却是皱纹布满了整张脸,看着起码老了三四岁。
掌柜的听荣骅筝这样打招呼愣了一下,不禁放下警惕皱眉道:“敢问姑娘是……”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并没有见过们模样长得这么好的女子啊。
“我两个月前在这里住过几天。”荣骅筝笑着道。
“两个月前?”掌柜听了皱眉,“掌柜我见人虽然多,但是记忆却甚好,姑娘如此绝色,如果两个月前真的来到过这里,掌柜我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荣骅筝笑了,感觉有点亲切,“我之前不是以这一身打扮来的啊,之前女扮男装,一脸的胡子。”
“哦哦,原来如此啊。”掌柜这才笑了,然后在众人咽口沫的声音中来到荣骅筝跟前,道:“原来姑娘是熟客,不过怎么这么快就再度回到这里来了?”
荣骅筝眼珠子转了一下,笑道:“来这里看望一个远亲,听说这里发生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前来看看。”
“唉!”掌柜闻言竟然一叹,在荣骅筝身边坐下,招来小二上茶,才道:“姑娘真是有心,千里迢迢的,一个女孩家竟然来到这里看望远亲,此情委实可贵。”
荣骅筝瞎掰,“从前家父家母受他们照顾良多。”
“恩情自然得报。”掌柜点头赞同,问道:“那你可曾找到了你的远亲了?”
荣骅筝作苦笑状,“没有呢,这里……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慌乱一些。”已经到了人人都闻声色变的地步了。
“是啊。这城池之前可是一片繁华的,现在不过是两年时间竟然就荒芜至此了。”掌柜摇头叹息,想起什么皱眉道:“姑娘,你两个月前来过一次,怎么当时没有劝他们搬离这里?”
荣骅筝听到两年时间的时候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两个月前这里还非常繁华的啊,怎么掌柜说两年前啊?难道是两年前其实更繁华,两个月前已经算是寥落期了?
荣骅筝斟酌这措辞,“当时尚能忍受。”
“怎么会?!”掌柜的瞪大了眼睛,“两个月前这里闹鬼闹得最慌了,整个城池都被弄得乌烟瘴气的,最多人逃离这里的就是两个月前了!”
荣骅筝愣了一下,喃喃道:“但是两个月前我去的时候他们还挺好的啊。”
掌柜将荣骅筝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好半响才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来,“可能他们不想让你家人担心,也不想远去千里的依靠你们,所以才……”
荣骅筝叹了一口气,“他们一家就是太客气了。”
“正常的。”掌柜的表示非常理解,想起了什么,赶紧对荣骅筝道:“姑娘,你想吃些什么?”
荣骅筝实在饿了,在掌柜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口气说了好几个菜,荣骅筝对掌柜赧然一笑,“一路上赶路,好久没吃一顿好的了……”
掌柜猛地点头,回头扯着嗓子对小二道:“让厨房将每一道菜都加一些分量。”话罢转过头对荣骅筝笑道:“姑娘,来掌柜我这里准能吃饱。”
荣骅筝笑,“谢谢掌柜。”说罢,她不着痕迹的问道:“掌柜,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让这里两个月就发生了惊天巨变?
掌柜无力的扶额,“这件事说来话长啊,必须要从两年前说起。”
荣骅筝伸手替自己和掌柜倒一杯茶,眨着认真听着。
掌柜娓娓道来,“两年前从京都来了大批大批的人马,他们将附近的几座城池都翻了几遍,就只差没挖地三尺了。除了那一批人马,那时候还来了大批的江湖人
士,据说是为了雪狼而来的,他们想从城门出去,到诛狼山寻找雪狼胆。”
荣骅筝听着手上的杯子一歪,滚烫的茶水从杯沿溢出,烫了她的指尖。
她随意的将水渍抹了一把,忍不住问道:“两年前?”掌柜的是老了吧,怎么会是两年前,这不应该是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么?
掌柜一副受辱的表情,“小姑娘,你别看掌柜我一把年纪了,记忆可是从来都不会出错的,就是两年前没错。”说罢,他继续道:“两年前雪城附近的城池都突然之间增多了无数的守城士兵,但是有一天夜晚,这里守城门的士兵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全数晕倒,然后成百个江湖人士冲出了城门,不过后来却被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全数截了回来。”
荣骅筝手中的杯子无力的从掌心话落,杯子磕碰桌面,发出了‘砰’的一声。那一声响起,荣骅筝的心一下子坠落了谷底。
两年前?
不是……两个月前么?
“小姑娘,你怎么了?”掌柜看荣骅筝脸色灰白一片,吓了一跳,赶紧道。
荣骅筝张了张嘴唇,有些困难的启齿:“这……发生在两年前?”
掌柜奇怪的看了荣骅筝一眼,看她这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点点头继续道:“是啊,自从那一晚,这里就开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是有大量的士兵把守城门的,那一天之后所有的士兵都扯了,城门竟然可以随意进出。”掌柜回忆道:“从那一天起,每天从外地来的江湖人士好像更多了,纷纷有人从城门外涌出去,目的地是前往诛狼山。”
“那时候去了很多人啊,据说一共估计应该好几千人的。不过回来却没有一半人,而且回来的那些人据说是被诛狼山的诡异吓到半途折返回来的,而剩下的没有回来的那些人则坚决的上了诛狼山。”
荣骅筝呆呆的听着。
“这股每天有人前往诛狼山的热潮持续了莫约三个月,三个月后好像那个悬赏撤销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人前往了。”
“而之前的日子都还是好好的,只是那些去了诛狼山中途返回来有些人就算没死却也只剩半条命,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
分不清是泥是屎,什么东西抓起来就吃。他们疯疯癫癫的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街上每天都有上百这样的人,总是来占便宜占地方,街上很快就没有人敢随便的出来了。”
“那些人之后有些被家人接了回去,有些人在活活饿死在路边,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收尸。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大街小巷纷纷传来闹鬼的事情,闹了几
个月,没有人敢睡觉了,越来越少人敢住在这里了,所以很多人都去别的城池投靠亲戚去了。”
“闹鬼闹了将近一年总算消停了,大家安静了半年,过了半年的好日子,但是这两个月前这股闹鬼风再度掀起了,而且每天都有人看得到有鬼从城门外走进来,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所以晚上大家都如此防备……”
荣骅筝听着,心头拔凉拔凉的,“回来的那些人有上百人疯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荣骅筝虽然觉得这没有什么可惜的,但是好端端的就为这一件事弄疯了,那些人的家人该是如何的伤心啊。
“不过说也奇怪,疯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胚子,据说在武林上都是大歼大恶的,他们死了据说武林上还有人为此放起了边跑呢!”掌柜奇异的道。
荣骅筝心里这才好过一点,想到自己方才的遭遇,她皱眉问道:“掌柜的,这里闹鬼是怎么回事,是有人真正的看到了鬼么?”
掌柜的被荣骅筝问倒了,语塞了一下,喃喃道:“这倒没有……”
“那为何会有闹鬼传闻?”
“两年前是因为有人不停的遇到倒霉事,在路边走个路都能被绊倒摔死,有些人在路边吃着东西都能咽死,还有些人笑着都能笑死,还有更离谱的,有人在路边看书看着看着眼珠子就裂了,然后七孔流血而死,还有更多的……”
荣骅筝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死法还真够离奇的啊。
“那一会死了几十人,各种方式的死法,都离奇得很,闻所未闻。而且,自此之后,每天晚上都有人在街上看到黑影浮动,这两年来城池的温度都没有以往的高了,时常阴风阵阵的……”
“那两个月前的闹鬼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两个月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批的人马从城门外侧涌了回来,纷纷拍城门,想要进来。”掌柜回忆道:“这两年来城门几乎都封锁了,从来没有人敢从那里出去了,怎么莫名会有人回来呢?大家都觉得非常奇怪,在打开城门之后才发现那些人竟然是那些之前没有返回来的江湖人士,他们什么都不变的回来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死而复生,两年过去了,诛狼山白茫茫一片,什么吃的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在那里活了两年,回来的就只有是鬼魂了……”
荣骅筝那一天晚上听掌柜说了很多,多得她有点消化不过来,而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两年前!
她在诛狼山呆了两个月,而人间这里已经两年了。
而她肚里的孩子不过是三个月不到……
她离开了宇文璨两年,却有了三个月不到的孩子。
说出去,谁会相信?
而且,她之前留下纸条给宇文璨说是两个月后她一定回来的。
按照两个月计算,她失约了。
这是她两辈子一来第一次郑重的许诺,却是第一次就失信了。
两年啊,大概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吧。
如果她现在回京都会不会有人以为她也是鬼魂?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饭菜,荣骅筝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胃口。
掌柜看到荣骅筝手抓着筷子,一下没一下无神的戳着碗里的饭菜,眼睛红彤彤的,吃了一惊,“小姑娘,怎么啦?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他记得她说她很饿的呢,她还特意让人将饭菜的分量加大了一成呢!
一滴两滴泪从眼睛滴落雪白的饭粒,荣骅筝摇了摇头。
“哎哟,小姑娘啊,到底怎么啦?”掌柜的是个好人,一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哭了,顿时就慌得手忙脚乱。
荣骅筝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我没事。”话罢,端起碗往嘴巴里扒饭。
她没有胃口,却不得不吃……
“小姑娘啊,有什么困难和掌柜我说一声也行。”掌柜的声音很温和,“掌柜我虽然没什么大钱财,但是给你两口饭和一些路费还是可以的。”
荣骅筝听了顿时不知道应该哭还是该笑,她的心现在非常堵,但是闻言却有点暖和。
她最终好像笑了,因为掌柜说:“唉呀,笑了才好,人啊,什么事儿都是要笑着面对的。掌柜我活了几十年,一直也以为很多坎儿是跨不过的,但是啊,眼睛一闭大步一跨,就过去了,没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
荣骅筝边流泪边扒饭边颔首,含着饭口齿不清的道:“谢谢掌柜。”
“不谢不谢。”掌柜松了一口气,看荣骅筝只扒饭不吃饭赶紧抓起一双筷子自作主张的替荣骅筝夹菜,“小姑娘就应该多吃些,你人长得好,脸色也好看,可不能把自己饿坏了啊。”
荣骅筝这回真的是笑了,“掌柜的,你真好客!”
“哎,掌柜我几十年来多亏大家的给面子才有一口饭吃,怎么也得回报一下大家啊。”
荣骅筝点头,想到了什么,有点不死心,道:“掌柜,其实我两年前也来过这里一次,也是在这里住的,不知道你们这里可有将住客的信息记下来,我想……”
“小姑娘想看那个啊,当然没问题!”掌柜的打断荣骅筝的话,爽快的道。说罢,他就起身到自己办事的柜台前开锁拿本子。
“这本子记录了这两年来的房客,都有时间的呢!”掌柜边说边将手中厚厚的大本子给荣骅筝。骅象太山今。
荣骅筝看了一下年份,按着月份日期找了一下,当看到上面自己随意起的名字的时候,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指尖还是颤了一下,眼眶涌上一阵泪意。
“原来这是小姑娘的名字啊。”掌柜笑了一下。
荣骅筝强颜欢笑,“这是假的啦,当时女扮男装嘛。”
“真是个机灵的孩子。”掌柜的赞叹道。
荣骅筝对掌柜笑了笑,然后没说什么,静静的扒饭,直到两碗饭下肚才让掌柜的开一间房给自己,她洗刷一番就睡下了。
这一晚,她想了很多,想着这两年京都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想着自己这一次回去会不会吓到人,还有她的孩子……
一夜纷纷扰扰的想法,脑子里堆满了各种假设,然而有一件事她始终不敢想,那就是宇文璨是不是已经另娶妻妾……
一夜无眠,早早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拿着东西在下来随便叫了一些东西吃就和掌柜结账离开。
“小姑娘,这么快就走啦?”掌柜有些诧异。
荣骅筝没睡好,脸色有些苍白,嗯了一声后答道:“远亲离开这事儿还是早些和家人说一声为上,早日寻找免得失去了联系。”
“那是那是。”掌柜连连称是,然后感叹的看着荣骅筝,“真是一个懂事的小姑娘啊,这些事素来是男子做的,你一个姑娘家真是为难了。”
荣骅筝随意的说了两句,将银票给掌柜,然后不管掌柜在身后追着说太多来了,毅然转身离开。
荣骅筝这一次还是骑马的,她肚里的胎儿因为有西光老头的气的原因很稳固,不会怕有什么意外。
虽然如此,荣骅筝却不敢骑得太快,一路上慢慢的走着。
她到达京都邻城的时候已经是再度一个月离去了,这一个月过后,她的肚子已经有些许变化了。
早在半个月前,她就一僵舍弃掉之前的衣袍,重新买了一些比较宽松的衣袍穿了,腰间没有系腰带,松松垮垮的,却没有让人觉得臃肿,反而有一种飘逸的灵气之美。
这一个月来荣骅筝一路上都没敢向人打听关于京都的事儿,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走着。
这一个月里荣骅筝鲜少有睡得好的,她原本在诛狼山养好的脸色也差了下去,脸儿雪白雪白的,很好看,却没有什么血色。
雪狼和西光老头的苦心被她白白浪费了,荣骅筝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心里屡屡道歉。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近乡情更怯,在回来到京都的时候荣骅筝没有敢露面,还是办成了男装的模样,头上戴了一顶带着黑色纱的帽子,将她的脸遮住,骑着一匹马在京都的大街上行走。
看着眼前热闹的大街,荣骅筝心里百感交集。
就算她不相信,眼前这有点陌生的大街,还有眼前比陌生的,更美好的楼宇,荣骅筝就足以明白,那绝对不是两三个月能够改变得如此彻底的。
真的是过去两年了。
两年间,这里更繁华更漂亮了。
马慢慢的在马路上行走,突然眼睛扫到几个熟悉的字。
贵宾楼。
这三个字刺激了荣骅筝的视线,她愣了一下。
这贵宾楼好像比之前更高更漂亮了,才能够外面看去,她看到里面的屏风更精致了。
两年间,好像真的是什么都在变。
但是人心呢?
