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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宋全文阅读

作者:苍山月     调教大宋txt下载     调教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6章 到底谁拍死谁

    曹府。

    “你真要把立储之事在这个时候推出去?”

    曹佾惊容难定地看着唐奕,这孙子确实是疯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唐奕扁嘴道:“本来呢,我还一直想搞清楚赵允让到底在搞什么鬼,就算他要拥立苗妃之子,似乎也有说不通之处。与原来他自己的儿子觊觎储位,变成现在从龙之臣,这其中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不过,既然他已经给了咱们机会,那对不起,老子也没闲工夫和你一层一层地剥皮抽丝了。”

    说到这里,唐奕猛的双目圆瞪,“乱拳打死老师父,借着这个当口,直接拍死就完了。纵然他有千般算计,也他-妈自己玩去吧!”

    “......”

    曹佾都无语了。

    “可是,可是你也不用玩这么大吧?”

    唐奕冷笑:“大吗?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这段时间,老子遭过的罪,不一样一样、一点一点的还给他汝南王,我特么这个‘疯子’岂不是白叫了?”

    ——————

    汝南王府。

    赵宗实、赵宗懿等在府中,赵允让却是日晚方姗姗迟归。

    二人立马迎了出去,赵宗实拱手下拜,“恭贺父王,大事又进!”

    赵允让微微一笑,坦然受之。

    “早就训诫吾儿,成大事者不拘泥于一时。有初一,才能做十五,一步一步且慢慢斟酌。”

    “父王教训的是!”

    这时赵宗懿却道:“父王总算是回来了,且不知曹佾与那唐子浩已经沉不住气,作惊弓之雀了!”

    赵允让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皇长子以嫡子入宗册,宗正寺还有诸多备准,自然不能马上归来。”

    “怎地?急着让为父归家有何要事?曹佾与那唐家小儿又怎么了?”

    赵宗懿不无喜色道:“早朝皇长子入嫡之事一成,曹景休就沉不住气了,急召唐子浩与潘国为过府密谋,现在还没出来。”

    “嗯?”赵允让一怔。

    “确实有点沉不过气啊!”

    别说唐子浩的那阵风刚刚平息,就是曹佾现在处境已经是尴尬至极,这两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往一块凑......太急了吧?

    “密谋何事?”

    赵宗懿凛然一笑,“要不怎么说他们沉不住气,唐子浩想要马上推动储位!”

    “!!!”

    由不得赵允让不惊,这已经不是心急,而是狗急跳墙了!

    这个时候想把曹后之子强推上位?

    怎么可能?

    而且他们越是这么急,朝臣的反弹就越大,阻力之巨非人力可为。

    “他们疯了!?”赵允让忍不住道。

    “可不是疯了?”赵宗懿阴声笑道。

    “许是怕皇长子一但坐稳嫡位,那之后再想成事也就难了,想趁着还有一线生机,殊死一搏吧?”

    “这......”赵允让有点拿不准了。

    难道今天在殿上,富、文等人皆是缄默。是早有算计?

    这么说来,当真是好险啊!

    万幸今天我赵允让赤膊上阵,把皇长子之事促成。要是没有今日之事,反倒让曹佾等人强推皇后之子,说不定一举就成了。

    “消息可靠吗?”

    “可靠!”赵宗懿笃定道。

    “不但咱们在曹府的人密报此事,下午提审马安良,他趁守卫不注意,偷偷塞给三司审官的纸条上写了‘立储’二字。”

    赵允让沉默了,事到如今,若是没有密报,还真悬让他们打一个措手不及,毕竟政事堂的诸位相公都有偏帮曹家之嫌。

    可是,一但这事让自己知道了,且早有准备,那可真是天赐良机。

    赵允让还在沉吟,而赵宗懿已经急不可奈地问开了。

    “父王以为,此事当如何利用?”

    赵宗实接道:“我看,可着令贾子明在朝上再做一翻文章,彻底坐实曹家内外勾结,觊觎储位的野心。”

    赵允让默然摇头。

    赵宗懿与赵宗实一滞,“怎么?父王要放过此良机?”

    赵允让道:“放过倒是不能放过,确实可利用一番,但却不能再用贾子明。”

    “......”

    赵允让解释道:“贾子明已经是一颗明子,且被富、文等人架空于相位,暂时不能再用。”

    “那......?”

    赵允让一叹,扳倒唐奕代价着实不小,现在放眼朝堂,除了一个贾昌朝,政事堂中竟无一人可用。

    “暗中放给王拱辰吧!”

    又觉王拱辰一人可能分量不够,补充道:“知会范镇,让他从旁策应一番。”

    “孩儿这就去办!”赵宗懿急步而去。

    赵宗实目送大哥离去的背景,“自做孽,不可活!这回倒是曹家自己把自己坑了,看他们如何能过得了这一关。”

    赵允让也道:“过关?若是顺利,曹、唐必死无疑,皇长子继位再无阻碍!”

    ——————

    第二日早朝。

    赵祯还未出福宁殿,在漏院等待列班的百官朝众气氛诡异。

    昨日朝上,赵祯亲口定下了皇长子以嫡礼侍养的御令,有心之臣无不心下揣测,也许昨日的大朝会,将是载入史册的一天。

    它可能昭示着一个时代的开始,一个变数的开始!

    两个有资格荣登大宝的皇子,将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昨日赵允让提及嫡庶之事,虽有十来个朝臣附议,可绝大多数的官员还是选择了沉默呢?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连番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大伙儿拿不准了。

    大家都在想同一个问题,若无皇长子,让曹后之子顺利接位,是不是有些欠妥?

    若是没有江淮囤案,谁能意识到,曹家手里还有这么一个吞天噬地的庞然大物?谁能想到,曹佾早就开始为曹后谋划,并把大多数人都排除在核心之外了呢?

    ......

    赵允让端坐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口,四周面色沉重的朝臣仿佛与他没有半分关联。

    其实,这老货心中已是冷笑不已。

    迟疑不定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埋下怀疑的种子,再加上曹家不断的犯错,早晚有一天,朝臣们会做出一个让人满意的选择。

    .......(未完待续。)

第397章 什么情况

    **来了,今天斟酌了一天,写的很慎重,有点慢,大伙儿见谅!

    ————————

    赵允让正在暗自思量,一抬眼皮,见门前有人进来,却是御史中承王拱辰。

    略一沉吟,就起身迎了过去。

    “王中承面色欠佳,可是身体有恙?”

    王拱辰先是见礼,“回王爷的话,昨夜受了些凉。”

    赵允让不无关切道:“王中承是直臣,大宋的喉舌所在。若有不适,还要早做防范,莫像本王一般,临老却是恶疾缠身。”

    王拱辰又是一拱手,“让王爷费心了,拱辰谨记!”

    ......

    送走赵允让,王拱辰面色不见半分舒展。

    谨记?

    记个屁!

    昨天他又接到一份匿报。

    又!

    回想儿子王之先的话,再看匿报上告的是唐子浩与曹家密谋不轨,再想到十年前那份同样来路不明的匿报,王拱辰脸色怎么可能好的了?

    奏?还是不奏?

    于理是要奏上一奏的,国本大事,岂容儿戏?

    可是,即使王拱辰什么事儿都蒙在鼓里,也觉得这事好似没那么简单。

    这他妈是有人拿他当枪使了。

    十年前就有这么一出,今天还来?

    悬而不决地思考了一夜,这脸色能好吗?

    来的路上在想,到了漏院还在想,一直到内侍来宣布开朝,王拱辰也没决定,是报,还是不报。

    等到早朝都快结束了,赵祯一句:“众卿可还有本上奏?”一下子把王拱辰震醒了。

    姥姥,怕个球!

    大步出班,“臣......”

    “臣”字还没说完,猛的一个比他高出好几个调门的声音,把王拱辰一下就噎了回去。

    “臣、有、本、奏!”

    不光是王拱辰,满朝群臣无不寻声看去。

    赵允让更是疑惑地的一拧眉头。

    因为高声唱奏、大步出班的人,是——范镇!

    ......

    赵允让心说,范镇你也太急了吧?怎么也要等王拱辰奏完之后再出来吧?

    按原来的打算,就是要让王拱辰赶在曹家发难之前,先把事情抖出去。

    到时,曹家和皇后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是分辨不清。

    可是,范镇出来干嘛?

    ......

    别说他不明白,朝中百官无一不是一头雾水。

    这段时间,倒唐、倒曹之事,范镇叫的最欢。这次又要抢在王拱辰之前出班上奏,起的什么妖蛾子?

    范镇根本就不管众人的目光,坦然地行至殿中。

    “臣有本奏。”

    赵祯面无表情地看了范镇半天,一歪脑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来了一句:

    “这是,又起了什么念想?”

    ......

    赵允让汗都下来了,心说,你特么说就说,看我干嘛?!

    赵祯说完,笑着又看向范镇,“爱卿有事慢说,也不用抢了君贶的话头吗?”

    赵祯不无责备,可惜,范镇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事有轻重缓急,君贶还是等上一等吧!”

    王拱辰这个尴尬啊,心说,范景仁,你不厚道啊?

    可是无法,嘴上只得道:“臣下不急,景仁先奏无妨。”

    赵祯一笑,“景仁,所奏何事?”

    范镇拱手长揖,“请奏之前,臣尚有一问。”

    “问。”

    “皇长子以嫡礼侍之,是否已成定论?”

    赵祯又笑了,“自然无改,宗正寺已然入册,朕说的对吧,皇兄?”

    问到赵允让头上,赵允让不得不答。

    局促一笑,“确已......确已入册。”

    “你看。”赵祯笑道。“宗正寺办事果断,范卿可放心了吧?”

    .......

    朝臣们现在要是还听不出来点别的味道,那也就不用在这朝堂上混了。

    啥意思?

    宗正寺办事果断?还让一个臣子放心?官家话里明显是夹枪带棒啊!

    而且,确实有点果断啊!

    昨天早上下的口谕,政事堂要签发,宗正寺要仪典入册,一天就办完了?

    太......果断了!

    ......

    而范镇一听,长子入嫡已是板上钉钉,面色一展,“既然皇长子嫡庶已分,那臣这一本,也就奏之有物了。”

    “范卿,到底所奏何事?”

    范镇不急,整冠抖袖。

    “臣启奏!”

    赵祯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讲!”

    “如今,大宋太平盛景,万世难求,朝野上下,君慈臣贤,四海之内民富国强。天下安泰,无不仰仗天家圣治,然,国本之事仍悬而不决,千里固城,唯缺一瓦,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稳,早立储君,固我天朝根基,成万世宋皇之业!”

    “......”

    “......”

    “......”

    范镇洋洋洒洒一篇立储奏请,满朝文武都听傻了。

    王拱辰站在范镇身后,心说:“老哥啊,你什么情况?”

    一众朝臣位列两班,心说:“大神啊,你什么情况?”

    赵允让背对着范镇,冷汗连连,心说,“你大爷的,你他-妈什么情况!?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好吗?”

    范镇要干嘛?

    抢功?要做从龙首臣?不像!

    昨天刚立的嫡,今天就要立储,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倒向唐奕一边了?要做首推曹后之子的先锋?

    更不像!

    若真如此,你问皇长子立嫡的事儿干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特么到底要干什么?

    ......

    正当朝臣们和赵允让惊疑不定的时候,赵祯终于开口了。

    “是不是早了点儿?”

    下边朝臣暗自腹绯,这不是早了点儿,是急了点。

    而范镇却道:“国本大事,什么都时候都不算早。”

    “可是,朕的两个儿子尚且年幼,让朕如何来选呢?”

    赵祯这话一出,赵允让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急忙就要出班圆场。

    可是,已经晚了!

    范镇催命丧钟一般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既然皇长子以嫡礼侍之,祖宗礼法,立长不立幼,当然是......”

