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成全你
“但愿你我没有相遇。”云潇沉了眸子,纵然跟水漓有怨恨,但此刻云潇心有的是自己离宫之事,说不定水漓已经把自己到了青竹庵的消息禀报京城了。
“尹水漓,你知道我回宫会是怎么样的尴尬处境?求你,我求你放过我,放我离开。”
“如果你还爱皇上,就不应该离开皇宫。”水漓抬起头加重了语气,直直的盯着云潇黯淡的眸子,“云潇,你比我幸福得多。”
水漓的神态渐渐溢出一抹伤感,眸中闪动着水花,幽幽道:“如果我能得到皇上的一丝垂爱,皇上有多少嫔妃我也不在乎,可是皇上眼中从来没有我,哪怕只是一瞥。”
水漓说着说着愈加伤感,双眸已噙满泪水,看向云潇时,眼泪已潸潸而落,“皇上那般宠爱你,可你,生在福中不珍惜,竟然逃离出宫离开皇上,让皇上日夜为你担忧,你才没心没肺呢。”
云潇不愿意提起这些纠结的事,但是,水漓的话就像在她的心头的伤口上散了把盐,心生疼生疼的。
“你跟我的处境不同,我何尝不想守在他身边,可我和他恩爱相容却不能安静的爱,有诸多诸多问题象一座火山存在于我的面前。”
云潇伤感的续道:“他不能不顺从母后的意愿,要平复朝廷大臣们施加的压力,还有皇位的传承,他很难摆平这些足以颠覆天地的矛盾,我在他身边他会更难受,也会更难做,我怕他早晚会被逼迫的崩溃而倒下。”
云潇说的动情,顿了一会,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缓下来,才又道:“我离开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大臣们心绪平和了,太后让皇上传宗接代的目的也达到了,宫里宫外一片欢乐和谐。如果我回宫,会打破这些温馨欢乐的气氛,朝廷上下会再次涌起波澜。”
云潇倏然沉下语气,眸光也同时黯淡下来,“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靠近他、不该迷恋他,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走进那座宫阙。”
“你这是怯弱,我鄙视你落荒而逃。”水漓扬眸看向她,眸中隐含有恨铁不成钢的一抹芒锐。
“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皇宫里的温馨与欢乐必须有你一份,可你为何总顾及他人的行为?为何不坚守自己的位置?如果你不尽快回宫,后果很严重,甚至要永远失去皇后之位。”
要知道能坐上皇后这个巅峰之位的女人少之又少,幸运之至。既然云潇有幸坐到了那个位置,那必须提醒一下这个一门心思要逃离皇后之位的糊涂女人。
“如果换做是我,决不会轻易走下那巅峰之位,更不会离开自己心爱的男人,我会斗志昂扬地跟那些皇上宠爱的嫔妃斗一斗。”
“可我不是你,我不喜欢争斗的生活。”云潇摇头。
“你必须去争!你要用手段把那些怀上皇子的嫔妃一个一个从皇上的心里离拔出去,唯我独尊的赢得皇上的宠爱。”水漓不怕把自己的阴暗面暴露给她,推心置腹的劝道。
“所以,你为了得到昭王,不惜做他的爪牙害死我,你真是个狠毒的女人,如今依然死不悔改。如果皇宫里有你这样的皇后,那将是一场灾难。”云潇恨恨道。
“不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我想要的男人,挡我者,必死!”
水漓至今都不后悔当初对残害云潇的所作所为,为了得到三皇子,她什么都能做出来,如果再伤害云潇一次能把三皇子从阴间换回来,她会不带一丝怜惜的杀死云潇换回三皇子,然后在她的坟前叩头请罪。
水漓看着云潇,唇畔溢出一抹讥诮,“你是个懦弱的女人,到了手中的幸福都不去牢牢地攥住,竟然放手逃离了,如果你能证明你不是懦弱的女人,你就立即回宫抓住你的爱。”
抛去对三皇子的思念,水漓心中唯一惦记的人就是云潇,尽管自己深深伤害了云潇,尽管云潇对她恨之入骨,可她心里就是扔不下云潇这个姐妹,死心塌地的想帮助她过得好一些,帮助她保住皇后的位置。
“如果我心狠手辣,早已让皇上把你千刀万剐了,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云潇看着水漓,恨恨的说道。
水漓轻肆冷笑,“你的确心太软,让我还活世上,如果你后悔了,尽可回宫行使你的皇后权利千刀万剐了我,以解你心头之恨。”
“我现在已经不想杀你,你说什么都没用,我既然离开那个位置,就没想过回去再争取回来。而你,是我隐退的唯一障碍,我不用你关心,我不想见到你。”云潇冷冷的瞥她一眼,厌恶的转开眸光。
水漓被她那冷冰的目光冻伤,被她那无情的话语上刺痛心窝,自己一直在对她赎罪,一直都在为她着想,真心实意的劝她回宫守住后位,跟皇上百年和好,可她却依然心怀莫大的仇恨,恨不能让自己就地消失,她好像泥鳅般的隐身。
伤感的低下眉眼,水漓一咬牙,“好,云潇我成全你,从今以后,我宁可背叛皇上也不背叛姐妹。”
“是真的?尹水漓,你这个人太狡诈,我不相信你的话,我离开这里,你会偷偷跟着我,探知我的行踪。”对水漓,云潇已经不能信任。
“……不会。”水漓咬牙道。
云潇凝着她,依然不相信她能放过自己,这时,慧竹师太来了,云潇一眼就看见师太的身影从窗前穿过。
“你快平身,不必行此大礼,不许暴露我的身份。”云潇低声吩咐跪在地上的水漓起身,目光已然迎向走进来的慧竹师太,“慧竹师太,又见到您了。”轻唤了一声,要下床迎接。
“身子不好躺着吧。”慧竹师太拦住要起床的云潇,让她躺下,还给她盖好被子。
修岩在窗外已关注到室内,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一层,尹水漓刚才还跪在地上,这会儿没事人似的掩饰着。
“师太,您还好吧?”云潇亲切的打量一下慧竹师太,师太的衣装已大有改善,不再是以前打补丁的粗布衣履。
“好,贫尼很好,自从轩公子派人来建了这座庵堂,一片气魄的碧瓦石墙,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条件优越了,很多小尼都投奔过来做贫尼的徒弟,翠竹庵现在香火鼎盛。”慧竹师太在床边坐下,眼角挂着一丝安慈的笑意。
“师父这些日子下山义诊,忙得不得了,有时连午饭都吃不上,人都说师傅是善心活佛。”修岩插话赞道。
“这般辛苦?何不在山下开斋?”
“师父义诊之地是在一座残庙里,四壁残破不遮风雨,尽管这样,每日还是有很多病人找上门,师傅忙得不得闲。”
“残庙?何把那座庙翻新重建,建做庵堂做师太义诊行堂?”
“唉,你有所不知,师父无偿向病人施药,把银子都用在办置药材上,哪还有银子建庵堂?”
“休叶,不得乱说。”慧竹制止徒弟的口无遮拦,如果让轩公子知道又要施善劳心了。
“我又没胡说,就是事实嘛。”修岩不以为然,她又没说谎,师父干嘛不让她跟云潇说。
“师太真是令人敬佩,庵堂之事不须师太费心,我来出资出人建这座济世庵堂。”云潇把建造行庵之事包揽下来,其实云潇早想为慧竹师太做点事,只不过轩辕睿出了手,她没法跟他抢着做。
云潇低低叹道,“可惜我带来的那箱金子半路遇人有难被我散去,若不然立马就能建一座济世救人的庵堂,这不打紧,我会再派人送来,并且请工匠建造庵堂。”
“轩公子已经在青竹岭建了那么庞大的庵寺,怎能还让他破费?”
“这是我对佛的供奉,与他无关。”
“你和轩公子是一家,轩公子也代表了你的心意。”慧竹师太对云潇的承诺非常感动。
“睿非常信善于佛,师太济世救人,普度苦难众生,我和睿对师太的善举非常敬赞,祈望翠竹庵永远香火鼎盛,为众生祈福,济世贫困百姓的疾苦。”云潇敬佩的说道。
“你们夫妻俩啊,都是心善之人哦!贫尼只是出几分力罢了,施药用的这些银子都是轩公子的善心捐赠所以不需你再破费了。”
夫妻?在这以前听到夫妻二字,心里自感幸福,可是今日听闻夫妻二字,云潇却心下凄然。
她和他还会有夫妻之缘?命运缘何会这般作弄人,让她从幸福的巅峰跌落下来,竟到了不顾一切离开他的地步?莫不是太过幸福要遭天谴?
不提轩辕睿背叛承诺的种种无可奈何,单就自己的逃离已然背弃了爱的誓言。
自己不是一个贤德的妻子!
是个一心想着逃离的妻子,没有跟夫君并肩站在一起面对磨难,没有无怨无悔,尽心尽力的相扶与他,而是抛弃他远远的逃离。
一口郁闷之气堵在云潇胸口久久消散不去。
云潇看着慧竹师太,想把轩辕睿的皇帝身份告知慧竹师太,但是,又怕自己暴露身份后被尼姑们敬起来,不能像现在这样跟她们随意相处,所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285章 逃之夭夭
“轩公子心怀天下百姓啊。”慧竹师太一叹,莞尔换了话题,跟云潇一见面就想问这件事,“云潇啊,那日轩公子到庵堂寻找你,贫尼看得出,他找你找的很是焦心,不知轩公子见没见到你?”
云潇没接慧竹师太的问询,握住师太的手,眸光黯淡下来,“师太,我心里有好多的结解不开……”
慧竹师太了然两人至今还未团聚,不禁叹息一声,低声安慰:“你的事情小婉都跟贫尼说了,别难过,先把身子养好。”
“师太,我的身子……”云潇摇头,滴下泪来。对自己不育之症已经失去信心,如果有一丝希望,也不会逃宫隐匿于世,成全夫君传宗接代的责任。
“不要想得太多,心静才能养身。”师太安慰道。
“小姐,别哭了。”小婉为云潇擦了一下眼泪,“师太已经为您配了几付药,修岩师姐熬好了一付,您先喝药,然后再跟慧竹师太慢慢的聊。”
“都成药罐子,喝什么药还有用……”云潇悲伤着自己这破身子,眼泪簌簌的又流下来。
“云潇,你年纪轻轻,人生还长着呢,要坚强面对,莫要失去信心,把药喝了。”慧竹师太劝道。
“小姐,喝药吧。”小婉希望小姐早日治好病,在宫里只要太医送来药,小婉都是积极安排熬药,定要逼着小姐喝下去。
碍于师太的面子,云潇不情愿的喝下了药,并不依托这些苦药能解自己命运的死结。
在翠竹庵住了一夜,次日,云潇便匆匆离开了翠竹庵,慧竹师太挽留不住只得洒泪送她离去。
临走,修岩嘱咐着把一大包药让小婉带着:“云潇,药可不能断哦,药喝没了再回来找师傅配几副。”
“修岩师姐费心了?”云潇出于礼貌,还是客气一句。
看着水漓送到庵门外止住了脚步,云潇坐在车上犹是忐忑,对水漓的诚意依然还是有点不放心,水漓就这么把她给放走了?这女人心机颇多,不会暗暗跟着吧?
马车离开了翠竹庵,看看车窗外幽深的树林,云潇开始草木皆兵,“小婉,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树间缝隙仔细地看。”
小婉掀开车帘,向后面看了一会儿,缩回了头,“小姐,后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小顺子,看看前面没有可疑的人?”
“回夫人,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就好,让马快点走。”云潇稍稍心安些许。
“遵命,驾……”小顺子一扬马鞭子,两匹马飞也似的飞奔起来。
云潇闷闷的坐在车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何不就此甩掉司徒宇这块年糕,跟司徒宇长期生活在一起,没准哪日那痞子心血来潮,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玷污自己的名节,那她也就无颜活在这世上啦。
“小顺子,不要回望湖坡,躲开司徒宇。”
“对,小姐,那个司徒将军不是好东西,纯粹是一个痞子将军。”小婉立即赞成,她早看不惯司徒宇的痞子作风,他看小姐的眼神别提多邪魅。
小顺子没出声,以他的意愿,皇后最好打马速速回宫去,不要在外面飘荡,整日颠簸流离的,让人心里没底发慌。
“小姐要去哪里?司徒将军精明着呐。”小婉看着车外茫茫林海,有点没了方向,不过,她心里的方向就是翼州九云府,那是小姐的家,只有九云府小姐才能真正安全。
云潇很想自己的娘家,想念娘亲,想念爹爹,还有哥哥嫂子,小外甥,但是,她不能回去,一回家就会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下,轩辕睿很快就会把她接回宫去,以后再想出宫,那可是千难万难。
“目前只有辛侍卫选择的地方最隐秘,皇上的千军万马折腾的都要掘地三尺也没发现,那日季雨还没找到那地方,想也不会回去再寻找一遍。”云潇尚不知晟王的老窝已被季风端了,自顾自的分析完辛骆选的秘地,对车厢外面吩咐,“小顺子,还是去辛骆那躲一躲。”
“遵命。”
小顺子继续赶着车,晟王隐身的地方离青竹坡很远,必须出了这个山谷,然后再走往东的那条路,怕是要走到天黑才能到达那个深山谷里,这还不包括迷路的时间。
不常出门,小顺子对道路的记忆不太入门,说不准会迷路。
然而,马车刚走出青竹坡山谷口,没等那些弯弯沟沟的道路考验小顺子,但见司徒宇单骑等在前面的岔路口,云潇看见他的身影一翻眼皮,逃离的那股子劲立马泄去了。
“小顺子……还是回望湖坡吧。”
轩辕睿接到云潇到翠竹庵的消息很快会赶到青竹岭,算算日子,今天是水漓派人回京报信的第四天,水漓说皇上最快要五天才能到达。
明天就是第五天,如果不尽快远离青竹坡,皇上一道铺下千军万马,想逃都到不掉。
这几天,云潇跟司徒宇商量要离开豫州去别处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司徒宇不赞成逃走,保证皇上不会发现这里,他认为逃到哪里都是皇上控制的地盘,不如在此隐匿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云潇不太苟同他的看法,心里忐忑着饭都吃不下,小婉劝不动小姐张口吃饭,忧心如焚,于是,又开始数落司徒宇。
“司徒将军,你整日弄些鸡鸭,饭菜一点档次都没有,小姐都吃腻了。”
“附近的村庄都是这些鸡鸭。”平日怕云潇偷偷跑掉,司徒宇不敢走得太远,只在周围的村落购些食物。自然见不到三珍海味。
“想办法换换口味么。”
“离这里最近的是襄城,去襄城才能找到美味佳肴,不过,去襄城要早晨出发到下午才能回来,我不放心把你们扔下一天。”
“哎呀,你整天守在这里不是也没事么,为了小姐,你就去一趟襄城吧。”小婉眼珠一转,计从心来,他若走了,小姐必定要逃之夭夭,这家伙烦人透顶,要尽早支走他为好。
“好吧,我跑一趟襄城办置一些上好的食材。”司徒宇应承下来,“你们不要到处乱走,免得被人发现行踪。”
司徒宇已下决心对云潇放手,只有把云潇交给皇上他才放心,但是,他不想失去跟云潇的师徒友谊,施了个小心眼,让水漓充当炮灰,可水漓竟然反水,使他陷入两难境地。
如果由他之手把云潇交给皇上,那他和云潇的师徒友谊就此破裂,云潇从此会记恨他,如果不及时转移离开豫州,被皇上找到这里,那他就犯下了挟拐皇后之罪。皇上半年之久找不到云潇,已经心急如焚,所以,不会轻饶他,重则丢命,轻则丢官。
因此,司徒宇借机施了个金蚕脱壳之计,既能保住与云潇的师徒情意,也能回去继续做他的将军。
云潇见司徒宇打马离开,立马提起精神,“小顺子,快把马车赶出来,小婉,收拾东西,立即逃走。”
“是。”小婉和小顺子立马来了精神,立即行动,小婉收拾换洗的衣物。小顺子去套马车,很快三人坐上马车离开了望湖坡。
“夫人,我们要逃到哪儿?”小顺子挥着鞭子问道。
“往北,去山谷找辛骆。”云潇坚定地命令。
小顺子急急打马,马车快速出了竹林,向北行驶。
司徒宇不放心让他们独行,从林中策马出来,拉开一段距离悄然跟在后面护送。
跟随马车走了一上午,山路很静,前面马车的轱辘声隐隐传到耳中,表明一切平安。
离山谷已经很近了,眼见快到午时,太阳灼灼的射下来。司徒宇拔出水袋喝了口水润润干渴的喉咙,忽听身后有马蹄踏响的轰鸣声,急忙躲进路旁的竹林深处。
看着飞驰而过的马队足足有两三千兵马,司徒宇暗暗吃惊,皇上来得还真快,许是四天四夜未下马吧?
御林军直扑山谷而去,马上就会见到云潇的马车,司徒宇松了口气,拨转马头改变行进路线,他与季风季雨风回合,继续寻找晟王的下落。
云潇一路逃得顺利,心情安好,马车驶进山谷,崎岖的山路两旁是大片密林,一望无垠的青绿森林。山脚下一片凤尾竹林随风婆娑摇曳。
忽然一骑白马冲到马车前截住了前路。
“肖,肖大人。”小顺子惊喜的叫了一声勒住车闸,“娘娘,皇上来了。”
果然,马车后已是一片烟尘磅礴升腾着,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近临。
云潇十分吃惊得看着扬起的尘土,没想到他竟然来得这般快捷,而且,仿佛能掐会算直奔这个山谷追来。
慌乱中,云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颜跟他见面,必须躲起来。
急急地跳下马车,直接忽略马车前天神般的白马肖义,慌慌张张的向路旁竹林钻去。
“娘娘……”
肖义见状,无奈的轻唤一声,翻身下马,刚要追上去,见皇上已经领马奔来,顿住了追赶的脚步。
远远看见一个女子一身ru白色织锦裙裳,外披一袭丹桂色轻袅烟衫,扬动着裙袂,袅袅飘向竹林。
轩辕睿眸光一凝,呼吸几乎停窒。
是潇儿!真的是潇儿的身影!