荣骅筝又片刻的怔然。
骑着马一路的走着,耳边突然传来了喜乐声。
荣骅筝突然有点紧张,将马顿在一角落。
喜乐声越来越近,荣骅筝紧接着看到了喜庆的迎亲队伍。
荣骅筝的视力非常好,在那迎亲队伍中,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一个异常熟悉的男子。
宇文霖。
不知怎么的,荣骅筝松了一口气。
然后扯了一下嘴角,“他怎么现在才成婚啊,都快成老头子了!”
“不知他的新娘是不是封贞?”
荣骅筝有些好奇,在角落处暗暗偷瞄。
迎亲队伍越来越近了,荣骅筝能够将宇文霖脸上的表情全数看得清晰。
他脸上好像没有什么喜庆之气,荣骅筝皱眉,难道对方不是封贞?
因为迎亲队伍的到来,越来越大的百姓从四周涌过来,喜庆的议论纷纷。
“哟,四殿下还真的挺俊的啊,怪不得丞相府的小姐总是追着他跑了,这俊模样委实让姑娘家喜欢。”一个老妪捂着嘴唇笑米米的说道。
“可不是么,封小姐这会儿总算是心愿得偿了。”有人应和道。
荣骅筝听着,顿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还真是的封贞。”
她嘴角只是扯了一下,然后就感受到了宇文霖的视线瞥向她这里。
荣骅筝身子蓦地僵直了,就怕宇文霖认出她。
宇文霖只觉得角落的哪一个身影有点熟悉,视线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审视清楚那人身上的装束的时候才摇摇头,桃花眼闪过一抹失落,“怎么可能会再度出现在这里呢……做白日梦吧……”
迎亲队伍渐渐远去,荣骅筝这才从角落出来。
她伸手摸了一把额头,手心一片水渍。
呼!被宇文霖那丫的看了那么久,真是吓死她了。
“不过,宇文霖结婚,宇文璨应该也会去?”荣骅筝脑海里闪出这么一个念儿,想罢,有点不甘心的哼道:“要是我也在,肯定去闹洞房!”
不过……眼下这样的状况,那些不过是痴人说梦话罢了。
荣骅筝暗暗叹了一口气,牵着马随便找了一间比较小的客栈进去了。
小客栈每间厢房都是用屏风隔开的,虽然大家看不到大家,但是却能够听清楚身旁的人的对话。
荣骅筝脑子本来就有一大堆东西要想,她哪里有空闲去管别人啊,所以手上都是有些机械的动着的,只是一个声音名字将她的意识从低潮中拉了回来。
对方好型说到了荣骅亭三个字。
荣骅筝顿时竖起来耳朵。
“你说荣状元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啊,十四岁中状元,当即封了一个礼部侍郎,现在才多久,竟然换了一间府邸,再升为正三品的礼部尚书,啧啧,这官儿
升的可真是让人眼红。”1d7IG。
“你眼红些什么,人家年纪轻轻可就是胜国太傅的关门弟子,有这等成就也是应该的,你有什么?大字都不识一个!”
对方被说得嘿嘿两声,然后再度羡慕道:“听说昨天皇上赐给他的那一栋府邸可是二品的待遇啊,门庭廓落,什么厅的有好几个,什么房间的有十几间,真是够皇上下旨的时候据说连朝中老臣都眼红了呢!”
“朝中老臣眼红又能如何?我看最可惜的就是他老爹荣大人了,啧啧,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还不如儿子一年升的官儿,老脸往哪搁啊!”
“不是说他们已经脱离了父子关系了么,人家荣状元不承认荣大人是他爹,还说当初他差点死在……”
荣骅筝脑子听到这里什么都听不进去了,随意将银子搁在桌面上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到隔壁包厢对两人道:“荣状元的府邸在哪里?”
荣骅筝是手里拿着剑,带着面纱的,两人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手指颤抖的一指,嘴巴吐了个地址。
荣骅筝道了一声谢,除了客栈后快速的驱马前往。
那个府邸的确很大,荣骅筝看着朱门上的牌匾上写着的大大的荣府两个字,顿时笑了。
骅亭果真好样的。
这件事是荣骅筝这一个月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荣骅筝看着门口的守卫,她看了一眼自己打扮,没有以正常的方式进去,拉着马,绕到后院,脚尖一踮进去了。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的走着,避开丫鬟和小厮,摸索着前进。其实荣骅亭的府邸和恭谨王府有点像,虽然大小不能比,但是这间府邸真的是非常好的。因为布局差不多,所以荣骅筝很快就摸到了主人住的地方。
荣骅筝听觉灵敏,在一个房间听到了磨墨的声音。
荣骅筝眯眸,小心翼翼的戳破窗户的纸,往里看了进去,恰好看到荣骅亭放下手中的墨锭,荣骅筝看一眼里面没别的人,遂来到门口,快速的打开门,进去后锁上门。
荣骅亭听到声音头也不抬,略带无奈的道:“希宴,不要总是玩这一招,每次来都把门给锁了……”
荣骅筝听着扯了一下嘴角,将头上的东西拿下来,“骅亭。”
荣骅亭挥毫的手一僵,写满了俊秀字迹的纸上多了大大的一黑点。
荣骅筝叹了一口气,“骅亭,是我。”
荣骅亭脖子僵硬的抬起头来,看到荣骅筝的的脸近在咫尺,竟然眼睛就红了,他愣愣的看着荣骅筝,感觉到脸上潮湿,赶紧的用袖口抹眼泪。
荣骅筝静静的看着他。
荣骅亭抹了一把眼泪之后,也不走进,声音哽咽的道:“筝姐姐,我天天都希望梦到你,但是每天每晚都做梦,却总是梦不到你,现在才知道我做的不是白日梦的缘故。”
“噗!”荣骅筝忍不住笑了,“什么白日梦,我没死好不好。”
荣骅亭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成了O型。
好久一会儿,他愣愣道:“也是,你怎么会死呢,你一直活在我心中呢!”
“得了!”荣骅筝很没好气,走近他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笑骂道:“什么活在心中啊,你还真的当我死了啊!你倒给我说说看,死了的人还能这样打你不?”
说吧,荣骅筝狠心的伸手捏了一把荣骅亭白希秀气的脸蛋。
荣骅亭被荣骅筝捏红了脸蛋也没喊疼,反倒是傻乎乎的对着荣骅筝笑。“我好像感受到筝姐姐的温度了。”
“好真实啊。”荣骅亭说时,竟然伸出手在自己另一边脸上用力的扯了一下,痛得他哇哇大叫的同时眼睛包一包泪的抓住荣骅筝的手活蹦乱跳的,“筝姐姐是真的,我摸到你的手了!”
荣骅筝感染到了他的喜悦,笑着放开了手,移开两步将荣骅亭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然后笑米米的道:“骅亭啊,长高了不少啊,长大了好像比以往俊俏了,这一身朝服穿得也有模有样。”
荣骅亭这两年真的长高了不少,原本和荣骅筝差不多的身高一下子就抽高了,荣骅筝仅仅到他的下巴。他原本就长得好,两年的洗礼他长大了,也更俊俏了,十多岁的少年竟然生出一股风流雅致来。如今他一身桃红色合身的朝服,将他瘦削却高挑的身子衬得异常好看,在气质上徒添了一分儒雅,就像是一个翩然少年,非常漂亮好看。
荣骅亭被荣骅筝赞美得羞赧的红了脸,发现荣骅筝站着,赶紧的拉她坐下,亲自替荣骅筝倒茶,看着荣骅筝身上的装束忍不住道:“筝姐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啊。”
荣骅筝笑而不答。
“筝姐姐,你脸色好像变差了,变瘦了。”
荣骅筝捏着茶杯无奈的道:“是衣袍太宽。”要是他看到她凸起的肚子肯定会吓一跳的。
“是么,但是你脸色太白了。”荣骅亭皱眉,“待会我让陈伯炖一些东西给你补补。”
荣骅筝听了总觉得异常贴心,嗯了一声。
“筝姐姐,你在我这里住好不好,房间很好的!最好的房间给你,希宴的就第二好就是了!”
荣骅筝闻言眼睛闪过什么。
荣骅亭一直留意着荣骅筝的反应,几度欲言又止,两人聊了一会之后,荣骅筝道:“跟我说说你这两年的经历?”
想不到荣骅筝会直接开口,荣骅亭愣了,嗯哦好的连声应着。
其实,他的经历如何他不相信她不知道是肯定要牵扯到恭谨王府和……恭谨王的,她突然其来的回来,不知道关于恭谨王的事儿她可曾听说过。
他忐忑了一下,忍不住道:“筝姐姐,你……”
荣骅筝笑着睨他,“你就说说你怎样升官的好了。”
“筝姐姐……我怎样升官的事儿不急。”荣骅亭搂住荣骅筝的肩膀,就像荣骅筝曾经搂住他那般。他如今比荣骅筝高了,他可以轻易的将荣骅筝抱个牢牢的。她道:“筝姐姐,你这两年去哪了?”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你回来怎么不找我?”荣骅亭声音有点责怪的味儿,哽咽道:“两年了,我们都以为……”荣骅亭声音有些哽咽,“我以为我没有亲人了。”
荣骅筝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这两年来,我一直记得你的教诲,多和人交流,多走走看看,我时不时去游学交流,结识了不少朋友,还学了一点功夫,你说强身健体很重要……”荣骅亭边说边流泪,穿着官服的他哭得像是一个孩子似的,“高中状元莫约是你离开半年左右的事情,其实你离开的时候我春闺就考得很不错,然后殿试一跃成为状元……”
“高中状元后立刻被赐封礼部侍郎,昨儿升为礼部尚书,有了这府邸。”
“高中状元之后爹爹每天都会上来求我认祖归宗,求我回去那里住,但是我怎么可能听他的,我们都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了。”
“这么就以来,他几乎天天都会前来讨说法,说我不孝云云……今天他也来新府邸来闹了,不过我让侍卫将他撵走了。”
“我……其实,我还没有府邸之前就搬了出来,是在春闺之后就搬出了恭谨王府的,搬去胜国太傅那里住了,那时候你大约离开了三个月了……”
荣骅亭每提一次恭谨王府,荣骅筝心脏就缩了一下。
“你走了两个月后我以为你就会回来了,因为只有王爷收到了你的信,希宴一直哭要找你,王爷才和我们说你两个月就会回来,但是第三个月,第四个月,第五个月你都没有回来……”
“那时候王爷的脾气非常不好,不是暴跳如雷而是一直冷着脸,有人犯了一点错就被会被扔去乱葬岗,我被吓到了,夏管事却很淡定的跟我说其实王爷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的,反而之前是反常……”
“鬼王的传闻从来就不是空穴来风的。”
荣骅筝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宇文璨从来都是温和了,就算有冷漠的时候也没有很过分,她有点无法想象他那样的模样……
荣骅亭说着说着,看到荣骅筝眼睛有点湿,伸手抹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筝姐姐,你有没有听过王爷最近的消息?”
荣骅筝咬着唇,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她既害怕又渴望。
两股想念在相互拉扯着。
她头都痛了。
最终她什么也没做,默然。
荣骅亭长了两年,越来越懂得观言察色,闻言眼睛闪过一抹什么,搂住荣骅筝的肩膀紧了紧。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荣骅亭终于道:“筝姐姐,王爷娶妻妾了。”
“他的正妻是云王府嫡女,也就是云青鸾。”
“如今好像已经是正侧两室,还有好几个小妾。”荣骅亭嘴角扯出一个嗤笑,里面全是讽刺,这和他秀气的脸庞有些不相符,也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荣骅筝怔怔的听着,一言不发。
“筝姐姐,我知道你很难过。”荣骅亭脸上流泪了,他下意识的伸手却摸一下荣骅筝的脸,但是上面干干的,一点湿意都没有。他惊了一下,赶忙垂头看荣骅筝,赫然看到她两眼有些呆滞。
荣骅亭看得心酸极了,轻声道:“筝姐姐,我第一次那么讨厌一个人。”他说时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出来,“比讨厌爹爹和荣夫人更甚,我宁愿每一天看到荣大人的脸,看到荣夫人的脸也不想看到他的……”
荣骅筝勉强的扯一下唇角,喉咙如灌了铅,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筝姐姐,你不知道,他一直骗你,一直在骗你……”
“你是我见过最傻的人,总是傻乎乎的为人着想,总是想着要别人好,但是你都不知道……”荣骅亭秀气的脸说到这里的时候非常不好看,他原本想将一切痛快的说出来的,但是荣骅筝此刻灰败的脸色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荣骅筝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应该说脑子里什么感觉已经感受不到了,她扯了扯嘴角,好久才道:“你继续说。”有什么痛,她宁愿一次承受!她……扛得住的!
荣骅亭有点担心,但是有些事儿他憋在胸口很久了,不说出来不痛快!
“其实……王爷的腿根本就没有瘸,根本就没有!”荣骅亭有点激动,“你不知道,你被骗得多惨,你为了他千里迢迢,连诛狼山那个地方都敢去,他竟然一直瞒着你!”