    “以皇长子为首选!”

    “......”

    “......”

    赵允让眼前一黑,一个摇晃,险些载倒,要坏事!

    朝臣们也是呆愣愣地有点反应不过来,玩的太高端了。

    ......

    赵祯。

    赵祯面色朝红,冷冷地环视满朝文武,“你们,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众臣不由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是默认,而是赵祯的面色太吓人。

    “朕还没死呢!”

    扔下一句咆哮,赵祯腾然起身,含恨而走。

    ......

    “陛下且慢!”

    赵祯一顿,愤然回身,却是站在范镇身后的王拱辰。

    “你还有何话说?也要谈立储!?”

    王拱辰长出一口气,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张带字的纸条。

    无悲无喜地道:“无独有偶,臣昨夜正好收到一份匿名举报。”

    “上面说......”

    “说什么?”赵祯语气不善。

    “上面说,曹佾、潘丰、唐子浩,昨天与曹府密谋,欲勾结重臣,推立皇后之子为储君!”

    “臣不敢妄信,只得面呈陛下,望陛下定夺!”

    ......(未完待续。)

第398章 疯子的处事哲学

    王拱辰的奏报,来的“太是时候”了。

    这个时候再说曹佾、唐奕、潘丰结党谋私,要推立皇后之子?

    那么,重点就已经不是唐、曹等人要推立谁了,重点是“匿报”!

    不明真相的朝臣们,不知道为何,突然心生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范镇的奏请,欲立皇长子,和王拱辰的“不敢妄信”,就好似画龙点睛之笔,把今年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都串连了起来。

    先是无端掀起一股倒唐浪潮,贾子明更是把谋逆的帽子扣到了唐奕脑袋上,弄得唐子浩身败名裂、破财免祸,几乎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而唐奕一倒,紧接着就是曹家受难。

    再回想曹佾对所犯之事的解释,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事情出在了错的时间。不由得引着大伙儿往储位的方向想。

    可是,唐、曹一倒,得利的是谁?范镇已经告诉大家了,是皇长子!

    而王拱辰说的那封匿报之事,也明着告诉大伙儿,有人刻意的要推倒曹、唐。

    和着闹了半天,曹、唐是否要拥立皇后之子还要两说,有人要拥立苗妃之子倒是真的。

    大伙儿这是都让人当猴儿耍了!

    下意识地看向贾昌朝。

    是他!?

    不像。

    不然,也不会混得这么惨了!

    那是谁?

    ......

    等众臣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赵祯的身影,只听老大官李秉臣尖着嗓子高唱:“退朝。”

    百官木然地行出紫宸殿,唯有位列前班的赵允让与赵允弼一动未动。

    待殿上只余二人,赵允弼摇头一叹,“皇兄还是太心急了!”

    我心急你大爷!

    赵允让猛的双目圆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

    “范镇!”

    “范!!!镇!!!”

    ————————

    此时,福宁殿中。

    赵祯心口起浮难平,虽然早知殿上会有这么一出,但赵祯还是抑制不住地气得浑身发抖。

    “陛下,何必动气?这不是咱们意料之中的吗?”下首的唐奕缓声相劝。

    赵祯看了他一眼,能不气吗?!那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

    可是现在,却成了别人觊觎大位的工具。

    “你满意了?”赵祯语气不善。“一招祸水东引、釜底抽薪,把脏水都倒扣了回去。”

    唐奕嘿嘿直笑,知道赵祯的怒气不是冲他。

    有些得意地道:“也,也还好吧!”

    “哼!”赵祯冷哼一声。“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拆穿了他们的阴谋扳回一城,可是,那家人还躲在幕后,就算这次不能得呈,还有下次。”

    这也是赵祯生气的一个原因,明知是那家人,却偏偏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虽然解了危局,但是,到现在依然有许多疑点不明。

    唐奕笑着安慰道:“陛下放心,一击必死!”

    既然剥丝抽茧行不通,那就用“简单粗暴”的好了。

    直接拍死,让那老东西永无翻身之日。至于他的那些秘密,自己留着去吧!

    赵祯一皱眉头,“怎么个一击必死?”

    “嘿嘿。”

    唐奕嬉笑着上前,竟端起桌上的水壶,给赵祯满了一茶。

    “您先喝口水,顺顺气。”

    赵祯横了他一眼,“少献殷勤!说吧,又在起什么坏?”

    唐奕笑道:“您忘了吗?我可是......疯子!”

    ————————

    疯子?

    疯子有疯子的好处,正人君子做不了的事情,疯子却可以毫无顾忌。

    比如现在。

    唐奕正拉着曹佾,带着黑子、君欣卓、曹觉,还有神威营的几十个兵丁,穿街过巷。

    “我不去!”

    曹佾使劲地想挣脱唐奕的拉扯,“我曹家怎么说也是名门贵胄,怎能干出这等有辱家风的事情?”

    “屁!”唐奕骂道。“都骑你脖子上拉屎了,还家风!?”

    特么让人压了小一年,不出了这口恶气,唐疯子还叫唐疯子?

    边上的曹觉也道:“哥,不出了这口恶气,咱曹家怎么在京中立足?”

    “你闭嘴!”说不了唐奕,自家弟弟还是有底气的。

    “还嫌事儿不够多?跟着他一起胡闹。”

    曹觉一撇嘴,不以为然地暗道,你不去也得去!

    唐奕道:“听我的,没错!”

    曹佾一翻白眼,我信你的大头鬼。

    ......

    被唐奕强拉硬拽到了汴河大街之上,又在众人瞩目之中行到一处高宅大门之前。

    门前守卫一见来人,吓的一哆嗦,“你你你你,你要干嘛!?”

    这位去年也来过。

    唐奕一笑,松开曹佾,“把你家王爷叫出来,小爷有事与汝南郡王续说。”

    “......”

    侍卫脸色一白,这孙子不会还想掌扇王爷吧?

    ......

    等到汝南王带着一众儿子来到门前,唐奕夸张地往后一躲。

    “嚯~!”

    “儿子多就是好啊,都特么快能组成一伍了。”

    赵宗懿一阵气结,“唐疯子,你来做甚!?”

    “我来做甚?”唐奕笑了。“我来看看你们这一大家子是什么表情啊?”

    “你!”

    赵允让一抬手,止住赵宗懿。

    无声地看了唐奕良久,“大郎果然好手段!”

    “王爷果然好气度!”

    “我还以为王爷会左躲右闪,当缩头王八呢!”

    “......”

    赵允让强压怒气,上前一步,靠到唐奕身边,用只有近前几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与别人,本王还是要做做样子。但是,与大郎,似乎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唐奕扁嘴点头,“能与王爷交手,奕之幸也!可惜了,少了王爷,怕要少了些趣味了!”

    “哼!”赵允让冷笑一声。“大郎还是年轻,咱们来日方常!”

    “王爷还是天真,哪还有什么来日?”

    赵允让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

    “老夫浸淫朝堂数十载,一个范镇就想把本王拌倒?大郎怕是想多了!”

    唐奕不服道:“一个范镇就够了吧?”

    “够吗?”

    “不够吗?”

    “拥立皇长子,与老夫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唐奕闻声,歪着脑袋贱贱道:“所以,我来了呀。”

    ”你,你什么意思?“

    唐奕身子前倾,贴到汝南王耳边,轻语道:

    “我来,拖王爷下水。”

    “拖我下水?”

    赵允让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见唐奕猛的后撤一步,大手一挥,指向汝南郡王府。

    “给、我、砸!”

    ......(未完待续。)

第399章 舆论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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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给我,砸!

    赵允让和他那一众儿子还没反应过来,黑子和曹觉已经冲了出去。

    汝南王府的守门侍卫只觉眼前一花,颈间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然后,黑子已经带着一众神威营的兵丁,冲进了汝南王府。

    而此时,赵宗懿、赵宗楚、赵宗球、赵宗实等人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上前阻拦。

    只不过,哪里还拦得住?

    迎上他们的,是一脸阴森的曹觉。

    “妈了个巴子,阴我曹家!”曹觉恶狠狠地一拳就抡了过去,赵宗楚应声飞了出去。

    “陷害我哥!”这回是赵宗懿闹了个捂眼儿青。

    “你大爷的!”

    ......

    曹觉一边骂,一边暴捶赵允让的一众儿子,很有几分当年开封第一大纨绔的气势。

    唐奕站在原地没动,看得直咧嘴,“你轻点!别打坏了!”

    “......”

    “......”

    汴河大街上聚拢的百姓无不一阵无语,唐疯子也是没谁了啊!上回是张尧佐府,这回就换成汝南王府了。

    还别打坏了,他怎么想出来的?

    汝南王气的混身发抖,不怒反笑:“大郎,这是何意!”

    唐奕道:“让你祸害了这么久,总要收点利息吧?”

    “大郎就不怕我闹大了,让你与曹家再难翻身!?”

    “告!”

    唐奕瞪着眼睛,指着赵允让的鼻子喝道。“不告你是孙子!”

    说完,一手拎起曹佾,就往汝南王府里进。

    “放开我!放开我!”

    曹佾苦声叫道:“你这是要闯大祸的啊!”

    唐奕不理,进到府中,吩咐黑子和兵丁,“砸!给我使劲砸!”

    ......

    放开曹佾,唐奕左右一看,赵允让等人没有跟来,身边也没有外人,凝重地对曹佾道:“惹个祸,受点罪,却能一劳永逸,彻底把汝南王拍死!”

    “吃了这个哑巴亏,以后时时防备他再起事端!”

    “两相则一,你选一个吧!”

    曹佾一愣,左右衡量了半天,“曹家真不能给家姐生事了啊!”

    “倒了汝南王,皇后还有何顾忌?”

    ......

    “也是这个理儿,那一定能搬到这老贼?”

    “一定!”

    “干了!”

    曹佾一咬牙,愣愣地四下扫眼,抓起一个花盆猛的往地上一灌。

    砰的一声,花盆四碎。

    “砸,给我往死了砸!”

    曹佾状若疯魔,冲入汝南王府。

    ——————————

    朝堂争来斗去,再激烈。真正能传到百姓耳朵里的,也都只流于一些生民大事或是八卦趣闻。

    紫宸殿上争得再激烈,百姓也不一定能懂。

    而开封城中,近几日最劲爆的八封,莫过于唐疯子与曹佾、曹觉两兄弟,把汝南王府给砸了。

    秦家瓦子。

    做为开封数得的上数儿的几家大瓦子,杂戏百艺自然是撑场面的主业,说书唱曲儿也是抓住往来客官的一项好营生。

    这几个月,秦家瓦子生意红火,就是因为秦掌柜不知道从哪儿掏唤来一个铁齿铜牙的“宝贝”。

    别看人长的不怎么样,尖嘴儿猴腮,一副病捞鬼的样子。可是那张巧嘴却是无人可比,回回轮到他上场,秦家大店必是高朋满坐,人满为患。

    今天。

    尖脸儿的说书汉子照例往台上一站,台下的闲汉、客官们就不自觉地打起了精神,听听这巧嘴的今天又要说上哪一段儿。

    尖脸汉子环视全场,小眼睛贼溜溜一转。

    “今儿个,咱们说一段儿,萧何月下追韩信。”

    “切~~~!”下面闻声,顿时哄叫起来。

    “怎地?不爱听?”

    下面有人起哄,“昨个讲过了!”

    “哦!”尖脸儿的恍然点头,“那来一段《秦琼卖马》,如何?”

    “切~~!”又是一阵叫。

    尖脸汉子一摊手,满脸的无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要听什么啊?”

    不懂的,只当是这尖脸汉子压不住场子。其实,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别人说书卖艺,一个人在上面讲,下面人只是听,说的好坏也都那么回事儿。

    可尖脸的就会与观众互动,几句话就把大伙儿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台下有人揶揄道:“你这贼汉莫要装傻!快说,唐疯子怒砸汝南王府是何道理?”