“潇儿!”
第286章 凤囚凰
轩辕睿开口一唤,下马掠到凤尾竹林边,在云潇的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阻止住她逃离的脚步。
云潇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不敢回头看一眼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潇儿!”像黑夜中见到曙光,久旱遇到甘霖,那份惊喜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从身后环住云潇,两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软软的温热的身子,真真切切的在掌中、在怀中,不是在梦中。
浮荡的心沉沉落在她的身上,轩辕睿紧紧贴合住她的身体,生怕她眨眼再离开自己。
“潇儿,都是朕的错……”轩辕睿柔声轻唤一声,把云潇紧紧拥在怀中,俯首埋在她的颈中,用力抽吸着淡淡的清香。
温存片刻,轩辕睿直起腰身,双手扳过云潇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云潇唇瓣颤抖着,泪珠在眸中打转,坚定的疏离念头瞬间崩溃。
“皇上……”
抬起眼,四目相对,云潇看到的是轩辕睿憔悴的外表,满身灰尘,风尘仆仆,头发蓬乱几天未经梳理,胡茬斑斑一脸的疲累不堪。
他一向喜好整洁,干净的纤尘不染,从未这般凌乱过,许是得到自己的消息,日夜兼程,四天四夜疾驶而来。
云潇伸出玉指,指腹轻抚上他满是胡茬的脸颊,心痛万分。
轩辕睿将她柔软的小手紧紧贴上自己的脸颊,把泪水也蹭到她手指的肌肤上,云潇闪了一下,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抽回手,任由他捂着自己的手。
“你害得朕好苦,这些日子知道朕是怎么样熬过来的?为什么要躲起来?”轩辕睿拥住她,喃喃地埋怨。
“对不起,请皇上惩罚臣妾离宫逃匿之罪。”
“离宫不是你的错,朕没有保护好你,让人钻了空子,占据凤元宫逼着你逃离。”云潇的请罪令轩辕睿的愧疚泛滥成灾。
“臣妾触犯宫规,身为一国之母,宫内的嫔妃、前朝的朝臣,满城的百姓,多少人的眼睛在监督着臣妾,皇上不可姑息臣妾的过错。”云潇垂下黯淡的眸子,心里酸楚难抑,眼里转着泪花,好不容易才没让泪水流出来。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委屈,重要的是不想跟他回宫,希翼他能免去自己的皇后之位,放过自己,给自己一个自由。
轩辕睿松了松搂着她的手臂,低头看着她的小脸问:“你知道了什么?”她这般疏离的言语,定是了解了目前宫中发生的事情。
“皇上做了什么臣妾就知道什么。”云潇音色微冷下来。
轩辕睿心情倏然沉重,充满愧疚。
他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做了!临幸了一堆女人,违背了对她的承诺,他有负于她!
“潇儿,我的心没有变。”轩辕睿无力的申辩,如果不澄清自己的心依然装的全是她,从此她会对自己冷了心,也许她久不回宫便早已冷了心。
“有三百颗爱心皇上也才够用。”云潇嘲讽的摇头,唇畔却溢出一丝苦笑。
“潇儿……”
轩辕睿看着她眸中积蓄的泪水,心痛的紧,他虽然失了身宠幸了别的女人,可他的心只是她一个人的,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皇上不必为难,臣妾没有怪你的意思,传宗接代是男人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没做错,倒是我这个废人拖累了你。”云潇想得开,淡然抬眼直视着他,眸光里面没有了往日的痴情,只有一抹凄凉。
“不要这样……”他害怕她这种淡漠的表情。
“放我离开吧。”她诚心乞求道。
“潇儿……”轩辕睿绷紧了心弦,心惊肉跳的战栗了一下,坚决回绝,“不,朕不准。”
“我会痛苦不堪,求你为我想一想。”
“不会,朕不会让你痛苦。”他连忙宽慰,她之前在宫中经历的磨难,让她对宫闱太紧张了。
“我不敢面对现实,”她深爱着他,却觉不出一丝幸福,既然相见痛楚,还不如远远地离开,遥遥相爱着。
轩辕睿俊朗的容颜瞬间布满焦虑,他该如何劝慰让她放宽心?
“如果你还爱我,求你,放开我。”她希翼的凝着他,再次乞求。
“不!不许离开朕。”云潇的话没说完,轩辕睿急切的低吼一声,强势打断了她,携着一股愠怒,从千尺崖坠落的那一刻,他们的生命已经牵扯到一起,交缠着一生一世不可分开。
“还没有回宫我的心就开始疼痛了……”
“潇儿,不要在乎其他,朕还会一如既往的宠你爱你。”
“已经不可能了,当你妻儿欢笑,享受天伦之乐之时,我只能在一旁凄凉的祝福你幸福,你留我在宫中就是折磨我。”
“我们的爱经过生死考验,应该坚不可摧。”他一把她拉到怀中,不顾众目睽睽,俯首吻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舌尖急切的冲进她的口中,深深掠入占据了她,灵舌翻搅,把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每一个角落都扫遍了他的舌迹。
云潇僵硬的被他强势掠吻,憋得满面泛红,他依然狂肆的久久不放口,仿佛要把她胸腔的空气吸空一般,在她快要窒息之时,他放开口,让她喘息几口。
云潇缓过气,抬眼见周围跪了一片侍卫,倏然红透了脸。
轩辕睿凑过来,搂着她还要亲吻,她羞窘推拒,“不要……有人看。”
“退下!”
轩辕睿低沉一吼,肖义急忙遵命,起身下令,“全体侍卫后退六十丈,五步一岗围住竹林,保护皇上。”
李扬也向后一挥手,“御林军山谷外待命。”
侍卫们迅速隐在竹林间,后面的御林军立即退出山谷。
轩辕睿情绪激亢,等不得众人疏散出去,伸手拉起云潇,低启唇,“跟我来。”
一双倩影飘入竹林,竹海微澜,青波荡荡。
轩辕睿揽着云潇,脚下蜻蜓点水,如一缕轻风在林间拂过,白衫袂衫轻飘扬起,发丝随风洒洒,清逸的身姿翩然轻盈。
翠绿的凤尾竹筱然攒动,层层叠叠竹lang翻飞,淡淡的竹香四溢飘散。
缓缓落入竹海中,轩辕睿纤尘不染的身姿在竹海中彰显卓然清雅,云潇一袭丹桂色烟纱衫随风轻飘,妩媚娇艳,在翠绿清雅中渲染着一点妖娆。
密林竹影隔开了众人的视线,轩辕睿再无矜持,将云潇紧紧拥抱在怀中,双手不由自主的揉搓她娇软的身子,仿佛要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永合一体。
“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每日梦里都有你,想你想的都快痴傻了……”云潇柔肠百转,缱绻悠悠。
伸出柔指,轻轻抚上他憔悴的脸颊,这张俊朗的面容一直都在印在她脑海中,从未曾消失过,她忘不掉他,一时一刻也忘不掉他。
命运在风雨中摇戈,分离的几月光阴,犹如经历百年沧桑,终于,他和她又相拥在一起,犹如梦中相聚。
云潇阖目宁享这一刻来之不易的温馨相守,今日相聚,她要好好的珍惜,以后,可否还有这样的相聚?也许,放开他温热的大手,就是一辈子天涯海角的相望。
云潇掩去心头苦涩,唇瓣浅浅勾出一丝笑意,择一片竹叶对着阳光下照看,轩辕睿拿过来含在口中,吹出一串优美乐调。
云潇仰头痴痴的看着他,她要看清楚,牢牢地把他烙印在心头,以后要在梦中相见了。
轩辕睿犹是喜爱她这般清纯稚气的样子,突然点拨一下她的鼻尖。
她下了一跳,回过神,娇嗔,“你好坏。”
“呵呵!”他爽然尔笑,不记得有多少时日没有这般欣然的笑一回,似乎过了好多年。
竹影摇曳,婆娑扶疏,一片翠绿明媚,令人心旷神怡。
轩辕睿动情地凝着她,轻吟道:“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月下箫鸣引凤舞,不可一日无此韵。”
云潇眼中氤氲一团水雾,情到深处,回吟道:“无意苦争艳,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闻香起舞可好?”
“凤囚凰么?”
“只想要你。”
轩辕睿将她搂在怀中,轻啄颊旁的秀鬓,俯首将脸拱入她温软的颈窝,迷醉那淡淡体香,伤感道,“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都没了灵魂。”
痴迷的唇瓣缓缓在她耳旁游移,清浅的吮吻,轻轻咬住她盈白饱满的耳垂,惹得一声嘤咛低吟在暧昧中。
“潇儿……”轩辕睿如弓上的弦,倏然绷紧,一股热血涌上来,平悠的呼吸微微急促些许,温柔的吻瞬间变得火热。
晕红笼罩着云潇的脸腮,唇被吻得火灼灼的,淡淡的薄荷香沁入呼吸,令人**,阖着眸子,她如醉如痴,渐渐迷朦在他的热吻中。
如久旱遇甘霖,他的吻停不下,越来越炙热,顺耳而下,游移在她细腻优美的颈项上,浑然不觉在不断地播种着玫瑰吻痕。
他爱极了她在自己怀中迷醉的样子,大手揉抚在她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欲火在淡淡的青竹味道中升腾,如奔腾的野马,在体内咆哮起来。
“潇儿,我中毒了。”
“中毒?”云潇不解,不是好好的么,中什么毒?
第287章 逗蛇
猛然间,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心口一痛,那夜,他中了玉屏公主的计谋,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难怪那晚自己心口一直揪心的疼,那正是他受苦之时,可自己却没在他的身边。
“我不该离开你……”
若知道是玉屏公主的阴谋,云潇决不会离他而去,一定要跟玉屏斗到底。但是,自己却不顾一切的离开了,不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人生不能倒转,一切遗憾都无法挽回。
“潇儿!”轩辕睿捧着她的脸看着,没有她的这些时日,思念悠悠如情.毒潜藏在身体里,无时不毒发难抑,一经碰到她立即毒发。
“别怕,我做你的解药,不会让你难受。”云潇含着眼泪轻哄着他,凑上他清俊的下巴,敷上一串轻吻,白皙娇容不觉间早已娇媚如霞,含羞:“我们回翠竹庵竹屋。”
“不,太远,要等几个时辰。”轩辕睿一把扯散她的衣襟,云潇未经意间已春光半露,轩辕睿吻向她裸的香肩锁骨,激情而狂热。
他的掠吻如电窜入骨髓,酥麻的令人颤栗,“睿……”云潇暗哑的轻唤一声,轩辕睿吻住她的唇,辗转吸吮,他恨不得把她吃到肚腹中。
“回翠竹庵。”云潇阖下睫翼软软的贴着他的耳边轻声催促。
“不……刻不容缓。”
轩辕睿已是气息灼热,松开云潇,转身间外衫脱落,一扬手,锦白衣袍优美的抛起,悠悠落在凤尾竹下,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在林间散开。接着,云潇被轻放到那件锦白衣衫上,倏然,白裳绿竹间宛若绽放出的一朵丹桂,尤为夺目。
云潇仰看着头上婆娑摇曳的凤尾竹,惊诧间羞红了脸,“……在这里?”
轩辕睿单跪在她身旁,凝着她隐隐羞涩的娇颜,一双俊目魅惑丛生,动情低吟,“天做棚,地做床,竹做帐。”
云潇嫣然尔笑,暧昧随之调侃,“日为烛,云为媒,仙君为新情郎。”
“潇儿是下凡的仙女。”
两人暧昧无羁的弄.情,轻笑调侃之际,除去身上的衣物轩辕睿覆压下来,气息变得更加灼热。
热剌的舌尖撩弄她两团柔软上的红果,大掌游走在敏感处,凤尾竹间的喘息声越加粗重。
今日在野外,云潇忌讳竹林周围有侍卫护围不敢出声,没有她的声音似乎缺少情趣,所以,他卖力的调逗她的身子,做足冗长的前戏。她忍抑着一**难耐的酥痒,可最终还是没抵御住他那灼舌的攻袭,迷离的呻.吟脱出口。
媚声绕耳,轩辕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爱极了她在身下的媚声,听得舒爽,宛若催情香能让人失控。
轩辕睿血管里的血液激情澎湃,紧绷的身子没有一处不向他叫嚣着要她的信息。挺入她紧致的身内,忍不住闷哼。她紧致包裹着他,温热润滑,他抽送的舒服。
宫中的美人,即使佳丽绝美,即使才艺双全无可挑剔,他都不屑一顾,没有一个女人能激发出他这般极致的快感,只有潇儿,他心爱的女人才能让他倾心爱抚,让他舒爽的不知今是何夕。
痛楚着快慰着云潇没了一丝力气,不知是痛还是快慰过头,仿佛飘上云端,而他竟然有无尽的体力,如雄狮般攻进她的深处,雄猛的似乎想要把她吞噬……
阵风吹过竹林间,凤尾竹摇曳着妩媚的腰肢,含羞睨掠着脚下的旎漪。
**过后,两人衣衫凌散的搂在一起躺在凤尾竹下,阳光透过竹叶,斑驳的散落在身上暖洋洋,竹林里只剩竹叶摇动的细碎声。
没日没夜的在马上飞奔四天,轩辕睿已经疲累不堪,激情一过,便慵懒的斜躺在地上,搂着她较软的身子养精蓄锐,可大手意犹未尽的缓缓游走在怀中人玲珑有致冰肌雪肤上,眼睛也舍不得阖上,一直追着她,看不够。
分离半年,仿佛过了千年万年,每日在期盼中煎熬着,午夜梦回,他呼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今日终于团聚,仿佛在梦中,不是梦,她真真实实的躺在自己的怀中,轻抚她白皙的肌肤,细腻滑润,每一寸的温热都足让他激狂。
她睡着了吗?他还想动动她。
云潇窝在他怀中安静的阖着眼皮,她累坏了,没了一丝力气,那刺激的酥麻感尚未褪去,依然在体内缓缓滋润着,让她舒服的想入眠。
良久……
轻风拂过,凤尾竹婆娑摇曳,枝叶窸窣如醉,云潇忽觉一丝凉意,立即起身坐起。他刚才痛快淋漓的出了一身的汗,让风吹到要着凉的。
“山谷风大,快披上衣衫吧。”
拾起抛在草地上的衣物,为他健硕的身躯披上一件衣衫。
忽然发现他那双俊朗的眸子灼灼的凝视着她,痴痴地,循着她的活动而移动,下身赫然挺立着一擎天一物,那物也在仰脖看着她。
“喔!”
脸颊飞过一抹绯红,云潇对着它,一语双关的笑侃,“你怎么又立起来了,汹巴巴的挺着脖子活像条眼镜蛇。”
“嗯?有这么让你受用的毒蛇么?”他盯着她已细细端详许久,以为她睡着了,没敢动她,若不然早就纠缠上她了。
云潇娇颜倏然泛红,浅浅飘过一丝羞色,小声嘀咕,“它可比毒蛇还毒哦,射出的毒汁是情毒。”
“你也中毒了?”
轩辕睿盯着她只遮掩几缕丝锦的妙⌒体,半掩半露的雪白酥⌒胸诱人窥目灼望,勾起唇角,兴味吐出一句戏谑,“怕了?”
“我何时怕过?”她浅浅笑了笑,一付无畏的表情,“一寸(蛇)头四寸根,夫君,我来制服这狂野之物。”
“哦?你如何制服?我拭目以待。”轩辕睿俊颜上晒满邪魅的笑意。
两人只顾调.情,万没料到,此时这几句低声戏语会随风吹过二十丈外,肖义去安排皇上下榻之地,刚进竹林,听到飘过来的只言片语,警觉竖耳,脱口而出,“不好,竹林有蛇,快!救驾。”
肖义要冲上前去救驾,李扬飞身过来一把拉住他,“肖义!”
“你冲过去怕是要惊扰皇上的好事。”
他促狭低笑的看着愣怔怔的肖义,几个稍微年长的侍卫在旁笑的忍俊不已。
肖义似乎明白过来,颊面一窘,很不自在的垂下眸子,卸下一身的紧张。
甭说肖义处男不知床榻间有如此趣事,就是有妻妾的李扬和一些侍卫们,也从未享受过如此别开声面的床第之戏,今天算是窃听到皇上帏帐内的惬意了。
竹林里还在继续上演精彩的捉蛇游戏。
云潇睨一眼轩辕睿那扬眉挑衅的神色,邪恶一笑,“别动,你累了,好好歇歇。”
“不累,一看到你就精神饱满不乏了,你知道不知道,朕吃你是享受解乏。”
“你已经吃了,解乏了?”云潇浅笑着,不知自己的脸出卖她的了羞涩,晕红娇媚。
“没有,还不够。”轩辕睿坐起身,把云潇拢在怀中,吻了上她柔嫩的唇瓣,缠绵的吸吮一阵,贴着她的耳边暧昧低喃。
“潇儿,再给我一次。”
“要累坏的,让我来消灭它,乖乖的躺着,今日夫君在下为妻在上。”说着,云潇伸手按倒他,握住蠢蠢欲动的‘蛇’。
“喂,做什么?”轩辕睿双肘支起上身,戏谑的看着在自己身上作祟的半裸媚人。
“抓蛇,逗蛇。”她的小手满满的握着那粗大家伙,卖力的抚弄。
“舒服不?”
