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花香满室
“小妹之前欺瞒兄长,请兄长恕罪。”云潇看着尚余含笑道歉。
尚余的心跳生生乱了拍,眼前的女子尤为尊贵耀眼,真是没料到,她就是自己的东家,逍遥宫的创立者。
“兄长,请将黄金装箱抬到车上,待小妹换装后即刻离开京城。”云潇吩咐。并不能在京城耽误太久,一旦轩辕睿回过神,必将自己追回去,须得尽快离京远离。
“为兄这就亲自取金。”
云潇三人换上民服,怕宫里有人随后把她追回去,不敢耽搁太久,匆匆上车离去,尚余看着走远的马车,一颗心也随之而去。
“小姐,为什么不让尚公子派人保护啊!”小婉掀开车帘,看着尚宇身后的四个大汉,不解的问道。
“不便让更多的人得知我前往青竹岭。”云潇不认识那几个大汉,感觉嘴风不实不靠谱,民间的护院不似王府里的侍卫忠心耿耿,训练有素。
“哎呀,小姐,忘了带银子,这一路没有银子怎么吃饭住店啊。”小婉终于想起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匆忙间倒是忽略了盘缠,这倒不难,把我的首饰卖两件,出了宫这些东西也不能再戴了。”云潇苦笑。
“也只能这样了。”小婉撅起嘴心情不快,跟着小姐出门一贯风风光光的,从没这般落魄过,小姐当皇后还不如在云府做小姐顺心呢。
晚宴后,有许多急奏的折子亟待批示,轩辕睿不得不在御案前挑灯翻阅奏折,抬头看看窗外的一弯月牙已经升至很高,想起云潇午后醋意大发的模样,不禁哑然而笑,等一下哄她高兴后,要好好挪揄她一下才有趣。
“皇上驾到!”
安兆庸的高声报驾传遍凤元宫的各个角落。
玉屏公主躲在偏殿中,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期待着女儿的洞房花烛一切顺利。
“奴才恭迎皇上回宫。”“奴婢恭迎皇上回宫。”
李元带领太监宫女在大殿门外跪地迎驾,秋月带领宫女在大殿内跪地迎驾,轩辕睿走进寝宫大殿,一切如常,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秋月一脸的不佳。
皇后独自出宫,皇上不闻不问,秋月心凉凉的,十分担忧皇后离宫后会遇到危险,没有陪伴皇后出宫,心里已是不悦,皇上在凤元宫娶新妃,更让她心怀不悦。
“主子睡下了?”
轩辕睿随口问门内迎驾的秋月。
“禀皇上,新娘娘在等皇上掀盖头。”秋月冷冷回道。
“掀盖头?”轩辕睿诧异的看了眼寝宫,今日寝宫内与往日不同,幔帏换成了红色,床帏也是红的,寝室里还点着两只龙凤红烛,一股奇香飘满寝室,轩辕睿深深吸了一口香气,这种香气闻着很舒服。
好香!好香!
寝宫门外,玉屏公主见皇上进入寝宫,吩咐身边的一个宫女进去奉参汤,只要闻上一阵子花香,再喝了这碗汤,皇上就得迫不及待的跟惠儿洞房花烛,惠儿马上就是惠妃娘娘了。
迷情花香,加上一碗参汤,或者一杯花茶,汤和茶里都加了激发**的特制香料,再有抑制力的男人也难抵御这一杯汤茶。
“皇上,小御膳房为您炖制了参汤,请皇上喝一碗吧。”小御膳房宫女恭敬奉上一碗参汤。
“撤下。”
宫女维诺而退。
“皇上,您喝茶。”又一个宫女被玉屏公主派进来奉茶。
“都退下吧,秋月,为朕褪衣。”
轩辕睿什么都不想喝,即使没有迷情香,他也想早点上床了,明日就要分离,今夜他急着劝好潇儿,早些跟她**合欢。
“是。”秋月的脸色更臭,磨磨蹭蹭的为轩辕睿脱了衣裳,然后,上前打开幔帐。
床上坐着一个身着喜服蒙着盖头的新娘子,轩辕睿眸光暧昧的看着新娘子,蓦然失笑。
“潇儿,在做什么?想重温一下新婚之夜?”
秋月惊诧的听着皇上喊皇后的名字,这时才明白皇上根本不知道今日纳新妃,全是玉屏公主在搞阴谋,挤走皇后,欺骗皇上,想让惠儿成为惠妃。
“皇上,盖头下是惠妃娘娘,不是皇后娘娘。”见皇上坐在床上伸手去掀红盖头,秋月急忙阻止。
“惠妃?”轩辕睿愣神间,捏着红帕两角已然掀开了红盖头。
“新娘是惠妃娘娘。”盖头掀开了,秋月确定的话很无力。
“什么?这简直是胡闹!”
轩辕睿看是惠儿,脸色遽变,恼火万分的移开床榻,“来人,即刻把薛凤惠送回宁寿宫。”
“皇上,皇上。”玉屏公主一直在寝殿外听消息,这时从外面飘进来赔笑。
“皇上息怒,皇上已经入了洞房,掀了盖头,礼已成,惠儿已是您的妃子,今日是惠儿的新婚之夜,皇上要顾及惠儿的名声。”
“顾及惠儿的名声?你们顾及朕的名声了吗?”轩辕睿怒声质问。
“皇上纳个妃子是天经地义的,怎会坏了名声。”
“朕不会纳妃。”
轩辕睿气愤的伸手指向玉屏,怒声责备,“难怪皇后觐见朕时那般难过,原来你们胆大妄为竟敢占了皇后的寝宫欺辱皇后。”
“皇上,惠儿只是在凤元宫与皇上洞房花烛,明天就搬到栖霞宫,凤元宫还是皇后的寝宫。”玉屏耐心解释劝慰。
“姑母,你太放肆了,谁做皇妃朕和皇后说了算,谁住那个宫殿也是朕和皇后说了算。皇后呢,你们把皇后逼到哪里去了?快把她接回来。”
“皇后今夜暂时住在承祥宫,明天就会回来。”玉屏公主解释道。
李元气愤的在一旁剜了玉屏公主一眼,上前禀道,“启禀皇上,皇后早已出宫了。”
“什么?!”
轩辕睿的心猛地抽紧,直瞪着李元,“该死的你才,皇后出宫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报。”
“皇上恕罪,皇后去乾坤宫觐见皇上再也没回来,奴才问过安总管,说是皇上准了皇后出宫,所以奴才没向皇上禀报。”李元跪在地上吓得直哆嗦。
秋月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皇后只身出宫,却原来皇上还不知皇后已经出宫。
轩辕睿猛然想起云潇凄凉的话语:臣妾这就走了,请皇上保重。
说这话时,潇儿心里不知有多痛楚多心酸,潇儿祝他幸福,让他随心所欲跟惠妃洞房花烛,他竟然误以为潇儿在吃醋,胡搅蛮缠,却原来他圣旨召入的惠儿占据了凤元宫要做惠妃,逼得潇儿逃出了皇宫。
“潇儿,朕不知你说的都是事实,朕不知她们把你逼得无处可归,朕不知她们如此欺负你……”
“谁保护皇后离宫?”轩辕睿恼怒的不得了,无比担忧的盯着安兆庸问道。
安兆庸禀奏,“皇上,宫门守卫来报,皇后带着小婉和小顺子坐一辆马车独自出宫了。”
“只有两个废物跟随,混蛋,皇后出宫竟然没有侍卫保护,宫门守卫为什么不早来禀报!安兆庸,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当的?皇后离宫你们都不禀报一声?!”轩辕睿震怒。
“奴才失职。”安兆庸跪下叩头。
“朕要亲自追回皇后。”轩辕睿狠狠拉开领口,喉咙异常干渴,“上茶。”
玉屏公主使个眼色,宫女急忙奉上茶。
一杯茶入肚,不但不解渴,反而感觉浑身越发燥热难耐,轩辕睿神思恍惚,眸光控制不住的看向身旁的女人,眼前出现了云潇迷人的幻影,不由自主的扶起心爱的女人,把她搂在怀中呵护,“潇儿,你回来了,朕让受委屈了,不要哭。”
“皇上,她不是皇后,她是惠小姐。”秋月急声说道,皇上若宠幸了惠儿,惠儿就是皇上真正的妃子了。
“闭嘴,该死的丫头,还不快滚下去。”玉屏公主恼怒的扬手扇了秋月一耳光。
轩辕睿被那一记巴掌声刺激的脑袋清醒了许多,恍惚间,看到姑母还要打秋月,忙喝止,“住手,姑母,凤元宫容不得你来做主。”
“这丫头没规矩,本宫替皇上撵她出去,秋月,你给本宫退下,你们都给我退出去,不要打扰皇上洞房花烛。”玉屏公主陪笑解释,然后把寝室内的人全部轰出去。
别人都退下去了,秋月不能走,此时皇上搂着惠儿喊着皇后的名字,迷迷糊糊的情形不太对劲,皇后不在,没人关照皇上,玉屏公主母女就会对皇上为所欲为。
为了皇后娘娘,秋月豁出这颗脑袋,焦急的拉扯皇上,大声道:“皇上,您醒一醒,您认错人了,她是惠小姐,不是皇后,皇后不在,皇后出宫了。”
“惠儿……”轩辕睿疑惑的松开手,秋月趁机拉他到一旁。
轩辕睿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失控意识。
寝室内花香满室,鼻翼间的香溢让他着迷,深深呼吸,大口吸进一口气,香气沁满肺腑,飘飘然无比舒服,然而,身上的燥热却越发强烈,**泛滥,不可抑制。
轩辕睿抵制着失控的**,不敢再大口贪吸香气,猛然发现床边摆放着一盆暗蓝色的异花,顿时反应过来这花香必有奥秘,自己是情毒所致情迷失控。
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啪”的一声,那花盆被轩辕睿扔到寝室外,摔在厅堂地上惨惨碎裂,泥土散落于地毯上。
第270章 迷情香
啊——玉屏公主在厅堂中吓得一跳脚,愕然大惊,压下心慌,看着一地的泥土暗叹,皇上这么快就发觉了那盆花的作用?