    有人接道:“就是,唐疯子又发飚了,可不比说书好听,快说快说!”

    ......

    “对!说说,这唐子浩哪根筋不对,都把威风抖到汝南王府去了。”

    ......

    尖脸汉子闻言,撇着嘴,嫌弃地扫向众人。

    “这有什么可说的?这不是和尚头顶跑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

    大伙儿不干了,怎么就明摆着了?

    尖脸的一见所有人都是面露迷茫,“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尖脸汉子鄙夷道:“就这憨傻的心眼,出去可别说是听我猴儿七混日子的老书客,跟你们都丢不起这人!”

    “嘿!”大伙儿挨了损,不怒反笑。“你这贼汉,再不说明,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猴儿七一乐,“行!那咱家就给你们说道说道。以后也别老往姐儿的被窝儿里钻,多来听咱家说书,长见识!”

    “听好了,咱家把这前因后果给你们串一串,立马就什么都明白了。”

    “且说前一段,奸相贾昌朝、曾公亮栽赃架害,污了唐子浩的名声,分了唐家的家产,把唐大郎弄的是身败名裂。这事儿,大伙儿总该知道吧?”

    “知道啊!”

    “那唐子浩的风口一过,曹家江淮囤案又起,外加贿赂将门,散财宫禁,这事儿也知道吧?”

    “知道啊。”

    “且不说江淮囤案是不是真的,贿赂将门有没有那么回事儿,你们说,唐奕倒了,曹佾也倒了,对谁的影响最大?”

    “谁?”

    猴儿七眼睛一立,“当然是当今皇后曹氏,以及她旦下的龙儿啊!”

    “......”

    大伙儿一愣,无声四顾,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曹皇后的依仗当然就是曹家,而唐疯子和曹家过往密切,要是有人想对付曹皇后,必是一步一步剪除其靠山,先向唐疯子下手,之后就是曹佾。

    猴儿七一看大伙儿都明白了,又继续道:“为啥要对付曹皇后,知道吗?”

    “不知道。”

    “那曹皇后羽翼尽除,有什么后果?知道吗?”

    “不知道。”

    “唉!”猴儿七一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东京地头儿混下来的啊?”

    大伙儿笑骂,“赶紧说,再卖关子,撕了你那破嘴!”

    “行吧,咱家受累,给你说说。”

    “只说两件,你们就全明白了!”尖脸猴儿七面容一肃。

    “第一,曹家正是四面楚歌,首尾难顾之时,就有人跳出来给苗妃旦下的龙儿争这个嫡子之名。”

    “第二,苗妃之子坐实嫡子的第二天,就又有人出来要求官家立储!”

    “这回明白了吗?”

    ......

    台下一阵沉默。

    猛的有人叫道:“难道,扳倒唐、曹两家,是为了夺......”

    “对喽!”猴儿七欢叫一声。“这位客官还是上道,小二记着点,茶钱算我的!”

    众人恍然。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啊?

    “可是。”有人又疑道。“可是,即使唐、曹两家在这事儿上载了跟头,和汝南王府又有什么关系?”

    猴儿七嫌弃地瞪了那人一眼。

    “头天朝上嚷嚷着立皇长子为储君,转脸唐疯子和曹家兄弟不去砸贾昌朝的家,也不去砸范镇的家,却是一怒之下把汝南王府给砸了,这还想不明白?”

    “唐疯子是野了点儿,可是,曹佾曹国舅那是多么稳重的一个人物,他都气的赤膊上阵,怒砸汝南王府,你说吧,这里面得有多大的.....”

    “仇!怨!”

    “......”

    ......(未完待续。)

第400章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感谢“陈萌萌”的十万飘红。

    感谢“wzdxhyl”的五万飘红。

    感谢“老斛”的五万飘红。

    感谢“泡哥”的五万飘红。

    也感谢“白狗过隙、上善若墨水、1251254125、king冰衫、虹鸟之歌、各个倾倾、一罪防锈、无泪懒虫、苦海~孤雏、”的万赏支持。

    目前37.5W打赏,距离那个目标还很远。

    需要大家的支持(零散打赏也算加更!)

    ——————————————

    杀人诛心!

    唐奕表面上是在发疯,实为诛心之举,就没有谁比他这一手儿玩得还阴了。

    不旦把汝南王府砸的是片瓦不全,而且,把本应与汝南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一下子引到了这家人身上。

    ......

    在外人看来,唐奕与曹家兄弟,不砸贾子明,不砸范景仁,偏偏盛怒之下把最不能惹的汝南郡王府给砸了,这里面耐人寻味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

    百姓们还需要猴七这样的“明白人”来指点迷津,更需要猴七这样人的来煽动情绪。

    可是,满朝的文武大臣们却是不用。

    大家都不是庸人,连曹佾都暴走了,这说明,与汝南王的仇怨还不是一般的深。

    那是什么事儿让他们动这么大的怒呢?

    呵呵,之前还想不清明到底是谁要把皇长子推上大位,把一众同寮当猴儿耍的,现在,就都已经有了答案。

    有些事可以暗地里谋划,坏事做绝,也没人管你。

    可是,却万万不能搬到台面儿上来,因为,见光必死!

    ......

    朝臣若是生出被愚弄的感觉,自然要从头到尾重新审视这一年间发生的桩桩件件。

    这一年来,天下很是太平,可朝中并不太平。

    无端起争,几位相公换了个遍。

    唐子浩出钱出力,为朝为民,却落得个身败名裂,曹景休平地生事,也是半死不活。

    原来,一切的源头皆是一个储位作怂,而推动这一切的罪首,又是身份颇为微妙的汝南王。

    于是,事态彻底反转了!

    ......

    先是王拱辰,这位把压在心里十多年的火气一下全爆发了出来。

    早朝之上,直接上请赵祯重新考量皇长子入嫡。并言,应以江山社稷为重,匆要留下祸根,苗妃之子万不可入嫡。

    一众朝臣皆是附议,赵祯留中不发,反而激起了朝臣们的反抗热情,请求除嫡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见闹腾了几天毫无结果,唐介终于出手了。

    “你们那么都小打小闹,看我的!”

    唐介直接把炮口对准了,孙沔、傅求、范镇、贾昌朝这些当初起哄的朝臣。

    当初,大伙儿都是沉默,唯独你们叫得的欢是吧?奏劾请贬,重责不饶!

    ......

    这几位本就心下忐忑,这回却是想躲也躲不掉了,让唐介一下推到了风口浪尖。

    范镇心说,唐大炮,手下留情,咱是友军!

    孙沔、傅求则是一阵凄苦,站错队了,怨谁?

    至于贾昌朝,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今年回朝,好似他贾子明的末日一般,不说官途尽毁,就连真定老家的贾家基业,也被唐奕搞的七零八落,家败人散。

    这点小弹劾,太小意思了,要是赵祯真因为这事儿把他放出京,反倒好了。

    而唐介这么一闹,有人也坐不住了,别忘了,包拯自始至终都还没出手呢!

    “唐介你那都是小打小闹,还是看我老包的吧!”

    包拯可不管你什么皇室宗亲,也不会顾及什么皇族颜面,直接冲汝南王开炮!

    朝堂之上,包拯声色厉敛。

    “汝南郡王身为大宗正首,不思严督宗法,监察皇室礼度,却以陛下仁心父言为由,公然乱法废礼,拥庶祸政。其心不正、其欲不明、其职不专,是为大罪也!”

    “......”

    大伙儿暗竖大拇指,还是老包牛逼,他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干啊!

    “其心不正、其欲不明......”

    汝南王这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除了以死自证,就没别的出路了。

    有些事你拿不出证据,比如,汝南王拥储这件。

    可是,有些事儿也不用证据,比如,往你身上泼脏水。

    赵允让就往唐奕身上泼过,往曹家身上也泼过。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现在,轮到别人往他身上泼了。

    你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都晚了!

    唐奕憋了一年的火气,要是不把赵允让在他身上用过的招数都还回去,怎么可能就此揭过?

    ——————

    “怎么办?怎么办啊?”

    汝南王府,收拾了好几天,终于算是不再狼藉。

    此时,赵宗懿已经急得团团打转。

    “天杀的唐疯子,万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

    “唉~~!”

    赵宗实凄然一叹,“孩儿早就说过,那疯子不好惹,当初何必要招惹于他?不然,今日也不会有此局面。”

    “都闭嘴吧!”赵允让一声怒喝,只觉天旋地转,险些晕过去。

    “事到如今,更要沉住气!”

    ......

    赵宗实见父王动了真怒,气势一弱,可是,还是忍不住吐槽:

    “千算万算,最后还是低估了那疯子。”

    “本以为去其财钱,毁其名声,这个大患就算除了。可哪里想到,即使无财无名。这家伙依然有令咱们防不胜防的手段!”

    赵宗楚恨恨接道:“疯子!这绝对的疯子啊!”

    “谁能想到,他会用这种非常手段,让这些倒嚼烂事儿与咱们家扯上关系?”

    唐奕来这么一手,可谓是快刀斩乱麻。不用证据,不用再多手段,甚至不用管赵允让后续还有什么手段。

    只此一下,汝南王府就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所有有的、没的,都将泼到他们身上。

    以后别说储位之争,想要立足,都是千难万难了。

    赵允让痛苦地闭上双目,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仿佛老了许多一般,无力叹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赵宗实苦道:“那父王倒是说出个一二,咱们应该拿何应对啊?”

    “要不?”赵宗懿眼光精光一闪。“要不把北方......”

    “不行!”

    都没用赵宗懿说完,赵允让绝然打断。

    “此局已败,再多手段也是妄然了!”

    悠然一叹,“败,就是败了!本爷认输便是。”

    说完,暮的起身,整整了衣冠,迈步而出。

    赵宗实急道:“父王何去?”

    “见驾!”

    “认输!”

    ......(未完待续。)

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有人说:“月月啊,一百万打赏就是160更,你还得完吗?别败人品啊!”

    我说:“节操虽然早已‘消失在风里’,但是,人品这个稀有物品至今保存完好!”

    最起码说出去的话,都一点一点的落实了。

    单日100W起点币的打赏,有个“日进斗金”的荣誉徽章,起点十年,也只有200部作品得到过这个荣誉。

    本来,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与我无关。

    但,因为一句玩笑,结果被人百般嘲讽,心中过不去那个坎儿,就有了今天卖节操的行为。

    心下忐忑,也不知道是打人家的脸,还是被人家打脸?

    可是,转念一想......

    打从踏入网文儿这道门那天算起,满打满算整5个月,我特么怕个蛋球!?

    干成了,牛逼!新人达能了许多老作者也干不成的事儿。

    干不成......打脸?

    认了啊!反正我是萌新,反正节操早就不在了。

    ......

    儿需成名酒需醉,莫问明日何处醒!

    很喜欢这两句,也很认真地在贯彻这两句。

    先特么干了再说,管他事非成败?大不了,从今以后夹起尾巴做人,再不装圆不上的13

    ......

    刚刚在吐槽群和v群也都发了。

    感谢每一个支持我的人,你们就当苍山今天梦回18岁,再任性一回!

    100W很遥远,只是想看看,我离它有多近!

    ......

    这是一个中年老男人的疯狂,也可以说,是他最后的“年少轻狂”!

    望,诸君成全!

    苍山是龙,是虫......

    拜托诸位了!

    ......(未完待续。)

第401章 英雄迟暮

    迈着沉重的步子出府,抬眼四顾,汴河大街上往来的百姓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赵允让不禁凄然一笑,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毁了唐子浩的基业,反手那疯子就用同样的手段,毁了他几十年的处心积虑。

    当真是......