轩辕睿忍隐着把她捞在身旁,大手揉捏上她的丰盈,阖目享受。
须臾,急切地叫了一声,大掌一翻,“趴下。”
云潇不满的爬起来,指点着他的胸脯,“我又不是一张饼,任你翻来覆去。”
轩辕睿小腹一紧,大手一翻,又把她扣在身下,“好好趴着。”
“你做什么……”
“小妖鱼,朕今天好好的煎炒烹炸了你,刚才是煎炒,这次烹炸。”轩辕睿在她身上低吼。
“你小声点,别吼那么大声,会被人听到的。”云潇小声嗔责,忌讳周围侍卫的耳朵。
“有种蛇叫响尾蛇听说过没?”轩辕睿不在乎,依旧邪魅调侃,喉咙充斥着低磁暗哑,俯身把她抱压在怀中,大手伸向她的胸前。
“还真把自己等当成蛇了?我治响尾蛇有绝招。”云潇还在调侃。
“你要怎样?”暧昧的咬咬她的小耳朵,附和着她的的**。
“把尾巴剁掉就不响了。”小人弯唇坏坏的戏侃。
“你……找死啊!”
“呵呵!”她轻笑出声。
他扳过她的脸,一口擒住她的唇瓣惩罚,用力吸吮。
噗!一侍卫憋不住笑,一下子破了功。
肖义脸上一阵发烫,身下面倏然顶起,瞪了眼笑出声的侍卫,压低声音训斥,“闭嘴!”
“都叫人听去了,让你小点声嘛。”云潇听见声音羞得满面透红,急忙窝在轩辕睿的怀里不敢露出头。
轩辕睿方才侧耳注意到竹林里的声音,一声怒吼,“滚!”
肖义吓得一哆嗦,无辜叫苦,他们已经远离九十丈开外(300米),今天是风向不对,所以才……唉!
“全体退后六十丈(200米)。”
肖义挥手一吆喝,侍卫们眨眼没影了,再不退后怕是都要支起无数个小帐篷喽。
第288章 有点不对劲
“睿。”马车上,云潇看着车内目光坚定的男人,眸光氤氲着一抹凄苦黯淡,“你知道吗,你若把我强行带我回宫,就像郦鸟圈在笼里,不知有多苦恼。”
轩辕睿抚着她的秀发,低声安慰,“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多谢。”
无论将来的结果是怎样,他现在感动了她。无论他心里还装不装着莫大的天下,这一刻,听到他的这句话便心满意足了。
他的爱不会变,只是有很多无奈。
她相信,如果不做皇帝,他对自己的诺言一定能谨守。
云潇用削弱臂膀抱紧轩辕睿,舍不得放开他,如果,他立即答应放她离开,她都不知怎么样失魂落魄地跟他告别。
淡淡的薄荷清香令她迷醉,好舍不得这个温暖的怀抱,将来,她孤单一人的时候,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俊美男人爱护着她。
马车停在翠竹庵,轩辕睿把云潇抱下马车,没让她脚着地,直接抱着她登上百级长阶,到了庵门才放下来。
慧竹师太接到肖义传来的消息,带着尼姑们等在庵门外多时。
休叶姿态端正的打揖,眼睛却直往慕公子和云潇这边溜达,抑不住凡心浮动,慕公子对云潇的倍加呵护都看在众人眼中,羡慕死人了耶!
“阿弥陀佛。”慧竹师太合掌打揖。
轩辕睿和云潇跟慧竹师太见礼,慧竹轻展笑颜,欣慰道,“轩公子,云潇,你们终于团聚了。”
“多亏潇儿到了翠竹庵,我才有了她的消息。”轩辕睿唇畔勾着一抹笑意,心情很不错。
“云潇到庵中至今才不过四天的时间,你一准是日夜兼程赶来的?”慧竹师太慈祥的看向云潇,意味深长的说道,“云潇,轩公子对你是情深意重啊。”
轩辕睿把云潇拢在自己臂弯中,眸光魅惑的抵向她,“潇儿,你要记住师太的话,师太可是慧眼神目。”
“师太,您若是再夸他,没准他会把我放到嘴里含化了。”云潇浅笑调侃。
“呵呵。”
轩辕睿粲然而笑,“不能化了,不能化了,你不能再没影,让我满世界的寻你。”
“不用满世界的寻找,如果下次……”
“哎,没有下次了,这次我不会放手。”轩辕睿捏紧云潇的手,让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是说笑,这只手他不会放下了。
云潇勾起唇角,瞥了他一眼,“瞧你紧张的,我是说如果,我们进神殿许个愿,如果愿望达成,我一定会来还愿的。”
“好,一言为定,三年为期,我们会一起来还愿。”
云潇嫣然一笑,但愿如此。
轩辕睿拉着云潇,两人十指相握,并肩走进佛堂大殿,供上香火,双双跪于观士音佛前默许心愿。
慧竹师太敲响木鱼,众尼低声诵经,大殿中馨音绕耳,香烟缭绕。
从大殿出来,慕容又一俊眼皮沉重开始打架,“师太,一路疾驰而来,太过乏累,改日再聊,容我歇息片刻。”
“轩公子可到庵内禅房歇息。”慧竹师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翠竹庵容不得任何男人留宿,只有轩公子可以住进来。
“哦,不打搅庵堂清静,我和潇儿去西坡竹屋下榻。”轩辕睿抱拳婉拒师太的热情挽留。凤归暖榻,怀抱美人入梦,他禁不了欲,在禅院行**合欢那是亵渎神佛。
走进西坡竹屋,肖义带领小顺子,已经简单的布置好。
轩辕睿沐浴后,躺上床榻,将云潇搂在怀中,探进衣下餍足的揉摸,久失的温香软玉又回到怀中,犹入梦境。
“潇儿!”低醇的嗓音如梦如痴,把她的脑袋楼到自己的颈窝,嗅着她的体香,很快进入温馨的梦乡。
夏日的骄阳缓缓西移,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轩辕睿一觉醒来,床榻间忽然骚动起来,帷幔掀起一股**热lang,暧昧之声一直延伸至午夜……
幸福的时光过得好快,宛若弹指一挥间,一个多月的光阴匆匆流逝。
轩辕睿有时带云潇去野外郊游,爬山观景,有时去湖中划着小船,慢悠悠的游湖,大多时都相守在竹屋,或在院中乘凉,或在竹林间散步。
如胶如漆的恩爱相守,幸福温馨,云潇过得很惬意,这正是她向往的安逸生活。如果没有他的皇帝身份,这种神仙般美好生活会一直延续下去。
轩辕睿只字不提回京之言,似乎真的要放弃皇位,心如止水的一门心思陪伴着自己心爱之人,在这期间,他命肖义传来工匠,在山下竹林间建起一座行宫。
由于时间紧促,宫苑建造的规模不大,只有四个院落,有前后两个主院,前院两侧有两个左右套院,侍卫们住在套院里,后院尤为宽阔,中间夹有两道花隔墙,隔墙蜿蜒优美的线条,把一个大院子分成三个不规则的小院落,中间的小院子建有一座二层阁楼,这里就是寝宫,虽然比不上宫中的建筑,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潇儿,这是我们的家,还满意吗?”轩辕睿把云潇领进刚刚落成的行宫。
“喔!好雅致的居所。”云潇登上阁楼,推开雕花窗扇,顿时飘进一股青竹的涩香,“身居竹海,竹香清幽,轻风徐徐。”
“我有意选址在竹林间,依山入林,你一定喜欢。”轩辕睿站在她身后,抚着她的肩头低声道,“起个名字吧。”
“就叫……篱楹小筑。”
“嗯,不错,雅而不俗,不露竹,又隐有竹风气息。”轩辕睿点头认可。
“篱楹小筑将会是传说中的世外挑源。”云潇环顾一下二楼的厅堂,一时提起兴味,说起话来都充满诗情画意。
“这里没有宫中的凝重喧哗,没有交错的太监宫女,晨朝倚在床头,聆听鸟儿脆鸣,夜晚在帐间可以放纵不羁,白日沏上一壶清茶,坐在院中树下乘凉,偶尔兴起自己下厨做一两样小食。”
云潇思绪幽幽,说着说着渐渐陷入梦幻世界里,“有两个小儿绕膝承欢,一年复一年,我们渐渐白了头……”
轩辕睿望向窗外的竹林,听着她欣欣向往的未来,涩涩的勾勾唇。他何尝不喜欢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清幽之地,如果可以,他愿意守着潇儿在这里居住一辈子。
蹉叹着人生的无奈,忽然觉得身前的人安静了良久,低头看看她,见她极细微的吸了下鼻子,扳过她娇小的身子,见她脸上已经凄泪漓漓。
轩辕睿心中掠过一抹爱怜,挑起她悲戚的小脸低声问,“怎么?刚才还好好的?”
“睿……”云潇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一头拱在他的胸膛上,咬住他的衣衫,泪水愈加汹涌,打湿了他的前襟。
轩辕睿了然她的悲沧之痛,最令她痛心的就是失去孩子那件事。再次抬起她的小脸,让她的目光正视自己,“潇儿,不要胡思乱想,你才十八岁,孩子以后会有的。”
“不要安慰我,我知道我不行。”虽然太医们没有明确说出口,但是,私底下对她的肚子都已失望,她从此不能再怀上孩子。
“潇儿,不必在心,如果喜欢孩子,可以过继一个。”只要她欢心,什么事情都可以宽容。
过继?
云潇摇摇头,却止住了眼泪,她不喜欢去抱别人的孩子,即使过继一个孩子,终究心里还是痛。
“可以过继一个云氏家族的孩子,看中谁就抱谁,男孩女孩都可以,或者,过继一个你兄长的儿子。”
“我可以过继我兄长的孩子?”云潇扬起眼帘看向他。
“可以,朕视为已出。”轩辕睿深邃着她眸中浮出的一丝亮泽,郑重对她承诺。
云潇没心思观景了,心事重重的去了内寝室,坐在床边沉眉思忖,他把自己的大皇子扫地出门,却愿意接纳云氏之子进门,这是爱屋及乌?爹爹和哥哥会同意把孙子过继给她?
肖义见云潇去了寝室,悄然从袖内取出一道奏折递上,唇畔轻笑,“恭喜皇上,是安才人,太后赐名慕容亮。”
轩辕睿看了一眼奏折,啪的合上,如释重负轻吐口气,“速速烧掉,不许让皇后看到奏折。”
“是,微臣明白。”
李丞相经过七天的奔波,老骨头颠得都快散架了,先前胸口被刺的旧伤隐隐作痛,终于坚持到青竹岭,从车上下来,正巧见到皇上要出门。
焦急之时顾不得疲乏,李丞相迎上去躬躬身,“皇上,老臣前来……”
轩辕睿打断他的话,“李丞相,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不用开口了,你回去吧。”说罢,拉起云潇坐上了门外的马车。
“睿,不用急嘛……”云潇瞟了李丞相一眼,他那份焦急落入眼中,像把针刺在心头。
轩辕睿撂下竹帘,低声道:“莫要心软,让这老家伙缠住就脱不了身了。”
云潇无奈轻叹,遂问,“今日到哪里去?”
“为夫带你去游湖,看荷花,赏秋景。”他嗓音低醇而平稳,眸光柔和,完全褪去一个皇帝的犀利锐芒。
马车扬长而去,李丞相在后面扬手追赶几步,“皇上,皇上……”
“唉!”看着决然远去的马车,李丞相叹愁不已。
皇上看神情彷佛变了一个人,似乎那里有点不对劲。
第289章 祸水女人
午后,皇上游湖回来,李丞相在侧院客房听到声音,急急走出来到了后院,又凑上前,“皇上……”
“李丞相,还没回京啊,”轩辕睿似乎游玩的心情大好,眉宇间浅漾着笑意,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拿起桌上的茶壶要自饮自斟,李丞相连忙抢上前为他斟上茶水。恭敬呈到轩辕睿面前。
轩辕睿端过茶杯抿了一口香茗,勾了嘴角淡然道:“李相若不急着回京,明日跟我们去郊游如何?豫州这地方不错,有很多好景致。”
“皇上……”
李丞相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跪下来,焦虑的仰头看向轩辕睿,“皇上,老臣已焦头烂额,哪有心情去郊游啊!您几月不理朝政,一些非您不阅的折子积压成山,有很多大事大非的事件太后也拿不定主意,亟待皇上回宫定夺,还有,黄河决堤,大批饥民涌至京城……”
李丞相滔滔不绝的奏报近日的朝中大事,跪奏的嗓子干渴,虽然已是入秋时节,可秋阳如火,午时依然很闷热。
轩辕睿倚在藤椅上,松散的敞开外衫,竹扇轻摇,听的无动于衷,眼睛瞟都不瞟李丞相。
“皇上,赈灾之事请速速定夺。”
“这些事要拿到朝堂上去谈论,不要到此搅扰我的清净。”轩辕睿淡淡道。
李丞相闻言眉头拧着纠结,皇上聪耳不闻朝政,这不是对牛弹琴?
“皇上!”李丞相加重了语气。
“李相。”轩辕睿截住他急躁之气,轻笑,“哎,我这里不谈政事,李相不妨坐下来陪我喝杯清茶,畅谈一些风花雪夜的风雅。”
转眸,轻唤,“潇儿。”
云箫在廊内早已听到李丞相十万火急的禀奏,心头浮上一阵忧虑,像水上浮萍扶摇着没了根。
朝中政事堪忧,亟待皇上回朝理政,他要回京么?她和他分离在即么?
轩辕睿低声一唤,她回了神,“哦”了一声从屋前走过来,“睿。”
“吩咐备好浴水,一会泡泡热水解解乏,然后,我们回房午睡。”
“已经让小婉去备浴水了。”
轩辕睿看看云潇不安的眸子,嗓音倍加几分柔和,“来品品这茶,老乡家的茶未必比不上京城的好。”
“那是,自家产的,自然知道那棵茶树的味道最醇最香。”云潇浅笑淡淡,压下心中突睨而生的不安,在轩辕睿身旁坐下来。
“明日我带你绕到山那边去走访走访,再淘些好茶来,中午还在老乡家用餐,老乡家的饭菜很有特色,乡间文化比较浓厚。”
“豫州的地域风情跟冀州有所不同。”云潇神思悠远的飘向家乡,哪里也比不上家乡的饭菜对口味。
“想家了?以后到你的家乡去看看。”
“好啊,先去我家住几天吧?”云潇兴味地扬了扬眉梢,不用问,她早都想家了,“我家比不上宫中巍峨雄伟,不过,园林景致可比宫中的要自然许多。”
“好,就住在岳父家。”轩辕睿宠溺的看着她,笑着拍板去岳父家住几天。
云潇看看李丞相跪着不起,起身道,“李丞相,我去给你搬把椅子吧。”
“呃!娘娘,老臣……”李丞相尚未没缓过神,云潇已经去了。
李丞相的目光转向皇上,表情已是焦急如焚,“皇上……”
“李相,听说宫内有皇子诞生。”
轩辕睿放下茶杯,终于正视他。虽然身在青竹岭,轩辕睿对宫内的状况了如指掌,皇宫御案上奏折的内容他也尽知详细。
“回皇上,八月初,安才人诞下皇子,秋才人诞下公主。”
“皇子出世,可以承继皇位。”轩辕睿睥视着跪在面前的李丞相,风轻云淡的轻碰着唇瓣。
李丞相立即听出皇上的话音,大为惶恐,连忙叩头,“皇上,皇子婴幼懵懂,无思朝纲社稷,若立为君主,岂不误国误民啊!”
“那就要李丞相费神辅佐了,你继续辛苦辅佐二十年,皇子就能理政了。”
“皇上……”李丞以膝盖做脚向前行了两三步,相忧心忡忡,“皇上,万万不可啊!承固国安民之重责,老臣恳请皇上速速回朝理政。”
“我的意思已经透露给你,你带回去吧。”轩辕睿冷冷的靠到椅背上。自从跟潇儿住到青竹坡别院,轩辕睿不再以朕自称,完全脱离了皇帝身份。
云潇让小顺子搬来一把椅子,客气道,“李相,您年纪大了莫要跪着,起来坐吧。”
李丞相满面焦虑,跪在地上置之不理身旁的那把椅子,连一个谢字也没吐出来,明显对皇后大有不满之意。
轩辕睿抬眸看向李丞相,面上浮现愠怒之气,李丞相朦然不觉,依然我行我素,焦躁的矛头直指云潇。
“娘娘,老臣有句不敬之言,说出来还望皇后恕罪。”
“老丞相,有话尽管说。”
“娘娘,若不是因娘娘离宫不归,皇上焉能离京弃位不思朝政,皇上为娘娘一人要抛弃全天下的人,老臣斗胆忠告娘娘,莫要成为祸国殃民的祸水女人!”
“祸水女人?”云潇脸色倏然泛白,此言若是出自一般人之口,还不觉什么,然而,这句侮辱之言是出自德高望重的老丞相之口,云潇顿觉无地自容。
“李丞相!”轩辕睿一声叱吼,怒气迸发,“潇儿对你一番敬意,你竟然以客欺主,对她不恭不敬大放轻蔑之言,真乃不知好歹。”
“皇上,皇后狐媚君主,只是皇上弃位离宫,老臣代大晏国臣民请旨废黜云氏皇后,另立贤后,以正宫闱风气。”
“闭嘴!再说一句小心你的脑袋!”轩辕睿狠戾地瞪着李丞相,大有要当即砍了他的暴怒气势。
“皇上恕罪。”李丞相蓦然愣在当场,皇上对他从来都是敬重有加,从没以此种口气呵斥过他。
仰头看着皇上,李丞相不知如何应答,作为臣子对皇后说这些确为大不敬,但是,皇后已然媚惑皇上的心魂,李丞相认为皇上再不清醒过来,真的要误国误民了,所以自己要尽快让皇上清明一些。
“皇上一向深明大义,今日为何是非不分,为护着一个女人竟然要忠臣的脑袋,皇上清醒一下吧,江山与女人孰轻孰重啊?”