“姑母,你大胆。”轩辕睿瞪向玉屏怒喝一声。
“皇上恕罪。”玉屏公主见阴谋败露,慌忙低下了头,声音瞬间软下来。
“都是你们,是你们逼走了皇后,来人,给朕把皇后找回来。”轩辕睿茫然的环视一下寝室厅堂,不知不觉中呼吸有些急促,血液仿佛灼烧着身体,他撕开自己的衣领透透气,还是难抑周身的燥热。
潇儿,潇儿现在身在那里?轩辕睿身中情毒需要潇儿,需要她为自己解毒。
玉屏公主观察着轩辕睿的反应,故意拖延时间,只要再延迟一会儿,待皇上情毒发作会很难受,定会在女人身上解掉自己身上的情毒。
“本宫没想到云皇后气量甚小,妒心甚重,容不下皇上纳妃子,竟然赌气出宫了,哪里有皇后的淑仪德行,这种女子焉能母仪天下受人敬仰?”玉屏不紧不慢的话语充满鄙夷和冷责,几句话轻贱掉皇后的名声。
“闭嘴,你母女做出有失德行之事,竟然还指责皇后,即使皇后能容下朕纳妃,朕也不会纳任何女人为妃,姑母,立即把你的女儿请出凤元宫,以后休要心存妄念,朕永远不会娶她为妃。”轩辕睿向姑母发泄着怒气,情绪犹是激狂。
玉屏公主闻言立即变了脸色,如果皇上此刻把惠儿赶出凤元宫,那么今夜做皇妃的就不是惠儿了,她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皇上开恩,这叫惠儿今后怎样嫁人呢。”
“这是咎由自取,嫁不了人就进庵堂,立刻出去!”轩辕睿不顾一切的往外撵人,“皇上,皇后不能生育,惠儿为你延绵子嗣不好吗,难道你要断子绝孙不成。”玉屏公主异常恼火,劝慰的语气颇为激怒。
“朕的家事由不得你来管,姑母,你立即出宫,今后没有传召不得入宫,薛凤惠陪伴母后不得擅离宁寿宫。”
“皇上!”
玉屏公主的气势尤为强硬,现在皇上眼里只有皇后一个女人,竟然不愿收纳嫔妃,对她的女儿如此无情,惠儿都入了洞房,皇上也掀了盖头,还要赶她出去,明天一早这件丢人的事若是传出宫,她这个皇家公主的脸可是丢大了。
“滚,你们都给朕滚出去!”
“娘亲,呜……”薛凤惠委屈的低泣着抹眼泪。
“惠儿别哭,咱们不走,上床上坐着。”玉屏公主扶起女儿坐到床边,她到要看看这个皇帝侄儿的情毒能忍抑多久。
轩辕睿泛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床上坐着的女人,她那张脸不时变换成云潇的面容,然而,此时他尚且还有一丝清醒,他知道那不是云潇。
“来人!”他大吼,再不把惠儿撵出去,他真的要失控了,“把薛凤惠送回宁寿宫,开启宫门把公主送回公主府。”
四个宫女立即进来,两个宫女把哭的浑身颤抖的新娘惠儿搀出去,另两个奔向玉屏公主,玉屏公主一把推开宫女,怒甩广袖,恼然沮丧的跟在女儿后面离开了。
所有人都退走了,只剩下安兆庸一个人陪着皇上,寝宫安宁下来,然而,轩辕睿的体内可不安宁,撕开自己的衣衫,狼狈的跌在床榻上,滚褶了床上的床单。
“皇上……”安兆庸看出一点征兆,急得不得了。
“总管,皇上好些了?”秋月不放心,进来探望。
“哎呦。”安兆庸无计可施,吩咐秋月,“快倒杯冷茶,让皇上解解渴,压压躁。”
“是。”秋月跑去倒了杯茶端过来。
“皇上,还不舒服?喝口茶消消火吧。”秋月小心翼翼的奉上茶。
安兆庸和秋月都不知,那茶壶里的茶是玉屏公主特制的茶,皇上越喝会越渴,越喝会越热,越喝会越躁,越喝中的情毒越深。
轩辕睿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喝下一杯茶水,这杯茶不喝还好,一喝下去越发控制不住体内泛滥的情毒。
“把潇儿给朕找回来。”
上哪去找皇后啊!安兆庸和秋月缩在一边都不敢应答。
轩辕睿喊了半天没人回应,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向秋月,“潇儿!”
他不在怀疑,那的确是云潇服侍他的身影,“潇儿,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皇上,我不是,安总管,安总管……”秋月吓的直哆嗦,扔了托盘和空杯子,皇上神志不清,死拉着她不放,她挣不开,急忙喊安总管帮忙解围。
“秋月,留下伺候皇上吧。”安兆庸闪人了。
“安总管,安总管……”
轩辕睿一把将潇儿搂到怀中亲吻,此时寝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必避讳什么,大上其手的探入她的衣下,抚摸她胸前的柔软,他知道潇儿最喜欢让他抚弄身子,蹂躏着她自己也感觉到舒服一些。
啊!“不……不要!”秋月吓坏了,浑身哆嗦得不得了。
被被男人乍然碰到,像触电一般的震撼,尤其这个男人还是皇上,更令人惊恐。
“潇儿,朕抱你上床。”他要把她抱到床上去,就要脱去她的衣服。
“不,皇上,奴婢是秋月。”
秋月用力挣脱出来,吓得逃出老远。
只这一瞬间,她脸上和脖颈上布满润湿,身子被蹂搓的火热,秋月羞红着脸,心里怦怦跳翻了天,不知道皇上这是中了什么邪气,竟然认不出人来了。
“潇儿,过来,不要生朕的气,……”轩辕睿眸光灼灼的盯着秋月,伸手召唤她。
秋月吓坏了,惶恐地跑出去喊道:“传太医,皇上中邪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轩辕睿欲火灼烧,云潇却忽然跑没了影,他脱去外衫,扯开亵衣,露出大片胸肌,难耐低喃着在床榻上寻人,一把抓过床上的枕头,死死捏在手中。
须臾,几位太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吃惊的看着凌乱的喜床上枕芯谷粒洒落满床。
轩辕睿形象大损,敞胸露怀,倚着床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红枕头,双目迷离,口中喃喃,“潇儿,潇儿,你不要跑掉,是朕不对,是朕没有关心你……”
几个太医看看情形,嗅嗅室内的异香气味,闻闻茶味,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好,情毒,皇上中情毒了,空气中有迷情香,茶中有欢情散,皇上中毒不浅。”
“快,打开窗户透透气,先做冷水敷身。”几个人上前按住了狂躁的尊贵皇上,把他抬到了床上。
“用药会伤身的,找个女人送到床上让皇上临幸,情毒自然解去。”齐太医建议。
司太医盯上了躲在众人身后的秋月,那意思你是最好的人选。
“不要,皇上只要皇后,不要别人,刚才撵走了惠小姐,请尊重皇上的意愿。”秋月吓得摆手极力反对。
司太医何尝不了解皇上的心思,深叹口气,“齐太医,用药吧。”
“是,下官速速回太医院取药。”齐太医转身离去,嘴里嘟囔着,“唉,皇上中了情毒还用解药,真是前无古人,怕也后无来者啊。”
“你们都滚出去,叫潇儿进来,让她进来!”轩辕睿坐起身靠着床梃烦躁的低吼,推开太医,散乱的倒在床上。
“潇儿,不要走,你来骂我吧,你说的那般明白,字字悲伤,我竟以为你跟我胡搅蛮缠,我真的蠢透了啊,丝毫没有洞察到你受委屈,……”
已入三更,皇宫内院依然不安静。
薛凤惠被送回宁寿宫惊动了皇太后。
她已经听轶慷报过,玉屏公主在凤元宫布置喜房,接惠儿过去了,她只当没听见,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了,如果儿子真临幸了惠儿,也是件好事。
“惠儿,你怎么又回来了,可也是,凤元宫是皇后的宫殿,皇上不会让你在凤元宫留宿的,既然皇上宠幸了你,你就是皇上的妃子,应该住在嫔妃的宫殿里,栖霞宫已经打扫过了,今夜就进去住下。”
“太后,呜……”
“怎么哭了?”
“太后,惠儿不想活了。”
“出了什么事?”
“呜……”薛凤惠咬着下唇哭得泪流满面。
“快说!”太后瞪着太监喝道。
“启禀太后,皇上掀了盖头见是惠小姐,大怒,命奴才送惠儿回来,把玉屏公主赶出宫门。”太监禀奏的战战兢兢。
“皇帝太不像话了,他在给谁守身如玉。你们几个看好惠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要陪葬。”
“奴婢遵旨。”几个宫女应声,把惠儿扶到房中。
太后要找儿子问一问,玉屏把惠儿都送到洞房,皇上也入了洞房,掀了盖头,不喜欢,不宠幸,给个名分赐个宫殿冷落着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她赶回来,这让惠儿以后如何见人。
太后气呼呼的来到凤元宫,直接进了寝宫,“睿儿,睡了吗?”
然而,寝宫里的情形让她把一肚子火爆的话都憋到肚里去。
刚才齐太医拿来解药,秋月倒了一碗温水把药花开,轩辕睿看着云潇端着药碗走过来,一把拉住她不放手。任何一个女人在他面前都是潇儿,着是吸进大量迷情香的缘故。
第271章 秋才人
“潇儿……”
司太医想上前解救秋月,被齐太医拦住,“司太医,服药终归有副作用,既然皇上有宠幸秋月的意愿,顺其自然吧。”
“不,司太医,这不是皇上的意愿,皇上现在不清醒。”秋月用力挣脱皇上的束缚,一脸惊悸的叫道,“皇上,放开奴婢。奴婢不是皇后娘娘……”
“这是怎么了?”太后看着寝宫内纷乱的红床喜帐,皱起了眉头,这个样子哪像喜房啊。床幔掉下一大半,床上褶褶皱皱的污秽不堪,满地乱七八糟的。
秋月被皇上拉着不放,太医们见死不救,只得向太后求援,挣扎着向太后投来一束求救的目光。
“太后,太后……”
“潇儿”轩辕睿死死拉住潇儿,把她圈在自己的怀中。
太后心里疑惑,看着皇帝衣衫不整的和一个宫女纠缠在一起,记得这个宫女叫秋月,两人的姿势很暧昧,秋月脸都红透了,明显在挣脱。
“太后……”太后只是瞥了秋月一眼,竟对她的求救视若罔闻,秋月立即就绝望了。
“微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太医们见太后驾临,齐齐见礼。
太后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太医,明知故问:“半夜三更,一群太医到皇帝寝宫?皇帝可有恙?”