“在你第四个月没回来后,王爷收到了一封信,很冷静的将信撕了,然后当着我和希宴的面儿站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王爷站着的模样,高大俊美得连天神都比不上,厅里的人都看呆了。”荣骅亭讽刺的说着,“而他站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桌面的菜肴全数扫落,再面部阴冷的和夏管事说……说将你用过的东西全部扔了,烧了……”
荣骅筝心头冻得已经没有感觉了。
“你们那个寝室被一把火烧了,你碰过的每一样东西,包括你之前绣给我们的披肩……我想要留下来都不行……”
“希宴被他吓得那一天一直在哭,我怎么劝没停歇。”
“然后,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你去世了,太子殿下,三殿下,四殿下纷纷来问原因,但是被拒于门外。”
“半个月后,皇上赐婚,云小姐成了正室,然后半个月后吏部尚书嫡女成了侧室。”荣骅亭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皇上最近身体非常不好,有人说即将要变天了。筝姐姐,你知道么,吏部尚书有一个儿子,手里有十多万兵权,云王府一共拥有五六十万兵权,还有一个定国将军,是孝颐皇后的亲哥哥,已经好久没理正事了,但是却将手中四十万兵权给了王爷。”
“据说王爷自己就拥有几十万兵权,至于是多少没人知道。”
“不过,按照估计,如今王爷手里拥有的兵权至少有二百多万……”
“太子殿下手里一百万兵权都不够,根本无法和王爷抗衡。”
“这天下真的要变天了……”
咳咳,各位亲爱的,转折够大么?
今天两万更新哈,依然努力吧?
用了纸巾的请举脚
第一百九十章 喜宴
四殿下大婚,朝中文武百官几乎都去了,一担担的礼从朱门处络绎不绝的抬进来。
皇帝和皇后坐在高唐的位置上,两人的脸上都有着笑容,然而皇帝脸上的憔悴病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拜过天地后,皇帝唇边的笑就有点勉强了,唇边抿出一抹沉闷的咳声。
“皇上?”皇后皱眉轻柔的拍着皇帝的后背。
皇帝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碰触,声音有些不稳的道:“没事,莫须多虑。”
皇后看着皇帝疏离的侧脸,唇瓣紧紧的抿起。
拜堂完毕后酒席展开了,新郎官好一会儿之后也出来了,众人纷纷端酒道贺,宇文霖桃花眼带笑的一一回礼。
当他来到亲属这一桌的时候宇文广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人,他爽朗一笑,“四王弟啊,这一天为兄算是久等了。”
宇文霖桃花眼一眯,似笑非笑的道:“三王兄,敢情你这是在提醒臣弟,身为兄长的你如今还是孤家寡人?要不要臣弟现在就去请示父皇,让他赐婚?”
宇文广被宇文霖这一言弄得也不好多说,伸手将手上的杯子与他一碰,笑道:“百年好合!”
宇文霖扯扯唇角,脸色却看不出有多高兴。
“四王弟,为兄敬你。”这时候太子站了起来,温文儒雅一笑。
“谢王兄。”宇文霖笑道,看到他身边没坐人问了一句:“萧妍妃娘娘没来么?身子还是没好?”
太子睫毛微垂,淡淡道:“是啊。”
宇文霖也不多问,说一句让萧妍妃多保重身子的场面话后目光瞟向另外一个不发一言的男子身上,桃花眼几乎竖了起来,“二王兄,你该不会连今儿这样太的日子你一吝啬一句祝福吧?”
宇文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脸色平静的捏着酒杯浅浅的抿着酒。
宇文霖心酸了,“二王兄,不带这样的啊。”
宇文广站起来劝道,“四王弟,二王兄能来就很给你面子了,别像个鸭子似的在这嚷嚷。”这得多难看啊。
“鸭子?!”这回宇文霖的桃花眼真的竖起来了,“三王兄,你这话说得可真够好听的啊,你说我是鸭子?见过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鸭子么?”
宇文广自觉失言,却没多说,摸摸鼻子笑米米的坐了下来。
“四殿下,王爷怎样你还不了解么。”宇文璨旁边一个女子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浅笑,端起身边精致的酒杯语笑嫣然,道:“在这我就代王爷祝你新婚愉快,百年好合!”话罢,仰头将就抿了。
宇文霖并没有因女子一言而满足,眼底原本还残留的一丝笑意因为女子反而全数褪去,唇角一扯,硬邦邦的道:“谢王妃。”
他说王妃,没冠名,也没有叫二王嫂。
女子脸上的笑不变,微微颔首是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惊怒。片刻,她抬起头,脸上又是笑意盈盈,侧脸看向身边的宇文璨,心底全是满足。
没关系,他们不承认她又能如何,她到底还不成为了他的妻?
女子的话让身边的几个男子脸色都有些变化,宇文璨身边五六岁的男孩子手中的调羹一放,在清脆的瓷器碰触声中嫩嫩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你是谁啊,璨哥哥是璨哥哥,你是你,你凭什么代璨哥哥啊?”
几个男子闻言眉毛挑了一下,没人应声,俱伸手夹菜优雅的放进嘴巴。
女子脸上的笑则一僵,但很快便扬起,她道:“希宴,你忘了么,我是王爷的正妻啊。”
宇文希宴受了刺激,漂亮的大眼睛一瞪,“你不是!”
女子浅浅一笑,脸庞漂亮得不可思议,“希宴,那天你不是亲眼看到我被十六人大轿抬进王府的么,不过是一年半罢了,当时你都是那么大的孩子了,怎么就不记得了?”
“关于你的事我一件也不想看到!”
“希宴,你又在说谎了,当时拜堂的时候我还看到你了呢,你真的忘了么?”
“你不是!”六岁的,长得清俊纷嫩的孩子小小的唇抿起,“只有筝姐姐才是!你什么都不是!”
此话一出,一桌子的人都闭上了嘴巴,连嚼东西的动作都顿下了,众人嘴里几乎都含着一口菜肴,无论是吞还是咀嚼,都不敢,眼光同一时间下意识的纷纷看向宇文璨。
宇文璨好像感觉不到众人的目光,神色淡漠的伸手夹菜,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
夹菜,放进嘴巴,优雅的咀嚼,再伸手夹菜的时候手中的一根银著从漂亮的指尖滑落,和桌面上的上好瓷器相撞,发出‘铿锵’一声。
众人这回连大气都不敢喘了,纷纷埋头进碗里。
扒饭。
宇文璨脸色还是非常平静,平静的伸手将桌面上的银著捡起……
今儿的宇文霖可能是兴奋过头了,扯着嗓子道:“李伯,再添一双银著过来!”
此话一出,大家脸色有点黑了。
宇文广伸脚就给了宇文霖一大脚掌,在大红明亮的喜袍上留下一个鲜明的脚印。他压低声音道:“你今儿欠揍是不?”
宇文霖‘哟’的叫了一声,看到大家纷纷往这边看来,桃花眼一弯,拱手道:“今儿太高兴,有点忘情了,希望大家莫见怪,莫见怪……”殿都文也憔。
大家眼神暧昧,纷纷端起酒杯回了一句理解理解,便转过头去了。
李伯很快就送来了一双银著,想要递给自家主子,宇文霖桃花眼熠熠生辉,食指逍魂的朝宇文璨的方向一指,道:“二王兄要的银著。”
李伯被这个答案弄得老眼晕了晕,躬身身子颤颤巍巍的将银著递了过去,“恭谨王,请……”
宇文璨脸色不变的接过银著,继续用餐。17905155
大家眼里涌出一抹失望,宇文霖笑米米的桃花眼则有片刻的怔然,突然之间不知怎的,就想起不久前街角的那一道身影……
“唉,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摇头苦笑一下叹息道。
宇文广耳尖,抬起头来赶紧问道:“什么?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宇文广的眼神委实犀利,宇文霖有点儿心虚,一时间想不到要说什么,脱口就道:“没,没有,我是说方才敬酒的时候好像没看到新上任的礼部尚书罢了。”
礼部尚书一出口,大家心里又有了计较,纷纷转过头看宇文璨。
宇文璨脸色不变的给宇文希宴夹菜,宇文希宴两颊鼓鼓的吃着,听了不顾嘴巴有菜,就道:“人家骅亭哥哥新官上任很多事儿要做的,霖哥哥你别以为你成婚就是大事,人家升官就不是大事。”
宇文霖桃花眼呆了一下,“希宴,你忘记了你好像是姓宇文的吧?”
“你才忘记了!”宇文希宴瞪宇文霖一眼,“骅亭哥哥是真的有事儿要忙,他的礼璨哥哥不是给了么?”
今天的炸弹好像总是特别多,众人被炸得一愣一愣的,垂头后眼底纷纷若有所思。
“希宴,用膳时不要说话。”宇文璨将菜夹给宇文希宴,淡淡道。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众人静了一下。
宇文璨身旁的女子看宇文璨夹菜给宇文希宴眼底闪过一抹惊羡,想起方才宇文希宴的话又闪过一抹浅怒。
怒气掩饰掉,她声音浅笑道:“王爷还真重情义。”
“那要看对谁了!”宇文希宴扬起漂亮的小下巴,骄傲的道。
女子瞳孔收缩,眼看怒气就要迸发了,宇文广打圆场道:“希宴,来,吃鸡腿!”话罢,从一碟子将大大的一个鸡翅腿夹给宇文希宴。唉,这样的场面不是第一
次见了,第一次目瞪口呆,第二次就淡定了。不过,看来希宴很不待见云青鸾就是了,两人在一起总是要摩擦一下才行。
宇文希宴看着沾有宇文霖筷子的口水的鸡腿时愣了一下,这一次竟然没有嫌脏,眼睛红红的道:“以前筝姐姐就总喜欢和我抢鸡翅腿,但是璨哥哥总是不帮我,总是将它夹给筝姐姐……”
呃,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子抢鸡腿,另一个大人还助纣为虐,他之前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很凄惨啊?众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看到宇文希宴眼圈发红,纷纷哄劝。
云青鸾一听,指尖泛白,手中的银著吱吱作响。
宇文希宴将他们赶回座位,没有碰那个鸡腿,垂头喃喃道:“以后,只要筝姐姐能和我一道吃饭,我再也不跟她抢了。”
众人因他的感悟再度敛声屏气。
宇文璨这时候将手中的银著一放,声音异常低沉,道:“夏侯过,回府!”1d7WP。
夏侯过闻声出现,抓住宇文璨轮椅后方的横木。
宇文霖几人愣住了,没人敢开口挽留。
“王爷!”云青鸾站了起来,强颜欢笑道:“你才吃了一点……”
宇文璨抿唇,“夏侯过。”
夏侯过领悟,推着轮椅就走。
“璨哥哥!”宇文希宴喊道。
宇文璨回头看他。
宇文希宴捏着手指,“我想去骅亭哥哥哪里住几天,骅亭哥哥说给我留了最好的房间……”
“嗯,去吧。不过最多住两天。”宇文璨眸光一闪,淡淡道。
“好!”宇文希宴笑米米的答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恨意滋长
礼部尚书府内,荣骅亭抿着唇对荣骅筝说了两年来发生的事情,说到最后,荣骅亭道:“筝姐姐,其实你当年离开也是好的。”
荣骅筝困难的抬头看他。
荣骅亭笑道:“所谓的三妻四妾,有什么好的呢。我师父胜国太傅这一辈子就只有师母一人。师傅说,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如何分给两个人或者多个人?
残缺了的心就只有血肉模糊。”
荣骅筝静静的听着,指尖轻轻的发颤。
荣骅亭伸手轻轻捏住她发颤的指尖,感觉指缝间流过几滴滚烫,他鼻子发酸了,却还是残忍的继续道:“将来恭谨王定然是要继承皇位的,一个帝皇,三宫六院从来都是不可避免的。筝姐姐,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独立高傲的,我不想你有一天卑微的等待一个人的临幸。”
“那不会是你。”他字音清晰的道:“你连皇帝都不必下跪的,筝姐姐,如果这世上拥有你的不是唯一,那么,我宁愿你不要!”17905155
荣骅筝伸手摸摸他漂亮的额角,喉咙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骅亭,你真的长大了。”
“真的?”荣骅亭羞赧一笑,这一笑带了些讨好的孩子气,方才的成熟稳重瞬间破功。
荣骅筝没好气的看着他隐隐若现的酒窝,暗忖方才那个稳重模样的荣骅亭难道是她的错觉?
她摇头无奈的道:“骅亭,我收回我方才的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回去?”荣骅亭清秀白希的脸庞浮现少有固执,“不行,筝姐姐你方才都说出来了,你说我长大了,我都听到了!”
“好啦,我是说笑的,你怎么就当真了。”荣骅筝翻了一下白眼,很没好气的道。
荣骅亭听了更惊讶了,“筝姐姐,你方才说了那么多话怎么原来都是说笑的啊?”
荣骅筝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角,咬牙道:“骅亭,两年了,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之前明明很聪明很识相的。
荣骅亭沮丧的垂头,“我是太高兴了。”
荣骅筝沉默了,再度伸手摸一下他的头。
两人静了好一会儿,荣骅亭想起什么赶紧抬起头来,“筝姐姐,你吃午饭了么?”
荣骅筝很诚实的摇摇头,方才她在客栈吃了两口就没吃了,现在她肚里有了孩子,可不能任性的想不吃就不吃了。就算天塌下来,为了孩子她都能够重新的将天给撑起!