“住口!对潇儿不敬就是对本爷不敬,李相,我现在就让你的脑袋搬家。”轩辕睿旋身一动,已经抽出一个侍卫的宝剑,挺身抵向李丞相前胸。
李丞相吓得脸都白了,依然倔强的挺着脖子,“老臣愿以项上人头向皇上请愿,请皇上速速回宫理政。”
云潇慌忙握住轩辕睿握剑的手,“睿,冷静一下。”
“滚!”
轩辕睿扔下宝剑,傲居的睥视李丞相,恼然逐客,“本爷这世外桃源宁静清幽,不招待朝中大臣,本爷要沐浴歇息。”
说罢,拉着眼泪汪汪的云潇,一边向房里走,一边冷冰冰的吩咐,“肖义,送客,闲杂人等不许再放进来骚扰爷的清静。”
“是。”肖义肃严的看了一眼李丞相,有礼的做了个请的动作,“李丞相,请回吧。”
“肖大人,皇上他……”
“李相的言行很没有分寸,侮辱了我家三爷心上的女人。”肖义挑眉对视着他,他敢断言,李丞相若继续不识时务侮辱皇后,为官生涯很快就要画上句号。
只因,在皇上的眼里,皇后不容任何人侵犯,在皇后没有回宫以前更为敏感。
“三爷?你我身为朝臣,就是私下里也不应称乎皇上为三爷?”李丞相不以为然扯嗓高叫,十分不忿,“肖义,皇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弃江山而不顾,你身为皇上倚重的臣子,因何不规劝皇上回朝理政……”肖义敛去笑意,一双精目深邃着李丞相,语风深沉的说道:“肖义永远是三爷的奴才,以三爷为主正,对三爷忠心耿耿,惟命是从。”
“肖义,你不是一个普通奴才,你是东宸皇帝的御前重臣……”
“李相……”肖义打断他的话,严肃忠告,“如果李相不收敛自己的焦躁言行,后果会不堪设想。”
肖义冷冷看着他,强势把李丞相请出行宫,“李相请速速离开青竹坡吧,莫要搅扰我家三爷清净,来人,送丞相出府。”
李丞相被两个侍卫拉出门,站在篱楹小筑的门外沮丧的摇摇头,感觉自己仿佛被皇上赶出紫金殿一般好生落魄。
唉,皇上如此护着皇后,这是铁了心不想回京了啊!
皇上又如回到从前,那时,皇上身为昭王,持正稳敛,勤恳摄政,治国功绩斐然,然而皇上却册立太子之事,昭王对朝堂失意太过伤感,欲舍弃一切远离朝庭。
昭王熟稔朝政,是最佳的皇位继承人,皇上却册立了不喜政事的祥王为太子。太子要把皇位禅让于昭王,昭王竟放弃经营多年的事业,要随王妃去江南最平凡人,伤心至极啊。
唉!现在,皇后不愿回宫,皇上可是有禅位的意思,一心欲随皇后而去?可小皇子刚刚出世啊。
李丞相沉沉的叹息半晌,无可奈何,登上马车,气馁返回京城。
第290章 哪来的血
篱楹小筑内室中,幔帐静垂,香气幽幽,长九尺宽六尺的蓝色理石浴池蒸腾着雾气。轩辕睿坐在池中,阖目静浸。
“睿。”
云潇抑下自己的委屈,托着轩辕睿的浴袍靠近浴池边,蹲下身蹙眉轻劝,“要气坏身子的,消消气”
轩辕睿仰身在浴池壁边,眸光凝着云潇,“潇儿,我绝不会姑息欺负你的人,你不必在意别人怎样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不在意李相对我的态度,李丞相不是有存心侮辱我,他实是忧国忧民,担忧荒废的国政。“云潇顿了顿,似乎艰难的叹道:“睿,你应该回京了。”
“我现在是你的夫君,不是皇帝。”轩辕睿淡淡勾唇,转而隐了些许笑意,微微正色:“为了你我可以抛弃一切,包括皇位。”
“你……以前不是这样,登上皇位是你一生的夙愿。”云潇挤挤眉头,心情不畅。
轩辕睿撩开眼皮看向她,魅惑的柔柔一笑,伸手扯开她的衣带,拉进理石浴池中,抱起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玲珑剔透的娇躯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早已窥出她心中的焦虑,俯首抵着她圆滑而筱隽的肩头,在她耳边低哑呢喃,“潇儿,不要跑神胡思乱想。”
云潇依然忧虑,怎能不在乎老丞相怨责的目光和无比怨责的言辞,老丞相恨不得让皇上把云潇杀了才安心。
“你那样对待丞相,丞相和众臣对我的成见会愈加严重。”
“对你不敬之人我不会容下他的,即使他是两朝元老,我也不会原谅他今天对你大不敬的言行。”轩辕睿执着道。
“我不想让人怨恨,也不想你降罪于他,你还是尽快回京吧。”云潇幽幽叹息,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轩辕睿越是对自己迷情深陷,她的心越不安。
云潇从心底渴望轩辕睿和自己远离宫闱,相爱相守到老,然而,夫君身为一国之君,不是一般的男人,现在他丢下一个国家,丢下万民百姓,独陪自己隐居深山。云潇觉得自己现在的命运正踩在乱麻上,纠结一团解不开。
“你是我的女人,不必在乎别人的情绪。”
轩辕睿吻上她圆滑的肩头,湿润润的秀出一朵粉梅花,看着自己的杰作,惬意的翘起唇角,双手从她的腋下伸进去,在水中抚弄她胸前的两团柔软。
爱极了她的身子,永远也玩不够,在水中抚弄这个条小鱼,是他乐此不疲的嗜好,可惜这里离山顶庄园太远,若不然定带这条小鱼去温泉裸泳,开心嘻戏。
云潇安静下来,靠着他的胸膛,迷醉于他的抚慰。
舒服良久,她转过身含笑面对他,“我给你按摩可好?”
柔声说了半句话,便被轩辕睿搂入怀中。
挑起她肖美的小下巴,仔细端详,她细嫩的脸蛋着上一抹晕红,小巧的唇瓣粉嘟嘟,亮泽泽,十分诱人,白皙的额头上滴下两滴水珠,一屡湿发贴在额角,水灵娇嫩的样子媚极了。
“好美!”轩辕睿轻漾笑意,俯首含住她的唇瓣,温柔的碾吻吸吮,她一手搂住他的颈肩,身子软软倚在他的臂弯中他兴味的舌尖浅浅伸她的齿缝,挑逗她檀口中安静的小舌。
云潇伸出小舌勾住他侵犯入口的舌头,迎合他的激情,柔细的腰肢在他怀中扭动出一个优美的媚姿。
“潇儿,你要魅惑我到何时?”**的闷哼一声,轩辕睿嗓音已是暗哑沉沉。
“到老,永远陪着我。”枕着他的肩头,云潇喃喃吐出一句。
“取悦我,我陪你到老。”他低哑的暧昧贴耳,拱在她的耳旁,轻啄几吻。
云潇眨眼看着他,那意思在问:她,还不够取悦么?
“每日都要陪我沐浴,让我在水中吃掉你。”
“在水中如何做?”
“你会潜水。”把她的手拉过来,按在水下,他眯起眼,好整以暇的邃视着她的表情。
小手满满的握住下面那根挺直的朝天住,她脸热心跳,伏上他胸口羞红了脸。
他结实的胸膛落入眸中,性感的脖颈和锁骨诱得她伸出**的小舌去tian吻。
“我要吞了你。”他暗哑了嗓音,拽起她,一口吻住她的唇,搂着她潜入水下,良久才冒出头结束了这个水下之吻。
“你真是索求不满。”云潇喘息着抹了把脸上的水。
“不喜欢?”
“……”
“嗯?”用自己的额头顶上她的额头,逼问。
云潇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根,让人害羞的话终于被他逼出口,“当然喜欢……”
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精力充沛,花样百出。
“喜欢就一辈子别离开,让我每日吃你几回。”他抚弄着水中润白的丰盈,指肚不停的在尖端作祟,心计也在暗暗作祟。
云潇迷醉的娇颜上愈加羞红,嫣然浅笑里多了几分娇媚,转眸睨了他一眼,叹出个怪异问题。
“我可是祸水女人?”
“不要胡思乱想。”他轻吻她的后颈,渴望着她收回心思,继续做下去。
“快说嘛。”她转过身娇嗔的催促着他。他为何不回答这个问题,莫非他真以为她是祸水?
“那要以谁的视角来看。”轩辕睿终于正视她的问询。
“在夫君的眼里我祸水么?”
“你是为夫的挚爱,爱你是幸福不是灾祸,在我眼里你比江山还重要。”他凝重的看着她,话语重重,抛地有声。
“比,比江山重要?”云潇讷讷重复。
见她呆瑟了神色,轩辕睿亲昵掐掐她湿润润的脸蛋,让她快快回神,他这身欲火还烧着呐。
“这个时候你竟然跑神?”他粲然一笑,俊朗卓然,芳华绽放,迷离了她的眸,酥醉了她的心。
她抬手抚摸他热灼的脸庞,喃喃低语,“是我诱惑了你,还是你魅惑了我?”
“你我都深陷其中。”
浅吻着她的侧颈,暧昧的在她耳下灼灼的呼吸,撩拨激情时,轩辕睿的神思依旧清晰不紊。
“你的心底深处还是一颗皇帝之心?”他的潇洒平静下面是否隐匿着一颗忧国之心,云潇很想探明,她不是好糊弄的女人。
“在你面前我这个皇帝已丢盔卸甲,潇儿,为你我墨发变白,为你我看轻了皇位。你是我的灵魂,没有你我就是一个行尸走肉的皇帝,连正常人都做不好,何况是理政治国?”
顿了一下,轩辕睿捏住她的肩头,殷切道,“潇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丢魂落魄。”
云潇欲哭无泪,她何尝不丢魂落魄?她的心被他抓弄的已经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温柔的爱掠缠在她的心间。
“你只要求我不离开你?不要求我跟你回宫?”
“无论我们身在哪里,无论环境多么复杂,我都会不顾一切的护着你,保你一生平安。”这一句最重要,希望她能读懂。
“说起来容易……可世事难料。”云潇眸光黯淡下来。
“潇儿……”
云潇眼里飘出的那一丝痛楚,轩辕睿很容易就捕捉在眼,意识到在她不是心甘情愿的情形下,提回宫这件事还为时过早,立即主导结束了这次探讨。
“不要想得太多,放松一点,**之时不谈这些事影响心情的事情。”
他敷上她的露出水面的肌肤,唇下加力亲吻,在她迷人的锁骨间吻出簇簇性感梅朵,托着她的勃颈,把她放躺在水中,殷红的梅朵浮在水下的白皙肌肤上犹是激发**。
修长的手指划过肌肤,云潇敏感的一阵战栗,渐促的呼吸染上一层浓醉的气息,湿润的脸蛋着着一抹艳晕,媚眼如丝的样子十分诱人。
清澈的池水中清晰地映出两个交缠的身影,一个如鲨游弋,一个柔软如鳗。
忽然,水中一缕血色飘在眼前,轩辕睿心头一惊,哪来的血?
蓦然浮出水面,一下子把云潇捞出水面,打横抱在怀中托出水面。
落眸看向她腿间,果然见淋淋流出血红。
“潇儿……”轩辕睿的心一阵抖动,一日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见到自己身下流着血血,云潇吓白了脸,有多少时日没有见到流血了,怎么突然会有血流出?
“哪里痛?”轩辕睿急切地问。
“这儿有点痛。”云潇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腰臀,微皱眉头,阖上一双忧忧眸子。
“都怪我太用力。”轩辕睿自责,刚才他激情放纵的太猛力,把她弄伤了。
云潇黯了眸子,今日,他确实太强猛,每一下都让她承受不住。
轩辕睿抱着她跨出浴池,轻轻把她放到榻上,轻轻地,轻轻地,仿佛她是个易碎的宝贝,再也不经跌碰。
扯过个单子折起来垫在她身下,看着那血又涌涌的流出一股,轩辕睿心里愈加慌乱紧张,紧紧把她抱在怀中,看见她流血,想起她中毒的那一次,满塌都是她的鲜血,惊心动魄,惨不忍睹,“潇儿,你千万不要有事。”
“这次不太痛,许是擦破了而已,又没怀孩子,没事,不要担忧。”云潇安慰了他一句,自己心里也惶惶的。
怎么血还在流?会不会身上的余毒这会儿借机毒发了?
第291章 出点子
“请慧竹师太来给你把把脉。”轩辕睿说着把她放下来,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转身出去。
“不要,不要声张。”云潇红着脸喊住了他,床帏中弄成这样,羞于见人。
轩辕睿看着她羞红的脸,转回床旁,低沉道:“依你,你躺着别动。不过,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如果像上次一样大量流血,只得厚着脸皮请慧竹师太来瞧瞧了。”
云潇咬着唇,红着脸摇摇头,不可让人晓得。
“让肖义弄些止血药来,让小婉熬了,你喝了好好睡一觉。”轩辕睿坐在床边,抚了抚她散在枕上的秀发,心忧叹道:“岂可为了脸皮命都不要了。”
“我的身子已经是一副破身子,不必在乎。”
“为何说得这般凄凉?”轩辕睿微皱眉,看着云潇表情哀怨,似乎有自暴自弃倾向,劝道:“身子是最宝贵的,不可自贱糟蹋。”
“不用安慰我,又不能死,别紧张。”云潇黯然落眸轩辕睿扯扯唇,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俯首吻了一下她红红的脸颊,总结失败的经验,“你太紧致,在水中洗了润滑之物,为夫的力气又用的太猛,所以,才导致……”
“你还说……”云潇捂住他的嘴,脸上的羞红又深了些许。
轩辕睿摘下她的手,心痛的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勾唇笑着了笑,“以后在水中做要悠着点,免得再弄伤了你。”
小婉听见浴室内的暧昧声音,躲在西厢房廊下不敢靠近正堂,忽见皇上大步走出房门,还沉着一张脸,纠着两条眉毛,小婉心里一咯噔。
平日,皇上若是跟小姐一同沐浴,不折腾一时辰是不会出浴的,出浴后还要躺着歇息半个时辰,今日还不到半个时辰,皇上竟然身着整齐的出来了,难不成两人闹别扭了?
小婉匆匆走进房来,见小姐安静的躺在床上,疑惑万分,“小姐,出什么事了?”
云潇脸一红,“没什么?”
小婉不信没事,“为何大白天盖得这般严实,还躺在床上这般安静?皇上欺负小姐了?”
“是夫妻房中之事,女儿家不便过问。”小婉一窜问题问的烦,云潇不得不吐出一句。
小婉脸一热,不好意思再问了。
“我流血了,找块月事布来给我换一换。”下面的血还没止住,不知是吓的还是身子发虚,云潇觉得腰酸背痛,身子没了力气。
小婉闻言连忙掀开被子,见小姐身下的血都渗透了几层单子,惊讶的叫了一声,“啊?出了这么多血,皇,皇上怎么会把小姐弄出血来了?”
话一出口,小婉就觉得脸上发烫,没出阁的女子怎么好问这些事?
“别声张,让别人听见,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云潇红着脸瞪了她一眼。
“是,小姐,我不会说出去。”小婉捂住嘴,把声音憋回肚子里。
“愣着干什么?快拿来给我换上。”
“哦。”小婉回过神,从柜子里拿出包裹,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月事带……
止血药迅速弄来了,小婉熬好药端过来,云潇要坐起身被轩辕睿制止住,“躺着,这两天不要起床。”
轩辕睿接过碗,舀出一勺药汁,喂到云潇的嘴里,云潇张口喝了。
皇上很久回宫,乾坤宫和凤元宫安静的不见人影,乾坤殿的大门从皇上离宫后再也没有开启过。大臣们仿佛是一片散沙,心拢不到一起。
李丞相焦急如焚,一趟豫州之行也没有劝回皇上,一晃一个月光阴又过去了,皇上依然没回京的意思。
宫内的气氛更是有些怪异。
宫中嫔妃们闲闷无聊,聚在一起整日唧唧喳喳的,议论皇上能不能回宫,何时能回宫,皇上不回来怎么办。
惠儿也在暗自忧虑自己的命运,怕皇上一去不返,她的皇妃梦就会彻底破碎了,不过,她还尚且能沉得住气,她做事一向心思缜密,为赢得太后的赞许,依旧用心服侍着太后,渴望着皇上回宫的那一天,太后能把自己推上皇妃的位置。
一切蠢蠢欲动都停滞在观望中。
安才人在一片人心浮动中得以保住龙胎,顺利生下一子,太后欢喜,如获至宝,欣然赐名轩辕玮,几日后,秋月生下一女,太后也是欢喜,赐名婉容公主。
宫中大喜,可皇上在外不思回宫已经近四个月,大臣们心里越来越骚乱,如今皇子诞生,皇上弃政从逸,隐居宫外不思归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要改朝换代?
朝廷纷乱,宫内涌动着不安,太后在宫中沉不住气,皇帝扔下朝政,与皇后在宫外缠绵恩爱,游历的不亦乐乎,莫不是不想做这个皇帝?
皇帝为了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般任意而为,改朝换代万万不可!
