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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常书欣     红男绿女txt下载     红男绿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0章 千里奔波为寻医

    周毓惠没有找到杨伟,却是因为,她想不到,杨伟会黑更半夜去找秦三河,那个说话也说不清楚,宁愿与狗与伍也不太愿意和人打交道的秦三河!这个人没有王大炮的霸道、没有小伍兄弟的机灵、更不像贼六和章老三那样圆滑老到。其实在这帮子人里面,秦三河和王虎子属于两个比较蠢比较不招人待见的人,两个人甚至连口也不能开,一开口就惹人,两年多来,兄弟们都颇有起色,独独剩下这么几个另类,秦三河回老家养狗了、王虎子一门心思拉面,加上一个卜离是神龙见不见尾!这三个人,甚至被周毓惠手下这个渐渐壮大的财团放弃到了一边,如果不是念在王虎子曾经为大家提供了启动资金的话,如果不是周毓惠处处维护的话,说不定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买王虎子的账。

    但大哥不同,那个曾经带着兄弟们叱咤风云的大哥,是这些的人灵魂所在。一晚上没找到人,不仅周毓惠,连王大炮这帮兄弟们也觉得懊丧不已,很难理解大哥回都回来了,为什么都不愿意见见大伙……

    秦三河的家离凤城市三十七公里,在一个叫大宁的村里,正值盛夏,从凤城到镇上还见得河坝边上三三两两的乘凉没有回去睡觉的人群,快到零点的时候七拐八拐才到了大宁村,两个人又步行了十多分钟,才到了秦三河家所在的位置。很偏僻,不过听虎子说却是三河新修的六间大青砖大瓦房!远远地听着狗吠的声音,杨伟不认识路也知道,八成就是秦三河的家。秦三河爱狗比爱女人更有甚之。

    一人多高的篱笆,院子里拴了几条狗,垒了一圈狗窝,和上次来接秦三河的时候已经全然不是一回事了,老房子在前面。这房子在后头,四周数这座大!

    “三河……三河……”虎子在门口仰着脖子鬼喊!

    一听得人来,狗叫得更凶了,屋里的灯还亮着,夏天也许睡得晚,一会就听得屋子里嗡声嗡气一声:“谁呀!半夜乱叫甚呢?”

    “你大爷我来了!快开门”虎子笑着沾便宜。杨伟也好气好笑,这几个货就没正形的时候。

    “妈的B,王虎子!”秦三河也听出来了,开了门拴,第一句话就是:“大半夜又想来要狗,都告诉你啊,没有,有也不给!”

    “那狗仔总行吧!”

    “那也得等我家狗儿生了才行呀?”

    “你不挺能地吗?让它怀上不就成了!”

    “那狗春有季节地。你以为跟人样。脱了裤子就**!”

    俩人一唱一合。一对一白。雷得杨伟捂着嘴笑!秦三河把狗牵住。两人进了屋。黑咕隆冬秦三河这马大哈根本没现王虎子引得是谁!一进门。屋子里淡淡地肉香。王虎子地大鼻子抽抽。咂咂嘴。一看茶几上放着一盆冒着热气地狗肉。乐了。中前揪了一大块就往嘴里塞。边塞边表意见:“三河。怎么不整点蒜泥……酒呢?”

    吃白食还嫌白食味道有点欠缺。这就是王虎子地得性。很欠揍地得性。

    “吃死你!”后进门地秦三河一看虎子大嚼。不乐意地说了句。

    “三河。大夏天吃狗肉。不怕上火呀?”杨伟回头轻轻说了句。嗓子有点哑。现在说话也不利索了。

    刚进地秦三河一抬头。嘴里吧搭着愣神了:“哟哟哟……”

    哟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比王虎子还激动。

    王虎子吃着,笑着说了句:“你哟狗呢,哥来了你不认识?”

    “哥…哥…快坐快坐,这稀罕事啊!大喜事呀……去,一边,让哥坐下!”秦三河不迭地说。拉着杨伟的手是死活不放开,脸上洋溢着喜悦却不知道怎么表达,看着王虎子吃着,一回头又恨恨说道:“吃死你呀。给哥留点。这是黑狗肉,小土狗。难得抓了只!”

    “抓得!?肯定偷的!”王虎子呲笑着啃骨头说道,现在这狗肉已经买到二三十块钱一斤,而且还不是想吃就能吃到,但在秦三河这里,吃得绝对是最正宗的。

    “我不偷,你吃屎呀你!”秦三河振振有词,偷者有理。一下把杨伟逗乐了。

    “得得…三河,你俩别吵,哥问你个事!……卜离妹妹在哪?”杨伟制止了俩人的争吵,问了句。

    “哟,哥这事也知道啊,我以为没人知道,在楼上睡了!左边第一间!”秦三河说着,指指头顶。

    “噢,我上楼跟她说句话,你们坐着啊,都别上来!”杨伟有些焦急,听得这话,往楼上走,楼梯就是后间房子里。

    王虎子吃着,稀罕地问了句:“三河,你什么时候把卜离妹妹勾引上了?还睡你家?**,我以为你光喜欢母狗呢?”

    秦三河一瞪眼,想要反驳,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来了,欲言又止………

    左边第一间,杨伟敲敲门,敲了半天却没开,就喊着,三河,怎么没人!

    秦三河一听,蹬蹬几步跑上楼来,看着杨伟面露难色,喃喃说了句:“有…有…有人,睡了可能!”

    “你怎么啦!把她叫起来,我要带她走!”

    “去哪!”

    “回沁山!”

    “哥,就住这儿吧,挺好不是!”秦三河这神色有点不对。“你把她怎么了?你害怕什么?”杨伟问道,秦三河的表现太反常,一副慌里慌张,偷东西都没这么慌张。

    “没什么?”秦三河是欲盖弥彰,越说越是神色不对。

    “叫开门!”杨伟指着门,虎着脸瞪着眼直接说。

    秦三河叫了半天也没人开门,这才拿出钥匙开了门,亮了灯!

    屋子里,一张小床,床上蜷曲着躺着一个人。看样的睡得沉了!一个小电视机,小桌子上,放着一个酒瓶,酒精灯!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地香味!很诡异的香味。

    杨伟吸吸鼻子,再看看家伙什摆在桌上,猛地回头瞪着秦三河。秦三河吓得一个激灵,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味道,太熟悉了!杨伟太熟悉了!是那种吸毒后残留的味道!

    杨伟一下子怒火中烧,揪着秦三河地前襟顶在墙上,双手在秦三河的衬衣裤子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搜出一个包着白纸包,瞬间眼里喷火一般,恶狠狠地说道:“你,你把她关在这儿。还给她提供毒品!?”

    “我……我……”秦三河一下子吓得语无伦次。

    “妈了B的,让你吸………”杨伟一个耳光打得秦三河重重撞在墙上,倒在地上。抱着头,杨伟,突然想起了监狱里卜离的惨样,一下子莫名地悲愤袭来,失去理智一般在朝着秦三河身上猛踹,嘴里骂着:“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不死呀你……卜离都快死了,你再让他妹吸,你他妈是人吗?你要把他们一家全送上死路是不是………他们家就剩这一个人了,你可真做得出来……”

    秦三河抱着头。窝在地上,死活不动,也不开口解释,打着打着就钻到墙角,桌子下!

    打着打着,杨伟一下子觉得腿被重重的抱住了,一回头却是床上的人惊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下去死死地抱着杨伟的腿,嘴里喊着:“别打三河哥、别打三河哥………”

    杨伟。一下子停下来了。

    “你是卜弃!?”杨伟低头看看,把这女孩扶着坐床边。

    “嗯!”那女孩点点头,两眼有点失神!

    “别动,我看看!”杨伟扶着她坐正!扒着眼皮看了看,有点泛白!捏捏脸上的皮肤已经生了角质层,白着透着黑漆色;捋开胳膊,小臂大臂一般地枯瘦,明显能看到针眼……脱了袜子,脚上地皮肤也开始有角质层了!杨伟叹了口气。人瘦得已经不像样子了。这吸毒时日,怕是不短了。这种。可能是吸食和注射同时来地。不过好在是植物性毒品,如果像现在流行的使用冰毒的话,那现在这身体状况,要恢复就难了。我叫杨伟,你哥跟你说过我吗?”

    “嗯,说过!”卜弃努力想想,半天才说了句。

    “你吸了几年了!”

    “两年多!”

    “戒过吗?”

    “戒过一次,又犯了!”

    “你……还想吸下去吗?”

    卜离眨了眨失神的眼睛,半天没回应。可能毒品的作用,一下子惊醒,还没有很着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这个简单的问题对了吸毒者都是一个难题,想吗?当然不想。但这事,由不得自己。毒瘾不是靠一个人的精神力能控制得住的。

    “你哥,卜离,因为贩毒被公安抓了,二十多斤,怕是有十条命也保不住了,你有什么感觉?”杨伟看着这样,有点胸闷地慌,干脆单刀直入。

    卜弃失神地眼,有点惊恐地神色闪过,嘴**了半天,终于嘤嘤地哭出声来了……

    “看看你自己!”杨伟瞪着眼,端着卜弃瘦弱的下巴,忿忿地说道:“你是人是鬼,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你还有点感情吗?你连哭都流不出泪来了!……你哥就要被枪毙了,你准备怎么办!”

    “哇……”的一声,卜弃终于哭出来了!

    一个吸毒者,除了享受毒品带来地巨大满足、就是忍受毒瘾作的巨大痛苦,生活中的其他事,对于他们已经是漠不关心了!甚至于包括亲人的死活包括自己的死活,能哭出来,多少还有点感情可言。能哭得出来,或许这个哥哥在她地心目还有点份量!

    也许,卜离跪着托付妹妹地意思就在这里吧!这个混

    杨伟的脸上,一脸悲戚,兄妹俩,一个身陷囹圄,一个身染毒瘾。都是命不久矣!命运好像特别关照这些悲惨地家庭,总是把一个又一个灾难砸在他们地身上,抹了一把脸,杨伟定定心神,瞪着眼看着已经回复了几分神色的卜弃,缓缓地说道:“你哥。把你托付给我了,以后我就是你哥………除了我,你没有亲人了,想好好活**,就跟我去戒毒,我给你找最好地医生、最好的医院,我养你一辈子……不过,我不跟卜离一样,会纵容你吸毒。如果你还想吸,我给你一笔钱,你想到就到哪。别让我看见你,花完了吸够了,自己睡到大街上等死吧,省得你害人害已!………如果你戒了再吸,这次我亲自掐死你,卜离肯定不会为了钱去贩这么大量的毒品,为了你,你哥哥已经送命了,现在你们卜家就剩你一个人了。我看你死了,怎么有脸去地下见你爹妈,怎么见把你养大的哥哥……他为了你,辍了学,捡着破烂、拾着煤核给你凑学费,逼急了还得小偷小摸给你凑伙食费,那么瘦个小个子,从小到大,被流氓地痞打、被派出所的打。处处遭冷眼、处处受欺负,为的就是看着你**,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却吸毒………你对得起他吗?”

    “哥……我对不起哥哥,我对不起哥哥,我该死,是我害了他………”卜弃哭着,抱着杨伟地腰,很轻很轻!

    “那告诉我!能戒掉吗?”

    “嗯!我戒、我戒……我能我能”眼睛染湿地卜弃。使劲点点头。和着一把鼻涕泪,使劲点点头……

    “穿好衣服!准备走!”

    杨伟回头一看。秦三河缩着脑袋,恨恨骂了句:“滚下来!”

    秦三河悻悻地下了楼!

    躺在楼梯下的王虎子也听了个大慨,看着俩人下来,有点诧异地拉着杨伟问了句:“哥,卜离真被抓了……”

    “嗯!……”杨伟无言地点点头。

    回头一看灰头灰脸的秦三河:“我打得你冤枉吗?”

    秦三河,怕是多有触动,喃喃地缩着脑袋:“不冤!”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这是要吸死人的哟,你这个混账东西………”杨伟说着又要上手,被虎子拦住了。杨伟恨恨地看着秦三河,这货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是非观念,说了句:“你身上这货那来的,把你知道的,都说说。”

    秦三河嘟嘟囊囊,半天才解释清楚,原来卜离每逢一段时间都要把卜弃送来住几天,来送的时候总要给秦三河留下一小包东西,嘱咐秦三河每天按时定量给卜弃,一直等到自己来接他。平时都是三两天就回来,这次好几天了都没见到人,秦三河还特别转悠到凤城从伍利民那儿给卜弃找了个小包货,就怕卜离一时回不来,用这货凑和几天。

    杨伟拆开包闻闻,指甲盖挑了一点点浅尝了下,恨恨地骂着:“你妈了B的,她吸地是纯海洛因,你给你买地是k粉,还是掺了假地,这要注射,你是想要她地命,你个王八蛋……”

    杨伟恨恨地把淡蓝色地粉末扬起来,跺了几脚,秦三河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又怕挨揍!

    跺完了,杨伟虎着脸又是问道:“卜离留下东西,还有没有!”

    “有一点点!”

    “拿来!”

    秦三河摸索着在沙底下摸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杨伟,递过去手马上缩回去了,杨伟打开,再一闻,自言自语道:“还有一克多!够支持到了!……”

    秦三河和王虎子俩愣人,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杨伟。

    “三河!”杨伟喊了声,吓得秦三河激灵了下,犯错般地站着应了声,就听杨伟说道:“家里有现金吗?”

    “有有!”秦三河一激灵,翻箱倒柜,抓了一堆来,总有几千块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杨伟不知道什么意思。

    “哎,算我借你的!……虎子,准备走!”杨伟装起钱,说了句,上了楼,一会就见杨伟抱着瘦小的卜弃裹着条夏凉被下来了。

    “哥。去哪!?”

    “上北京,给你弃儿戒毒……”杨伟一句出口,眼里莫名的酸意,话里莫名的悲愤,一天之内,两个兄妹成这样。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也去!”

    “我也去!”

    王虎子、秦三河异口同声地喊着。

    “三河,你看家!虎子跟我去吧!”杨伟说了句要向外走。

    “哥……哥,我……我……”秦三河突然鼓起勇气拦在杨伟面前,语无伦次地说道:“卜哥救过我,………哥让我去吧,你……你打我也行,别扔下我,让我去吧!……不让我去。我我睡不着我……卜离对我不错,我没…没看好他妹妹,我……”

    秦三河。怕是愧疚和报恩的心思兼而有之,现在一脸希翼地看着杨伟等着杨伟开口。

    “好吧!算你还有点良心!……一起走吧。”杨伟看着秦三河有点痴的脸上,淡淡说了句。

    那辆黑色地德赛,从大宁出来直接上了高路,一路向北京急驰………一天后,在北京林涵静的帮助下,终于联系好了戒毒所。林国庆这货回北京就又逛荡着出国了,杨伟还就没找着人。林涵静联系好地是一家尚未对外开放的戒毒中心,北京天堂河强制隔离戒毒所。杨伟看了一圈满意了才决定把卜弃送到了这里。非民间性的,是市公安局直属的,看护人员全部是在职干警!这地儿,好歹让杨伟觉得放心。

    卜弃在进门的时候还有点担心,可能和秦三河最亲近的缘故,一直拉着三河地胳膊不肯放松,这三河傻摸愣眼地,嘟嘟囊囊看着杨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弃,别害怕!”杨伟拉着卜弃。拉到自己面前说道:“这里目前是条件最好的,里面有小花园、有休息间、还有活动场地,等你戒毒了,我和三河都来接你,啊!”

    “我……我想我哥!”卜弃期期艾艾地说道,依依不舍,清醒的时候,眉目间和卜离有几分相似,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就当他死了!……可你们卜家。不能都死了吧!要是他看到你这样。也会不高兴的。戒了毒,好好活个人样!我、三河、虎子。都是你哥。大家都来接你啊!……去吧!”杨伟狠下心来说道。

    卜弃,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两名干警进了戒毒所。

    “哎!……”杨伟无言地叹了口气。低着头往回走。

    一同来送卜弃的,还是林涵静,杨伟走到林涵静面前,轻轻说了句:“谢谢,林姐!”

    那在背后的人正是林涵静,没想到分别没几天就又见面了,看着杨伟的情绪分外低落,林涵静安慰道:“小杨,别担心,我会定期来看她的,有什么情况,我马上告诉你。你放心,这儿是北京最好地戒毒所,有些吸毒五年、七年地都在这儿强制戒掉了,小卜时间还不算长,应该没问题!……你放心,我来照顾她。”

    “林姐!那个……又要麻烦您了,您那个……那个……”杨伟有点欲言又止地样子。

    “哟,说话怎么吞吞吐吐,不像你地性格呀?”林涵静笑着看着杨伟。

    “呵……我是说,你不会因为她吸毒,她哥贩毒嫌弃她吧!她其实挺可怜地,卜家就剩这么一根苗了。”杨伟喃喃地说道,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怎么会呀?”林涵静一下子笑了,笑得很灿烂,轻轻地说道:“卜离卜弃、不离不弃,她哥哥虽为人不齿,但在对待妹妹这份上,也算感天动地呀!能做到这一步,是值得尊敬的!他们一家这故事,听起来让我是唏嘘不已呀。在社会上,人人都有个层次,但上升到生命和死亡的角度,每一个个体的生命都是应该得到尊重!……我也是北疆出来的兵,你以为光你会悲天悯人呀!”

    “不不,我没这意思,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杨伟难得地道歉说了句:“林姐谢谢您,还是您善解人意,我也很着理解不了卜弃这事,可昨天她在车上犯毒瘾。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拿着脑袋碰车窗、两个手死死抠住车座,指甲地抠进座套里了,哀求着我们,那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卜离的心思。妹妹这个样子,别说贩毒,就是让他杀人放火说不定都敢铤而走险。要我,恐怕也是这个样子!”

    “你不会!”林涵静笑着,很肯定地说:“你虽然草莽味道十足,但归根结底,善良还是你最终地本性,你一直在救大家,包括你的兄弟、你的兄弟的亲人和杨家湾那群被贫困包围着地人!”

    “我没那么高尚!”杨伟摇摇头说道。

    林涵静看看杨伟却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高尚只是个表像!你虽然不高尚。但这些义举都是乎内心的,这是比高尚还高一个层次的优秀品质,是骨子里善良。天性使然,和高尚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林姐,您别夸我,我不经夸地,一夸准出事!”杨伟讪讪笑道。“那可不一定,我夸准没事………对了,杨伟,后面这俩是你什么人,哼哈二将。这长得可忒有个性啊!”林涵静说了句,一回头看得俩人在背后打弄,随口问了句。

    杨伟看着笑笑说道:“俩兄弟!有点浑,高得叫秦三河,低得叫王成虎。跟我一样,也是无根混混,现在都在凤城有家有业了。”

    “噢……这也是拜你所赐吧!”林涵静笑着说道。

    杨伟摇摇头,笑着说了句:“呵……天生我材必有用,他们只是找准了自己地位置而已。他们那本事,连我都学不会。”

    林涵静听到这话,两只大眼很关切地看着杨伟说了句:“那么,你找准自己的位置了吗?”

    “说不太清,我觉得我的生活就在杨家湾,村里就是我的世界,可总是放不下这样那样的牵挂,如果事不关已倒也可以装个糊涂,可一关系到我的朋友。我总是忍不住要扔下一切奔出来……咂。我总觉得亏欠了这个世界什么!”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的精神家园。”

    “精神家园!?”杨伟有点诧异。

    “这样说吧。比如你当过和尚,宗教呢就是你的精神家园!比如,咱们俩曾经都当过兵,奉献与荣誉就是我们地精神家园;比如我哥,是个纯粹地投机商人,赚钱,不停地赚钱就是他的追求或者说是精神家园吧!也许是你经历太过于丰富地缘故吧,或许有些事地难以抉择,才让你觉得很彷徨!有些事,你想着得到的时候,也许会失去更多,其实我现你是理想主义者……一直都在追求着完美!一旦现现实的理想差距太多的话,就会让你有一种很受伤的感觉……”林涵静闲庭信步一般悠闲地走着侃侃而谈,谈了半天回头看杨伟沉思,征询似地问了句:“杨伟,在想什么?”

    “在想您说的话!”杨伟道。

    “有什么感触吗?”林涵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杨伟。

    “有!”杨伟怔了神,看着林涵静的眼神,很诚实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您说得真好!……我没……没太听懂!”

    林涵静一下子被杨伟诚实的神态逗笑了,笑得比花坛里的桅子花还怒放!

    那一刻,杨伟突然觉得,笑着地林涵静仿佛是自己在冰山上看到过的那一株娇艳的雪莲,那笑,特别令人动心!对,就像那曾经见到过的那株雪莲,冰天雪地里乍然而见,会给人以无限的暇想,但冰崖千丈,那种美,是永远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漫步在木樨园的林荫道上,远远跟着的秦三河和王虎子俩人瞪着眼看着前面的俩人压马路。

    “哎哟,这就围着这个大个圈转了两圈,累不累呀!”王虎子腆着肚子一摇一晃像只大企鹅,嘴里吧搭着牢骚了。

    “不累!”秦三河闻言马上回了句。

    “我没说你,我说前头那俩呢?”王虎子没好气地说道。

    “虎子,这女地谁呀?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老了啊!那脸跟猴**样红!是不是跟咱哥有一腿?……”秦三河伸着舌头,一副意淫的表情,只有王虎子在一块才能很痛快的交流,尽管俩人骂的时候多。

    “妈的,你看得倒细,回头我告哥说去……哎,哥……”王虎子突然作势要汇报。

    秦三河人高马大,一把把王虎子抱怀里了,不迭地说:“别别,虎哥,别告啊,告了他又揍我!”

    王虎子压根就没准备告,回头俩胖眼一瞪:“那我那狗呢?”

    秦三河这次可马上答应了,不迭地说:“给给,回凤城我就给,我牵上送你家成不?”

    “哈…哈……妈的,犯贱……非要老子咋唬你才给……”王虎子一副得意的表情,这狼狗崽有着落了。

    在北京,林涵静不仅殷勤地招待了几位,直到最后还依依不舍送三个人走,这下,连脑子不太灵光的王虎子也觉得,大哥的离婚日久,说不定还真就那个了……那个什么呢,那个秦三河没准还真猜对了……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1章 故地故人不期遇

    从省城到凤城、从凤城到北京、从北京又开始回凤城,辗转了上千公里。时间多数是在车上渡过的,从北京出的时候还是上午,一路行到长平的地界却已经是繁星满天了。

    在这个毒品已经成了社会公害的年代,那个城市怕是都要有戒毒所,凤城和省城都有强制戒毒中心,而杨伟之所以舍近求远,却是因为行事谨慎的缘故,大致听了卜离的犯案,隐隐约约就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再见到卜弃吸毒,更坚定了这个想法,第一时间想得就是把卜弃送出这个圈,最担心的是卜离被抓,丢了货,又是秘密逮捕,说不定这群贩毒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迁怒于卜离的亲人。

    姓卜的就剩这么一个人了,而另一个,基本等于是死人了。为了保护弱不经风的弃儿,花再大的代价杨伟也在所不惜。

    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林国庆这棵大树,这货不在北京,安排林涵静帮杨伟张罗这事,这个情况也跟林涵静讲了,林涵静却是淡淡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还是帮着杨伟找了天堂河强制戒毒中心,这个全是在职干警的戒毒中心,医药条件好自不待言,更重要的是安全性高,送出这么远,又是一个这样的地方,杨伟多少才放得下心来。

    车缓缓地走着,长平收费站的时候换上了虎子开车!杨伟趁着时间准备休息会,从北京到凤城差不多要连续走十几个小时,时间长了还真有点累!

    身累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心累!

    两年了,这是第一次和虎子和三河有这么长的相信时间可以用,而虎子和秦三河嘴里,说出了更多让他听得心惊胆战的事!

    从砸川味楼谋了人家的经营地盘开始,一件接一件,王大炮带着西城那片混混越来越展壮大了,惠扬煤场。现在在职的有四五十人,一出事能拉出几百打手来,都是王大炮这两年培养的西城混混,两年来为了争货源、抢生意,打伤、打残人的事不下十几起,最近的一次生在不到一个月前!小伍子。也借着这股势力上位了,加上原先在虎盾公司的底子,这势力谁也不敢小觑。一控制歌城地黑保安就意味着抱住了一座金山,卖小包、摇头丸加上收小姐的提成,那财源铁定是滚滚而来,可这金山下怕是要埋着定时炸弹……贩毒、容留卖淫、伤害,说不定还要逼良为娼的恶事,这些事一不小心把握不好度就把自己赔进去了……章老三,这个河南曾经收破烂的混混现在也拽起来了。在装修行业里的名气越来越大,不是因为活干得好,而是因为。谁敢和他抢生意的话,铁定会连人带店都被砸了,现在卖装修材料地北大库市场,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章三爷,一个电话能招来一百多号黑社会成员。奸商虽然坏,但和真正的涉黑势力比起还是差了一个档次……轮子虽然性子软,可有这么老大哥撑腰,这手脚也干净不起来,听虎子说已经搞起了贩黑车脏车的勾当………当年为了搬倒高玉胜临时启用的混混光头骡和6。趁着势力真空的时候,控制了几条街上的茶楼的棋牌室的生意,每月这保护费就够养活百把十号人了,何况虎子说这光头骡干脆自己就开了一间最大的棋牌室,暗地里容留赌博和放债地人……

    像所有恶势力的滋生一般般样,这股新的势力也在凤城生根芽、长叶开花了!而且据虎子牛逼哄哄地说,放眼凤城,以狠著称地王大炮和光头骡已然是横行无敌!连当初跟在大家**后见人就叫哥的小伍元,多少也算个小人物。那王大炮、贼六、伍利民等一伙兄弟,就更不用说了,那叫一风光、那叫一个威武!不过他们再牛逼,都没大哥牛逼………

    最牛逼的,当然是这帮人的大哥杨伟了。而王虎子自觉和杨伟在一起,当然就比这些牛逼的人更牛逼了。

    虎子的性子虽然横了点,但还是善的成份居多,之所以没有搅和进这些事时,一个原因怕是他根本看不上这些人;而另一个,也许和一对儿女有关系了。当爹了想得自然要多一些了。但剩下的这些人可就让杨伟头疼了。都是自己曾经的难兄难弟,这才是让杨伟最担心地地方。

    王虎子说起这些事来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都在混出来地。道上打打杀杀地事太正常了。秦三河虽然表达不算清楚。但也说清了一个意思。周毓惠在拉面馆扩张生意之后。卜离和秦三河这一对走得比较近地俩人就离开了回了乡下。据说当天川味楼是一对父子。都被敲残了腿赶出了凤城。这事办得。秦三河和卜离都看不过眼。两人地性子一个太内向一个太愚钝。不过都是一个意思。很不齿王大炮这欺负人作风。可又惹不起王大炮。干脆不在一块混了!

    还有一个重要地人物。周毓惠!这个女人杨伟现在越来越觉着不简单。细细分析。罪魁祸手要以这个女人为甚。自己曾经地这帮子混混兄弟自己最了解。当初留下一笔钱就是防着这群货色那天吃得三餐不继了应急。当初把这群人了钱遣散就是这个意思。他也知道。这帮子人再过两年。混不出什么名堂来。打打杀杀地事迟早都会厌烦地。最终是个成家落户过日子。五十万不多。但足够一个人一个家谋一个固定地营生了。

    不过周毓惠横插了这么一杠。把这群人地野心可都熏起来了。杨伟当被控制这帮人人心地时候无非就是义气就是钱。不过那时候仅限于千儿八百地分脏。但现在不同了。虎子解释道。老兄弟几个。每个人最差一年都挣到十几万了。除了自己是自行车。都开上车了。王大炮居然搞了一辆悍马一天在凤城街上拉风。这一年地分红都有十几万。这么大地利润。这帮子人怕是比以前更团结了、更齐心、当然也更凶恶了!

    原本杨伟还对周毓惠帮着虎子扩大饭店地卖买多少还心存感激。现在看来。是领着这帮老兄弟越走越远了。没有周毓惠地头脑。这帮蠢货肯定不会挣到这么多钱;但没有这帮蠢人打头阵。那么周毓惠什么也不是。顶多就是一个高级白领而已。而头脑和暴力一结合。这就生出这么一个怪胎来。

    杨伟。如同吃了一餐隔夜馊地饭一般。一路上觉得肚子很难受。难受得很厉害。

    当年。就是看不惯狗脸成安国欺负人、看不惯高玉胜欺负人、看不惯史更强欺负人。才带着兄弟们把这群恶人立挑马下。可转眼间。自己曾经地兄弟和当年地狗脸、史更强都成了一般般地人!真他妈造化弄人。连当时救得那个弱不经风地周毓惠。现在居然成了凤城有名地惠姐……

    怕!很害怕!周毓惠是在玩火。而纵火的就是自己这帮脑子不太灵光的兄弟们,如果那一天真得引火烧身了,那可什么都完了。

    杨伟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不是为自己的恐惧,而是为自己**来地这帮人恐惧,从见到卜离之后就一直有这种莫名的恐惧感,惶惚中总觉得一个一个兄弟们都是这样的下场,那条不归路杨伟比谁都看得清,不管你有多聪明、不管你有多强势、不管你的多大的财力的人力,一旦触及到了专政底线,都会被暴力机关毫不留情地辗个粉碎。就像卜离,也许走街串巷卖个小包连警察都懒得管。万一抓住了就死咬自己是吸毒人员,揍一顿罚俩钱就放了。但有朝一日展到了大宗毒品,那么,他的命运的归宿就已经判定了,迟早都要被拉上刑场……

    而这帮子,也差不了多少!虎子嘴里说得就够心惊肉跳了,自己不知道的还没准有多少。势力越来越大,行事越来越恶、劣迹越积越多,迟早也要被公安扫荡。一旦到了那一天,谁也是回天无力了!就像现在自己看到卜离一样,再痛心也只能认命!

    杨伟,一直在想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最大地感觉不是像以前那样踌躇满志,更多是,觉得有心无力。

    莫非我真的老了,已经没有这些雄心壮志了………杨伟心里暗暗想着,从北京一路回来都是想着。一直快到凤城。也没有想出个主意来………

    车,行了又行了四十多钟。快到凤城了,夜幕掩映下的凤城灯火星星点点与夜空几为一体,在这里混过地两年,这个城市比自己的家乡还要熟悉,总觉得有些割舍不断东西在里面!每次来到凤城都有新的感觉。看看正专心开车的虎子,杨伟这心潮起伏得睡也睡不着,问了句:“虎子,这两天你跟我说的兄弟们的事,以前你去牧场怎么没跟我说过?”

    “嗨,这可不能赖我,你没问我说什么?再说我两年一共去了三次,还有一次你也不在,我跟谁说去!”虎子把埋怨倒过来了。

    “哎!”杨伟一听这话,气得无语了。

    虎子一听杨伟叹气,解释道:“哥,这也没啥呀?还不就打打杀杀,他们还不都是跟你学得,要我看,他们跟你学得可差远了,就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我都看他们不顺眼。………那像咱们那时候,那时候多牛逼,咱们兄弟十几个,挑他们几十个,一对五、一对十都干过,还没怎么输过……切,这帮小子,我根本不看在眼里。”

    敢情虎子看来,他们这水平还有差距。还有待提高。杨伟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哎,虎子,这怎么能是跟我学得呢?咱们那时候是逼得没办法,你见我主动去欺负过谁吗?”

    虎子这才省悟道:“那倒没有!”

    “虎子,就你说的那煤场伤得人重不重?没重残吧!”

    “重残……啥意思?两条腿断了算不算!……”王虎子轻松地说道,雷得杨伟无话可说。

    顿了顿,杨伟若有所思地问了句:“这谁带的头,是不是王大炮挑头,周毓惠出的主意?”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我哪知道!”王虎子一听,挠挠头回答不上来了。

    “妈地,你个猪脑子……算算,我不问了!”,杨伟一下子被虎子气得够呛。

    “这还不简单。回头把他们召来,挨个扇俩耳光,不啥都知道咧!”王虎子呲笑着出馊主意。

    车稳稳地过了收费站,下了高,眼见灯光打着远远的看到“凤城人民欢迎您”的字样,这正式进入到市区了。一进市区王虎子朝后喊着:“三河三河,爬起来,说好了,明儿牵上狗给老子送来了啊!”

    “嗯啊!…”秦三河爬起来,老老实实应了声。

    “嘿!三河,怎么答应给他了,不是不愿意给吗?”杨伟笑着问。

    “嘿……嘿……”王虎子笑着说道:“我教育了教育他,这小子现在被教育通了,是不是啊三河“是是是……”秦三河只怕王虎子把那茬说出来。不迭地应者。

    杨伟看着俩人一下子形势来了个逆转,不禁是哑然失笑。这俩人看样是达成什么协议了,看看虎子笑着一下子想起个事来。说了句:“虎子,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

    “借哥点钱!”杨伟说道。

    此话一出,王虎子哈哈大笑着,笑得一下子没办法开车了,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哈哈大笑!

    杨伟怔住了,不解地说了句:“虎子,你神经有毛病呀,借个钱笑什么?”

    “哈哈……我说哥。以前天天是跟你**后求着借钱,靠,借一次骂我一次,………工资也直接给我媳妇,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哈……哈……你也有今天………”王虎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原本在虎子眼里是无所不能的,现在朝着自己借起钱来的,这让虎子觉得可笑之余,可是有面子的得紧!

    “呵……”杨伟笑着说道:“你小子就是欠揍!有没有吧,我要地数目可不小。秋后牧场收山货,弄好了能小赚一笔,时间不长,有两三个月连本带利都回来了!”

    “切,小看我……要多少!”

    “一百万!”

    “靠,我那有那么多!周惠惠早把二百多万钱拿走当本钱,就没还过,光这两年给分的利。不够这么多。”王虎子说道。

    “那有多少?”杨伟问了句。

    “弄不清,就六七十万吧。月娥存着呢。回头你拿上那本都用吧!”

    “还差点啊!”

    俩人说着,后面的秦三河就伸出个脑袋。恬着脸笑着说:“哥,我有,咋不朝我借呢?”

    “你有多少?”

    “我也有六十多万!”秦三河这拽了。

    “不是吧!三河,你那来地这么多钱?你的钱没少怎么反而多了?”杨伟诧异地问道。

    “嘿,你给我五十万我就没怎么花,这两年我卖狼狗挣了十万多!”

    “卖狼狗能挣这么多?”杨伟一下子不解了。还真看不出秦三河还有这本事。

    “那咋不能?成年狗都卖到好几千,狗仔都能卖几百块,很值钱的嗳。还有长平好几个县地开煤矿的找我要狼狗,现在都不太相信人看门,都相信狗看门!………开煤矿那帮家伙都怕别人黑他,可了劲地养狗,我就知道阳明县一开煤矿的,光从我儿买了四条大狼狗,家里还有几条……那价格可是年年涨,嘿,越涨还越有人要……”秦三河解释道,很得意地看着杨伟的惊讶。

    “是吗?”杨伟一下子乐了,摸着秦三河的大脑袋,笑着:“行啊你!有出息了!”

    “妈了B!”王虎子一听不高兴了,骂了句:“这小子抠得很,我跟他说一年了,就不给我一只!”

    “哎哟,虎子,不是不给你,你专拣毛色油亮的挑,那狗性子一个比一个野,到了城里拴不住要咬人地。我可告诉你啊,把你家虎头小**咬了。别来找我啊!”秦三河也瞪着眼说道。

    “**,吓唬是不是,我还不信了,我还就非要一只,不行,要五只……我看谁敢咬我儿子**。……咬了我儿子。我把你**蛋蛋全咬了,靠……”王虎子伸了个巴掌大开口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杨伟拦住了王虎子地话:“得得,你俩人不要吵,那三河我可就不客气了,过了十月份我还你们!”

    “那哥,我还想那个……”秦三河征询似地问。

    “想什么!?”杨伟问。

    “我跟你回牧场放羊成不?反正都是乡下,听虎子说那儿环境可好咧!”

    “那儿可是山区啊,你可想好喽!没地儿吃没地儿。要找小姐更没门。”杨伟开了个玩笑。

    “我早想好了!我就喜欢乡下。回头我把家安那儿……”秦三河呵呵笑着说道。

    “先别做决定,明儿咱们一块回牧场,认认路!”杨伟说道。秦三河应了声,很满意的达成了愿望,好像心里有什么事却没有说出来。不过达成了这个心愿,看上了很高兴。

    “哥,我也去玩俩天成不?”虎子一听来劲了。

    “咂,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有生意呢,照顾生意,你去了也是喝得晕三倒四地。别把大憨兄弟俩给我带坏了!”杨伟不同意。

    “哥,你咋能这样涅,我借给你这么多钱,怎么着也得请我去牧场喝两盅吧,这不过份吧,说好了啊,不让我去,我不给你钱!”王虎子瞪着眼。

    “哟哟,你小子连我也威胁!”杨伟说着要伸手。虎子却是不躲,瞪着眼。

    杨伟一怔之下,又笑了,说了句:“不能老打你了,你又当爹又当老板,比我身份还高。好好……去吧,去玩俩天散散心……明儿见见这帮龟孙,然后咱们一起走。这凤城这鬼地方,我也不想呆了。”

    “哎……”虎子高兴了。一扭车钥匙。动着车了………

    却不料。动着车了,却没起步。虎子瞪着大眼一下子愣了,嘴里喊着:“**,这他妈打人可够黑了啊,往死里打呢?”杨伟一转身,前方几十米处,胡同里冲出来十几个人追着三四个人打,影影幢幢地看不太清楚,跟着就见人少的一方被围在中间打。人少的一方已经倒地了,却还被围着,好像挨个被踹着。

    “走走走,我现在一看这事就头疼!”杨伟都懒得看热闹了。摆摆手要走。两年了,生活稳定地已经不再想掺合这些打架的烂事。

    王虎子大慨司空见惯了这些,表了两句评论,开车起步了,离打架地那群越来越近,杨伟看看,问王虎子:“认识不?”。

    一群打架的,年纪都不太大,面生,虎子努力看看摇摇头:“不认识!妈的,现在街上的流氓和小姐一般多,天天有这事!……这都不稀罕,有天我见着洗头房三个小姐打一男的,那架势牛逼,高跟鞋往**上乱踹,我靠,看得比咱们下手都狠!”