荣骅亭脸色很懊恼,赶紧站起来,“筝姐姐,你等等,我让陈伯叫厨房弄些东西来。”
荣骅筝嗯了一声,想到了什么叫住荣骅亭,很认真的道:“我在你这里的事儿你不要和任何人说。”
荣骅亭见荣骅筝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荣骅亭可能吩咐厨房做了很多东西,菜上来的时候荣骅亭书房的桌子都摆得满满的。荣骅筝也没矫情的说什么太多了,这毕竟是荣骅亭的一番心意,她当然要领情,而且荣骅亭好不容易升了官,她都还没陪他分享过喜悦呢!
荣骅亭一个劲儿的给荣骅筝夹菜,嘴里说道:“筝姐姐,你太瘦了,多吃些肉,我方才让陈伯去炖血燕去了,饭过了会儿你一定要吃啊。”
“好。”她知道自己要多吃。
荣骅亭笑得非常高兴,十多岁的少年脸上全是满足。
荣骅筝饭吃得差不多了,她想起一件事,抬起头来道:“骅亭,今儿是四殿下成婚,你怎么没去?”王子成婚事儿重大,朝中文武百官都会去吧。
荣骅亭皱眉,“不去。”1d7WP。
荣骅筝猜测:“你不喜欢四殿下?”
“不是。”只是不想看到不想看的人罢了。
荣骅筝想起他方才的话,有些明白他的想法,劝道:“做人要光明磊落没错,给王子送礼是有巴结的意味。但是你才刚升官,又那么多人看着,如果你不好好处理这些关系到时候可能会引来诸多闲言碎语,说你目中无人什么的。虽然我们不必在乎他人的看法,但你不是不讨厌四殿下么,如今四殿下成婚却没你的礼到,那他会不会以为你讨厌他?”
荣骅亭脸色有些闷,但还是连连点头,“我待会让人送去。”
荣骅筝笑了,“多送一份吧,我和四殿下还有封小姐都是朋友,我想送上一份祝福。”
“好。”
然后两人就不再说话了,就在将要吃完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荣骅筝放下了饭碗。
荣骅亭急急的看了荣骅筝一眼,转头道:“什么事?”
“大人,是世子来了。”
“希宴?”荣骅亭皱眉,“他不是应该在四殿下的婚宴上么,怎么到这来了?”
荣骅筝听到世子两个字是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过了两年小屁孩变成什么样子了,应该长高了吧。
“希宴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荣骅亭再度朝着门喊。
门那边陈伯还来不及回答,荣骅亭就听到拍门声,“骅亭哥哥,我一个人来的啦!你快开门啦,这大白天的你锁什么门啊,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里面是不是有漂亮姐姐?”
荣骅筝听着小屁孩的话,差一点就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小屁孩可真够机灵的啊。
荣骅亭看着唇角翘着的荣骅筝,细声道:“筝姐姐,希宴几乎每天都会说到你,你……要不要见见他?”
荣骅筝唇边的笑一僵,不知怎么的,眼圈又红了一下。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小屁孩总爱粘着她,她现在还记得因为宇文璨烧了她的研究室她闭门不见人时小屁孩哭着拍门的声音。
小屁孩其实很聪明,有着一般小孩没有的老成,但是每每涉及她的是就会恢复孩童的童真。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有些困难的对荣骅亭摇头。
荣骅亭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和疼惜。
疼惜既是对小屁孩的,也是对荣骅筝的。
荣骅亭忍不住道:“希宴很聪明的,如果我们让他不要说出去,他应该不会……”
“下次吧。”荣骅筝声音几不可闻,“我这样子不便见他,下次我会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
部筝骅胜有。“筝姐姐……”荣骅亭眼圈也红了,伸手替荣骅亭抹了一把已经流到下颌的泪珠。
荣骅筝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出去看看吧,他最没耐性了。”
荣骅筝话刚落,门边又传来拍门声,“骅亭哥哥,难道真的给我说对了,你在干见不得人的事?”
荣骅亭很没好气,边站起来边道:“希宴,你嘴巴可以在大些么,街上都听到你说我藏漂亮姐姐了!”
小屁孩傲娇的哼了一声,“那你开门啊,我要看看你留给我的房间,我要最漂亮最好的那间!”
荣骅筝听着笑了,就他傲娇的声音她就能够想象出想象他的表情。
荣骅亭打开了门,抓紧门把才想关起来,小屁孩早有准备,掌风一出,门就碎裂了。
一旁的陈伯傻了眼。
荣骅亭扶额,咬牙道:“这是门,不是用来给你试你新学的武功进步多少的!”
小屁孩没听,一溜烟的往里跑,边跑边喊道:“我要抓歼!我要看看是哪家的漂亮姐姐!”
荣骅亭一阵紧张,赶紧的冲上去想要制止。
但是里面桌子旁哪里还有荣骅筝人啊。
他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失望。
小屁孩看着桌面上还热着的菜肴挑了挑眉,二话不说就在房间内四处寻找,就只差没翻箱倒柜了。
荣骅亭很没好气,“没人,你别白费力气了!”
“但是这里明明就有两只碗两双筷子!”
聪明的孩子啊,方才我没白赞你。荣骅亭暗暗为他竖起大拇指,却捂住良心道:“我一人吃两个碗,有一个脏了。”
小屁孩将房间全数翻了个遍都没看到人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在一旁坐下,抓起荣骅筝用过的那一双筷子就夹东西吃,“你用了两个碗啊,真巧呢,璨哥哥在喜宴的时候也用了两双筷子。”
荣骅亭对宇文璨有偏见,闻言仅仅是哦了一声。
小屁孩没理会,皱着鼻子继续道:“那个女人真讨厌,坐在璨哥哥旁边一个劲儿一个劲儿的就说话,还说代替璨哥哥喝酒,她以为她是谁啊!”
躲在暗处的荣骅筝听到意外的信息心脏缩了一下,沉闷得发疼。
荣骅亭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荣骅筝去哪里,这些话怕被荣骅筝听到伤心,遂赶紧道:“好了,别说这个了,你……”
“我就要说,我最讨厌她了!”小屁孩眼睛圆瞪,嚼着东西声音迷迷糊糊道:“最气人的是她方才不但挖苦我说我记忆力差还一劲儿的强调她是被璨哥哥十六人大轿抬进恭谨王府大门的,好像说得筝姐姐就不是似的!我听了之后气得几乎想要一掌把她劈死了!”
我的确不是……
区区的四人大轿如何和十六人相比?
荣骅筝暗暗扯一下唇角,当初他们两人拜堂宇文璨都是要请了好几遍才出来的……
“小祖宗,求你别再说了。”荣骅亭暗暗发急的想道,然后想到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想要去看房间么,来,现在带你去看。”
“房间在那里又不会跑了,待会儿再去看,现在我要吃东西!”小屁孩很有主见,手中的筷子抓在下方,笨拙的动着,“我方才气饱了,现在气跑了我就饿了。”
荣骅亭哭笑不得,伸手拿过他手上的筷子,夹菜放到他嘴巴,“你吃那么多,怎么越来越瘦了?之前还肉嘟嘟的,现在都快赶上我了。”
小屁孩很不客气的张开嘴巴吃掉荣骅亭夹给他的菜,皱眉道:“我这是被虐待瘦的。”
荣骅亭伸手拍他脑袋,“别乱说话!”据他所知,恭谨王非常的疼他,怎么会虐待他!
“我才没有乱说!”小屁孩油光的嘴巴嘟起,“现在王府没个清净,这天这个小妾虚情假意的过来问候一番,明天那个小妾过来问候一番,每天都没完没了的,我房间几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胭脂香味,熏死人了!”
荣骅筝有那么一瞬间,腿软了一下。
脑子一片空白。
荣骅亭长着嘴巴刚想开口,小屁孩又道:“她们的嘴脸已经够恶心了,味儿又来折磨,我现在是精神上双重受挫!”
荣骅亭听得目瞪口呆,“你这是哪里来的词儿?”
“筝姐姐以前就是这样说话的,我学到的!”小屁孩不无得意。
“咳咳!”小屁孩提到荣骅筝荣骅亭总算是记起要再度制止小屁孩了,赶紧道:“你能不能总是说这些,两年来你几乎成怨妇了!”
小屁孩眼睛眨巴两下,很讶异,“真的么?”
荣骅亭点头。
小屁孩嘴巴扁了扁,眼睛红了一圈,“那你说筝姐姐会不会不喜欢看到我这样?”
小屁孩这两年来总会有时候一秒之间变色的,荣骅亭也没在意,抱起已经拔高了好多的小屁孩到自己腿上,边擦眼泪边道:“这个就不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儿她都会很喜欢你的,很喜欢。”
小屁孩眼泪没停,反而更多了,“你怎么知道?”
荣骅亭语噎。
小屁孩抽噎着道:“以前璨哥哥也只有筝姐姐,现在……唔!”
他还没说完荣骅亭这回直接伸手把他的嘴巴给堵住了。
荣骅亭几乎都想将他扔出去了,这小屁孩啊,今儿怎么净说这些啊!
“骅亭哥哥,你作甚啊?”小屁孩猛地挣扎。
“我,我们现在去看房子。”荣骅亭抱住他赶紧的就往门外走。
小屁孩挣扎着,“迟一些也可以啊,璨哥哥说我=可以留下来住两天呢!”
荣骅亭脑袋发麻,“房子其实……还有待完善的,看了房子你就回去吧,过些日子修葺好了再来住。”
“我不想回去看到那些女人,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啊!”
“……”
荣骅亭无力了。
荣骅筝听着渐去渐远的声音,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是啊,世上谁不会变?
时间可以风蚀石头,难道就不能腐蚀人心?
而且,半年不到的时间罢了,快得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是两年还好一点,为何是几个月?几个月之后就如此的迫不及待的三妻四妾?
她现在有点怀疑,是不是她之前的存在对他来说不过是阻碍石罢了,阻碍他三妻四妾,阻碍他光明正大的在王府站起来!
有那么一刻,她心里竟然有点恨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被荣骅亭软硬兼施的带到一个房间前,小屁孩眼睛眨了两下,然后瞪向荣骅亭,“骅亭哥哥,你骗我!”
荣骅亭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了荣骅筝的事儿,俊俏的脸涨红了,“什,什么?”
“你说过最好的房间给我的!”小屁孩叉腰指控道。
荣骅亭松了一口气,安抚道:“这……”
“陈伯说最好的房间应该在西面的第一间,这是东面的第一间!”
荣骅亭被噎住了。
一旁的陈伯有些尴尬,他在荣骅亭还是尚书侍郎的时候便伺候荣骅亭了,他对荣骅亭多多少少都了解的,而且荣骅亭之前也说过将最好的房间留给希宴世子,他听了进去,谁知道……
荣骅亭没法子了,“好好好,又不是说这一间是给你住的,是让你看看这一间如何罢了,你如此着急作甚?”
“那还差不多!”小屁孩这才满足,伸手将门一推,随便的瞄了两个眼,然后看到了房间的一直大大的木马的时候眼睛睁了睁,然后总算开始正眼瞧整个房间了。
荣骅亭笑了,“房间如何?”
“过得去啦!”小屁孩声音有点闷。
荣骅亭佯装没看到,牵起他的手道:“来,我们去看西面最好的那一间房。”
小屁孩的手挣了挣,不想没有面子,咬咬牙还是跟着走了。
三人来到西面最好的房间,小屁孩逛了一圈,却没什么兴致,随意的溜达一下就撅着嘴巴出来了,有些郁闷的垂头对着手指。
荣骅亭看着,笑问道:“这间房够大,光线也足够好,你看如何?”
小屁孩闷声不响。
荣骅亭略带稚气的俊脸闪过笑意,伸手弹一下小屁孩漂亮的额头,道:“好啦,你说说,两间房间你更喜欢那一间?”
小屁孩弱弱地,“东面那一间……”
“不要最好的一间了?”
小屁孩倏地抬头,哼道:“房间是给我的,哪一间最好我说了算,我觉得东面那一间才是最好的。”
荣骅亭失笑,无奈道:“好吧,就定那一间了。”
小屁孩这才重展笑颜,但荣骅亭下一句话却让他脸儿紧绷起来,荣骅亭道:“不过要过些日子才能过来住。”
小屁孩气得两颊鼓鼓,“我不要!既然来了,我一定要住两天才回去。”
“不行。”荣骅亭想起了还在自己书房的荣骅筝,想要早些劝小屁孩回去,道:“过些日子我亲自派人去接你好不好,现在我刚升官事儿很多,又不能陪你玩儿,你来这多无聊是不?下次吧,待不那么忙了我就能好好陪你玩了。”
小屁孩鼓起两颊瞪他。
荣骅亭再道:“你的功夫不是才有所长进么,如今不好好的在府上练功,到时候怠慢了该如何是好?”
小屁孩眼神总算是有些松动了。
荣骅亭松了一口气,小屁孩道:“那……你过一些时候一定要来接我哦。”
荣骅亭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好。”
小屁孩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小屁孩走了之后荣骅亭急急脚的赶回了之前的书房,因为门被喜欢一张给碎了,所以他来到走廊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恰好看到荣骅筝量身无神的看着桌面上的一双碗筷。
荣骅亭知道是小屁孩的那一番话给了她一些刺激,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早些看清楚形势,早些认清一些人的真面目,这样才会更快的有更好的治愈。
“筝姐姐!”他扯了一个笑走了进去。
荣骅筝抬头,笑了一下,“小屁孩回去了?”