“启禀太后,皇上,皇上……”司太医讷讷的禀奏了实情:“皇上中了迷情香,微臣等正在为皇上解毒。”
迷情香?
太后看见厅堂中的迷情花,又看到寝殿内的喜房布置,立即明白玉屏公主大胆所为,难怪皇帝神志不清,把宫女当成皇后了。这都是玉屏公主做下的伎俩,这伎俩显然有些卑劣,不过,皇帝为皇后守身如玉,不愿纳妃确实难劝得很,今夜皇帝神志不清,就顺水推舟的把秋月给了她,他不愿纳妃也纳了。
思至此,太后颇有气势的质问,“皇帝中迷情香,要嫔妃解毒,众位太医在这里做什么?”
“呃……”司太医噎了一下,“皇后不在宫中,微臣建议用解药为皇上解毒。”
“不可!此时事关重大,万一伤到皇帝的身子你们要如何交代?”段太后沉下面容。
司太医没敢再出声,太医们低着头惊悸着心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上服了解药,万一伤到了身子,落下个终身不育,那太医们三代九族的脑袋都不够太后砍的。
这时,轩辕睿已把秋月拉到床榻旁,搂住她,焦灼的唇凑向她的耳畔低声哄道,“潇儿,还在生朕的气?朕没有相信你的话,都是朕不对,朕已经把惠儿赶出去了,你还再生朕的事?”
“皇上,奴婢不是皇后娘娘。”万不能让皇上宠幸,就是让太后赐死,也不能让皇上宠幸啊。
秋月急了,别人补救自己只有自救了,她一咬牙,用全力把皇上推倒在床上,终于挣脱出来。
夏篱那件事发生在先,是个警醒,秋月了然皇上和皇后执着的爱容不下第三者。现在皇上不清醒,如果悲催的被皇上临幸,待皇上清醒过来不知会怎样厌恶她。
“潇儿……”轩辕睿栽在床上,揪掉了一面大红床帏。床帏飘飘忽忽的落下来,把轩辕睿蒙在床上。
轩辕睿在床幔下撕扯着床幔,不停的呼叫,“潇儿,别走……”
秋月飞快的躲开皇上的纠缠,扑到太后面前跪倒,“太后……”
太后怒喝,哪里容得一个宫女对皇帝放肆,“大胆奴婢,竟敢违逆皇上,推搡皇上,反了不成!”
“太后恕罪。”
秋月欲哭无泪,跪在地上叩头,“奴婢冒犯皇上,奴婢该死,请太后治罪。”
“秋月,既然皇帝喜欢你,你就留下侍寝吧。”太后缓了缓语气,下了懿旨不容违逆。
“太后,不要……奴婢身份低微,怕辱没皇上。”秋月哀呼,一张羞红的脸立即就泛白了。
“放肆,这后宫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别说皇帝想要一个宫女的身子,就是要你的命,你也得叩头谢恩,伸脖子等着。
太后的懿旨已下,容不得秋月再反抗了。
“太医们都退下吧。”
太后退走了太医,坐在凤元宫大殿的软榻上指挥众人为皇上纳嫔。
皇后不在宫中,身为皇太后,监理后宫的职责自然要担起来,不是想揽后宫这个权利,为的只是尽快让皇帝延绵子嗣,别的事儿皇后治理的井井有条,她不想多操心,唯独子嗣这件事扰了她的心。
“来人,立刻收拾好喜床,为秋月,为秋才人沐浴更衣,送秋才人到皇帝的寝室侍寝。”
“奴婢遵旨。”
秋月绝望了,软了身子瘫在地上,宫女把她扶起来架到侧室,服侍沐浴,换了一套红嫁衣。
这时喜床已收拾妥当,秋月被送入寝室的床上,寝室的门关闭了。
太后不离凤元宫,宫女们太监们也要候着不能离开,十几个人都在等着皇上临幸新才人。
寝室里传出了声音,多半是皇上哄劝皇后的话,没过一刻钟,传出秋月低泣的呻吟。
太后满意的勾起嘴角,皇帝纳妃的事情轻而易举的就办成了,还亏得皇后的离宫和玉屏的拙劣伎俩,不过,这种伤害皇帝身子的事情绝不容许发生第二次,玉屏心思太毒,大有昔日家嫂段夫人的影子,这种人不得再入宫为所欲为。
太后让太监扶着起驾回了宁寿宫,安心的歇息去了,宫女太监们随后跟着伺候安歇。
此时,云潇躺在客栈床上思念着轩辕睿,倏然感觉一阵心痛,猛地坐起身,揪住心窝,“浩然,浩然……”
小婉苟躺在床尾一角刚入睡,忽然被云潇的叫声惊醒。
“小姐,怎么了?”
“小婉,皇上有事,皇上是不是出事了啊?”云潇茫然的看着漆黑的夜,不安的喊道。
“不会的,皇上在宫里有很多人保护,不会有事的。”小婉坐直身子低声安慰。
“我为何突然心口绞痛,皇上有事,皇上一定出事了。”云潇头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紧张的拽住小婉。
“许是皇上正在洞房花烛,所以您才觉得心痛。”小婉随口一劝,困乏的打了个哈欠。
“洞房花烛?已是三更,必定是洞房花烛了,他有了惠妃,已经不是原来独宠自己的夫君。”云潇痛楚的纠痛着心窝。
【潇儿,本王已今日牵住你的手不会再放开,今生今世只许你一人相伴床榻。】这是他在青竹岭养伤时对她许下的承诺,这句承诺在她心里甜蜜的装了一年多,那时,他看着她,眸光是多么深情,而如今有了惠妃,那句深情的承诺已经不值一文。
幸福,仅仅一年的光阴。
但是,云潇不能怪他,不能怨他,知道他也是出于无奈,为了传宗接代,为了皇位的承继,为了太后的心愿,他有很多很多无奈。
云潇垂下已然黯淡的眸光,缓缓瘫躺下去,呆呆地看着床幔顶。
“小姐……”
小婉担忧的看着小姐绝望的样子,后悔自己糊里糊涂随口而出的洞房花烛,“哎呀,真是乱说,说什么不好,为何提起洞房花烛来刺激小姐呢。”
小婉想陪着小姐,终因抗拒不过瞌睡虫的袭击睡着了。
四更已过,天边泛出一丝微明。
云潇心痛难抑,茫然看着漆黑的床帐难以入眠,泪打湿了枕畔。
同样被泪水打湿枕畔的还有凤元宫龙床上一丝未挂的秋月,轩辕睿在她身上索要一夜,解去了情毒,也累的疲惫不堪,紧紧地搂住她,餍足的沉睡过去,秋月一丝睡意也没有,浑身酸痛的窝在皇上的怀中,不敢动弹一下,只能悄悄流泪。
宁寿宫内又一阵骚动把太后惊醒了,人老了睡得轻,有一点声音就睡不着。
“为何喧哗?又出了什么事儿?”
“回太后,惠小姐割破手腕,总管招太医来了。”宫女再慢帐外回道。
“唉,这丫头看似性子挺温柔却是这般烈性。”太后叹了一声,缓缓坐起身,看看一时黎明时分,思忖片刻,叫来贴身宫女。
“来人。”
“奴婢在。”
“这个时辰皇上也安静了,让轶慷把惠儿送到凤元宫,让安兆庸和李元把惠儿安置在皇帝的床上换下秋月,送秋月去承祥宫歇着,嘱咐他们见机行事,机灵一些,不要让皇上发觉。”
“奴婢遵旨。”宫女微礼,为太后合上床幔,然后退下传太后懿旨去了。
宫外早已安静下来,太后又睡下了,这一夜被搅闹的着实没睡好。
翌日近午时分,轩辕睿清醒过来,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女人,竟然是惠儿。
惠儿折腾一夜,紧张的躺在在皇上身边,坚持一会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轩辕睿恼然把惠儿从床上揪起来,毫不怜惜的抛到床下。
“皇上,臣妾……”惠儿被惊醒,跪在地上吓得不敢抬头。
“皇上。”安兆庸听见声音紧忙躬着身子进来。
“这个贱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上朕的床?!”轩辕睿瞪眼怒问。
第272章 一箱黄金
“回皇上,是,是太后懿旨。”
“太后?”
轩辕睿闻言,疲累的躺在床上,紧张的回思着昨夜的混乱状况,记得玉屏姑母到凤元宫作祟,自己中了姑母那株奇花情毒,一怒之下将把姑母赶出了皇宫。
遂后,情毒发作,难受得不得了,以后的事就模糊不清了。
轩辕睿突然掀开被子,看到身下红色床单上多了一条三尺宽的验贞白锦,白锦上满是污秽,一抹血色很显眼。
该死的!
这时,太后的懿旨到了。
宁寿宫太监总管轶慷传太后口谕,皇帝昨夜临幸玉屏公主之女薛凤惠和宫女秋月,提示皇帝下旨封妃,册封惠儿为淑妃,赐栖霞宫,册封秋月为才人,赐玉翠宫。
还有秋月?
轩辕睿心下诧异,看向安兆庸,安兆庸哆嗦着点了一下头。
皇上在昭王府一向不愿宠幸除皇后以外的妃妾,登基后连昭王府那些妃妾的名分都未给,而且也未允许妃妾们入宫,依然留在昭王府。如今竟然皇上被人算计,一夜宠幸两个嫔妃,这种状况皇上一定极为懊恼,怎能令人不惧。
“皇上,太后懿旨,请皇上即刻下旨册封。”轶慷鼓了片刻气,仗着胆子开口催促。
“放肆、退下。”
轩辕睿怒道,一把揪掉床上的验贞白锦抛到地上。
轶慷见皇上怒气太盛,吓得退了出去。
吼退宁寿宫的宫人,轩辕睿向安兆庸问明了昨夜的大致情形,万般自责自己一夜间的背叛,终归没能守住对云潇的承诺。
事已至此,如果不尊太后懿旨封妃,太后不会干休,于是,轩辕睿下了册封圣旨:“册封秋月为九嫔婕妤,赐栖霞宫,薛凤惠封为采女,留宁寿宫侍奉皇太后颐养天年。”
皇上下了旨,轶慷回宁寿宫向太后复旨。
李元低进来,低声问:“皇上,身子可好些?起床吃点东西?”