    “那她为啥光往**上踹呢?”秦三河愣着眼问。

    “笨蛋,**插了人家,没掏钱呗!”王虎子呲牙咧嘴笑着。

    杨伟又气又好笑。无奈地摇摇头,再好的一座城市,都要有这样那样地阴暗角落。特别像现在身处地这种城边居民区里,城市里这种最贫困的地区,往往就是治安最乱的地区。流氓地痞,遍地皆是。

    甚至,连自己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看着没有认识的人,车缓缓地走着,却不料那群被打倒人中,有一个突然冲出地小包围圈,放倒了一个转身就跑,那放倒的那抱着下身滚地上了,大慨是被击中下阴要害,几个围攻的一愣神,呼拉拉就追了上来……

    两厢却是正好相撞了,那跑过来了慌不择路,吓得王虎子赶紧踩刹车,那人措不及防,一下子被车蹭得滚到了地上,不过应该是人撞到了车上,车不快,那人却是一骨碌滚地上了……

    王虎子停下车就伸个大脑袋乱骂:“妈的B,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人一滚,跟着一群打人地呼拉拉地围了上来,大夏天光着膀子地一位左肩有纹身,根本没听王虎子说什么,揪着差点被撞着的朝着脑袋上又是几拳,下手是毫不留情。王虎子在里头摁摁嗽叭,大咧咧喊着:“让开路……你们谁呀你,打架去一边打去!”

    那带头打人地一张口却不是凤城本地的口音,放下这被打的人,一瞪眼耍横般地骂了句:“你他娘谁呀,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开个车牛逼个吊,撞撞老子试试!”

    “我靠,找死是不!”王虎子愣劲上来了,一拍车门就下车,杨伟拦都来不及,马上也跟着下了车,秦三河最慢,却是跟在俩人背后,要打架可不能含糊。三个对十二个,杨伟默默一数,对付这群小流氓好像问题不是很大,握握手往前靠靠………

    这群人却是也不惧,那骂人的横眉瞪眼,后面一个人跟着上来的,拉拉那骂人的,指指车,好像在耳朵边说了句什么话。那人瞪瞪眼看看,却是不说话,看看王虎子又看看杨伟和杨伟背后那个大高个,一挥手,十几个打人扔下被打的,呼拉一眨眼又跑了………

    很奇怪好像,这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上刚才这小动作,一下子让杨伟觉得诧异之余有点不是滋味了,不用说,肯定不是自己吓跑地,而是这些人肯定认识这辆车,说不定也知道这辆车车主地来历。

    “哎,这些小王八蛋……虎子,三河,把这人扶起来吧!”杨伟下了车,看躺在地上地那位努力要起来,看样被揍得不轻。有点讪讪地叫了虎子。不到十米远地地方,还躺着仨人刚刚坐起来!

    “嘿……我都说了,哥,你这威风还是在啊,一站这儿,把他们吓得屁流尿流……哈哈……”王虎子笑着颠儿颠儿下了车。扶起那受伤的人来,扶着嘴里还说着:“我们可是救你的啊,救了你可别讹我们!你这肯定是被打伤了,不是我们撞的啊。”

    那人,努力地站直到,抹一把脸,脑袋上汩汩地流着血,看着虎子,说了句谢谢。

    一个谢谢,听得杨伟蓦地转身,声音很熟悉。

    那人见杨伟转过身来,脸上依然留着血污,努力定定神说了句:“杨娃哥!……还认识俄不?”

    “你……大锯……你怎么在这儿……”杨伟一惊,一听声音加上一细看,一下子认出了这赵大锯。这慌忙上前拉着锯子:“怎么是你?怎么跟人打架了!?”

    “杨娃哥,俄一直找你都没找见……不是俄们打架,是他们打俄咧。”赵大锯脸上汩着血,说着话就迷了眼,大锯摇摇头仿佛要让自己清醒一点的样子。

    “快快,虎子,找个诊所,把他们都带上车………三河,你再拦辆出租车”

    四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伤了,杨伟大致看了下,都是皮外伤,拦了辆车,顾不上问,把这锯子和其他三个受伤的人扶上车,就近找了家夜间诊所……………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2章 自欺欺人遭人欺(上)

    几个伤得倒不重,不过个个伤口挺吓人,大锯脑袋上开了个口子肿了几个大包,缝了七针,眼也肿了,黑青了一片……相跟着的三个人,有一个伤得重的,后脑被拍了一家伙,剩下的俩,伤在腿上和胳膊上,一瘸一拐凑和着能走路……这四个人里,不但大锯认识,四个人都认识杨伟,居然有一个还叫杨伟村长。不用说,都是拴马村来的。虎子和三河都没去过拴马村,一个都不认识。

    杨伟也没想到,不期而遇了这么一群都是故人,两年多都没有回拴马村了,要不是今天这事,还真把这茬给忘到脑后了。更没想到的是,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见到故人。听着大家亲热地叫村长,杨伟这心里,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清理着伤口,杨伟看着一帮被打得惨兮兮的村民,问了句:“大锯,这怎么回事,你怎么钻凤城了?”

    大锯说着:“杨娃哥,俄们这俩年一直都是凤城打工。”

    杨伟问:“这群人什么人啊,怎么打起来了。”

    大锯估计是受辱不轻,咬牙切齿地说道:“妈了B,装修公司那群***,骗着俄们干了半年木工活,欠了俄们几个人工钱,俄们上门要了几次,不但不给,还找人打俄们!”

    一个小瘦个子,胳膊被打肿了,正抹着红花油插了句嘴:“村长村长,你得给俄们主持公道啊,这群王八蛋可黑了!”

    杨伟一看,也认识,问道:“你是………赵老拽家那小子……哎,你们咋不去煤矿上干活。”

    狗剩家这小子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煤矿那群也是***,把锯子哥开除咧,嫌俄身子板太差,也不要俄咧。俄就跟着锯子哥来做木工来了。”

    看看几个的惨样,确实有点瘦弱。杨伟这不多问了,关切地问了句:“锯子,你爹呢?”

    “在三元胡同里住着呢!”赵大锯说着,一提到爹神色有点不对。

    杨伟一下子有点生气:“你爹都多大了。你咋弄着你爹出来打工了。你可真行啊!那村里你爹走了谁当家呢?”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锯子黑着脸不说话。那狗剩家小子说了句:“前年村里民选村官。村里那赵亮那狗日货在下头搞小动作。把锤叔挤了……后来锤叔就出来了。”

    “赵亮。赵亮是谁?”杨伟好像没听到这个名字。

    一个村民解释道:“他是拴马村人。在长平有房。村长你在地时候。他不在村里。村里有煤矿后。他看着挣钱就回来了。”

    “算算。不干就不干了吧。锤叔就跟当你们爹妈一样。操了一辈子心。……可不干也不能出来受这罪呀。又不是没钱活不了了。……锯子。一会去看看你爹去。咋就想不开个这事了。”杨伟有点埋怨地口气说道。拴马村历来无村长。就杨伟装样装了几天。而老锤就是名至实归地家长。这什么村长不村长当不当倒无所谓。人老了老了。再出来打工受这份罪。可就让杨伟有点不理解了。

    锯子却是不答这茬。怕是对被打地事还有点咽不下这口气。恶狠狠地说:“杨娃哥。给俄找些人。俄出钱。俄要干这群狗日货。”

    一旁站着的王虎子和秦三河俩人捂着嘴呵呵地笑。人逼急了,小绵羊都能变成大灰狼,不过看这个个个弱不经风的身子骨,实在够呛。就赵大锯那身子骨还凑和。

    杨伟这摇摇头。安慰道:“锯子呀,你怎么还想着打架呢。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儿我找人给你们要工钱去,欠了你们多少钱?”

    一个被打的村民说道:“欠俄们一共一万多……他们不止欠了俄们几个,好多打工得被他们骗着干了活,要不了钱都被打跑了!这群狗日货可黑咧,上次差点连锤叔也打一顿。”

    “什么吊公司,这么黑?”杨伟也有点生气了。这办得真不是人事。要是真把赵铁锤打了。那自己还真饶不了他们。别说自己,就老锤那脾气。肯定饶不了这人。

    “三环装饰行!一家草灰货开得,骗俄们给他们干了几个月木工活……妈了B,明儿我砍狗日地。”锯子说道,一副气不自胜的样子。拴马村的村民,不管老的小的,脾气可都不小,何况这受了辱。

    这个名字杨伟倒陌生的紧,却不料一听这名字,夹了支烟在门口抽得王虎子一下子茬气也似地,嗯了一声,被烟呛住了,剧烈地咳嗽出来了……

    杨伟一惊,看看虎子,沉声问了句:“怎么了虎子,你知道?”

    “咳……章老三地生意!就叫三环装饰行。”虎子咳嗽完,憋出来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嘭!”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医生吓得红花油摔地上了!

    虎子和秦三河吓得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了。

    几个伤员都看着村长吓得没敢说话了。

    只见杨伟重重的拳头擂在薄薄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水杯哗地摔到了地上……

    “虎子!”杨伟此时已经是有点出离愤怒了,越听越气,听到了最后,居然是那个猥琐的章老三在使坏,如果是其他事,欺负不相干的人也罢了;如果自己不碰着也便罢了,不过这正正撞了个正着,还真把杨伟气得七窍生烟。众人一脸诧异,杨伟看看大家对着虎子说道:“不等明天了,你和三河,把这群王八蛋都给我集中起来,大炮、贼六、小伍、轮子,包括周毓惠,章老三这狗货,务必让他到场,他要不来,你们俩去把捆来,妈了B的,欺负人欺负到这份上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哎……”王虎子应了声……看着杨伟一脸不善,拉着秦三河转身就跑………

    “锯子,大伙走……讨工钱去!眼不见心不烦,既然见着了,哥就不能不管你了。走………”杨伟恨恨地说道。

    这群人付了钱走了,医生才小心翼翼地看看桌子。咂了半天舌头桌子面上,杨木面板上,被砸了一个深深地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四个指痕的拳印子…………医生感觉得到,这个人很愤怒,所有的人都感觉得到,大哥,很愤怒!

    虎子和秦三河出了诊所就开始通知人了。通知一干众人地说话很简单,很直接、很有效。一句话:“哥回来了,马上到总店集合,谁不到扒谁的皮!”

    通知到周毓惠的时候。王虎子这捉狭般地说了句:“周惠惠,哥回来了,想你想得不行,想见呢?你快来昂……”

    每通知完一个人,王虎子就和秦三河俩人幸灾乐祸地捂着嘴笑半天。两人一会就等着看这帮货挨大耳光的场景呢。那周毓惠呢,连这俩浑人都看得出对大哥有意思,不逗逗她逗谁?

    这下,可有戏看了。

    锦绣城里,伍利民一接电话。把怀里的美人往边上一推,连前胸连小妞解开地扣子也顾不上系了,转身就跑………跑下歌城包间,快步钻进洗浴中心里,一脚踹开一间房门,里头贼六正和俩mm一上一下玩**,贼六吓得小**拨出来迅缩小,气得刚要作,小伍说了句:“快快六儿。哥回来了,要见咱们……”

    贼六一听,一脸喜色,一惊之下,着急地慌里慌张穿裤子,那一姐怕是刚到了好处,双眼迷离地看着贼六说了句:“六哥,怎么了这是,就把我们姐妹扔下了。我们毒龙钻还没开始呢!”

    “顾不上了……”贼六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扔了几张钞票,在俩mm敏感部位摸了摸。促狭似地伸着指头做了几个流氓动作,**着说:“一会儿咱们继续钻啊……还得给哥来个深喉……嘿嘿……”

    俩mm知道明显是推托,不高兴地哼了哼,眼见着贼六风风火火地跑了……

    光头骡、伍元,6和轮子,正悠闲悠哉地在光头骡的的棋牌室玩,四个人开了桌麻将,先是轮子的手机响,一接电话轮子愣了,马上了喜不自胜地说:“快,收拾收拾,走走,伍元,大哥回来了,要见咱们!”

    “哟……哪位哥?这么紧,连牌都不打了。”光头骡随口问道。

    “老骡,你没资格见,是我们大哥,杨伟………你入道晚,你要见了,得叫大爷。”小伍元牛逼哄哄地拍拍光头骡地膀子。

    “那不行!”光头骡来劲了,要说当年还是靠着这位爷唆导抢赌场家起步的,就见光骡一甩麻将,扯着衣服就要走,嘴里说道:“大爷就大爷,我得给杨大爷谢礼去!”

    光头骡倒也不失为信人,没有忘本。

    一听这话6有点苦笑。光头骡要叫大爷,那自己就跟着小一辈了。

    那轮子捉狭般地说:“老骡,那我们可就成你叔了啊!”

    “别说当叔,给我弄辆悍马,我也叫你大爷!”光头骡笑着,挤兑轮子。

    “悍马,想得美,骡马还差不多!”

    “哈………”

    四个人笑着,下了棋牌室!这个棋牌室,正是当年高玉胜其中地一摊生意,只不过当时的名字叫鸿运,现在的名字叫“雀皇棋牌室”。

    生意依然是一般般的生意,依然是红红火火,只不过旧人已经换了新人!光头骡依然还是剃个大秃瓢,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叫光头骡了,都知道这是骡哥的生意。

    高玉胜是谁?噢,好像已经不太记得了。

    “姐,你至于吗?”景瑞霞看着周毓惠有点花痴的样子,犯愁了。

    公安小区里,接到电话的周毓惠一下子蒙了,第一反应是兴喜若狂,两年来不就等地就是这一天吗?第二反应是翻箱倒柜找衣服。衣服扔床上已经一堆了,周毓惠试了不下十身,每试一身就问景瑞霞。这身这么样,是不是看着有点老气了,换换!

    再换一身……哟,不行,太艳了。

    又换一身……还不太好,看着没气质……

    每一次还没有等景瑞霞说话。这周毓惠就已经挑出自己的毛病了,一来二去,简直把景瑞霞弄得要抓狂了,实在无奈之下,景瑞霞蹩着脸着说了句:“惠姐,他要喜欢你,穿那一件都漂亮!他要无视你,你穿什么都白搭!……再说,人家有老婆。你至于吗?还没准人家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

    这话,一下子把周毓惠说愣了,一回头笑着说:“瑞霞。你说话很有哲理呀!……不过,我还是得穿正式一点吧,那这身…就这身………”

    周毓惠眼一亮,终于挑好一身,还是自己最喜欢地那身白色套裙,一身正装,显得不艳不淡、雅致而不俗气,配着淡色的袜子,很有风姿卓约的味道。在镜子里转了几圈才算是满意了!

    大晚上,俩人高跟鞋蹬蹬蹬地往外跑,不知道地,还以为救火去了。

    小伍来了,和贼六开了辆波罗,流线型地外观,车子和小伍的打扮有点类似,流里流气,进了总店门。俩人却是觉得气氛不对,大厅里只坐了杨伟一个人,拿着瓶白酒自斟自饮,看着俩人来了,淡淡地说了句,坐吧!然后就不说话,阴着脸,这俩货也不敢问。

    第二拔来的却是轮子和光头骡一圈人,两辆车。一进门轮子笑着一下子凝住神了。杨伟除了问了问小伍,其他地都没搭理。四个人讪讪坐下了。明显地感觉到大哥地神态不太对头,要这精神状态,经常就是火揍人的前兆。

    第三拔是只来了一个,一阵尖厉地刹车声之后,连在饭店里面都听得出悍马那车狂暴的动机声音。已经几分醉意地王大炮推门而入,嘴里喊着,大哥,想死我了………一进门却没有搭理,都呵呵看着王大炮傻笑,大炮眨巴着大眼看看众人,再看杨伟一脸脸沉,讪讪地和贼六表弟坐一块了,小声问问生什么事,却都没说话。

    第四拔,章老三屁颠屁颠堆着一脸笑进门,照例,热脸贴了个冷**……

    周毓惠满怀希翼地进门后,一下子感觉仿佛是三伏天被浇了个透心凉,这帮子平时的手下们个个倒懂礼节,起身说了句惠姐好……独独那个准备打招呼的人,却是拿着汤碗在啜着酒,两眉蹩着看了周毓惠一眼,又开始看碗里的酒了……

    周毓惠一下子觉得心被刺了一般,冷冷地坐下了……两年的思念,一时间冰冻起来,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是陌路人一般。

    景瑞霞隐隐地觉得今天的气氛不简单,仿佛是生了什么大事。前后一想,人都在,没什么大事呀?

    而那个人,现在已经是一脸冰霜,两条浓眉蹩着仿佛有什么很大地心事,正端着汤碗干喝白酒,很黝黑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动静。很有气势,最起码这喝酒地架势就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地,就着碗喝而且是干喝,看着都渗人。

    “虎子!”杨伟看着人全了,喊了声。大灶里王虎子应了声跑了出来。杨伟抬抬头,关上门!

    一干人诧异地看着杨伟,不知道要干什么,两年没见,一见就这得性,还真有点大失所望了。

    “大家都全了啊,两年没见,大家都好吧!”杨伟欠欠身,开始说话了。依然是流氓味道十足的语气。

    “好好………”几个混球看着杨伟,嘴里说着,除了周毓惠没说话之外。

    “叙旧之前,我先把正事办下………章老三,站起来!”杨伟顿了下碗,吓了大伙一跳。

    “哎,大哥,在在……”章老三点着头站了起来。

    杨伟上上下下打量已经一身光鲜的章老三,很猥琐的章三板。原先多有白的脑袋染得乌黑光亮,穿着T恤,两年不见,反倒觉得年青了几岁,杨伟看看这打扮,仿佛是很有兴趣一般地问了句:“老三。你这两年挣了多少钱?”

    “托大哥您和惠姐的福,不多,开了俩饭店,一个装修行,百把十万吧!”老三咪笑着,谄媚般地说道。这里头兄弟要说钻营,章老三要比其他人强一点,除没大炮那煤场来钱快,还是数得着的。

    “账上有多少现金?”杨伟突然问道。问得大家不明所以。莫非大哥要钱来了,不会呀?

    “现金,有二十多万吧。大哥您需要钱呀,你吭声,我给你取去!”章老三说道。

    “哈……哈……老子现在穷得光着**了,你他妈可**了啊!……不过,老子就是光着**要饭时候,你见我朝人要过钱吗?……不过这次,我还真是想朝你要点钱。”杨伟哈哈大笑着站起身上,景瑞霞一下子现,杨伟依然是穿着那条补丁裤。就换了一大背心,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大哥,你需要多少吭声,三打五十万,我凑得起!”老章拍胸脯了。

    “不多,我需要一万七千二百八十七元!”

    章老三愣了下神不明所以,嘿嘿笑着说:“大哥,你这不笑话我吗?这点钱还拿得出手!”

    “是吗?……”杨伟两眼一瞪,几个混混了解的都吓了个激灵。就听杨伟喊着:“大锯,出来……”

    包间里,出来了四个包着脑袋地民工打扮地样子地人,脚上穿得不是那种被涂料染过地拖鞋就是老式的胶鞋,鞋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装修涂料,破破烂烂的衬衫上明显地能看到汗渍和血渍,脑袋上脸上都带着伤,众人一下子诧异了,把这么群民工打扮的伤员都拉到这儿。不知道杨伟要搞什么名堂。

    杨伟一指章老三。问锯子:“是不是他?”

    “就是这狗日货!”锯子和几个村民咬牙切齿。

    几个村民怕是对章老三这怨恨之极,锯子操着家伙就要上。被虎子拦住了。章老三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吓得激灵了一下,怎么着这群民工就和大哥扯上关系了?还以为都已经打跑了。

    “章老三呀章老三!”杨伟转悠着拍拍锯子膀子让他坐下,看着已经开始犯怵地章老三说道:“开了两个饭店、一个装修行,好歹也是个百万富翁了,我听说你老婆,你侄子,你们一家七八口现在都在凤城找生活了是吗?听说都混得还有个人模狗样是不是?”

    “嗯……”章老三不迭地点头。冷汗直流。

    “百万家产,现金几十万,你至于欠这群穷兄弟们点血汗钱吗?都是给你干了活的,难道都是讹你了不成?四年前我见你地时候你是个什么吊样还记得吗?拉个平车沿着街道收破烂,搁谁谁不待见你,小区里防贼似地防着你们,隔三差五有人揍你***一顿………怎么,现在家了,不受欺负了,开始欺负别人是不是?听说别人称你章三爷是不是?你可真厉害,就为了这点小钱,找上人把这些老百姓往死里打是不是?………我说章三爷,就今儿,就现在,把我这几天穷哥们的工钱结一下行不行,我求求你了?”杨伟枯桑着脸说道。

    众人,听得杨伟如此这般数落章老三,倒也可笑,却没人敢笑!

    “结结,我马上回取钱去……”章老三擦擦额头的汗。

    却不料,结账还不是主要的,众人只觉眼前一晃,耳听着“啪”地一声脆响,就见章老三捂着脸一骨碌滚地上了。定睛一看,却不知为何杨伟突然出手,重重地扇了章老三一个耳光。

    众混混心惊了下,这耳光不轻,看着章老三嘴角流血了,捂着脸。过不了多大一会,铁定是一个大红手印,好几天都下不去,这里头好多人挨过。

    景瑞霞一下子要作,被周毓惠拉住了。这对着大姐大打手下,明显是不给惠姐面子不是?

    周毓惠,静静地看着,一直在惴摩杨伟的用意。要说为了欠一万多块工钱把人都聚集起来杀鸡儆猴,好像不必要费这么大力气………周毓惠盯着杨伟,试图现点什么。不过她很失望,杨伟的眼里,是那种莫名地怒火,脸上依然是黝黑健康的肤色,除了穿着寒酸了点,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

    变化好像也有,对自己冷淡多了,仿佛是陌生人一般。周毓惠此时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地冰库,感觉着大夏天里浑身有点冷。而且是那种一腔热情一下子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地冷!

    杨伟一巴掌打完,盯着地上地章老三沉声说到:“打人的是谁?”

    “我……我个侄儿……”

    “好,你就替他挨了吧。辱人者人皆可辱之,你觉得你很厉害吗?拴马村地老百姓当年出了全国赫赫有名的长平营,连日本鬼子都不怕,长平市政府都敢冲击,赵大锯一家三代都是铁骨铮铮地爷们,你算个吊,真把大家伙惹急了,来了几千人,你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滚!……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把你欠的账结清楚,桥归桥路归路,老子以后不认识你,再欠了这些村民的钱,我带头去砸你家的店!……”杨伟恶狠狠地看着章老三,章老三不迭地跑出门去了。

    很利索直接的处理了一件事。众人这才看明白,章老三这狗货八成贪小便宜欠工人工资把大哥惹了!不过在大家看来,好像这事还真有点小提大作了。万把块钱。现在还真不在大伙眼里,随便打个电话就解决了………不知道大哥怎么就对这事生了这么大气!

    “妈了B,白眼狼呀!”杨伟恨恨地指着章老三背影骂道。

    “虎子,带着锯子他们休息去……”杨伟示意虎子把锯子几个人带进去了。几个村民,颇有深意地看了虎惺惺一身霸气地村长,眼里多有羡慕。

    杨伟回头看看众人,好像在挑对象,一个个看着过去,那一身鲜溜光鲜地伍利民讪讪地对着杨伟笑笑。“笑什么笑!?过来!”杨伟招招手。

    伍利民畏畏尾地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地走近杨伟。好像是害怕大哥猝然出手。

    这次杨伟却是更匪夷所思了。皱着鼻子在小伍身上闻了闻,把小伍摁在桌子边。喊着,别动啊,乱动老子踹死你………跟抓贼一般地把小伍摁在桌子边,把他身上乱七八糟东西掏了个遍。边掏边说:“小伍,混得不错吗?好几千的手机!噢……金表……银行卡就好几张……还是金利来的裤腰带……钱夹里挺鼓的嘛,好几千昂……小伍哥,您今天抽了多少?我怎么闻着,你身上这味挺大的啊!”

    “没没……多少……”小伍脸色一变,经常抽个k粉高兴高兴,来之前是刚刚抽了。

    “那现在这k粉,炮丸,您老一天能销多少?是不是生意挺不错的啊?”杨伟说着,在伍利民铁夹里掏出个锡纸折的小包,一撕,粉粉扬扬洒了一小片。在兄弟们看来,大哥的鼻子比秦三河家地狗还灵,谁要是抽俩口,他闻都闻得出来。却不知道杨伟是缉毒出身,这东西太熟悉了,而且只要身上有货,塞那他都要挖出来。

    炮丸就是摇头丸,那东西除了摇头还有一个明显地药效,绝对让你勃得起来,坚持久了!歌城行业里都叫这东西炮丸!

    王虎子在楼道捂着嘴呲笑,这小子,要倒霉了……

    小伍吓得不轻,自已存着抽的小货让抓了个正着,语无伦次地说道:“那……哥,那个……我……”

    杨伟挥手就朝小伍脑门上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很轻,嘴里骂着:“你小兔崽子,不抽不沾那东西你会死呀?不要以为是高兴高兴就完事了,越抽越多,到了最后抽死你呀……”

    小伍不迭地躲着。神色中俱是害怕,先前在锦绣,杨伟一见这吸粉的要往死里揍,却不料今天一下子被撞了个正着。不过奇怪地,杨伟并没有做下一步动作。而是有点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了句:“蹲墙角,等着一会收拾你……滚!”

    杨伟手一指,小伍眼也不敢抬,老老实实地蹲在墙角,抱着头。这是锦绣保安犯错后等着被打的规矩。当年在锦绣,卖小包要是被逮着了,就这得性,排一排等着挨揍。

    这事,让景瑞霞看着越来越诧异,让周毓惠看得越来越心惊,或许,杨伟就像景瑞霞说得那样,难道一直都在暗中看着这些人?

    而景瑞霞奇怪的是,这向来吊儿郎当的小伍,歌城现在那个老板见了都得给几分面子。现在看上去,像个很乖很乖的儿子般,老老实实蹲那儿,连头都不敢往过扭。

    这个人,确实不简单,景瑞霞暗暗想着,连杨伟穿着那条大补丁地裤子现在看来,也觉得就像6说地那样:个性!

    杨伟的目光继续地挑选人选,遇到他地目光地,多数是下意识地回避。最后杨伟的眼光直盯在贼六的脸上,那贼六心里一惊,暗道:靠,这刚才**,不会也挨打吧!

    就看杨伟一副看不出表情的样子,淡淡说了句:“六儿、轮子,你们站起来!”

    俩人应了声,站起身了,那贼六心虚,小心翼翼地说道:“哥,我可从来不抽啊,我可比小伍强啊!”

    这话,引得几个人嘿嘿笑,那小伍扭过头,怒目视之。妈的,刚给你介绍娘们就拆台。

    “没问你这个……”杨伟盯着贼六,突然说了句:“六儿,现在桑塔那3000那车性能不错,你那儿新车卖多少钱?”

    “三万……哥你要啊,我送你一辆!”贼六一下子没防着杨伟问这个,高兴地伸了俩指头说道。后面轮子心细,却是已经看出杨伟脸色不善了。脚在下面悄悄踢了贼六一脚。

    “噢,新车卖三万……六儿,口气不小啊,你现在一年能卖多少黑车?”杨伟继续问道。

    贼六这才省悟过来,讪讪地不敢说话了。偶而小偷小摸这都可以理解,可现在这脏车作业早成了一条龙了,这要真说出来,又得挨大耳光。

    “哎,你们这俩小王八蛋,可真行啊,我认识你们的时候,还偷自行车的水平,后来偷电动车、后来偷汽车………后来把你们送进汽修厂,我可以为你们学好了,听虎子说你们盘下了拆车市场的生意我还高兴了好几天,我可说轮子和六儿有出息。妈了B弄了半天,小孩的地**耍来耍去,耍成大人了!………开始批黑车了啊?我手机这些乱七八糟的黑车黑枪广告是不是你们的?”杨伟沉着声音问道。

    “那不是!那绝对不是!”轮子不迭地说道。

    “那黑车呢!收了贼脏加工加工卖,也是假的?”杨伟瞪着眼,看着轮子。轮子下意识地躲避着大哥的目光。

    “那……那是真的!”轮子讪讪地说,等于默认了,一说到这儿,狠狠地剜了王虎子一眼。这王虎子也是白眼狼,借给他车,到了了,还告黑状。

    “……现在我真后悔,我他妈还辛辛苦苦给你们俩小王八蛋凑钱学汽修,学来学去,小贼学成大盗了………蹲那儿去!省得我看着你们心烦!”杨伟头一扬,俩人垂头丧气地和小伍蹲一块了。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3章 自欺欺人遭人欺(下)

    上回说到,杨伟把一干混混聚集到了一起训话,从北京一路上回来就准备这样干了,做大哥的总不能眼看着兄弟越陷越深不是。本来准备安下来才开始,可遇上了锯子这事,怒火中烧的杨伟再也忍不住了,把这群货聚到了一起。

    却说收拾完贼六和轮子,杨伟再回头,6和光头骡这回倒心有灵犀,同时站起身来,眼里很恭敬地叫了声:大哥。

    “噢,你们!”杨伟虎着脸,看看俩人,说了句:“我和你们的交情不深,我没资格指责你们,二位请便。”

    “别别,大哥,我们俩对您仰慕得紧呢。我们那个专程来拜拜您老山头……”光头骡倒胆子大点,接了个茬说道。这话江湖味道浓得很。

    “呵……仰慕……哈……”杨伟不置可否地笑笑,对着俩人说道:“光头骡,你要真想听,我可没客气话给你讲,两年前让你借故拦收黑彩的,你小子下手就忒黑了,拿了钱也便罢,差点还打死人,要是那天死了人,今天我估计你连两周年都过了啊………这盗亦有道你得好好学学,连个流氓都当不好,你还有什么出路……当时要不是我准备离开凤城,说不定要和说说这事,你小子手可够黑啊!……6,你有多少劣迹我还真不太清楚。今天我是挑毛病来了。你们俩是局外人,想走请便,想留下呢,问心无愧的话,就坐这儿听,要有愧,就跟那几个小王八蛋蹲一块。你们自己选吧!”

    6看看光头骡、光头骡看看6,俩人相视片刻,却是一个动作,和小伍贼六仨人,老老实实蹲到了一块!走呢,舍不得。好容易瞻仰大哥一面;坐这儿吧,又不好意思,干脆和大家蹲一块了。反正哥俩比**、一个样,谁也不笑话谁,都没干什么好事。

    看这架势,杨伟心头一阵苦笑。八成这个团伙里,又多了俩光脚不怕穿鞋的横人。

    这光头骡和6老老实实往那儿一蹲,“扑哧……”一声,一下子把景瑞霞逗笑了。来凤城一年多,还是头次见这么可笑的事。这群平时耀武扬威的大哥小哥,现在都跟斗败的公鸡般蹲了一圈,比进派出所还老实。难得一见。特别是光头骡,见了派出所的民警都敢拽大爷,这可头次见这货色这么老实。

    杨伟瞪了景瑞霞一眼。周毓惠也看着景瑞霞,景瑞霞一下子省得失态,马上讪讪捂着嘴不敢笑了。

    到正主了。这王大炮看得这事早是酒醒了几分。却是一直没敢插话。看着杨伟眼光不善盯过来。王大炮很自觉地站起来。

    两年不见,王大炮却是虎气多了,脖子里拴了根金灿灿的链子,下巴上多了一块肉,脸蛋胖得跟肿起来了,一般油光满面,两小眼却是被挤得更小了。不过再打扮还是像个流氓,再有钱也是个有钱的流氓,花花衬衫露着胸。一胸的毛;剃着板寸,不用查老底都知道是涉黑份子。

    对着王大炮。杨伟却是一脸谑笑。说了句:“哟。炮哥。今儿喝得不少嗳。准备砍谁去?”

    “大哥。您别说了。我…我自个蹲那儿!您一会。使劲踹成不……”王大炮很自觉地抱着头。和众人蹲到了一块。几个人看王大炮这样。从背后也看。一个个耸着背在颤着。都在可笑这事。

    这里要说坏。就数车匪路霸出身地王大炮坏。但要说痛快。也就数王大炮痛快。办什么事从不拖泥带水。当下一看杨伟这情形。怕是得挨个过。与其被老大数落出来这两年地糗事。还不如自己先蹲那儿凉快去。

    王大炮这么一来。杨伟反倒不好意思马上数落这货一顿。叹了口气。摇摇头。实在是无语得紧。

    厨房里。从门缝里偷看地王虎子和秦三河。笑得早就茬气了。俩人干脆一**坐地上开始捂着嘴笑。难得见这王大炮吃憋。平时牛逼哄哄地拽得就跟他是大佬似地。谁也管不了他。看这样。一会挨个**上踹一排。那才叫有意思。

    “还有一个最小地啊!伍元。你这两年干什么?”杨伟看着最后一个小伍。脸色多少缓了下来。伍元是和大家一起最迟地一个。年纪最小地一个。

    “啥也没干,跟着惠姐搞服务员培训,闲了帮帮哥看看茶楼。”小伍元站起身来,看着杨伟的样子,倒也不觉得害怕,虽然认识的得最晚,但印象中这位大哥比真正的表弟伍利民还要亲一点。亲哥都没像这位大哥一样又给钱又关心自己。

    “没跟你这群哥哥干什么坏事吧?”杨伟问道。

    “大哥……那个,泡妞算不算……”伍元想了想,问了句。墙跟蹲着的一群嘿嘿开始笑了。

    “那不算,要泡妞算坏事,男人里头就没好人了………哎,就剩这一个还没被你们带坏,伍元,你坐下,就坐这儿!”杨伟拍拍伍元的肩膀示意小伍坐下,小伍元看看蹲着的一片大哥,这**坐得都不太安稳。

    这个,唯一没学得太坏的,怕是因为年纪小、性子软的缘故。况且伍元这心思就是小姑娘身上,对其他打打杀杀地事,还真没兴趣,况且他也干不来。厅堂里,鸦雀无声了,剩下的周毓惠和景瑞霞坐在离门最后的一张小桌子边,小伍元坐在旁边,杨伟一直站在厅堂地中央,背后已经蹲了一排。

    周毓惠以为,杨伟这最后要和自己说道,却不料杨伟只是冷冷地像陌路人一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把目光放到了蹲着的那一排人身上,那几位,现在的感觉有点芒刺在背了,不知道今天要挨大脚丫还是皮带。

    “兄弟们哪……”杨伟端着半碗白酒,仿佛壮胆一般地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不打你们了。当年大家在保安队,我这脾气不好,经常打你们,打得也不轻,现在我真没心劲真揍你们一顿了…………今天把你们叫来,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你们过得再好,那是你们有本事,当哥的我不眼红,我巴不得你们过得一个比一好。我看着高兴。现在,你们倒也不错,啊……有钱了、有车了、女人也不缺了啊,大炮这悍马也牛逼哄哄地开上了。可我就是看着心虚得慌呀,就跟***抢了银行抢了一大笔钱一样,睡觉都安生不下来。哎……”

    杨伟说着。给自己又斟上一大碗,抿了口说道:“四年多前,我孤身一个来到凤城,认识了你们的时候,都他妈还是一群小混混,包括我也是。………可现在我想想,那时候好呀!大家穷得都是口袋比脸还干净,偶而混俩小钱,不把我杨伟当外人。一块钱仨烧饼、三块一瓶高粱白,就着俩黄瓜,咱们能喝得高兴一天………当时凤城最恶的是狗脸成安国,大炮兄弟俩,好容易讹俩钱还得给他上贡,否则连地盘站不稳,否则就会被打得死去活来;卜离,小伍当时卖卖小包骗骗人,身上有俩小钱。经常被狗脸的手下摁住掏个精光,连王虎子也没能幸免,路上讹了钱,回头也是经常挨揍………我们不是不想学好,而是什么事也不会干,什么事也学不好,什么样的好机会都没人给过我们,除了混,我们没有别地活路。为了讨个活路。我们兄弟聚到了一起,大伙同仇敌忾。跟狗脸成安国火拼,把这王八蛋打趴下了,咱们兄弟十几号人,把这狗日货堵到了当时的德豪宾馆打了个半死,拼了他们差不多一百号人,在凤城赢得了生存下去的资格。这事想起来,痛快,是他妈一辈子痛快的事,我高兴呀,像我当年的战友一般,这么多可以共生死共患难的弟兄………后来,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横扫歌城、齐出郎山、大闹黑窑,连警察说起我们来,都得竖个大拇指呀!……郎山兄弟怎么样,独霸黑矿几十年,不照样被我们踩在脚下;高玉胜怎么样?几百个手下,上亿资产,照样被我们挑下马?凤城地煤老板怎么样?不照样被我们兄弟炸了他老窝?这些事,不但昨天今天,几十年以后说起来,我相信凤城一定会有人记得,一定会竖着大拇指说我们,我们这些兄弟们,个个是爷们,个个拉出来都是凤城数得着的好汉………”

    这些事说者听者,都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连景瑞霞和周毓惠也感染了,两眼里有些热切地看着豪气顿生地杨伟,特别是周毓惠,一下子想起那个孤独的晚上,是这个人抱着自己、守护着自己,想起了那个危难的时候,是这个人,挺身而出,保护着自己,两年了,朝思暮想、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而直到现在,自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豪气,仅仅是一霎那的时候就消弥于无形了,杨伟说完这些自豪地事马上又如果泄气一般地叹着气摇摇头,继续说道:“哎,可这事干下来,把你们胆子可练得比谁都大了………越做越大,咱们的力量越来越强,你们每个人,现在出了门就能呼唤雨,一个电话小弟一群。人在社会上混,不可能一辈子干干净净,我不怕你们财、不怕你们偶而有个小毛病。可我怕你们偏了方向,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呀!