荣骅亭只点头没答,看着荣骅筝的脸。也许她没有镜子不知道,方才她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筝姐姐,你脸色很不好。”
荣骅筝没说话,脸上的笑敛了下去,看着桌面上冷掉的菜,道:“骅亭,让人将菜热一下吧。”
“好。”荣骅亭脸上浮现一抹欣喜,他以为荣骅筝已经没有心情用饭的,还想怎样劝她多吃些,如今她亲自开口他怎么能够不高兴?筝姐姐就是筝姐姐,再大的事儿她都能一步跨过去的!
他很愉快的站起来,才想走出去,荣骅筝叫住了他,道:“骅亭,先等等。”
荣骅亭疑惑的回过头来,赫然见荣骅筝弄好身上的衣袍,还将头上男子的发冠固定好。
荣骅亭这才留意到荣骅筝其实是一身男子装扮的,他有点傻了眼,“筝姐姐,你这是……”
“你还没娶妻呢,多一个女子在这里多不像话啊!”荣骅筝间断的解释一下,“我如果真的住在这里的话不可能会瞒很久的,不如还是见人好了,不过到时候你让人别要说出去就是了。”
荣骅亭点点头,然后下去了。
那一天,荣骅亭很快便安排人将新的房间收拾好了,荣骅筝在吃过饭后荣骅亭就让荣骅筝住进去了。
荣骅筝看着眼前精致漂亮,光线充足的房间,顿时笑了,“小屁孩想要这房间你怎么不直接给他了,我住哪里不都一样?”
“以后他会赞同我的作法的。”荣骅亭信心满满的笑道。
荣骅筝闻言脸色有点黯然,荣骅亭微微叹气,抬起头看荣骅筝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皱眉问道:“筝姐姐,我一直忘了问,你这番是从哪里回来的?”
“……”荣骅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两年了,为何你直到现在才回来?当时……不是说了两个月后就……”荣骅亭又问道。
荣骅筝第一次选择了逃避,她打断他道:“骅亭,我有些累了,我想先洗个澡,然后睡觉。”
荣骅亭还能说什么,方才他就想说让她洗澡的事儿了,这会儿她不想说这些他又不能勉强,只好点点头下去人夫人做事儿了。
荣骅亭离开后,荣骅筝发觉自己额角有些突突的发疼。
她现在的身子状况很好的,额角会发疼完全是因为她现在有些事儿实在想不透应该要怎么办,这一切和她之前的想象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她的脑子还能运转已经是不错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了,京都,天子脚下,住在这里总计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荣骅筝洗完澡后,脸上的东西全数洗去,头上头发也放了下来,整个人一身轻松,不过还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她如今竟然没有宽大一点的睡袍。
她看着自己已经四个月的肚子,脸色有些担忧。
她在想着事儿的时候,门被敲了几下,“筝姐姐,是我!”
她顿住沉思,检查一下自己肚子是否明显才道:“骅亭,进来吧。”
荣骅亭推门进来了,他手上捧着好几件衣袍,不过也没忘记细心的关上门。
“筝姐姐,这是给你的衣袍。”
荣骅筝看了一眼,全是男子的款,其中还有两套睡袍。
“筝姐姐,这衣袍我特意让人按照你的身高和肥瘦买的,应该很合身的,以后你不用撑着这么宽松的衣袍了。”荣骅亭笑米米的,“筝姐姐原本很好看的,你之前的衣袍却将你弄得四不像了,就算是男装打扮,你也该是个翩翩美男才是。”
荣骅筝一愣,嘴巴张了张。
荣骅亭没发现不对劲,兴冲冲的将衣袍放在一旁,拿起一件深紫色的来到荣骅筝跟前,“筝姐姐,这一件我看着最好了,既稳重又高贵。”
荣骅筝看着那窄窄的腰身上还有一条漂亮挺拔的腰带,胃部突然一个翻滚!
“恶……”她赶紧捂住唇,脸色徒变。
“筝姐姐,你怎么了?”荣骅亭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衣袍随便一扔,赶紧上前想要拍她的拱着的后背。
荣骅筝回答不出来,胃部连连抽搐,地上全是她方才吃的东西。
“筝姐姐?”
荣骅亭也不嫌脏,又是递水又是递手帕的。
“我,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荣骅筝吐了好久,脸色已经不能够用难看来形容了,苍白得可怖,脸嘴唇都发青发白。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孕吐了,她有一点想不通的是她肚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啊,怎么这个时候才孕吐?
“筝姐姐,你是不是……在去诛狼山时受过重创啊,怎么会这样?”荣骅亭急得不行。
荣骅筝用手帕擦嘴巴,闻言顿了一下,好一会才道:“骅亭,你让人来处理一下这里吧,我太累了,先歇一下。”
荣骅亭心里很担忧,却又怕影响了荣骅筝休息让她更难受,遂只得点头赞同了。
小屁孩被荣骅亭支开之后,他坐下马车上一直想不通,之前明明最好的房间是给他的,骅亭哥哥明明知道他喜欢像血汗宝马一样的大木马,为何不在最好的房间摆木马,偏要在别的房间摆木马?而且,骅亭哥哥可能早有准备了,他为何不直接的带他到最好的房间而是带他去看有木马的房间?
难道骅亭哥哥其实并不想将最好的房间给他?之前说的话时逗他的?
是不是骅亭哥哥不喜欢他了?
这么想着,小屁孩幼小的玻璃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随时有破碎的冲动,顿时整个人就蔫了。
回到王府,府上小的和他打招呼他蔫蔫的垂着脑袋没应,一张小脸儿要哭不哭的。
众人看得有些奇怪,小主子素来活泼爱动,今儿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啊?
小屁孩回来的时候没有和宇文璨打一声招呼,以往他每次去荣骅亭那里回来都会说一声的,这一次他直接蔫蔫的回了自己的寝室。
在回去的途中吗,他遇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希宴回来了?”云青鸾笑得温婉,轻声细语的道。
小屁孩脸甩都没甩她,直接越过她就走。
云青鸾脸上笑意不变,不着痕迹的截去了他的去路,在小屁孩瞪着眼睛看她的时候,道:“哟,一张小脸怎么跟蔫了似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和二王嫂说说,我为你出头去。”
“……”
“是不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一朝得志之后没理会你了?”
小屁孩眼睫毛颤了一下。
云青鸾声音温和,“唉,时间不都是这样的么,王府好好的你不爱住,偏生要往外跑,别人的家再好再有意思还不都是别人的,你去了始终的外人。一个外人去多了,别人可能暗暗的烦着呢!”
小屁孩嘴巴抿得紧紧的,瞪她道:“胡说八道!骅亭哥哥才不是外人呢!”
“希宴啊,你别忘了,你姓宇文,他姓荣。”云青鸾美眸闪过一抹精光。
小屁孩怒气冲冲,“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云青鸾笑,“忠言逆耳。”
“放屁!”小屁孩忿然,“依我之见你是心有不平!你讨厌筝姐姐有关的一切,你是嫉妒璨哥哥替骅亭哥哥着想,你不喜欢骅亭哥哥,所以你才说这些话!”
云青鸾眸子微微一眯,才想说什么,小屁孩小小的脸儿浮现一抹冷笑,“好恶毒的女人,难怪璨哥哥从来都不正眼的看你一眼,因为你漂亮的皮相下披着毒蛇的皮!”
云青鸾脸色倏地一白,却笑一下,略带训斥的道:“希宴,作为天家子孙怎能说如如此之话,你真是太缺少管教了!”
“我是有哪句讲哪句,哪里像你,虚以委蛇!恶心!”
云青鸾脸色很不好起来,伸手就想要有所动作,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世子?”
云青鸾的手颤颤的收了回来,转头,赫然看到宇文霖和夏侯过在一个走廊的拐角处,静静的看着他们。
云青鸾脸色刷的白了,脸上挤出一个笑,“王爷……”
“希宴,你怎么回来了?”宇文璨直接忽略云青鸾的呼唤声,黑眸淡淡的睨着小屁孩。
小屁孩委屈得嘴巴扁了扁,抬头看看云青鸾,再看看宇文璨,突然哼了一声,也不应宇文璨的话,步子一跨,带着任性的跨过宇文璨,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夏侯过的眼神有一些担忧,浓眉皱了皱。
一旁的云青鸾提心吊胆的,她向前迈进两步,按捺住心底的跳动,道:“王爷,你方才不是说累了,休息了么,怎么……”这时候她才发现,他所处的走廊是和西园相反的一条路,也就是说他在喜宴上回来后没有直接的回西园,而是……
她脸色再度白了一层,看起来苍白得可怕。
“夏侯过,回去吧。”宇文璨淡淡的出声。
夏侯过已经习惯了,动手推动着轮椅。
云青鸾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浮现的全是不甘心,广袖下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嵌入了肉内,掐的掌心流出了几道血痕……
两人走了好一会,在拐进西园之后,夏侯过忍不住开口道:“王爷,要不要属下去查查发生什么事了?”
宇文璨眼睑轻垂,没答,伸手揉揉额角,脸色多了一抹疲倦。
夏侯过静静的看着,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两人在回到西园的书房之后,夏侯过道:“王爷,可否先休息一番?”
宇文璨不答,挥挥手让夏侯过出去。
夏侯过迟疑的皱眉,“王爷?”
“出去!”宇文璨声音很冷。
“是。”夏侯过弓着腰出去了,刚关上门,里面传来一阵物体碎裂落地的声音。
夏侯过闭了闭眼睛,暗想,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两年来,好像王爷时常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之前他是多么冷静的一个人啊。
要是,要是夫人在就好了,一切都会不同的。
可惜,造化弄人啊。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王爷也真是,烧了关于夫人的所有的东西,却连个墓碑,连个神位都不立一个……
这一天,就好像注定所有人都不好过,夏侯过出去后和易蓝大眼瞪小眼,没过多久,那边匆匆有人来说世子大发脾气,怎么劝也劝不住,还一直哭一直哭,没个罢休,弄得大家都很不好受。
夏侯过听了自然着急,他们小主子虽然脾性急了点,但是这两年来甚少哭的,只有在想起夫人的时候才哭。以往每次去少爷那里回来都是虽然有点纳闷,但是脸上的笑却还是有的,今儿怎么回来之后就又哭又闹了?
现在王府已经够沉闷了,平日里就只有小主子能够让王爷多说两句话,所以夏侯过对他异常的感激,他闹脾气啊,不高兴啊,只要是影响了情绪的他都会担心。
当宇文希宴身边的人来找夏侯过的时候,夏侯过没敢惊动宇文璨,和那人暗暗道:“你让人去探探口风,弄清楚整件事儿。”
那人还来不及点头,另外一个人又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的道:“世子要出王府!”
夏侯过眉一拧,才想问是怎么回事,宇文璨的声音却出现在他身后,“他有说去那里了么?”
下人一见宇文璨纷纷低眉顺眼的,赶紧道:“去荣大人那里。”
宇文璨皱眉。
夏侯过挥手让两人走,道:“王爷,世子不是刚从少爷那里回来么,这回竟然又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要是闹了个不愉快……”
“你派人去荣府查查吧。”宇文璨撑着脸庞,脸色有些苍白的道。
“是。”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发现
小屁孩在回到寝室之后一直想着云青鸾的话,虽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的话,但是他心里其实还有一点难过的,他自幼便失去双亲,那样的身世让他或多或少的都比统领的孩子要来得敏感。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一般这样的人都会显得卑微,但是他不一样,他好歹有一个世子的身份在这里,他父王的几十万兵马她将来定然是要再度抓回手里的,他没必要卑微!
再者,除了这个之外,之前筝姐姐对他多好啊,筝姐姐也说过了,真正疼一个人是不分血缘不血缘的,那要看心意和缘分。
他和骅亭哥哥是有缘分的好不好,云青鸾说的都是屁话,说什么他姓宇文骅亭哥哥姓荣,哼,也不想想,姓宇文的人不少,但是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将他看做是亲人?他年纪虽小,但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悬着一把明镜,看得清清楚楚。
荣骅亭虽然和他不是同一个姓的,但是对他却是真真的好。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否认,对于自己对荣骅亭房间的作法他心里梗着梗着的,非常难受,他其实心里非常担心事儿如云青鸾所说的那样的。
虽然他不想这么想。
六岁的孩子就算再聪明再成熟,在听了那样一番话后心里到底还是差生了一些物理反应,在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越想就有委屈,越想越害怕,然后忍不住的就又哭又闹起来了。
他这样的反应是非常少见的,大家都吓呆了,伺候他的人说好说歹,一直哄着劝着,却怎么也不能从他口中套出想要的信息,倒是小主子哭闹了好一会之后抹了一把眼泪继续的就往门口跑,在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的招来了两个隐卫。
他身边的隐卫是宇文璨这两年才拨给他的,也就四五个,他鲜少会动用他们,这一次亲自叫了两人让两人愣了一下,暗忖小主子该不会是想要他们陪他捉迷藏或者做其他玩儿吧?
幸得小屁孩还没无聊到这个地步,将人招来之后气势匆匆的往荣骅亭的府邸奔去。这一次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让自己的两个暗卫偷偷的将他从后院的一脚偷偷摸摸的摸进去。
他是与偶脑袋的人,他觉得事儿肯定不会如此简单,骅亭哥哥岂是那种说变就变的人,他一定是有事儿瞒着他!
他想起了之前他怀疑荣骅亭屋里藏了人,但是他没找到,他觉得没找到并不代表不存在,他这回一定要偷偷摸摸的进去,来个暗访,看看有何收获!