    正要踏凳上车,抬眼看见大街对面同样停着一辆马车,同样有一人准备上车,周样抬头望向这边而停了下来。

    眼神微眯,缓缓地收回已经踏出去的一条腿,汝南王一抖衣袖,往街对面走了过去。

    ......

    唐奕看着安步而来的赵允让,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英雄迟暮的悲怆来。

    朝黑子摆了摆手,也迈步向赵允让走了过去。

    一个迟暮老者!

    一个英气壮年!

    就这么于长街正中对立而望。

    ......

    “我要是大郎,就不会动。”

    唐奕抿然一笑。“奕看到的是一个老人投我而来,礼当迎之,而非敌也。”

    “这不是大郎的处事之风啊?”

    唐奕不理其中揶揄,反问道:“王爷以为奕真的是疯子吗?”

    “......”

    “与王爷几番接触,只一句让我至今难忘。”

    “什么?”

    “王爷说: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是,死后也一定是一个太平王爷!”

    ......

    赵允让一阵晃神。

    “所以,你把本王的野心和后路都封死了?”

    唐奕摊手,“既然爷王要太平,奕也只是搭把手罢了。”

    “却把本王打成了一个身败名裂的太平王爷。”

    “相信我。”唐奕诚然地盯着赵允让。“我不想把任何人弄的身败名裂,但是,前提是......”

    “是什么?”

    “前提是别惹我,也别挡我的道!”

    “......”

    赵允让笑了,从轻扯嘴角到放声狂笑,引得满街行人无不侧目。

    “王爷笑什么?”

    “笑什么?”赵允让笑声不减。“本爷父子两代,筹谋数十载,却因为挡了一个疯子的道儿,而一败涂地!不可笑吗??”

    唐奕无声摇头,默然转身回走。

    “王爷且安心看着吧,看看你拦的这个道,值不值得我这般作为?”

    赵允让看着唐奕离去的背影,心下狠厉。现在,在他眼中,除了那个位置,什么都不重要了。

    包括别人的和他自己的命!

    面容呆滞地喃喃自语:“可惜,老夫等不到了。”

    ——————————

    福宁殿中。

    赵允让面色苍凄,低眉顺目地站在下面。

    而赵祯正襟危坐,原本慈祥的面容亦有些隐晦难明。

    ......

    良久,赵祯率先开口,“都下去了吧!”

    李秉臣会意,把殿内的宫女、内侍尽数驱逐。

    待诺大的福宁殿只余赵祯与赵允让,赵祯方悠然出声。

    “皇兄不该来的!”

    赵允让抬起头,莫明地一牵嘴角,“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了。”

    赵祯微不可查地一拧眉头。

    他什么意思?没什么可遮遮掩掩?事情可还远没到赤膊相见的地步?

    说白了,赵祯之所以由着唐奕去砸了一个郡王府的府邸,就是因为这个时候结束,不论是对唐奕,还是对他赵祯,亦或是汝南王,都是最好的选择了。

    “皇兄应该谢谢唐子浩的。”

    若无唐奕这么一闹,等到事态再无转圜余地,到时会是什么后果,就谁也说不清了。

    一提到唐奕,赵允让不禁摇头,“乱拳打死老师傅。不得不说,陛下幸也,收了唐子浩这个无往不利的悍将!”

    赵祯闻声亦是摇头,“皇兄错了。”

    “朕从来没有收服唐子浩,要说收服,降得住这悍将的也是大宋,而非朕。”

    赵允让一滞,好好地看了赵祯两眼。

    “陛下就这么信任那只猛虎?”

    赵祯笑了,“大郎和贾子明是两回事。”

    “......”

    赵允让一阵无语,“看来,我败的不冤。”

    赵祯道:“之前,朕无子,皇兄心中期许,也是情有可缘。可朕既然已经有了儿子,皇兄又何必强而求之呢?”

    赵允让惨然道:“陛下不是我,不知道我们父子两代,在这宫闱进进出出,会是怎样的心情!”

    “......”

    说白了,真宗给了赵允让希望,可是,赵祯的出生,也同时将那股希望扑杀;而同样的,几十年后,赵祯又给了赵宗实希望,随着两个龙儿的出世,又再一次把这两父子,挡在了大位之外。

    换了是谁,也会心有不甘吧?

    赵允让继续道:“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皇兄何意?”

    “我老了,也累了,不想再费事折腾下去了。”

    “......”

    “就让这段不堪往事,始于我,也终于我吧!”

    “你......”

    赵祯终于有些动容,说心里话,他没料到赵允让今天会来,更没料到,来了之后,说的却是这样一翻话。

    赵允让抬起头,脸容显的更加沧然。

    “按说,此事就算走到今日之境,我汝南王府身败名裂不假,但是,也只是身败名裂罢了。”

    “......”

    “可是,有我在一天,陛下也就难安一天吧?”

    “所以,为兄还是做个了断吧,也算给不孝子孙留下一点好名声吧!”

    “!!!”

    不等赵祯开口,赵允让又道:“只求陛下一件,为兄去后,善待我那一众子孙。”

    躬身向赵祯长长一揖:“陛下珍重!大宋,珍重!”

    ......

    说完,赵允让不再看赵祯一眼,大步向殿外而去。

    而赵祯呆愣愣地目送赵允让离去,到此时也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要......

    要干什么?

    ————————————

    推书:

    友情推书?

    某某朋友的新书已肥,客官老爷们不妨举刀围观云云?

    太low了。

    今天,来个“色情推书”!

    盘点一下大起点,大历史分类的“女司机”,可好?

    《大宋第一废柴神童》作者:巫山云没有雨。

    第一次在作者群听到这本书,就感觉眼前一亮,切入点非常好,重生方仲永,被王安石捧红的废柴....

    作者是个挺萌的.....少妇...咳咳,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权臣风流》作者:梁可凡,写架空历史一般比较随性,嗯,我说的是作品随性哦.....

    《我在三国打直播》作者:白皮小火车。

    白皮儿...白...火车....污...污的模糊了性别...

    嗯,就这么多了。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神话版三国》的“坟土荒草”也是历史分类为少不多的妹纸的。

    .....(未完待续。)

第402章 托孤

    都糊涂了。

    谴责“灵海听涛”的五万飘红!

    谴责“独孤克金”和“懒十八”的万赏补刀!

    你们都是坏银!

    ......

    另外,一天之间,突然诞生了三位盟主,苍山这个激动啊!六个了!离十盟也不远了...

    再次感谢yang199174、申屠名良、懒癌患者“萌”了苍山一下!

    当然,泡哥、陈萌萌,还有花和尚,你们也很萌。

    ————————————

    赵祯在殿上呆坐了良久,李秉臣陪在身边,一脸忧虑。

    “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祯回过神来。横了李秉臣一眼,“莫要劝朕,朕心中有数!”

    李秉臣躬身道:“这回却是不能听陛下的了,就算陛下责罚,老奴也是要说的。”

    “唉!”赵祯一叹,软了下来。“朕,朕不是心软,只是还没到那个地步啊!”

    主仆四十载,李秉臣怎么会不了解他的这位陛下?

    即使那人要以死保住汝南王一脉的名节,即使这对赵祯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可这位“仁”了一辈子的皇帝,还是心软了。

    说白了,赵祯连杀一个触犯王法的死囚都要再三斟酌,连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宫人都能放过,又怎么会忍心眼见着自己的同姓兄弟,就这么走了呢?

    “陛下就是心软啊!”李大官凄声苦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况乎国之根基?”

    赵祯不接,喃喃自语:“真的没到那个地步啊!”

    ......

    一直到用过午膳,赵祯依旧有些魂不守舍。

    按照以往的日常,赵祯要午休片刻,李秉臣服侍他躺下。

    赵祯闭目静歇,过了好久,呼吸才渐均匀。

    李秉臣在旁边一直没敢离去,此时方长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正要出赵祯的寝殿,却闻床榻之上的赵祯暮的悠然发声:

    “去给汝南王府传道旨吧。”

    ————————

    此时,汝南王府的一间僻静暗室中,赵允让危坐正中,下首赵宗懿、赵宗实、赵宗楚、赵宗汉等一众儿子肃然而立。

    不多时,门外赵宗球进来。

    “父王,贾子明到了。”

    赵允让点头,“把贾相爷迎进来吧!”

    说完,看向一众儿子。,“宗懿、宗实、宗楚留下,其他人先外面候着。”

    ......

    众人心绪凝重,不敢有违父命,该走的,都乖乖出去。

    贾昌朝一进来,先是给赵允让见礼,微微的一躬身子,“王爷急召昌朝前来,有何要事?”

    赵允让没答,看向赵宗实。

    “宗实,拜过亚父!”

    贾昌朝一怔,心说,这是闹的哪一出?拜的哪门子“亚父”?

    正想着,赵宗宗已经动了,整冠束袍,长揖到地。

    “宗实拜见亚父,从今往后,身家性命、大业龙图就都依仗亚父了!”

    “这,这......”贾昌朝左右看看,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

    这一家子人一脸的凝重,又不像是玩笑。

    “王爷这是做甚?”

    赵允让道:“从今日起,宗实就交给子明了。”

    说完,不等贾昌朝反应,赵允让又对赵宗实道:“为父走后,万事多与亚父交心。你们还太年轻,一切听从亚父的安排,不可有忤逆妄言之举。否则,为父九泉之下亦不明目!”

    赵宗实凄然拜倒,“孩儿知道了。”

    “这......”

    贾昌朝有点懵,这是托孤?

    “王爷!!!”贾昌朝终于反应过来。“王爷使不得!”

    赵允让面色平静地扬起嘴角。

    “没什么使不得的,老夫若不以死明志,汝南王府篡权夺位的恶名也就坐实了。以本王风烛残命给小的换一线希冀,还有什么使不得呢?”

    说到此处,赵允让猛的瞪圆双目,状若疯魔。

    “王爷不死,一切都没了希望!”

    “可是......”

    贾昌朝竟一时无言。

    他想劝,可是,他太知道这位老王爷对那个位置的执念有多深了,劝亦是无用。

    汝南王已经疯狂到,要用自己的命去赌这一局的地步,可见其志之坚!

    ......

    见贾昌朝僵在那里,赵允让把语气放的更缓,“之前,委屈子明了!”

    贾昌朝不接,要说没怨气,没委屈,那是假的。

    不然,这段时间,包括刚刚一进屋,他也不会那般不咸不淡了。

    赵允让又道:“其实......”

    话说一半又是摇头。“算了,现在多说无益,宗懿去把东西取出来。”

    还没等赵宗懿去取他嘴说的那个“东西”,院中的赵宗汉匆匆地跑进来。

    “父王,圣旨到了!”

    屋内诸人一怔,“圣旨?难道?”

    唯赵允让一听“圣旨”二字,牵起一边嘴角,“咱们这位陛下,当真没让本王失望!”

    说完,起身出屋,除了贾昌朝不便露面,一众儿子也是急步跟上。

    到了前厅,就见三位黄门内侍立于厅中。

    赵宗懿上前,摸出三根“小黄鱼儿”借着衣袖遮掩,顺到领头的内侍手中。

    “有劳大官,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那传旨内侍隐晦地收了东西,飒然一笑,“世子不必惊慌,只是口御。”

    “陛下有旨,近日汝南王府是非缠身,酌令闭府三月,以避风传。”

    众人一怔,赵宗懿疑道:“可还有别的?”

    内侍道:“世子心急了不是?且让咱家说完吗。“

    “陛下还说,下月初九王爷寿旦,陛下要亲驾王府给王爷庆寿。”

    “庆寿!”

    赵宗懿、赵宗楚、赵宗汉等人不无精神一振,面上喜色难掩。

    唯有赵允让面无表情,“有劳大官了!”