    …………哎,小伍,你这个,当年你出来混的时候,三顿饭没着落地时候,怎么没见你抽这玩意!现在拽了啊,过上有钱人纸醉金迷地生活了,也想尝尝鲜是不是?你自己抽还不行,是不是还在歌城搞着批零售,我可提醒你一句,再这么下去,你可离死不远了。那是毒品,不是安全套,你想整多少就整多少………你知道你爱抽得那k粉是什么东西吗?是兽用麻醉药,抽上几年过来,别说警察抓你,就没人抓你,你都自己抽成白痴………

    六儿、轮子,你们俩是最有出息的俩人。难道正正当当地生意不能做,非得收脏窝脏卖脏,非得把自己赔进去才算!贼六,还有你这个贼东西,放着良家姑娘不谈对象,天天搁歌城里鬼混。这事我就不说你了,妈的,都有这毛病…………

    还有这光头骡,咱们不是兄弟,可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是不是把高玉胜的摊接了个差不多了。我还告诉你了,不要以为凤城无人,高玉胜拽了几十年最后落马。就即使没有咱们,警察都照样放不过他,你要是再这样展下去。把这赌博、高利贷生意越做越大,高玉胜那下场,你参照着给自己趁早办办后事啊!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最坏的,是你王大炮,咱们是过命的兄弟,我就不说你了。我听说你这俩年挣得钱不少、砍得人也不少是不是。过得也很滋润是不是?当年狗脸成在凤城横行霸道,我看,你比他更有甚之,狗脸都不敢两年砍十几个人吧?我说我就奇怪了。大炮,你就不怕这里真有个狠茬,跟你玩命?你就真不怕那天栽公安手里,新账老账一起算?你这一天喝得五迷三道,拽得跟凤城第一人似的,晚上睡着了,就没做过恶梦?……还有这章老三,这狗日货就更上不了台面了。哎,不说也罢………”

    说到此处。杨伟不自觉地回头看了周毓惠一眼,周毓惠不知为何,现在却像犯错一般下意识地躲避着杨伟射过来地目光,而杨伟看到此处,又是一副无奈的表情,把碗剩下地酒一饮而尽,小碗重重地顿在桌上,啪地一声重响吓了众人一跳……

    愤怒,是非常地愤怒。如果是别人。杨伟怕早就报之以老拳,不过。这些事都出自于自己的兄弟之手,就让杨伟觉得全身的力气无处可了,何况,这群人还是跟着自己一步一步练就到今天的。如果没有自己一直带着,也许他们到老到死都是一群街头混混,不过杨伟宁愿那样,浑浑噩噩到老方死,总比现在拉出来害人强吧!

    挨着数落了一遍,杨伟看看众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敢出大声,接着上课了:“哎,兄弟们呀,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的,可我现在害怕呀!我现在怕得要死,我比别人拿枪顶着我的脑门还害怕。不过短短两年地时间,大家怎么就都变了…………我当和尚地时候,我师傅说过,人这一辈子,就是在自欺、欺人和遭人欺三个层次上活。几年前我们都是被欺负的人,为了不受这个欺负,我和大家一起拼命,这些,无话可说,人活得都要有点尊严!那怕为了三顿稀饭的尊严都是可以理解的……可现在,我们不再受人欺负了,可我们为什么要反过来欺负别人呢?……欺负完别人,大家还洋洋自得,觉得自己很牛逼,在凤城没人敢惹,在凤城数我们兄弟多、数我们厉害……哈哈……这就是最蠢的自欺!现在,大家是不是觉得凤城里,我们敢横着走,连警察也不放在眼里;是不是***什么钱都敢拿?什么人都敢打?什么女人都敢上?什么事都敢干?对不对?……是不是大家现在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挺爽对不对?………要是大家都这想法,我今儿回去就多准备几个铺盖卷,一人他娘滴一个,送你们去吃牢饭去,省得你们这些王八蛋进去了没人管……”

    杨伟,踱着步从众人身边走过,个个抱头面对墙大气不敢出一声,就怕惹得不高兴大脚丫跟着踹上来,不过很奇怪的是,这次杨伟谁都没打。要搁以往,肯定是抽出皮带挨个过。

    景瑞霞这个时候,仿佛觉得这个男人不像传说中那么恶,倒像一个落魄地好汉在讲着往事,两眼里满是落寂!仿佛是英雄末路,在述说着让人心酸地往事一般。虽然这话不无恶毒地成份,但也听得出对大家地关切,那是做不出假来地。

    周毓惠,脸色有点煞白,杨伟句句好像都说在自己心灵的深处,好像句句都在把矛头指向她本人,而这两年一些连她也觉得看不太过眼的事,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点过了,特别是这群混混。明里都把她尊为大姐,但真正意义上,都是靠着她挣钱、出主意,犯得这些事,她还真有点无能为力。明知道有些事过份,但还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半边脸已经肿起来的章老三快步跑进来了。手里拿着两摞钱,轻轻地放到杨伟的面前,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虎子……”杨伟一喊,厨房里的王虎子应声跑了出来,一看桌上了钱,回头又把锯子叫了出来。杨伟拿着钱,看看赵大锯。无言地放到大锯手里说道:“锯子,对不起了,这是整两万。别给他找了,剩下的当医药费了,哥养了一帮畜牲,现在欺负到自家人头上了!就当哥对不起你们了。”

    赵大锯要说话,看看这么多人,又闭嘴了,跟着虎子进了里间。

    “你怎么还不滚?”杨伟瞪着眼,看了章老三一眼。

    “大哥!”章老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左右开弓。在自己脸上劈里叭拉开打了,嘴里求饶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大哥别赶我走……你打我吧,怎么打都行,别赶我走!”

    章老三这痛哭流涕地本事不错,不过章老三一求饶,几个面壁地跟着就笑,谁揍他他都是这得性。再哭也没人相信。

    “哈……哈………”杨伟仰天大笑,笑得莫名其妙。笑了半晌看着章老三停住了,这才说道:“章老三,哭鼻子这本事数你第一啊,别装了。老大不小了你也不嫌丢人………我知道你小子害怕,你害怕离开这个小团体,自己孤立无援,没有这帮人替你撑腰,你他妈屁都不是!………我说你一收破烂出身的混到现在。怎么连本都忘了?人情冷暧。你应该比他们看得更清楚更明白,被别人欺负。被别人遭塌那种屈辱你受得比他们都多,可你为什么现在要把你受过的屈辱再强加到无辜的人头上呢?………这些村民,他们不过就挣了点血汗钱你都要赖,赖还不说,还要找人打他们,你觉得你现在还算个人吗?……一帮子农民工,就靠这点血汗钱养家糊口,你是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呀?当年把你逼到绝路上的时候,你也敢拿着刀和人拼命,你再把这些人逼到绝路,难道没人敢和你拼命,你有几条烂命,够这么多人拼你……你起来吧,你这跪我受不起。”

    “大哥,我……”章老三见苦肉计不行,有点无计可施了,要说杨伟一下子还真说到了心头上,在凤城这个比较排外地地方,没有这帮老兄弟撑腰,早被赶出凤城了。也正像杨伟所说,如果没有这帮兄弟,根本没有自己的今天。

    “滚一边去,别让我看着你心烦。”杨伟一扭头,不理会了。章老三倒也乖,趋了几步,和大炮一伙蹲一块了,谁知道连大炮也不待见这货,轻轻骂了一声,滚!一**把他撅过一边………

    今天这事,章老三是导火索,怕是没人会待见他。

    杨伟看看一干蹲在地上的人,摇摇头。喊了句:“锯子,出来,咱们走!”

    锯子和仨村民听得声音,跟着出来了,杨伟再看看众人,有点很无语的神情。

    这时候,周毓惠一下子站起来了,也许这话已经想了很长时间,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就见周毓惠盯着杨伟说了句:“杨伟,你要想责备我,你明说,两年了你不闻不问,一回来就弄这么一出,什么意思?大家虽然欠你人情,可你不至于这么对待大伙吧!”

    “你想听什么意思吗?”杨伟蔑笑了声说道:“本来这次我也不准备在凤城停地,如果不是听到你们这些丰功伟绩,我办完事就不声不响走了,看着你过得好,我心里高兴就成。我没有从你们这里再要回点什么,在凤城,谁也不欠我人情!………关于你本人吗?我无话可说了,懒得责备你,你比章老三这王八蛋强不到那!”

    “你!……”景瑞霞一听这厥词,或许是趾高气扬惯了,就要作。被周毓惠一伸手拦住了。就听周毓惠冷冷地说:“有什么不满。你说清楚,你这么整大家,是给我看是不是?………可你早干什么去了?”

    两年上位者的生活,周毓惠这颐指气使的气势也练就了不少,现在不自然地显露出来了。

    不过杨伟却是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沉声说了句:“呵……给你看?周毓惠呀周毓惠。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但现在看来,你和他们一个档次!两年前那个晚上还记得呀?我相信那种被人绑架差别连命都丢了的感觉你一辈子都不忘吧!”

    周毓惠的脸,一下子铁青着。那是一个最不愿意提及地往事,却被杨伟在这个场合提起来。

    就听杨伟沉声说道:“你开饭店做生意,我不反对,不但不反对,反而很支持你。不过,你为了抢个好地段。把川味楼的一对父子打残,他们生意好也惹着你了?这账将来算谁头上!你是大姐大嗳!………煤场,你干得不错。可来来回回伤了这么多人,将来这账算谁头上,你是法人代表嗳,这事你就没参与,谁都认为你是幕后黑手,不过我相信,你肯定参与了!你们家曾经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你一直在讨个说法,讨个公道。……现在,有多少人准备向你讨还个公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吗?………这帮王八蛋能吃几两干饭我还不清楚,要没有你出馊主意,他们也就个小偷小摸摆地摊的水平,你把大家都带进好生活里了,我不反对,可你把自己这幸福建立到了别人痛苦上。你觉得这东西,能长久得了吗?………这年头,谁怕谁,谁家没有个三亲六姨八大舅,买一条人命买一条人腿很便宜地嗳!你们惹了这么多人,就不怕那天走路被车撞了,出门被人砍了,混到头被警察提留进去一辈子出不来了…………黑道黑道,就是一条路走到黑地道。真正脱身落个好下场地能有几人。两年前我给了大家钱,还专门把大家都分散开。就是想让大家都跳出这个圈,而你,却是鬼使神差地把这群货全部聚回来,聚回来也罢了,让大家老老实实做个小生意也算,你把他们带着还越干越大了!耍得也越来越黑了……这到最后,是把大家往绝路上送呀!我现在都怀疑你的居

    你现在有多硬地后台我不知道,但你有多硬都是白搭!这是个专政的社会,轮不着黑社会当家。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扪心自问,这些事你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你现在这行事作风,和两年前绑架你那帮歹徒,有什么区别?你恨高玉胜恨得咬牙切齿,我看凤城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恨你恨得咬牙切齿!……就你们办得这些事,真到了没办法收场的那天,我看你这大姐大准备怎么办?”杨伟侃侃而谈,周毓惠越听越觉得无话反驳。两年前地告别,也许杨伟看得比自己更远。自己看地是经济利益,而杨伟,直接就看穿了人性。

    当时,还以为杨伟的目光短浅,但现在看来,也许短视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两年间生了不少的事,包括为了生意伤害的案子都被花钱压下去了,但这事好像就一直提在嗓子里,什么时候说起来都是一块心病!原本不是这样的,可周毓惠就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周毓惠没反驳,景瑞霞就听着生气了,惠姐一年多把她姐妹带着,这姐姐受辱她听着就听,猝不及防就开口叱了句:“怎么好意思说人家,凤城最恶的是你,他们都是你兄弟,现在倒反过来数落大家的不是了。要说砍人,还有比你凶地吗?”

    “哈……”杨伟笑了声,说道:“错了,我不但砍人凶,而且还杀人!狗脸成就是我毙在枪下地,我们砍得不少,狗脸、郎山兄弟、高玉胜、史更强、吴丑牛数都数不清……可对付这些人,我问心无愧,杀了狗脸成,连公安局差点都给我个奖。……你说我恶?你听说过我和章老三一样,为了钱欺负过民工吗?你听说过我和你们的手法一样,为了生意欺负过不相干地人吗?你听说过我贩毒吸毒吗?我欺负过人,不过我欺负都是欺负别人的人!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有民愤的人。即使为此犯了法蹲大狱,我也能心安理得地在里面睡大觉而不必担心半夜里做恶梦!这些,你们能做到吗?……”

    景瑞霞橛橛嘴,无言以对了。善恶存乎一心,眼前这个人,要说真算不上恶人。

    周毓惠站着。有点不知所措,看着杨伟一脸不善,不知道该解释还是该挽留,讪讪地说了句:“对不起,也许你是对的。我这两年一直想着赚钱,一直想着把生意做得更大点,没有考虑更多,让你失望了。”

    周毓惠,差一点这泪就要夺眶而出。看着杨伟期待着那怕听到一句安慰的好话。

    “不要再往深处陷了。还来得及……”杨伟看着周毓惠说了句,这是唯一一句带着劝慰而不是责备的话。说着,杨伟掏出了车钥匙。默默地放到周毓惠面前:“你的车,车上有血,无辜人地血,希望这血能让清醒清醒,车上沾了血能洗得干净,你要是手上沾上血,那可一辈子洗不净了……”

    杨伟说着,开了门,看着还蹲着了一排。喊了句:“兄弟们,你们也是,好自为之吧,你们自己干了些什么你们自己清楚,要是你们都问心无愧地话,就当我白说了。我带了大家两年,一路磕磕碰碰大家好容易混到了今天,我可不想下次再见大家地时候,会是到那一所监狱里给你们送牢饭。到那时,我们抱头痛哭可就晚了………走,锯子。”

    杨伟说着,眼前一下子浮现出了卜离地样子,总觉得一股莫名的悲愤涌上心头。摇摇头却是再也没法说下去了。看着锯子四个村民出来了。无言地扶住一个腿有点瘸的小个子,几个人在众人膛目结舌中,出了饭店。过了很久这帮子蹲得腿酸才敢站起来。

    过了很久,小伍元才反应过来,悄悄出门一看。却是失望得紧。大哥,已经走得没影了!

    这么一顿训下来。众人都只觉得讪讪不知该如何是好。章老三不必说,被挨个埋怨了顿差点被揍一顿,最感性地贼六,吸了口凉气,感慨说,我咋听着这话,比揍我一顿还难受嗳……咱们是不是真有点过了啊!

    话音一落,引得伍利民张口就骂:“你个贼货,王八蛋,白眼狼,这水灵妞刚到老子就叫你尝鲜,你他妈还在在哥面前编排,你等着下回吧!………妈的,明儿去歌城给老子结了账啊,白喝白嫖老子不伺候你了。”

    “靠,那俩炮钱也要,是不是兄弟呀?”贼六不高兴了,嚷嚷着。

    几个货色争论着,流氓话越说越不像样,听得景瑞霞越来越脸红,看看大姐。周毓惠却傻傻地站着,平时伶牙利嘴,现在却是被驳得哑口无言。

    众人正诧异着,讨论着,互相埋怨着,说着说着就听着厨房里吃吃地轻笑。王大炮一看,怒火中烧,捋着袖子骂了句:“王虎子,你***,是不是你小子都告诉大哥了!”

    众人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蜂拥着进了厨房,却是现那王虎子和大个秦三河都在哪里谑笑着,幸灾乐祸的样子,见众人进来了,个个脸色不善,王虎子眼一瞪,提着菜刀一吸鼻子:“靠,谁他妈不服气,尽管上来,怕你们咋地!”

    虎子一威,这秦三河也不示弱,抽出擀面杖来要应敌!这帮子人之间向来就谁也不服谁。本来就几个团伙的凑一块了,明里都是兄弟,但平时地吵闹和打弄就不断。

    一对恃,谁也不服谁了,可谁也不敢开打。真说要打王虎子,谁也不敢动手,别说背后这靠山,就他本人都够横了。虽然平时天天互相人身攻击,但说到底还是兄弟。

    “让开让开”,景瑞霞叫着,几个人让开了,周毓惠分开众人走到王虎子面前。

    白衣如雪、两厣如霜,冷冰冰地周毓惠看得格外有威严。经历了刚才的事,周毓惠看上去有点悲愤的感觉,仿佛瞪着眼要杀人一般。这表情现在除了吓唬不了杨伟,其他人都没问题。

    “虎子,你给我们说实话,你哥这两年到底在哪里?”周毓惠问道。三天前听着景瑞霞描绘杨伟的形象就觉得诧异,今天一见更是怀疑了。那身寒酸地打扮比两年前还有不如。

    “在乡下放羊呗!”王虎子没开口,秦三河嗡声嗡气说了。

    王虎子这保密意识非常强,一听秦三河说,抬腿就踹了秦三河一脚,嘴里骂骂咧咧道:“妈了B,比你家狗那嘴还长!”

    “不是在大连吗?”众人不解,小伍开口问道。正好替周毓惠问了这个问题。

    “咂咂,那年的事了,早离逑了。”王虎子撇着嘴。干脆说出来了。

    一句出口,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觉得更不解了。

    周毓惠丝毫不觉得王虎子手里的菜刀有什么恐惧,上前几步揪着王虎子地领子,几乎上撞上人了,瞪着眼一副气急地样子,叱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经常问你,怎么从来都没见你说过?”

    “放开放开……”虎子不迭地把周毓惠的手拔过一边,气咻咻地地摆着大脑袋说:“哥不让说,那我能说吗?再说了,你们一个个忙着捞钱、一个个富得流油,谁还能想起哥来?他把钱都给了你们,一个人在荒山野地搭帐篷住了一年多,你们倒还不乐意了。”

    一句话把众人都噎住了。没人说话这景瑞霞就接茬了,早看王虎子不顺眼,数落道:“王成虎,你真不算爷们,惠姐对你那点差了,连店都是惠姐给你开地,你连个真话都没有。你可真行,一瞒就瞒了两年。你为什么不早说呀?”

    “啊呸……”王虎子一听这倒生气了,恨恨说道:“有逑意思,开店钱还都是大哥给地,这大师傅早当腻了,弄得老子天天闻油烟,胖了几十斤,早不想干了,什么破店,老子不要了。切!明儿我也回乡下放羊……走,三河,懒得跟他们说!”

    虎子牛逼哄哄地把菜刀一扔,拉着秦三河就走!

    众人诧异地看着俩货,谁也没敢拦。眼看着俩人出了店……周毓惠投向景瑞霞的目光,第一次有了责备地意思。

    谁料得,一干人刚从厨房进了厅堂,那王虎子和秦三河却又是见了鬼一般跑了回来,进门看着众人,一副关切的神态,嘴里不迭地喊着:“快快快兄弟们,来了好几辆警车,肯定是抓你们……快,你们快从后门跑,别他娘一窝端了,连个送饭的都没有……”

    虎子说着,这关切之情还是溢于言表,再有内部矛盾还是兄弟不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就什么矛盾也没了。

    不过这次大家可不大相信他们了。众人都没动,瞪着大眼看猴戏一般看着俩浑人,还以为这俩蠢货神经,却不料刚一愣神地片刻功夫,几声急刹车的声音之后,店门一下子大开,呼拉拉地冲进七八个警察,一下子把几个人都围在中间………

    一下子,众人都愣了………这报应,来得也忒快了点吧!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4章 俱是为人做嫁衣

    上回说到,这杨伟把一干老兄弟和周毓惠捎带着教训了遍这就挥手走了人,杨伟一走,却是没有敢拦,众混混心下有愧之时,又和王虎子起了冲突,王虎子又要撂挑子走人,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连周毓惠这心思玲珑的巧人儿还没从杨伟在乡下放羊这事上清醒过来,又出了大事,居然来了七八名警察一下子都冲进店里来了………

    俗话说,这人思想上要真有点愧了,这心里怕是就要有鬼了………一下子众人都是心下暗惊,莫不是真抓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不成!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警察看着众人没好眼神,好像在找什么人。

    但这群货看着警察的时候,也是一脸敌意!

    唯一没愧的愣人却是王虎子,几个警察仿佛在找人一般相互一看,摇摇头,王虎子摆着大脑袋一看,嘿,居然有认识的人。那武铁军,是大哥的大哥,还有一个女的,姓佟,叫什么来着,还带着那个刑贵的,当时第一次去武庄小胡同找大哥就是这俩人!

    说话着这王虎子伸着大脑袋腆着肚子就上来了,一见武铁军嘴里就亲热地喊:“大哥,你们几位来点什么吃的?”

    虎子那亲热劲比亲哥来了还亲,让身后站的那群混球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时候虎子这人前说鬼话的水平涨了这么高。连几个警察听这话,再看王虎子一脸憨态,一下子都被逗笑了。武铁军却是不着恼,笑着看着王虎子说:“哟,现在已经快零点了,你们这店,通宵营业不成?现在还卖饭。”

    武铁军两年未见,仍然是一副威严有加的样子,整整齐齐的警服,连笑的时候也是威风不减。这一笑。连刑贵多少有点奇怪,一向不苟言笑的领导,在见到这类软硬不吃的滚刀肉的时候,常有这种笑容。

    “真是大哥,料事如神呀!”王虎子一副大惊失色,过份热情的样子。竖了根大拇指:“还真没吃的了,要不给几位,倒碗面汤喝着……”

    几个警察听得这话,不知是装傻还是充愣,又被王虎子这蠢逗得笑意盎然。

    “呵……王成虎,我不饿,也不是来吃饭,面汤就更不用了,既然把我大哥。就跟我说实话,你那一位大哥呢?”武铁军笑着问。众人一下子明白,不是来找事来了。是来找杨伟来了。

    不过。来找杨伟就更心惊了。不是大哥也有什么事吧!

    “您说地是我哥杨伟?”

    “还有别人吗?就是他。他去哪儿了!”

    “您不知道啊!”虎子说道。今儿是临场挥地不错。很诚实地说道:“不在大连吗?两年多都没回来了。我们兄弟都商量着去看大哥呢!是不是啊。兄弟们……”

    王虎子一回头征询。这帮子货色个个应和着。就是就是。两年多都没见着大哥了……

    一群高矮胖瘦不一地混混异口同声地否认。越否认越像做假。武铁军一下子笑了。佟思遥和刑贵也笑了。王虎子两年不见。水平看来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说瞎话都不眨眼了。两年前一见警察就语无伦次。看来长进不小。

    “各位各位,抽烟抽烟……坐坐……”王虎子递烟,没人接,搬椅子让坐。也没人坐。白忙活了。不过也达到目的了,说得一干警察一下子没了主意。

    佟思遥和武铁军相视了一眼,却是一个心思,要让王虎子说真话,怕是得费一番功夫了,杨伟手下这群混混兄弟,都打过交道,个顶个的是滚刀肉,天生和警察有敌意。要让他们说真话可难得很。

    一视之下。就见佟思遥径直朝周毓惠走去,看着周毓惠轻轻说了句:“我们能谈谈吗?”

    “嗯!可以!”周毓惠点点头。也许佟思遥当警察的知道杨伟地情况比自己更多。

    佟思遥和周毓惠相跟着出去了。王虎子伸伸大脑袋看着俩人上了警察,在里头嘀咕上了。心下暗道这事怕是有点玄,卜离被捕他是知道了、秦三河买小包也知道,大哥不会惹上这事烂事吧!……心下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了,这下落,可千万不能说,一说准坏事……

    俩人说话足足说了十分钟才见周毓惠下了车,那帮子警察呼拉一下都走了!走的时候武铁军还饶有兴致地拍拍虎子的膀子笑着说道:“成虎,你这见了警察就说瞎话,也是你哥教的?”

    王虎子咪着眼,嘴里道着“客气客气………自学成材,这个不用教。”

    一句话,那说话人的傻样,惹得武铁军也是忍俊不禁!

    警察一走,众人都围上来关切地问着,惠姐,大哥不是有什么事了吧!

    “不是,其他人的事,可能大哥是个知情人。没事,大家放心!”周毓惠若有所思地说道。刚刚和佟思遥交换了意见。佟思遥告诉杨伟的近况,包括沁山的牧场,包括一年多前已经离异。而周毓惠知道杨伟不是有案子的时候,告诉佟思遥刚刚杨伟确实来过,已经和拴马村地赵大锯相跟着走了。

    两人这次是交换了知道的情况,佟思遥知道,和这帮不明事理的人说话,还不如单刀直入问周毓惠。周毓惠毕竟比这帮子人明事理。

    佟思遥看样确实有急事,知道这情况后就带着人都走了……

    一干混混顿时没了主意,王大炮想想,问了句:“惠姐,你说咱们这生意咋弄。大哥可对各位这行事有意见啊。可现在这么大摊,说收收不了啊。现在场上还有几千吨煤等着呢!”

    “继续做吧!”周毓惠说道:“以后听你们大哥地,这和人械斗、抢生意的事,少干……最好别干,他说得有道理。咱们这两年确实有点过了!不过,生意本身并不黑,在于操作的人怎么做?今天大哥给我们提醒很及时也很中肯,这个大家回去都好好想想………大家先回去吧,这事我好好想想……”

    周毓惠今天的触动怕是很大,神情中多有几分不自在。看着一干兄弟们都六神无主的样子,这就安慰了几句。

    众人见周毓惠这样说,均是有点讪讪,毕竟大哥这话说得也在理,也是为大家着想。可这位惠姐确实也不错,两年给大伙谋了不少福利。现在都一下子扔下了,还真舍不得。惠姐的意思是让大家继续着生意,这就没什么问题了。大不了以后注意!

    “不是有点,是很过了……”王虎子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终于抓着施展自己的机会,瞪着小眼一副牛逼晒太阳的架势背着手说着:“大哥说了,你们得好好反思反思,别将来都关着进去了,还得我老人家给你们送饭送冬衣……”

    王虎子背着,努力要装出杨伟训人的样子。不过越装越是四不像了。

    景瑞霞和周毓惠都瞪了一眼,很讽刺地一眼,没说话。

    切!……几个混混都对王虎子嗤之以鼻。

    呸!……王大炮恨恨吐了王虎子一口。

    那轮子对王虎子的意见最大。最后出门的时候,竖了个中指:“靠,王虎子,等着借你车吧!”

    王虎子歪着大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是一脸敌意地走了。看样是犯众怒了。霎时走得一个不剩,就剩下王虎子和秦三河俩人了,王虎子悻悻地道:“稀罕,老子明儿就买一辆!”

    “虎子。咱们怎么办?”秦三河看着没人理会自己了,问了句。

    “走,回我家,收拾收拾,明儿咱们回乡下玩去,我告你你啊三河,哥那牧场是我见过最大的牧场,现在已经有几百人了,可比这凤城好玩多了。”

    “那我回家把狗都牵上。托人养着。我不放心!”

    “对对,那是,都牵牧场里,看羊去!”

    “那不能看羊群,看羊得牧羊狗,不能用狼狗!”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狗、还不都是***……靠……”

    算了,秦三河不争辨了,再争连自己都说不清了。

    和秦三河在一起。王虎子绝对有领袖气质。秦三河绝对言听计从。关了店门,左右看看才省得自己的自行车也没了。虎子干脆不打车了,拉着秦三河一左一右摇摇晃晃地走了……

    几辆警车从饭店开出来,车上武铁军扭过头来,看着后座上地佟思遥这就怀疑地问上了:“小佟,怎么回事,有下落了?”

    “嗯,据周毓惠讲,杨伟离开已经有二十分钟了,迟了一步!”佟思遥有点懊悔地说道。因为追查杨伟,一直追查到了秦三河家,知道了上北京马上追到北京,又在天堂河见到了卜弃,甚至还见到了监护人林涵静,知道杨伟回了凤城马上昼夜不停地回凤城,谁知道最后查到那辆德赛车查到这个饭店的时候,还是差了一步。江副厅长下得死命令,佟思遥自知自己再无法让卜离开口了,这才出此下策,再请杨伟。而且把武铁军搬了出来。

    佟思遥判断的很对,知道杨伟不会回牧场,但没想到,步步差一步,步步跟不上。

    “你查得案子,和他真地没什么关系吧?”武铁军还是一副征询和不大相信的口吻,同样的话已经问了若干遍了。

    “武局,你怎么连我也不相信,要有案子,还有大张旗鼓地把您拉出来!”佟思遥解释道。

    “哎,我这不是担心这小子吗?这两年都没见,也不知道又混成什么样子了。这小子就没让人省心的时候。”武铁军说道。

    “挺好的,在沁山办牧场,干老本行了!回家放羊了,干得挺不错。”佟思遥道,说这个评价连自己都觉得怪怪。

    不过好武铁军却是见怪不怪了,反而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是吗?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这次,怎么连江厅也请出来了,昨天江厅还专门打电话让我留意为国地下落。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这小子犯大案子了。一下子捅厅里了。”

    “确实是大案子,不过不是他犯案,是他的一个朋友犯案,我们想让他出面说服他开口。”佟思遥含糊地说道。

    “这个事不好办!为国很看重朋友的!”武铁军疑惑地说道。

    “所以才准备把您这尊大神请出来呀!”佟思遥道。

    “到底什么案子?这么重要。贩毒?”武铁军猜测了句,让佟思遥出面,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请示江厅后向您汇报吧!这个案子整体还都在保密期。如果今晚上找到杨伟。希望你帮个忙,劝他跟我们走一趟!”

    “那行,我试试吧!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这事勉强不得地,勉强地急了,他会撂挑子走人,你十年八年也找不着他。”武铁军已经打预防针了,听得佟思遥更增加了几分担心。

    两辆警车,向着长平的方向开去。为了不再错过,佟思遥专门安排了两队人,一队在凤城查杨伟地落脚地、一队直赴拴马村。以防再走茬了…………

    预防走茬,还是走茬了………只知道赵大锯是拴马村的,却不知道这些人两年多都不在拴马村了。

    其实,杨伟这个时候还在凤城,和锯子四个人从店里出来打了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锯子住的三元胡同。打走了三个村民各自回自己租住的地方。这锯子引着杨伟进了胡同,一进胡同看看四下无人,拉着杨伟说道:“杨娃哥,俄跟你说个事!”

    “怎么了。锯子!”

    却见锯子一反常态地拉着杨伟的俩胳膊,扑通跪下了。

    “嗨嗨……我说锯子,你有毛病呀?”杨伟不迭地把赵大锯拉起来,埋怨道:“这是咋拉,几千块工资,你应得的呀!怎么也不至于行此大礼吧。”

    锯子这么一下,弄得杨伟哭笑不得。这两天人怎么都跟有毛病了似地。见人就跪。“不是这事,杨娃哥,是俄爹的事。我就求求你帮帮俄爹,他……”锯子说着,声音里悲悲切切。

    杨伟这一下吓得不轻,紧张地问:“你爹?你怎么啦!”

    “俄爹病咧!”

    “什么病?”

    “好几个月了,俄爹一直说腰疼,上次检查医生说确诊不了,不过好像是脊柱啥概骨区肿瘤,凤城医生让到大医院复查一下。”锯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杨伟瞪着眼说道:“嘿,那查呀?你跟我跪有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医生。”

    锯子抹了把鼻涕。喃喃说了句:“哥,俄爹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他死活不去!怕花钱。他说他一老汉咧,死都死了咧,不再花那冤枉钱了。再说家里没那闲钱。”

    “**………这个老倔驴……”杨伟一下子被气得不轻,恨恨地说了句:“我说你当儿子的咋这没出息,该当家你就得当嘛!这事那由得了他!”

    锯子老实,一听这话却是脸有难色:“哥,我跟他说不通,说急了他就揍俄,俄也不敢说!”

    杨伟道:“咂咂,你这儿子当得……嘿,你家不缺这钱呀?你连个钱也当不了家?”

    锯子道:“钱都在俄爹那儿,他一分钱都不往外拿。”

    “这……这老锤怎么成这得性了?嘿!”杨伟这一副被气得不轻地样子,反过来又问:“这两年不是你们没啥事吗,加上你爷俩攒得,我还给了你爹五万,养老院你爹都没修,你们存了有十多万吧!你爹这老抠,连这钱也不愿意花?”

    “俄爹攒着钱还是准备修,前两年就准备修,不过没弄成,这两年打工一直攒钱,就等着回老家修呢……”锯子说道。看看杨伟不解,锯子引着杨伟边走边说,把拴马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杨伟说了说。老锤从拴马村出来,两年来爷俩打得零工都把钱攒着,几个月前村里最老的一个孤老头老钟叔去世。就是爷俩操办的,这事却也更坚定了老锤修个养老院的心思。村里的孤寡老人也确实不少,有些有老光棍一辈子就没娶过老婆,到老了还是一个人………

    有些人,天生就是为别人活着的人,像这老锤这人就是。一家几代都是!

    杨伟越听越不是滋味。敢情下台了,老锤这事还都念念不忘,顿了顿,杨伟说道:“大锯呀,你爹就那驴脾气,不过是个好人,有病呢,不能让他拖着,啥**养老不养院。他都快死得了还想那玩意,没事,哥给你办这事。今晚咱们就走,他敢不去,你听我地,先把他捆上车再说……”

    杨伟恨恨地说着这事,原本还悲悲切切的大锯,一听杨伟这话,倒是目瞪口呆,更是担心起来,不过一想杨伟和爹的关系。除了他,说不定还真没人能说得动爹……

    胡同深处七拐八拐,进了一家独户小院,锯子一家就租住在这里,上了二楼,躲躲闪闪地杂物一旁,锯子摸索着开了门,黑暗里就响起来老锤苍老地声音:“是锯子呀?”

    “嗯,爹。俄回来了。”

    “咋去了这长时间,下午走咧咋个晚上才回来,吃饭了没……锅里有剩饭,你热热吃吧……”

    “俄不饿,俄在饭店吃咧!”

    “又乱花钱……这娃!”

    爷俩对着话,说着锯子拉开了灯,十几平米的房子里,两张砖头对着的简易床,其中一张上。躺着着个钻在被窝里。露了个脑袋。那头已经几乎全白了。不用说,这老头也是为民愁的人。是个好人,却是个不识时务的人。

    锯子没说话,杨伟却是坐到了床边,谑笑着隔着被子朝着老锤的**上就是一巴掌。

    “你死娃,死咧……呀!……咋是你个孬种?”老锤火暴脾气,一骨碌坐起来,表情一下子是从大怒到大喜,一下子认出了杨伟!那表情里,是见了老朋友地喜出望外。

    杨伟一见故人,却是想起了这老头地种种乐事,哈哈大笑,拍拍老锤说道:“老家伙!你活挺滋润的啊,都来城里混生活来了啊!两年没见,你都成城里人了啊……哈……哈……”。

    “没大没小……”老锤见了故人,却是分外高兴,说着要起身。杨伟注意到了已经开缝被子里,出来地老锤一身瘦骨嶙峋,配着花白的头,两年间苍老了许我,杨伟看着一阵心酸!蓦地跟刺了一下似的。

    特别是大锯刚才一说村里的事,让杨伟觉得仿佛亏欠了老锤什么似的,如果不是自己唆导着开煤矿,老锤现在也不至于有家难回。虽然这村长实在算不上什么官,可杨伟知道这老锤一辈子不怕穷不怕啥,就怕没面子。像赵铁锤这号人,面子,有时候比命还重要。

    赵铁锤穿着衣服一下子看着转过头的大锯脸上地伤,这一下子有点气愤地说道:“锯儿,脸上咋拉,跟谁打架,他们打你了……”

    “没事!杨娃哥教训他们了,还把欠了快半年的工钱都要回来了!”

    “噢,把老拽家、二横家那钱都给了吧!”

    “给了,早给了……”

    爷俩对着话,大锯讪讪坐在自己床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锤叔,你咋这么婆婆妈妈,我好歹来了回,怎么光你们爷俩说话,都不搭理我。”杨伟笑着,埋怨老锤。

    老锤整着衣服却是笑着说:“你都跟俄儿样,里外都是亲地,搭理那个还不都一样。”

    杨伟道:“哈……老家伙,讨我便宜啊,准备给我当爹呢啊!我以后可就吃你家住家了啊!”

    老锤难得这么高兴,笑着说道:“呵……自己准备伙食费啊,我可养不起你这草包。”

    仨人说着,锯子也分外地高兴,难得见爹露出笑脸来了。这就张罗着从暧瓶里倒了些水递给杨伟。唠了一会家长里短,杨伟尽量避免着提出老锤的心事。

    赵铁锤和杨伟虽说年龄差别不小,可两人在开矿一事上,打得交道不少。脾气也相对,颇有些忘年交的意思,杨伟一老锤面前说话也从不忌口,而老锤这脾谁也忤逆不得,偏偏对杨伟是毫无办法。俩人如同老哥俩一般。

    不过杨伟接下来的话就不像人话了,呷了口水大咧咧说道:“老锤。我这两年混得不咋样,你看我现在穿得这你就知道……我先前不是一共给你五万块捐款,你也没修养老院,再给我退出来,我赶着这钱说媳妇呢!”

    杨伟一副无赖的得性,故意亮亮自己的破迷彩服,这是牧场的工装;那件大背心,是秦三河的,穿在自己身上明显大了一号。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

    “啥………”赵家父子俩一下子愣了。

    “没听懂呀?问你要钱呢!”杨伟坏笑着。恢复了几分先前的样子,跟老锤商量绝对不能按常理出牌。

    “你这娃!……你呀你呀!”老锤一副火冒三丈地表情:“你真叫个不要脸啊,这捐出去地钱。还能再要回去,这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要个逑,没有!”

    老锤一副交友不慎的气愤样子,脾气上来了。

    “哈……哈……”杨伟笑得前附后仰,笑了半天才说了句:“老锤,我看你还有三分火气吗?我以为你一年不如一年了,马上就要死逑了,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锯子一下子吓了一惊,却不料老锤听得这话。这才省悟道杨伟又是在拿自己开涮,哈哈笑着:“老子耐活得紧呢!咱爷俩,还没准谁走在头里呢?……你个小贼娃,是故意来气我来是不是?”

    “那老锤我可不明白了,你不想死,有病就得看看病嘛。你说你要真地病得起不来,一伸腿一瞪眼,你存得那俩钱也花不上了,锯子娃可怜就剩孤零零一个人。这可咋弄!………那钱你不给我拉倒,那你自己花咋样?总不成自己也舍不得花吧!”杨伟总算转悠到了正题上了。

    赵铁锤这才恍然大悟,杨伟转了个大圈来数落自己来了,看了儿子一眼,有点埋怨地说道:“咂咂,锯子呀,啥不能跟你杨娃哥说,说这事?”

    “嘿!问问你咋拉。你天天拽得给我当叔当爹呢,这话都不敢说。”杨伟也埋怨开了。干脆坐到老锤身边。一坐下却是换了副关切的口气问道:“叔,我又不是外人。给我说说,啥毛病?厉害不?”