他要前往的房间当然是西面最好的那一间,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轻轻的推门,发现门被紧紧的缩着。
“帮本世子将门打开。”他招手对两个隐卫道,“不要把门给破坏了。”
两个隐卫照办了,手脚灵活的配合着,没一会儿就将门给打开了。
小屁孩轻轻的走了进去,越过小厅来到床榻前,床上铺着软绵的被子,一旁放着好些衣袍,衣柜出堆了好几套衣袍……
小屁孩大眼睛微微眯着,想着这些东西明明自己来看的时候还没有的,怎么这么快就将东西给你搬来了?再者,骅亭哥哥不是说这间房间还待修葺么,怎么他前脚走就有人搬进来了?
骅亭哥哥真的骗我?
小屁孩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委屈的扁着嘴靠近床沿,伸手摸了床上的被子,“竟然连被子都还是暖的?”这个暖和的触感让他气愤得猛地拍打软绵的被子,“骅亭哥哥骗我!”
小屁孩心里很难过,很气愤的将扯过床上的被子就想扔了,但是两个小胳膊抱住被子的时候,鼻子嗅到被子那一股清幽的香气的时候愣了一下。
“感觉好熟悉……”
他喃喃,顿时也忘了要将被子扔了,小鼻子凑近嗅了嗅,眼圈红了一下,“真的好熟悉啊……和筝姐姐的气味好像……”
“我一定是在发梦了……”
“这里怎么会出现筝姐姐的味儿?”
“是不是我太想念筝姐姐,出现幻觉了?”
他小小的胳膊抱着大大的被子喃喃自语的道。
对于荣骅筝的味儿,他其实是最熟悉的,以前荣骅筝最爱抱他了,失去双亲后,荣骅筝温暖柔软,清香的怀抱是他最温暖的港湾,他对那一种感觉,那一种气味,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的。
“一定是筝姐姐!”小屁孩突然之间一个激灵,立刻的确定了自己这个想法,然后扯着嗓子喊:“筝姐姐,是不是你?”
房间里只有他稚嫩的嗓音做回响。
“筝姐姐?”
“筝姐姐!”小屁孩可怜兮兮的抱着被子喊着,喊着喊着不知怎么的竟然泪流出来了,扬起一张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脸儿,“筝姐姐,你是不是回来了,你怎么不来看我?”
“……”
两个隐卫意外的听到了自己以前的主人的名字,愣了一下。
现在王府当年剩下来的隐卫已经不多了,隐卫两年前没人能够寻到夫人,被分别派遣任务的几百人都全数被勒令此生不得再度踏入王府一步。
当然,夫人死而复生除外。
他们几人当时并没有接到任务,所以幸运的留了下来,然后在夫人过世以后便成为了小主子的隐卫。在王府,有关夫人的事儿全数成了禁忌,在那里谁人都不能说不能提,无意中说到的人都被仍去了乱葬岗。
当然,小主子经常会提到夫人,不过鲜少会在王府里提,像现在那样大喊着夫人的名字确实从来未曾出现过的状况,两个隐卫暗暗庆幸现在不是在王府中,不然
……
两个隐卫捏了一把汗的同时被自己家小主子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他们猜不着小主子偷偷摸摸来这的目的,偷偷摸摸的来,为何却如此惊天动地的吼叫?
不怕少爷府上的人发现?
这是他们出过最为汗颜的任务。
“你们两人别站在这里,给我四处搜搜,筝姐姐一定是在这里,肯定是发现我来了才躲了起来的。”小屁孩摸了一把鼻涕,命令道。
两个隐卫闻言立刻打起来十二分警惕,专注的探测着这房间是否有别的人在。
好一会之后,两人摇了摇头,“世子,现在房间没人了,但是根据床铺的温度还有窗边跌倒的一个椅子来看,在我们进来之前这里是有人的,不过翻窗走了。”
小屁孩眼睛傻愣愣的瞪大,“你们是说……筝姐姐不想看到我么?”
两个隐卫面面相觑,不知应该怎么回答。
小屁孩的嘴巴再度扁了扁,眼看脸上又是风云变色了,两个隐卫硬邦邦的脸挤出一抹为难,站出来木讷的解释道:“兴许……逃走的人不是夫人呢,夫人不是……”
“闭嘴,筝姐姐才没有死!我都闻到筝姐姐的味道了,这被子上的就是筝姐姐的味道!”小屁孩跺脚哭诉道。
“……”两位隐卫常年处于黑暗之中,从来都是不善言辞的,对哭闹的孩子更是没有一丝招架之力,纷纷苦恼的挠破了脑袋。
“不行,我一定要将这事儿告诉璨哥哥。”小屁孩仿佛惊醒了似的,放下手中的被子,伸手抹一把眼泪,对两个隐卫道:“你们将这房间里的衣物类的东西,被子被单全部都找出来带回去。”
两个隐卫才想按照吩咐一一照办,但是耳边却纷纷传来脚步声,两人对望一眼,对小屁孩道:“世子,有人来了。”
“你们做你们的事,这府上没人敢对我怎样的。”小屁孩扬起下巴道。
两个隐卫闻言果断的动手办事,将床榻上的被子摊开,再动手将房间的衣袍类的东西一一扔到被单上,想用被单将这些东西收拾好。
小屁孩抹着眼泪看着两人收拾,在两人从一个角落拿出两个包袱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了过去,伸手打开了床上一只比较熟悉的一只,伸手打开了包袱。
里面很多东西,但是有两样小屁孩是比较熟悉的,一些银针暗器,还有就是一瓶瓶的药!
小屁孩看着药瓶上熟悉的字体的时候又是哭又是笑的,在床边扶着床沿蹦蹦跳跳的。
“世子,所有东西都在这了。”
“将东西一件不剩的拿回去。”他一定要拿给璨哥哥看,原来筝姐姐没有死……
筝姐姐没有死!
怎办么办,他都快高兴坏了!
“是!”两个隐卫闻言动手用被子将东西全数捆好,眼看一切都快要弄好了,荣骅亭一下子就进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切差点晕厥了过去。
“希宴,你这是作甚?”荣骅亭说时赶紧步入房间内,试图阻止两个隐卫。
小屁孩忿然瞪了荣骅亭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他倒没有立刻和荣骅亭说话,而是对了两个隐卫道:“你们现将东西拿回王府给你璨哥哥,我待会再回去。”
小屁孩虽然只有六岁,但是环境的熏陶还有天生的皇家气势他从小就具备了,所以下命令的时候一股气势油然而生,两个隐卫挺起胸膛照办了。
荣骅亭秀气的脸庞一怔,立刻喝住两个隐卫:“谁都不能走!”
两个隐卫自然不会听他的。
荣骅亭看向小屁孩,皱眉道:“希宴,你让他们停下来,如果真要将东西拿走了,我就不喜欢你了,以后你也不要叫我骅亭哥哥了!”
小屁孩想不到荣骅亭会这么说,他不是才是那个被被隐瞒被欺骗的人么,他没来安慰自己反而说这样的话?
小屁孩仅有六岁的小玻璃心瞬间碎了,话音颤颤巍巍的,“你你……对我好坏,我以后都不要喜欢你了……”
荣骅亭有点头疼,让几个小厮将门关上不让两个隐卫离开,他来到小屁孩跟前微微蹲下身子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希宴,乖,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坏呢,只是这件事特殊,骅亭哥哥也有难言之隐的。”
“但是你刚才说你不喜欢我了!”这一句话对小屁孩有着致命的伤害,这两年来荣骅筝离去之后一直是荣骅亭陪着他,两人的感情已经不同往日,两个都没什么亲人的孩子相互依赖相互依靠,甚至多出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情。方才荣骅亭那一句话无疑是大大的伤了小屁孩的心。
“我刚才说得是气话。”荣骅亭也很后悔,他将小屁孩一把抱了起来,小屁孩已经六岁了,虽然不胖,但是荣骅亭也是一个瘦削的少年,抱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他将他放在床榻上,温和的道:“希宴,你让人将东西放回床上,这件事我慢慢的跟你说,好么?”
小屁孩警惕的看着荣骅亭,“你会不会骗我?”
荣骅亭苦笑,“我不是在这么,骗你又能骗到哪里去?”
小屁孩将信将疑,一双大眼睛像扫描似的将荣骅亭细细的看了一遍,好久之后终于点点头,转头对两个隐卫道:“你们将东西放回床上来就回去吧。”
两个隐卫照做了,在即将离去的时候荣骅亭道:“方才有关你们少主子在这里的一切都休得对任何人提起,知否?”
两人面面相觑。
小屁孩道:“按照骅亭哥哥说的去做。”
两人这回无异议了,纷纷退了下去。
关上的朱门,里面一直没传出什么响声,但是好一会之后里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哭声,“骅亭哥哥,你好坏,我之前在找人的时候你怎么没说筝……唔!”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荣骅亭给捂住了嘴巴。
荣骅亭细声的凑近他耳边,“不是强调过了么,别那么大声。”
小屁孩眨巴着眼睛,闭上了嘴巴。
荣骅亭这才放开手。
“那你说,我听行么?”小屁孩讨好的扒着荣骅亭。
“好。”之后,荣骅亭开始将事儿一一说来。
说完了之后,小屁孩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然后,当天,小屁孩一双眼睛哭得肿成了核桃,当天也没有回去恭谨王府。
荣骅筝自从学了无形的武学之后她虽然还没有什么成果,做不到惊天动地的大动作,然而这一个月来却能够想西光老头那样动用空间移动了。她听觉非常灵敏,虽然小屁孩的动作很轻微,但是她还是惊醒了,穿好衣袍急忙下床,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凳子,她赶紧的动用武力出去了。
原本她还没有走远的,在屋子的后方听着小屁孩的哭声,心头既是难过又是激动,差一点就忍不住想要现身了,但是几个悄然而至的藏在暗处的身影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咬咬牙再度使用空间移动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因为之前非常匆忙,所以头发还有身上的衣袍都来不及弄好,荣骅筝使用空间移动的能力还没有多强,移动了莫约几百米之后就不得不现身了。
使用这一种空间移动需要非常强大的意志力,荣骅筝被吵醒,之前还吐了一番,身子很不好受,再加上脑子混混沌沌的,所以脑子顿时就受到了冲击,在停下的地方大吐特吐起来了。
自从第一次孕吐之后,荣骅筝好像每一次吐都非常难受,这会儿因为之前已经将胃里的东西吐完了,所以她胃里根本一点东西都没有了,吐的全是胆汁,胃部不停的翻滚着,难受得她脸色苍白成了一张纸。
她一直捧着胃部在吐,也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只觉得肚子空空,全身乏力。
现在虽然已经几乎要夏季了,但是郢国的天气本来就比较冷,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也比较阴凉,她紧紧穿了一身丝软的睡袍,身子一下子就泛凉了。
她攀着树歇了一下之后,伸手揉揉发冷的身子,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她东西没拿出来,现在身无分文的,连买一样东西都困难。
难道再回去一趟?
这个念儿刚出来就被荣骅筝打消了,在回去可能就有人在那里等着她了……
刘大夫那里肯定不能去了,那里说不定早就有了宇文璨的眼线……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不如去找宇文霖或宇文广两人借一点?
但是他们府上隐卫应该不少吧,即使她使用空间转移也不能确切有钱的位置啊。
所以,这个不行……
想来想去,荣骅筝都不知道应该找谁。
好久之后,她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最后暗暗握拳。
偷吧。
而当天,小屁孩没有回王府的事儿很快就有人报给了宇文璨,宇文璨没什么表情,连头都没抬一下的抓着朱笔挥毫。
而当天莫约是傍晚时分,在西园候着夏侯过收到了一副精细的赶出来的画像,他展开画像一看,瞳孔一下子就瞪大了,捏着画纸的两手竟然微微发颤。
他在门口传来的声音影响到了今天心情一直不甚好的宇文璨,沉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夏侯过,什么事儿。”
夏侯过赶紧将画收了起来,拿在手里紧紧捏着藏在背后。
手心一直不停的流汗。
“怎么回事?”宇文璨抬头瞥他一眼,皱眉问道。
“王,王爷……”夏侯过的语气稍有的不稳,“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宇文璨抿唇。
夏侯过见此咽了咽口沫,垂着头道:“王爷不是吩咐人去查世子在少爷的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么,结,结果……”
“夏侯过,本王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口吃?”宇文璨声音冷冷清清的道。
夏侯过心里一阵紧缩,他闭了闭眼睛,颤着两手将被自己放置在背后的画卷展开,“王,王爷……”
画卷上是一个身穿宽大衣袍的清秀男子,男子笑起来眸子弯弯的,瞳孔非常清丽,眼底下方还荡漾着一股不能忽略的灵气,一个非常漂亮好看的男子。
宇文璨视线撞上画卷上那灵气的眸子的时候抓住朱笔的手一颤,下颚瞬间紧绷!
然后,手上东西扔了,桌面上好不容易批出来的账本和折子全数被用力的扫落在地。
他俊美的脸庞有一丝扭曲,“夏侯过,你找死!”
“王爷恕罪!”夏侯过瞬间跪下。
“滚!”
夏侯过咬咬牙,第一次忽视主子的命令,道:“王爷,这一幅画并非属下的恶作剧,是方才那些人到少爷府上查到的人。”
夏侯过说到这里,偌大的书房一片静寂。
夏侯过不敢抬头看宇文璨的表情,颤着喉咙道:“这幅画上的人在今天出现在少爷府上,没多久少爷便在书房设宴,莫约一个时辰左右,听说四殿下的府上突然多了两份属于少爷送去的两份礼,而少爷将原本最好的,是要给世子的房间转给了画中人……”
“其实……之前那些隐卫有人半个月前曾暗暗的给属下来过一封飞鸽传书,里面说他曾在雪城城门附近看到过……画中人女装扮相,不过只见过一次,然后就再也寻不到踪影了……”
“属下在想,该不会是女扮男装……”
夏侯过声音干涩的说着,没听闻回应他斟酌一下,道:“听说……方才送世子前往的少爷那里的两个隐卫可有新发现,要不要让他们进来说一说?”