    “宗懿,送大官出府。”说完,转身朝回走。

    回到暗室,赵宗汉跟了进来,难掩兴奋,“父王果然说的没错,赵祯还是假仁难断!”

    赵允让道:“从他下生就注定与之相斗,本王又怎会看错于他呢?”

    贾昌朝疑道:“陛下传的什么旨?”

    赵宗汉抢白答道:“赵祯说下月来给父王贺寿!”

    “......”

    这时,赵宗懿从门外进来,亦是兴奋莫名,进来就嚷嚷开了:

    “孩儿就说,没到那一步,父王不必这般绝然!”

    赵允让冷哼一声:“你们懂个屁!”

    “去,把东西拿出来!”

    赵宗懿气势一矮,乖乖地从里间抱出一口箱子,轻轻地往贾昌朝面前一放。

    贾昌朝一怔,抬眼看向赵允让,“王爷这是?”

    赵允让指着箱子道:“本来,奏劾唐子浩之时,以为你会出京,就应该交给你的。没想到,子明确是留了下来,一直拖到现在。”

    贾昌朝狐疑地掀开箱子只看了一眼,砰的一声就合上了。

    “王爷,使不得啊,昌朝怎能担此大任?”

    赵允让眼睛一立,“担不得也得担!”

    随即一软,“不然,本王死不明目!”

    “王爷......”贾昌朝急道。“既然官家仁爱,不忍王爷离去,王爷何必要一意孤行!?”

    赵允让默然摇头,半晌又说了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本王不死,一切就都没了希望!”

    ————————

    Ps:今天真不是苍山偷懒,这段儿一再斟酌,一直想找一个剧情与我心里赵允让的结局、读者心里他的结局的平衡点。

    改了好几次,删了六七千的稿子,才有现在这个版本。

    其实,我今天码了将近六章!

    ......(未完待续。)

第403章 薨逝

    感谢“小小住一段”的五万打赏!

    虽然说兄弟够意思,直言不用加更,全当赞助。

    但是,该加还是要加,已经记下了。

    ————————————

    赵允让死志已决,赵宗懿、赵宗楚、赵宗汉几人见父王绝然之色,无不动容,潸然泪下,扑通一声拜倒在地。

    “父王,三思啊!”

    贾昌朝亦是长揖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悲观。”

    赵允让惨笑道:“都不必劝了。”

    赵宗实见兄弟拜匐,亚父哀劝,他也是不得不随势而跪,“还请父王三思!府中若没了父王主事,让我等如何是好?”

    赵允让安慰道:“别怕。”一指地上的箱子。“有它在,我汝南王一脉就不算输!”

    ————————————

    赵祯这一中午也未睡踏实,起来之后,还特意问了李秉臣一句,“旨意发下去了吗?”

    “陛下安心,传旨内侍已经回来了。”

    赵祯点点头,“那就好。”

    “文相公在殿外候了有一会儿了,知陛下没醒,也未敢惊动。”

    赵祯一疑,“宽夫何事?”

    大中午的,文彦博来求见,应该是有要事。

    “好像是西北盐改之务。”

    “哦。”赵祯有些魂不受舍地茫然应下。“让他到殿内先慢等片刻吧!”

    “陛下,现在不见?”

    赵祯不答,反而吩咐道:“去传张贵妃来一趟,既然到了这个田地,还是早做了断才是。”

    李秉臣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张贵妃依命前来,见赵祯光着脚坐在床沿上,显然半天都没动过了。

    “臣妾参见陛下。”

    见过了礼,立马上前,帮赵祯把鞋穿上。

    “天凉了,陛下莫要轻慢了自己。”

    赵祯舒心一笑,“叫你来,是有事有求于爱妃呢。”

    张妃一怔,“陛下说的哪里话,有什么用得到臣妾,吩咐便是。”

    赵祯道:“改天得空,你代朕去趟苗妃那里,朕现在不便出面。”

    “陛下!”

    赵祯笑道:“就说都过去了,不必介怀。”

    张妃凝重地直起身子,深深地一拂,“陛下仁泽天下,我等之福也。”

    赵祯笑容中添了几分苦涩,“去吧,你是玲珑之人,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

    ......

    张贵妃走后,李秉臣忍不住又搭言道:“陛下,就不查一查?”

    “查什么?无非是些内外依仗的烂事,查的越深,就越无余地。”

    “毕竟,那是朕的妃子,还是皇长子的生母。”

    李秉臣不甘心道:“老奴只是为陛下不值,陛下这等仁爱之主,还有何处可寻?那人还要算计,当真是良心都让狗吃了!”

    赵祯站起身行,“行了,抱怨何用?吃亏是福,万事唯稳!”

    刚要出去,外面一个年轻内侍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李秉臣一皱眉,“混帐东西,当这是哪里!?”

    赵祯劝住他,对那小内侍道:“慢点说,天塌不下来。”

    小内侍惊吓不轻,头都不敢抬,“启禀......陛下,汝南郡王府来报。”

    “嗯?”赵祯一顿。“报什么?”

    “报、报,报汝南王于府中,自缢保节了!”

    “什么!?”

    赵祯扑通一声砸回床上。

    只闻小内侍结巴道:“汝、汝、汝南郡王......薨逝了。”

    .......

    赵祯呆愣愣地看向李秉臣,“不是已经下了旨,怎么.......怎么还这般执拗呢?”

    ————————

    “什么!?”

    唐奕本来是出来看看黑子与董惜琴的新店进展如何,特意来给他们把把关。

    只是刚到,曹佾就寻了过来。

    一听赵允让自缢而薨,唐奕差点没咬着舌头。

    “他,他他,他也太狠了点吧?”

    曹佾横了他一眼,“这回玩大了吧?赶紧想想怎么办法!”

    “还想个屁啊?”唐奕叫道。“赶紧让瓦子、勾栏那些说书的都停了,再晚点儿,就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了!”

    赵允让这一手玩的太狠了,当真是拿命在拼啊!

    本来,唐奕没有证据,只得用这种方法把汝南王府彻底搞臭。不得民心,你还争个屁的大位?

    可是,这老货以死明志,不说反转舆论,最起码让百姓和朝臣心生怜悯。若是唐奕还不依不饶,把逼死王爷的罪名引到身上,那就真没得玩了。

    ......

    一个时辰之后,唐奕与曹佾已经站在了赵祯面前。

    唐奕见赵祯面色凄然,弱声嘟囔:“小子没想到汝南王这般绝决。”

    赵祯一叹,“朕也没想到啊!”

    他之所以让人传那道旨,一是不想兄弟之间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二来......

    细细思量,赵祯倒是觉得,赵允让不死,反而好处更多一点。

    曹佾这时道:“万一,汝南王府以此事来做文章。”

    赵祯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用担心,有什么事儿,朕给你们顶在前面,安心办事即可。”

    唐奕心中一暖,“给陛下添麻烦了。”

    ————————

    汝南郡王赵允让于皇佑五年秋,自缢府中,以明志保节。

    赵祯对此亦是哀痛,低调处理。在防止事态扩大的同时,亦大加追赏,赠太尉、中书令,追封濮王,谥号安,以亲王礼安葬。

    汝南王府哀鸿遍地,白菱遮天。

    灵堂之中,赵允让的二十多个儿子更是披麻带孝跪倒一片,送老父最后一程。

    这时,一仆役在赵宗懿耳边耳语几句,赵宗懿左右看看,见堂中暂无外客祭拜,给赵宗实、赵宗楚使了个眼色。

    三人起身,绕到后堂,直奔府宅一角的暗室。

    一进屋,就见贾昌朝已经等在屋中。

    “贾相公!”赵宗实上前行礼。

    贾昌朝面容憔悴,也不理他如何称呼,急忙虚手托起赵宗实,“小王爷,不必拘礼!”

    赵宗实起身,“贾相公,此来是......?”

    贾昌朝道:“大丧之期,昌朝不便往来过密,还望小王爷见谅。”

    赵宗楚道:“贾相来的正是时候,我父王不能白死。以贾相之意,此时可否把唐子浩和曹家牵扯进来?”

    赵宗楚这是要拉上唐奕和曹家垫背。

    贾昌朝一叹,“几位世子,要奈得住寂寞,此时万不可轻举妄动,当伏蛰蓄力,静待良机。”

    “此时还不是良机!?”

    赵宗实有些不服,以王爷之死牵连唐子浩,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世子不知道,如今那唐子浩对王府戒心不减,虽是有出师之名,却非良机。”

    “......”

    “那......”赵宗实有些不愤。“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陛下已经忘了有汝南王府的那一天为止!”

    “......”

    赵宗实想反驳,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拱手一揖,“且听亚父之言吧!”

    贾昌朝点头,“老夫前来,还有一事。”

    “何事?”

    “老夫要把那个箱子拿走。”

    赵宗实一愣,“放......放在王府稳妥些吧?”

    贾昌朝不答,一瞬不瞬地盯着赵宗实。

    这是一个考验,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谈什么托孤之重?

    “算了。”赵宗实软了下来。

    “亚父拿走便是,以后宗实就仰仗亚父之助了。”

    ......(未完待续。)

第404章 西北盐改

    赵允让之死,让唐奕震动不小,他开始重新审视那一家人。

    可是,怎么想,他也理解不了,那个看上去很美,却不一定轻松的位子,真的就值得他用死来换那一点儿几乎不可能的可能吗?

    看来,在任何时代,权力,都是一个足以让人疯狂的东西。

    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但是,这段时间,唐奕觉得还是要小心行事,除了万不得已,他几乎就窝在回山,尽量不往城里跑。

    ......

    当然,今天就是万不得已。

    这两年,朝庭还算安泰,财根宽松,有些余钱可以让政事堂的相公们折腾折腾了。

    加之,文彦博从回朝到现在,基本没干什么正事儿,于是,这货就想推动一下西北盐改。

    西北盐改的方案,还是出自范纯仁之手。

    当年贡场之上,范纯仁一篇《论盐贸治夏策》让范老二一举夺得状元之衔,“以盐治夏”的策略也因而在一众朝臣之中留下了印象。

    文彦博在扬州窝了一年,正好与范纯仁同在一地,加之扬州所在距沿海不远,盐事昌盛,闲暇之余,文扒皮仔细与范纯仁研究了以盐治夏之策,认为只要朝挺财税充裕,颇为可行。

    他当然也知道,范纯仁的这篇设想出自唐奕,所以,正式把此事呈于赵祯,当然要把唐奕叫来,一同探讨一番。

    赵祯被赵允让的事情弄得有些面容憔悴,等唐奕、文彦博、富弼都到了之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们讨论便是,朕听着。”

    文扒皮领命,把事情和唐奕一说。

    唐奕一挑眉毛,“这事儿,文相公已经想的极为周全,就不用我再掺一嘴了吧。”

    文彦博干笑一声,“这里面涉及太多,西北军政皆在影响之内。”

    唐奕了解,这是要他去做将门的思想工作。

    “而且......”文彦博话锋一转。

    没等他说完,唐奕已经叫出了声,“我没钱!”

    噗......

    倒是上首的赵祯笑出了声,对文彦博道:“大郎确是手无闲钱,你就别打他的主意了。”

    文彦博一窘,心说,不打也得打啊!

    西北盐税对大宋来说,是一个相当可观的财政收入。一但实行盐改,万一前期断了西北的财税,朝廷有可能又要勒紧裤腰带好几年。

    要是唐奕不给个准话,适当支援,那就只能祈祷老天别出状况了。

    此时唐奕道:“其实,相公们根本不用担心,一但西北的盐价降下来,打击了西夏私盐,百姓自然会来买官盐。盐税虽降,但销量却是大大提高,说不定,所得之利,比之现在还要高上不少!”