轩辕睿转眸怒向李元,“身为凤元宫总管,因何不跟在皇后身边保护皇后?”
“奴才该死,皇上恕罪。”李元噗通跪下,惶恐辩道:“启禀皇上,昨日午后,玉屏公主至凤元宫传太后懿旨,言说皇上要在凤元宫纳薛二小姐为妃,娘娘满心不愿,把玉屏公主赶出凤元宫,然后去乾坤宫询问皇上,命奴才守住凤元宫阻止玉屏公主返回凤元宫闹事。”
李元边回禀边叩头,继续道:“奴才身份低微,挡不住公主闯凤元宫,公主入宫为主,大张旗鼓的布置喜房,把奴才们赶到一边,奴才去乾坤宫禀报娘娘,可那时娘娘已经出宫了。”
李元趴在地上叩头不止,“奴才没有保护好凤元宫,没有保护好娘娘,奴才罪该万死。”
“你确实是该死!皇后的安危是第一位,你的位置很重要,无论何时何地,一定要保护好皇后。而如今皇后都离宫了,你还在宫中狡辩。”轩辕睿低沉呵斥,无比震怒。
“奴才有罪。”李元叩头捣蒜。
轩辕睿了解了当日皇后离宫的情形,眸中飘过一抹恨意。
对玉屏姑母他向来宽宏大量,不去跟她计较一些俗杂理念,但这次着实她娇纵过头了,为了女儿做皇妃,竟然无视皇后的天威,阴谋下毒迷害朕,令朕愧疚皇后一辈子。
“安兆庸。”轩辕睿唤道。
“皇上,奴才在呢。”安兆庸和李元正并排跪在皇上的床前。
“着刑部杨矫健为钦差,将玉屏公主收押天牢,免去薛少卿的职务,削职为民,未经传诏不得入宫。”这是对玉屏公主冒犯天威的教训,她的女儿永远也不会成为皇妃。
“奴才立刻去传旨。”
轩辕睿倏然跨下床,“更衣,备马。”
“啊,您的身子吃不消啊……”安兆庸大惊,皇上折腾一夜,哪还有力气骑马啊。
“皇后身边无人保护很危险,朕担忧。”
“启禀皇上,于泗已带人马亲自出京保护皇后,昨夜就出发了。”安兆庸禀奏。
“朕要亲自把皇后接回来,传旨命李扬领两千御林军骑兵护驾,朕即刻出宫。”
“奴才遵旨。”安兆庸劝不下皇上,急忙去传旨。
须臾,轩辕睿身披风氅,跨上宝马,带着御林军飞驰出京城城门,向西南方向急奔而去。
◇◇◇云潇乘坐的马车快速行驶一天都没有停下来,眼见太偏阳西,还在不停的向西南行驶。
“小姐,该歇歇了?”
“不能歇,小顺子,加速行驶。”云潇面无表情的命令。天不她就把小婉叫起来,让小顺子套车出发了,她要远远逃离,决不能让皇上派来保护她的人追上来。
“小姐,您总得吃点饭吧,不吃饭要饿坏的。”小婉搂着小姐担忧不已。她和小顺子在车上啃了几口干粮,小姐可是一天也未进一口水米。
“小姐,不想停车也罢,您就着水少吃几口干粮垫垫饥。”
“吃不下,别总在我耳边念叨,好烦。”云潇有无精打采的倚着小婉,无力的责备。
“小姐,不要往豫州去了,我们回家吧。”
“不可,不得打扰爹爹娘亲,让他们我担忧,去青竹坡,我不回宫了,就在豫州南阳郡找个离青竹坡稍近的一点的地方住下来。”云潇望着车外漂浮的白云,一抹思念缭绕在思绪中,好想爹爹娘亲,好想回家跟双亲一起生活。
“小姐,小婉看着你这样落魄,好难过好心痛。”小婉眸中溢出一股泪水蓄满眼眶。
“我更心痛,心都痛碎了。”
“你别这样,皇上看见您这样难受也会心痛的,皇上只是纳个妃子而已,并没有废弃小姐的皇后之位,小姐不必想不开,也不必如此伤心。”
“小婉,我不怨皇上。“云潇痛楚的摇摇头,”你不懂我的心。”
“我懂,跟了您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懂小姐的心,可是要知道,您的夫君是当今皇上,皇上怎么可能只有您一个皇后呢?”
“是啊!是上天让他做了皇帝。”云潇不禁望天而叹,“先皇的皇子有五位,可是偏偏是最不愿做皇帝的他坐上了皇位,这是他的命格,他天生就是皇帝的命格。”
。云潇望着车外的天空,黯淡的眸没了一点神气。冥冥之中天注定,即使他想远远躲开那个尊贵的皇位,最终还是挣脱不过天赐的命运这时,从路旁跳出几个蒙面人拦住马车,小顺子慌忙让马车停下来。
“留下买路钱,劫财不劫命。”劫匪宣称着抢劫宗旨。
云潇看着车前明晃晃的几把大刀欲哭无泪,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大,大侠,没,没有钱。”兜子里真的没有钱,娘娘也没带钱出来。小顺子握着马鞭,哆嗦着看着蒙面人伸过来的大刀。
小婉吓得小脸泛白,车上除了一千两黄金,只剩少量银子了,这一路是变卖了皇后的几件首饰才吃上饭住上店的。
“没有钱能坐这么好的马车?唬谁呢?兄弟们从没劫过如此贵气的马车。”为首的劫匪说道。
云潇心里发慌,依然强作镇定的取出自己佩戴的一套双凤头饰,“只有这件首饰,还有几十两银子,你们都拿去吧。”
一个蒙面劫匪盯着贵重炫目的首饰眼睛发光,后面匪首推开他,面孔一凛:“就这一件?”
“是的,耳坠和几个头钗都变卖做盘缠了,我们落魄于此,朝不饱夕,夜无定所,请大侠见怜,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云潇语风见诚,实话实说。
劫匪瞟了一眼银子,“有七八十两银子在身上还朝不保夕?我们家九口人,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你要带多少银子才能酒足饭饱?哼,听你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小家碧玉的女子。”
匪首驳斥的一针见血,盯着车上的女人,觉得有些面熟,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女人面容娇美,神态镇静,不慌不乱,决不是一般小人物。
“真,真的没有了。”小婉心惊胆颤的睨着劫匪,说话都不利索了。
“撒谎,这套头饰金镶宝玉,贵重无比,京城的官家夫人也没见得能佩戴这么贵重的头饰,许是宫里出来的物件吧,车上一定还藏有宝物。弟兄们,搜车。”匪首想要多劫些钱财,简直就是一群贪得无厌之徒。
“下车,都下车。”几个蒙面劫匪粗辱地把三个人拉下车。
云潇被推搡下车,身子虚弱站立不稳,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小婉和小顺子过去把她搀扶起来。
几个蒙面人打开箱子,一箱子黄灿灿的金元宝让他们惊讶不已,几个人抓起金元宝欢喜雀跃,不亦乐乎。
“哇!这么多金子,发财了!”
“发财了,勇兄。”
“兄弟,我们发财了,以后不用打劫了。”
劫匪们欢天喜地的跨上马,赶着马车迅速撤离。
云潇焦急的看着开走的马车,“快,小顺子,把马车要回来。”
小顺子撒腿追着喊:“马车,留下马车……”
“臭小子,留下马车那一箱子金元宝你扛啊!”劫匪跳在马车上,对着车后笑侃。
“他那小样甭说扛一箱子黄金,扛一百两都得打愰。”
“哈哈哈!”随着一阵狂野的笑声,马车跑远了。
第273章 抢劫
小顺子看看周围尽是树林和望不到头的山脉,沮丧的声音带着忧郁,“夫人,马车被强盗劫去了,我们刚到豫州境地,去青竹坡怕是还有很远的路,没了马车怎么去啊。”
“一直往前走吧,找一户人家问问路。”云潇叹口气,很是无奈,身子好的时候走这样的山路都很吃力,何况现在这个样子能走出多远,估计今夜要在荒野过夜了。
“也只能这样了,小姐,现在就走,若不然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没被野兽吃了,也得被饿死。”小婉说完扶起云潇,两人缓缓向前走。
小顺子被小碗的话吓着了,内心恐惧,东张西望的跟在后面,生怕林子中窜出一只野兽来。
主仆三人都没有野外经验,在山里辨不清方向,只能顺路往前行走,走得犹是缓慢,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觉得精疲力竭。
小婉扶着小姐,感觉小姐的身子越来越沉,走得越来越慢。
“小姐小心脚下。”
云潇疲乏的抬不起腿,被树枝一拌跌倒在地。
“您身子有病,走了这半天歇歇吧。”
“好,歇歇,真的没力气走了。”云潇体力不支,就势坐在草地上,似乎连坐的力气都没有。
小婉苦着一张脸坐到她身边,云潇立马就瘫软的倚在她身上。
“走了半天怕也只是走出三五里路,这山路好难走,累死了,甭说小姐受不了,就是奴婢自己也快走不动了,奴婢吃苦倒是没什么,只是小姐病着,走这样的路真是苦了您。”
“再难走也要坚持到青竹坡,慧竹师太懂医术,一剂药下去我就会退热的。”云潇喘息着耷拉下眼皮,真想就此睡过去,永远也别醒来。
“蛇,有蛇!”小顺子发现了蛇,惊恐的跳起来盯着爬近的黄花蛇,惊悸的喊道。
草沟里蠕动着一条黄黑相间的毒蛇,正缓缓靠近云潇和小婉的脚边。
小婉被惊到了,云潇也惊恐的睁开了眼睛,果真有蛇,那蛇离脚边仅仅三尺之距了。
啊——云潇和小婉同时倒吸口冷气,这蛇的颜色太恐怖,被它咬上一口定会没命的。
“小婉。”
云潇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小婉往身后拽。
“别动!”小顺子擎着石头却迟迟不敢下手。
“小姐。”
小婉不顾一切的扑到云潇身上,用身子护住主子的双腿。她的激烈动作刺激那蛇猛的向前攻击。
小顺子见蛇朝小婉后身窜过去,吓得瞪着眼睛,表情僵直,不会呼吸了,“啊!”