    杨伟这脸一黑一红,倒把老锤说住了。赵铁锤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没啥,就是腰有点疼,天一变就疼得厉害。凤城这,确诊不了。”

    杨伟说道:“好!啥也不说了,锤叔,一会儿有车来,今晚就跟我上省城,好好查查,没病万幸,有病先治病,拖来拖去不是个事,啊!”

    “哟,不去不去,凤城这就难活了,再到比凤城还大的城市,那开销得多大呀!这医院这地方,就不是给咱这老百姓开得。”赵铁锤头摇得像拔郎鼓。马上拒绝了杨伟这要求。

    “少扯蛋啊,一会我兄弟来,好说好走,我背着你走;不好说了,我捆着拖着走。我好歹当过几天村长呢!不听话咱可有地是农村干部的办法。”杨伟瞪着眼威胁道。

    村干部那办法说出来擂人,牵牛扒房外带捆一绳!

    老锤却是不为所动,语重心长地说:“哎,杨娃,俄知道你是好心,算了算了,都入土半截地人了,还花那冤枉钱干啥!”

    “老锤呀老锤,你咱就看不清个问题涅?你说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村里人有事了咋办?你要是死到那老人家头里咋办?……你也是受过党教育不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道理你不能不懂吧!你咋越活越颠倒了!………现在小毛病花个千儿八百就治好了,拖拖拖,拖得最后花上好几万还死逑,你可咋办?”杨伟努力搜索这两年学得东西,尽自己所能教训着,教训得赵家父子俩一脸苦相。好像犯了多大的错误一般。

    老锤不表态,锯子更不敢表态。杨伟看这架势,差不多拿话说得赵铁锤,这才搂住老赵的肩膀说道:“锤叔。锯子娃不错,知道心疼你。我呢,这次可是给你找了个大便宜,省城专科医院有我一个战友,刚刚我联系了,不花钱给你老好好检查?咋样。送你个大人情,改天你请我吃一顿就成!”

    赵铁锤怕是动心了,看看杨伟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问道:“真咧假咧?”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过你……这两年我就在省城混,认识的人多了,你不早说,早说我把医生给你请这儿来。”杨伟胡吹大气地说道。

    赵铁锤终于动心了,征询似地说了句:“那……那去看看?”

    “那还用说?当然去看看了!这便宜不讨留给谁呀?”杨伟笑着。农民地意识就怕花钱、就爱沾点小便宜。你要告诉他省院请专家什么价格,怕是打死也不会进医院。

    两人对着话,把锯子听得云里雾里。怎么着杨娃哥一眨眼就又认识医生了!刚刚打电话是要车要钱,没说认识医生呀?

    杨伟却是已防有变故,马上招手示意赵大锯说道:“锯子,愣着干啥,收拾东西呀,一会车来了手忙脚乱的。就拿上点洗漱用品,牙膏牙剧,剩下东西医院都有!………趁着今晚咱们赶到省城,说不定一两天就安排检查了。早去早回。”

    老锤虽有几分不信。但被杨伟连横带哄,硬是半信半疑地跟着杨伟出了胡同,早有一辆普桑等在胡同口,开车地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挨完训地轮子,轮子一下车,又伸出个大脑袋,却是王虎子。虽说不借车了,不过杨伟这电话一来。轮子还是不迭地找了辆车。

    杨伟劈面就问:“轮子,这车不是偷的吧?别半路把我扣了啊?”

    轮子笑着说:“哥,说哪里话,不是不是,三证齐全,是我们自己地车!”

    安排着锯子爷俩坐到车上,杨伟无言地拍拍轮子,语重心长地说了句:“时伦,兄弟里头数你成材。数你老实。哥跟你说的,别再犯了啊!”

    “嗯。哥,我记住了,哥,其实也没多少,一年就是收十几辆黑车加工加工,现在车行都干这生意。”

    “我说你个混小子!”杨伟又气又好笑扇了一脑门骂道:“抓住一辆就判你几年,划不来呀,你个笨逑!那东西再挣钱,一犯了可把你现在的生意全赔进去了,这和你以前没家没业不一样,你好好想想。”

    两人说着,王虎子张着大嘴笑,回过头来,杨伟说道:“虎子,我可暂时顾不上回牧场了,你明天去吧,把钱给了七叔就行了。要不想去,问他要个账号转过去就行。”

    “咂,我去玩两天。……给你哥!”虎子递过一个包来,是杨伟刚刚安排要的钱和手机。一会功夫被虎子准备齐全了。

    “行,你带上三河去玩吧。我送送锯子爷俩看医生去,过俩天就回来。”杨伟说着。

    “哎……哥,警察来找你了!来了十几个,冲店里了。”王虎子眉飞色舞地说道。前面铺垫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关键:“不过,被我都哄走了!……哥,你没犯事吧,我咋看着不对劲呀?”

    “是吗?”杨伟笑笑,不用说肯定又是卜离地案子。

    “认识吗?”

    “认识,就那俩,去武庄小区抓过你那个女的。还有咱大哥!”

    “呵……什么时候成你大哥了……行知道了。别理他们,让他们慢慢找吧。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现在老百姓一个,他还能抓我不成!”

    趁着夜色,杨伟驾车带着赵家父子俩,一路向省城驶去………

    佟思遥两队人马均未现杨伟的踪迹。直到两个小时后才找到了赵铁锤一家地临时住处,不过已经人去楼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仨个人同时失踪了。

    无奈之下,只得又拔通了周毓惠的电话………

    大半夜里,电话还一下子就通了,那头,周毓惠静静地听完佟思遥说话,好像思索了片刻说了句:“佟姐,我确实不知道了,不过有其他办法,如果你帮我查一下大连韩雪的情况的话,我告诉你怎么找杨伟!”

    “这个简单,随后我让同行帮你查一下!”

    “尽量详细一点!”

    “没问题,不过公安掌握的仅限于家庭地住址之类的情况,其他的我们就不能提供了。”

    “要地就是这些………我明天等你的消息!查好的话,我们电话联系好吗?“没问题……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怎么找他?”

    “很简单,你把秦三河和王成虎抓住,那俩人绝对知道杨伟的下落,说不定他们三个现在还在一起!”周毓惠淡淡地说了句。

    一挂了电话,佟思遥这才拍拍脑门恍然大悟,光顾着追人了,这是灯下黑了,刚刚见王虎子那一返常态的热情就应该想到了,这个死胖子,肯定知道杨伟的下落………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5章 纷繁事端自今起

    上回说到,省厅寻找杨伟的一队和杨伟擦肩而过,杨伟带着赵家父子俩直奔省城。

    老赵家里的事杨伟这么经心,怕是缘于心里对这一家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特别是听到上两代赵尚武和赵八百的故事,这俩英雄的名字,让杨伟一直挥之不去。而后来拴马村生的这些也让他有点始料未及,说起来也有点好心办坏事了,本来想让大家都富起来,谁知道最后把谋富的人却逼出了家门。这点,让杨伟觉得很愧疚,特别是看到赵铁锤一头华一身瘦骨嶙峋的时候,心底里的酸意更甚了……如果早生几十年,杨伟相信,赵铁锤和他爹他爷爷一样,都是铁骨峥峥地英雄,可现,却是一副英雄暮年的感觉,让见者心酸,为了省俩钱连医院都不敢进……

    什么是善,有心为善最后却办了一件大坏事,这就是杨伟的感觉。

    什么是恶,无心为恶却把最善的一个老人逼出了家门,这就是曾经纯朴的拴马村民,杨伟对于这些人和这些事包括自己,都有一种很无奈的感觉。

    一路上,杨伟把赵铁锤安排在副驾上,放倒了座位让老人家平躺着尽量舒服点,开车的时候尽量开稳点开慢点,听着老人均匀的鼾声,杨伟还是忍不住鼻子里酸酸的,好像是自己把人家害成了这样似的……这世间,好多事都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就像今天生的这些,一个一辈子为村里谋富的老人,现在却孤苦一身;而在拴马,还有曾经长平营退下来的残兵,不过现在,都已经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没人还会记得这群叱咤一时的英雄!

    有时候,活着的英雄甚至不如死去的英雄,死了。死在自己的战场,那是死得其所,或许可以留着一个让后人铭记地名字。而活着,却往往被人遗忘!这个功利的世界,记不清这么多曾经奉献过的人。

    快到省城的时候天已放亮,找了家宾馆安顿下了父子俩。杨伟也长长地躺下来,几天来,感觉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这一晚,好多人都无眠了,公安小区里,周毓惠愣愣神挂了电话,依然是一副不动姿势,靠着床头,抱着膝。两眼瞪着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姿势从回来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直到和佟思遥通完话,又回复了原状。

    想得很多。也很乱,满脑子都是杨伟的影子,更多的是始料未及,两年来日思夜想,最后却盼来一顿训斥和埋怨。而这个人地埋怨说起来多少也有几分道理,两年来不知道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还是给自己看,拼命赚钱、拼命钻营,现在看来,这些事。在他眼里却是一钱不值。

    这还不是最伤心的,更让周毓惠不能接受的是,杨伟给予更多关心的是那群混混兄弟,对自己简直就是无视,这与两年前离别的时候两人之间还有那么一丝的暧昧多有出入,那个时候,起码杨伟还能够和声悦色地对待自己,而现在,仿佛是见了仇人一般………

    哎。这个人,还是像以前那样,比以前更让人看不懂了…

    门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地声音。跟着听到景瑞霞地叫声。惠姐。没事吧!

    “门开着。进来吧!”

    穿着睡衣地景瑞霞应声而入。进门却是现。床头地灯开着。周毓惠抱着膝一副无助地样子。心下多有不忍。平时周毓惠睡不着地时候。偶而用摆扑克牌地方式打时光。有时候高兴了还耍几把飞牌绝技。看得景瑞霞眼花缭乱。从来只见老板是筹躇满志、从来只见老板是成竹在胸。这么着愣。可还从没见过。景瑞霞心里也明白。今晚地事。也许对周毓惠触动挺大。

    进门景瑞霞见这情形。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惠姐。我看您没关灯。还说话。担心有什么事。就……”

    “没事。坐吧!”

    “姐。还在想今晚地事吗?谁地电话“一个朋友!没事。”

    “姐,别想了,我看他也就是说说。就是来给大家敲敲警钟!虽然话难听了点,可看得出他还是关心大家的。”景瑞霞坐到床边安慰道,两人一年多的相处已经形同姐妹,本来就没有几个知心朋友的周毓惠,已经渐渐把景瑞霞当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周毓惠却是有点失望地说了句:“哎,他谁都关心,除了我!我在他眼里,连那个猪头王虎子都不如。”

    “呵……”景瑞霞哑然失笑了。安慰了句:“姐,你也别这么看轻自己嘛,我看他也有关心你的成份在内,要不,通知大家集合,干吗非把你捎带上!”

    “咂,他这是做给我看!”周毓惠道,有点恼羞。

    “既然做给你看,说明你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地嘛,否则根本就不让你知道了。”景瑞霞安慰道,看周毓惠一脸懊丧,跟着引着周毓惠说道:“姐,今儿我可真见识,有魄力、有胆识,一帮子大哥,跟老鼠见了猫一般,蹲在那儿一排,愣是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当年他是有多威风,想都想得出来。”

    景瑞霞说着,两眼放光,竖着大拇指看样还真是对杨伟赞口不绝。这赞扬听得周毓惠也莫名地放松和高兴起来。

    周毓惠接了句:“都是他**来的兄弟,当然对他敬畏有加了。大炮和贼六兄弟俩原来是车匪路霸出身、轮子是偷车贼、小伍原来就车站一带找人讹钱的主、王虎子是个地痞,什么坏事都干。这群浑人,原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你没看吗?他们之间相互都有矛盾,谁也不服气谁!………可也奇了怪了,这些人见了他都毕恭毕敬,也只有他能压得住这帮人。”

    “别人倒还罢了,能见着王大炮这么老实可真稀罕啊!这王大炮平时见了谁也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势,谁也不放在眼里。”景瑞霞笑着评论道。

    “哎………”周毓惠想说什么,又是欲言又止。

    “姐。怎么啦?”

    “有点郁闷!辛辛苦苦两年,在别人眼里,我也算个成功人士了,在他眼里我还是一钱不值……哎……快三十了,还是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在我的朋友和同学里。知道我这类叫什么吗?”周毓惠长叙短叹道。

    “叫什么?”

    “败犬女人!”

    “这什么意思呀?”

    “就是说,在职场上春风得意,钱有了、房子有了、事业有了什么都有了,但感情上根本没有归宿!我的朋友、同学里,结婚的结婚;有小孩的有小孩,就偶而有独身地,也是情人恋人一大把,可怜我快三十的人了,还和这帮混混混在一起!哎……”周毓惠有感而。惹得景瑞霞咯咯直笑。

    确实有点不伦不类,这么个海归好歹曾经也是个高级白领,和一群大字识不得一箩筐地混混们在一起。这事连周毓惠也不好意思对外讲。

    一笑把周毓惠也逗笑了,景瑞霞却是安慰道:“姐,不用这样吧,我觉着你就不错呀?现在有钱有地位,什么没有,人活着追求的还不就是这些。我知道你是放不下杨伟说的话,可那些事不赖你呀,要说这些坏事还真不是你干的,这有什么可自责的!这帮人明里对你尊敬。扭过头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谁管得了他们呀!………哎,姐,我看他不离婚了吗?你要真喜欢他,这机会不正好吗?乘虚而入嘛!”

    却不料,这话一出口,周毓惠一下子着魔似地拉着景瑞霞的手,有点很丧失自信地问道:“瑞霞,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比你见我地时候老多了,难看多了!”

    周毓惠一说话,话里患得患失地味道谁也听得出来。脱下地女强人、大姐大的外装,骨子依然是个小女人,一个渴望被关爱地小女人,一个在乎自己心上人看法的小女人!

    “哎哟……又来了!”景瑞霞被雷倒了,不耐烦地说了句:“我说,姐你好歹也是个千万富婆了,怎么这么一点自信都没有。至于吗?他不就一放羊的吗?也就你把他当宝贝。我都看不上他!”

    “你没小看我。你小看他了……我嫁,人家还不一定要呢!”周毓惠讪讪说道。现在在凤城,说话唯一不避讳的就这么一个人了。

    “完了完了,你没得救了。一二婚的,把你都迷成这样!明儿卷上铺盖去跟他搭伙去,我就不相信他不要你。………就看在那嫁妆上,也得把你当姑奶奶供着。”景瑞霞咬着嘴唇说笑话。

    “死丫头,笑话我,我有那么贱吗?”周毓惠轻轻擂了景瑞霞两下,景瑞霞笑着躺床上了。两人笑着说着,这周毓惠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地说了句:“瑞霞,明儿收拾收拾,跟姐一块去趟大连!”

    “大连,大连没咱们生意呀?……”

    “让你去你说去,废什么话。”周毓惠这次号施令了。

    景瑞霞一下子恍然大悟:“哟,我知道了,你是想查杨伟的底。就跟咱们做生意先查对方的底一样啊!”

    “是啊,是又怎么样!”

    “有用吗?他人肯定不在大连!”

    “当然有用,我一直很好奇,他们那么好地一对,到底生了什么分开了。”周毓惠想了一晚上,可以想到的就是这事。而做出这么个决定让景瑞霞也颇为不解。

    “哦哟,你这怎么查?去找人前妻?别让人给赶出来啊!………我说姐那有你这么谈对象的,闷肚子里不敢说,还要累死呢!……就姐你这么漂亮,直接了当点,明说得了,他爱怎么地怎么地,过了这村,还没给他准备的住店的地方呢!?”景瑞霞牢骚了。

    “瑞霞,我说你现在的怪话怎么越来越多,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周毓惠嗔怒道。

    “好好,去去,听你的!………那我准备准备去。”景瑞霞一骨碌起身,老板下命令,看样要准备了。

    “这还差不多!……嗨,别走啊。就在我房间里睡!”周毓惠拦道。

    景瑞霞一回头,又是笑着打趣道:“惠姐,别老这样好不好,弄得我这保镖还得负责陪睡,再干就成三陪了!”

    “美女老板陪你睡,还不乐意吗?”

    周毓惠难得地和景瑞霞这么开玩笑,景瑞霞开了柜子门拿了床被子俩人躺一起了。看样是经常在一起。事实上,某一天打雷下雨天,周毓惠很胆怯地抱着被子钻景瑞霞的被窝。那一次之后两人经常同房睡。景瑞霞这才知道老板这个女强人,其实胆子小得紧。

    两人说定了事,终于躺下了。躺定之后。翻来覆去的周毓惠闭不了眼,捅捅景瑞霞悄悄地问:“瑞霞,你…来凤城一年了,我怎么没见你有男朋友,你谈过对象吗?”

    “谈过,怎么没谈过……谈了两年他才说,他不喜欢我这号孙二娘类型地,气死我了,当时我就扇了两大嘴巴踹了一脚……”景瑞霞大咧咧说着。惹得周毓惠咯咯直笑。这倒像景瑞霞的性格。

    “瑞霞,将来到凤城找个对象怎么样?一直跟姐生活在一块,好吗?”

    “啊!……”景瑞霞吓得一激灵坐起身来了,大惊失色道:“姐,我一直怀疑你不是有毛病吧?我这性取向可正常啊。别干俩年保镖你还赖住了我了,我可受不了……”

    “死丫头,说什么呢……”黑暗里周毓惠可能地又羞又气,伸手要打却被景瑞霞粗大的手握住了。

    景瑞霞看周毓惠暂时忘了烦闷,这又凑上前去说道:“姐。别光说我呀?你谈过没?”

    “没有!”周毓惠讪讪地说道。

    “不相信!装纯吧!?”

    “真没有!那有时间呀?上中学的时候,有人给我递纸条,可那时候我妈逼得紧,我不敢;上大学暗恋过一个足球队中锋,很帅的一个男孩……”周毓惠有点喃喃地说道,话音里仿佛沉浸到了往事的回忆中。

    景瑞霞好奇心一下子被提起来了,俩人第一次谈到这个话题:“那你们没生点什么?”

    周毓惠有点挽惜地说道:“没机会!人背后跟一群莺莺燕燕,我那时候家里穷,连身像样的衣服也买不起。一年四季穿校服。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就一丑小鸭。他到现在没准知道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您不是后来出国了吗?没钓一海归回来?”

    “哎!瑞霞你不知道,国外比国内还难,家境好地还好说,有时间谈恋爱。我那时候当厨娘,洗碗、卖保险、广告,就为了挣点学费生活费,一天累得半死,人活得像机器,老外看我们这类人就是低人一等。哎,那有时间你你我我……别想着国外好,都是人前风光人后受罪,留学生里像这样地不在少数。我也是机缘凑巧混到了今天,我的朋友里,好多现在还在为房子和工作愁,还别说那里海归变海带的,更惨了………哎,一言难尽呀!”周毓惠颇有感触地说道。回凤城也是阴差阳错,否则现在顶多也就是个月薪几千或者万把块的白领而已。

    “姐,现在不都好了吗?……别提这些伤心事了。现在都活出来了,该享受生活了。对了姐,你和杨大哥之间,你这想得这么深,你们俩是不是那个了?……”景瑞霞有点暧昧的口气问。黑暗里看不到表情,不过肯定现在景瑞霞的表情八婆的紧。

    “哪个?”

    “就那个?”

    周毓惠哑然失笑了,淡淡说道:“没有,我认识他很早,真正交往不过两个月,后来他就回大连结婚去了,直到今天才见着。”

    “哦哟!我听着怎么像五十年代的爱情。还单相思呢!什么都没生,没劲!不听了,睡觉!”景瑞霞一听这,还真泄气了。

    周毓惠一紧张,拉着景瑞霞不让扭过去睡。嘴里说道:“别睡呀,说会话……不过我们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事,不知道算不算。”

    “什么事?”景瑞霞一下子来劲了。

    “有天晚上,他趁机沾我便宜,摸过我这里!”周毓惠示意着,摸着景瑞霞地前胸。

    “隔着衣服摸。还是在里面摸?”景瑞霞黑暗中咬着嘴唇压抑着笑。

    “在外面!”

    “那你什么感觉?”

    “我装做不知道,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别看他说话办事凶,可他胆子也不大,摸了两下就把手缩回去了,弄得人家好扫兴。”周毓惠悻悻地说道。

    “哈……哈……”景瑞霞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笑。笑得乐不可支地缩成一团,难得听到老板这么糗地**。

    周毓惠这才省悟道景瑞霞是当笑话听呢,有点恼怒地小拳头擂着景瑞霞。

    笑了半晌,这景瑞霞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得得。姐,我知道,你是真喜欢他。……你当时就做得不对。他不敢摸了,你再把他地手拽过来放你这儿,让他放心摸不就成了,男人是需要鼓励地……哈哈……”

    周毓惠也笑着,笑了一会又是很怀疑地问:“瑞霞,我这儿是不是真有点小?他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地,你看你的,那么大,我都喜欢摸!”

    周毓惠说着。摸摸自己,又摸到了景瑞霞的前胸。两厢一比较,确实差异太大。景瑞霞那里像个充气的大气球,自己地小了不只一号。

    景瑞霞笑着打了周毓惠的手,又被雷到的说了句:“姐,你啥也不是,是花痴想男人了……一边去,别老拿我当男人,睡觉还搂我……”

    两人一直打弄着。快到天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上午九时,佟思遥终于得到消息了,在大宁村终于现秦三河和王成虎地踪迹,一夜没睡好的佟思遥有点气忿,这俩货居然没回家,连人影都没见。只得在俩人家门口设人蹲坑……

    三十分钟后,王虎子开着辆工具车,这是饭店地拉菜车,车上载着几个大笼子。十几条毛色光亮的狼狗偶而叫两声。王虎子叨着烟哼着小曲,一旁秦三河看着闷闷不乐。出了大宁一上二级路,就见得四辆警车哗地一声前后左右围了上来……吓得王虎子紧急踩刹车,差点撞到车上。

    王虎子一下想不起自己又犯什么事了,啪地一声扇了秦三河脑袋瓜子上骂了句:“**,三河,这咋回事?你他妈这狗不是偷的吧!别把老子整进去啊!”

    “不会吧!就一只是偷的,偷的时候还是狗仔,都养几个月了,没人知道嗳!”秦三河张着大嘴,不相信的说道,现在连自己也说不准了。

    “**,还真是偷的……我他妈惨了……”王虎子拍着方向盘骂道。不过一看警车上下来地是佟思遥和刑贵,一下子省悟,八成还是在找杨伟。

    这戴大沿帽的可惹不起,说话着王虎子叨着烟不迭地跑下车,看着佟思遥赶紧敬烟,要烟一圈警察却没人操理他。王虎子很奇怪地说:“这位警察大姐,兄弟我可没犯事呀?不能老这么追来追去吧。”

    “你们俩,昨晚去干什么了?”佟思遥盯着王虎子和秦三河。

    “没干什么呀?睡觉了!”王虎子瞪着眼,很诚实地回答。“都没回家,可还真让我好找啊!”佟思遥笑着说到,好像在找一个很好地突破口。

    “男人出了门,除了喝酒就是找小姐,这用得着汇报吗?我老婆都不管我,你管得着吗?”王虎子说着,惹得警察们个个捂着嘴笑,一笑之下,王虎子却是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你又找不着我哥来咋唬我来了!告诉你们,我真不知道。”

    “是不是………知道了也不说。”佟思遥笑着问,抬眼一看秦三河,秦三河却是有意识地回避。

    王虎子一听这话,乐了。说了句:“哟喝,您真聪明,这么聪明还问我。”

    “刑贵、孙大雷!”

    “到”

    “把他铐起来!”佟思遥虎着脸。突然间反脸了。一喊之下,刑贵和孙大雷一左一右把王虎子夹在中间。王虎子这下急了,骂骂咧咧说道:“警察乱抓人是不是。别以为我不懂法,你们这是公报私仇,非法刑拘,我要告你们。”

    佟思遥一脸寒霜。叱声说道:“王成虎!我怀疑你容留吸毒人员,与涉毒案件有关,现在要对你进拘捕询问,别给我**律,拘留你四十八个小时不犯法。”

    “吸毒人员,扯蛋!”王虎子有点蔫了。外强中干地说道。

    “王成虎,卜弃算不算?”

    “靠,这老娘们真不是东西,害了卜离不行还要害他妹妹……”王虎子火冒三丈。缠杂不清地骂道。

    一听老娘们这话,佟思遥气得杏眼圆睁,喊了句:“把他反铐上。拖警车里,嘴里再不干净,给我塞好喽。”。佟思遥一火,这气势不是盖得,看着秦三河也有几分害怕。

    “好勒!”刑贵和孙大雷谑笑着一人搂腰一人抓腿,抓猪仔一般地把王虎子塞警车里了……王虎子挣扎着起身刚要开口,却见前座上人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成虎,我可是你大哥的大哥啊。敢乱骂人,我也得揍你……”

    开口的是武铁军,一看武铁军那黑脸似笑非笑,和杨伟整人地时候如出一辙,这王虎子悻悻地还真没敢再骂人了。

    车下,佟思遥走近了秦三河几步,看着有点惊慌的秦三河说道:“三河,还认识我吗?”

    “认识,你还打过我。”秦三河嗡声嗡声说道。郎山上佟思遥一把把他放倒这事,肯定记得。

    “呵……还记得呀?那是为你好。……我们曾经也是战友,你信得过我吗?”佟思遥尽量和声悦色地说道。王虎子这滚刀肉不好打,柿子只能拣秦三河这个软的捏了。

    “信不过!”秦三河老老实实说道佟思遥倒不生气,还是笑着说道:“呵……信不过我没关系。我在北京见到了一个人,她说你是个好人,你哥也是个好人,她哥哥也是个好人……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

    秦三河的眼神一下子亮了,瞪着佟思遥。佟思遥明显地看到他地胸前一起一伏喘粗气。这是紧张了。看来。有戏!

    “相信你知道卜离出事了,卜弃也很挂念他哥。我们在找杨伟。只有他能救得了卜离,你难道不想救他。难道你想让小卜弃失望?”佟思遥诱导着。看着秦三河跃跃欲试,话到了嘴边又缩回去了。

    “好了,如果你真不愿意说地话,我不强迫你了。”佟思遥说着转身要来个欲擒故纵。

    “别别,你放了虎子哥,这事和他没关系。卜弃一直住在我家。”秦三河一下子迸出一句话来,佟思遥这策略不错,旁敲侧击把秦三河套进去了。

    “我们就没准备抓他。……你告诉我你哥去哪了,我们马上放了他。而且不再追究你们容留吸毒人员的事,不但不追究,我们和你哥还要尽量挽救卜离兄妹,这样不好吗?”佟思遥尽量压抑着说话。

    秦三河,无计可施了,耷拉着脑袋说道:“我哥,和那个叫大锯地,回省城给大锯他爹大锤看病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他安排我们回牧场!……我哥是好人,你们要抓他,要遭天打雷劈狼狗咬地……”

    佟思遥顾不上理会诅咒,沉声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一点多!”

    “谢谢!”佟思遥拍拍秦三河地肩膀,知道下落有方向就好查多了。

    佟思遥说着一挥手,围着的警察呼拉拉开始上车,王虎子被刑贵放开了。这膛目结舌地还没看明白,瞪着眼就追着佟思遥问:“嗨嗨,这就没事了。铐了我一铐这就完了。白铐我了………”

    “虎子!”佟思遥上了车拍了车门摇下玻璃,回过头来,笑着看着王虎子说道:“这是对你不配合的惩罚………不要对我们这么大敌意,我知道你也是个好人、三河也是、你哥也是………可警察里,好人也不少!不要把我们想那么坏!”

    却不料,王虎子一听这话,伸了个大中指吧嗒着厚嘴唇说道:“靠,别把我们跟你排一类。你都好意思说自己是好人!警察里面,会一个好东西吗?”

    警车里,坐了四个省厅的警察一下子都怒目而视,孙大雷听得一时火起,开着车门就要下来,被佟思遥揪住了。佟思遥笑吟吟地对着车窗外地虎子说道:“王成虎,你搞清楚概念,我们警察是人,不是东西,难道你说自己的时候,也说是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王虎子大咧咧摆着头很拽地澄清道:“我……我当然不是什么东西了!?”

    “大雷!走………”佟思遥咬着嘴唇忍住笑。孙大雷笑着动了车,故意加大油门冒了一股黑烟,哗地一下跑了……远远地倒车镜里还看得王虎子捂着鼻子不迭地跑开了……

    车开着,几个警察都笑得肚子疼,这才省得这是个有点浑的人。讲理是讲不通的。

    一位第一次来凤城的警察笑着说道:“佟处,这凤城这神人,咱们可见了不少啊,一个比一个雷人!……还有那个秦三河,在大宁一说狗窝,都知道是秦三河地家。人家最多有多少条狼狗你们知道不?说出来都没人相信,比咱们处里的缉毒犬还多,二十八条!”

    “你可别小看他,他能和狗交流,咱们处里警犬训练员都达不到这水平。”佟思遥笑着说道。秦三河学狗叫引狗这在郎山上是亲眼所见。

    “不可能吧!”后面两位诧异地说道。

    “绝对是真的。”孙大雷笑着说道:“我亲眼见过,在郎山的时候,这小子喊一嗓子,把庙里俩狗都招到身边了,要没有他,当时我们还不好攻进去!”

    “奇人奇人……”几个警察都咂咂称奇,对此行要找地那个人,66续续听了不少事迹,这手下的就够神奇,那个,怕是更神奇……

    这个更神奇的人,在佟思遥回到省城地时候已经有了下落,就在省城,就在省城肿瘤专科医院,一路寻来连佟思遥也觉得是有点鬼使神差,三天转了上千公里,最后还在家门口等杨伟!

    可是这次,还能把杨伟请到吗?佟思遥这心里也没底了………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6章 岂知戏人亦遭戏

    省城,四环外肿瘤专科医院住院部。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杨伟带着赵家父子俩终于住进来了,有了熟人好办事,一到省城杨伟联系了纪美凤,纪美凤又找了熟人,等杨伟刚住下来休息了几个小时就接到电话了,纪美凤已经安排好了,原先赵铁锤在凤城医院的病历给这里的专家一看,虽然没有表什么意见,怕是已经估计了个**不离十,干脆直接安排住院赵铁锤住院观察。

    一进病房,一张偌大的大床和一张小陪伺床,床头放着两个新小储物床头柜,难得的是,窗台上还摆放着两盆鲜花,看得人干净清爽,浑然不像市县医院里那种脏乱和老旧。一辈子没出过几村没见过多大世面的赵铁锤一进大医院,确是拘谨得很,摸着崭新的被单、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比自己住的地方还好,有点心虚地看着杨伟问:“杨娃,这……这地方得多少钱一天?”

    “哎哟……锤叔,都说了不掏钱,熟人介绍的,不信你问纪局长!”杨伟很拽地说道,这暗地里早把预交了五千块钱押金,纪美凤还没来,就先被杨伟唆导着一块骗老锤。

    身后,站着位穿着短袖税干制服的女人,波浪般的长隐隐看得出几分金黄色,更显得年轻了几分,正是纪美凤,就听得纪美凤笑吟吟地对赵铁锤说道:“锤叔,你信不过杨伟,还信不过我?现在不都兴走这个后门吗?您老就安心住着,其他的事,用不着操心。”

    两年间,杨伟和这个有夫之妇保持着那种暧昧的关系,偶而杨伟会悄悄约着纪美凤幽会,三个月前纪美凤调回省局,这段地下感情关系就告中止了。纪美凤却是和赵铁锤打过交道的,知道这一家人的来历。对赵家俩父子也是非常客气,不过这客气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个情人的缘故。

    “俄……俄咋觉得住得就不塌实!”赵铁锤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坐在床上都觉得**不安稳。

    “哈……老锤,你这是贱骨头啊,非打着地铺睡着硬板床才踏实是不是?”杨伟呲笑着,很随便地说道。

    “你这娃,就知道损俄老汉。折你阳寿咧!”老赵忿忿数落杨伟。不过心下却是感激得紧。这么多人里面,就杨伟说话老赵还听得进去。

    “好人才不长寿?你看俄像好人?”杨伟笑着对着,学着老锤说话。

    “说得也是啊,你娃要是好人,这天下就没好人咧……”

    两个打趣了几句。赵铁锤倒也是既来之则安之地心态。反正住两天就检查。说不定没什么事就回去了。对于杨伟。还真不敢等闲视之。这娃一天鬼三倒四。说不定在医院还真有关系。

    安顿好了老锤父子俩。杨伟轻轻掩上门出来送纪美凤。

    “姐。谢谢您啊!多亏了您。要不我在省城还真没什么认识地人。”杨伟几步追上纪美凤。谢了句。

    “呵……杨伟。我现这两年你长进多了啊。都知道客气了。知道心疼人了。”纪美凤笑着说道。很随意。薄薄地衬衫。波浪般地长掩映着。脖子里戴着一条珠圆玉润地珍珠链子。白耦节似地胳膊露在外头。薄薄地西装裤走起路来呼闪闪地衬着身材更加婀娜多姿。让人暇想无边。三十多地熟女。较两年前更增加了几分风韵。

    好长时间没有偷过情。这情人地风韵就觉得更吸引人了。

    不过杨伟现时下还真没有这心思。讪讪地说道:“呵………哎。这事呀。没法说。我总觉得亏欠了老人家什么?要不是两年多前鼓捣什么煤矿。现在老锤那至于有家难回。这人有了钱呀。心就变了。穷地时候。村里人把他捧得跟神仙似地。这挣钱了。嘿。还没人操理这老人了。真是地……不说这个了。姐。你怎么样。这省城还习惯吧?”。

    纪美凤摇摇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笑着说道:“我能怎么样,还是老样子,上班、下班,公务员的生活,一直就这样。到老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不提拔了吗?应该春风得意呀?”

    “那能一样吗?我这是平调,市里处长还算个官,手下还能管百把十人,省里这处长连专车都没配,我这是个闲职,就管了四五个人。”纪美凤说道。很随意地聊着自己的工作。位置变了跟着心态也就变了,现在看上去更像一个居家美妇而不像在凤城的时候那样处处强势。

    “哟,那多好,吃着皇粮养老,别人还巴不得呢?”杨伟这官盲说了半天其实自己也不太懂官场上的规则。

    “我很老吗?”纪美凤听得这话,笑吟吟一回头看着杨伟。一回头顿有百媚众生的感觉,看得杨伟不自然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杨伟恬着脸马上改口了:“不老不老,越来越漂亮!”

    “呵……看你个傻样!”纪美凤被杨伟笨拙的恭维逗笑了。笑罢问着:“杨伟,这几个月忙什么,连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呵……你回省城,我怕那个……你……”杨伟讪讪不好回答。毕竟俩人这关系上不得台面,我知道你的深浅、你知道我地长短,此事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算你还有点良心。”纪美凤笑笑说道。对杨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有时候,不太愿意维持下去这种关系,有时候却又舍不得断绝这个往来,取舍之间,或许是对那种**滋味的依恋。

    你情我愿,没有什么可以指责地,纪美凤仍然觉得自己喜欢这个混混。而这个混混在她眼里,比身边的一些小官僚也更值得信任。况且公务员这枯燥单调的生活,也许正需要这么个调剂,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在**上。

    两人说着,出了门厅,医院里熙熙攘攘进进出出,再暧昧的话也不好意思出口,踱着步送着纪美凤上了车。纪美凤开着自己的私家车,倒回车来缓缓开了车窗,看着杨伟,眼里笑意盎然,朱唇轻启,很温和地说道:“杨伟。衣服该换了,胡子该刮刮了,你很帅的哦,打扮干净点,别让人一看就是不修边副的男人……有时间,打电话约我!”

    嫣然一笑之后是缓缓地走了!留下杨伟瞪着大眼,伸着舌头,眼里莫名的喜悦溢了半天………这意思,还有门!

    和纪美凤那段糊里糊涂的关系说起来是不明不白。虽然没有小情人那样如漆如胶、热情似火,但纪美凤那种成熟地韵却是小情人装扮不来的,而且这个女人很内秀。知道在什么时候该给男人什么样的建议、知道什么时候该给男人安慰、甚至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会现她在默默地鼓励着你……杨伟多少觉得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但可惜的是已做他人妇。自纪美凤回到省城,两人只见过一次,就那一次还让老林揪住了小辫。此次再见,杨伟这春心倒还真有点萌动了。如果不是赵家父子这事、如果不是这两天卜离这事一直压在心里,如果不是担心破坏纪美凤地家庭关系,说不定,那**已经若干度了。

    杨伟。摸着自己胡子拉茬的脸,喜滋滋地如同揣了张五百万的中奖彩票般地偷着乐。纪美凤那美目含春地眼神他是最了解不过了,那眼波里,是暗示,是**裸地暗示………这个暗示,燃起了杨伟的这心思,说不定处理完这事,还真敢再把老纪约出来,这两年偶而偷着开着车出了牧场幽会。跟做贼一般,越偷吃还觉得越香!好长时间没偷吃了,还真想得慌………

    傻眼着、幻想着,许多次的偷情场景掠过脑海!这想法想得杨伟还真是一个人傻乐了!

    却不料,乐极生悲了,一进住院部的门,杨伟一抬头,却有另一个女人,正眼波流转地看着他。眼里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不是暧昧的暗示…………

    绝对不是暗示……这个人,让傻笑着的杨伟脸上所有表情瞬间僵化了、一下子有点火冒三丈地感觉。不是别人,正是佟思遥。阴魂不散地又追来了。

    好容易培养出来片刻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得体无完肤。杨伟快步上前,理也不理地往上走,佟思遥也不说话,跟在他背后和他并肩走着……杨伟一下子停下步,佟思遥也跟着停下来,再走,佟思遥又跟上了……

    反反复复几次,倒先把杨伟磨得没耐心了,脸色阴着看着佟思遥不客气地说道:“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想跟你说几句话。”佟思遥难得今天这么不愠不火地说话。

    “没时间!不听!”杨伟起步就走。佟思遥依然跟在**后。杨伟一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想把这人引进病房,一掉头,朝着病房的反方向走。

    佟思遥地高跟鞋卡卡快步响着,还是跟着。杨伟了突然一回头,一下子吓得了佟思遥一惊,停住了。就听杨伟很凶很流氓地说道:“你离我远点啊,信不信我非礼呀!老子可是流氓出身!”