    富弼插话道:“关键是,谁也不知道西北现今的私盐占比,万一顶掉了私盐,却达不到大郎所说的销量,那这几年朝廷可就真的指望不上西北了。”

    唐奕一怔,“三司没有这方面的统计吗?”

    呃......

    富弼一窘,“朝廷哪会在这上面耗费人力、财力专做统计?”

    日!

    唐奕差点没骂出声儿,特么大宋花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庞大的官员队伍,却连个做统计的都没有,也是没谁了。

    “这个钱是不应该省的,有大用。”

    说着,唐奕转向赵祯,“幸好,观澜商合在各地都有专人做民生数据。”

    “民生数据?”文彦博疑道。“那是什么?”

    唐奕横了文扒皮一眼,“朝廷也不能只关心税几何、民几户、出丁几许吧?”

    “打个比方,一州之地,粮产几何,预计明年是增是减,所产粮食多少用于酿酒,多少流于别州,又有多少存仓入库?这些数据,对于朝廷掌控州府,了解民生,适时做出相应调整,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文扒皮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毕竟这是他身为宰相的职责。

    “这些......各州知州也是会做的。”

    “可是,朝廷知道吗?”唐奕反问。

    “知州统计不假。可是,若非灾患之年,这些知州也不会上报,就算报上来,朝廷也只是留档入册就算了事,根本不作多想。”

    “这些数据只流于地方,中枢无法对整个大宋的生产、生活形成一个系统直观的印象,且无法预防可能带来的隐患,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况且,有些很重要的数据,各州也都不会做。”

    “且说邓州,魏介知道邓州现今人均收入几何?消费比重、粮菜之耗占比多少?田产造屋占比几何?金银宝器又占到什么消费水平?”

    文扒皮答不上来了。

    “没事算计这些有何用?”

    “何用?”唐奕轻蔑的一笑。“现在就有用!”

    “观澜的统计,西北私盐占了整个盐业市场的十之**。也就是说,百姓消费十斤盐,里面有九斤是私盐!”

    “你说这个数据有用没用!?”

    “......”

    文彦博彻底哑火儿了。

    “哈哈哈哈。”

    赵祯朗声大笑,圆场道:“宽夫,怎老是不长记性?和这小子比财商之道,纯属自取其辱!”

    文扒皮嘿嘿地干笑两声,以解尴尬。

    赵祯又道:“大郎有时间与朕说说你这个什么统计,朕倒觉得有用。”

    “草民遵旨。”

    “现在嘛?先说西北盐改,莫要扯远。”

    赵祯一通说合,三人又回到了西北之事上。

    “大郎莫要以为我文彦博又要敲你的竹杠,实在是一但西北有变,朝廷又要面临庆历八年的窘境。”

    庆历八年,因为那场大河天水,压的大宋喘不过气,谁也不想再次重演当年的入不敷出。

    “关键是,我真没钱啊!”唐奕苦着脸。“最起码两年之内,观澜商合一分余钱都拿不出来。”

    “要不?”文扒皮试探道。“大郎先把华联的扩张缓一缓?”

    唐奕瞪了他一眼,这回是真不打算给他留面子了。

    “你说呢?”

    呃......

    好吧,文扒皮说了不算。

    富弼道:“要不,盐改之事再缓缓?”

    唐奕嫌他们莫几,叫道:“你们就改吧,没事儿!”

    “就怕盐价下来了,可私盐还是不能绝断。”

    “放心,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私盐一定能绝!”

    富弼道:“大郎何以肯定?”

    唐奕与赵祯对视一眼。

    “这个富相公就不用管了,反正只要盐改之策一下,私盐必绝!”

    ......(未完待续。)

第405章 家事

    感谢“冰岚之殇”的三万大赏!

    感谢“小小住一段”的又一个万赏!

    好了,真的够了,再打赏,我就得改名儿叫“坑神”“催更侠”“赖皮王”三位一体了。

    你们的心意,苍山领了,真的喜欢这本书,群里多和“大月月”聊聊天就挺好了,没必要非得打赏。

    别外。

    求放过,苍山就是个小扑街,偶尔上一次总榜,也只是偶尔罢了,不值得各位爷口诸笔伐。

    本是同根生,相煎而太急呢?谁都不容易,何况我就是个扑街,挡不了任何人的路。让我安安静静地的玩自己的,好吗?

    ————————

    从经济上来说,只要官盐比私盐价格上有优势,百姓为了省钱,自然会买便宜的官盐,私盐失去了市场,自然也就断了。

    而且,就算不断,唐奕也能强行让它断。

    ......

    西北私盐走的并不是宋夏边境,两国的边境纵深几百里,基本已经被大宋的堡垒、军屯铺满了,成了有兵无民的军事禁地。

    私盐要走这里也不是不行,只要打通关节,走哪儿都行。

    主要是这一片儿当兵的太多了,夏兵刮完了,宋兵刮,而且,走一段遇上一波还都没关系,只得再花钱买路。

    盐贩子要是走这条路,私盐的价格得翻上好几倍,基本也就没什么利了。

    所以,从西夏流进大宋的青盐,走的都是,从西夏的河套地区北上入大辽云州,再从云州过长城,南下入宋这条线。

    虽然要走辽境,但是,大辽的西京道人烟稀少,需要疏通的关系也简单。

    最关键的是,辽人好糊弄,守关的辽军本来就没什么油水,给点钱就让过。

    “如果不出意外,相公在西北实行新盐法之时,宋夏的盐道也就掐死了!”

    “掐死了?”

    文彦博、富弼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再看看心有成竹的赵祯与唐子浩,两人心说,这里面有事儿啊!

    确实有事儿。

    好像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潘丰家的那个潘越,已经好久没在京里露过面了。

    那小子现在就在西北,准确地说.是在大辽的云州,会姘头。

    说起来,大辽西京道就像潘越那位姘头家的后花园一样,想断了私盐路,那还不跟玩儿一样?

    就一句话的事儿!

    ......

    “大郎确定?”文扒皮还是有点拿不准。

    “确定!”

    这回说话的是赵祯。

    文彦博闻声眼珠子一转,“那既然这样,我看盐改倒是可以等两年。”

    “为什么?”

    唐奕不明白了,路都给你铺好了,怎么又要等了?

    文彦博一笑,“既然能断盐路,那何不多收两年盐税?也给朝廷增添一点进项。”

    ......

    ......

    赵祯和唐奕这回彻底无语了。

    赵祯心说,大郎给文宽夫起了个混号叫“文扒皮”,果然是没叫错!

    ——————

    文彦博也就是说说,一看赵祯脸色不对,立马改口。

    ......

    说完盐的事儿,赵祯吩咐道:“文卿、富卿,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大郎话几句家常。”

    文彦博有些吃味地看了唐奕一眼,心说,和皇帝话家常,你小子也够可以的。

    等两人走后,唐奕率先开口,“是不是那一家人又起什么变故?”

    赵祯一笑,“看把你吓的,没事,他们很懂事。”

    “......”

    “那陛下留草民?”

    赵祯道:“陪朕散散步。”

    呃......

    唐奕有点意外,没事儿散哪门子步啊?

    ......

    陪着赵祯出了福宁殿,一路小心地跟在后面。

    之前就说过,北宋的皇宫可以用两个词概括——寒酸,还有“挤”。

    福宁殿别看是皇帝半休息、半办公的地方,但是,已经挤到了皇城的靠西北角。

    出了福宁殿往西就是昇平楼,这是皇家宴请之地,再往前就是后苑,也就是御花园。

    一提御花园,给人的第一印象一定就是高大尚。也确实如些,历朝历代的皇家园林,不说是天下第一,也得是顶尖的存在。

    但是,这其中却不包括北宋的御花园。

    皇城本就不大,而御花园也就占了皇城的百分之一。

    唐奕亲眼见到,心说,最多百分之二,不能再多了。

    里面除了一个御池,一个渴歌亭,还有一个广圣宫,就什么都没了。

    据说,原来还有一座石塔,后来坏了,赵祯也嫌它占地方,给拆了。

    “之前修缮禁苑,就当好好修一修园子的。”

    唐奕都替赵祯屈得慌,这皇帝当的,还不如个富家翁过的舒坦。

    赵祯一笑,“一砖一石、一草一树皆取于民,不敢妄奢啊!”

    唐奕心道,就这么憋曲的皇帝,那家人还削尖了脑袋地要往这大内里挤,纯属脑袋有包。

    见唐奕不说话,赵祯又道:”这就挺好了,朕生性寡淡,要是金楼玉水,倒是会不习惯喱。”

    “大郎啊!”赵祯换了话头儿。“朕是不是......老了?”

    唐奕一怔,“陛下这是?”

    “当年,初次亲朝,对于太后旧党,朕还能心存记狠。要不是你的老师范公拦着,也许就真做出些狠厉之事。”

    “可是,你看现在?”

    “朕连一个心存忤逆的王爷都不忍心下手。”

    唐奕一笑,“陛下想错了。”

    “当年的陛下年轻气盛,不是狠历,而是冲动。现在的陛下也不是心软,而是深谐仁治之精髓。”

    被一个小辈说是年青气盛,赵祯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

    “这么说,朕没老?”

    “陛下春秋正盛,何谈老矣?”

    “那,朕考考你。”

    “若你是朕,皇长子之母苗妃,当如何处置?”

    唐奕一怔,有点没明白赵祯什么意思。

    “草民怎么敢妄揣圣心?”

    “让你说,你就说,哪来那么扭捏!”

    “呃,这是陛下的家事。”

    赵祯瞪了他一眼,“怎地?你也有不敢说的话?”

    唐奕尴尬道:“草民说了,这是陛下的家事。”

    赵祯顿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唐奕的意思。他问唐奕意见,唐奕说这是“家事”。

    “家事”就是答案。

    所谓家事,是家人与家人之间的事,有什么事是说不开,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呢?

    赵祯不由笑骂一句,“小滑头!”

    背手用下巴向前一指,“去吧!”

    唐奕抬眼一看,就见御池边上的渴歌亭中有人。

    “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一会儿自己出宫便是,不用来见朕了。”

    ......(未完待续。)

第406章 后院救火

    渴歌亭中坐着一位妇人,远远的唐奕也看不清,走近一看,却是张贵妃。

    这让唐奕有点意外,照赵祯刚刚那番话,他以为就是苗贵妃呢。

    “大郎来啦!”

    张贵妃一见唐奕,主动起身相迎。

    “见过贵妃娘娘!”

    “这是?”唐奕回身瞅了一眼早就走没影的赵祯。

    意思是,您这两公母闹的是哪一出?

    张贵妃与唐奕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知道这孩子是直性子,你跟他直来直去反倒容易交心。

    “却是本宫有事要求大郎呢。”

    “娘娘,有事但说不妨。”

    ......

    张贵妃能有什么事儿?无非也是苗妃的事情。赵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自然要一口答应下来。

    可如何完成的好,完成的漂亮,张贵妃却是有些犯难了。

    说心里话,苗妃出身贫贱,性子寡淡,平时在宫中就不太合群。不像张贵妃,出身虽然也不好,但怎么说以前还有个叔叔张尧佐,现在更是抱上了唐奕和曹家的大腿。苗妃却不然,宫中十几年,却是没听过她与哪个宫人交好,宫外更是没什么依仗。

    张贵妃自己与之并不相熟,纵然如赵祯所说,她心思玲珑,处事圆润,但能不能把赵祯的意思好好地传达,张贵妃心里也是没底的。

    说白了,张贵妃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苗妃现在母凭子贵,虽然近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是赵祯终不会把苗妃怎样,她是怕事情办不好,得罪了这位皇子生母。

    无措之事,张贵妃自然就想到了唐子浩。

    这年青人虽燃不按常理出牌,性子也是野了些,但是,本事却大的很,当初只凭上下两张嘴皮,就把她这个贵妃连削带打,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把看似化不开的矛盾消弭于无形。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谁都知道,赵祯有意把苗妃生的长公主福康下嫁给唐奕,多了这一层关系。也许唐奕更能办好此事。

    于是,张贵妃也不急着去见苗妃,趁着侍寝的机会,给赵祯吹起了枕边风。

    赵祯一想也是,当初只是想找个在后宫吃得开的妃子去传话,也没想那么多,就点了张贵妃。但此事若是唐奕出面,哪怕只是指点一下张贵妃,也是有益无害。

    关键是,唐奕有前科,上次把张贵妃的事情办的让赵祯十分满意,一回生两回熟,也不差这一回了。

    听完张贵妃的叙述,唐奕不禁哑然失笑,怎么不知不觉,我成了你们老赵家后院灭火的了?