千钧一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银光一闪,一把飞镖把那条跃起的毒蛇死死定在草地上。
弯路上,马蹄声响,一骑快马飞奔过来,转眼冲到眼前。
云潇本就虚弱不堪,经过蛇袭的惊吓,倒在草地上昏过去了。
“小姐,小姐。”顾不得理会纵马而来的救命恩人,小婉抱着小姐焦急的呼唤。
“哎呦,吓死我了。”小顺子见蛇死了,扔了手中的石块,瘫软在地上顺了口气,凑到云潇身边,叫道:“少夫人。”
小顺子叫了两声,见骑马而来的人到眼前下了马,转头便向那人叩头,“多谢大侠救命。”
叩了几个头,抬眼看看,认得,小顺子惊喜万分的爬起来,“怎么是你?你是,你是……”
小顺子一时间想不起这人的名姓,忘性的脑袋忽然开窍了,笑道,“哦,你是晟王府的辛侍卫。”
“正是在下,休要多话,看看娘娘。”
辛骆没心情理会这个太监的惊喜,上前双膝跪下,向云潇施礼,“参见皇后娘娘,微臣救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娘娘昏过去了,娘娘……”小婉心痛的眼泪都急出来了,“辛侍卫,娘娘病了很久,身上滚烫,快救救娘娘。”
辛骆急忙起身,急切地命令:“快,把皇后娘娘扶到车上,你们立即跟我走。”
辛骆身后急驶而来的那辆马车正是被劫去的马车,赶车人正是那抢走财物的匪首郭勇。
小婉瞪了一眼郭勇,顾不得痛骂这个强盗,和小顺子把云潇扶到车上,郭勇迅速调转马头,飞快的赶车向回走。
这时,一路骑兵呼啸着从山路经过。
“驾——”
肖义急挥马鞭,驰聘在最前面,十几匹马紧紧跟在他身后,山间踏起一阵烟尘,远处的夕阳缓缓在西山落幕,天色渐渐黑下来,行驶的速度依然不减,有人点起火把照路。
“肖义,已经到豫州境地,皇后娘娘的马车放得再快也不可能行到这里。”骏马飞驰中傅严提醒肖义。
肖义勒住马头,擦擦脸上的汗水,这一头汗水不是累出来的,是急出来的。
“傅严,追到此估计应该追上了,可仍然不见娘娘的踪影,唉,千万别出什么事。”
傅严让马停下来,其余的人也勒住缰绳,傅严拨回马头走到肖义跟前,沉眉分析,“也许她们走错路,走到别的方向去了。”
“全体听令。”
肖义果断下令,“全体分四路,五人一队,一路向前去青竹坡,一路向后原路寻找,一路向左后,一路向右后,仔细的寻找各条道路和沿途民居,找到娘娘原地待命保护,并立即放出响箭传信。”
“是。”众侍卫四散开来,分头寻找。
云潇醒来时,见躺在一个简陋陌生的地方,心里一沉,转眸看见小婉在身旁打盹,略略心安一些。
“小婉。”
“小姐!”小婉睁开眼,蓦然精神起来。
“这是在哪里?”云潇看看身居的简陋房间,坐起身问。
“在山里,这里离村子比较远,是独门独院的一户农家,大夫给您诊过了,感觉好一点没有?”小婉摸摸云潇的额头。
“好多了,身子不那么痛了。”云潇动动身子,已没有了先前难受的感觉,看来已经退热了。
“您昨夜就已经不发热了。”
这时,辛骆听见声音,在门外低声问道,“娘娘醒了?”
“辛骆?是辛侍卫?”云潇闻声转眸看去,这个低沉的声音她非常熟悉。
“正是微臣。”
“进来吧。”
“微臣遵旨。”辛骆走进来,跪在云潇的床前恭敬的行了大礼,“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辛侍卫请起,在宫外不必行此大礼。”云潇向他抬抬手,示意他起来。
辛骆依然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是你救了我?”云潇惊讶万分的看着辛骆,皇上撒下千军万马寻找的人,竟然让她给碰到了。
“昨日微臣手下劫了娘娘的马车和财物,让娘娘经历半日苦难,为臣该死。”辛骆如实回禀。
“你劫的车?”云潇颇为震惊。
“是微臣,请娘娘赎罪。”辛骆伏地叩头。
云潇多有疑惑。
几个月前,辛骆冒犯荀王妃犯下大错被赶出晟王府,这件事朝廷内外尽人皆知,没多久晟王被人劫走,至今杳无音信,现在,一个堂堂的王府侍卫竟然流落成劫道土匪,这到底怎是么回事?
“晟王也是你劫去吧。”云潇沉下面色,肃严的问。
“是,王爷确是微臣劫走的。”
“身为晟王侍卫,为什么要落草为寇打劫百姓。”云潇质问的声音略有愠怒。若不是他的人劫了车,她哪能累的晕过去。
“娘娘有所不知,微臣被荀王妃陷害,从晟王府被赶出来身无分文,医治王爷的病需要大量银子,侍卫们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为了王爷早日痊愈,微臣只能在此劫财筹银为王爷治病。”
“晟王现在哪里?”
“王爷在后院房中。”
“晟王……怎样?”云潇对轩辕威的霸道作风依然心有余悸,因此,晟王被害这段时间从没去探望过他。
“皇上中毒太深,至今还是不认得人。”
“为了晟王,你们竟然做了强盗,真是大胆胡闹。”云潇略有气恼,念及侍卫们带着主子躲避皇上的追捕也实是不易,也是看在辛骆对晟王一片忠心,软下语气,“不过,也是难为你们了。”
“娘娘恕罪。”
云潇瞪着辛骆,叹了口气,“唉!起来吧。见你们忠心可嘉就不追究了,我带来的千两黄金用作晟王的医药费和生活费,以后不要劫路了。”
“微臣知错,微臣不敢动用娘娘的财物,您带着千两黄金离京远行必有用处。”
“我是想把这千两黄金捐到翠竹庵中供佛,求佛主保佑,既然晟王急需就留给他,如今晟王生活不能自理,我不能眼睁睁让晟王无依无靠受苦受罪,况且晟王是慕容皇室族人,晟王医病的钱理应由慕容宗室来担承,我这些金银是供养皇室族人,所以,辛侍卫务必要替晟王收下。”
“微臣替王爷谢恩,多谢娘娘厚爱。”辛骆感激不尽,急忙叩头道谢,“有了这千两黄金,弟兄们不用冒着被缉捕的危险,到处抢劫银子为王爷筹措药费。”
“如果这些不够用就再去找我,无论我在宫里还是在宫外,一纸书信都能筹措到晟王的医药费。”
“谢娘娘。”辛骆深信云潇的话,毕竟是云翔山庄的千金小姐,皇族都非常倚重云家的财力。
第274章 不可弥补的遗憾
“夫人,药熬好了。”小顺子熬好了药,规矩的停在门口禀报。
“端进来。”
“是。”小顺子托着药碗进来,小婉接过来,用瓷勺搅了搅药汁,“小姐,温度正合适,就热先喝了吧。”
云潇坐起身准备喝药,小婉为她披上衣衫。
“微臣告退。”辛骆急忙低头退出房间。
“辛骆。”云潇对他的背影唤道,“等一下陪我去看看晟王。”
“是,微臣在门外候旨。”
云潇吃过药,又吃了些热粥,然后来到后院探望病人。
“叩见娘娘。”孟菁在床旁向云潇恭敬的躬施礼身。云潇现在贵为皇后,已不是当年墨城的那个小云子,孟菁感觉很拘谨。
“免礼。”云潇说着走到床旁,看了看轩辕威,但见他瞪着眼睛呆瑟的躺在床上,对进入房间的人没有一丝反应。
“晟王,你还好吗?”云潇在他的眼前挥挥手,“我是云潇,认得我吗?”
轩辕威的目光缓缓转向了她。
“啊,辛大哥,王爷认得人了,王爷认得娘娘。”孟菁惊喜的叫道。
“认得吗,不像认得。”云潇看着轩辕威依然呆瑟的瞳仁,那眼神分明是无神韵的。
“许是王爷能听到娘娘的声音,王爷对人从没有反应,只对娘娘有反应,这事儿还真奇怪了,只能解释王爷认得娘娘。”辛骆很兴奋。
“看来,他一定能清醒过来。”云潇环顾一下房间,晟王的身边好像少了一个人,“孟菁,怎么不见小石子?”小石子见了她一定很热情,云潇最喜欢跟他逗趣。
“回娘娘,小石子没跟上我们的队伍。”见云潇没端出皇后娘娘的身架,很是平易随和的样子,孟菁心里感到贴近些,神经松快许多,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不少。
“辛大哥被王妃栽赃陷害赶出王府,王妃为了让王爷早日解脱,便开始虐待王爷,首先不让我们日夜服侍,换几个丫环服侍王爷,减了王爷的药食,连水都不许多喂一口,我和几个弟兄气不过,经常因为王爷和王妃闹矛盾。”
孟菁说到气愤之时,拧着眉毛,用力握握拳头,“后来,王妃整日找茬想赶走我们,我们在王府也呆不下去了,大家商量着离开王府,找来辛大哥一起偷偷把王爷接出了王府,小石子没翻过墙,我们护着王爷也顾不上他,因为王爷失踪,皇上定派人查找,所以,我们再也不敢在京城露面,更不敢跟王府的人联系。”
“皇上早猜到晟王是你们劫走的,派司徒风和司徒宇各带一千人马寻找你们。”
“啊!皇上知道……”孟菁的反应很大,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皇上从邻国请来了名医为晟王医治,而你们却把晟王劫走了,晟王要得到很好的治疗,你们没有这个能力,皇上找不到你们,你们已犯下死罪。”
孟菁不做声了,辛骆更是低沉着脸。
云潇见他们很紧张,轻摇头,问道:“小石子不在谁贴身服侍晟王?”