    “好啊,来呀!”佟思遥还是那副雷打不动地表情,眉毛挑挑一挺胸,迎着上来,那偌大的馒头就顶在胸前,英气逼人地脸,仿佛是要主动投怀送抱。眼神,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成份在内。

    佟思遥这么一来,杨伟一下子可蔫了,看没吓住佟思遥,杨伟这就气咻咻地一摇头,恨恨地说道:“懒得跟你说,比我还流氓!靠!”

    说着转身就往外跑,一下门厅却见大门口已经守了四名警察,而那辆e牌照的车吓了杨伟一跳,那是武铁军的车。一寻思就转身回来,却见楼梯上,佟思遥还在那儿守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瓮中大王八没地儿跑了似的。

    杨伟这下真有点生气了,几步上前指着佟思遥的鼻子说道:“靠,搬出老武来老子也不惧!你抓抓我试试,别以我和卜离样,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儿敢跟我动手地,我保证他胳膊腿全乎不了……硬的软的老子都不吃……趁早滚远点………”

    佟思遥的脸色变了变,知道要把杨伟惹出真怒来还真不好收场。不过一变之后瞬间又回复了正常,杨伟上了二楼,佟思遥依然是阴魂不散地跟在背后。换了一副很诚恳地说着:“我就说几句,几句话你都不敢听。听完我就走。”

    “滚!少扯蛋!”杨伟根本没心思听,怕是对那天的怨念够深了。

    不过,说也白说,佟思遥不急不恼不气,就跟着,俩人一会一前一后、一会一左一右,就差搂在一块了,医院里上上下下地人,还真人当笑话看了。佟思遥难得今天耐心这么好。似笑非笑。杨伟扭头瞪眼,佟思遥就笑着往上迎;杨伟一跑,人就跟着。好像就是故意在气杨伟似的。

    “有本事,你一直跟着啊!”

    杨伟突然坏笑着,快步走了几步,快到甬道尽头的时候突然加,嘭得一声冲进一个房间,嘭地关上了门……佟思遥正待进去,一看眼前却是气得七窍生烟………眼前一个大大的人形,却是杨伟钻进男厕所了……

    “这个无赖!”佟思遥气得在男厕所外蹬脚……小弟弟嘘嘘着。想着佟思遥吃憋地样子,乐了!厕所里现在三四个人,量她再不要脸也不敢冲进来。

    却不料,还是低估了佟思遥的脸皮厚度。刚嘘嘘了一半,门嘭得一声开了,杨伟一回头,**。吓得抓J不稳,撒到了鞋子上……撒了半截忙着提裤子,那佟思遥。虎着脸真冲进来了……

    进来地佟思遥手里亮着警徽,两眼瞪着,一副母老虎的姿态,指着厕所里几个人嘴里喊着:“你你…你……出去,警察办案……”

    女色狼女流氓可难得一见,男厕所里出现女警察就更难得一见了,一见就吓死个人了…………几个男士和杨伟一个得性,那经过这阵势,第一反应是提裤子。第二反应是提着裤子就跑。最后一个往外跑奇怪地看着佟思遥,佟思遥却是两眼一瞪:“看什么看。裤子掉了!”

    这么凶悍的女人就够难惹,何况还穿着警服,那人听得这话,那敢惹这女煞星,提着裤子飞也似地跑了……

    居然还有这事?惊得目瞪口呆的杨伟连裤子都忘了提了,傻不拉叽地看着佟思遥!这他娘才是流氓集大成者,比自己强多了,自己就再厉害也没胆量冲进女厕所吧!…………这边佟思遥吓跑了厕所里的其他人,双手一叉在胸前,背靠着门,看着杨伟。那神色里,自是一番很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说,看你还有什么招……

    “靠,这事你都办得出来?…”杨伟这还真没主意了。手忙脚乱地系裤子。看得佟思遥一阵好笑。

    “杨伟,你跑男厕所里算什么本事?有本事钻女厕所里不出来。”佟思遥笑着损了句。

    “算算,我没你这本事!……不过你什么也别想,要问我什么消息,没门。让我替你们干什么事,别想。想抓我,拿逮捕证来,否则老子拒捕,就你手下那帮小屁孩,还不够老子挠痒痒。”杨伟恨恨地说道,系好的裤子,一脸无赖地表情。双手一捏,骨节叭叭做响,仿佛在示威一般。

    流氓要打架就这架势!

    “你猪脑子,没听清我说什么话吗?我是给你带几句话,听完我就走,我还懒得理你!”佟思遥也是一副不为所动地样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钻他妈男厕所里,这算怎么回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杨伟不理会了,双手也叉在胸前示威。

    “你………”佟思遥气结了一下。马上又尽量平复自己地态度。说道:“好,你听着,三句话:第一句是,卜离自杀了!”

    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雷雨骤来………

    “什么!?”杨伟这火冒三丈,几步上前。瞪着眼一把揪住佟思遥,仿佛是仇深似海一般地,面对面、面和面只有几公分地距离,佟思遥甚至很清楚地看到了杨伟脸上的胡茬,眼中地怒意。还是那凶恶的眼神,嘴里说道:“什么时候?是不是你们又逼他了!”。

    “放开。放开!”佟思遥火大的拉开杨伟的手,刚刚还真被杨伟的表现吓了一跳,打开了杨伟的手,佟思遥不迭地整整自己地衣服,没好气地看着杨伟说道:“你有毛病,还没说第二句呢。第二句是:虽然他咬腕自杀,但被我们抢救过来了!现在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根本没人逼他,要逼也是你逼他了。”

    “你……你他妈玩我来了是不是?”杨伟这被佟思遥说得一惊一乍。气愤愤地说道。

    佟思遥一下子心底雪亮。很淡地口气说了句:“哟,看不出来。你不想让他死呀?我还以为我说他就解脱了呢?”

    “呸………你死了我才解脱呢!”杨伟摆着头,一副无赖的得性。

    “呵……没办法!我差点就死了,但被你救过来了………这后悔药可没地儿买去啊!”佟思遥却是一点也不着恼。似笑非笑地看着杨伟说道:“还想听第三句话吗?”

    “废话。快说。”杨伟急切道。

    一急。佟思遥更明白他这担心了。那脸一下子冷下来,冷冷地说道:“第三句:卜离本来可以不死,他只是个送货人的身份,如果认罪态度好,协助警方破案,万一立了大功,说不定落个死缓,更好点就是个有期,你懂法律。大不了十年八年就出来了,现在被你这大义凛然地一说,说得他是根本不准备活了,天天寻死……这账,我提前通知你啊,算你头上……他死了,别来找我们地麻烦。我告诉你,虽然审讯中我们有过火的行为,但在对待这种贩毒案件上。任何温和的姿态都是要不得地。你也曾经是缉毒军人,我相信你抓获毒贩的时候,手段要比我们残忍得多!……而且,卜离在自杀未遂后的抢救过程中,好几名特警都给他输过a型血,就即使大家再有什么不对,这个人情也还了吧!”

    这话,听得杨伟两眼越睁越大。

    “好了!”佟思遥一副大事已成的态度,拍拍杨伟的肩膀。说道:“说完了。你自个钻厕所里玩着别出来啊!”

    话罢,佟思遥不待杨伟反应过来。一把拉开门………男厕所门口,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看佟思遥,又回头傻愣着看着杨伟呆:这年头,还有在男厕所办事的不成…………迎着众人诧异地目光,佟思遥眼瞪着,嘴里不客气地喊着:“让开让开,没见过警察抓坏蛋呀!”

    几个围观的不迭地让开,佟思遥很拽地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帮看客看看远去的佟思遥,一回头又把目光投回到厕所里,那个坏蛋正愣着,没准,这人……这打扮,还真像个坏蛋……

    这几句,说得杨伟地如同五雷轰顶,仿佛是山重水复之后,骤然间看到了柳暗花明,如果真像佟思遥所言,只要不是死刑立即执行,就有的是机会,死缓成无期、无期减有有期、有期再减刑,真正的法律到执行地时候,那怕再重的罪,十几年甚至更短一点就能结束牢狱生活,重回到社会上。杨伟是监狱里蹲得老炮,这其中的关节却是知道地清楚。

    法律有时候是公正地,法网恢恢难逃惩罚!但有时候公正也会多少有点偏移,比如提前释放或者提钱释放都有可能,但前提是没有判了死刑………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总比没有强吧,总比上刑场挨一家伙强吧!一想起卜弃那悲悲切切孤苦的哭相、一想起卜弃即使重归社会,也要孤零零地活在自责和思念中,杨伟这心就和滴血一般地难受。

    一句话,活着,比什么都强!那怕就知道他活着,都是希望!

    “让让……”傻站着地杨伟被人推了推,杨伟一下省悟过来,还站在厕所门口,三俩人准备方便的人正诧异地看着个傻大个堵在厕所门口。那眼神里说不出的怪异!怕是怀疑和刚刚跑出去地女警察有什么暧昧!……杨伟却是什么也顾不上了,拔开众人,马上快步往楼下跑,靠,这最后的希望可得抓着了………

    佟思遥其实就前几步走得很快,快走几步之后就放慢了脚步,其实现在她这心里也不是很确定这个武铁军教的办法是不是管用,本来是想请武铁军出面的,不过武铁军想想笑着说,那是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强压的效果只要适得其反。这号人和王虎子那类滚刀肉没什么区别,要智取……听完案情,这才教佟思遥这么个办法。看来还是武铁军了解自己的部下,几句话就把人套住了。

    一直等着……从二楼走到了楼梯上,没人跟来……从楼梯走到了厅堂里,没人跟来……佟思遥正寻思是不是返回一段路重来的时候,听得背后急促的下楼声,脸上,一下子笑了………这杨伟,总算反应过来了。不过一反应过来,佟思遥却是头也不回,加快了步子,走到了院子里……

    后面地杨伟一脸急色地跑着上前两臂伸着拦在佟思遥面前,嘴里不迭地说着:“等等……等等……”

    “我很忙,不要烦我好不好!”佟思遥说道,说完就要闪身走。又被杨伟拦在面前了。

    “别别,我还有话问你!”杨伟一转身又拦在佟思遥面前。

    “没时间!”佟思遥依然是不买账。又要闪身。

    佟思遥怕是对刚才的闭门羹心有芥蒂,故意摆摆架子而已。不料杨伟可没这么大耐心。就听杨伟说了句,哟,由得了你了……佟思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杨伟一伸手,刚要躲开,却不知道自己的左手怎么着就一下子被制,佟思遥还待反抗,一转身又被杨伟拧着,右手也被制了。

    杨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丝毫不理会佟思遥两腿的乱踹,锁着佟思遥的两只手,佟思遥不由自主地被大力推着走………快到楼拐角,佟思遥大慨寻了个间隙,抽出手要待反抗,刚转过身却被杨伟顺势拦腰抱起,一转身没影了……

    远处,几个等着的特警看得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地吸了口凉气,倒不觉得这人身手有多恐怖,只是敢抱老处的人,这人本身就够恐怖了!抢什么女人不行,抢这女人,铁定要遭罪………完了,几个特警倒不担心佟思遥,对抱佟思遥的人倒是多了几分担心,说不定一会转着出来就是一个伤残人士………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7章 纵有千难莫言弃

    上回说道,杨伟耍赖被佟思遥堵到了男厕所里,几句话下来,却把杨伟说得心头火起,待追出去想问个仔细,佟思遥却又倨傲起来,本来就是想吊吊胃口好说话而已,谁知道杨伟这流氓性子等不及了,一把抱起佟思遥往楼后便跑。

    杨伟解决问题向来简单直接,绝对不拖泥带水。这次也是。

    这好像是两人第二次拥抱了,不过这次,可没有丝毫的温情成份在内,佟思遥又急又气又羞,远处还有好几个部下看着,自己就被这么着被掳了,两条腿乱蹬着、两只拳头在杨伟背后咚咚咚敲打着,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杨伟粗壮的像只大铁箍一般把自己抱着杠到了肩上,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

    杨伟掳人一般把佟思遥几步抱到了背荫地儿,放下来,两手往墙上一拦,把佟思遥站着逼到了墙上,就见杨伟脸凑上来,两眼瞪着,几分火气几分急色沉声说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让我说我就说呀?我就那么听话。”佟思遥却是两眼一瞪,仿佛脾气上来了。杨伟这流氓性子今天可算见识了,大庭广众,敢把警察抱着走,还真让佟思遥有点生气。待要耍小脾气,一左一右,杨伟两条胳膊守着,跑都没地儿跑,再跑就在人家怀里了。虽然刚才还说不怕非礼,但真的非礼来了,把佟思遥整还真是面红耳赤,心跳加,虽然不介意被他抱着,但在这种情况下,又是这种方式抱着,还真让佟思遥有点受不了。

    不过,佟思遥那是受气的主,说完就哼了哼,头扭过一边,拒绝说话了……

    “好好。思遥,算我求你成不?”杨伟一下子泄气了。

    “道歉!为你刚才说得流氓话、办的流氓事道歉!……否则这辈子我都不理你!”佟思遥盯着杨伟说道,两眼盯着毫不示弱,话里威胁的成份很浓。

    “好好……我道歉……”杨伟伸着右手,明显言不由衷地道歉了。

    “哼!敷衍我啊!……这能算吗?”佟思遥这杨伟强夹着带了几步,有点恼羞。胸前起伏着砰砰直跳。现在连杨伟不过几公分的距离,更是让她心跳加。虽然很生气很火大,不过这个时候,鼻子里冲着浓重的男人味道,一下子让她想起了两年前两人独处的时候那个刻骨铭心的吻……说话着,连自己的脸都有点烧。

    杨伟,两眼耷拉一副苦相,求告也似地:“我道歉了,还要怎么样?”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都给你说了。还想知道什么?”佟思遥咬咬嘴唇。却是不敢对杨伟逼之更甚。

    “当然卜离地事!”杨伟沉声说道。“哎。我说了半天。敢情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听明白?……”佟思遥冷言冷色毫不客气了。

    “不是不是………那个。我听明白了。可还没想明白。你说他怎么着。能减轻量刑?你。给我细细说说。”杨伟一脸焦急。本来认为必死无疑地事。让佟思遥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那么点希望了。

    “本来有希望。被你说得没希望了。我本来让你来。是想让他好好认罪。好好配合警方地侦破。你倒好。给他说了一通死不死、活不活。弄得他现在连活下去地勇气都没有了………你现在是不是还没弄明白。他地案子要说大。够大。这么大宗高纯度地毒品案不多见。但是你搞清楚。他不是制毒者、也不是贩毒着。仅仅是在别人诱惑或者威胁下运送过毒品。如果上家和下家浮出水面地话。他根本算不上主犯。如果在这个案子地侦破过程中他有立功表现。完全可能从轻量刑…………我说杨伟你真可以。三两句话就把一个小孩子教唆得寻死觅活。我可真服了你了……他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可别赖我啊!”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呢?”杨伟一下子有点生气了。

    “你都好意思说。见完卜离没说话你就跑了。找了你几天。奔了几千公里才找着人。你连个手机都没有。让我怎么告诉你?…………再说了。我说话你听过吗?”佟思遥也是生气地说道。这杨伟一失踪。铁定得花一番功夫找人。而且对于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敌意。这才是让佟思遥最不解地地方。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他到底怎么样了?”杨伟没接茬。讪讪问道。

    “他认了四次替别人贩运毒品事实,其他的人和事,什么都不说!寻死觅活了几回,现在也没人敢再问他,一问他就自杀………这不等于找死吗?就这态度,上了法院强判,也是死刑。而且偏偏这些道理他都懂,还就不准备活了……”

    “等等,还有个问题!”杨伟拦住了话头,焦急地问道:“你是说可能,并不肯定能判个缓期是不是?这不等于没说吗?”

    佟思遥双手一摊:“是啊,如果他立功赎罪,是可能!但他现在这样,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你要是真想让他死,那你就不要管了,没准那天我们看不住,他自杀了!要不迟早上刑场,你等着当大哥,背着他回凤城吧!到时候,别把账算我头上啊,省得我觉得老是对不起你。”

    杨伟心一惊,沉声道:“不要管?……什么意思?又想让我和他谈?”

    却不料,这次佟思遥一点也不买账,迎着杨伟怀疑的目光,不屑地说道:“切!你不要这么高看自己好不好。我知道你眼里我们警察很无能,无能怎么样?我们总能扔下不管吧。我们再没办法,直接移交看守所、案卷往检察院一交,硬判拉倒,反正这么大毒品案子,他死了也不冤枉,多少案子还等着呢!………还以为我们请你来了是不是,得性……不跟你说,我赶着回去呢!”

    佟思遥说着,做势要走!

    “别别别……”杨伟不迭地拦在佟思遥。一下子把佟思遥扑了个满怀,佟思遥有点羞怒地推开了杨伟。就见杨伟手足无措地放开佟思遥,又是求饶也似地说着:“我跟他说,我跟他说,他肯定听我的,让他立功赎罪……我错了我错了。我还以为他死定了……”

    佟思遥,听得这话一下子暗笑了,强忍着得意,抿着嘴,没有表态!

    不过,一抬头的功夫看看高自己半个头的杨伟,再看杨伟凄楚的眼神,那种得意霎时又无影无踪了,一下子又觉得酸酸的。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地情景,有点伤感也似地说道:“好吧!如果你想试试,那你试试吧………让他开口说话。让他配合我们的侦破,现在他很绝望,让他对活着有信心……”

    杨伟这抓耳挠腮,有点不情愿地说道:“我……我怎么觉着这事办得,就不地道……我……”“杨伟!”佟思遥看着杨伟,很深情地看着,很正色说道:“我知道朋友在你眼里比你自己还重要,两年前,我面对枪口的时候。心如死灰,很绝望很无助地时候,在我几乎认为自己必死无疑地时候,你都救得了我,我相信你能行!今天只不过情况不同了而已,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样做不是在出卖他,而是在救他。我为了追你到过北京,见过卜弃和林涵静。我知道卜离在他妹妹心中的份量,如果卜离死了,背着那个沉重的罪名死了,卜弃这辈子能不能走出这个阴影都是问题………你是他大哥,我相信他听你的,我也相信你救得了他,那怕只有一丝生机,我也相信,你不会放弃他!……不但我。我也不愿意放弃他。毕竟这么小。”

    佟思遥,说话的时候。不自然地握紧了杨伟的手,仿佛是在鼓励。

    “哎,我总是说不过你,听你地吧………好死总不如赖活着,还有个可怜妹妹等着他呢!……”杨伟无奈地说道,佟思遥说的,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为了这一线希望,除了妥协,别无他途!

    “跟我走吧!我们都在等着你……”佟思遥轻声说道,放开了杨伟,前面带路走着。

    这次,杨伟很听说,老老实实地跟在背后………远处,观看地一名特警轻声喊着:“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五分钟不到,老处解决问题了吧!那人老老实实跟着出来了吧!”

    “不会吧,没受伤?”另外一名诧异地看着后面跟着的那位,耷拉着脑袋如同斗败的公鸡。

    “内伤!兄弟!……老处整人,从来不留外伤!”

    一名大头警,呲笑着说道,惹得剩下的几名,都是呵呵傻笑!

    刚走到大院中间,杨伟想起什么来似的喊了声:“等等………”。

    “又怎么了?”

    “我那个……我换身衣服………”杨伟指指自己的脸、自已地身上,还有麻烦事:“还有那个,锤叔在这儿,我走了还没人照顾着……”

    杨伟有点手足无措地指指自己,又指指病房!

    “哎!你别管了,我派个女警看护吧!……你呢?”佟思遥上上下下打量着杨伟,脸上胡子拉茬、身上惨不忍睹,穿得一身民工打扮,一个偌大的背心看得不伦不类,扑哧一下笑了,说了句:“走吧,给你找个免费吃饭住宿地地方,保你满意……”

    杨伟,屁颠屁颠跟在背后,讪讪地说道:“那要不,你把我和卜离关一块吧!”“呵……你想得美,那是重犯区,你有这资格吗!?”佟思遥不禁哑然失笑了,这法子亏得杨伟想得出来。

    却不料,杨伟地下句更雷人:“那让我住,总不会住你家吧?”

    “这比前一个办法想得还美哦,就你这打扮,别说进我家门,连小区的门都进不了。”佟思遥心跳了跳,脸有点红的啐道。

    “对了,这打扮不行,我得换身衣服去,刮刮胡子,别卜离看着我混得比他还惨,当大哥的多没面子!”杨伟一下子省到这问题。

    “呵………走吧、走吧,别磨蹭了,衣服我也给你提供了……”

    “哎,思遥,你说卜离这是不是真有希望……”杨伟跟在背后上了车,这嘴总是闲不下来。

    “那得看你了啊,别问我!”

    “要……要最轻,能判个什么样?”

    “我怎么知道?现在连犯罪事实都没定………”

    “哟,那要立个大功,直接释放多好……”杨伟讪讪地说着,看看佟思遥白了他一眼不说话。连杨伟话出口也有点后悔了,这话有点白痴得太过份了。

    一路上,杨伟成了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太,说三道四,问东问西,十句里头有八句不离案子,佟思遥不胜其烦之下,现在倒也更明白这帮混混为什么把杨伟奉若神明了,不为别的,就因为杨伟把那一个兄弟看得都比自己重要,大家眼里,他才成了最重要的!

    不仅这些人,对于自己,杨伟现在又何尝不是最重要的呢?

    早已先期一步离开地武铁军却是和江汝成同乘着一辆车。两人一辆车,在看着杨伟夹着佟思遥到楼后商量地时候了一会,一前一后往外走的时候就离开了。不用说,佟思遥已经说服杨伟了。

    不过杨伟地行径却是把江汝成看得大跌眼镜,笑着说道:“铁军,你这老领导是怎么当的,这简直就是兵痞子嘛!一点形象都不顾及!………这小佟也是,怎么能任由他胡来呢?”

    抱人的,被抱的,看来都有错,太有失体统了。特别是在这种公众场合。

    “呵……江副厅长,这可是你们非要请的啊,要我可没敢用这小子。农村出来的兵,又当过和尚蹲过大狱,庙里、军营里、监狱里,几个特殊的环境,培养出了这么一个怪胎,好多人情世故好多事根本不懂,他这行事方式,有时候连我也看不明白。用好了就是驾辕地好马、可用不好,就是撂橛子倔驴,能把天给你捅个大娄子。”武铁军笑着解释道。

    “你这么说,我可还越担心了!卜离这儿要真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我们这条线可又得掐断了……你,回头跟他交流交流,思想上有什么疙瘩帮他解解……”江汝成不禁多了几分担心,卜离现在的精神状态并没有佟思遥说得那样好。

    “好,一会我和他谈谈吧!”武铁军应了声。

    今日两章,这是第一章,零点零二分布第二章。)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8章 深牢深深深几许

    高墙,铁门、哨岗和俺映在楼层里的羁押所。

    缉毒总队依然是一副万年不变的景像!偶而出来进去的人,都是一脸肃穆,仿佛这笑脸从来和这里无缘似的。这里出来的人,脸色和这里的颜色单调的墙毫无二致。

    事实上,从外表看不过是窥豹一斑而已,真正厉害的都在暗处,那几个岗哨自不必说,值岗的时候,枪里装的都是实弹。除了对羁押区的全天候监控之外,在总队也有覆盖很全的监控,从铁门走进总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监控里。有六名值班员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地盯着屏幕,一旦出现任何意外,警报一响,办公楼后驻扎的外勤队员三分钟就能控制所有的出口。如果有紧急任务,五分钟内,荷枪实弹的特警就能集合完毕。

    一切为了安全、一切为了保密、一切为了快反应。

    在这里,出入的车辆全部需要内部的临时通行证,出入的人员更是会被记录在案,没有预约或者没有处长的许可,连这个门都进不了。被抓到了这里的嫌疑犯自然更不待言,预审、看押、解押、监视都隶属于不同的人管理,相互之间是分离的,也就是说,很可能看押的特警直到此人被解押走了,也不知道嫌犯姓甚名谁;解押的特警更不用说,蒙着脑袋,更不知道是谁;而预审员,即使知道此人是谁,但除了监视下审讯,也不可能有其他交流的机会。更有甚者,预审员遇到了重案大案要案,也会被隔离,不准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有时候,警察甚至比嫌犯更可怜。犯人坐几个月几年,而警察,可能这样的生活。要过上一辈子!

    进过监狱的人都知道这么一句口号: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个口号如果在派出所或者分局多少还适用一点,但在这里却没有一点可信程度。缉毒总队,坦白和抗拒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管你选那一种,都不可能短时间出去!

    进到这里的人,心情都是很沉重的。就像工作区那肃穆的白色;就像来来回回警察们的脸色!

    不过今天有点例外,从凤城北京一路打了个来回来地佟思遥和几名随行,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好歹把这尊大神请来了,个个回到队里都面带喜色。一进缉毒总队,佟思遥安排着孙大雷招呼着杨伟,到了特警的宿舍区给杨伟找了身衣服,外带安排洗澡吃饭,反正人已经来了。快到晚饭的时候了,江副厅长正等着佟思遥做汇报。

    杨伟,虽然心情仍然有点沉重。但相比于前一次而言,却是好多了。洗了澡、吃了饭,饭间和武铁军聊了一会儿,杨伟刚躺到单身宿舍的小床上休息了不大一会,孙大雷就来请人来了……

    夏天的晚上天黑的迟,到了七点多俩人出来地时候,天还是放亮着。

    办公楼五层。一间封闭地房间里。外层监控室值班地一位。现新大6一般地喊起来了。

    “小梅。快看。咱处里又新来一帅哥!……”

    另一位。一听得这话。看着监控屏幕。确实是一个穿着警服没有见过地人。手在键盘上劈里叭拉一敲击。画面里人地被放大、放大、再放大………那位新人。浓眉如泼墨、双唇如刀削、鼻梁悬挺、短短地寸根根直立。身着一身特警学员服。正着特警一位组长相跟着进了临时羁押所……

    进了临时羁押所。就看不到画面了。两层监控是分开着地。

    “哇!好帅……好有型啊!”另一位年纪不大地女警。笑着说。

    “咂咂咂……好忧郁地眼神……”另一位看监控上没有人影了。还专门把刚刚摄下地高清画面回放出来。嘴里撇着评价到。这里没有外网。无聊地时光就是评价男人中渡过。

    “看,好拽的身材……这谁呀?比特警队那帮傻小子可帅多了昂。”

    “好像就是刚才进来地那一个吧!处长带来的。”

    “是不是个什么领导呀?”

    “有这么年轻的领导嘛?”

    “我看也不像。分咱们监控上就好了!老处也真够损得。监控上清一色的娘子军,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手机不许带、电话只能打内线。活得真没劲。”

    “嗨嗨,说什么呢?我不正陪你说着呢吗?”

    “拜托,大姐,又得八小时,我现在急需帅哥陪我解解闷,对你我实在没兴趣!”

    “切,花痴,诅咒你一辈子找不上帅哥!憋死你!”

    “太恶毒了吧!我诅咒你一晚上有一百个帅哥陪!累死你!”

    “哈……哈……”

    两人笑着,相互揭短加人身攻击着,没过多大一会,便已经忘了这个惊鸿一现的帅哥。

    没有太多的人知道这个人对于缉毒总队今天是何等重要的一位。进了羁押所,那个拥有忧郁眼神的帅哥,一转身一回头,把牢骚又重新开了。冲着背后地孙大雷骂道:“大雷,这衣服怎么穿着这么别扭,给我找身什么衣服不行,找身警服,警服就警服吧,还把标志撕了,弄得老子是兵是匪连自己都分不清,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啊!”

    “嘿……队长,我们这儿只有除了男警服就是女式警服,要换就是女装了啊!你要其他我们也没有啊!”孙大雷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诚心气我,你小子。”

    “别别,队长,您穿这身挺帅的其实!可比虎盾那拽多了。”

    “是吗?”

    “是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不穿这身更帅!”

    “那是那是,这里头数您帅了,帅呆了简直……您要是骑着那杂毛大马来,更帅!”

    两人也在打趣着,仿佛要解除现在稍觉压抑的气氛。进了预审室隔壁的监控室里,江汝成、佟思遥和几位预审早已等在那里了……

    卜离,出院后第一次被带到了预审室里………

    脸色,已经恢复了七八成,脚上了铁镣已经除去了,腕上有伤。为了不触及伤口和出于安全考虑,被换上了特制的指铐,不细看的话,还看不到那扣在大拇指上那条细细的链子!从监控室里屏幕上看,步履从容的卜离在预审室坐定之后,一副不屑地表情仿佛示威一般地,偶而还故意看看摄像头,画面传输过来,就是一个特写。很拽的特写!最拽一个动作是,卜离舌头动动,朝着摄像头“呸!”地吐了

    这肯定是故意地!绝对不是嘴里有痰。而是心里有不满!

    三天多前看卜离,是可怜!而现在,可气的成份就多了一点了!杨伟正讪讪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卜离却又对着带自己的法警“呸”吐了一口!

    这次,不是不满,而是挑恤!偏偏那法警还得装着不知道似的。

    事实上,卜离也现了这个契机,硬抗着的时候,被人逼得死去活来。死志已决地时候,却把这帮预审员逼得是手足无措,在医院,每拔一次输液管,都会引得看护警察们一阵慌乱,现在别说审讯,偶而有警察不得已要和卜离说话,都是战战兢兢、客客气气,只怕这位爷又寻死觅活……

    卜离。现在很得意!很得意主动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得意之余也不准备死了,就是死前,多看看这帮警察被自己逼得手足无措,那情形,让自己感觉莫名其妙地很爽,仿佛这个缉毒总队地主宰权,就是在自己手中一般………

    预审室里,一干人静静地看着屏幕上地嫌犯。佟思遥开口解释道:“杨伟。现在他的心态很特别,严格地说是有点扭曲。三天前第一次自杀或许是出于死志已决,但后来地几次,就有点做秀了,只要有人一跟他说话,他就准备咬右腕,现在不但他不说,而且也不愿听别人说话……我们对此也是毫无办法。”

    “他本来就孤僻!到这份上,还不破罐子破摔!”杨伟迸出句大实话。这种犯罪心理学说到底就是一句:破罐子破摔。

    “你准备怎么样和他谈?”佟思遥问了句,或许也是心里没底。

    “没想好!”杨伟又是一句大实话。这实话看得几个人预审员大眼瞪小眼,敢情什么都没准备。

    江汝成有点责备的目光看看佟思遥,说了半天敢情什么招呼都没打,现在已经成立了专案组,自己就是组长,如果再出事,连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那要不改个时间!随后再说。”江汝成安全起见,插了句话。

    “别别,就现在,我进跟他说就成!”杨伟拦了话头,不同意改时间。

    “那……您不是没想好吗?”江汝成小心翼翼地征询道。

    “咂!我说领导,和他说话,还用想吗?”杨伟瞪了一眼,又是一句大实话。

    江汝成又被噎了一下子,一时间还真没主意,征询似地看着佟思遥。

    佟思遥回头,有点深意地看了杨伟一眼,嘴里说道:“大雷,带杨伟进去吧!”

    孙大雷应了声!跟我来吧!两人一前一后,就见杨伟很随便地出去了!

    片刻的功夫,预审室的画面上,就看见杨伟大咧咧地往预审员的位置上一坐,开始了……

    监控室里,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这次,比上次还要紧张………

    今日两章,这是第二章,第一章已于零点布。)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19章 膛目结舌兄与弟

    这是第二次见面,与第一次见面仅仅隔了三天。三天前那次见面,现在每个人都记忆犹新……

    监控室里,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这次,比上次还要紧张………刚刚进去的那个人,预审员个个都记忆犹新,当时涕泪纵横的时候,真的是让铁石心肠也能动了恻隐之心!今天,同一个人来了,也许,他同样用真情能打动那个已经心坚如石的嫌犯人!

    人与人之间的真情,有时候比任何法律武器都有效。

    而对于警察,这群欲说说还休的警察,他们对于自己的职业、对于所要面对的嫌犯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无奈而不是一种憎恨!对于这种采取极端手段违法乱纪的人,警察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手段来对付这些人。但遗憾的是,这些抑制犯罪的手段,有时候听起来和犯罪没有什么两样,甚至于在抑制犯罪的时候,抑制犯罪的人同样也犯了罪,有时候也不得不接受法律的惩处!

    危险是无处不在的,一过界就是雷区!督察每年处理的渎职和违法的警察,要远比受到表彰的多!

    这个职业,其实就是像形形色色的犯罪一样,充满了刺激、充满的不可知性、充满了挑战,当然,也会惹来最多的争议!

    但不管怎么说,警察终究是警察,罪犯终究是罪犯!

    对于眼前屏幕上那个已经让警察束手无策的罪犯,今天在这里,大家更多的期望是从他的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从而来抑制更大的犯罪!尽管先前对待这个嫌犯有过当的地方,但在警察眼里,他依然是个罪犯,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罪犯!即使对他本人有过什么过当行为,那!是可以理解的!

    唯一让大家的觉得有愧地是刚刚进去的那个人,那个为了这名罪犯痛哭流涕跪在大家面前的人,这个人。曾经用他的行动,感动了在场的所有的人,多多少少唤回来不管是嫌犯还是警察那点已经泯灭地善良!

    今天,也许他会带来更多的奇迹!

    佟思遥,看着杨伟的时候很热切,她相信奇迹。杨伟一直给她带来着奇迹!

    江汝成。虽然有怀疑。但相信地成份要大于怀疑。毕竟这个人。一句话就让嫌犯认罪了。

    预审员们。都没有太多地怀疑。都觉得两厢泪眼相看之后。也许话便如决堤水。滔滔而出!

    大家。都紧张地盯着屏幕。等待着奇迹地再次出现………

    预审室里。自杨伟进门地那一刻起。卜离不屑地眼神马上转为惊讶。张口结舌地看着一身警服地杨伟大咧咧往预审员地位置上一坐。好像还嫌坐得不舒服。椅子往后一拉。**一坐。两条腿一抬。拍地一声搭在了本该放预审笔录地桌子上………那流氓得性和在锦绣地保安室里。毫无二致!

    卜离地眼里。惊讶之后、是不解、是兴喜……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看着杨伟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不过。让监控室里人大跌眼镜地是。杨伟也不说话。这流氓姿势一摆出来。仿佛拽得很厉害似地。自已摸索了半天。摸出烟来。很拽地点上一根。很拽地侧着头猛抽了一口。很拽地吹一了口烟。吧嗒吧哄嘴。一开口。石破天惊。吓得众人地心跳骤然增加到了一百以上……

    就听得杨伟扬着手上的烟,很不在意地说了句:“小子,还没死啊!……抽吗?”

    卜离一惊,一愣,然后是笑了!点点头:“抽!”

    那种倨傲、那种冷漠、那种无视一切的表情霎时无影无踪!仿佛冰山瞬间融化在面前。

    “那你自己过来拿呀!等着我给你点呀?”杨伟撇着嘴。一副教训的口气。

    “哎!”卜离面带喜色。笑着上前,抽出了一根烟。点上,又回到了座位上,很舒服地抽了一口!很舒服地歪着头,朝斜上方吐了几个烟圈。

    两人交流方式,在外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的,但这话里,透出的是关切,没有人在乎那一种什么样地口气!

    “卜离,看气色,你过得不错呀?”杨伟说着,坐正了,椅子拉拉哗哗响。

    “一般一般!”卜离仿佛无话可说似的,随口应了声!

    “妈的B的!”杨伟呸了口,加重了语气说道:“老子在外头风吹日晒,三天跑了几千里送妹妹,你这日子越过越滋润了啊!……还一般一般,比他娘我舒服多了!”

    “大哥,我这是坐监狱了嗳,说不定那天脑袋都保不住了,这你总不成心里都不平衡吧!”卜离看杨伟不高兴,苦着脸解释了句。仿佛很委曲似的。

    “噢!”杨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拍脑袋:“把这茬忘了!……你没忘啊,我以为你忘了,在这儿过年呢。幸福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从缉毒总队进来,就你最拽!”

    “没有啊,这么多人就关我一人,我还拽!?”卜离说道,不知不觉开始为自己辨护,总不能让大哥对自己误解不是,一辨,这话头就开了。

    杨伟吸吸鼻子,抽了口烟,笑着说:“呵……可不,数你拽呀!听说,你拽得都自杀了!”

    “你知道了。哥……”卜离讪讪说说,仿佛还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这很得意的事,现在仿佛成了糗事一般。

    杨伟一瞪着,更雷人的话出来:“那能不知道?你拽得厉害啊!还咬手腕自杀………不过卜离,你这死法明显是抄袭别人地,多没创意,有本事,你咋不咬脚腕自杀!靠,你要是咬脚腕自杀,那可成中国第一人了啊……哈……哈……”。

    杨伟说着,张着大嘴,旁若无人地哈哈放肆地大笑起来。

    “我靠……大哥你……!”卜离一急一气,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下更说不上话来了。

    监控室里,除了江汝成,都是一脸笑意,这仿佛俩小痞子在对话,匪夷所思的对话,越说越有意思。让人人觉得不禁莞尔,要是江厅长不在,怕是早笑成一团了。

    江汝成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千想万想,想不对双方会是这样一种对话方式。杨伟这白痴一般地胡诌八扯,就像俩个小痞子喝酒打屁聊天一般,实在听不出什么价值来。

    佟思遥在笑,笑得很灿烂。现在她也许能多多少少抓得住杨伟的心思了,这种大巧若拙。嘻笑怒骂似的谈话,正是卜离唯一能接受了的谈话方式。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谈话继续下去。那个很惨烈的自杀,在杨伟嘴里。一句笑话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而且说得卜离是颇有愧色,仿佛这死法还真是抄袭的,抄得脸红!本来以为会是凄凄楚楚,动人心魄的场面,却越说越像笑话了,特别是杨伟放肆地开怀大笑之后,一干预审员相互看看,怕都是一个心思:这人和上次的差别也忒大了点吧!