于是,太后驾临乾坤宫,召集朝中十几个倚重大臣入宫,亲口向他们下了一道懿旨,“李丞相,你等前往豫州,务必说服皇上皇后回宫。”
“太后,微臣无用,怕是说服不了皇上。”李丞相叹息之余,愣是把皇上要禅位给小皇子的意思说出来,如果此话一公布出来,必定要天下大乱。
然而,皇上却不肯回宫,在青竹岭,任凭他费尽口舌,皇上依然我行我素,照旧陪着皇后出行游玩,他的话宛如一道风轻拂而过,皇上仿佛一点都没动过心。
去碰皇上那块盤石,唉,难哪!
“如果像李爱卿这般空手而归,说服不了皇帝回宫理政,你们都脱下官衣,不要回朝了。”太后丢下狠话,大臣们心里直哆嗦,半年前的那场赐嫔妃毒酒事件依然历历在目。
皇上执意不肯回宫,若是劝不回皇上,太后可否再次痛下杀手,砍下几个大臣的脑袋,以示惊醒皇上回宫理政呢?
“魏爱卿,你平日的鬼点子最多,给哀家出出点子,如何能让皇帝回宫。”太后点了魏常延的大名。要在平日这可是荣宠之至,可今日却让魏常延感到一丝危机。
“太后,微臣正在苦思冥想。”魏常延躬躬身,站在人群里没出来。枪打出头鸟,性命攸关的时刻,任谁不往后缩一缩。
关键时候,魏常延这副缩头缩脑的样子令太后十分恼火,狠戾地瞪他一眼。
李丞相站在前头直冒冷汗,皇上曾经放话,谁敢对皇后不敬,他不能容许,听那口气弄不好要杀一儆百震慑一下,太后的作风更是狠戾,劝皇上回宫这件事难办呢。
此时,不光是魏常延猥琐着,李丞相心怀忐忑着,大臣们低着头没有一个开口议谏的,大殿上一片安静,静得针落有声。
懦兵之中也有勇夫。
杨矫健大义凌然挺身而出,抱拳谏议,“太后娘娘,微臣以为,若要皇上回宫,关键在于皇后娘娘是否愿意回宫,太后应首先安抚皇后娘娘。”
“嗯,杨尚书言之有理。”太后眸光一亮,这话说到点上了,她那痴情的小儿子跟先皇与贤妃整日如胶如漆的黏在一块一个样,怕是也离不开那个心爱的女人了。
这个云潇看似轻轻淡淡的一个女子,其实还真是不简单啊。
云翔山庄不愧是天下第一庄,云家满门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精儿,云祺瑞搂银子的功夫顶绝,他儿子ru臭未干竟然就能统领三十万边军,他女儿迷惑男人的手腕更是一绝。
慕容皇族这一辈只出了三个顶尖的皇子,可都被她迷住了,弘儿为了她的离异一夜间愁白了头,晟王得不到她疯狂的掘地三尺找她的替身,睿儿更是深陷情网,为了追逐逃离的云潇,连皇帝都不愿意做了。
太后心里至今对贤妃还是有着深深的妒忌恨,如今发生这种事情的人已是下一辈人了,皇帝也有了承继的皇子,他愿意喜欢谁就去喜欢吧,她一个老太婆没必要掺合进儿女们的风花雪月中去。
不过,云潇不愿意回宫,睿儿也不会回来的,这倒是让人最担忧的。
“杨爱卿,你是皇帝的老部下,最了解皇帝的心意。”
“微臣知道,皇上对皇后用情很深。”
“只要皇帝回宫,皇帝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去吧,哀家也不想他管啦。杨爱卿,皇帝弃位是干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劝皇帝回宫就全靠你了,这次就由你首领众臣前往豫州,皇帝的所有要求都要应允下来,哀家要不惜一切代价把皇帝劝回来。”
“微臣领旨,微臣倾心而为。”
太后看见李丞相偷偷抹头上的冷汗,动了恻隐之心,“李相,你身子骨也不硬朗,这次你就不必去了,暂且由你代理国家政事,有重大国事速去禀报皇上,不可积压多日。
“臣遵旨。”李丞相总算吃了一粒定心丸。皇上已经对他摆出刀锋,还是不见得好。
一班大臣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来到青竹岭,到篱楹小筑门前却吃了闭门羹,轩辕睿怕这些大臣们对云潇胡说八道,关起门来避而不见。
无奈,杨矫健领首众臣跪在篱楹小筑门前,请旨求见。
八月的天气似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早上还蛮温暖的,一阵的功夫逛起了冷风,白天秋阳似火,夜晚,秋露湿重,大臣们从卯时跪到天黑,有几个年迈的受不住,可依然还摇摇晃晃的坚持着。
第292章 三爷
三更时分,肖义开门走了出来,大臣们萎靡的都直起了腰,打瞌睡的都精神了。七嘴八舌的问:
“肖大人,皇上睡没睡下?”
“皇上要召见众臣了?”
肖义看着下跪的一众,面无表情的沉声道:“三爷有话,可选个代表觐见,只可选一位。”
跪在最前面的杨矫健连忙回话:“奉太后旨意,下官为首领。”
肖义的眸光转向杨矫健,冷颜忠告。“杨大人,进去讲话要有分寸,若像秦大人那般无礼,你们就永远也别跟三爷见面了。”
“三爷?”
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肖义对皇上的称呼,私底下一片议论声。
“皇上自称三爷,寓意颇深啊。”户部尚书秦国栋皱起眉峰。
“都什么时候了,就别绕着,就直说皇上要退位得了。”魏常延瞥了一眼陈国栋,语气略带几分讥诮,对这些皇上倚重的大臣,他都暗自妒忌几分,最妒忌的是皇上身边的肖义大人,但是他最不敢惹的人也是肖义大人。
“肖大人,皇上果真要退位?”接替薛少卿的礼部尚书樊思仁焦急的问。
“你说呢?”肖义瞪过去,模棱两可的反问。
“唉,皇上,不可啊!”樊思仁哀叹叩头。
肖义眸光瞥出一抹冷漠,“请各位达人噤声,莫要搅扰三爷静歇。”
大臣们闭嘴不谈了,个个心中深感悲凉,肖义以前不管对谁都挺意合人的,这才离开几天就已物是人非了啊。
“杨首领,请进吧。”肖义总算有句客气话。
“多谢。”杨矫健以众臣代表的身份进入篱楹小筑的大门,被肖义领到书房。
篱楹小筑没招多少仆人,小顺子和小婉,加上两个粗使的仆人,下人忙碌一天累得很,此时都睡下了,肖义沏了一壶茶,又端来一盘点心,放到杨矫健身旁的小几上。
杨矫健看着点心直咽口水,越发感觉饥饿,却没动手。
“怎么,杨兄挺讲义气的,外面的人吃不到,你也不单吃独食?”肖义好整以暇的调笑。
“我倒没什么,有几个年纪大的却要吃不消。”
这时,轩辕睿出现在书房门口,两人连忙噤言。
杨矫健迎上跪身行礼,压低声音,“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轩辕睿扯扯肩上滑落的衣衫走进来。
杨矫健偷眼打量一眼皇上太过扎眼的衣着。
皇上披着一件浅色厚长衫,内里的亵衣松散着,衣带似乎都没系劳,发丝也略有蓬乱,一看就知道这是从床榻上刚起来,而且还是欢愉完不久的状态。
看情形皇后定是睡了,皇上自己穿上的衣裳很不整肃,皇上在宫中禁欲,在宫外可是完全解欲了。
肖义急忙上前替皇上整理衣装。
轩辕睿慵懒的坐到软榻上,端起茶杯,似乎很渴的样子,先喝了一大口茶,然后低声问道,“宫中有何消息?”
“回皇上,太后甚是担忧国事,已经坐不住了,在乾坤宫召见了大人们。”杨矫健恭敬站着回话。
“太后对皇后回宫如何态度?”
“禀皇上,太后只字未提皇后娘娘的不是,倒是急着让您和娘娘快些回宫,太后说:只要皇帝回宫,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哀家随他去了。太后让微臣领首众臣来这里劝您回宫,又对微臣说:皇帝的所有要求都应允下来,不惜一切代价把皇帝劝回来。”
轩辕睿眉稍微扬了一下,又端起茶杯,优雅的抹了抹浮在上面的茶叶,不疾不徐的啜了一口茶水,从表情上看不到他脸上显露出任何喜怒,作为皇上的亲信重臣,杨矫健了然皇上此时的心情很得意。
“皇上您该回宫了。”杨矫健低声劝道。
“不急,再磨磨母后的锐势,朕要母后从此不再操控朕的宫闱之事,不再干扰皇后执掌后宫之权。”
“皇上的这次离宫计可谓一石二鸟,不过,太冒险了,万一天下大乱……”
“不必担忧,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杨矫健听着皇上沉稳气魄的声音,心中升起一股由衷的敬意,不过,皇上把江山掌控的稳如泰山,那……可否也感化了皇后的逃离之心?
思至此,谨慎的问,“皇上……皇后可否愿意回宫?”
“唉!”轩辕睿沉容微叹。
杨矫健心口一紧,顿觉心浮气躁,太后那边倒也无碍,皇后这边才是关键。若皇后一辈子不愿回宫,皇上要在这里守候一辈子?再等下去臣民之心可真要动荡了。
轩辕睿站起身,沉眉度到窗前,望向窗外树影摇阴的竹林,幽幽道,“皇后原本就不喜欢宫廷生活,入宫后又遭遇许多磨难,纵然宫中已经风平lang静,依然还是心有余悸啊。”
“皇上只要把皇后带回宫好好护着就可以了嘛。”杨矫健管不住自己的嘴,皇上是一国之君,接一个宠爱的女人回宫还须如此用心?
“有那么简单吗?”轩辕睿白了他一眼,“若是强行带她入宫,她还会跟朕融洽相处么?”
杨矫健思维一向敏锐,急忙截住涉及谈论皇后的言语,皇上如此用情,执着的溺爱皇后,如果不小心说错话,会惹皇上反感。但私下不禁喟叹,如果江山能够抛弃的下,皇上都能为了皇后义无反顾的抛却了。
轩辕睿沉思片刻,转身回到桌案旁坐下,抬眼看向跟在身后过来的杨矫健,“矫健,你去一趟九云府,求国丈一封家书。”
杨矫健眼前一亮,“对呀,请皇后的家人劝说皇后回宫定能事半功倍,皇上英明啊。”
“朕不便写信,就以你们大臣对国家的焦虑角度,凭你的不烂之舌,跟他老人家说透当前的形势。”轩辕睿巨细荐重的叮嘱。
“微臣遵旨。”杨矫健岂能参不透皇上的心思,皇上是想让国丈感觉此番他弃江山于不顾,与皇后相伴是真情实意,绝无半点心机。
“快去快回,朕归心似箭。”
“臣明白皇上的忧国之心,臣今夜就动身。”杨矫健睨了一眼在桌案后坐着的皇上,忍不住操心一下外面跪着的人,那些老家伙平日养尊处优,怕是受不了这个苦,“皇上,门外的大人们都……”
“肖义,安排他们去西坡竹屋那边歇息吧,不过,不必太殷勤,要怠而不冷,尺度把握要合宜。”
“是。”
肖义理解皇上的腹黑思路,就是不要对他们照顾得太好,既要让人感觉皇上不愿回朝的意向,也不必伤了大臣们的自尊心。
“矫健,警告他们不要做糊涂事,不要做傻事,在皇后没有跟朕应允回宫之前,朕是不会见他们的。”轩辕睿把严肃的目光转向杨矫健,低沉地补充一句。
“皇上放心,臣以去九云府请国丈来说服皇后为由,让他们静待佳音,暂时安抚他们几天。”
“朕不想看到任何失控的局面,如果有人闹事,搅扰皇后或者去翠竹庵搅扰慧竹师太,朕就把他们赶出青竹岭。”轩辕睿扔下一句警告,起身出了书房的门,头也不回的回寝室就寝。
杨矫健躬下身,微微生怵,方才知道这个大臣们的首领可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如果有人不知趣惹怒了皇上,那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按下忽而惊起的一丝惶恐,他连忙往外走,须得立即去恫吓一下大人们,让他们安分一点,别惹祸闹事。
翌日,杨矫健动身去冀州拜访国丈,户部尚书秦国栋清闲的等了两天,终于坐不住了,只身来到篱楹小筑门前,请求单独觐见皇上。
轩辕睿没理他,秦国栋跪在门口不肯离去,不大的工夫,又有几个大臣来到篱楹小筑门前。
肖义派几个侍卫把他们轰走,须臾,轩辕睿携云潇坐马车悄悄出门了。与其在家里让那些大臣们堵着门骚扰,倒不如躲出去散散心。
大臣们没走远,躲在竹林里嘀嘀咕咕的议论,魏常延忽然低声叫了一声,“皇上出门了。”
几个人扒开树枝向林子外观瞧,果然见皇上和皇后一同坐马车离开了。
“我们跟着皇上,皇上去那我们就跟到哪儿。”
“这样不太礼貌吧。”秦国栋从没做过这般见不得人的事。
“秦大人,遵礼守法是见不到皇上的,特殊时期不必循规蹈矩。”
魏常延倒是不想见皇上,却急于想见到皇后。自从皇上登基后,他了失宠,皇上不喜欢他,他在朝中地位一落千丈,被人轻贱的滋味很不好受,所以他依附上了皇太后。可是太后没有实权,只能在后宫逞逞威风。
未曾想皇上为了皇后竟然不想做皇帝,要禅位给皇子,这可是他翻身的机会。如果立小皇子为帝,那么,政权就会了落在太后的手中,太后非常信任他,他在朝中的地位会再度辉煌。
当务之急必须要震慑一下皇后,让她死了回宫的心,皇后不回宫,皇上就会执意禅位。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后必定立新君。
因此,魏常延想要见皇后一面的愿望非常迫切,鼓动着大臣们尾随皇上,伺机相见。
第293章 布娃娃
豫州是本地区比较重要的城镇,街市很繁华,小贩们贩卖什么的都有,可谓物品丰富,琳琅满目。
“啊!看见这么繁华的集市,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一入街市,云潇就来了精神,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轩辕睿宠溺的勾勾唇,“这么喜欢逛集市?”
“当然喜欢。”原本她就是个喜欢逛街的主,在家乡的时候,经常带着五六个护院和几个丫鬟,浩浩荡荡的去集市游逛。
云潇眸光熠亮的边走边问,“小婉,我有多久没逛集市啦?”
小婉眨眨眼睛算了算日子,“哦,大概有两年了吧?”从小姐离开家就再没逛过集市。
“不对,我记得第一次来青竹岭的时候,宝珠带我来豫州逛过一次。”
提起宝珠,轩辕睿心头浮上一丝挂念,本打算把皇位让给三哥,和云潇去跟宝珠他们会合,没曾想,那个潇然梦今生是实现不了啦。
“宝珠妹妹不知过得可好,不如派人把他们传回来。离得近也能多关照一下。”
“你放心,有了李林,有了孩子,脸上的疤痕也都去掉了,宝珠欢喜的很,小日子一定过得好好的。”云潇说着拉起他,走到一个台位前,“浩然,我们从这边开始,不要走得太快哦。”
“嗯。”轩辕睿点点头,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肖义和侍卫们身着便衣行走在周围暗中保护着。
在集市中刚走出不远,肖义就发现身后多了几条尾巴,连忙凑近低声禀告。
“三爷,他们跟来了。”
轩辕睿心头泛怒,猛一回头,魏常延在另一边尴尬的咧咧嘴,连忙掉头走掉,陈国栋转过身扎到小摊旁装模作样的问价钱,还有几个大臣也低下头装做购物。
轩辕睿不悦的一瞪了他们一眼,见云潇和小婉走到前面的摊上,大步跟上继续狂街。
“哇,这么多布娃娃!”云潇被一个布娃娃摊吸引过去,摊位横着的竹竿上挂着许多布娃娃,案子上也摆放一些,大多扎的是女布娃娃。
云潇一眼便看中了一个兰绒布做的男布娃,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这个小男娃真可爱哦。”
“小姐,男娃有什么好看的,布娃娃还是女娃娃漂亮,你看这个女娃娃多好看,丝绸发带、花布裙子,嘴唇一点樱桃红,小脸红扑扑的。”小婉喜欢女娃娃,布娃娃当然是女娃娃漂亮可爱喽。
云潇好似没听见她的夸奖,“老板,这男布娃多少钱?”
摊主见云潇着装贵气,张口要了个高价,“二两纹银。”
“小婉,要了。”
“小姐……”小婉嘟起嘴,小姐一向精明,在集市买东西从没让人糊弄过,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连价前都没回,哼!小姐不回价她来回,“二两银子?我看就值十文钱。”
云潇,眸中氤氲着一潭雾淖,如果自己怀的那个孩子还活着,也有一周岁多了,个头怕是比这个娃娃要大许多。
“小婉,少说话。”轩辕睿见云潇抱着布娃娃不撒手,眼圈似乎泛红了,知道她又想起伤心事,连忙递上一锭银子,“不用找零了,本爷娘子喜欢的就是宝贝。”
“三爷。”小婉惊诧的扬眸看了一眼皇上,嘴里嘟囔着满心不愿,一个布娃娃怎值一锭银子?
“闭嘴。”轩辕睿低沉一呵,威严而颇具恫吓,吓得小婉立即憋住一嘴的絮叨,“呃……”
摊主接过银子,眼睛晃得铮亮,“谢谢贵爷,谢谢贵夫人,祝你们小夫妻早生贵子。”
轩辕睿没跟摊主搭话,面无表情的转眸凝着身旁的人。
小婉这时才看出点端倪,焦急的恨不能把摊主的嘴用布娃娃给堵上,该死的店主一个劲的祝福小姐早生贵子,这不是扯小姐的伤痛吗?