    “其实......”唐奕开口道。

    “其实,贵妃娘娘不必患得患失,陛下之言原封不动地转达就是。苗妃娘娘现在正是无助之时,陛下的话就是定心丸,谁去说都是一样的。”

    张贵刀略一沉吟,“大郎果然心思通透,本宫却是没想到呢。”

    “娘娘缪赞了。”

    “可是。”张妃话锋一转。

    “大郎是知道的,如今整个后宫都知道,本宫与皇后娘娘走的近,若是我去,我怕苗妃姐姐心生歧意。”

    “那娘娘的意思是......”

    张贵妃提意道:“要不这样可好?反正大郎也来了,在此稍候,本宫去把苗妃叫来,大郎亲自与之对谈。”

    唐奕一阵无语,个性始然,这个张贵妃还是小心的有点过头儿了。

    “好吧!”

    张妃一喜,“那大郎稍候,本宫去去就回!”

    ......

    张贵妃迈着小碎步,急风而去,三绕两绕就到了苗妃宫宅。

    好吧,得绕,因为“挤”。

    也不等女使通传,底气十足地直接就闯进去了。

    “苗妃姐姐在吗?”

    苗贵妃正在里间斜倚着软塌发呆,猛听见这声高叫,隐约猜测是张贵妃,怯怯地迎了出去。

    “妹妹怎么得空到我这里来了”

    张贵妃一见苗妃出来,上来拉着她的玉手,一点都不显生分。

    “好事儿!”

    说着,四下环顾,“小皇子呢?”

    “奶娘带着歇息了。”

    “那正好,快跟我走。”说完,拉起苗妃就往外走。

    苗妃一时无措,挣也挣不脱。

    “妹妹这是?”

    张贵也不作解,继续往外走,行到门前,眼珠一转。

    “福康那孩子呢?”

    “叫福康过来!”

    苗妃无法,只得让女使去把福康叫了过来。

    不多时,略显憔悴的福康过来,先是给母妃和张妃请了安,方怯生生地问道:“不知母妃和娘娘叫福康来有何吩咐?”

    张贵笑道:“吩咐什么呀,叫你来一起游园子。”

    “游园子?”福康一愣,不明其意。

    却闻张妃又道:“你且先去后苑渴歌亭等着,我与你母妃稍后就到。”

    福康愣在那里,没动,求助地看向母妃苗氏。

    “去吧!”

    “女儿遵命!”

    福康悠然而去,张贵妃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景,佯装责备,“这孩子......”

    苗妃与张贵妃可没这么亲热,不禁再次问道:“妹妹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张贵妃一边拉着苗贵妃往外走,一边道:“姐姐莫要戒备,妹妹还会害你不成?”

    “那这是?”

    “实话说吧,你那未来的女婿就在渴歌亭中。”

    苗妃一怔,“那孩子怎么进宫了?”

    可是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多半会连累福康,将来能不能成,还是未知之数,多半要换了别的帝姬吧?

    面目凄然道:“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张贵妃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神情舒缓,“姐姐想多了,咱们那位陛下是什么性子,姐姐比我清楚。”

    被张妃看穿心事,苗妃更窘,下意识地的低下头。

    张妃道:“说心里话,那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我都是无根浮萍,谁不想找个靠山,让日子过的宽心一点?妹妹当初不也是苦心靠着我那叔叔吗?”

    “......”

    见苗妃还是神情不展,张贵妃倒也光棍,“实话跟姐姐说吧,唐子浩可不是平白就出现在宫里的。”

    “是官家让他来的。”

    苗妃猛然抬头,“官家?”

    张妃一笑,“陛下知道姐姐这段心里有事儿,又不便亲来问候,只得让唐奕来给姐姐带着话喽!”

    ......

    (未完待续。)

第407章 赵祯的仁

    感谢‘小小住一段’的五万飘红。

    就此《调教大宋》的第七个盟主也诞生了,感谢大家的大力支持。

    我能说....

    别来了,欠死我了...

    ——————————————

    福康一路心思揣揣地来到后苑,远远就见渴歌亭中有宫女肃立。

    下意识的想躲开,可是,再一看宫女侍奉的那个身影颇有几分似曾相识,忍不住又壮着胆子挪了过去。

    行到亭中,见唐奕正背对着她,望着广圣宫那边的景致。

    “唐公子!”

    福康也说不清为什么,许是近日心神不定,一见这人心有稍安,所以也不顾什么公主的矜持,主动开口。

    唐奕一顿,缓缓回头,果真是那个柔弱的女孩儿。

    抿然一笑,“见过公主殿下!”

    福康急道:“唐公子又多礼了。”

    ......

    一众女使也算懂事,知道接下来自家娘娘要带苗妃娘娘过来,轻轻向福康与唐奕一拂,知趣地退了下去。

    待亭中只剩唐奕和福康,唐奕一笑,“没想到会遇到你,怎地?和苗妃娘娘一起来的吗?”

    福康一怔,面露几分惊惧,联想张贵妃的反常,一下就明白,原来是让她与母妃来见唐奕。

    “唐公子找母妃......何事?”

    唐奕见福康小脸泛白,面容惊慌,心中莫名的一紧。忍不住道:“其实......”

    “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怕。”

    “我。”福康一时语塞。

    母妃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勾结王爷觊觎储位。她怎么能不怕?

    “你首先是陛下的女儿,然后才是你母妃的女儿。”唐奕一瞬不瞬地看着福康。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福康被唐奕盯的有些面热,“可是母妃......”

    福康并不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心过多,她真正担心的是母亲苗妃。

    出了这档子事儿,苗妃心神怎能安宁?生怕哪天,赵祯一道旨意把小皇子抱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福康有些担忧地道:“母妃最近茶饭无思,生怕......”

    唐奕摇头轻笑,心说,这不就是为了让你母妃安心,才把我都请过来了吗?

    正要说两句体己的话安慰一下福康,却不想,亭外,张贵妃的声音带着调笑之意暮的响起。

    “姐姐快看,这两个小的往一起那么一站,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看着就般配。”

    却是张贵妃挽着苗妃款款而来。

    福康脸色一下就红了,倒是唐奕一点都不觉害臊地嘿嘿一乐,“见过两位娘娘!”

    苗贵妃尴尬地一笑,“什么时候进宫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

    张贵妃笑着松开苗妃,拉起福康,“走,陪本宫去那边走走,等你母妃与大郎说过正事你再来与他闲续。”

    福康闻言,脸色更红,张贵妃这般露骨之言,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被张贵妃拉走,福康还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母妃。下识意问道:“唐公子与母妃说什么正事?”

    张贵妃回头一望,“放心吧,好事。”

    ......

    亭中只剩唐奕与苗贵妃。

    “陛下让你来的?”

    “嗯。”

    苗妃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你代本宫给陛下传个话。.”

    “哎!”唐奕急忙虚手止住苗妃的话头。

    “娘娘是不是要把那事与陛下细说清楚?”

    苗妃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不管陛下如何处置,总要说清的。”

    “别!”唐奕又打断道。“娘娘什么也别说,也什么都不用说。”

    “......”苗妃一怔。

    “为何?”

    唐奕笑道:“娘娘难道还看不出,陛下为何要大费周章,先是托付了张贵妃,如今又把草民叫来的苦心吗?”

    “......”

    赵祯一辈子处处为别人考虑,此事上更是最大限度的以宽仁、包容的心态来处理。

    他完全可以自己来见苗妃,但是,若他亲来,有些事情问与不问都是不对。

    汝王南力挺苗妃之子争储,别看最后以赵允让自缢保节而收场。可是,谁都知道,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不清不楚。可以说,现在大家都在刻意的装傻。

    苗妃是怎么与赵允让搭上线的?多长时间了?之前,宫闱之内有赵允让的内应下药、劫宫、烧毁尚医局,这些事儿与苗妃有没有关系?

    为什么苗妃产期明明还有半个月,怎么抢在皇后之前生的龙子?

    桩桩件件,若是深挖,可能苗妃都拖不开干系。

    赵祯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不管这些事情有没有苗刀参与,她终是福康和皇长子的生母,加之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让赵祯怎么忍心处置于她?

    所以,赵祯所性不来见她,省得到时苗妃说与不说都是错。

    说了,夫妻之间必生嫌隙,不说,又让人不快。

    “娘娘什么都不用说,草民没资格转达,陛下也没兴趣知道。”

    “......”

    “大郎,这是何意?”

    唐奕笑道:“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意思其实很明显,那件事就此打住,陛下不想问,娘娘也不必再提。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苗妃心中一暖,此时还怎会想不明白赵祯的一片良苦用心?

    唐奕见她神情有变,话锋一转,“有些话,草民作为晚辈是不应该说的。”

    “大郎说来便是,本宫......”

    “本宫听着。”

    “草民替陛下说句公道话,娘娘糊涂啊!”

    “......”

    苗妃心下凄凄,既然唐奕不再遮掩,她也就敞开了心扉。

    “大郎不懂,本宫怕啊!”

    “怕什么?”

    “怕我那孩儿......”苗妃泪眼婆娑。“也如杨王、荆王、雍王一般,是个天夭的命数。”

    “......”

    唐奕竟无言以对。

    苗妃的担心并不是多余,“赵祯之前的三个儿子相继离奇早夭,换了谁也会多个心眼儿。何况,现在是苗妃与皇后同时有子,谁知道会不会......”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唐奕心思反倒是一松。

    唐奕从中读到一点不同的意味,若是她与赵允让早有勾结,下药、闯宫之事,她也有参与,那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孩子。

    “那娘娘觉得,背靠了汝南王就相安无事了?”

    苗妃抬起头,“他答应拱卫我儿登临大宝的。”

    “至少,至少我儿能平安长大。”

    “错了!”唐奕笃定道。“娘娘想的太简单了。”

    苗妃一怔,“怎地?”

    唐奕面色凝重,“娘娘要是真信了那人,才真的是害了皇子!”

    ......(未完待续。)

第408章 盐改准备

    一句“错了”让苗贵妃神情一阵错愕。

    “错了?怎么错了?”

    唐奕面无表情地看着苗妃,“娘娘难道不知道那人是何居心?”

    赵允让最终目的是让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怎么会安心推举苗妃之子呢?

    “可是......”

    苗妃争辨道:“可是,不管怎么说,若是事成,也是我那孩儿,与他家有何干系?”

    唐奕无奈摇头,“只说最乐观的情况,就算娘娘争位成功,小皇子占据储位,皇后娘娘也失势,娘娘得以母仪天下,不能比这再乐观了吧?”

    苗妃一弱,“本宫,本宫没想过要与皇后争位。”

    唐奕道:“是,不用娘娘想还不行吗?曹皇后把后位让给娘娘,后宫再无隐患,不能比这再好了吧?”

    “不能了。”

    “那草民说句大不敬的话,万一哪天陛下崩逝,小皇子登临大宝,娘娘垂帘听政,手握大宋权柄。”

    说到这,唐奕声调忍不住抬高几分。

    “娘娘想没想到,就算这种最好的局面,娘娘在朝中还能依仗谁呢?”