    杨伟一句话呛住卜离了。卜离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杨伟自顾自地呵呵傻笑了半天,这才接着说了句:“我说卜离,要说我挺佩服你地,这自杀了一回,把这地儿地警察可整得够呛啊!我听说几个警察轮番守着你,就差认你当大爷是不……哈……哈……”

    “呵……他们活该!”卜离恨恨说道,怨念不浅。

    “算了算了,我听说,有几个特警还给你输血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这当警察也不容易,因为你这事愁得都睡不着觉了,还有收拾你的预审员,几个轮流着写检查,好几万字嗳,那可比咬手腕难多了!”杨伟随口安慰道。

    却不料,卜离一撇嘴,淡淡反驳了句:“别说他们。我对他们没好感!”

    杨伟马上顺驴下坡。接口道:“太对了,你没有难道我会有?要不是你小子关这儿。八抬大轿抬我都不来,这地儿,真他娘晦气!个个都一脸死相……哎,卜离你记得凤城看守所那老钱吗?知道虎子那小子怎么整他地吗?比你聪明多了。”

    “怎么整!?”卜离诧异地问了句。

    “虎子大前年不关了十几天,这小子被关的时候不老实,老钱把他安排着去挑粪浇看守所旁的菜地,虎子想偷懒要怕挨揍,每天一担粪地时候,等着管教来看的时候,就装着绊了一跤,把两捅粪往管教身上泼一片………哈……哈……以后那里的管教,谁也不敢安排他去挑大粪了。哈……”杨伟说着,说起王虎子的聪明之处来,说得两人都哈哈笑着。

    不过这次,把监控室里的人笑得一脸尴尬,仿佛警察成了猫和老鼠里面那只处处遭戏弄的猫,江汝成越看脸越黑!

    笑着笑着卜离突然就是一句:“哥!是不是他们让你来劝我,捡举揭别人呀?”

    监控室里,一下子紧张了,这个时候如果杨伟也引起卜离的逆反心理可就不好说了!)

    却不料,杨伟把这烟头的一摁,斜着眼盯着卜离,好像根本没在意这句话,淡淡说了句:“扯淡,你检不检举是你的事,关我吊事!”

    一句话,说得卜离轻松了,监控室里地几位可大眼珠差点掉地上了,这次,连佟思遥的脸也开始黑了,知道杨伟不靠谱,确是不知道能不靠谱到这个程度。刚刚还拍着胸脯保证了的。

    “那哥,你又来干什么来了!”卜离不解道。

    杨伟一副惊讶想当然地说道:“我看看你呀?怎么,不想我呀?”

    “想!”卜离幸福地说了句。

    杨伟坏笑着,接着说道:“那想我,想不想以后经常见我,想不想以后经常见见兄弟们,还有卜弃,要是这次判下来,你小子死不了可讨大便宜了哦!将来出来,可什么都有了……哎,对了。卜离,你就这么想死!”

    卜离一下子神色黯然了:“哎……活不了,死他们总管不住我吧!”

    “那倒是!不过,如果有机会活呢!”杨伟诱导着。

    “活不了了,十几公斤,死定了……哎!”卜离一副很失望加绝望地表情。

    “咂咂咂……”杨伟突然站起身来。围着卜离转悠了几圈,嘴里吧嗒着,好像在斟酌语句,一开口又是粗话连篇,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哎……你这个小王八蛋,白跟了我几年!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吗?我他妈心里不得劲,想来骂你两句………就你这案子,完全可以不生,或者生了。完全可以不必走到这个程度,哎,要不是在这里。别说警察饶不了你,我都想踹你……”

    卜离却不为所动了,说了句:“哥!我知道我处处不如你,反正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说都行!”

    “错错错……错得离谱!你不好好总结经验教训,还成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是不是……”杨伟随手就在卜离脑袋瓜上扇了一巴掌,恨恨地说道:“这话呀,憋在我心里好长时间了,今儿我不得不跟你说道说道。你说你。犯的这罪多蠢!妈了B的。十几公斤冰毒,就拉车上按人家既定的路线走,万一有人捅你一家伙,铁定玩完,你就不能多个心眼,换条路,为什么四次都按着指定的路线走。知道什么叫规律吗?警察只要摸住你的规律,铁定能揪死你;第二,你这人太老实。一百多万的货,你只收了八万运费,我靠,你可真老实,我要是你,黑他们一次货,自己一卖,得,咱们卖上一百多万。自个享受去。那还用一次一次担惊受怕,你个蠢货。都是走黑路,为啥你就这么老实,连黑吃黑都没学会;第三,就即使被抓了,这能赖就赖,能推就推,你得学会推责任呀?你说你,不是制毒的、也不是贩毒的,就一傻B送货地,现在被人当主犯打头了,你冤不冤呀!就他妈死,也得多拉几个垫背的呀?凭什么这犯小罪的打头,犯大罪的在外头逍遥……都创他妈不是好人,你该死,他们比你更该死……”

    “大哥,我……我没想那么多!”卜离一听这话,还真有点惭愧了,不过现在想想,想大哥这手法比起来,自己确实是有差距的。

    “……蠢就是蠢,不要找其他理由,这事要让我干,早成毒枭了,还至于像你这样,混了一年多,还是个跑腿的;被抓了,可怜巴巴地在这儿咬腕自杀!无能!”杨伟骂道。

    “我……大哥,你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都这样了。””卜离一下子语结了。

    “不对,有用。王虎子没文化,人蠢可以理解,你比王虎子可强多了,怎么也这么蠢!……亡羊补牢不算晚,你虽然蠢了点,但你十四五岁就出来混,但我相信以你地鬼心思,和这帮贩毒的接触一年多,肯定知道不少内幕,认识不少人,把他们一个一个给我提留出来,有了顶缸的,你就成小鱼小虾米了,犯不着打头,犯不着老子还得花钱给你置办口棺材!能省俩是俩,现在挣钱多不容易。”杨伟呲笑着,越说越把卜离往沟里引。明明说是不关心检举,现在却引着卜离往这个方向走。

    监控室时,这才算多少听明白了,杨伟绕了半天才绕到了正题上……这种先抑后扬、先扬后抑、抑抑扬扬相交错地话,根本没有给卜离考虑的时间,卜离也顺着这个思路越来越觉得自己做得实在上不了台面,就单从犯罪的角度的讲都上不了台面……

    卜离沉默了………

    杨伟看看卜离,很准地把握到了卜离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把人都讲出来,有点不仗义是不是?是不是还想盗亦有道……”

    卜离点点头。多少有这样的成份在内。

    杨伟笑了,笑着说道:“更错了,蠢货………要是个为了生活所迫偶而偷偷摸摸地事,可以理解;可贩毒是什么,冰毒抽两次就上瘾,两次是多少,几克而已,你四次要害多少人。几百上千人呀,笨蛋。这种罪,是断子绝孙的买卖……卜弃吸上毒是个什么样子,你比我清楚!冰毒比海洛因更厉害,这要害多少无辜的人……你不是主犯,你没那本事制毒。我相信你也没有渠道贩毒,真正地幕后指使着,拿着普通地人性命、拿着你、我兄弟的性命,来换手里大把地钞票,这群王八蛋,我见一个杀一个,见十个杀五双!什么叫盗亦有道,那是在讲,在不危害被害人性命和生存的前提下。办一些无关痛痒但又不得不做地坏事。你觉得贩毒能划到这一类吗?……”

    “大哥,那群人很凶的,我不想让你掺合进来。也不想牵连到任何人。警察有本事,他们自己去查吧!干吗非揪住我不放。”

    “啊呸……凶……比老子还凶!比全省遍地蚂蟥一般的警察还凶?”杨伟恶狠狠地说道。

    “没有……不过没有可比性,人在暗处,警察在明处……”卜离苦着脸说道。

    “少他妈废话,老子现在已经正式加入省公安厅缉毒总队,说不定那天就混成大队长了,兄弟一场,总不能连我都不帮吧!………咱这么说吧!你就当哥是警察,给哥说说。让哥立个功领俩奖金,你家卜弃不还得养活吗?再不行也给你落个棺材本不是……哈……哈……老子跟你当兄弟,总不能老干赔钱买卖不是……”杨伟哈哈笑着,生与死在杨伟的嘴里仿佛就是一场玩笑。

    “我……我……”卜离一脸苦色。说了句:“哥,你说你是警察,谁信呀?”

    “哈……哈……你不信呀?……妈地,老子要当了警察,比警察还像警察,像你这小鱼小虾米。老子都懒得去抓,顶多没收非法所得,一脚把你小子踹出门……哈……”杨伟说着,越说越不像话。说着一转话就是:“别管我是不是警察,你给我老老实实把这帮贩毒的,都抖搂抖搂。你这案子小,那就再捅个更大地案子,你就成小屁孩没人操理你了;抓住大头,你小子立功。说不定判个死缓。说不定判个十五二十年,回头我再找点关系弄俩钱。说不定有个十年八年,你就出来了……你说你才多大,天下这美女如云,你他娘上过几个?就J在锦绣搞过几个小姐,亏不亏呀?世上这好吃的好玩的好喝的,都他妈还没来得及享受,多冤呐啊!……真弄好了,将来出了大狱才三十多,正当年嗳……啥都不误!你要是个毒枭非死不可,咱就不说了,等着死逑了拉倒,可咱不是呀?既然不是,为啥要顶这缸,谁他妈愿意死谁死去,咱们兄弟还得好好活呢!”

    卜离,这次是彻底沉默了。不知道是起了逆反的心理还是被说动了,苦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监控室里,里面的人明显已经赶不上杨伟的思维了,明显说是不管卜离检举不检举,但话里句句是诱导加威压让卜离检举。仿佛没怎么觉得杨伟这连胡诌带八扯,就把自己顺理成章地扮到警察地位置上了。话虽雷人,但大理却是头头是道。听到杨伟说“正式加入缉毒总队了”那句,几个预审员都征询似地看着佟思遥和江汝成。有些人还真觉得这事说不定就是真的。在警队,收卖一些无关痛痒地污点证人或者培养线人,都是常有的事。

    不料,江汝成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不耐烦地说了句:“你们别听他胡扯,……他要是当了警察,咱们警察地脸还要不要了?”

    这话里,怕是对杨伟一直说警察的坏话怨念不浅。

    佟思遥,和几个预审员,都是咬着嘴辱笑笑!这话,怕是要把江厅长惹透了。别说不是警察,就真是警察这警服也到该脱的时候了。

    屏幕上,卜离依然沉默着,杨伟大咧咧坐到了椅子上,两眼骨碌碌着,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三分钟,漫长的三分钟沉默,杨伟不说话、卜离也没说话,仿佛都是在考虑着………杨伟,也在静静地看着,不过越看越像无计可施无话可说地样子……

    这场合,让佟思遥有点担心了,这乱七八糟地话,不知道是不是解得开卜离的心结,仿佛还欠了那么一点点火候,而卜离在佟思遥看来,第一是对警察有怨念,这可是不可调和地;第二是对贩毒的上线下线有顾虑,如果真出了事,贩毒份子也许会对他身边地人下手,或许是朋友或许是亲人,这个心结怕是还没有解开。第三,如果单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卜离是属于那种偏执和情绪易变型的,这种人的观点和信仰是很顽固的,不管是对是错,而且情绪最难以捉摸。现在,就是这种变化的前兆,如果连杨伟也无法说服他的话,再开口就难了……

    佟思遥和江汝成对视了一眼,脸上都现出了难色………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20章 山重水复破死局

    上回说到,杨伟的卜离第二次见面,原本以为会是真情流露的场面,却不料成杨伟了的插科打诨,一边是卜离的精神状态并不乐观,一边是杨伟胡诌八扯不知所谓,而且卜离对于自己死路一条、对于警察那种深深的怨念并没有最后解除………

    而杨伟之所以不敢单刀直刀和卜离讨论检举的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卜离这个案子根本无从知晓,卜离究竟知道多少、知道的有没有价值、能不能立功、能不能在量刑时候从轻,这些对于杨伟和一干警察都是不确定的,谁也不敢打包票能救得了他。而刚刚从自杀阴影中出来的卜离,或许情绪还仍然在不稳定中,这些事,除了卜离本人,是无从得知的,而杨伟无奈之下,也只得旁敲侧击来引着卜离的思路跟着自己走………

    现在这场面,很让监控室里看着的一干人担心!担心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在关键的时候断掉、何况这根稻草实在让一干警察无语的很。不但乱扯了一通,这到最后,穿着学员服就敢把自己扮警察了,一会儿警一会儿匪,说得连监控室里的老预审员们也是云里雾里……

    三分钟的沉默,除了卜离、除了杨伟,监控室里,都非常担

    “卜离!”

    众人担心的时候,就听得预审室里那位伪警察杨伟说道:“你不要对警察有这么大怨念,哥原来是边境缉过毒,知道那时候我们队长给我们下命令是怎么说吗?遇上武装贩毒的,三个字:杀无赦!倒在我枪下的毒贩现在算算有两位数了,杀这些人,我没有一点愧疚……他们这样对你,严格地说,已经是很客气了。我现在,对你很无语。想恨恨不起来、想救不知道该如何做起。还是那句话,自救者天救,你仍然要靠自己来把握!我相信,你面前不只是死路一条!”

    杨伟这话一出口,一下子态度仿佛又是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卜离抬起头来。有点诧异这话头的变化,监控室里,一下子都在奇怪杨伟这话风怎么又转回来了!

    就见杨伟站起身上,多少带了点沉重的口气说道:“……警察,再不齿也是在维护社会秩序、维护正义,你!做为贩毒份子,再可怜,也是犯罪,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是犯罪,是在害人!在这一点上,你要有自己的觉悟!一百个警察里面出上十个八个败类。并不影响警察队伍的性质;而同样在贩毒份子,一百个里面有上十个八个好人,也改变不了这些人危害社会的性质…………你运送的毒品,也许现在已经流失到了社会上,不知道会让多少对夫妻反目成仇、多少幸福地小家家破人亡,多少个像卜弃这样可怜的妹妹痛苦一生!……你有罪,你认罪了,像个男人;我知道,现在你想挺着腰杆。像个男人一样去死。这点,我很赞赏………死很简单,一死百了,难的是活着,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认罪,是希望你对自己做的事负责,既然负责就不要急着去死,既然负责。就想办法来赎回自己的罪孽!……如果你一直闭着嘴,为害了你、害了卜弃,害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地贩毒份子保守秘密,迟早你要带着耻辱去死,卜弃和我,都会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这一生都不会安宁……贩毒份子,不管给了你多少好处,是在害你;警察一直在逼你,试图从你的嘴里掏出其他人的下落。他们的行为再不齿。我相信多少有救你的成份在内,即使没有救你的成份在内。我相信他们也是在为了抑制更大的犯罪行为。这一点上,我宁愿和我眼中不怎么样的警察站在一起。…………我不知道你究竟对这个贩毒集团有什么感情,你究竟知道多少内幕,但我希望你还是说出来,和警察站在一起,和我站在一起。人心都是肉长地,如果你真的能立了大功,我相信他们在量刑的时候,会考虑到这一点地………将来,即使救不了你,即使有一天你必须上刑场,我也希望,你……为你害过的人,赎回那怕一点点罪孽,那怕就让社会上少上一个两个像卜弃这样的可怜妹妹,我都知足了……那怕将来我必须到刑场上为你送行,我都可以挺着腰杆对着别人说,对着警察说,这是我兄弟,他虽然有罪,但他已经赎回了自己罪孽,他已经解脱了,他仍然是我兄弟……此事过后,不论是生是死,你、我、卜弃和我们的兄弟们,都会坦然面对……”

    杨伟,说着,说着停下来了,再说,鼻子酸酸的……

    卜离,眼皮子抬起来了,看到杨伟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录像里,大哥痛哭着的样子……

    监控室里,很静,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都在仔细听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仿佛都怕打扰这段精彩的劝慰。

    从不齿到感动。江汝成突然觉得。杨伟地眼神里。很清辙。是那种不带一丝凡尘地清澈!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这个人。也许就像武铁军说地那样。不可以常理度之。

    佟思遥现在地心里很叹服。千锤打锣。这是一锤定音地一句。前面地插科打诨可以看作全部是铺垫。最后这一句才是关键地。让卜离听着跟着思路走。最后把这一句撂出来。让他地心理在不经意间可以平稳地接受这个逆转………

    正如佟思遥所料。卜离。终于抬起头。看着这个现在一脸正色地大哥。看着这位曾经为了自己下跪地大哥。眼中坚定起来。吸吸鼻子。说了句:“哥。我……听你地!”

    一句传来。如同冰消雪融!一句话。把多日来地担心销弥地无影无踪。江汝成、佟思遥现在却是脸露喜色。预审员们各自看了一眼。仿佛比自己审结了一件大案高兴。

    江汝成。终于笑了。在这最后一刻笑了。嘴里悻悻说了句:“这总算说了句人话!”

    佟思遥笑着看了领导一眼。马上从话筒里说道:“杨伟。趁热打铁。继续往下问。就我们预订地那几个问题。”

    喜悦,开始弥漫在监控室里,个个换了一副好奇的神态,也许,精彩正在开始……

    一对苦兄难弟,终于达成了一致……

    预审室,第一次听到耳塞里的话,杨伟有点不习惯似的摸摸耳朵,看看卜离。有点释然地说道:“哎,这就对了,你不听我的听谁地。哎……卜离。你现在把我当成警察,我开始审你小子,你自杀前说你知道卧底是谁?是不是有这回事?”

    迂回了一大圈,杨伟开始单刀直入了。

    “有!”卜离点点头,很接受,很无所谓,也很配合。

    “我靠,你真知道啊!你连省厅地卧底都认出来了,行呀你!”审讯着地杨伟第一句话就跑题。话里仿佛还对卜离赞赏在加。

    卜离却是摇摇头说道:“没认出来,我那能认出来。”

    “嘿,这……这怎么回事,没认出来你怎么知道?”杨伟也奇怪了,这是佟思遥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我蒙地呗!”卜离现在很放松,不无得意地说道。

    “你蒙都能蒙出来?”杨伟伸着脖子不信地问。

    “哥,我吓唬他们来着。嘿……我就没见过几个,别说卧底,卧槽的我都不知道。”卜离很随意地说道。

    监控室里。个个听得是面带土色,最担心地事居然是蒙得,江汝成为了这句话,差点就把关键的五号撤回来。

    “哈……哈……你个兔崽了,行啊你!都学会疑兵之计了!可把警察吓得不轻啊。”杨伟也是一脸苦笑,警察这些人,就知道大惊小怪。

    不过,卜离跟着解释道:“哥,这么隐敝的事。要出事。肯定有内鬼了!我能猜到,布局的人更能猜到。如果他们现我真被捕了,他们肯定要清洗一遍的!……如果警察真有卧底,在这里面藏不住的,迟早要出事。………如果找到我,肯定会灭了我;如果找不到我,我估计他们所有的人和出货方式会在第一时间全部改换。”

    一句话,说得江汝成和佟思遥点头不已,确实如此!确实应该猜到这一点。

    杨伟点点头:“有道理……把你认识的上线下线,都给我细细捋一遍。我看看这群货都底有多厉害!……姓名、哪里人、如果知道确切的住址更好,经常在那一带活动,这些细切都说说。”

    却不料卜离此时是面露难色:“这些……我真不知道……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杨伟一惊:“不认识!?”

    卜离苦着脸解释道:“真不认识,这帮人鬼得很,我到现在,连一个都不认识!跟我联系过地就四个人,每次都不相同,我连名都不知道,见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见过。”

    “一个都不认识?”杨伟紧张地问。

    “哥我能骗你!这种事,跟地下党似的,都单线联系,一次换一个人,我那能认识那人。”卜离诚实地说道:“哥,其实不是我不想开口,如果这个事简单的话,说不定不用你劝我就立功赎罪了,我一直没有开口原因就在这里,其实我说了也等于白说,我知道地东西并不是很多,他们可能什么都抓不住。……这种事,越往上层把自己洗得越清,真正的大佬手里,根本就不沾毒………况且我真不知道!”

    “**,你……气死我了,我半天白说了。………敢情你不是不说,是他妈根本就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对不对?”杨伟气咻咻地说道。

    “嗯……”卜离讪讪,很惭愧地点点头,确实不知道。

    现在杨伟相信了,卜离是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再做假了。

    监控室里,如同对容易培养到了**的**。哗的一下,却现是早泄了!

    最明显的佟思遥和江汝成,两个领导仿佛感觉心里扑通一声落下块大冰疙瘩,挖凉挖凉滴!难道下了这么大功夫,摸回来的,居然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那可冤大了………

    按照佟思遥的估计。最好的结果是,卜离知道内幕,把这帮子人一网打尽,但前提是什么人、制毒藏毒地地点他都知道,但现在看来,没戏;差一点的结果是,卜离知道其中地几个联系人,靠着这些检举的人顺藤摸瓜,也能摸出个大案来。不过这个想法也是没戏;那么最差的结果是什么呢?卜离描述,根本描述进行电脑成像,再根据成像找人。但这难度就大了。在描述者也许我绘图者之间的理解差异会很大,也许说着和画者弄到最后是一无所获。现在,就像这种情况。

    辛辛苦苦等到最后,等了这么个结果,佟思遥顿时有心力交瘁的感觉。也许,这才是真正艰难的时候。

    “哥,别生气呀?他们如果被抓后,我指认得出来呀?”卜离看杨伟不高兴了,这就安慰道。

    “耶。你说得轻巧,他们就指着靠你抓俩人,你都说不清楚,他们还能怎么办?我说你……我真想踹你一顿,这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涅………算算,你一会说,让他绘像吧。绘成什么样算什么样。看他们地本事了。”杨伟摆摆手。

    “哥,他们那套我知道,不靠谱。都没学过几天素描地画娃娃,真让我说他们画,说的是观音出来就成罗汉了。累死也找不着人!”卜离淡淡地说道。

    “那!……”杨伟突然眼睛一亮,征询似地问道:“你说得这么绝对,你小子肯定有办法是不是?……对对,在锦绣的时候,一有新来的妞,你们一帮小子看一眼就知道多大的胸、多高的个、多翘的屁屁………这人打交道这么时候,我不信你没办法!别告诉我你没有。没有我他妈得先揍你一顿!”

    杨伟这么一说。监控室里的人心从地底一下子又提出了嗓子眼,今儿地变故太多。再有什么变故,就要成精神病了!

    “呵……当然有,不过,很麻烦,只要他们不怕麻烦。”卜离神神秘秘地笑道。又解释了句:“我虽然说不出来,但我可帮助警察抓住和我联系地四个中间人,如果警察运气好地话,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摸个大头回来!”

    “废话,都这份上了,谁还怕麻烦,你想干什么你说……”杨伟道。

    “给我准备几样东西,嗯,素描纸,100克地弄十几张;国画颜料和水粉颜料、28色地;橡皮十块吧,那种大像皮……还有墨,松烟那种的,最好是一得阁产的………这四个人虽然只见过一面,藏得很深,但我有办法让他们显形………比警察那办法要管用,也直接得多!”卜离很随便地下任务了,就像王虎子开席准备材料一般。

    监控室里,一下子炸锅了,马上手忙脚乱了开始准备里,话传到外层,两辆警察呼啸着出了缉毒总队,领了这么个奇怪地任务。这话里,好像听得嫌疑人要画画了。

    杨伟一听,乐了:“哟喝,你小子是想窗纱擦**是不是!……不对呀?要什么笔?没说要笔呀?我没听说过你会画画呀?”

    卜离,这高兴了,说道:“哥,你说对了,我是不会画、不会用笔画,可我会擦画!……擦画听说过吗?”

    “没有!”杨伟摇摇头。

    “咂,就像街上那种用名字做画的那种嘛,不用笔,用橡皮蹭来蹭去,把名字能画成画,我和妹妹小时候老玩这个!”卜离简单通俗地解释道。

    不过这解释白解释了,杨伟蹩着脸听着,插了句:“小孩子过家家玩意也成?没见你画过呀?”

    “哥……这是我爸教的,下岗后他在凤城西城街摆了个水果,水果摊旁就有这么画摊,每天给人画画,画一张挣五毛钱。那时候,我和妹妹唯一的娱乐就是下了课回家之后,围着爸爸教我们用橡皮蹭画,后来,我爸不在了,这东西。我就是悄悄一个人拿出来自己画,画得最多的就是我的家人,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卜离凄清地声音说着。

    “噢,这样啊!………”杨伟讪讪地,无话可以安慰卜离了,气氛又沉闷下来。一转眼杨伟咂咂和卜离胡扯:“不要提不高兴的事,卜弃现在好得很,在北京天堂河戒毒中心,就等着你呢…………说说。你那小相好叫什么来着?有话带给她吗?……”

    两人趁着准备东西的间隙,又扯上了……杨伟话虽雷人,但却是把握情绪的好手。几句下来,卜离又高兴起来了………总算是看到了一点点希望,杨伟也跟着高兴起来了………

    监控室里,江汝成百思不得其解一句话,这才侧头问问:“思遥,这小子说那窗纱擦**什么意思,是不是道上的黑话!”。现在,还真怕杨伟和卜离互传自己不知道地信息。

    “哎呀,没听懂……”佟思遥摇摇头。再看几个预审员。也是摇摇头。

    “噢,这个我知道!”一旁呆着的孙大雷举手示意。

    “说!”

    “我们在保安队,这是杨伟的口头禅,谒后语,窗纱擦**:(漏)露一手!是说表扬卜离画画呢!”孙大雷呲笑着解释。

    几个人先是一怔,一下子还没太听明白,等有人咀嚼了半天“窗纱擦**漏一手……”,跟着就扑哧笑翻了几个,这才省得又是杨伟的流氓话。听得佟思遥面红耳赤。江汝成摇头摇了半晌,气得又是一个无话可说。半晌才反过劲来,悻悻地说了句:“这人,真个就是没治了!”

    几个人笑罢却是觉得,这谒后语倒也形象地很。卜离要真把嫌犯画出来,而且不用笔,还真是露了一手!

    屏幕上,善于把握气氛的杨伟又和卜离胡扯起来了,在等着画画工具地时候。几个人也估计也是对此事有点担心。一个专业训练的绘图师能绘到七八分相像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卜离现在却说要自己亲自动手。而且是这种闻所未闻的什么擦画,让人不知不觉地又多了几分疑虑。

    佟思遥看看众人,怕现在都是一个心思,这才问了句:“大雷,你知道这画是怎么回事!?他能画了吗?”

    “没听说过呀?”孙大雷摇摇头。

    “你们谁听说过?”佟思遥有点心虚。

    话音刚落,没人接茬却听得江汝成说话了:“这个你们不可能知道了。这个来历已经很老了。”

    众人一下子把目光都投向了江汝成,就见江汝成老成持重,也要“漏”一手了,缓缓地开口说道:“这是纯粹的地方画种类,纯粹的民间画法,一直没有登得大雅之堂。现在基本上已经绝迹了。明清时代流传于我省的凤城、潞州一带,可以在墙上、瓷器上、木器上经常见到,甚至于皮画也用这种画法。画画的工具就是普通地木楔、石块或者铁锲,甚至什么工具都不用,直接用手画。所以,被人叫做擦画,有人称之为蹭画也是这种………这种画法和其他画法相比,可以通过工具地挤压提高对画上景像地渲染力,明暗、层次、力度都要优于我们用笔画。不过缺点就在于,难度大,文革以前偶然还能见到,现在嘛,基本上已经绝迹了。偶而街头巷尾看到一个两个用橡皮画画、把人地名字画成画,就是这种擦画的表现手法!不过那种就像小儿科了。”

    “那看来,卜离是胸有成竹了啊!”佟思遥道。

    “未必。”就听江汝成摇摇头说道:“这种画法,很少用于画人物,即使偶而有之,也是以抽象或者现在地漫画形式出现,毕竟用的工具不一样嘛,这种工具很难翔实的表现了人物来,这才是最难的地方!我看这俩人,没一个靠谱的……我年青的时候在潞州下乡,见过这种画法,写实类画人的,我还真没见过……”

    江汝成说着,这话里是深深的担忧!

    不过担忧也没有办法,现在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

    十分钟过去了,卜离被解了铐子,就着预审室里桌子,铺开了纸………而且,卜离意外地请杨伟离开,要一个人安静地画。杨伟感觉怪怪地,出了预审室……

    确实是传说中的擦画,严格地说是在蹭,就见卜离拿着一块橡皮蘸着颜料在厚厚地素描纸上乱抹一通,至少杨伟看是如此,监控里有点模糊,倒也看得画出了个人样,有时候,卜离甚至直接用手蘸着颜料在纸上抹,杨伟在监控室里,大咧咧坐着看得大跌眼镜,嘴里喃喃地说着,这小子怎么跟挖了一手黄粑粑似,恶心死了……说得不恶心,听得倒真觉得有点恶心……几个预审员都对杨伟怒目而视,吓了杨伟一跳,不敢再表评论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卜离还是捏着一块橡皮,在纸上蹭来蹭去,监控里已经能看到纸上模模糊糊的人像,不过,估计都在担心人像的真实程度……画了几张看着卜离仿佛对自己画得不满意,嚓嚓撕掉重来,看得监控室里人心提得老高……

    半个小时过去了,卜离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夏天里闷热的厉害,偶而见卜离抬手擦一擦额头的汗,仿佛在努力回忆一般,仿佛是对自己画得不满意一般,对画上小心地一点一点添加笔画……

    卜离很专注,杨伟看着,突然想到了王虎子拉面的那神态,心无二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擅长的东西,莫非卜离这小子,最喜欢和最擅长的就在这里……

    一个小时过去了,卜离最后擦了一把汗,冲着头上地摄像头笑着,做了的ok的姿势……杨伟一个激灵,跑着出去,佟思遥心下疑惑,也跟着进了预审室里……江汝成更好奇,不过自重身份,想去却没有动!

    卜离,右手已经是红红绿绿染了一片,大功告成一般,对着桌子上的画歪着头欣赏着,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见杨伟进来,让开了,仿佛是请杨伟参观一般!

    画面上,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半秃顶、脸很胖,特别是那胖脸被卜离不知道用什么手法表现的惟妙惟肖,也那个双下巴也看得清清楚楚,一幅画,仿佛是一幅放大的照片一般,色彩很柔和……甚至连脸是什么颜色也表现的清清楚楚,绝对不是抽象画法,很写实……而且不像画匠那样画出来地人个个像遗像,画上地人在笑着,两个眼珠子都被不知道什么颜料抹得炯炯有神,仿佛是见了老朋友一般的笑着……

    佟思遥先是被画本身惊讶了,人物肖像确实很漂亮,不过马上又对画地真实程度多少有点怀疑了,这画和真实的嫌疑人差别有多大!这才是最关键的,否则,就画得再漂亮也是白搭!

    “卜离,你这画得是谁?”佟思遥狐疑地问了句。

    卜离,仿佛完成了一件惊世之做一般,缓缓开口了,一番话,把佟思遥这个犯罪心理学加犯罪行为学专家说得哑口无言!而这一幅画,揭开了一桩大案的帷幕……

    那么,卜离说了什么?那幅画像到底和真实的嫌疑人有多大出入呢?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21章 匪夷所思看奇技

    上回说到,卜离的事,一路磕磕绊绊最后是奇峰突起,卜离居然懂得一种最古老最原始的擦画画法,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画了第一幅画,佟思遥和杨伟冲进预审室见到了那幅画得很漂亮的画,但免不了还是要对画的真实置疑。

    听得佟思遥置疑的口气,就听卜离解释到:“这是我第三次送货的时候见到人,我直觉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当时他让我运送的货有二十多包,说话的口气很随便,我感觉他是常干这活。这个人有几个特征你们可以参考一下:身高一米六六至一米六八之间、腰围在二尺六七左右,是个大胖子;那个将军肚很明显,体重应该在80公斤左右;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个十克重的金戒指,劳力士金表,应该不是真货;喜欢把皮夹放在左胸前的口袋里;是个有俩钱,但不是那种很暴的主。嗯……这种人应该**很强,身边应该有若干位女人,属于那种经常逛娱乐场所的人,身上有一股香水味,而且夹杂着那种混合香水味……双手保养得很好,应该不是从事体力工作的人,牙上有烟渍,应该是有烟酒嗜好的人……基本就这些了……”

    卜离双眼迷离着,仿佛在努力回忆着,说了一大堆体貌特征,如果对着画,这个人就呼之欲出了。如果这些习惯再加上画像确实的话,这个人基本等于敲定了。对于庞大的警察网络而言,这么多特征去挖一个人再挖不出来,就成笑话了。

    不过佟思遥却是多有担心,看着画,听着卜离描述着特征,这些很特别的特征,奇怪地问:“你怎么能保证画上的人和实际的相符呢!”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如果依照个错误的肖像,很可能偏离侦察方向。这也正是现在最担心的。除了指纹的dna,其他方面的可塑性太强,甚至连相貌都把不准。

    “呵……”卜离一下子笑了,说了句:“我知道你要怀疑地,这张画下面有另一张,你一看便知道像不像!”

    佟思遥一奇之下。轻轻拿开了这张画纸,下面确实还有另一张,再一看,扑哧一下笑了……

    卜离也笑了,这下倒把杨伟弄得奇怪了,伸长了脖子一看,乐了……

    画上,不是别人,正是杨伟。斜瞪着眼、嘴里叨支烟、鼻子拧着,仿佛挑恤一般右手正指着前方,意外的是卜离画得杨伟还穿着警服。那种痞态被卜离表现的惟妙惟肖,正是杨伟瞪着眼骂人的神态……这幅很简单,简单的几根线条就把杨伟勾勒得清清楚楚,比照出来的像还漂亮。一看就是个流氓警察地造型!

    “像……像极了!……”佟思遥笑着,惊叹道。不但形似,而且神似。正是杨伟常见了那种瞪眼骂人的姿势。一点都不夸张,绝对的是写实的手法,比素描出来的人物还要形象、还要神似!

    “这小子……那那,别拿别拿。这是我的……我靠,我得拿出去装裱起来……这么长时候居然不知道你小子有这本事。”杨伟说着,上手把画抢手里,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一看仿佛想起什么来似的,又是说道:“卜离,我怎么看着我穿着警服这么别扭嗳,那……我一会换身衣服。再给我画一张啊!……你把我画成警察,多掉价!”

    有杨伟在。预审室里就像弄剧一般安生不下来。监控室里。越看越有意思。更多地关注在那幅画上!杨伟这么一说。这画地真实程度怕是要提个档次了。

    “咂……别捣乱……”佟思遥没好气地说了句。跟着又是很和气地看着卜离说道:“卜离。你刚才提供地那些特征是怎么得知地?准确吗?”

    “观察……我们锦绣出来地保安都有这本事!有客人来。一眼能看出他是什么来路。有没有钱。该宰地时候宰多狠、是不是个大佬……没有这个本事。我们是混不下去地。那身高什么准确数字就更简单了。既然我画得了。那当然看得清了。比如佟警官你。身高一米七一。上下浮到不过一公分、体重应该在50公斤左右;腰围有6公分左右、臀围:86到90公分、胸围嘛。不小。总要有84到87公分左右吧。基本上这属于很标准地三围了!对吗?”卜离笑着说道。很确定地口气。仿佛是在赞美佟思遥地身材。实话实话。佟思遥这身架煅练地确实不错。

    “厉害!”佟思遥无言地竖了个大拇指。眼里喜悦外露。默认了。当然不仅仅是对于卜离话里地赞美。如果真如卜离所说。这些特征都可以做为判定嫌疑人地直接特征使用。

    不过卜离说完。佟思遥表扬完。蓦地现杨伟正用奇怪地眼神盯着她、而且不怀好意盯着胸部。嘴里喃喃地说道:“卜离没看错吧。有这么标准吗?我怎么看胸围没那么大吧!”

    “闭嘴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吧!”佟思遥训了杨伟一句。这边训杨伟一转脸对卜离地口气却是委惋得很。轻声问道:“那么。他这些习惯特征呢?你们可只见过一面?”

    卜离,越来越让佟思遥有兴趣了,甚至于比对杨伟的兴趣还大。

    “判断!基于观察的判断………每个人都有会不自然的特征!建立在观察之上的判断,在这一方向,我们娱乐场所里出来的保安,不比你们训练有素的警察差,事实上,在察言观色方面,我们要比你们强很多……比如,和我打交道编号n348256的预审员,他抽烟地时候,烟灰是不是弹掉的,而是在烟灰缸里蹭掉,这里可以看出,他是家境很好的人,有点修养而且办事很仔细;比如,外面的法警,我看得出他是农村来的人,虽然在城市里生活了很多年。但那种农村人田里跨步的走势,偶而还能看得出来;比如佟警官您,您的上臂围要比一般女人粗,这是经过训练,有点变形了……比如我看得出来,您是一个不太会打扮的人。身上没有用香水或者化妆品、而且你抽烟,或许我可以据此判断,您地身边没有男人,如果您结婚了,我也可以这样说,您地夫妻关系也许不太好,或者说,性生活不和谐……”卜离滔滔不绝了说了一堆。

    佟思遥越听越心惊,句句点中要害。件件算无遗策,确如卜离所言!

    “哈……哈……这还用你小子说,我都能从脸上看出内分秘失调来!”杨伟越听越有趣。插了一句话,捂着嘴吃吃直笑。锦绣这帮保安小子,个个都有这看人地本事,这还真不是吹出来的。自己在里头呆了两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点!

    “停停停……好了,我相信你了。”佟思遥有点恼羞加恼怒,后面还有七八个人看着呢,这估计马上就成笑话了佟思遥先是指着警告了杨伟一句:“你少开口啊,没你地事!”

    警告完了才转头问卜离:“你第一次见这个人。而且只见过一次,怎么就能判断出这个人**很强、经常逛娱乐场所呢?这种事,就对于男人也很隐密的呀?”

    “这个更简单,这种人,既然经常换女人,但由于从事这种活动地特殊性,肯定不会培养情人……所以,他们只有这一个办法,找小姐……至于**很强吗?这个……你问我哥!”卜离说道。好像专门给杨伟留说话的机会。

    佟思遥奇怪的目光看着杨伟。杨伟大咧咧一摆头说道:“这常识问题嘛,男人半秃**比一般人旺盛,没听人说吗,越是头上没有毛、越是上床越能搞……锦绣里小姐们总结的经验,后来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嘿,还就是真的!还是美国啥啥啥科学机构调查结果,这还用调查吗?一问姐们,都知道……卜离判断这个。我也会。现在男人里头,没找过小姐的还真没几个。就没找过小姐,肯定也搞过别人老婆,这还用判断,随口说出来就是真的………笑,笑什么笑,老实点!坐好……”

    杨伟突然现自己说的时候,卜离偷笑、佟思遥咬着嘴唇很冒火地看着自己,这才省悟得这话说出离谱了,瞅了个空训了卜离两句……说是训卜离,其实是俺饰点尴尬!