头上还是没回应。
夏侯过静静的跪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出去了。
在回来的时候,他身后多了两个隐卫装扮的人,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
“你们将方才在少爷府上的事儿说说看。”
两人嘴巴张了张,脑子反应过来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后最终没有拒绝。然而,他们才说到小屁孩抱着被子哭喊就被前面一个声音冷冷的制止了,“出去!”
两人不敢怠慢,快快的出去了。
夏侯过忐忑的留在原地,余光暗暗的瞥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尊贵男子,赫然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背靠在一张小榻上,唇角翘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夏侯过一愣,他多久没看到这样的笑了?
“王爷……”
“……”
唇瓣的弧度很快便消退了下去,放在小榻上的手掌不知何时紧握成拳。
呵,她原来还知道要回来……
既然回来了,是人是鬼,都别想再走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偷盗之路
荣骅筝到底人生里第一次出现一个偷字。
但是,显然的,第一做这种事儿无论如何都是充满了惊险的。
没错,就是惊险。
偷,比她上辈子出任务还来得惊险,她被吓得一身水一身汗的。
她虽然来到这个世上已经两年多了,但是她对京都,对郢国的情况却还是不甚了解,虽然她知道郢国大约有多少座城池,每一座城池的位置大概在哪里,但是要说每一座城池里面有多少个富人,谁最黑心,谁最缺德,她还真的不知道。
她空间移动的能力现在只是掌握了一点点,她不知道怎么运用这个来确定方向,所以,为了确保一次就能成功,她在恢复一点力气之后腾上了屋顶,看哪一懂房
子比较财大气粗,在选定目标,确定方向之后她才运用空间移动一把移动到房子里去。
第一次,她一动的时候内功调动不甚稳,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的去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结果待她停下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双赤条条的两人的时候用眼睛瞪得堪比牛眼。
“妈妈呀,这光天化日的……”
赤条条的缠在一起的两人也发现了她,男女子两人都没有惊慌,男子的眼睛反而露出一抹惊艳来,一把推开身上的女子,脸上浮现一个色米米的笑:“方才嬷嬷说会送个比花魁还没上百倍的稚儿给小爷,看样儿还真的不错啊,果真比那如玉花魁漂亮多了”说时,他摸着下巴就想朝荣骅筝扑过去。
荣骅筝懒得看他那恶心的下半身,抬脚直接就一踢,“丫的,第一次出出师竟然遇到这样的事儿,晦气!”
她说得轻松,她踢的位置选得也刚好,男子立刻发出宰猪似的尖叫声,荣骅筝皱皱鼻子,怕自己肚里的孩子吸太多胭脂味儿不好,然后在众人傻眼中咻的就移动到别的地方去了。
兴许是第一次的果真如她所言惹了晦气,所以第二次移动也见不得好到哪里去。
这一次她直接移动到恭谨王府去了。
而且,好死不死,她直接的去到了云青鸾的寝室!
在她现身的那一瞬间,她眼睛就对上了云青鸾的眼睛!
她和云青鸾两人的眼睛同时瞪大了。
相对于荣骅筝的惊讶,云青鸾的直接就是惊恐,瞳仁缩了好几下,颤着指尖指着荣骅筝,颤颤巍巍的道:“你是人还是鬼?”
荣骅筝不答,她的视线被她打开的衣柜吸引了。
一件深紫色的,那是她之前绣给宇文璨的那一件鼠灰色的衣袍!
她眼睛眯了眯,嗤笑道:“好一个光明正大啊。”
“你……”云青鸾脸儿一下就白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荣骅筝直直的看着她,冷笑道:“除了将你拖到地狱陪我你以为我还想做什么?”
云青鸾的脸色简直苍白如纸了,嘴唇都青了,“我……你死与我何干,你……你休想得逞!”
荣骅筝眯眸。
云青鸾定了定神,咽一下口沫道;“你……你是不是因为在地府知道了王爷娶我作为正妻所以不服气了,嫉妒我,所以才……”
“如果不想死的就给我闭嘴!”荣骅筝声音一下就冷了,她看一眼这个房间的布置,她有点陌生,不知道是哪一个园的厢房。
云青鸾看荣骅筝的眼神,顿时笑了,“是不是没见过这里?只是西园哦,你之前肯定没来过吧?”
荣骅筝心脏抽了一下,没答,眼睛看向那一件鼠灰色的衣袍,身体一动,直接的移动到了那一件衣袍面前,从衣柜里将它抽出来。
云青鸾忘了自己的衣柜还是开着的,看到荣骅筝依他看不到的速度一下子移动了十多米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忘了衣袍的事儿,直接放声尖叫:“鬼啊,来人,有鬼啊……”
她的尖叫声一出来,走廊顿时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荣骅筝眸子一眯,“你可真够无耻的,原来衣袍真的是被你偷的。”话罢,荣骅筝指尖一动,两眉银针快速的在云青鸾的脸上划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云青鸾脸上一痛,一惊,一摸,一看,两手的血红!
“我,我的脸!”她眼睛瞪视闪过一抹惊恐,“你,你……”
荣骅筝冷冷的看着她,“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什么么?这个世上没有人在耍弄了我之后还能翔安无事的,我说过我总有一天会惩罚那人的。”说罢,她唇一翘,轻飘飘的道:“你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么?你不是一直以自己的容貌为傲么?如今脸上多了两道疤痕,即使以后会好,但也够你好受伤几个月了。”
云青鸾气疯了,“你还我脸!”
荣骅筝冷哼一声,“你应该庆幸我身上现在只有银针而已,如果我现在身上还有硫酸在,那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了。”话罢,眼看就有人推门而入了,她丹田涌动,倏地转移了位置。
就在荣骅筝离去的十秒左右,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从空中翩然而至。
一年半来男子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云青鸾愣住了。然而,她来不及惊喜,想到自己的脸立刻尖叫一声抖着肩捂住,抬起一双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宇文璨,“王爷……”
宇文璨完美的下颚紧绷着,声音阴冷,“人呢?”
云青鸾一愣,“王爷……”
“本王问你筝儿在哪!”男子漂亮的眸子染上了血丝。
云青鸾眼睁睁的看着他失控的俊脸,连自己的手在什么时候因为心凉而垂落都不知晓……
宇文璨喉结动了两下,“别说你没见过她,你脸上的痕迹不是银针留下来的么?”
云青鸾不答,嘴巴动了动,好几才道:“我没看到人。”
宇文璨眯眸。
“她是鬼。”
宇文璨袖子下的拳头紧握,一言不发,下一秒坐着轮椅转眼间就消失在云青鸾面前。
云青鸾怔怔的迈着脚步追上去,却只在空气里扑捉到一丝属于他的味道,哪里还有人影?
回到西园书房后,夏侯过垂着头仅仅以余光看着坐在窗扉前,静静的看着外面的男子。好半响,他道:“王爷,会不会是……弄错了?”
宇文璨唇瓣紧抿,没答。
夏侯过再也不敢说了,将自己的身躯隐在了隐秘的一角。
宇文璨下颚紧绷着看着外面,待紧缩着的,发出阵阵疼痛的心脏慢慢平复唇边才泄出一抹讥诮的笑。
认错?怎么可能认错?
她的武功是他引导着学的,她丹田的感觉,还有她身上属于他的那一份丹田,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世上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够拥有它的丹田?
再者,在几分钟之前,他能感觉到属于于她的那一抹气息!
虽然那一抹气息空泛了两年,然而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
来了又走,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回来么?
她没死,两年了……
两年那么长的时间,她竟然从来都没想过要回来!
当天,他静静的坐在窗前坐了好久,直到天黑也没发现……
不过,没关系,她身上还有属于他的气,只要她一靠近他就能感觉到……
荣骅筝从恭谨王府离开后随意的到了一个空旷的位置,捏着手上柔软的衣袍愣愣的看着。
这是她两辈子绣出的第一件衣袍,上面的绣痕一针一线都是她绣出来的,摸着上面的一针一线,她不知不觉竟然红了眼睛。
这一件衣袍他都还来不及穿呢,不过,如今他那么多妻妾,想必会收到不少这样的衣袍吧,而且绣功比她的要来的精细,她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不会像她之前那样不懂事的要求这样要求那样……
他,不会再需要了。
看着自己第一次绣出来的东西,荣骅筝眨了眨眼睛,将即将流出来的水眨掉,牙一咬,自己套上了那一件衣袍。
不要就不要了,她现在正好缺衣服呢!人家第一件衣袍都是做给自己的,她现在也正好如此!
衣袍太宽大了,她套上去之后根本就直接拖地的,她想要将多出来的部分撕掉,但是在动手的时候眸子黯然了一下,最终没有动手。
静静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感觉自己肚子闹得慌,不得已再度使用移动空间出发。
显然的,今天是荣骅筝的倒霉日,第三次也没有好结果,这一次她进入的房间很不错,精致漂亮,器铭高贵,地毯也高雅,一看就知道不凡了。
不凡这个词语刚出来,她一转身,更是看到一个不凡的身影。
那个不凡的人和她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荣骅筝脸上心虚不已,脸上堆起笑,道:“呵呵,太子殿下,好巧啊……”
太子温和的眸子闪过一抹微光,他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还怎么,动了动嘴唇:“你……恭谨王妃?”
荣骅筝心虚一笑,“可不是么?”话一出口,想到了什么又道:“现在不是了。”
太子不答,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荣骅筝。
荣骅筝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好半响才道:“太子殿下,那啥,我,我来这不是要盗机密的,我……”她从荣骅亭那里知道太子的位置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应该时时刻刻提防着宇文璨,而她和宇文璨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在太子的书房看到她,他不多想才奇怪。
“我知道。”太子竟然温和一笑,“你来看我的是吧?”
他的声音非常温柔,宇文家四兄弟就他和宇文璨最相似,虽然只有一两成,但是荣骅筝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看得呆住了。
太子上前一步,刚想开口说什么荣骅筝醒悟过来,晃晃头脑,二话不说的再次溜之大吉。
眼前空无一人,太子脸色白了一下,出声大叫:“恭谨王妃!”
三次出任务失败,荣骅筝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偷这种事儿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她三样没一样是拥有的,所以出师不利也正常。
“怎么办,饿慌了。”荣骅筝摸着肚子扁了扁嘴,看着肚子心疼的道:“小宝贝啊,委屈了啊,我真不是一个好娘亲,竟然要让你们挨饿。”
“唉,如果不快些找到银子,只怕就不只是挨饿那么简单了,恐怕今晚还要露宿街头,受冷受冻……”
荣骅筝感叹自己时命不济的同时,不得不苦着脸再度出发去偷钱去了。
这一次她来到的地方非常不错,房间非常漂亮,虽然没有太子那里那么精致,但是也很不错,荣骅筝在房间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银子类的东西,她又不想抱着一些冷冰冰的的瓷器去换钱,她想要银票啊,银子啊,还有女性的珠钗饰物,这些东西最方便了。
确定目标的荣骅筝只好再度细细的寻找了,一会,找来找去没找到,她无奈的对着一个化妆台的柜子道:“没办法了,我只能打开你了,不过不能怪我啊,开了
我自然是有多少拿多少了,看着房间也知道你主人不缺钱,就当救济救济我好了。”
废话完毕,她银针出手,柜子繁琐的锁就被她一下子开了。
看着眼前金灿灿的金定子,荣骅筝摸摸下巴,“唉,真心不好意思,或许我不是蹩脚的小偷,我应该叫神偷才是。”再度废话完毕,她嘿嘿一笑,伸手就要抓那些金定子,“看来我还真的是天才,第一次偷东西竟然这么顺利……”
然而,她就是因为太顺利而太兴奋了,所以一直没留意身后的状况,所以她的爪子还没摸到金定子就被一只手掌给抓住了。
手腕被紧紧的攥住,荣骅筝傻了眼。
然后,她也不敢直接的看向人家手的主人,干脆的眼一闭,自我催眠道:“这是错觉,错觉……”
“不是错觉。”低低沉沉,好听的男性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荣骅筝缩头乌龟做到底,“不是错觉那就是幻觉了。”话罢,她手腕猛地扯着,想要从那人的钳制中获得自由。
然而那人的手却越抓越紧,她牙一咬,只得伸掌朝那人推去。
那人早有防备,轻松的躲过。
“原来你还懂武,而且应该还不错。”男子道,“难怪竟然可以进入到这里。”
荣骅筝不答,而是睁开眼睛可怜兮兮的道:“这位大爷,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没啥功夫的,幸运罢了……”
“你可真够胆子的,偷东西偷到这儿来了。”男瞄一眼荣骅筝可怜兮兮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荣骅筝之前是闭着眼睛的,所没看到男子的面容,待看清楚的时候眼睛微微睁了一下。
眼前男子身材挺拔修长,一身银灰色锦袍高贵大气,他浓眉俊眸,脸庞俊逸毅然,静静看着人的时候散发着一种凛然的气势,是一个看着就让人觉得强大的人。
丫的,又是一个妖孽。
而是是一个强大的妖孽。
她真倒霉,遇到个废材还差不多,这样的人……
虽然比不上宇文璨,但是好歹也比宇文霖还要好看上甚多,他是他两辈子一来看到的所有男子当中第二好看了。
男子线条硬朗,容貌刚毅,唇瓣紧抿着,冷冷的看着荣骅筝。
荣骅筝牙一咬,眼一红,嘴巴一扁,动作一气呵成,“这位大爷,小的绝对是初犯,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我……”虽然这人用大爷来称绝对不合适,但是大爷够大气啊,这样叫绝对没问题的。
“你还挺会装可怜的。”男子薄唇微微掀着,将荣骅筝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看她衣袍不俗,外面罩着的一件男子的衣袍更是布料高端,一看就知道只有绣衣房才有的东西。他黑眸眯了眯,“你去绣衣房偷东西了?”