云潇冷淡那摊主的殷勤祝福,注意力落在布娃娃上,那布娃娃一尺左右,抱在怀里还真挺舒服的。
伸出芊细的手指,喜爱地摸摸娃娃的头发,抚抚娃娃的圆脸蛋,动一动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好可爱的娃娃,这要是她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轩辕睿凝着云潇抱着娃娃痴痴的样子,心头浮上一抹愧疚,如果他不做这个皇帝,早早带着她远走高飞,他们的孩子也不会被害,云潇也不会从此不孕,落下终身遗憾。
“潇儿!”他柔声轻唤。
云潇回过神,抬头看向轩辕睿,嘴角飘出一丝笑意,“可好?”
“很可爱。”
云潇脸颊微微一红,“别说我幼稚,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布娃娃。”自己没生过孩子,却满大街的抱着一个孩子行走,云潇有些害羞,却舍不得放开手。
轩辕睿漾唇轻笑,“喜欢就把它抱回家去。”
“只是你不忌讳是个假娃娃就好。”云潇翘起唇角,看着他不自在的笑了笑,抱着布娃娃跟他继续向前逛。
这时,前面围了好大一群人堵住了通畅的集市道路,从人群里传出一个凄楚的声音。
“过路的好心人,可怜可怜我吧,求好心人一口棺材钱,小女子卖身葬父,从此做牛做马服侍主人。”
“这般凄楚的哀求卖身葬父,还是个女子,进去看看?”云潇听得心里泛软,拉着轩辕睿要进到人群中看看热闹,轩辕睿向身旁丢过一个眼神,周围的侍卫们急忙挤进人群,暗暗劈开一条缝隙,轩辕睿和云潇一行人顺利进到圈内。
“小女子家境贫寒,和爹爹相依为命,爹爹患病多年,昨夜不幸病亡,小女子无钱葬父,求好心人买下我吧,只要一副棺材钱葬了爹爹,小女子愿一生为奴,做牛做马,呜……”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头上插着一根茅草,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乞求。
“过路的好心人,可怜可怜吧……”
“小婉,给她十两银子。”云潇让她说的心酸,忍不住大发慈悲之心。
“是。”小婉上前把一锭银子送到那女子面前道,“我家夫人慈善之心,赐你十两银子葬父,快回家办丧事吧。”
“谢谢夫人菩萨心肠,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服侍夫人。”那女子跪着爬到云潇面前叩头。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叫萧麦黄。”
“小麦黄?名字蛮好听。”云潇看着萧麦黄,心下灵机一动,这可是个难得的机遇,何不借势埋下一条伏线?
于是,心慈大善的说道,“小麦黄,你孤身一人,日子也是清苦,既愿意服侍我,就做粗使丫鬟吧。”
“多谢夫人收留小女子,夫人是好人。”小麦黄感激激不尽,叩头谢恩。
“小顺子。”云潇唤道。
“夫人,奴才在。”小顺子应了一声。
“带小麦黄去棺材铺,给他爹爹买一口棺材,然后跟去他家,帮助小麦黄葬父办丧事。”
“小顺子遵命。”小顺子心里头一哆嗦,他就怕看见棺材啦,可娘娘吩咐下来,他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小麦黄擦干眼泪站起身,恭敬的向云潇行了个礼,“多谢夫人,小女子葬了爹爹就去服侍您。”
“不必着急,带孝期间莫要跟我见面,先留在家中守孝百日,孝期一满,让小顺子来接你。”云潇吩咐道。
“奴婢遵命就是。”小麦黄叩头应诺。
小顺子带着小麦黄去了棺材铺,人群散开,几个大臣也参夹在人群中悄悄躲起来。
轩辕睿带着云潇走进一家餐馆。
餐馆不算大,但很整洁,临近午饭时辰,却一个食客也没有,云潇了然,这间餐馆让肖义包下了。
云潇和轩辕睿在正中间的桌子旁落座,为了节省时间,轩辕睿下了一道宽令,除了两个在外面放哨的侍卫,其余的侍卫都各坐下一起用午餐。
魏常延在门口拱进脑袋,露出一脸的谄笑,“嘿嘿,三爷,大伙出来的忙,都没带银子,肚子饿得慌,嘿嘿,三爷行行好,容微臣……哦,不不不,容小的们搭个伙,蹭顿饭。”
“睿,让他们进来吧。”云潇知道轩辕睿不愿意让他们接近自己,不容轩辕睿反对,热情地招呼,“各位进来用餐吧。”
“啊……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夫**慈大悲。”魏常延闪进门来,在门边感激的向云潇躬躬身。
轩辕睿没驳云潇的面子撵出他们去,白了魏常延一眼,冷冷丢出一句,“不许说话,快吃快走。”
“是是是,不说话,不说话,小的填饱肚子就离开。”魏常延领着大臣们顺边溜到一个角落里,四五个人占了一张桌,埋头吃饭。
小婉在皇上这桌,看着满桌子山珍海味馋的流口水,却局促的不敢伸筷子,只捡眼前的那盘子豆腐吃。
轩辕睿见云潇只顾玩弄那只布娃娃,没有多少食欲,往云潇碗中送过一块香焖鹿肉,“潇儿,快吃吧,多吃点肉。”
“整日鱼肉的,看着都没食欲。”云潇看了眼桌上的菜肴,一点食欲都没有。
“不吃鱼肉吃什么?”轩辕睿笑道:“你最喜欢吃鹿肉,看来是吃够了,那就吃点青菜。”
“不想吃。”云潇轻摇头。
“想吃什么点出来让厨师去做。”轩辕睿十分宠溺的哄道。
第294章 清焖鸡翅
“属下尊命。”肖义刚要下厨房,云潇叫住他,“哎,肖义,告诉厨子,别放作料,少放些盐清焖即可。”
“是,夫人,肖义记下了,您稍等片刻。”
肖义下厨房,好一阵子才回来,须臾,小二端上来一盘清焖鸡翅,云潇执起筷子,咬了一口,对味道很满意。
“吃得这么香?”见她吃得香喷喷的,轩辕睿勾唇一笑。
“味道刚刚好,一点都不油腻。”
轩辕睿夹了一块,咬下一口尝尝到底如何好吃,那鸡肉块含在嘴里还未动牙齿嚼轩辕睿就皱起眉头,简直是无滋无味,实在咽不下去。
肖义在旁看到皇上含着鸡肉表情僵着,了然皇上因何这般模样,果然让那俩厨子说准了,那鸡肉做出来根本就不能吃,若是没饿上两天饥不择食,估计没人能吃的下去。
在厨房之时,云潇点的那盘鸡翅害的肖义好一阵子抓狂,一盘鸡翅最起码也要六七只小嫩.鸡的鸡翅膀,可厨房里都是些成鸡,一时哪来的那么多小嫩.鸡呀,肖义急三火四的命厨子伙计们出去弄小嫩.鸡,好不容易小嫩.鸡弄来了,可厨子们都不愿意做这道菜,怕坏了自己的厨艺名声。
厨子们着实不解这位贵夫人口味这般奇特,肖义心里也是纠结不已,厨子们说的没错,鸡肉不放作料,焖出来哪有味道,皇上吃惯了各种味道上好的佳肴,这道无味鸡翅皇上哪能咽得下去?
“皇上……”
肖义拿来一只碗,趁云潇不注意,悄悄把皇上口中的食物接下了。
轩辕睿吐出鸡肉,喝了几口温水簌簌口,要去茅房方便一下,临走低声叮嘱,“潇儿,你一个人不要跟大臣们多接触,他们嘴里说不出好话来,免得让他们气到你。”
“没事,我心宽,谁也气不到我,你放心去吧。”云潇嚼着鸡翅,漾唇轻笑。
轩辕睿见云潇单单守着一盘子无味鸡翅吃得有滋有味,困惑的皱皱眉头,潇儿平的口味不这样怪异,今日这是怎么了?
拿起餐巾擦擦她唇边的油渍,柔声劝道,“别吃的太急,这一盘子都是你的,慢慢吃,若吃不够让肖义把食材带回家,在家里天天吃。”
“嗯,多弄些回去,不要翅根。”
“好,肖义,听到没有?”
肖义颔首,“属下听明白了,下次不会有鸡翅根。”
皇上和肖义领着几个侍卫一离开,剩下的侍卫们立即放松下来,餐馆里传出低低的说笑声。
云潇把盘子中的鸡翅中段都挑着吃了,盘中只剩下些鸡翅根,把盘子推在一边,对翅根不感兴趣了。
皇上前脚走,魏常延后脚就放下筷子站起身,想到皇后那桌去觐见皇后,李国栋连忙拉住他,“魏大人,你等一等,我先去见一见皇后娘娘,只劝娘娘两句话就回来。”
“你会劝什么?劝娘娘还得我去劝。”
魏常延推开他,秦国栋死死地拉住他不放手,焦虑道,“皇上很快就要回来了,魏大人休要耽误时间。”
“不行,我就是担心皇上很快就回来,所以说什么我得先去。”
“我先去。”
“你放手!“两人在餐桌旁撕扯起来,谁也不让谁离开桌子。
同桌的樊思仁见两人扭在一起,摇头叹气,“别闹了,脸红脖子粗的成什么体统。唉,你们都别去了,我去。”
国家处在危难之中,作为朝中大臣,任谁不心急如焚,樊思仁站起身迈步就走。
“站住,谁都别去!”秦国栋急了,把魏常延拉推怂到一旁,越过樊思仁大步向皇后那桌走去。
话说秦国栋一向稳重内敛,从没这么激动的跟朝中大臣争执过,今日,他是抱着必见娘娘一面的心情,不顾礼仪的跟魏常延争执去见娘娘。
魏常延气的直鼓腮帮子,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呔,拽什么?以为是你爹秦太傅啊,你只不过是个尚书而已!”
别看魏常延嘴里强硬,可心里在叹气,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奔六十了,秦国栋刚到四十,在体力上胜他一层。
唉,人老了不中用了,难怪皇上不喜欢跟自己多说话。
“微臣请求觐见皇后娘娘。”秦国栋离云潇还有十步远就停下来,远远地抱拳请旨,君子风范,彬彬有礼。
云潇瞥了他一眼,吩咐,“小婉,把秦大人请过来吧。”
“是。”小婉遵命,随即做了个请的动作,“秦大人请。”
秦国栋来到云潇眼前,跪倒行礼,“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秦大人,免礼平身。”云潇淡淡道。
“谢娘娘。”
“秦大人何事之有?莫不是又要像李丞相那般,大骂我一顿红颜祸水之类的话?”云潇挑眉看向面前的大臣。
皇上要弃位隐退,这些大臣们现在的心情很焦躁,什么冲动的话都能吐出口。
“微臣不敢,微臣以为,皇上与的娘娘的情意惊天地泣鬼神,令微臣羡慕,微臣与夫人也想做一对神仙夫妻。”秦国栋赞道。
“惊天地泣鬼神?呵呵,你这话说得倒挺气魄。”云潇盈眉而笑,人都喜欢听好话的。
“不过,先父留下遗愿,要微臣以毕生的精力辅佐皇上治理国家,所以,微臣夫妻不能了却心愿。”秦国栋敛去笑意,莞尔转了话意。
“哦。”云潇微挑挑眉,这才听出一丝滋味来。这位秦大人绕着弯的说话,的确很睿智。
秦国栋微微一顿,拱手道,“娘娘,臣以为,人这一生应该担负起该担负的责任,为人父要有抚养子女的责任,为人臣要有辅佐皇上的责任,为君者要有治理国家的责任,皇上为一国之君,责任重大,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应以母仪天下为己任,请娘娘深明大义,为国家的利益,牺牲自己的私情,请跟皇上回宫吧。”
“秦大人是在教诲我?”云潇微微漾唇,笑出来的是一抹苦笑,她要想回宫早都回去了,还用别人来劝,单单轩辕睿那颗炽热的心就会把她勾回宫去。
轩辕睿是一国之君,国家离开他不行。正像秦国栋所说的,她必须牺牲小我而成就大我。她不愿把皇上拐出宫,扔下一个国家不管不顾,皇上弃国而不顾,她也逍遥不起来。
这离别之痛今生必是要经历一次了,想起离别心好痛,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丢心挖肝的离别之痛,越跟他相处日久越是舍不得离开他,可她这双脚也是不愿再踏入那道宫门。
“秦大人,听说黄河泛滥灾民涌进京城,京城发生了瘟疫?”云潇不愿谈论这个伤感的问题,转尔问道。
秦国栋不知是何意,只能被动应答,不过言语中依然夹杂着劝归的话语,“是的,太后都急病了,恳请娘娘随皇上速速回朝。”
“有一计能让皇上速速回朝。”云潇淡淡道。
“微臣洗耳恭听。”秦国栋惊异的竖起耳朵。
“如果太后病情危急,皇上必当立即动身回朝。”轩辕睿是个孝子,若太后病危,他一定能火速赶回宫中看望母后。
“娘娘,这,这是欺骗皇上,如何使得?”秦国栋不敢,欺君之罪,大逆不道啊!
“有何使不得?”云潇淡淡一笑,见秦国栋很是紧张,暗忖,这秦国栋跟老太傅的秉性同出一辙,一身正人君子作风。
“不必秦大人焦虑,此计须得回去跟太后请旨,请求太后允许。”云潇不难为这位正人君子背负欺君罪责。
秦国栋方才松口气,一口应承下来,“微臣回京即刻觐见太后,也请娘娘随皇上一同回宫。”
“我的心永远跟随在皇上身边,不会离开。”
“娘娘……”秦国栋感觉皇后话语闪烁,还要劝一劝皇后,魏常延过来见礼打断了他的话。
“娘娘,娘娘……微臣叩见娘娘。”魏常延急着把腹中之言说出来,皇上就要回来了,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见到娘娘了。
“魏大人免礼。”云潇把目光调向魏常延,秦国栋只得施礼退走了。
“娘娘,微臣有句话重要信息要跟娘娘透露……”
魏常延跪在云潇身边,压低了声音,低的只有近前的人才能听得见,“娘娘万万不能回宫。”
“为何?”云潇诧异,垂眸看着下跪的人。
“娘娘有所不知,皇子诞生,太后已选定了皇子的生母为继任皇后,太后当着众臣的面说什么都不管了,皇上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那只是诱皇上回宫之计。”
魏常延边说边谨慎地看看周围,接下来的言语更怕人听到,他跪着往前蹭了蹭,凑近云潇刚要说什么,这时,轩辕睿回来了,远远见到魏常延往云潇身边凑,怒从心生一声吼,“魏常延!”
“呃……”
魏常延猛然听到背后一声断呵,霎时咽下了喉咙里的话,就地趴在地板上,“皇上恕罪!”
“倘若敢跟潇儿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老命!”轩辕睿眸光里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冷森森射到魏常延的身上。
“老臣知罪,老臣在劝娘娘回宫。”魏常延从没见过皇上这种冷冽的锋芒,脊背一硬,吓得哆嗦起来,恨不得在皇上面前就地遁形。
第295章 选伞
“还有你们,谁敢再来惹潇儿,杀无赦!”轩辕睿冷冽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大臣们,帝王之威凌空乍现。
“臣等不敢。”众大臣纷纷跪地叩头。
“滚,都滚,滚回京城。”
“是,老臣滚,立即就滚。”魏常延跪着倒后好几步,再也不敢在这间餐馆继续逗留,爬起来躬琐着溜出门外,大臣们也低头退出餐馆。
云潇伸手拉了拉轩辕睿,“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轩辕睿的目光探寻在云潇的脸上,“他们没说什么吧?”
“没有。”云潇轻漾唇瓣溢出一抹笑意,平静的晃晃头。
轩辕睿坐下,伸手把云潇拉到身旁椅子上,刚才的威慑之态急转直下换之以温柔呵护,“潇儿,别怕他们,谁也不许碰你一根毫毛,要相信我的能力,我不会像以前那样让你受到伤害。”
“我不怕……”云潇凝着轩辕睿专注的目光,心里盈盈自悦。
“我是让你知道,就是要以你为重,谁若违逆就是自取灭亡。”轩辕睿记住以往的教训,没有保护好云潇,今后他要仔细保护。
“睿……”云潇依在他的臂膀,他的宠重,仿佛拉住她飘泊的心魂,让她紧紧地贴着他迈不开离别的脚步。
他这般深骛的情意,让她怎么舍得离开?真的无法下决心离去,即使在他身边会粉身碎骨,也舍不下这份情意。
“愿意到哪里逛我都陪着你,走吧。”轩辕睿拉起她走出餐馆,一边走一边侧目看着她,笑道,“若想去京城的街市逛,我陪着你,让你开心的逛个够。”
“回京城……我还能逛街?”云潇苦笑,一回京城,就会被宫墙圈住,母仪天下。之前还好,宫中只有他和她,现在与之前大不相同,她要整日面对着那些女人的现媚面孔,还有他的儿女们。
“如何不能?”轩辕睿唇畔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认真地垂眸看着她道:“豫州远离京城,我都能陪着你悠闲地逛街,何况近在咫尺的京城街市?在街市上,我们就是普通百姓。”
“你想要回京?”云潇突然一问。
“一起回去?”他低声说着看向她,清朗的眸光向她传递去一抹的柔和。
云潇怔怔的看着他,他笑起来明睐俊逸,他的唇很好看,唇瓣性感的弯起来太过迷人,吻她的时候每每都让她**迷醉,深陷在他的爱抚中。可是此刻,他的笑容却让她心里一阵慌乱,他终于要回京了吧?