“微臣日夜服侍王爷。”孟菁回道。
云潇看了他一眼,“你要细心地服侍,不要总让他总躺在床上,时常扶起他到外面走走,他若不会走,就架着他走,两个人架着,一个人帮着他迈腿走路。”
孟菁顿时眼睛一亮,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还是娘娘心细,我这个笨脑袋怎么没想到这些,等一下就把王爷搬到院子里活动一下。”
“娘娘若不提醒,我们还没想到让王爷经常到户外去动动。”辛骆赞许的点头。
“晟王躺得太久,如果不让他动一动,将来若是醒过来也会变成一个废人,再也不会恢复原来强壮的体魄,所以,服侍他的时候要心细,不要怕麻烦。”云潇把目光转向窗外,阳光是万物生存之源,让病人到外面活动活动,多见一见阳光,对病人的康复有好处。
想起前几年在家时,云潇服侍患病的娘亲,爹爹请来一位名医,那名医传授给云潇一套家传的按摩护理之技,这套技艺用在娘亲身上很生效,用在夫君身上很受益,用在逍遥宫很招客。
云潇只传授过尚余一个人,尚余择出几招教会了逍遥宫众小厮,到现在很多人都受益了。如果把这个治疗方法用在晟王身上不知奏不奏效。
“几年前,娘亲生病的时候,爹爹从江南请来一位名医为娘亲医治,我曾经跟那位名医学过一套护理绝技,孟菁,改日传授给你,用这种方法为晟王治疗,试试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如何。”
“太好了,微臣要喊娘娘一声师傅。”孟菁说着云潇抬眸看向辛骆。
辛骆心头一窒,云潇看出他一瞬间的犹豫。
跪下拜师,“孟菁给师傅叩头。”
“我可不敢收你这个徒弟,你翻脸甩人巴掌很痛的。”云潇把手臂抱到胸前,促狭的睨着他,对这个糊涂的孟菁,有口气她还没出呢。
“微臣该死!”
孟菁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吓的小顺子往旁直躲。
小婉瞠大眼睛盯着痛心疾首的孟菁,疑惑不解,“小姐,他,他怎么啦……”
“别怕,这是孟菁该我的,他曾经的一巴掌差点把我送上西天。”云潇感觉挺解气,小婉一脸困惑的表情。
“孟菁是混蛋,人妖不分,罪不可赦。”孟菁又扇了自己另外一面脸,左右开弓的惩罚自己,打的两面脸都泛红了。
在墨城时,王爷把小云子误认为奸细,他也嫉恨如仇的殴打小云子,后来知道了她是被冤枉的时候,他好悔恨,直到现在心里还在内疚不安。
“行了,跟你开玩笑,你家王爷我都原谅了,也原谅你了。”云潇突然漾唇一笑,伸手拉住他。孟菁人很活泛,对人很热心,以前她就喜欢逗弄得他囧囧的样子,想起那时觉得挺有趣。
“谢娘娘原谅微臣,娘娘若不原谅微臣,微臣会内疚一辈子。”对小云子的负疚感压在孟菁心头好多时日,这般折腾一下心情松快许多。
“快起来吧,孟菁,为了你家王爷能康复,你可要认真做徒弟,学手艺。”云潇伸手示意他别总跪着,起身说话。
孟菁感激不尽,起身咧咧嘴,露了笑容,“微臣一定把娘娘的绝技全部学到手,为王爷治疗。”
辛骆在旁瞧着两人释解前怨的交流,内心涌上一股异样的情感。
想起在墨城跟云公子相处的日子,当时他就看出小云子是个心灵慧黠之人,王爷很喜欢她,只让她在身边服侍,也许那时王爷就知道她是女子了。
可他却没发觉小云子是女子,那时,他极力排斥这个男宠跟王爷在一起,为她接近王爷设置了多次障碍,直到她惨烈的离世前才知道她是云将军的妹妹,而且她对王爷很是爱慕。
他想帮助云潇洗清冤案,然而一切都来不及,她猝然离世让他措手不及。幸好她活过来,却和王爷怨恨分离,不免留下一个不可弥补的遗憾。
如果王爷跟云小姐在墨城没有发生那场致命的误会,云小姐现在就是王府的女主人,晟王府现在定会平安无事,王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事不省的丢了半条命。
逝去的一切,辛骆蹉叹不已。
云潇把目光转向床上,看着轩辕威不省人事,无比伤感。
“昔日英勇无畏的晟王爷,竟然被害成如此模样,真是可惜了。辛骆,是谁把他害的这样惨,查出点线索了?”
辛骆,隐下眸中的湿润,低声回道,“当日王府没有外人出入,微臣怀疑毒害王爷的凶手就是荀王妃,投毒者定是她的贴身丫鬟冬青,冬青会武功,越墙翻脊出入随意,能悄悄潜到杨夫人的寝室中作案。”
“荀王妃?竟然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云潇愤然。
“她为何要杀自己的夫君?”云潇静心而思,颇有疑惑,“荀文月不会无缘无故对晟王起杀心,她这个女人很精明,不会不知道晟王一死,自己会危机四伏。有了晟王的保护,她可以苟且偷生,没有了晟王的保护,昭王会对她痛下杀手。”
“晟王府中是不是发生了事情?”云潇抬眸看向辛骆。
辛骆心头一窒,云潇看出自己一瞬间的犹豫。
“晟王府有密事怕我知晓?”
“非是。”辛骆叹了口气,见皇后已经心有疑问,不得不全盘禀出,“王爷中毒后,微臣发现小世子并没有在府中,过了两天才回府,王妃对此事秘而不宣一定有鬼,微臣怀疑有人劫持世子逼迫王妃谋杀王爷。”
“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尚未查到实证,荀王妃主仆已不在人世,无从对证,此案无解。”辛骆沉着面容,不肯说出口已掌握的重要证据。
云潇从辛骆的表情中觉察出此案关系重大,不是一般的投毒案。
“你们都退下吧。”屏退左右,云潇严肃的看向辛骆,“辛骆,是谁?我知道你查到了真相。”
辛骆犹豫片刻,终于说出压在心底的秘密,“娘娘,恕微臣大不敬,昭王跟王爷有死结,昭王曾经押解荀王妃和小世子到城外……”
“……”昭王?云潇甚是惊诧,垂眸默然。
他还是对晟王动了手,以报焚灭昭王府府邸之仇。
第275章 阿弥陀佛
“娘娘,无论微臣查出真相还是查不出真相,这个案子都将石沉大海。”辛骆道。
“此案不破,岂不毁了你一生的前途?”云潇摇头轻叹,为忠心耿耿的辛骆惋惜。
“微臣甘愿潜罪一生,永不为官。”
“难得你啊,不过,晟王被毒一案不能不查,是谁实施下毒的一定要密查清楚。”云潇看看辛骆转了话题,“你在晟王府那桩案子……”
提起荀文月陷害一案,辛骆脸色一沉,晟王府就是有了荀王妃这个阴险的女人,才落得现在这么破碎的局面,辛骆恨透了荀文玥这个女人。
“微臣冤枉,微臣没有冒犯荀王妃。”
“辛骆,我了解你,也相信你所说的话。定是那荀文月心里有鬼,怕你查出毒害晟王一案,设计陷害,意在把你赶出晟王府。”
云潇眸中凝聚起一抹恨意,恨道:“荀文月这个女人着实太恶劣,我也深受其害,她现在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若不然我不会放过她,不过,她这一死,你的案子若没有证据怕是永远都死无对证了。”
“微臣的冤屈事小,微臣担忧的是王爷身中剧毒依然在病中不醒。”辛骆说至此,撩袍跪下,“微臣发誓访遍名医,一定要把王爷的病医治好,让王爷早日清醒,但是,微臣待罪不能进京,求娘娘不要把王爷的消息传回京城京。”
“辛骆,请起。我佩服你的忠心赤胆,你让我很感动。”
云潇虚扶他起来,甚为感动的看他一眼,转身走到院中,思吟中做出一个决定,回身对跟着出来的辛骆幽幽说道:“说实话,我暂不想回京城,还求辛侍卫留我在这里住些时日。”
辛骆惊诧的抬起目光看向她,“娘娘为何独自离宫,莫不是宫中出事了?”
“没什么事,许是让皇上给惯坏了,只是心情不悦出宫散散心情而已。”云潇扫去一脸的伤郁,风轻云淡的笑了笑,把郁结的心酸隐在笑意中,“你不必担心,我不是偷偷溜出宫的,是求皇上的旨意出宫的,皇上许我到青竹岭庵堂住几天,既然到了你这里就住在这儿吧。”
辛骆心里疑惑,自从见到皇后主仆只身孤影的那一刻,辛骆就开始怀疑,宫帏中定有事端发生,若不然皇上不可能放任皇后未带一兵一卒只身离宫,除了那一箱黄金外,皇后身无旁物,连一身换洗衣物都没带,一切迹象表明,她是仓促逃出宫的,云潇是否为躲避灾难独自离宫的?
如果皇后真是逃难而来,他会保护她,让在这里躲避一切灾难。
“娘娘要在此隐居?”