    不但预审室里笑,监控室里,更是个个面带谑笑,看来,男人这事都差不多,和职业好像关系不大。

    “好了,卜离,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佟思遥白了杨伟一眼,说道:“比如你说嫌疑人有把钱包放在左胸口袋类似的习惯,这个你怎么判定!”

    今天遇到了这么多不可思异地事,对于学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学的佟思遥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挑战,她自问,自己也达不到卜离这个看人地水平。说出来的话里,仿佛请教的味道很浓。

    卜离笑着没说话,杨伟一撇嘴不耐烦地说道:“这更简单,这小子从小就偷鸡摸狗,你把钱放那个口袋里他都知道!这就跟女人老把钱塞小坤包里招贼一般………卜离,跟佟警官说,她的钱包在那个口袋。”

    佟思遥一下子怔住了,跟着暗笑,今天自己还真没带钱,看他怎么猜。没有说话,笑吟吟地看着卜离,等于默认杨伟的提议了。

    不过卜离却是摇摇头说道:“佟警官没有带钱包,脖子里有个链子,不是白金的,不值钱;腕上的手表,西铁城,便宜货;裤子左边口袋里,装着东西,不过是纸状物但不够硬,没有成型,不是钞票,应该是废纸或者卫生纸……她身上没钱!不但没钱,而且连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杨伟捂着嘴偷笑,卜离这小子,天生一双贼眼,只要值钱的东西,根本逃不过他地眼。如果让贼六在场,说不定连女人的内衣什么颜色他都猜得出来。

    佟思遥面红耳赤,顿了半晌才讪讪说句:“你猜对了!”

    不但猜对了,而且佟思遥的口袋里,确实是叠好的卫生纸!只有自己知道这事!

    监控室里,大眼瞪小眼,个个在咬着嘴唇偷,看不出焉不拉几的卜离居然还有这本事。个个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俩人看着不靠谱的货色,一唱一合,说得还句句在理。

    刚愣了下神,跟着卜离就开口了:“佟警官,我们曾经在郎山是队友,对你有印像。我哥受伤的时候你在场,这是我唯一不排斥你的原因!……对于先前我一直没有说地原因,相信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我确实不知道这些人姓甚名谁,如果把这些判断都说出来,我估计没有人会相信,毕竟都是猜地;而你们警察最不相信的就是猜测,与其被你们揪来揪去,问来问去。我还不如干脆闭口不言,落得个清静!………我可以很负责地说,你们绝对轻视了自己对手。就我提供的这些中间人,估计离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还要有一段距离,我对此信心不太足,我实在怀疑你们的能力是不是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如果你们真有耐心,就照着画像查吧!算不算立功表现你们说了算,我无所谓!”

    “你已经证明了你地判断,而且我们现在也很看好你………好了,卜离,你想休息还是想继续画?”佟思遥和声悦色地问了句。现在对卜离还真是刮目相看了。

    “我休息吧!让我好好想想,明天我继续画吧!”卜离说了句,仿佛几幅下来,画得很累。

    “好吧!法警,送卜离回仓……”佟思遥喊了句。

    卜离起身了,很配合伸出手来,法警要戴铐子,却被佟思遥拦住了,一扬头示意直接带走………卜离很有深意地看了佟思遥一眼。又看了杨伟一眼……仿佛这眼神里,多多少少有了点谢意。

    杨伟却是笑骂着开玩笑一般:“看什么看,滚回去睡觉,都这时候都没忘编排老子,后面还有一堆人看着呢,现在好了,都知道老子是歌城出来的老鸨,他娘滴……滚!”

    卜离笑笑,跟着法警回仓了。只有杨伟这种无所谓的口气。才会让他觉得很轻松。

    杨伟也笑笑。对着佟思遥笑笑,却不料佟思遥回敬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眼。弄得杨伟跟在背后出来一嘴牢骚。喃喃地说道:“你……又犯什么神经,我没惹你呀?其实我都能看出你月经不调来,人多我没敢说。”

    听得这话,佟思遥回头怒目而视,吓得杨伟不迭地往后躲。如果不是这个场合地话,说不定佛山无影脚就要踢上来了!

    三十分钟后,专案组根据画像和提供地体貌特征,在网上比对出了四名嫌疑人,根本地域和卜离提供的行为特征,很快滤得只剩下一个人,户籍在潞州市,跟着往潞州协查,潞州市缉毒大队不到十分钟就把这位有案底地外围嫌疑人的相关资料传回到省队!

    根本画像和资料比对,抽调出来技侦人员第一次很肯定地敲定了:就是此人!

    传捷报,军心大振!

    临时成立地专案组办公室里,江汝成看着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图片和卜离的画像,眼里满是惊讶、嘴里咂咂称奇,那张画像,简直就是照片地彩版。更匪夷所思的是,身高、体重连经常出入娱乐场所这细枝末节的消息都证实了。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家小迪厅的小老板。正像卜离所说,是那种有俩钱绝对没有暴的主。

    “嘶……神乎其技啊!”江汝成赞叹道:“擦画擦到这个水平,民间大师级别了啊!”

    “这可比咱们的3dmax绘图系统成像出来的直接的多了啊!”一位专案组的也叹了句。

    “嘻笑怒骂皆学问呀!谁可能想到,最后是这种方式挖出了嫌疑人……这俩人给咱们带来地惊喜还真是不少。”江汝成笑着,仿佛对这个意外所得有点过于突然过于满意了,说着说着就想起了那位,随口问了句:“哎,小佟,那一位呢?”。

    “哪一位?”

    “漏一手那位?”

    几个人呵呵直笑,佟思遥也笑着回道:“噢,我安排他在特警宿舍休息了!”

    “给我留住他,别放他走了啊,这小子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说不准还有什么大用处!……另外注意保密,消息暂且还不能泄露出去。”江汝成随口安排了句。

    旁边坐着的佟思遥应了声:“这点没问题,我和他打过交道,这个觉悟他还是有的,知道轻重。”

    “嗯,那就好……下一步侦破的重心就放到潞州市吧。嫌疑人提供的消息和五号反馈的消息可以相互印证了,在潞州,应该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思遥你加紧步子,争取一两天把卜离知道的四名嫌疑人全部锁定,如果能挖到其他地线索更好,加上我们打入内部人员提供的比对资料,这个网络的雏形就出来了,我相信,这应该是我们缉毒总队接触到的最大的一件案子……”短会。很快结束了,几个人散了会往外走的时候,孙大雷急色匆匆地已经等在外面了。一见佟思遥就急切地在耳边说了几句。

    “怎么了,小佟,又有什么事了!”江汝成看得奇怪,随口问了句。

    “没什么大事,杨伟在后面宿舍牢骚,嫌住地条件太差。”佟思遥讪讪说了句。事实上不是牢骚,还是骂人了,骂得孙大雷吓得跑来汇报来了。

    “太差!?怎么回事,小孙?”江汝成有点动容。仿佛这也算得件大事一般。

    “他说这有蚊子,要换地方!”佟思遥说道。

    “是吗?有蚊子吗?”江汝成哑然失笑了。

    孙大雷老老实实点头说道:“有!偶而有,不过没那么厉害!”

    “咂……这就是你们不对了,这么重要的个人物,住和吃的地方总得招待好了吧。小佟你去一趟,如果不行地话,安排到厅里内部地招待所里,那儿条件好一点。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份。你们都尽量满足。”江汝成虽然不齿杨伟这人,但现在却是维护得紧。

    佟思遥应了句:“好的,我去一趟!”

    江汝成地专车离开缉毒总队后,佟思遥气咻咻地到了宿舍区,到了二楼杨伟的单身宿舍,隔着窗都能看到杨伟正翘着腿躺床上哼小曲,佟思遥没好气地推门直接进来,看着杨伟劈面就是一句:“大晚上了不睡觉又折腾什么?这哪有蚊子?”

    “哟哟,真有……”杨伟坏笑着坐起来。左挠右挠装腔作势。

    佟思遥对杨伟已然是了解无比了。没好口气说了句:“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肯定不是蚊子咬得你睡不着,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挠得你心里痒痒?”

    杨伟恬着脸笑道:“那……那,给部手机……王虎子这个蠢货给我找地便宜手机,一天都没电了,连充电器都没有……我说你们真会省钱,这儿电话全部是内线。”

    佟思遥道:“噢,这样啊………这儿不能随便打电话的!你见那个特警有手机了。”

    “我不是警察嗳,我总能打电话吧,牧场里牛呀羊呀猪呀那么多,**心呀,你说我绊这儿走不了,多着急……”杨伟瞪着眼,不迭地解释。

    “手机可以给,不过你听清楚了,不得向外界任何人提及案情。如果违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佟思遥好像在咋唬。

    杨伟道:“嘿……我不是警察,给我讲什么纪律。”

    佟思遥打趣道:“是吗?你不是已经加入缉毒总队了吗?还准备混个队长当当,这纪律都不能遵守?………你耍赖是不是,好多人都听到了,是不是大雷。”

    “是……”孙大雷拉长地声音说道。

    杨伟道:“我靠……好好,答应答应!”

    佟思遥又加了一条:“还有,不得随意离开总队,外出要打报告!”

    “靠,想软禁我,信不信我现跳墙跑了,看你们谁拦得住!”杨伟瞪着眼,画像上那副痞态又出来了。

    “好啊!可以呀!”佟思遥却是不为所动,笑着说:“你想好啊,卜离在这儿、赵铁锤在医院,万一有事可没人通知你,再说你能跑那?钻河湾乡一逮就逮着了,万一这案子泄密了,我可不去找你了,直接下个通缉令抓你,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好好,怕了你了,我不走,那不走总得给部电话吧?再说我是你们请来的,又不是犯法抓来的。这点自由总是要给的吧?”杨伟求告道。

    “等着,一会大雷给你送来。”佟思遥说着,理也不理地走了。孙大雷屁颠屁颠跟在背后。

    留下个杨伟傻模瞪着,倒吸了若干口凉气,这佟思遥的态度怎么着就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一点不带客气了。下午见面时候还好好的!

    “妈的,内分秘失调!月经失调!什么都失调……”杨伟悻悻说了句。下了楼了两人,佟思遥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孙大雷快步追上来诧异地问了句:“佟处,江副厅长不是让给人安排地儿吗?您怎么对人一点都不客气!”。孙大雷怕是了解杨伟的脾气,只怕佟思遥又把这信爷惹翻了,到时候,倒霉地是自己。

    “咂,别理他,你把他放出去,一眨眼就没影了!我找他我都找怕了……客气?杨伟就不懂客气,你越客气他越蹬鼻子上脸……大雷,现在关键时候,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啊,有什么事马上向我汇报。”佟思遥说道。

    孙大雷担心地说:“那他要强行跑呢,队长这本事我们可拦不住啊!”

    “暂时不会,卜离的案子还悬着,没定性之前,我估计他不会走。我是怕他出去又惹事生非……把这手机给他……”佟思遥说着,从车上拿出个包装盒来。

    目送着佟思遥出了缉毒总队,孙大雷看看手里的包装,这才觉,是一款摩托罗拉的pda手机,市场售价要到四千多!

    “可真舍得,他会用吗!?”孙大雷不屑地说道,怕是心理有点不平衡了。

    杨伟当然会用,不但会用,而且还使劲用了,趁着晚上给牧场打了一通电话,王虎子和秦三河已经到了牧场,七叔说话的口气里很高兴,收山货的钱总算有着落了,而且6文青把牧场的投资规划也做了个差不多了,等着送北京审核………回头再给北京打电话,问问了卜弃的情况,又问了问老友林国庆地情况,一切安然无恙,和林姐在电话里侃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说不定过几天就得上北京送牧场的规划和投资申请,到时候又得见面了……

    几个心里悬着的事都有底了,加上今天卜离的出色表情,杨伟仿佛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几分,这一夜,总算能安安生生地睡个好觉了,别说没蚊子,就有蚊子,怕是也醒了不了…………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22章 画蛇添足有何意

    杨伟,就这样糊里糊涂在省缉毒总队住下来了,知道虎子和三河回了牧场,知道秋后收山货的资金已经准备好了,现时下,除了卜离,杨伟倒还真没有什么担心的事了!

    不过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并没有像江汝成说得那样,显示出一点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卜离擦画,要求的是绝对安静,而且除了第一张记忆很清的画,后面的人,好像每画一幅都让卜离觉得很难,毕竟时间已经很长了,好多个细节都得仔细回忆,不但杨伟,连缉毒总队的警察们,都没有敢打扰他。

    一闲下来,杨伟就把缉毒总队不大的院子里搅得鸡飞狗跳。每天见卜离的只有一次,剩下的时间杨伟就在院子逛荡,第一天和几个特警玩摔跤,一大帮子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好容易见到个练手的,当然是兴然上场,来来回回被杨伟轻松摔倒七八个人后,特警们这才觉是被高手玩了,跟着大伙一见这怪物就跑,没人跟他交手了……这帮子特警打架连王虎子和秦三河这愣人都不如,摔一跤就不敢再来了……杨伟这直叹高手寂寞啊!实在太寂寞了,没有女人玩也罢了,连男人都没人陪我玩……

    第二天杨伟大呼小叫乱挑伙食的毛病,把俩大师傅训得一愣一愣,俩总队的大师傅撂挑子不干了,找总务上辞职,总务又找佟思遥告状,最后还是佟思遥出面一番安抚才算罢了………不过杨伟这次赢得了自己做饭开小灶的特权,偶而还给卜离做一顿,做的是凤城特色的小炒肉………那天晚上,卜离一端着小炒肉,莫名其妙地哭了,哭得很伤心,不过哭过之后,抹干眼泪,又继续拿起了橡皮,更投入地擦他那几幅未完成的名画………

    第三天凑时间去看了赵铁锤一家。看着老人家精神不错,杨伟的心情也跟着特好,一特好就出问题,孙大雷跟着人跟着跟着就跟丢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杨伟才懒洋洋地回到总队,佟思遥问了半天没有结果。干脆气咻咻地不理这货了……杨伟去什么地方了呢?保密,反正杨伟一直在偷笑!佟思遥虎着脸训的时候,杨伟居然没有反驳,就是一副偷笑的表情!那模样,不是搞谁家大姑娘就是偷谁家小媳妇了,不对,好像是老媳妇……

    案情,在卜离的手下开始一点点向前进展,偶而见得江汝成一次都是满脸堆笑地和杨伟打招呼。小杨小杨叫得比儿子还亲热,不过除了江汝成,总队里的人。还真没人待见杨伟这祸害,一天拽得比处长还牛逼,这里看不惯、那里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人见人躲。

    杨伟就是这脾气,你越不待见我,我还越在你眼前晃悠,你越想打我走,嘿。我还不走了!这倒安安心心地在缉毒总队地大院里还真个就住下了………

    省城,杨伟安心住着了。而在大连,周毓惠住得比杨伟还安心,周毓惠和景瑞霞一行,落住到了大连德豪宾馆已经是三天了,把大连转悠了个差不多。

    这个城市,周毓惠和景瑞霞都是第一次来,第一次来先不说别的,倒是被城市宜人风光吸引住了!这里和凤城山里城市完全是两个概念,不像凤城、云城那样。入眼都是起伏的高山仰止,处处可见伟岸!这里有的更多的是层层递进的海岸,宛如凭海临风得美女,不管是远观还是近看,都有着不同地迷人韵味。漫步在宽阔大的大街上,无时无刻都能够深深感受到阵阵海风袭来,这种感觉尤其在晚间和靠近海边尤为明显,提醒你海洋的存在。星海广场、星海公园、老虎滩、金石滩,踩着细细的沙粒。纵情感受海风拂过。那个时候的惬才叫做无处不在!周毓惠和景瑞霞到了大连的时候,正逢上了一场大雨。炎炎的夏日里感觉到了丝丝凉爽,从凤城那种干燥的内6气候一下子置身于这里,那种清爽宜人的感觉却是让人更爽了!

    不过,景瑞霞地感觉可没那么好,现在连这个贴身的保镖都不看不太懂周毓惠想干什么,到了大连,先是找到房屋的托管中心,周毓惠装扮成了投资商人地角色和托管中心商议买房的事,还就看上了杨伟那套一年多没有住的房,左套右套,套出了葛明理律师这条线,知道这一系列的事都是这个律师全程办的;跟着周毓惠又约了葛律师,不知道怎么整来整去,葛律师居然同意约见韩雪一面!

    律师,倒不一定非给周毓惠面子,不过,看在钱上,看在周毓惠出手很大方的份上,这面子不能不给。

    景瑞霞现在可真看不懂周毓惠地用意。明明已经有了韩雪地住处和身份证资料。也知道店面。周毓惠却是仅仅是在车里看看了那个依然在营业地美丽妆园。就是没进去过。还非要绕一个大弯弯找其他人。更让景瑞霞不解地是。周毓惠到了大连。仿佛不是为什么事而来。居然悠闲地带着景瑞霞逛逛星海广场、星海公园、老虎滩、金石滩。为了去圣亚。居然还排了一小时队买票!

    到大连地第四天。最负盛名地老虎滩。凤城来地俩位。难得有如此高地兴致。在这儿消夏来了!

    沙滩上林立地遮阳伞下。一个白蓝相间地精致伞地荫影下。正躺着远道而来地周毓惠。穿着白色淡花纹连体泳装地周毓惠。很惬意地躺在椅子上。戴着一个大大地墨镜几乎遮住了半边地脸。纤足秀腿却是别有一番风致。如果换个环境。绝对能让大多数男人流口水看得意淫无限。不过在这地儿不行。这地方美女太多。还真显不出她来!穿着三点式偶而嬉弄地一群美女和那浅海上若隐若现地湿美人。要比她惹眼地多。

    这个时节。已经是学校放暑假地季节了。又是旅游地旺季。老虎滩上地人群比凤城地集市还要热闹上几分!周边一大群嬉戏地孩子大人。说是游泳。其实更多地人在这里就是脱光了晒晒太阳。或者一家子在这儿玩耍。经常能看到晒得一身黝黑健康肤色地男人揽着一个泳装女人。偶而背后还牵着一个半大点地小孩。更小一点就是一丝不挂地小孩。一家两口、一家三口或者更多一点。每个人地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地笑容。

    周毓惠其实就游了十几分钟。剩下地时间都在观察着身边地人。不为别地。就是因为被这种亲情感染着。或许。自己也会那么一天。享受着这样和煦地阳光、湛蓝地海水和融融地亲情……或许有一天。将和某一位自己梦里那一位骑着白马地英雄。漫步在这细软地沙滩上……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像沙滩上这些人一样。幸福、满足、惬意地笑着………周毓惠。不知不觉地就把自己想痴了。

    “姐……姐……你怎么了!”

    身边响起了一个粗喉大嗓门的声音。周毓惠一下子被惊醒了。这才现,景瑞霞端着两杯冷饮正诧异地望着自己,刚刚说着去买冷饮,一霎那地功夫,周毓惠才现自己呆了半天了,连景瑞霞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

    “没什么……我胡思乱想呢!”周毓惠笑笑,接过一杯橙汗,很优雅的吸了一口,一股畅快地冰凉瞬间透胸入肺。嘶了口说道:“真凉快……哎,瑞霞,你也脱了来晒会,要不咱们游会泳去?”

    “得了吧,我可没你这身材,我要脱了,这沙滩上能吓跑一大片!”景瑞霞自嘲道。

    “那有这么厉害!?你也太小看自己了,我看你就挺漂亮!”周毓惠笑着说道。不过景瑞霞这男性化倾向多少有点严重,裸露在外面的小臂。足有自己的小腿粗了,山东女孩这个子本身就大,景瑞霞这个头,站在沙滩上,比一般的男人都不毫不逊色。

    “别拿我开涮啊!我要长得漂亮,还至于从小被我妈送进武校武枪弄棒吗?……哎,姐,葛律师说的不是约在下午见吗?您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儿玩呢?”景瑞霞笑着坐了下来,万年不变的仍然是短襟长裤打扮。好像感觉一点都不热似的。

    “怎么了?不行吗?”周毓惠笑笑。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

    景瑞霞性子直,直接表意见了:“我就整不明白!您有地址。直接上门问不就得了,干嘛绕这么大圈!”

    周毓惠笑着说道:“瑞霞,你这性子怎么这么直?我直接上门怎么说?就说你和你老公为啥离婚了?我有病呀?人家还不拿大笤帚疙瘩把我赶出来。”

    “那也不对呀?葛律师不都跟你说了吗?人家两人是追求不同分手的,我看你们昨天坐着说了俩多小时,现在事情不很明了吗?韩雪不肯放弃这儿地生活,而杨伟是一门心思要回老家放羊,这不俩人就拜拜了吗?您还要知道什么?………要说,杨伟这心思,我都接受不了,这地儿多好哎,那山里再好,能有这地儿好,我记得我妈从小教育我,长大想办法进城里,当城里人,我们从眼巴着瞅机会往城里钻,嘿,他可好,往山里钻……哎,姐,你们要真谈成了,您不会也回家放羊吧……哈………”景瑞霞说着,呵呵笑着,一下子没防着,斜坐着一闪,一**坐到沙滩上了。

    “呵……放羊只是表像而已,他是喜欢山里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而已!………我小时候也在农村,也喜欢村里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方式。”周毓惠笑着说道。

    “完了,你没救了……您要真上山给羊倌当老婆,提前告诉我啊,我这保镖早做打算!我可好容易从乡下混到城里,别再混回去了。”景瑞霞也笑着接口道。

    “不要动不动就想辞职好不好!将来从城市走回乡村也是一种时尚的生活方式嗳,我在欧洲的时候,从希腊、法国、英国,你一路上走,处处有乡村别墅,那是有钱人一种很时尚的生活方式,到最接近大自然的地方去,有益身心健康嗳………说好了咱们姐妹一场,我去哪你去哪。不准擅自行动啊!”周毓惠笑着,毫不介意地开着玩笑。

    景瑞霞听得这话里的意思,惊讶地问:“姐,不是吧,你真是铁了心要嫁给他!”

    “谁说要嫁给他了!”周毓惠脸有点红地啐道:“不嫁给他,就不能当个朋友!有这么个古道热肠的朋友。将来真有什么事了,也有个支应有个说话地地方不是?再说了,人这一辈子,谁能没有几分灾几分难,他要是真到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好歹也把这个人情还了不是!”

    “哼!口是心非………”景瑞霞鼻子哼了哼,明显对周毓惠的说辞听不进去。

    “你才口是心非呢!切……”周毓惠也悻悻地原话送回去,没有注意到送地很不合常理。

    “哎………光和你扯这事呢,别把正事耽误了。刚才刘会计打电话了啊,长平鸿煤场又上门找来了,想一千一百万盘下咱们的煤场。王经理让问问,能不能卖,这个价格可出得够高了。”景瑞霞说道。这王经理就是王大炮,遇上公事,景瑞霞一般还不敢直接呼王大炮。

    “他猪脑袋呀?这能卖吗?现在煤场的手续环保上都批不下来,再有个什么整顿,手续不全的,经营资格证没有的,都要被取缔。咱们这眼摆着生意越来越好,别说一千万,再过一年两年,翻一倍都不止!”周毓惠不屑地说道,这个价格根本不在眼里。

    “哎哟,姐呀,这煤场可赚大了啊,当时开场我听说才三百多万,现在可翻了几番了啊!搁你说。还要涨价?”景瑞霞有点不相信地问道,要说做生意,自己差得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周毓惠虽然弱不禁风,但伸手就是点石成金,就这一点就把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肯定要涨,现在是世界性地能源紧缺,石油紧缺,咱们省地煤炭都成香饽饽了。只会涨不会掉。我告你,这鸿不是看上咱们的煤场了。是看上咱们地地段和客源了,要不咱们那摊,连设备带场地,二百万撑死了,他肯出这么多!咱们那煤场,每年轻轻松松几百万的收入,想抱走咱们下金蛋的鸡,哼,想得美,别理他!”周毓惠说道。

    “嗯,知道了,一会我给会计打个招呼,回了他们拉倒!……”景瑞霞说了句,看看周毓惠享受着,边起身边说道:“姐,你玩会,我过半个小时叫你啊!中午咱们在这儿吃饭还是回去吃饭。”

    “回去吃吧……吃完咱们睡懒觉……好容易有这休闲的时光,我得好好享受生活……”周毓惠随口说道。景瑞霞看老板难得如此开心,便也不再打扰了。

    一上午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从海滨浴场回到了住所,两个人惬意地睡了个大懒觉,一直到晚上快六点的时候才接到了葛律师地电话,电话里,葛律师约俩人到第一次见面的西餐馆见面,两个睡懒觉的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半天才起身。打着车就直奔目地地:达帕斯!

    达帕斯是个西餐馆,座落在俄罗斯风情一条街上,第一次约见葛律师的时候就在这里,周毓惠对此记忆犹新的很,哪里的菜是很地道的西班牙风味,而人更地道,就是西班牙籍的老板,见周毓惠第一次就喊着:美丽的中国姑娘,欢迎你来达帕斯……

    很搞笑,老板说的是生硬的汉语,而周毓惠却是用流利地西班牙语回敬对方,赢得了老板一个热烈的拥抱和一大束鲜花,第一次吃饭不但让葛律师刮目相看,连景瑞霞也对周毓惠刮目相看,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却不拒绝和一个老头拥抱。

    周毓惠解释说这是礼节,西班牙人都是这样热情奔放,不过看样,周毓惠对这里的印象很好。

    夏天的晚六时天还大亮着,周毓惠下车的时候,葛律师已经在餐厅门口等了,旁边站着一位高个裙装的女人,一眼之下,周毓惠便确定,这个风姿卓约的女人。正是自己曾经在虎盾杨伟宿舍里照片上看到的那位!

    没错!正是此人!周毓惠虽未见过真人,但闻名已久,现在的韩雪甚至比照片上地人还要漂亮几分,一头乌黑蜷曲的长随意地挽在脑后,像晚上回来散步的市民一般随意套着个月白背心,腿上居然穿得是个短裤。连膝盖都没过的消夏装,透明的凉高跟鞋,随意之间,好像尽情在挥洒美丽,既有城市美人的风韵,亦不失小家碧玉的温馨。让见者顿有亲近地感觉!

    没错,就是她!笑吟吟地对着周毓惠自我介绍,正是韩雪。个子差不多低了半个头地周毓惠顿有自惭形秽地感觉。这一个连女人也喜欢的漂亮女人,怨不得杨伟千里迢迢跑来!

    四个人寒喧了两句往餐厅里走。葛律师办事倒也爽快,把韩雪和周毓惠安排了个小间,自己领着景瑞霞又要了一间。

    周毓惠绕了一个大圈。终于和正主搭上线了。两人落座,周毓惠殷勤地点了几样菜,烤土豆、蘑菇挞、金枪三文鱼、嫩牛肉,都是店里地招牌菜,要了瓶八五年法国简宝,韩雪笑吟吟地看着周毓惠点完菜,随手给周毓惠斟了杯水有点好奇地问道:“周经理吧………我听葛律师说,您是凤城来的,而且是杨伟的合伙人?”

    “嗯。是的!”周毓惠笑着点点头,这瞎话也跟着会说了,这个瞎话早编了好长时候。

    “您找我有什么贵干,我和杨伟已经离婚一年多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了……”韩雪淡淡地说道。

    “韩姐,请允许我这么称呼您………既然您愿意见我,说明您对他还是有牵挂的,不是吗?否则地话,如果知道一位女人带来了你前夫的消息,我想您不会这么客气对我吧!”周毓惠笑着尽量平和地说道。两眼很仔细地看着韩雪,韩雪,很白析的脸上,看不到更多地激动,但也不像是无关紧要的人那样,毫无波动。

    “呵……有意思!第一次和你这么有意思的人说话,好吧,那您说吧!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找来。”

    周毓惠两只大眼一眨吧,编好的瞎话开口了。反正杨伟没回大连、大连也没人知道杨伟的情况。这话就在于自己怎么说了:“……要说是个巧合,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不过也是顺便见见您,我呢,也是管点闲事,我一直觉乎着你俩的感情很好,是很好的一对,可为什么后来就感情部破裂各奔东西了呢!………我听说,您现在还是独身……我看杨场长对您也念念不忘,你们为什么不重归旧好呢?………您别介意,我这人就急公好义,说白点就是爱管点不相干的闲事。”

    “周女士啊!您不是想当月老来撮合我们吧?”韩雪笑道。

    “怎么,不可以吗?我觉得你们俩挺般配地呀?以前有什么误会,我想这么长时候,应该已经解开了啊!”周毓惠笑吟吟地说着,一副**之美的的样子。

    韩雪摆摆手笑道:“误会?不不,周经理,你搞错了,我们没有误会,也不像您说的那样,我们的感情破裂了怎么了,我们俩感情一直很好!”

    “是吗?那为什么离婚?”周毓惠故意问道。

    韩雪笑笑:“很简单啊,我们俩人彼此所追求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周毓惠道:“那你们?一点复合的可能都没有了!说实话,我现在看到杨伟一个人的样子,都觉得很可怜。”

    “您怎么这么关心我的私事啊!”韩雪笑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噢,好奇而已,声明一点啊,我没有强迫您地意思,我就是觉得杨伟人不错,一个人支应着那么大场子确实也可怜,他的身边,也确实需要个女人。这才冒昧打扰您。我是一直觉得最适合他的人,非你莫属!”周毓惠流利的应答着,掩饰着自己。

    韩雪,仿佛被周毓惠的话触动了,思索了片刻,答非所问地说了句:“周经理,他过得怎么样?”

    “还是那样吧,孤身一人,在河湾乡里,基本上没出来过!”

    “哎……”韩雪,不知道是触动了那根神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无奈,仿佛是思念,仿佛是对回忆的难舍难分……

    一沉默一叹气,这谈话就不好继续了,周毓惠左思右想,实在是没有想出更好的话题来,也只得跟着韩雪沉默了……………

    看着沉默而且有点忧郁的韩雪,周毓惠多少觉得,韩雪和杨伟的情愫,尽管是已经离婚了,却仍然没有断,不但没有断,说不定再碰着,还得旧情复燃……想到这儿,连周毓惠也沉默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23章 情已远逝难再续

    沉默的时间,韩雪和周毓惠俩人各有心事,看着对方。

    一抬头就是简单简练,充满了异国的情调的环境,很幽静很浪漫,耳边,是热情奔放的弗朗门戈音乐。其实这样的环境更适合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端了一杯香槟或者红酒,低头窃语或者相拥着互诉情话。两个女人坐在这里,可就有点别扭了。

    周毓惠知道韩雪曾经是风尘女人,但现在恬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风尘的味道,很静雅,像邻家大姐一般可亲可爱。刚刚的几句,也许触动了她心里隐藏最深的东西,让韩雪眼里多了一份忧郁,现在,周毓惠甚至有点后悔说这些,后悔让眼前这个女人伤心。

    菜上来了,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味,精致的西班牙美食。再精致也引不起俩人的胃口。此时显得却是有点沉闷,韩雪,仿佛是被周毓惠勾起了往事的无尽回忆,半晌无言,周毓惠端着一杯红酒举了举,笑着说道:“韩姐,喜欢红酒吗?大连还是好啊,这么地道的法国简宝在凤城可见不到,那种舌尖纯香,回味无穷的感觉,就像恋爱的感觉一样,让人难以释怀!”

    “其实,我更喜欢二锅头和东北的人参泡酒……我和杨伟一样,喜欢烈一点的白酒。”韩雪,笑着,很大方了轻啜了一口,放下杯子,却是无心动手。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周毓惠笑着开了话题:“韩姐,我早就听说过你,也听说过您和杨大哥俩人的事,其实我也是多此一举了管你们的闲事,不过我就是觉得可惜,一直想见见你,替杨大哥说句话,我想,在他心里,没人能够取代您的位置!”

    “一样的。在我心里,也没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韩雪轻轻地说了句。又是摇摇头说道:“她是最让我动心的男人。”

    两人,仿佛话里为了同一个男人,开始投机起来。

    “你们是锦绣认识的是吗?我听说您以前是……”周毓惠小心翼翼地说道,后来居然听说韩雪是锦绣里的妈咪,当大姐头之前还当过小姐头。倒还真有点大跌眼镜,现时下看着真人,却是没有丝毫地风尘味道。这话刚出口,看韩雪脸色有点变化,周毓惠赶紧中途刹车了。

    不料,韩雪仅仅是面色稍变了变,一霎那之后又是很释然地说道:“过去的事了,我原来在艺校是学舞蹈专业的,不过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纯粹的艺术是没有什么生命力的,我和一帮子小姐妹也就随大流了,先是在娱乐场所陪酒、伴舞。多少还能把持得住,后来66续续,都被灯红酒绿淹没了………我混得不错,在歌城混到了妈咪,原来在上海混生活,后来碰到了薛萍,当时他们地高档消费场所没有合适的经营人,就力劝我去,我就带着一帮子小姐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不过还得感谢薛老板,那地方虽然不怎么样,但私人手里确实有钱,我们挣钱确实挺容易,比我在上海挣得只多不少……没有什么可以讳言的!而且,在那里我遇到了杨伟,或许这才是我最大的收获!”

    韩雪,很随和地说着这些事。丝毫没有遮遮掩掩,说完这些韩雪蓦地抬起头。看看周毓惠一副听着呆的样子,浅笑着说道:“我听葛律师说您是凤城一个大公司的经理,又是留学回来的,周经理,严格地说我们,我是说我和杨伟,和你根本不是一类人,看你对我、对我们的感情很奇怪是吗?是不是您觉得,像这我们这样地。一个妈咪、一个保安。不应该有这么真挚的感情?”

    “不不不。您误解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毓惠急忙否认道:“对不起韩姐。现在凤城王大炮、虎子和杨伟原来手下地一帮子混混。都在我公司干。他们说起您来都是竖个大拇指。我就是好奇而已。没有别人意思。再说杨大哥也对我有恩。我怎么会那样想。您多虑了!”

    “呵。何止对你在恩。他帮过地人。多得去了……可能好多人都不理解。好多人看他很傻。但我最爱他地就是那个傻样。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在大连。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我地过去。既然您知道。我也不瞒您。坦率地说。像我这种当过妈咪地。基本都不会是很贞洁地女人。我很早就谈过恋爱。也有过情人。在歌城那种环境里。偶而遇上很帅地男人、很有钱地男人或者很强势地男人。不管是自愿、不管是为了钱或者为了其他什么目地。只要不是很讨厌。我也不太介意有一夜情地事………杨伟知道这些。但他仍然很爱我。仍然愿意千里迢迢地跑来。要娶我当老婆。这是让我最感动地地方。您可能不在这一行不了解。男人虽然都喜欢拈花惹草。但个个都巴不得自己地老婆是贞洁烈女。真让他们下决心娶回一个小姐或者一个和小姐差不了多少地妈咪当老婆。一般人是做不到这一点地!……杨伟是个很高傲地男人。为了我。他把什么都放下了……”

    周毓惠。有点膛目结舌地听着这不可思异地事。这种事从韩雪嘴里说出来。那种为正人君子所有齿地行径。仿佛也是一种高尚和圣洁地品德!仿佛也是不可亵渎地感情一般。

    韩雪。说话地时候声音很轻。仿佛是空灵中传来地天簌一般悦耳。就听她继续说道:“………像我们这种女人。跳出这行之后。总是很担心别人提起往事来。在这一行里。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真情可言。但杨伟恰恰相反。我们恋爱了。我们结婚了。他给我地爱。是真真切切没有一丝一毫虚假地成份地爱。不管是物质上地还是精神上地。我知道他是全心全意地爱我。也许他在外面有过不检点地行为。但他真正爱着地。只有我一个人………说句话您也许会笑话。在杨伟之前。我和不止一个男人上过床。妈咪地身份有时候也很无奈。碰到真正自己喜欢和钟意地。或者是自己有所求不得不去做地。**就是交易。在遇到杨伟之前。我也为钱卖过身………杨伟在歌城混了那么久。这点他应该很清楚。但我们仍然结婚了。他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甚至从来没有为此说过什么。说实话。有了他。别地男人还真不在我地眼里;有了他。我才觉得。男人不是越多越好。守着一个爱你地。就足够了…………杨伟。是个真正地男人。我遇见地人里。没有人比得上他。”韩雪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和自信。这是为爱着和被爱幸福地。是被人一个男人爱着而自信地那种感觉。

    “怎么会笑话。我相信!……可我就不理解了。您为什么要放弃?我觉得杨伟就即使回乡下也不是什么问题呀?为什么你这么爱他。都不愿意跟着他走。”周毓惠莫名其妙地对这种自己永远无法理解地事。致以很高地敬意。仿佛觉得韩雪说得。一点都没错!连当妈咪都不是什么问题。

    “我们地爱。像马拉松长跑。让我觉得很累。很心累地那种………他很爱我。为了我他活得很累。为了我他放弃了自己原来地生活。系着围裙在家里洗衣做饭。处处宠着我、迁就我。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很累………我也很累。我一直生活在担惊受怕中。可能您不知道。我们认识一年结地婚。他有差不多三个月在看守所里住。我回到大连。他又回到了凤城和他那帮狐朋友狗友一起。和我在一起地时间不到两个月。最后回来地时候。还带了一身伤。哎!……我多多少少了解点他地过去。让我很担心。也很害怕。经常是做噩梦他又被公安抓走了!回到大连。蜜月旅游地时候。在法国又被警察滞留了一夜…………虽然和我在一起。他很关心我。也很宠我。但我后来现。厨房和卧室。家庭和女人。婚姻和爱情。锁不住他这样地男人。他地世界不在这里。别看他傻头傻脑。一旦看准了什么事。粉身碎骨也要去干!………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小女人。我需要男人………我老了。今年都三十了。一个女人最好地年华已经被我挥霍掉了。我地父母也老了。他们也需要儿女多在身边照应着。也许像我们这类看破太多人情世故地女人。更渴望地是一个完整、安稳和幸福地家。我宁愿我地男人是个一事无成地草包。一天就守着我守着家过一辈子。也不愿意我地生活再有什么波澜。而这些。恰恰都是杨伟不能给我地………我们从分居到离婚有差不多半年地时间。我冷静地想了很长时候。最后。我们还是很冷静地分手了。”韩雪轻轻地说道。很直白。或许时间很长了地缘故。里面已经没有蕴含太多地感**彩在内。仿佛就像叙述别人地事一般。最后韩雪还盯着周毓惠一脸神往地表情。淡淡地说了句:“这就是我们全部地故事。别看杨伟没有什么心机。但真正有什么话。他谁也不会告诉。会一个人把苦和难都咽肚子里!我相信你无从得知这些。我也感觉得到。你应该就是为此而来地!而且是自做主张来找我地。杨伟。不会托你传话。如果他真想干什么。是绝对不假他人之手地。”

    “看来,我还是把你们想简单了。”周毓惠讪讪说道,看着韩雪有点无言以对。

    韩雪,抹了抹红红的眼睛,舒了口气,突然问道:“周经理,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这个……”周毓惠一下子仿佛被看穿心事般地卡壳了。

    “呵………我是当妈咪出身的,男女之间的事我经历的比你要多,你的眼睛和你的口气其实已经出卖了你,如果仅仅是个同事是个合伙人,我相信你不会对他的私事这么关心………你很关心他,是吗?”韩雪眼波流转。

    “嗯!是地,感谢您对我说地这些话,也许让我更深地了解了杨伟。”周毓惠侧面很委惋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您错了,很难了解?最起码我没有了解………我自认为我已经走到他的心里了,但我没有;我一直以为我改变得了他,但我没有。甚至于我们最后结婚了,我才现,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有时候,觉得他很傻地。但有时候,在一些事情上,他比谁都聪明;有时候他像山西老抠一样,对自己很小气,可有时候,却一掷千金。对朋友对别人很大方,甚至是不相干的人;可是,我偏偏又挑不出他什么像样的毛病来……这样的男人就像毒品,沾上了就上瘾,沾上了就让人欲罢不能……我们的事,您也别费心了,我相信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杨伟对我也看得开了,他是一个很豁达地人。我不愿意的事,他是不会勉强我的。但我,也同样也不愿意用爱去勉强他。”韩雪摇摇头。说了一堆都是不确定的话。

    周毓惠小心翼翼地问道:“韩姐,我怎么感觉,您说的话里,好像是你们俩情缘已尽了!……”

    “难道还没有吗?”韩雪笑着回道。

    “我觉得没有!”