轩辕睿紧紧握住她有些发颤的手,她的手好冷,他感觉出她在害怕。
“潇儿。”他收住笑意紧张地看着她,“不要为难,你不愿回京,我就陪着你,你喜欢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你,还是尽快回京吧,你是皇帝,我也不想让你为了我而抛下整个江山。”云潇黯然垂眸,喉咙里轻轻的嘀咕一声。
“那就一起回京?”
“我……”说实话,云潇打心里不愿在走进皇宫深院,可是……要跟他回到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皇宫,心里真的好纠结。
轩辕睿垂眸的盯着云潇,可她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躲闪的目光移在一个卖伞的摊位上,不知是想逃避他,还是真的被吸引住了,眸中浮出一丝惊喜,“哦,这些伞具真不错哦。”
近前的伞摊上,几把打开的伞搭在摊顶上,花色繁多,甚是惹眼。
“这伞的图案很风雅,伞的做工也精致,一把伞妙手逢春,看到眼里,简直是一首诗意。”云潇说着走到伞摊前。
轩辕睿叹口气,卸下紧张的神经,跟着她走到伞摊旁。
卖伞的听到赞美自己的货物,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黝黑的脸上都是笑褶,跟他所卖的那些清丽漂亮的伞很不搭调,不过,招揽生意的脑筋蛮灵活。
“这伞上的图案是小老儿大孙子画的,城里人都喜欢,这位夫人喜欢就买一把?”
云潇撑起一把伞打在头顶,抬眸看向轩辕睿,笑吟吟的样子显得很是稚气,灵慧的精气神很出彩,“可好看?”
轩辕睿端详着她,深情地赞美,“柳为态,玉为骨,花为容,半遮娇颜半遮阳。”
“哎,我不是让你看我,是让你看伞好不好看。”
“几点红梅在秋阳下尽展妩媚,更衬你几分唯美如仙的样子。”
“那就买下,一种图案买一把,家里也要备几把伞,小婉能用上,侍卫们也能用得上。”云潇把手里的伞放到案子上,又撑开一把伞开始挑选伞的图案花色。
“小婉,我选伞,你数个数,付银子。”
“是,夫人,奴婢帮您挑吧。”
“好,我打开伞挑完了,你就把伞关上,相不中的让摊主拿一边,相中的放到案子上,这样不乱,也会快一些。”
“是。”
“这把不好,色太艳。”
小婉把伞合上,递给摊主。
遇到大买主,卖伞的摊主倍加了殷勤,把所有花色的伞都找出来让她挑选。
云潇又打开一把伞,跟小婉淡淡调笑,“这个好看,要选些好看的,哪天下雨了,你打着伞在院子里飘来飘去,看着也让人舒心。”
“我哪有夫人打着好看。”小婉嘟嘟嘴,一个丫鬟整日忙忙叨叨的做事,有什么好看的。
“谁说不好看,你也是个美女哦。”
“夫人……”小碗脸蛋一红,扭捏了一下。
“哎呦,这伞还咬人呐。”
开伞时夹了手,云潇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吹,继续挑选,轩辕睿忍不住上手帮忙,一把伞一把伞的打开,让云潇挑选的不费力气,他动作洒脱麻利,连小婉的关伞工作也让他包下了。
小婉站在摊前碍事,默默闪在一边蹉叹,如果集市中的人知道为小姐服务的人是皇上,不知要有多少人惊叹。
云潇觉得两人挑伞挑的挺默契,偷眼看着轩辕睿耐心的样子,心里涩涩的,如果能默契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可惜,他是皇帝大人,这种来之不易的温馨时光太难得、太短暂……
伞选好了,都堆在案子上,小婉付银子,云潇随口喊惯了小顺子,“小顺子,把伞送车上去。”
“小姐,小顺子领着麦黄走了,不在您身边。”小婉边说边掏银子,然后连小顺子的差事一并去做,肖义连忙上前顶替小顺子,伸手把一大抱雨伞送到跟在身后的马车上。
“打伞逛街吧。”轩辕睿打开一把伞,为她遮住午时的秋阳。
云潇看着他擎伞的风雅身姿,不禁痴迷了目光。
红梅伞下,俊朗男子白衣飘然,纤尘不染,宛若仙界降下的白衣仙袛,清逸脱俗,一双如星辰般俊美的眼睛里盛载着的是满满的深情爱意。
“睿……”她眼睛湿润了,颤抖的低声一唤,饱含了深深的眷恋。
“怎么啦?”
“累了。”心情游离,云潇也没心思再逛游。
“上车,回去歇着。”轩辕睿把云潇抱到车上,自己也坐进去。
小婉放下竹帘子,然后坐在车外。
马车转头向回走,云潇靠在身旁人坚实的臂膀上一句话也没有。
轩辕睿侧首吻了一下她伏在肩头的脸颊,揽住她的腰身,柔声问:“怎么不说话?”
他心里清楚,她此刻的情绪低落是因他刚才的那几句话,兴致盎然的买伞是刻意回避。
她还在纠结着不愿回宫。
她如此不愿,他要不要放手让她自由去飞翔。
伸手把她拉到怀中,抱在自己的腿上,俯首轻吻上她的眼睛、鼻子、小下巴,最后落在那诱人的唇瓣上。他爱极了她,放不开她,即使她满心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他也放不下她。
同样,他也不能丢下这个国家,在皇子没有能力治理国家之时,他依然会坐在那高高的位置。
如果哪一天她毅然离他而去,会带走他的魂魄,没有她,便没有乐趣,他只能像庙里供奉的神仙一般,做一个无魂无心的孤寡皇帝。
“潇儿。”他轻唤。
回答他的是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垂眸,见她窝在自己怀中睡着了。
云潇一路睡得很沉,轩辕睿把她放到床上她都没醒来。
轩辕睿上床搂着她睡了一小觉,见她香甜的睡着,轻身起床。
肖义上前低声禀报,“都来齐了。”
轩辕睿来到书房暗室,几个心腹暗卫正在里面等侯,听完汇报,安排定下一步差遣,暗卫们在墙头一闪没了踪影。
没了潇儿的声音,轩辕睿忽觉少点什么,烦闷的好似有点坐立不安了。抬眼看看天色,正是夕阳落幕之时,潇儿也该睡醒了吧,然而,几次到床榻旁看看,她一直都在睡着。
已到晚餐时晨,轩辕睿又回到寝室,云潇依然未完全清醒。
见她睁开眼睛,轩辕睿清浅的笑了笑,撩衫坐在床边,伸手拂开她面颊上的乱发,说话时嗓音柔柔的,“睡的真沉,快三个时辰了。”
“嗯……”云潇坐起身伸个懒腰。
见夫君坐在床边,伸手把手臂搭到他的肩头,枕着他的肩膀,倚靠他的臂膀,热乎乎的脸蛋拱进他的颈窝,慵懒的还是不想动。
第296章 国丈家书
轩辕睿伸臂圈住她的身子,唇瓣温存的碰碰她光滑的额头,轻吻了几下她软软的耳轮,宠溺的低声道,“我带你去竹林溜达溜达,打起精神就有食欲了。”
“嗯。”
轩辕睿把她抱到床沿,云潇应着挪到床边穿上鞋子,起身喊小婉进来为她梳理头发。小婉为她插好发簪步摇,云潇揽着轩辕睿的手臂,两人出门去了竹林水溪旁散步。
晚风徐徐吹拂着,竹林梢头轻摆着妩媚婆娑的枝条,竹叶的清香弥漫着竹林,幽静的林间流淌着一股小溪,潺潺水声清脆悦耳。
云潇在小溪旁蹲下来往手上撩撩水,抽出丝巾沾湿了擦擦脸。
轩辕睿看向竹林深处小溪的源头,促狭道:“这里清凉好幽静,你现在不迷糊了吧。”
“环境的确不错,连呼吸都清凉舒服,令人精神气爽?只是……宫内可没有这般幽静之地。”云潇擦着脸环视周围景色,唇角酿出一抹苦笑,宫里只有勾心斗角,暗流涌动。
轩辕睿垂眸凝住她,了然她已经有了随自己回宫的意向,温柔道:“若闷了可以来此散心。”
云潇挑眉,她想一辈子都居住在般优雅的环境中,然而却不可能,皇宫才是她的归宿。
“我陪你来。”轩辕睿看着云潇,接着自己的话强调道。
云潇眯眼一笑,不置与否。
“怎么,不相信?”轩辕睿低声问道。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你的朝廷和大臣们。”
“没有国难危机,他们不会乍群,多半是敢怒不敢言。”轩辕睿颇为自信。
“一个丞相就够受的,还须众臣乍群?”那日李丞相的侮辱之言犹在耳畔回绕,【祸水女人,祸水女人……】“容不下你的人,我也不会容下他。”轩辕睿垂眸凝着她,铿锵的话语凛出一股王者威势。
云潇看着他威凛的气魄,盈眉一笑,“你做皇帝的样子真威风。”
“在你面前我只是夫君。”轩辕睿柔下面容,眉峰挑动着一抹柔情。
“是俊美夫君,迷人的男人,呵呵!”云潇撩了一把清水泼在轩辕睿的脸上,轩辕睿闪身一躲,一点也没泼到身上。
“小鱼,耍欢了。”
“呵呵,你追我呀。”云潇笑着跨过溪水,衣袂飘扬着向竹林跑去,淡淡的丹桂色裳衣像飘飞的蝴蝶,飘舞在竹叶青翠中。
“潇儿。”轩辕睿迈开大步在后面追,见她跑得不快,跟她拉开十几步,有意逗着她玩一玩。
“追呀,用轻功追。”云潇笑逐颜开,在林间轻快的跑着。
轩辕睿站住脚步,见她兴奋的还在向前跑,又迈开大步追上去,“往哪里跑!”
云潇终于停住,抱住一根竹子,忽然头晕的不行,不敢再跑了。
轩辕睿追上来一把抱住她,“小鱼,溜得倒快。”
云潇就地坐在竹子下,轩辕睿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下了。
“好长时日没这般奔跑了,跑的好痛快,有点头晕。”云潇靠在他身上,脸色有点泛白,喘息很急促。
“竹林地势不平,容易摔跤。”
“我又不老,腿脚轻盈,跑得飞快,等我老了的时候你再提醒我。”不知为什么,这几天云潇总是伤感的想起老了的时候。
“你老了我搀着你走。”轩辕睿顺着话接道。
云潇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不禁心里泛苦,他们还有老去的那一天?他老了的时候,身边妻妾满堂,儿女绕膝,安详尊贵之至,怕是只有她一个人孤独的老了吧。
好想白发苍苍的时候让他搀扶着走。现在若离开,他能想念自己多久?五年?十年?十年后,自己的音容笑貌在他脑子里会模糊不清了吧?
不!不能让他忘记自己,要守在他身边永远挨近他的心,一直到老。
云潇决定随自己的夫君回宫,做不做皇后不重要,重要的是守候。
回到篱楹小筑的时候,小婉和小顺子已经把餐桌布置好。
云潇和轩辕睿净过手,落坐在餐桌前。
轩辕睿见那盘鸡翅又摆在餐桌上,不禁皱皱眉,那盘鸡翅确实不可口,吃到肚子里会反胃,他连忙把云潇的注意力引到其它菜上去,“喜欢吃点什么?烧鱼?大闸蟹?要不,东坡肉?”
云潇摇摇头,扫了一眼餐桌上丰富的美味佳肴,一样都不感兴趣,只有那盘无颜色的鸡翅落入她的眼里很舒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吃上了。
轩辕睿不敢苟同,无奈的把那盘鸡翅挪动到她身边,愿意吃就吃吧,反正又没毒。
肖义在一边挤挤眉头,一盘鸡翅须十五只小嫩鸡的翅膀,为了这盘鸡翅,侍卫们得吃两天小鸡顿蘑菇,直到皇后吃腻了这道无味鸡翅才能去掉鸡肉换口味。
然而,一连五六天,云潇的清焖鸡翅依然没有吃腻,可侍卫们可吃腻了,满嘴都是小鸡炖蘑菇的味道,连打嗝都是鸡肉味。
因此,厨房这几天的蘑菇很缺货,小嫩鸡很剩货,咸菜和辣椒很下货。
杨矫健快马加鞭从冀州赶回来了。
大臣们听闻杨大人回来了,又聚到篱楹小筑门前,轩辕睿到竹林里晨练,回来时被大臣们堵在门外。
杨矫健很会做戏,当众把国丈的家书呈上来,“皇上,国舅大人来了。”
“哦。”轩辕睿方才还严肃的面孔此刻露了笑意,接过国丈家书,大步进了篱楹小筑的大门。
“小民见过皇上。”云风瑾跪地行礼。辞去了所有的军中职务,云风瑾现在平民百姓一枚。
“兄长免礼,叫妹婿即可。”轩辕睿扶起了他,吩咐:“肖义,请夫人过来。”
“是。”肖义应声去传话,须臾便转回来,“三爷,小婉说夫人尚未醒来。”
潇儿还在睡?轩辕睿眸中多了一抹担忧,都日上三竿了,这几日她嗜睡的很,莫不是病了?
“皇上,可溶小民去看看?”云风瑾请求道,他不相信皇上会禅位,依旧称呼皇上。
“呃,兄长先歇歇,坐下喝杯茶,我去唤她来。”昨夜和潇儿合欢,潇儿未着寸缕便睡过去,想必现在也还没穿上,怎能让外人瞧见,即使是她的兄长也不许。
“小民不累。”自从小妹中毒后,身子定是虚弱不堪,云风瑾不放心,怕被皇上制造的假象糊弄到。
轩辕睿无奈,领云风瑾到二楼寝室,在门口截住了他,“潇儿果真未醒,莫要惊动。”
不放心就在这里看一眼吧,不要往里面去。
寝室内幔帘静垂,床榻落账,纱帐内,隐隐见云潇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摊在枕边,身上裹着一条浅色单巾只遮到胸口,圆滑的香肩、手臂裸露在外。
云风瑾见小妹未着衣物,连忙低头告退,“既然小妹未醒,小民等下再来吧。”
“也好。”
云风瑾下楼回前客厅了,轩辕睿来到床旁,掀开帷帐坐到床边,捻起她的发稍扫扫她的脸蛋。
“嗯……”云潇不满的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都日上三竿了。”
“再睡一会儿嘛。”云潇好生烦躁。
“你兄长来了。”轩辕睿好整以暇的在她耳边道。
“兄长?”云潇忽地睁开眼。
“云将军刚才来看你,你睡着。”轩辕睿把她叨扰醒了,拿出家书递给她,“矫健带来了国丈家书。”
云潇拆开信封,看了爹爹的书信。
“写些什么?”轩辕睿问道,云家的家书他不便先拆开审阅。
“爹爹劝你回朝,让我也劝你回朝。”云潇道。
“哦?”轩辕睿心底一漾。
云潇把家书递给轩辕睿,他接过家书看了看,赞佩国丈的言词用得恰当。
云潇垂下眸,“只因你跟我离宫不理朝政,爹爹骂我了。”
“国丈劝你回宫。”轩辕睿怎能容云潇故意忽略掉这个重要内容,这便是他串通国丈的目的。
云潇抬眸看看轩辕睿,嘴角微倾,“看到了,不用你提醒。”
“不强迫你,你不愿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轩辕睿口是心非的说着,又补上一句,“不过,做女儿的要听爹爹的教诲。”
云潇默然,半晌,缓缓坐起身,披上衣衫,轩辕睿扯开她的衣襟,促狭的勾勾唇。云风瑾未必能劝云潇回宫,这时不能放她去见兄长,他要趁热打铁,把她摇摆不定的思绪安定住。
“都这般时辰还赖在床上不穿衣服,可是在诱惑我。”
“都是你,过了午夜还不安分。”云潇脸色一红,垂眸责备道。
“只因潇儿太诱惑,有你睡在身边,我自然安分不了。”
轩辕睿盯上她胸前突起的丰盈,眸光倏然一紧,顺势把她按倒压在身下,大手抚上诱人的酥胸。
云潇一声轻呼,软了身子,要去见兄长的念头完全无踪无影。
从来,她都抵御不了他的抚弄。
“潇儿,你离不开我是不是?跟我回宫,可以长久在一起纠缠。”唇瓣在她耳边摩挲,轩辕睿蛊惑着,声音低醇,喃喃的在她的耳边种下一阵酥麻,“答应我可好?”
“嗯……”她嗯了一声,模糊的拉长了音,不知是在应答,还是难受呻.吟。
“算答应了?”轩辕睿挑眉道。
云潇从心底不喜欢有了众多女人的宫中,然而为了他和他的江山,不得不随他回宫。
第297章 怀上孩子
看着她略有惆怅的眸仁,轩辕睿勾唇而笑:“潇儿是为夫的精神支柱,想必潇儿早有感知。从大里讲为了国家社稷,从小里讲为了夫妻情意,我们都要相守在一起。”
云潇微微苦笑,踌躇着看向窗外,“倘若我不回宫……”
轩辕睿皱起眉头,“潇儿是何意思?”
云潇没在乎他急切看过来的目光,幽幽又道:“若跟你回宫……”
“你,答应回宫?”轩辕睿凝着她,“潇儿尽管放宽心,我会让你在宫中平安幸福。”
“我何时答应你回宫了?”云潇挑起眸光。
“你心里应该已经做好回宫的准备。”轩辕睿漾唇轻笑。
“真是个狗皮膏药,贴上就揭不下来。”云潇故意嗔怒。自己决定回宫,就是他的温柔宠爱之计,生生把自己的心贴得紧紧的。
“贴上这么金贵的狗皮膏药算是赚到了,世上没有第二贴。”轩辕睿调笑,露出一个魅惑笑容,心底不禁蹉叹不已,世上唯有她把皇帝的宠爱比做狗皮膏药。
“少贫嘴了,洗洗快出去,兄长还等着我呢。”云潇亲昵地拍拍他的脸。
“中午为你兄长摆宴席,把大臣们都请来赴宴。”他必须让她确切的答复,尽快回京,“明日回京可好?”