不要说的那么明好不好?云潇苦笑一下。
“微臣愿保娘娘平安无事。”辛骆道。
“但愿我会永远隐藏在这里。”云潇微微苦笑,“不过,很难……”
云潇环顾着院外的青山翠林,好似轻松的漾唇一笑,“好幽静的小院,我发现你选的这个地方很不错,绝对是个世外桃源,这里能听到林中鸟的叫声,能听到树叶的窸窣,能听到小河的潺潺流水。”
“这个山谷是两州交界之地,官府鞭长莫及,又远离村庄,人烟稀少,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有人居住,娘娘尽管放心的住下,微臣定当竭力保护娘娘的安危。”辛骆送云潇一颗定心丸。
“哦。”云潇看看辛骆,莞尔一笑,“如果在这里常住,过着无忧无虑的清净日子也不错哦。”
云潇向往着自由幸福的生活,一时间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辛骆垂眸不敢直视。
云潇见辛骆总是低头回话,温润一笑,“辛骆,不要如此拘束,唤我夫人即可,抛去你我所有的身份,就当我们是昔日相识的老朋友,随便些住着舒心。”
“微臣早已把夫人当做朋友,夫人就住在前院,侍卫们全部从前院撤出去另建住处。”
“我的到来搅扰你们了。”云潇微有歉意。
“侍卫们都非常欢迎夫人留下来,他们有的就是力气,山里有石料木材,很快会在周围建起几间房屋的,夫人住的上院和王爷住的后院就是侍卫们精心建造的。”
云潇住在前院,侍卫们必须从前院撤出来,今夜大家要挤在后院的厢房中过夜,辛骆已经开始计划建造房屋。“微臣打算围着院子再建造一个大院子,把王爷和夫人保护在内院。
“造一座瓮城。”云潇很是吃惊。
辛骆轻笑,“瓮城不敢说,确切说是瓮园,保护夫人和王爷必须要万无一失。”
“谢谢你收留我,如果晟王醒过来,看到你们在身边守护着,定会由衷欣慰。”云潇很感激有个辛骆这样真诚的朋友。
“微臣等永远追随着王爷,期盼着王爷尽快醒过来。”
“晟王会醒来的。”云潇黯然,轩辕威醒来的那一天,就是她离开这个世外桃源的时候。
轩辕睿率两千御林军骑兵一路狂飙飞奔到青竹岭坡下。
青竹岭已今非昔比,气势磅礴的百级长阶之上是一座新建的庙宇——翠竹庵。
翠竹庵规模甚大,殿阁恢弘,雕梁画栋,精致典雅。原有的那几间竹屋在翠竹庵西坡半山腰,与翠竹庵对比起来已显得极为清渺了。
翠竹庵旁侧,一条青石做梯的小路,从山底蜿蜒向上通向崖顶,山崖顶建有一处禅院,那是慧竹师太独自清修的禅院——静慈禅院。
山崖下是直流而下的一道瀑布,山水永不停息的流泻着倾入崖底的水潭中。
轩辕睿甩镫下马登上长阶,六十几名近身侍卫随后跟上,两千名御林军骑兵在山下整齐候立。
休叶被山下树林中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吓坏了,急急的跑到静慈禅院禀报。
“师父!师父!”休叶跑得太快,急促喘息着。
“何事惊慌?”慧竹师太皱皱眉。这么多年的修行,休叶还是没改掉心浮气躁这个毛病。
“师父,山下来了很多骑兵。”休叶喘着气,急促的报告。
“骑兵?”慧竹师太倏然睁开了眼,此时有些严重,只因青竹坡向来安宁,从没来过大批的军兵。
“是骑兵,那些兵都骑在马上。”休叶连忙点头证实。
“废话。”
“呃……师父,真的。”慧竹师太沉声一嗔,吓的休叶一畏缩,不敢太大声的嘟囔道。
休叶从没见过那样气势威严的军队,惊悸的不得了,急得不知怎样能让师父明白。
“骑兵不骑在马上要骑在树上?”休叶的毛躁性子跟朽木有的一拼,慧竹师太故意压压她遇事慌张不镇定的急脾气。
“哎呀,师父,您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休叶一翻眼皮,嘟起嘴来。
“休要啰嗦,为师知道了,山下来了骑兵。”
“师父,他们能不能把我们庵堂给灭了,或者,洗劫一空。”休叶的想法有些耸人听闻。
“莫要惊慌。”慧竹师太说着话已经换了一身庄重些的尼袍,急步来到庵门前。
这时,轩辕睿已经登石阶到了庵门。
“阿弥陀佛。”慧竹师太微微躬身,合掌施礼。
“见过师太。”轩辕睿拱手施礼。
“哦,是轩公子驾临。”慧竹师太惊喜的露出笑容,“贫尼恭等多日。”
“冒昧打扰请见谅。”轩辕睿客气道。
“贫尼可否称轩公子为轩将军?”
“将军?呵呵,师太,还是唤轩公子为好。”轩辕睿打着哈哈笑道。
“轩公子,请进吧,贫尼有好茶待客。”慧竹师太从善如流,往里礼让客人。
轩辕睿心急如焚的奔来,哪有心情做客,急切解释,“那个……先不急着进去,师太,潇儿可曾到过青竹岭?”
“云潇?自那日离开后,贫尼已经一年多未曾见过云潇。”慧竹抬眼看了看他焦急的神态,猜到定发生事情了。
“她没来?”
“昨日肖义也来问过云潇可曾来过?”慧竹师太摇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焦躁的男人,不由得心上一抹担忧:“云潇她……”
“潇儿……唉!”轩辕睿欲言又止,焦然一叹,内中缘由说不出口啊。
这时肖义急步跑上阶梯,轩辕睿急切的迎上几步,“找到没有?”
“属下无能,找遍豫州地界的所有道路,云主子踪迹皆无。”肖义躬身抱拳,神色很沮丧。
轩辕睿闻报黯然失魂,痛楚的深蹙眉头,“潇儿,你去了哪里?”
“三爷,末将请命,寻找夫人。”李扬抱拳请命。
“速速去找,把你的人马全部带去寻找。”轩辕睿点头。
“末将领命。”
轩辕睿登上昔日住过的竹园,几间新竹屋已泛黄失了青色,坡下那两颗竹笋长得很高,成了竹子,这两株青竹是见证他和潇儿之爱的证物,然而青竹依在,可身边却没有了心爱的潇儿。
“潇儿,你是否想离朕而去。”
轩辕睿自言自语低声责备,却抓不回离去的人。愁转千肠,思念不已,抽出匕首在青竹上刻下:潇儿归来。
轻吻潇儿二字,把脸颊贴在潇儿上面,黯然神伤,“昨日酒美,今朝人醉,情爱绵绵功一溃。
潇儿,对不起,朕负了你,让朕跟你说说心底话。
轩辕睿颓废的靠着青竹,颓然不已,胸膛里曼延着无尽的痛楚,悔心到此,转身捶打青竹,惹得竹叶哗然而颤。
第276章 侍寝
“皇上,皇后会回安然无恙,皇上保重身子要紧,皇后若回来,看到皇上这般忧伤会心痛的。”肖义见皇上悲痛万分,在旁相劝。
“无论潇儿去了哪里,朕一定要把她找回来。”轩辕睿抑下忧虑的情绪,终于走出竹林,下令,“肖义,速传朕的旨意,命豫州府衙协助李扬寻找,沿途各个郡县都要遍及到,将所有的城镇村庄全部收查一遍,不许遗漏一处暗角,一定要找到皇后。”
“遵命。”
皇上的旨意一下,豫州官府大张旗鼓寻找慕夫人,沿途各郡也行动起来,轩辕睿亲自去各处寻找,十几日后依然无果。
轩辕睿欲踏遍千山万水寻找,太后一道懿旨一道懿旨的催促回京执政,无奈之下返回京城。
太后怕皇帝一去不返,在宫中忧虑的等了近一个月,皇帝终于回宫,她也安下了一颗忐忑之心。
这日,太后在宁寿宫软榻上朦胧的睡了一觉,醒来见薛凤惠还站在椅子旁为她扇风,低声道:“惠儿,扇了半天,你也乏了,歇着吧。”
“太后,奴婢不累,奴婢身子好着呢,天气热了,怕有蚊子落下来。”薛凤惠继续煽着扇子,为了讨好太后,她使尽手段哄着太后高兴,皇上不待见自己,只有巴结太后为她说句话。
“这几日,你服侍的细心尽力,如果皇上有你这样一个温柔似水的妃子在身边,哀家就放心了,只可惜,皇帝的眼里就是没有你,你要努力讨皇帝的喜欢,让皇帝知道你的好。”
“奴婢无能让皇上喜欢,全凭太后成全。”
“皇帝回来有几日了,可曾去过栖霞宫?”太后还有些犯困,慵懒的问。
“回太后,皇上没去栖霞宫,皇上都每晚下榻在凤元宫。”轶慷总管上前回禀。
“皇后不在宫中,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宠幸嫔妃。”段太后微皱眉头,只要没有皇孙,她心里的结不会解开。
宫女沏好茶端来奉上,薛凤惠把托盘中的茶碗递到太后面前,“太后,用茶。”
见太后还在为皇上子嗣忧心,柔声谏言,“太后,皇上出宫一个月都没把皇后接回宫,听说……皇上情绪不佳。皇后如此躲着皇上不回宫,真真太过任性,这岂不坏了宫规,这样的皇后如何还能母仪天下。”
薛凤惠心思缜密,如果让皇上忘掉云潇,就必须先废掉她的皇后之位,让她这一去永远也回不了宫,时间长了,皇上必然会淡漠感情,把情寄托在他人身上。
如今皇后不守宫规有错在身,废不废皇后只在太后一句话,但是太后碍于云家薄面,还是心软下来不去追究,这就要有人旁敲侧击一下,让太后下了废后的决心。
“你的意思是……要哀家要废了皇后?”太后清眸一凝,盯着薛凤惠。
“奴婢不敢。”薛凤惠恭谨颌首,自知自己太过心急,毕竟自己的身份太地位,跟宫女不差上下。
“放肆,皇后之事还用不着你一个采女诽议。”太后冷冷白了她一眼,心忖,玉屏大长公主这个小女儿绵里藏针,可比她那大女儿心思深沉许多。
“是,惠儿越矩。”薛凤惠知礼的颔首,在太后身边,无论说什么都要谨慎。
“说起来也是你母亲玉屏大长公主太过猖狂,如果玉屏谨守宫规礼仪,对皇后尊重些,皇后也不会离宫出走,皇上也不会丢下国事出宫寻找。”太后说话时语气微转愠怒。
“惠儿替母亲请罪。”薛凤惠柔柔躬膝,再请罪。
皇后一旦出宫就不思回宫,玉屏公主被羁押在天牢,皇帝整日失魂落魄的。这种情形令太后担忧,太后不希望宫内如此零落动荡。
轶慷总管匆匆走进来禀道:“太后,栖霞宫郑婕妤自缢未遂,被宫女发现。据说郑婕妤一心求死,宫女们已经三次阻止郑婕妤自尽。”
太后脸色一沉,“郑秋月是皇上唯一宠幸过的女人,不许她死,给哀家看好了。”
“是,安总管已经安排周密,日夜都有人伺候着。”
太后摇头,忧心再起,皇帝根本不喜欢秋月,那秋月又寻死觅活的,不用一分心思去拢皇帝的欢心,看来,指望秋月生下皇子怕是不行了。
太后在宫中坐不住了,“惠儿,随哀家起驾凤元宫。”
“是。”立即能见到皇上,薛凤惠心里欢喜。
清月洒满凤元宫的宫院,夜风吹拂着柳枝纷乱的摇摆。
轩辕睿久久望着星月,拨动琴弦吟起那首自吟数遍的曲子,“昨日酒美,今朝人醉,情爱绵绵,相知相爱……”
“太后驾到!”