    “是吗?”

    周毓惠摆出很有城府的架势了:“杨伟在大连地房子一直空着,葛律师想必也告诉过你了,那些东西,一样都没有动过,我相信他还在等,我相信他心里。也许对你,对你们俩人的生活还抱着希望,其实我现他是个理想主义着,很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当然,前提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判断,他的心里,还是想着你,没有别人。”

    周毓惠说着。话里酸酸的味道只有她自己感觉道到。

    “没机会了!”韩雪啜了口纯香的红酒,轻轻地说道:“我……有男朋友了!……就即使我没有男朋友,也同样没机会了,我们分手是很平静地分手的,谁也没有埋怨谁。我知道他在找自己的生活,也许,那里正适合他。别人觉得苦闷也许是他最快乐地事,别人觉得不可理解,也许是他最喜欢的事。我们虽然感情很好。但我并未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这……真地吗!?您有男朋友了!”周毓惠一听,吃惊不小。

    “看您很吃惊对吗?”

    “嗯!有点!葛律师事先没有告诉我。我还以为您独身是在等着杨伟。”

    “呵……这个世界。就夫妻也未必能够相互守着贞洁,没有谁为谁守着贞洁的必要,何况我们已经离婚了………周经理,也许我们的人生观有所不同吧!杨伟在我心里,就像小女孩做了白马王子的梦一般,已经成为过去了,我现在生活很安逸,也很平静,过去的生活,我不想再提及了,如果不是您来,这辈子我估计谁也不会说起了;和杨伟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更不想提起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不论是杨伟本人还是您,在这个上面就不要纠缠不清了,过来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和杨伟,都需要安静的生活………您理解我地意思吗?”韩雪说着,征询似地看着周毓惠,那样子仿佛是在说:离婚了,就别再来找我!

    周毓惠却是莫名的感到一阵轻松“嗯,我知道了……谢谢您和我说这些真心话!是我唐突了。”

    “没什么……和你说话很投机,我其实也很高兴,否则也不会告诉你这么多事了。”韩雪摇摇头。不介意的样子。

    “别光说呀!您还没尝尝这儿的味道呢?”周毓惠殷勤地说着,又给韩雪斟一杯酒,举杯着邀着:“来,不谈男人了,我得祝您幸福!”

    “谢谢,也祝你幸福!”两人,终于动手了,菜却是已经凉了,浅尝了几口,周毓惠旁敲侧击又是忍不住八婆了:“韩姐,您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要不把您那位也请来……姐夫在哪里高就啊?”

    “海关上的,我们认识不久。”

    “是吗?好单位嗳!”

    “好什么好,他就一小职员!”

    “是吗!?是不是挺帅的哦?”

    “不是很帅,但挺老实,不像杨伟那样,三天两头进看守所……”

    “韩姐,什么时候办喜事,一定通知我啊!”

    “八字没一撇呢!没准到什么时候了………”

    两人说着,喝着,不知不觉消灭的一瓶红酒,偏偏酒量很浅的周毓惠喝得最多。一瓶倒有七八成被她高兴地灌自己肚子里了,都是微有坨红的脸,韩雪和开朗和周毓惠职业地缘故,两人的性子倒也合得来,说得挺投机,足足谈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散席,韩雪还殷勤地把两位女士送回德豪宾馆。

    看着韩雪,优雅地开着车悠然地离开,周毓惠的脸上,依然是未竟的笑容。笑容里羡慕的成份看样不少。

    憋了一晚上,别扭了一晚上地景瑞霞有点不乐意地看着一脸莫名其妙高兴的周毓惠,说了句:“姐,你们谈什么了,搁那里就谈了俩小时。还喝成这样“谈人生、谈婚姻。谈爱情!……什么都谈!”周毓惠脸红着,估计是一迎,酒劲上来了。笑着说道,话里的醉意多有点了。

    “切!……”景瑞霞不屑地说了句。

    却不料,周毓惠并不介意,拉着景瑞霞说道:“哎,瑞霞,这真人你可见到了,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嗯……不予评价!”景瑞霞冒出一句来。要说周毓惠和韩雪,还真差了不止一点。

    “不行,非得评价。否则我扣你这个月奖金,你想好喽……”周毓惠捉狭似地威胁道。

    “算了,你扣吧,我要真评价,我估计您得扣我半年奖金……我闭嘴总成了吧!”景瑞霞隐晦地说了句,要说韩雪是天鹅,周毓惠就得当丑小鸭了。韩雪,那种美是让女人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的美,而周毓惠胜在内涵。没有什么可比性。

    周毓惠倒也不生气,不但不生气,心情还加外地好似地,自言自语地说道:“呵……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连我觉得自己都不如韩雪………漂亮,真漂亮,真人比照片还漂亮!怪不得王大炮那几个小子说起韩姐来,都是竖个大拇指,不但人漂亮。而且还很豁达。没有女人那种小心眼……连我都佩服得紧呀!”

    周毓惠不吝言辞地对韩雪大大夸赞了一番。

    看着周毓惠手舞足蹈地说着,景瑞霞不迭地扶着周毓惠上楼。有点好笑,安慰了句:“惠姐,咱们俩花了一万多,逛了四五天,绕了这么大圈,就为来佩服韩雪来了。”

    “不不不……你不懂!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是来证明一件事!”

    “一件事?什么事?”

    “我得证明,杨伟和韩雪之间确实……cuT了…他们,没机会了!现在韩雪已经心有所属了!”周毓惠得意地说道。打了个酒嗝,缠杂不清地说道:“嗝……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嘿……杨伟那傻小子,没戏了!”

    “那……证明了又能怎么样?我怎么看你有点幸灾乐祸呀。”景瑞霞说道。

    “他没机会了,我就有机会了呗!”周毓惠打了个酒嗝,高兴地说着,仿佛捡了个大金元宝。

    “得得,你喝多了,我扶您回去。”景瑞霞看着周毓惠,扶了过来。

    “我没喝多!瑞霞我告诉你……”周毓惠拉着景瑞霞,很神秘地说道:“其实韩雪犯了一个很大地错误,她放弃了一个很优质、很有前景地潜力股,我敢百分之百打包票,她将来一定会后悔地………就凭杨伟两年前就看到的那生态农业,就不是一般人敢尝试的,杨伟的眼光,连我都比不上……”

    景瑞霞苦笑道:“您说的是谈恋爱还是做生意?”

    “那不一回事吗?没有价值的男人,谁稀罕呀!?”周毓惠想当然地说了句,或许是心里话。

    景瑞霞一听,被雷倒了,不迭地应了声:“好好,惠姐,这位有价值的男人留给您,没人跟您抢,你们回去慢慢谈啊!”

    看着周毓惠越说醉意越浓,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这景瑞霞不迭地要扶周毓惠走。

    不料,周毓惠这回就真有老板派头了,一把打开景瑞霞地手,很生气地说道:“讨厌。别拉我,我自己会走…………你说到那儿了,对对,我回去慢慢谈……切,当然要谈,我错过好多机会了。这次,我可不能错过了………瑞霞你看好了,这次呀,我要让他,臣服在我的脚下,我要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我,征服这种男人,才有快感……那天在饭店,你看他那气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管多凶地人,见了他都乖得像条小狗。呵……看他的眼神,睥睨着我们;眼神里的忧郁,让人看得都心疼……这种男人才是极品中的极品……我就喜欢这种男人,他是男人中地男人……以前是客气,现在我可一点都不客气,这个男人,是我的……”

    周毓惠说着,就像自己当着几十名员工训话一般,这女强人的气势和魄力此时却是显露无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越说越手舞足蹈,扶不住她的景瑞霞干脆放手了,……周毓惠了半天疯,这才现景瑞霞诧异地瞪着自己,不高兴地说道:“怎么,你有意见?”

    却不料,景瑞霞讪讪指指周毓惠身后说道:“我没意见,不过。惠姐您先看看身后……他们是不是也意见?”

    周毓惠一回头,怔住了,自己正处在大厅里,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七八十来个看笑话地人,大慨都被周毓惠地疯话引得过来,听着周毓惠关于男人的论调,捂着嘴指指点点吃吃地笑……见过花痴,好像没见过得这么厉害的……

    酒吓醒了一半。景瑞霞拉着。嘴里轻声叱道,还不走!等着人家笑话呀!……这才省得失态的周毓惠。被景瑞霞拉着不迭地跑了…………

    依然是两年前的那辆车、依然是两年前那样的人。

    韩雪驾着车载着葛律师,刚刚驶出德豪宾馆,这葛律师就关切地问:“姐,您喝酒了,要不我来开。”

    “没事,几杯红酒而已,大部分被被周经理抢着喝了!”韩雪笑笑。

    葛律师有点狐疑地说道:“我总觉得这俩人怪怪的,我先前还怀疑她们另有目的,可人这派头是装不出来,那个周毓惠,说西班牙语说得比普通还利索,她们怎么非要见您,是杨伟托地人吗?”

    “没见地时候我还以为是,说是给我们说合,我看,是来给自己探路来了……又是一个被杨伟迷了心窍的女人!不过也好,这姑娘心计不少,说不定还真能把杨伟拴住了。”韩雪淡淡地说道,也许确实是时日已久,留下的更多地只是回忆,不管是美好的还是心痛,都已经很淡了。

    葛律师听得此言,也是笑笑,扶扶眼镜,看着韩雪一副然的神色,知道现在韩雪已然是有了对象,这杨伟的事却也不好再多问了。

    半晌无言,韩雪侧目一看葛律师,想起什么来似的问了句:“明理,别光说我啊,你和姬儿怎么回事,这都谈快两年了,你们俩怎么一个比一个凉快,就这么晾着呀?”

    “哎哟,别提了,姐,罗姬对我是忽冷忽热,我现在弄得是不上不下,云里雾里,我都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想什么。”

    “明理,你们这事,我还真没什么好建议,不过姬儿这性子野,你觉得你将来容忍了她地缺点吗?找老婆可不是漂亮就成了,你娶回一个漂亮老婆地同时,说不定同时就娶回了一大堆麻烦、一大堆毛病、一大堆闲言碎语,这些,你都想过吗?”韩雪隐隐晦晦地说道。

    “想过,我向罗姬求婚的时候,她没答应我,不但没答应我,好长时间都没理过我,而且她告诉了我以前她地好多事……我……”葛律师说道,有些难以启齿。

    “那你怎么想地?”

    “我爱的是现在的她、和我在一起生活的是以后的她,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是干什么的,我不在乎了,这个世界上的诱惑太多,我都未必把持得住,何况她一个女孩子………我去过她家,很凄凉的一个家,一个酒鬼父亲、一个游手好闲地弟弟,一个没有什么温情可言的家,这些错,不是罗姬的错!”葛律师说着,倒不像做作。

    “你如果真是这样想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建议你呀,不要一开口说话就斟酌语句,不要一直委婉地表达这些话,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怎么直接,就怎么说!”韩雪笑着说道,看着罗姬即将要有的归宿,也跟着高

    “姐,我……这个还真不会!”葛律师为难地说道。

    “哎哟,我说你这秀才造反不行也罢了,怎么谈恋爱都得人教,你不和杨伟打过交道吗?你跟他学学,他就是一最好的例子!说话从来不会拐弯!”韩雪笑着,一下子找了一个最好的榜样。

    “这倒是……哎姐,如果是姐夫,不、要是杨伟的话,他会怎么说?”

    韩雪笑着,学着杨伟地口气说道:“呵……他会说呀……他会说:我要娶你当老婆啊!愿意就跟我走啊,不愿意呀?不愿意由不得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抢回去………”

    韩雪,说着把自己说得咯咯直笑,葛律师听得呵呵笑着,笑罢就觉得不对味了,苦着脸讪讪说道:“姐,这不王老虎抢亲吗?这我那学得来!这话让罗姬说还差不多………”

    “哈……哈……没出息!活该让罗姬收拾你!”韩雪笑着说道,难得如此开怀大笑。

    葛律师,笑着,蓦然想起,好像很长时间了,没有见韩雪如此开怀地大笑过!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24章 别时难舍勤邀聚

    如果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一个女人,那估计是要舍得一身剐,誓把美女拉下马!……不对,用词错了,好像是拉下胯!

    如果是一个女人,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这阵势倒也不比男人差,估计是眼瞎耳聋外带判断力严重下降,IQ直接逼近幼儿园大班学生的水平!

    或许,这也能叫**情,其实爱情大多数的时候,是以情爱和渴望情爱的形式出现!书上说的那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那东西呀,只能在书上!

    爱情之后就是婚烟,什么叫婚姻,一个“婚”、一个“姻”,二字的正解是:因为女人昏了头了,所以才有了婚姻一说!

    说谁呢,说了半天!

    很简单!

    Q直线降低的女人,是周毓惠。周毓惠对待感情基本上和景瑞霞做生意是一个水平,怎么说呢?俩白痴!从大连飞回凤城,草草安排了生意上的事,便死乞白脸地拉着景瑞霞,还就去河湾乡的牧场了!除了大连,再有疑问就是那个地方,她要去看看,两年时间,杨伟在哪里到底干了点什么?现在其实她也有点疑问,难不成杨伟还真找了个村姑羁绊住了?

    舍得一身剐的男人,当然是小葛律师了,看来,生活目标是得无论如何也得把罗姬整床上!说一千道一万,这才是最终目的。昏了头的女人嘛!或许就是韩雪了,也许,这不是第一次昏头了。在和周毓惠的谈话中,韩雪仅仅是淡淡地提到了自己的那位对象,现在婚姻和她的心境一般,很淡!只是不知道这个很淡的婚姻,是否能免像她期望的那样,延续到白头延续到老!

    噢,还忘了一个!这个女人很特殊,喜欢男人。但IQ还保持着正常的水平,这就是殊为不易了!

    谁呢?当然是老处佟思遥了!

    这一个下午时分了,杨伟来缉毒总队已经整整一周了,卜离也不错,慰为神奇的擦画已经结束了!不过最后一个,最难地一个。却是很让总队的人头疼!

    佟思遥在无法确定地时候。又把杨伟拉出来了……预审室里。杨伟又一次和卜离面对面了。

    杨伟更诧异。那幅画就摆在眼前。很现实却又很抽象。画中是一位女人迎风而立。围着围巾。戴着个墨镜。从画里看。应该是个美女。鼻子翘翘地、嘴唇也翘翘地、甚至画着胸前和**也翘翘得。偏偏这脸就是看不清!这幅画给地感觉是一种很朦胧地美。

    可惜。侦破最怕地就是若即若离地朦胧和由此带来地不确定性。

    “嘿!………我说卜离。你怎么整出个这玩意来!”杨伟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奇怪地问。“我就见过一次。这个女人给了我车钥匙。连话都没说就走了。就见过一面。而且在冬天。穿得也厚。就只能记到这个水平了!具体特征还真不好判断!不过她有一个特征我记得很清。在右手手掌地底部靠后小拇指指根部。有一个花形地纹花。纹得是一个像牵牛花茎、就像乐谱里地高音符号一样。很显眼!”卜离坐在对面。很悠然地说到。

    “哎耶耶……这可算不上什么特征。现在地骚包女人、脚上、脖子上、小肚子上、手上、胳膊上。他娘那儿能画就乱画。忒多了。这要找。把警察叔叔都给累死了!……几年前。谁要有纹身。这他娘拽得很。黑社会地标志。现在倒好。除了黑社会地不纹身。谁都纹身!哈……”杨伟呲笑着说道。

    监控室里。几个预审听杨伟地卜离地对话已经成了习惯。而且两人时而睿智、时而白痴、时而感人、时而雷人地话。已然成了一种享受!这比听郭德纲地相声还过瘾。

    佟思遥没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通过监控屏幕看着预审室。刚刚从案情通报会上下子,脑子里还无暇装这些事。毕竟卜离的擦画。已经帮着确定了三个嫌疑人,这次的收获可算不小了。

    预审室,这下可把兄弟俩弄得无计可施了,杨伟看着画,喃喃地说道:“身高一米七二到一米七四、腰围不详、胸围也不详,这是大冬天,你小子没治了,看不出来了吧!……这没有一个能抓准的特征呀?现在连脸都瞧不清……”

    杨伟看得不禁抓耳挠腮,还真是有点无计可施了。

    “嘶……有一个,不知道管用不?”卜离一句出口,仿佛是突然想起什么来。

    “说呀!”杨伟瞪着眼。

    “那女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卜离若有所思地说着。

    “啊呸,那个女人地身上没味道,特别是大姨妈来了,冲得很!这能算特征?”杨伟不屑地说了句。

    “哥,你别打茬,要是那味,我还至于跟你说吗?………”卜离苦着脸,被雷倒了。

    “那你说,你说。”杨伟示意道。

    “很香……很醇……很迷人……体香不太像。香水,不可能。反正我感觉到了,后来坐到了车里,车里也能闻道那股淡淡的味道,很悠远。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其实当时没有多想,当时如果多想想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想得出来。”卜离有点难色地说道。仿佛遇到了最大的一个难题。

    杨伟也奇也怪哉了:“哟,你小子天天钻女人堆里,这都难得住你?”“不一样,差别太多,根本不是我见到了任何一种。要说锦绣里的姐们我见得还真不少,但有这种味道的还就真没见过,很奇怪的那种感觉,反正我就是说不上来!”卜离很难为地说道。

    “算算,说不上来,算说了,反正这女人包着头包着脸,说上来也白说,警察查人,总不能逮着个女人凑上去闻闻人家身上什么味道吧。有你这个手上的纹花特征应该就够了。”杨伟摆摆手。典型的不想动脑筋地样子。这是最后一个人了,要说卜离干得还真不赖,也累得够呛,足足用了一周的时间才把几个嫌疑人全部画完,不便画完了,而且把每个的行为特征都说了遍。

    “哥……这几幅画。管用吗?”卜离看看杨伟,征询也似地问了句。

    “我那知道。这帮警察,跟防贼似的防着我,那案情啥都不说。靠,他们说我都懒得听。”杨伟大咧咧地一说。

    卜离一听这话,有点黯然了。

    却不料杨伟话锋一转,又是奇峰突出地一句:“卜离,你别灰心,虽然我不知道。但我猜得出来。”

    “猜得出来?”卜离诧异了,惊奇地看着杨伟。

    “咂,这很简单嘛!这也是犯罪心理学……哈……你以为光你会猜呀。我也会!”杨伟坏笑着说道:“你画画这俩天,警察们见了我,个个把我捧着,个个是笑咪咪地一副贼相,跟偷了那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似的,一看就是有眉目了,都偷着乐呢?要是什么都没逮着,肯定是一副哭丧脸的样子………我估摸着呀,你提供的消息这么清楚。他们总是逮了几个吧。别说几个,有一个就是立功表现嗳,有希望呀,小子,别哭丧着脸,我现在很看好你啊!”

    杨伟,表现得很高兴很自信,就是装出来地,也多少感染了卜离。

    卜离。听得这话宽心了不少;后台,监控上地预审员和办公室的佟思遥,苦笑着。这事,还真让杨伟猜着了,确实已经确定地三个嫌疑人,差的就是最后这一个女人,信息量实在太弱,根本无法排查。最关键的面部出不来,就基本等于没戏。

    “卜离。哥还有个事今天就对你说说。”杨伟看着卜离。有点讪讪地说道:“一半天,哥就要走了。你有什么事托付我、有什么话带着小弃,都告诉我,我给你办到………哥给你说过了不是,在沁山老家我办了个牧场,你就安心住着,卜弃戒了毒,我就把她接回去一块住,她的生活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呢,十年八年甚至再长一点,都不是个问题,等你出来,我和卜弃一起去接你……我相信以你这认罪态度,又帮了警察这么大忙,我们已经都尽到力了,会争取到一个好的结果……有信心吗?”

    “有!”卜离轻声说道。

    “咂咂咂,怎么说话呢!大声点,有没有!挺起胸膛说。”

    “有……谢谢大哥。”卜离,终于挺着胸膛大声说了句。

    “这才对嘛!哈……等你小子出来,给你找个媳妇,正好结婚生娃娃,不过,哥那儿可没啥好事干啊,他娘滴,到时候,你跟我去放羊去吧,二十一世纪最缺什么?最缺少的是放羊倌嗳,你小子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哈……对了对了。我还有个东西送给你,别把这正经事忘了……”杨伟说着笑着,把口袋里装的东西递给卜离。

    一本书,一本厚厚地书,书名叫《历代名画鉴赏》,铜版纸,装帧很精美。卜离一见之下,有点意外惊喜地样子,拿到了手里翻了翻,眼里流露着兴奋,嘴里不迭地说道:“谢谢谢谢,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东西。”

    “哈……我是你哥,我能不知道。”杨伟看卜离喜欢,得意地说道:“你,安心住着,这人呀,心里得有点事、有点追求,有点想头,有了这些东西,这时间过得就快了。我那时候关在看守所的时候,实在憋不住了,就念经,念着念着,就什么都忘了,一忘了,就什么烦恼都不知道了。你呢,喜欢画画,你就看吧,看着画着琢磨着,专注于一件事情,这时间过得就快了,人呀,一辈子都是一眨眼的功夫,你在里头,其实也不错,不用再担心警察抓你了,可以安安生生睡觉了………咱外面地,愁呀?想弄俩钱吧,这手脚就干净不了,手脚一干净不了。就担心儿犯事……其实外面比里面还难………”

    杨伟喋喋不休地劝着,佟思遥越听越不像话,打了个电话说了句:你们,把卜离带回去,越说越不像话了………

    直到预审员催了三次,杨伟才恋恋不舍地把卜离送回了仓!送回了仓杨伟对着后面出来的预审竖了个中指。非常愤慨地喊着:“靠,我不来你非把我请来说,我说两句吧,你们还不耐烦了?等着有下次吧…………”

    佟思遥对队里早有命令,

    一直叫嚣了半天,看得没人理会,杨伟才悻悻回了宿舍。

    杨伟,多少还是懂点节制的,胡搅蛮缠很有分寸。让人无可奈何却也不觉得他有点过界,现在缉毒总队不认识杨伟这个人的还真是少数,一路骂骂咧咧回了宿舍。砰地关上了门……

    佟思遥,无声的笑笑,也关了显示器上的监控图像……杨伟,让她很无语,现在,连她轻易也不敢招惹这货色,毕竟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一个总队的头,真在院子被他拦着训一顿。这脸还真没地方放了!而且佟思遥知道,这事,别人不敢,杨伟准办得出来!

    轻轻地拉了抽屉,佟思遥习惯地摸着了办公桌里地烟盒,两指夹着,很麻利地抽出了一支!

    不是那种女式细支地烟,而是那种味道很冲、很男人的烟,骆驼、浓香雪茄型的!

    佟思遥很优雅地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烟,有点干燥的双唇抿了抿,浓浓地抽了一口,袅袅的轻烟从嘴里、从鼻孔里,淡淡地飘出来,慢慢地升起来了………

    思索,或者在煎熬自己地脑细胞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习惯。

    佟思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只要有案情分析会。小小的会议室里,封闭着门肯定是烟雾缭绕。久而久之,一到了有难题的时候,佟思遥地鼻子里,很习惯性地就会闻到那种味道………从习惯到喜欢,从喜欢到爱好,佟思遥不知不觉地已经抽上了烟而且有一天,她现,自己想戒都难!

    案情,或许不会让她这么揪心。穿上警服,就有办不完的案子,她知道,咬死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水落石出是迟早的事,而现在,自己手里已经有了一条、或者说不止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在警界有一句俗话,天下没有破不了地案子。那意思是说,沿着可能找到的蛛丝马迹,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不过时间长缺地需要成本大小说话了!………案子,不是什么问题,就有问题也是老生常谈了,现在问题,也许在此案相关地人身上,或者也可以说,是个不相干地人,却被自己强拉进来的人……

    一眨眼,和杨伟再次相见也有十天了,十天,很快,感觉仿佛和两年前分别地那一天几乎是衔接着,中间几乎没有间隙和分别!

    先是知道了这个人的下落,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在大连或者在那一座城市的温暧小窝里,享受着幸福和关爱,不仅不在,而且是在河湾乡那么山的地方,干着自己永远想不通地事。

    在去的时候,知道杨伟境况的佟思遥一直觉得有些话无法开口,这一个放弃了原来生活的人、一个离异的男人,虽然不知道离异的原因,但不外乎都是有了伤心的原因,在她看来,也许这是一个受到了伤害的男人、也许是一个对生活已经失去信心才避世到此的人、更也许或者为了逃避什么才到了这种地方地男人!

    不过一见之后,她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再见到两年前一吻情深的男人,再见到魂牵梦绕的男人,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乐观、那样豁达,眼神里还是那样充满着自信,他在哪里不是为了躲避什么,而是在追求着自己的生活!相比自己的身不由已,那蓝天白云、青青的草场、潮水一般涌来的羊群、幸福和富足的生活态度,连自己也有点流连忘返了………

    如果说自己生活在现实中,那么,杨伟现在就生活在理想中,在他自己编织的理想中!佟思遥看得出,杨伟很满足,比任何时候都快乐,不仅他一个人快乐。整个牧场地人都很快乐!………遗憾地是的,这个快乐地人,再一次被自己拉到了是是非非中……佟思遥,这些天总觉得有点愧疚和无法释怀的感觉,他快乐而平静的生活,又一次被自己很残忍地打断了……那一天。为了卜离,当杨伟重重地跪在她面前的时候,一霎那的时间让她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何安慰这个骄傲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很龉龊,为了撬开嫌疑人地口,把杨伟千里迢迢找来…………很卑鄙,为了深挖细节,又利用着俩人的亲如手足的关系,把杨伟第二次找来……而杨伟。就为了卜离那么一点点生的希望,宁愿低下高傲的头,宁愿守在这里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宁愿违心背愿地和自己最反感的人合作者!

    这事。自己是始作俑者!

    这次过后,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原谅我……佟思遥猛抽了口烟,有点担心地暗自说道。现在,她很怕失去这个人,那怕仅仅是朋友!这两天佟思遥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在监控里看杨伟的表现,却看不出丝毫地端倪,也看不出有什么怨念!……不过,这更让佟思遥觉得担心,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已经是无所谓了。那么,剩下的什么都会是无所谓了!

    而佟思遥却不想这样无所谓,不想,一点都不想,当知道杨伟已经离婚地时候,第一感觉是从心底迸出来一阵狂喜,很莫名的狂喜,就像一件沉积多年的案子一时间有了质的转机一般让她觉得有一种狂喜!

    不过,狂喜之后就是黯然!

    黯然的是。杨伟这个另类的人,除了自己或许没有人能够接受!如果俩人之间真的有了爱情、有了婚姻,那么,佟思遥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是个千夫所指的下场!

    这就是世俗,生活在世俗中,当然不能无视这种世俗!

    问题也许不在自己的年龄上,三十见或者更晚一点成家都不是问题!最大地问题是现在自己挂的是个副处的职位!在世俗眼里好歹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就自己的家庭而言,在省城也算得上是一个官宦之家,介绍过几个未成的对象。不是那家的二世祖少爷。就是那个政府部门的精英,这些在父母看来。都是前程似锦的人物!这些人和杨伟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一个个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地有之、事业有成的有之、背景深厚的有之,独独没有杨伟这样流氓的人物!如果翻出杨伟的案底来,在曾经干了一辈子公安工作的父亲眼里,这种人,就是人渣!

    很遗憾,佟思遥觉得自己心里仍然有这个人渣的位置!

    这种人,佟思遥知道,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朋友甚至于周边地同事,是永远不可能接受地。

    不过,佟思遥却是仍然无法对这个人漠然视之!抛开郎山的事,佟思遥仍然是无法漠然视之!

    不知道是亏欠他地太多了,还是喜欢他的太多了,那种难舍的感觉,比任何一种感情都让人觉得难熬!

    咚……咚……

    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来了,佟思遥蓦然惊醒,掐了烟,喊了声,进来!

    应声而进的是孙大雷,一见面就敬了个礼,佟处,杨伟要见您!

    “有什么事吗?”

    “他说有急事,不过他天天说有急事,这话也信不得!”

    “好吧,让他上来吧!”

    孙大雷应了声,出去了。缉毒总队的办公楼,非经允许是不能随便入内的,杨伟这个外来户,在总队的院子里,除了羁押处不能随便进,就是办公楼了。

    不大一会,孙大雷领着那个刚刚还在羁押处骂人货色就进门了。一进门这就不安生,杨伟先是怔了怔,现新大6地一般,吸吸鼻子,好像在闻什么,跟着盯着佟思遥,好像有点不相信地说道:“你真抽烟啊!卜离说我还不相信!还抽得那外烟,呛不呛啊?”

    佟思遥眼皮都没抬,冷冷地说了句:“我抽烟。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哎,这话说得,我是为你好呢?女人抽烟老得快,越抽越难看………好好的一姑娘家,抽什么烟吗?是不是又愁提不正了!……哈……”杨伟依然是那样没心没肺地开玩笑……

    “我很老了吗?我爱抽,你管得着吗?”佟思遥白了一眼。不理他这茬,你越理他越有说的。

    “哦哟……”杨伟一下子被吓住了的表情,顺口就来:“你以为你还很年轻吗?”

    那眼神里,明显的就是戏谑,说完了一**就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沙上,看着佟思遥,是那种低着头斜眼看人,那种很捉弄人的看法。

    佟思遥,被噎住了。和杨伟争辨好像从来就没占过上风,孙大雷,被雷住了。咬着嘴唇看着不可一世的老处吃憋,尽量忍着不敢笑!不能生气,这又故意气我呢!佟思遥暗道,装着很不在意的说道:“别老拿我说事,说吧,你什么事!”

    “告别呀!我明儿回牧场,这都出来多长时候了!你呢,别跟我客气,想送我。就派个专车,我不会拒绝的!”杨伟笑着恬着脸说道。

    “哟,好荣幸啊!……不过,能和我说说要走的原因吗?”佟思遥说道。

    “得得,别得了便宜卖乖啊,卜离这案子基本已经定性了,我估计再挖也没什么有价值地东西了,再留我也是增加你们的伙食负担,我这人很知趣的。不等你们扫地出门,我自个走总成吧!我和卜离已经说了,明儿走的时候我再见他一回……”杨伟说着,现在要说,多少放下心来了,卜离这事,不管结果如何,都已经是尽到力了,以后。就得看他的造化了。这种事还真不是自己控制得了的,留着看着也是徒增烦恼而已!

    喋喋不休说了半天。一省得才现没人接茬,再看佟思遥,很专心地看一份文件,半天都没理会杨伟地解释,杨伟的脑袋左摆右摆,诧异地看看孙大雷,孙大雷也没有什么表情,这杨伟就有点毛了,生气地说道:“嗨嗨,装什么架子呢?我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没听见啊!”

    “啊!……你说什么了?”佟思遥这才醒过神来的样子,这才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哟哟,我这年纪还真有点老了,你刚才说什么了来着,我还一句都记不得了,要不,麻烦你再说一遍!”

    佟思遥的一本正经,明显是在报复杨伟刚才的话,孙大雷看得俩人斗法,抿着嘴唇,眼里满是笑!

    杨伟一下子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愣着半天,嘿,你耍我呢是不是?………那神情仿佛被鱼刺卡喉咙里一般,瞪着眼,半天没吭声!

    佟思遥强忍着暗笑,示意道:“大雷,你先回去,我给你们队长说几句话!”

    孙大雷笑着,告辞出去了!

    没人了,杨伟这才反过劲来,气哼哼地说:“你……诚心气我是不是?架子摆这么大不说,我见你还得请示汇报,靠,你以为我愿意来呀?给你打个招呼是给你面子啊,晾人嗳,这事你都办得出来?”

    杨伟一生气,就多多少少露出流氓加痞子的表情,那是一种让人恨不得踹两脚的表情!

    “杨伟!”佟思遥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诚心气你!?你都好意思说,第一天来,你就摔东西骂人,嫌有蚊子;第二天损得俩厨师差点辞职,你这一天站在缉毒总队门,看谁不顺眼就训谁,你这诚心气谁!自从你来了,总队的闲话就没停过,你这不是故意做给我看是不是……你这脸皮可越来越厚,我花几百块钱给卜离买地书,你直接替我接受谢意……就你这,你都好意思说别人?你办得什么事啊?”

    佟思遥,一古脑数落了一通,都是杨伟的糗事!放别人办这事或许可以一笑置之,不过是杨伟办得,佟思遥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和他争个长短!

    “呵……呵……你要让我给卜离去送,又不是我非要去的!……哈……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扯平了,停战!……我就是来给你打个招呼,明儿我回沁山!”杨伟笑着,刚刚贪功,那东西还确实是佟思遥买地,不过被杨伟一转手,直接成了自己的杰作了。要自己,还真没有这么心细。

    “这事呀,我知道了!不过杨伟……”佟思遥突然换了一副很诚恳、很温柔,很说让杨伟吓了跳的表情,眼里笑着,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说道:“咱们朋友这么长时候,能不能向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温婉、笑意盎然的佟思遥,夏天的警服是谈蓝色,衬着麦色的皮肤,杨伟正坐着,佟思遥说话的时候有意识地低了低身子,很傲很傲地双胸依然一下子向坐着杨伟袭来……

    这情形,杨伟一呆就是坐怀要乱,半晌才傻着眼说道:“你……你这表情,不是想把我往沟里引吧!”

    “咂,瞧你说的,你就这么大胆!?我不过想明天请你到省城相府酒店小吃一顿!尽尽地主之宜,怎么样,白吃白喝,过了明天,我送你回沁山,怎么样?”佟思遥笑着说道,这事,估计是蓄谋已久了。

    “就请我一个人?”

    “啊!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

    “算了算了,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嗯……”佟思遥长长了嗯了一声,有点失望地说道:“哎,我本来准备席间给你说说卜离案子的情况,不过你要是不去,那就算了。”

    “别别,那案子什么情况?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你破费什么呢?”杨伟说道。

    “拜托,我现在还不知道,明天下午开会,会上江副厅长估计会对这事有安排……不过你要走不是,那就算了,有时间我再通知你吧!”佟思遥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嘿……别呀,不就吃顿饭吗?去去,谁说不去了,白吃白喝白拿,我最喜欢了!”杨伟马上省过来,直接答应了。

    佟思遥暗笑着,终究还是上钩了,这才说道:“那好吧,明天晚上七点,你在总队等我,省厅开完会我来接你!”

    “没问题!我一天都闲着!”

    “那请吧……现在工作时间,我可没时间陪你聊天啊!”佟思遥一伸手,刚刚说完就下逐客令了。

    “行!那说定了,那我后天再走吧!明儿也正好再看看老锤去!”杨伟也不留着,起身要走,快到回门的时候,猛地一回头。

    回头之时,佟思遥正暗自笑着,脸上、眼里,多多少少有未竟的笑意!这表情一下子被杨伟看了个正着。

    杨伟一下子坏笑着说道:“你别想打坏主意啊!不管你是想宰我一顿还要想引我干其他事,我是不慨不予理会啊!我就肩膀扛嘴,白吃!”

    “哼……哼……那好啊,我还真想看看,你是个能装多大饭量的桶!?”

    佟思遥很得意地哼着,说着,看着杨伟还没反应过来,“砰…”得一声,关上了门,把杨伟关外面去了!靠着门的佟思遥,很得意、很拽地笑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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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男绿女介绍:
不是简介的简介:
这是一本朴实的书,七十万公众版文风谨严,绝无浮躁。
这是一本写实的书,也许你就是主角,主角也许就是你。
这是一本现实的书,讲述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和苦忧悲喜。
这是一本乐观豁达的书,是一个草根市民的奋斗史。
这是一本积极向上的书,讲述着理想、信念与生活的交织。
简介修改数遍都不满意,后来才现。
我表述的是生活,生活是不能够简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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