“你是皇上你做主。”云潇淡淡道。
她终于答应回京了。轩辕睿心里兴奋不已,面色却波澜不惊,当即决定,“明日一早动身回京!”
云潇浅浅笑了笑。
轩辕睿下令在篱楹小筑宴请国舅和大臣们,云潇出来向兄长和大臣们敬过酒,便不作陪,准备趁这时间去翠竹庵跟慧竹师太告别。
“皇上,大哥你们慢慢喝,我跟慧竹师太去道个别,说几句话。”
“不必急,午餐后朕陪你一起去见慧竹师太。”轩辕睿已有安排。
“我去翠竹庵吃斋饭。”云潇执着,她需要私人空间,跟师太有些私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讲来。
“朕送你过去。”轩辕睿放下酒杯。
“不用,翠竹庵又不远,让侍卫送我过去吧。”
“我送小妹,送去就回来。”云风瑾放下酒杯,起身请求。
“也好,快去快回。”兄妹之间定有些体已话要聊,轩辕睿给他们这个机会,“王伟,你带一小队跟去翠竹庵护卫皇后的安全,不可有任何闪失。”
“微臣遵命。”
魏常延见皇后答应回宫,心底很失望,改朝换代的期望即将破灭,自己再掌重权的**就要成泡影,于是,借口去方便,起身尾随,司机跟皇后讲上一句话,看看这句话能否扭转局面。
云风瑾跟云潇并肩走向翠竹庵,低声问,“小妹,你在外面流lang爹娘很担忧,我四处寻你都没寻到,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若回家,皇上会很快找去的。”
“不愿意回宫,就跟兄长回家,兄长养你一辈子。”云风瑾一直在找她,如果找到她,会把她接回家家中。
“我不会再离开皇上,即使将来被人害死,我也要死在他的身旁。”
“好了,兄长,让侍卫们守在这里,你回去吧。”
“以后有什么事要跟兄长联系,兄长会帮助你。”
“嗯。”
云潇到了静慈禅院,不巧慧珠师太去豫州义诊不在庵庙中,修岩带着两个尼姑正在制作药材。
“师父要傍晚才回来,云潇,你坐下喝茶,等一会吧。”
“不坐了,我回去收拾收拾,晚上再来跟师太道别。”
修岩把云潇送到静慈禅院门外。
这时,魏常延从石板小路气喘吁吁的上山来。
“娘娘!”
“魏常侍,你不在宴席上来庵堂干什么?”云潇诧异这个大臣竟然跟她来了静慈禅院,有事情?
“微臣有句话要跟娘娘说,如果不说出来,微臣会不安一辈子。”
“什么话,说罢。”既然有话那就听听吧。
魏常延神秘的向云潇跟前凑了凑,几乎贴到云潇的耳朵边,压低声音道,“娘娘万万不能回宫。”
“你要说的就是这句话?为什么不能回宫?”云潇侧目看了一眼魏常延,暗忖,她跟这个魏常侍没有接触过,不太了解这个人,不过,这个大臣有些与众不同,其他大臣都极力劝他回宫,唯独他三番两次要阻止她回宫,他究竟是好心还是坏心?
“娘娘,回宫是您的一条不归路,太后会赐您一死以正宫规的啊!”
“太后要赐死我?”云潇淡然一笑,“呵,魏常侍,你担忧过头了,皇上不会放任太后赐死我的。”
小婉瞪着魏常延,早都不喜欢魏常延蹭到小姐身边,还背着她跟小姐嘀嘀咕咕的,他准说不出好话来。
“娘娘,万不可大意枉送了性命,微臣听太后亲口说过要赐死您,娘娘,您回宫必死无疑啊!娘娘冰雪聪明,不是不知道森严的宫规,皇后逃宫是死罪,还有,您还把皇上拐出宫,皇上为了您连皇帝都不做了,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啊,太后怎能容下娘娘祸乱宫闱迷惑皇上?太后要背着皇上惩治您,等皇上的了消息,您的魂魄早已飘到西天回不来了。”
“太后她,她要对我下暗杀令?”太后果真要动杀机?这种杀身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云潇只觉浑身无力,软绵绵倒下去。
“啊……娘娘。”
魏常延霎时吓白了脸,没想到皇后会这般脆弱,只是吓唬吓唬就晕了,难怪她不肯回宫,原来是胆小不敢回宫。
“小姐,您怎么了?”小婉连忙过来惊慌地抱住云潇叫道。
“娘娘……”王伟也焦急万分的奔过来,怎奈,不敢碰娘娘,更不敢动手救治娘娘,惊慌失措之际,修岩从禅院门口处跑过来,跟小婉把云潇抬到静慈禅院内。
魏常延悄然溜走了,他不敢留再这里,这要是让皇上知道娘娘是听了他的话昏过去的,那一准不饶他。
修岩为云潇把脉之时,云潇醒了过来。
“是喜脉。”修岩惊喜的叫了起来。
“喜脉?”云潇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已经不能怀孕,怎么会有喜脉?
“没错,是喜脉。”修岩再次证实。
“你,你没弄错吧。”云潇紧张的盯着修岩,心里一阵狂跳。
“错不了。”
云潇惊喜万分,流出了眼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能怀孕,“我怀了孩子!竟然还能怀上孩子?!”
“修岩,这是真的,我家小姐真的有孕?”小婉又惊又喜的问。
“错不了,云潇怀有身孕。”修岩向小婉点头,再次证实自己的诊断。
“云潇,你的病可能早都被师傅治好了,若不然师父也不会让你停止服药。”修岩心里很兴奋,向云潇讲出师父为云潇治病的一些花絮,“师傅为治你的病下了很多功夫,那些日子整日斟酌,把珍藏的珍贵药材都用上了。”
“啊,小姐的病好了,真是谢天谢地!”小婉诚心诚意对外面的天空躬躬身子,“小姐,上次出血一定是来月事,我还以为是……”
云潇脸一红,连忙瞪了她一眼。
小婉瘪瘪嘴,情绪依然十分兴奋,“小姐,这是大喜事,让王侍卫速速回去向三爷报喜吧。”
“小婉,不要声张。”云潇敛去笑意。
“小姐,我知道你怕人知道,怕有人害您肚子里的孩子。”小婉明白小姐的心思,上次被害,那孩子去得凄惨,小姐也差点失去性命,所以,这次要低调,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像上一次一样,孩子还未出生就会被害死的。
“修岩师姐,请为我保密,怀孕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少在今夜不要声张出去,云潇此刻已然生出逃走的想法。
她要保护好这个孩子,尽快带着孩子躲起来。
自己的性命可以不必在乎,心甘情愿的奉献给心爱的夫君,陪在他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但是,她在乎这个孩子,孩子得来不易,是上天赐给她的心肝宝贝,比她的性命还重要,决不能把这个孩子带入宫中危险之地,枉送了小小性命。
“放心,我替你保密,不会跟人乱说的。”修岩不明白云潇为什么会把怀孕之事瞒下来,但她还是答应了为她保密。
“这个孩子是我的命,我要不顾一切保住这个孩子安全降生,抚养他长大成人。”云潇眸中隐隐浮动着一抹坚定的意念。
“你不要太紧张,轩公子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个孩子会平安降生的。”修岩从床边站起身,看着躺着的云潇,欣然笑了笑,“我去给你配一副保胎药。”
“修岩师姐,谢谢你。”
“你这话就外道了,我们是好朋友,你怀孕了,我也跟你一样高兴不是?”修岩回眸笑道,推门走出,去药室配药去了。
云潇回到篱楹小筑,午间宴席还未散,餐厅里人气很盛,两张桌子都坐满了,轩辕睿与云风瑾交谈甚融。谈国事,谈治军,谈经商,谈风雅,越谈越欣悦,一杯一杯饮酒,越喝越高兴,两人都喝过了量,大臣们有几个也喝迷糊了。
第298章 走暗门
“皇上,别喝了,兄长也别喝了。”云潇过席劝道。
“小……妹,今天跟皇上喝、喝得痛快。”云风瑾眸中泛红,手中的酒杯往外直洒酒。
“瞧你们的样子,都醉了。”
“没……没醉,潇儿,朕高兴。”轩辕睿又端起酒杯,向云风瑾劝酒,“兄长再喝一杯,改日,你入京,朕要你重掌军权……”
“还喝啊?”云潇硬是夺下轩辕睿手中的酒杯,强令,“肖义撤席。”
不用撤席,肖义把皇上扶走宴席就散了,侍卫们把国舅也扶到客房安置好。
“潇,潇儿……跟朕回京,朕要回京……”轩辕睿醉醺醺的把云潇压在床榻上,携着酒气亲吻一阵,没过一刻钟便搂着她睡着了。
宿醉之榻,睡梦沉沉。
云潇捧着他的脸哭泣半晌,痛楚吻别,依依不舍他的深情爱意,可是无论有多舍不下这份情爱,为了腹中来之不易的孩子,云潇逃离的意念依然像洪水爆发不可抑制。
这一世,她注定要欠他这份真情,辜负他这份宠爱了啊。
“睿,对不起,孩子是我的宝贝,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带他回宫涉险,我要带着他远离皇宫,独自把他抚养成人,希望你不要太难过,好好治理国家。”
云潇擦干泪水,轻手轻脚下了床穿戴整齐,开始实施逃离计划。
“小姐,要带那件衣服?”
小婉很紧张,云潇却显得很镇静。
“带些不惹眼的,把换洗的衣服穿在身上,其余任何东西都不带,原样放置,空手出门,不要让人怀疑。这一路可是要马不停蹄拼命的逃,带些食物在路上充饥。”
“又不能拿包裹,怎么带食物呀。”小婉犯了愁,篱楹小筑有侍卫把守,拿个食盒大摇大摆的出去太招眼。
“把食物装到锦盒中,打着送给慧竹师太礼物的幌子带出篱楹小筑。”
“对呀,小姐,你的脑筋转的真快,我现在就去厨房。”小婉豁然。
“别忘了带些咸菜。”
“我知道该带些什么,已经逃过一次,有经验。”小婉拿出两块干净的丝锦放入袖口内,装备包裹食物带回来。
小婉去厨房不大工夫就回来了,把食物装入锦盒一切准备就绪,云潇让小婉招来肖义。
要逃,没有马车可逃不远。
第一步,先把小顺子派出去,赶着马车在半路等着,还必须让肖义不起疑心。
“娘娘有何吩咐。”肖义进来见礼。
“肖义,明天就要回京了,如今秋月和夏篱都不能服侍我了,我身边贴心的侍女只剩小婉一个,在宫中没有几个贴心的不行,让小顺子去襄城把小麦黄接来,带回宫做我的贴身侍女。你派人帮着小顺子套好马车,让他快去快回。”
云潇嗓音平缓的布局跳跑之计,首先不可令肖义有所察觉,多争取一些时间逃得就会越远一些。
庆幸的是,小顺子能在众目睽睽下名正言顺的把马车赶出篱楹小筑,多亏得那日事先埋下麦黄这根暗线。
“微臣立即派人给小顺子备马套车,让他早去早回。”
“皇上睡得沉,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我趁此空闲去静慈禅院跟慧竹师傅道别。”
“微臣派王侍卫小队护卫娘娘。”
“皇上明回京的行程你要仔细安排好,尤其是安全护卫。”云潇想吩咐肖义几句以后要用心照顾皇上之类的话,但觉不妥把话咽了回去,痛楚隐在心底,心如撕扯一般碎裂疼痛。
“微臣一定安全护卫皇上和娘娘抵京。”肖义道。
云潇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强抑分离的泪水。
“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能再来青竹岭,我要在静慈禅院跟师太多呆一会儿,皇上醒来派人到静慈禅院告知我,我立即回来,如果皇上晚餐时还未醒来,我会跟师太一起用斋饭,你们不要去打扰我。”
“微臣遵命。”肖义了然皇上和皇后跟慧竹师太情意深骛,也就没多疑。
小顺子赶车离开了篱楹小筑,云潇也动身来到翠竹庵静慈禅院,命跟来的几个侍卫在禅院门外守候。
慧竹师太尚未回庵,修岩和尼姑都在忙着晾晒药材。
云潇把修岩叫到禅房中,向她透露了自己身份。
“修岩,可知道浩然的真正身份?”
“小尼想……轩公子的身份定是尊贵无比。”修岩心细,据近些时日观察,暗底下已经猜测了很多版本,轩公子是大将军、一品大臣、是皇亲国戚、或者是郡王世子。
“他是当今皇上。”
皇上?啊?!
修岩闻言惊诧万分,还真没敢猜测轩公子是皇上。
“那你是……”
“三爷是皇上,我家小姐就是皇后娘娘。”小婉道出云潇的身份。
“皇后娘娘……”修岩看着云潇突然感觉很紧张,想向她施礼觉得太生分,不施礼又觉得不够尊敬,一时愣怔着不知如何面对。
“我离宫多日已经违宫规,宫规森严,回宫怕是免不了要被惩罚,今日得到大臣透露的消息,太后要背着皇上赐我一死,以正宫闱。”云潇幽幽道出自己面临的险境。
“啊!那……你还要回宫?”修岩闻言脸都吓白了。
“为了能让皇上尽快回宫理政,我宁愿提着脑袋陪他回宫,我不怕死,但是,不能害死这个孩子。”云潇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目光倏直的邃向修岩,坚定道,“所以,我不能回宫。”
“修岩师姐,求你帮帮我家小姐,小姐回宫性命不保啊。”小婉向修岩乞求道。
“朋友一场焉能见死不救,小尼帮你逃。”修岩同情云潇在宫中的不幸遭遇,愤恨太后的狠戾杀戮,决定帮助她逃离。
“多谢修岩。”云潇感激的拉住修岩的手,“侍卫们在门外守着,不能从门走出去,师姐,可有梯子?我翻墙出去。”
“不用翻墙,从暗门走。”休岩透露了禅院的秘密。
“走暗门?”
“嗯,跟我来。”
修岩带领云潇一行转到后院打开静慈禅院的秘道暗门,云潇出了静慈禅院,几人穿行竹林到山下。
在青竹岭住了近半年,各条道路早已摸透,穿过一片竹林,看到了一条小路,小顺子早已等在这里。
“夫人,你们总算来了,都急死奴才啦。”小顺子已经等得有些发慌,见两人出现了,急忙从车上跳下来。
“快驾车走。”
云潇和小婉上了车,小顺子驾车就走。
“夫人,皇上已经知道晟王爷藏身的山谷,山谷那边已经不能住了,躲到襄城还是回京城?”前行不远处是个叉路口,小顺子先把方向定好。
“哪里也不去,向南行驶,以最快的速度向南走,一直向南,白天晚上马车都不能停下来。”云潇胸有成竹地吩咐。
“连轴转?”小顺子打怵的直翻白眼,没听说过有这般玩命赶路的。
“对,快马加鞭,全速前进。”
“不停歇马要累死的。”小顺子心里叫苦,马受不了,人不睡觉也受不了啊。
“马累了换马,人累了换人。”
云潇见小顺子苦着一张脸,立即安抚安抚,“小顺子,若是累了,我和小婉替你赶一会儿车,你到车里睡一觉歇息歇息,总之,一口气跃过长江我们就安全了,江南是司晋国,皇上不会去邻国挖地三尺的大肆收查。”
“娘娘,奴才就是累死也不须娘娘劳累分毫,奴才能坚持住,一定把车驾到江南区。”现在的小顺子比刚出京城的时候成熟一些,胆子也大许多。
“驾!”小顺子挺挺腰板,扬鞭狠抽两下驾辕马,马车疾速向前驶去。
轩辕睿醒来之时已月上竹梢,见云潇不在身边,披衣走下阁楼,在楼下厅堂里只见到肖义,诧异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皇上,娘娘不,微臣来内院守候皇上。”肖义起身颔首。
“这么晚了,潇儿去哪里了?”
“回皇上,娘娘午后去了静慈禅院,说是跟慧竹师太一起用晚斋,王卫跟随护驾,请皇上放心。”
轩辕睿了然,把手伸进肖义擎起的衣裳袖子里,低声吩咐,“去静慈禅院,朕也去跟慧竹师太道个别。”
“遵命。”
肖义服侍皇上穿戴整齐,皇上前往翠竹庵,侍卫们倾巢出动跟随护驾。
慧竹师太傍晚时分就已经义诊归来,此时与往日一样在药室研究医术,闻小尼来报慕公子来了,连忙出室相迎。
两人落座于禅院正堂,师太命小尼奉茶。
轩辕睿端起茶杯,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潇儿因何没露面,她在忙些什么,在抄经文还是在诵经?
“师太的大红袍果然香醇,难怪潇儿在您这儿搅扰到现在还不愿回去。”
“云潇?”师太摇摇头,“云潇不在我这儿?”
“嗯?”轩辕睿诧异,扬起眼帘看向慧竹师太。
“听小尼说,云潇今日来过两趟,只因贫尼去山下义诊未归,让她扑了空。”
轩辕睿闻言呼吸一窒,浑身的汗毛孔倏然紧竖起来,“师太,潇儿……不在你这里?”
“潇儿不在。”
“她去了那里?”
轩辕睿腾然立起身,急躁迸出一句。
“嗯?云潇不在篱楹小筑?”慧竹师太感觉事情严重了,“修岩,云潇今日两度来访,究竟是怎样情形?何时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