“怎么可能?!”荣骅筝怪叫。
“那你这件衣袍是从哪里来的?”
荣骅筝撇撇唇,“我以前的夫君的。”
男子眉一挑,看她身上仅有的一件睡袍,色泽布料都非常不错,但是她头上青丝直垂,容色匆匆,眼睛还有点红肿,一看就知道哭过了。男子看着,第一次问了这样一句话,“你被休了?”
你丫的才被休了!荣骅筝心头像是被刺了一刀似的,疼的难受,忍不住讥诮的道:“看你人模人样的,原来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男子黑沉沉的黑眸将荣骅筝全身上下扫描了一番,好半响后将她放开,从柜子里轻飘飘的拿出一块金定子扔给荣骅筝,冷面冷脸的赶人:“拿了就走吧。”
荣骅筝受宠若惊的接过,看着眼前的金子,眼睛一眨一眨的,“这里是多少银子?”她得确定价值啊,如果太少的话看可否多讨几块,反正她日后的日子都要大量的用到钱。
男子冰冷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十两黄金。”
荣骅筝哦了一声,很欠揍的再度问了一句,“能买什么东西?”她一直弄不懂古代的货币是怎样的,之前她都是随意的挥霍着银子的,买东西时看谁穷一点都会
大把大把的给,一路上回来无论是穷的路人还是穷的小贩,几乎都有收到她的银子,她以为自己不用为银子的事儿烦恼的,谁知道现在沦落到要偷的地步了。
男子转过身来冷冷冰冰的看着她,“你是哪里来的野人?”
荣骅筝眨眼,“二十一世纪来的文明人。”
男子哪里听过什么二十一世纪,看她清澈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再加上言辞可笑,不知怎的唇角扯了一下,“这里是寻常百姓一家两三年的全部开销了。”
荣骅筝闻言一脸失望,然后脸上浮现一抹讨好的笑,道:“大爷啊,你看我,细皮嫩肉的,肚里还有孩子呢,这点银子着实不够,你看,要不你大人大量,多给我十块八块?”她肚里的孩子一直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如果将来的日子一下子只能吃白粥什么的,不知道会不会营养不足。
男子听到她肚里还有孩子黑眸一沉,“你怀着孩子被休的?”
荣骅筝以为他可怜她,赶紧的从眼睛里挤出两滴眼泪,“是啊,那死没良心的……”死没良心的,竟然她‘死了’不到半年就三妻四妾,真是死没良心的!
谁知道,男子竟然一把的从她手上将银子抢过来,冷声道:“滚!”
荣骅筝再度傻眼。
她身子再度被男子推了一把,荣骅筝稳住,看着外面已经天黑了,牙一咬,眼一闭,身子轻飘飘的就在这个房间的书桌前椅子上坐下,一副我再次赖定了的模样。
男子黑眸一寒,“离开那张椅子,立刻!马上!”
荣骅筝两手将椅子的扶手抓得紧紧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很饿。”
“……”男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咬牙切齿。
荣骅筝一眼瞄着男子,一眼看着面前的一堆堆账本,视线扫了一眼在书桌上摊开的账本,啧啧两声,摇头道:“你是生意人?如果你的属下都这样算账的话你肯定亏死了。”
男子抿着唇看着她。
荣骅筝抬眼看他,“我叫荣骅筝。”
男子听到了这个名字时眼皮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好一会才道:“乔韬,江湖人,生意人。”
荣骅筝听到江湖人的时候突然就站了起来,“你武功很高,在江湖上是什么级别的?”
男子黑眸看着她,不答。
荣骅筝猜测,“武林盟主?”
男子眼皮动了一下。
“真是个面瘫,一点也不好玩。”荣骅筝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不过,看来我猜对了。”如果男子武功不高强的话怎么可能他来到她身后她都没发现?
这人不但武功高,而且非常强。
不过,一个武林盟主怎么会在京都有房子?
他该不会还是什么贵族吧?
“你懂看账?”男子不理会她,问道。
“你应该用精通。”荣骅筝觉得事儿有了转机,也不谦虚了,“这世上的数字对我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男子眼皮动了一下,将桌面上的账本扔给荣骅筝,“给你半刻钟,你至少要从里找出三个错误。”
荣骅筝笑米米的接过,轻松自如的在一旁坐下,全神贯注的看着。
一刻钟还不到,荣骅筝将整本账本翻完了,抬眼对上男子略略动着的眼波,“一共十二个错误。”
男子不答,黑眸深深的看着她,淡淡道:“你要不要跟着我,我给你一个安僧处。”
第一百九十五章
荣骅筝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幸运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可能要挨饿挨冻了,却不料出现了一个乔韬,于是乎,她的日子再度过得美起来了。
如何美呢?
当然不可能有十几个丫鬟伺候着,每天只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想,但好歹好吃好喝,肚子里的孩子所需的营养品一样都没落下,没钱了她也没矫情,直接伸手向乔韬拿。
当荣骅筝第一次伸手向乔韬拿银子的时候,他脸黑了一圈,“你这是对待老板的态度?”
荣骅筝眨眼,“我缺钱。”
“我看你是缺心眼。”乔韬黑眸沉静,淡淡的呷着茶,轻描淡写的说着:“你来一个月用掉了我两百两黄金,五百两白银了,我诸信门里的长老都没有你薪酬高,这一个月来你也没有做多少事儿,如此直接伸手拿钱,不觉得慎得慌?”
荣骅筝伸手直接将他手上的杯子拿走,不过他阴冷的黑眸,脸皮厚的道:“乔门主啊,你看我,我一个月来虽然才干了几天活儿,但是我也是就耐心尽力的,我现在落难,孤苦伶仃的还要养肚里的孩子,艰难至此,你不对我慷慨一些你觉得合适么?”
乔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谁然他接触更多的是江湖儿女,但是哪个不是矜持娇贵的,她倒好,脸皮直接厚如树皮!乔韬有点怀疑,虽然她现在肚子都凸出来了,但是如果给她一条杆儿,她绝对爬得比猴儿还快!
但是,兴许是他对她的算术能力过于欣赏吧,他竟然自动忽略了她的厚脸皮,反正一个月来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了,大大咧咧的,虽然被人抛弃了,但是能吃能睡能跑能笑,脸上鲜少会看到沮丧或者悲苦,让人不知道她是没心没肺还是太乐观了。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但是,不可否认,他很欣赏。
直接从她手中抢回杯子,黑眸无奈的看她,“这次要多少?”
荣骅筝这回非常聪明,笑米米的将皮球踢回给他,“乔门主打算给多少?”
乔韬沉稳冷静的俊脸闪过一抹气恼,咬牙道:“荣骅筝,不要太聪明了!”
“没办法,天生聪颖难自弃。”荣骅筝颇为无奈。
乔韬在商场上几乎是无往不胜的商人,但是不知为何和眼前的女子谈判却屡战屡败,伸手揉揉自己额角,“一万两黄金够了么?”
一万两黄金?!荣骅筝咽了咽口沫,才想说绝对够了,但是眼下这情况绝对是不够的,她抠抠指甲,嘿嘿笑道:“再加一万两白银如何?”
乔韬看着她,抿唇不答。
荣骅筝笑米米的,期盼的看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寂静。
好半响之后,乔韬冷静的道:“拿我的钱大批大批的救济穷人也只有你做得出来了。”现在正值多余的季节,前段时间频频有城池水灾严重,难民非常多,现在更是有难民跑到京都来乞讨来了。
荣骅筝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脑袋,再狗腿一笑,“原来乔门主都知晓啊,英明,英明啊!”
乔韬没看她,看着杯里的色泽漂亮的茶水,淡淡道:“你方才的话我不认同,其实你挺笨的。”
他说这句话当然不是空说的,世上那个女子肯怀着孩子被人休的,肚里有了孩子完全可以母凭子贵,怎么也得被人好好的供在家里养着,她倒好,一身狼狈的跑了出来,一声不吭的默默承受着被抛弃、一生都要养着抛弃她的人的孩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看她模样灵气,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原来笨得可以。他大把大把的银子给她,她没好好养着自己和肚里的孩子不说,将银子全数会豁出去了,然后天天厚着脸皮来他桌上吃饭,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
荣骅筝被他如此认真的说笨,愣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的苦笑了一下,“其实笨挺好的,不,应该傻更好。”
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什么都不用多想,什么都不去计较。她何尝不想自己是一个傻的人呢,所谓傻人有傻福,就算被人背叛,被人抛弃也糊里糊涂,傻乎乎的活着,傻乎乎的过着,不用脑子每天都清晰的想着从前的美好和将来的迷惘,她从来没想过要恋爱,所以从来都没想过当时去一个人之后要如何的过下去,她以前对自己的人生从来都是有规划的,方向目标都明朗,但是现在却发现自己看不清自己以后想要怎样,每天就算再快乐眼角也要滴出一滴泪一天才能完整的过去……
乔韬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冷冷清清的道:“我以为你有足够的魄力。”拥有一身绝妙的医术,诡异的空间移动能力,闻所未闻的功夫,一手巧妙的刺绣,让人不敢置信的计算能力,还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
她身上的每一样都是世间女子没有的,这世上的女子如果拥有她其中的一份美好都会是一个传奇,而这么多东西,她却集于一身!
她是他见过最有魄力的女子,她见过她最无赖最没心没肺的样子,却不知道原来她也会难过。
“魄力不是一切。”荣骅筝淡淡道。
“……”乔韬沉默了一下,好半响才道:“你做了什么好事让你成为了弃妇?”
荣骅筝瞪眼,“……”
“其实你以前的夫君对你应该不错的吧,看你爱花钱的模样……”
“……”荣骅筝咬牙切齿,“废话怎么那么多,给钱就给钱,不给就不给!”
乔韬瞟她一眼,从怀中轻飘飘的摸出一沓银票。
荣骅筝全数抢了过来,一数,乐歪了,笑米米的道:“谢谢门主!”
她手上这些银票足以支撑一个城池所有百姓全年的开销了,荣骅筝不得不承认,乔韬其实非常大方,不是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之后,在拿了银票之后,乔韬就忙碌起来了,跟着荣骅筝也忙碌起来,最忙碌的一次荣骅筝跟着乔韬出了京都,乘船去了好几个城池来回奔波。
荣骅筝刚开始还以为京都那里是乔韬的住宅,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他在京都的一间落脚处,据说他好像在郢国每个城池都会有几个落脚处,那不过是京都的其中之一。
这次奔波人家乔韬根本就不打算让荣骅筝这个孕妇跟着过去,但是荣骅筝不止发什么神经,死皮赖脸的要跟过去,乔韬开始怕她肚里的还在一不小心会有个万一没答应,最后没办法才捎上她的。
然后,在出了京都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到素来冷冰冰的的乔门主身边跟了一个孕妇。
然后,荣骅筝没少受注目礼。
不过,这样的日子荣骅筝却是挺喜欢的,事儿多,脑子充实,日子也过得快啊。
就这样,在离开了京都三个月才回来乘船回来,这个时候荣骅筝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
回来的时候荣骅筝死赖着脸不想回来,乔韬其实并不想她大着肚子坐船的,所以也没有勉强她,他在自己的落脚处见了一个江湖上了好久的,今天路过此地的朋友才回去。
然而,不知为何,那一天他的朋友好像有心事,闪烁其词的和他提起了他身边跟着的孕妇。
乔韬和那人也有好几年的交情了,那人真实身份挺高贵的,但也是一个爱在花丛中过的人,他也知道他几个月前才大婚,抛妻弃子的事儿是没做过,不过应该留下过不少风流债,所以当时他很冷静的说了一句,“那是你嫂子,你问她作甚?”
他朋友眼睛瞪大了,“你知道她是我嫂子?!那你还……”
乔韬看到他脸上有愤怒,有惊讶,还有失落,心头动了一下,道:“我妻子不是你嫂子是什么?”
他朋友一双桃花眼瞪得更大了,“……你妻子?!那她肚里的孩子……”
乔韬看他脸色一下子惊恐得白了,觉得怪异,然而更淡定了,“你以为她给我戴绿帽子?”
“……”他朋友目瞪口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脸色雪白雪白的,而且额头一直渗着冷汗,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乔韬看着他,黑眸冷冰冰的,“你在担心什么?”
他朋友愣愣的,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像是想明白了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咬紧牙关道:“你们……以后都不要回京都了。”
乔韬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朋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想丢了魂似的,一直不停的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还要乔韬派人用一顶轿子在送走了。
这件事荣骅筝当然是不知道的,她还在纠结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回京都的事儿,那几天一直是少有的安静,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乔韬在和他朋友见面第二天早上就决定回京都了,一早上就让人准备好东西上船回去了,却不料荣骅筝比他更早的出现在前往码头的马车前,肩膀挎着一个包袱。
乔韬见此紧紧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咳咳,今天先这么多了,明天依然拍毕业照,今天朋友来了,不能放在一旁不理会啊。依然今晚要睡个美容觉,明天的更新……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