    苗妃一个激灵,杏眼圆瞪地看着唐奕。

    唐奕已经把话说的不能再明白了。

    “依仗谁?”

    她苗氏,在朝中举目无人。除了一个汝南王,她还能依仗谁?

    到时候,以赵允让浸淫朝堂数十载的手段,还有在朝中几十年的布置,分分钟就把她们母子架空,甚至是圈养。

    那时别说是把持朝政,以赵允让的手段,易储而立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她的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

    唐奕无声地看着苗妃,让她慢慢消化。

    赵祯让他来可不只是为了传话的,在传达善意的同时,得让苗妃知道其中厉害。

    也就是说,赵祯可以仁慈,但是只此一次,绝不能有下回。

    ————————

    等到苗贵妃回过神来,唐奕已经走了。

    毕竟是贵妃,还有可能是未来的丈母娘,多多少少唐奕得给她留一点颜面,点到即止,不能像当初对张贵妃那般,让她彻底认怂。

    出了皇城,唐奕没急着回观澜,而是让黑子给杨、曹、潘、王几家传了话,说是明日到回山一聚,之后才坐船出城。

    回到观澜自己的小楼,已经是傍晚时分。

    君欣卓与萧巧哥见他回来,急忙吩咐厨下多备些饭菜。

    君欣卓道:“还以为你又不回来吃饭呢,都没准备你那份儿。”

    唐奕歉意一笑,“以后就好了,以后天天陪你们吃晚饭。”

    萧巧哥嘟囔着:“骗子。”

    唐奕总是这么说,却也总是没实现过。

    “骗你干嘛?”唐奕很像那么回事儿地咋呼道。“真不走了,这段儿就踏踏实实在观澜呆着!”

    “而且。”

    “而且,没准过几天,还带你们出去散散心呢?”

    萧巧哥眼睛一亮,“真的?去哪儿?”

    唐奕神密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能见老朋友哦!”

    ......

    第二天早起,唐奕正要吃早饭,黑子就进来说,曹佾、潘丰、王咸融和杨怀玉已经到了。

    唐奕面色一萎,抱歉地对君欣卓和萧巧哥道:“不能陪你们了,我得先办正事儿。”

    萧巧哥横了他一眼,“骗子!”

    ————————

    与曹、潘、王、杨几家人相会于曹佾的别院。

    最近风紧,院子空了好久,曹佾更是有好几个月没来回山了。

    众人坐下,正好都没吃早饭,让仆役去食舍拿来一些吃食,大伙边吃边聊。

    潘丰往嘴里塞了半个炊饼,率先开口:“说吧,有什么大事儿?”

    王咸融则道:“是不是那老东西一死,咱们就能把观澜合回来了?”

    他们王家本来就是拿钱来凑热闹的,就没想过管事儿。现在观澜一分,倒塞给他们家一个大摊子,王咸融早就手忙脚乱了,恨不得马上把摊子扔回来。

    唐奕道:“还早,我看现在挺好,即不惹人注意,又不影响运作,先这么着吧。”

    王咸融眼睛一立,“你好,我不好!老子八辈子没管过帐,你还是杀了我吧!”

    唐奕笑着安慰道:“过不了几天周四海就从大辽回来了,到时候,有他支应,就不用王二哥再多操心了。”

    王咸融点头,“这还差不多。”

    ......

    曹佾问道:“那大郎把大家叫来所为何事?”

    唐奕耸肩道:“也没什么大事儿。”

    “就是陛下想在西北推行盐改,让我跟你们通个气儿,都配合一下。”

    “盐改?”潘丰愣愣地看看众人。“什么盐改?”

    唐奕一解释,潘丰顿时张大了嘴巴,嘴里嚼了一半的炊饼都掉了出来。

    “这还不是大事儿?”

    ......

    朝廷推行盐改,为什么还要唐奕来做这几位的工作?

    之前就说过,西北盐事,不是几个盐贩子走一点私盐那么简单。

    私盐之盛,可以说已经渗透到西北军、政两务的各个关节。

    政务这一头还好说一点儿,说白了,大宋最不缺的就是官,现在任上的西北官员要是不听话,换了就是。只要有空缺,大把的人排着队等着上任。

    军队这方面,那就没那么简单了。不与将门打好招呼你就想盐改?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之前就说过,大宋的军制是统、带分离。

    统兵调兵枢密院说了算,带兵节制那是兵部三衙的事儿。

    将门别看窝囊,也出不了高职,但是,兵部三衙从来都是他们的天下。

    士大夫与皇帝都深知不能把武人逼到死角,所以兵部,还有军中一些空饷、外快的龌龊之事,大伙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西军能战、满装、不吃空饷,青盐走私就成了西军外快的主要来源,更是将门收拢势力的一个必要手段。

    “大郎!”潘丰苦着脸。“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唐奕点头,“我知道,所以才把你们叫来商量嘛。”

    杨怀玉道:“商量?大郎还是想简单了。”

    王咸融也道:“难啊!”

    唐奕一翻白眼,“好办老子自己就办了,找你们干屁!?”

    ......(未完待续。)

第409章 军制之弊

    按说,西北就算将门势力复杂,如今大宋有些实力的将门曹潘王杨都在这儿,只缺一个石家,真想动,就是几家一句话的事儿。

    但是,事情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问题在哪儿呢?

    还是大宋的军制问题。

    宋朝军队分为四类:

    禁军,是为中央军,均属三衙;

    厢军,是为地方兵,属于诸州;

    乡兵,系民兵,仅保卫本地方,不出戍;

    蕃兵,则是异族团结为兵,而用乡兵之法保卫本地方的。

    宋太祖用周世宗之法,将厢军中的强者都升为禁军,留下来的,都是些没什么战斗力的残兵,用以充数。

    所以,当初老曹以一营厢兵打出了昆仑关阻击战,朝中才会无人敢信,都觉得太假了。

    至于乡兵、蕃兵,本不是国家正式的军队,不去论他。

    所以,所有武力的重心,实际都在禁军。

    全国需戍守的地方,派遣禁军轮流前往,谓之“番戍”。

    而问题,正出在这个“番戍”之上。

    人们在议论宋朝兵制时,大都加以诋毁。认为唐朝之所以强,宋朝之所以弱,是因为宋朝废除了藩镇。

    这纯属扯蛋!

    唐朝强盛时根本没有藩镇.到玄宗设立藩镇时,是因为国运渐衰改取守势了。

    战略后移,把重心放在经营自己的边境上,这才是藩镇形成的原因。

    至于藩镇的利弊且不去论它,只说大宋。

    宋朝的兵是全出于招募的,和府兵制相反。人们又认为这是宋代兵制的一个缺点,其实不然。

    募兵制,虽有其缺点,但在经济上,以及政治上,有其相当的价值。

    民间的奸悍无赖之徒,必须要有他的归容之处,最好是能惩治之、感化之,改变他的本质。

    此辈在经济上,就是所谓“无赖”,他不能勤事生产,欲惩治之、感化之极难。只有在军队之中,规律最为森严,才可能约束他,使之改变(当今社会也存在类似情况)。

    这种人在军队里呆上10年到20年后,已经过长期的训练,大多数人的本质会改变,可以从事生产,变做一个良民了。

    这也是从北宋开国到南宋灭亡,终宋三百年没有爆发大规模农民起义的一个原因之一。就算有反,也没出去一省之地。

    遇饥灾之年,收乡壮以充禁军。想想,年轻的刺头儿都被收走了,老百姓还怎么反?

    而从经济上说,本来就宜于分业,平民出饷养兵,全不过问战事,对经济建设是有益无损的。若实行府兵制,则举国皆兵,实至今日乃有此需要。

    可兵若真能御敌,平民原不需全体当兵。所以说,募兵之制,在经济上和政治上,有其相当的价值。

    大宋立法有其深意,只不过所行不能副其所期,利未形而害已见罢了。

    而刚刚说到番戍的问题,兵力的逐渐**,番戍之制使得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不便于指挥统驭。

    而兵士居其地不久,既不熟悉地形,又和当地的百姓没有联络,三年番代一次,道途之费却等于三年一次出征,劳财何其之巨?

    更重要的是,每逢水旱偏灾,又多以招兵为救荒之策,于是兵数递增。

    宋开国之时,不满20万;太祖末年,已增至37万;太宗末年,增至66万;真宗末年,增至91万。

    仁宗时,西夏兵起,增至125万。后虽稍减,仍有116万。

    欧阳修说:“天下之财,近自淮甸,远至吴、楚,莫不尽取以归京师。安然无事,而赋敛之重,至于不可复加。”

    养兵如此多,即使能战,也存在危机,何况并不能战,对辽对夏,都是隐忍受辱。

    好吧,说远了,只说对盐改的影响。

    上面已经说了,大宋番戍和后世正好相反。

    后世华夏也有轮转番戍,但是,后世轮转的是将领。也就是说,几大军区司令,包括基层军官升迁调职,动的是官,而不是兵。

    但大宋正好反过来,动的是兵,而不是将。

    三年番代,士兵刚熟悉地方戍卫,就被调走了,劳身劳财不说,也确实不利于防卫。

    而如此一来,如果推进盐改,将门要打好招呼的就不是某一个节点的将领,而是几乎要和整个西北的将官达成一致。

    再者说,西军几代严整,军力强盛不假,但这也是有代价的。

    “大郎也知道,咱们几家将门的立足根本是什么,没有好处,谁跟着你干啊?”

    潘丰道出其中真意:“将门之所以叫将门,那是因为咱大宋军官升迁实行的是举荐制。我潘家举兵为将,自然就是我潘家这一系的人。这是将门建立的基础。”

    大宋开国,几大名将一代一代这么举荐下来,就跟入党似的,早就形成了自己的派别。

    “但是,举将是基础,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才是把大伙儿绑在一块儿的定军石!”

    “西军本来就没空饷、假饷这些门道,要是再把盐道的油水断了,那谁还跟着咱们干了!”

    “没人跟着你,那还叫什么将门?”

    “......”

    唐奕无声一叹,这也是他至今未动军改的重要原因。

    按理说,做为一个后世之人,又对历史有着相当的兴趣,唐奕怎么会不知道,大宋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军制。

    改了军制,就算唐奕别的什么都不干,大宋的日子也比现在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为什么他在朝堂和经济上,甚至是文化上,都准备动手脚,唯独不碰军队呢?就算碰,也只在一个阎王营搞点小试点,不敢有任何的大动作?

    就是因为,他与将门混得越熟,对大宋军制了解得也就越深,就越不敢动了。

    弄不好,就得出乱子,而且是大乱子!

    “我也没说断了西军将士的财路。”唐奕解释道。“都不是外人,我就跟你们交个底吧,军制早晚要动。”

    “就算我不想动,陛下也早就受不了如此庞大的军费了。”

    几人一怔,“怎么动?”

    “现在说这些还早”

    “只说盐改这个事儿,这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定要做。至于西北军中的油水......”

    唐奕沉吟了一下,“和下面说,盐路不断也得断,这是国之大事,谁拦路,谁死!”

    “但我也不会亏待了将士们,我另给大家找一条生财之路!”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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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宋介绍:
庆历六年,中原大地群狼环嗣,赵宋王朝歌舞升平.... 唐奕梦回千年,亲眼见识了大宋的雍容华贵与温情。 起初他只想享受这个时代,什么靖康之耻、蒙古铁骑都与他无关。反正再怎么闹腾历史都有它自己的轨迹。 千年之后中华还是中华!亡不了! 但当那位忧国忧民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变了...他想为那个老人做点什么顺便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于是怎么把大宋这只羊,变成呲着资本獠牙的狼!成了唐奕唯一的目标!!调教大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调教大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调教大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