轩辕睿回神,急忙收住吟词走下前廊台阶,恭首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
“睿儿,这么晚了还站在院子里,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起早朝。”
“母后这时也没歇息。”
“唉,你这般状态,母后哪里能安下心睡下。”太后看着儿子憔悴的面容,摇头叹息。
“母后,儿臣搅扰您老了。”轩辕睿说着把母后扶到宫中坐稳。
“睿儿,既然皇后不愿回宫,那就不要去想她了,安下心来吧。”
“母后不必操心……”
“睿儿,纵然你思念皇后,为儿女情长所困,可也要以家族利益为重,以国家为重。东宸王朝决不能无后继之人,你必须宠幸嫔妃,只要你生下皇子,愿意想谁就去想谁吧,母后不再管你那些风花雪夜的情事,今夜让惠儿留在你身边侍寝。”
薛凤惠心里一阵悸跳,希望皇上有情有意,能留下她侍寝。
“儿臣不要。”轩辕睿坚决抵制。
潇儿就是因玉屏而离宫的,轩辕睿心里很透了玉屏公主,永远都不会临幸玉屏公主的女儿!
薛凤惠脸色倏然泛白,低着头咬住唇瓣,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太后看着惠儿柔弱的落泪,心头一怜,执意道,“惠儿性子温顺,善解人意,很会劝解人,让她陪你说说话,聊聊天,明**的心情就会好许多。”
“玉屏公主的女儿朕不会要。”
“唉,哀家知道,玉屏伤了你的心,郑婕妤温良贤淑,皇帝可是能接受,今夜就让郑婕妤侍寝,要让她怀上皇子。”
“母后……”
“哀家知道你心里只惦记皇后,可是,皇帝不可独宠一个女人。来人,传郑婕妤来凤元宫侍寝。”
“母后……嫔妃怎可在皇后的宫中侍寝?”轩辕睿脸色一沉,若不是玉屏姑母不胆大妄为在凤元宫布置喜房,怎能逼迫潇儿离宫不归。
“在哪里宠幸嫔妃随你的意。”太后见儿子话有松动,连忙道。。
“罢了,儿臣去栖霞宫就寝。”轩辕睿无奈叹吸着站起身。
母后总是希望自己宠幸嫔妃,轩辕睿拧眉,也无可奈何,云潇一没有生育能力,母后耿耿于怀。既然非得有个子嗣太后才安心,那就生一个,秋月性情温婉,又是云潇满意的人选,显然秋月最为合适。
太后面露欣悦,“睿儿,想开点就对了,没有情意还有缘分在。”
轩辕睿和太后在凤元宫门处分手,太后回宁寿宫,轩辕睿到了栖霞宫。
“皇上驾到。”安总管的声音在寂静的栖霞宫响起,惊起一群栖息在树上的夜鸟。
“臣妾……恭迎皇上。”秋月惶恐万分,带着宫女太监,跪在地上迎驾。
“平身。”轩辕睿径直走进栖霞宫,落座坐在软榻上。
秋月讷讷跟了进去,垂眸站在一旁,不知如何面对皇上,局促片刻,才想起伺奉皇上的程序,皇上每晚必喝一碗参茶才能入睡。
“上参茶。”她低声命宫女。
宫女遵命恭敬端上参茶,秋月紧张的上前把茶递给到皇上身旁的茶几上。
“都退下吧。”轩辕睿低哼。
“遵旨。”
轩辕睿清退太监和宫女,喝了几口参茶,已有一丝困倦,“为朕退衣就寝。”
秋月应了声低头,“是。”
轩辕睿脱了衣衫,换上一身清雅亵衣躺下了,秋月站在床旁不敢有所行动,手心都攥出冷汗。
扫了秋月一眼,轩辕睿道,“朕……那日临幸了你,今生今世是对不起皇后啦。不过,朕对皇后的情意你了解,所以……”
“奴婢明白皇上的意思,秋月连忙接住皇上的话,打定主意不会上皇上的床。”她想,如果自己死了,皇上就会解脱对自己的歉疚,但是现在,太后命人看的紧,连死都由不得自己。
秋月撩裙跪在地上请求,“奴婢知道皇上与皇后情深意重,皇后被逼出宫,皇上担忧,奴婢也担心,奴婢请旨出宫寻找皇后。”
轩辕睿低声一叹,“皇后不想出来见朕,朕的千军万马都没找到皇后,你出宫也无济于事,还是留在宫中吧,母后逼着朕宠幸嫔妃,你要配和朕敷衍过去。”
“奴婢遵旨。”
“委屈你了,明日朕下旨,提任婕妤的兄长为官。”
“奴婢替家兄叩头,谢皇上恩典。”秋月深深叩下一头,死的念头暂时压下,等皇后回宫再一死谢罪。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皇后离宫引起的骚乱似乎平静下来。
薛少卿被罢免官职,侍中魏常延自从皇上登基这些时日渐渐失宠,取而代之的是皇上的亲信,侍中肖义。魏常延不甘心自己从权利的顶峰没落下来,要寻找一个东山再起的靠山,那就是皇太后这座大靠山。
第277章 执掌大权
皇后不在宫中,太后只得出山,执掌后宫大权,一些人看到了机会。
魏常延来到宁寿宫外,买通轶慷请求觐见太后,最后如愿以偿。
“微臣叩见太后娘娘。”魏常延恭敬地跪下见礼。
“平身。”太后摆摆手,“魏常侍,你是先皇身边的人,尤其是你们这些老臣,要用心的辅佐皇上。”
“微臣遵命,微臣愿为皇上鞠躬尽瘁,太后现为皇家子嗣犯愁,微臣也时常夜不能寐,今日微臣觐见太后,就是要替太后分忧,向太后献计。”
“你有什么计策能让皇上生下子嗣?”太后垂眸看着他,很感兴趣他能出个什么计策。
魏常延道:“皇上至今没有子嗣,是因为宫中嫔妃稀少。太后,若想让皇上子嗣满堂,当务之急是为皇上选妃,这可是关系到皇家子嗣的兴旺,不可再任皇上感情用事。”
“嗯,是该为皇上选几个中意的嫔妃,郑婕妤侍寝已经两个月,还没有动静,皇上不着急,哀家可着急啊。”
“太后,微臣斗胆觐言,皇上心里还留恋着皇后,您不如绝了皇上的念想。”
“不行,如果废皇后,就等于抽去了皇上的魂魄,一旦发生什么事,那可是动摇江山的大事。”
“太后所言极是。”
“选妃一事可以进行,魏常侍。”
“微臣在。”
“哀家给你一道懿旨,在六品以上大臣的家眷中选秀,一个月内为皇上选出三百位采女,落选的纳入宫中做宫女。”
“微臣领旨。”魏常延欣喜,如果此此选妃圆满,不仅能博太后的倚重,多拉拢几个亲信大臣,倚靠自己增强自己帮派,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跟得宠的嫔妃做几桩交易,让嫔妃们为自己在皇上面前觐言,邀一分宠信,尽管不能取代肖义,也要多少得到皇上的信任。
太后非常重视选妃之事,总管安兆庸是皇帝的人,太后信不过,怕阳奉阴违心向皇帝,自己宫中的总管她信得过,“轶慷,你辅助魏常侍办好选秀这件事。”
“奴才遵命。”轶慷伺候太后几十年,太后做皇后之时,他是凤元宫掌宫太监,对太后忠心耿耿,惟命是从。
魏常延兴师动众的精选出二百名才女,安轶慷受太后命每日训练才女习演宫规礼仪,预备皇上临幸。
随着二百名才女和三百名宫女的入宫,宫中赫然热闹起来。
“太后,这是新选才女名册,请太后过目。”魏常延递上一份名册。
“嗯,魏常侍费心了。”
“为太后解忧是微臣分内之事。”
二百名御侍嫔妃,足以让太后欣悦不已。太后翻开名册,念出了第一位才女的名字,“李金枝。”
“吏部侍郎李大人的千金,此女貌美如花,才华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魏常延在旁介绍才女的身份。
“轶慷,今夜把李金枝送到皇帝的寝宫侍寝。”
“遵旨。”
太后旨意一下,宫女嬷嬷们忙了一天,终于把李金枝收拾妥当,送到栖霞宫皇上的床榻上。
李金枝紧张的躺在龙床上,身着一袭丝绸亵衣,在红色床帐的映衬下,绝美的容貌细致鲜亮,曼妙的身躯玲珑有致,堪称人间尤物。
此刻,她脸上透着一股自信和幻美的表情,静静等待皇上临幸。魏大人当众说过,各位主子要尽施手段赢得皇上的欢心,为皇上延绵后嗣。如果谁得到皇上的宠爱,有可能被立为皇后,所以她暗自为自己鼓劲,今夜要博得皇上的宠爱,一步步登上后位,为李家光宗耀祖。
入夜,轩辕睿依旧到栖霞宫就寝,栖霞宫有秋月作掩护,成了他逃避母后的世外挑源。为了不让太后把女人送到凤元宫侍寝,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栖霞宫,皇后的凤元宫不许嫔妃踏入。
轩辕睿迈着沉重的脚步跨进栖霞宫大门,屏退宫人走进寝宫。
李金枝从床上下来大方得体的跪下迎驾,紧裹的亵衣内隐隐若现出水润的少女肌肤,声音柔婉,亦不卑不亢,“臣妾恭迎皇上。”
轩辕睿没让她平身,踱到床边坐下,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女,苦笑一下低声道,“如果想活命就乖乖听从朕的安排,你父亲的性命和荣辱全在你手里捏着。”
轩辕睿扯出一句冷肆的话,让跪地的少女茫然惊恐,准备好的话统统用不上了,“臣妾不明,请皇上明示。”
“朕不想临幸你,不过,你不可一向任何人透漏,如果透漏出去,你死,你的父亲也会被朕罢官,你明白吗?”
李金枝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刚才那般的自信神情一扫而光,“臣妾……明白,请皇上不要治家父的罪,请皇上保全李家。”
“只要你依朕旨意,配合朕蒙蔽太后,朕保你家人平安无事。”
“臣妾遵旨。”
“安兆庸,送她下去。”
“是,李金枝,请跟咱家来。”
安兆庸把李金枝带到设置在寝宫后院一间暗室,李金枝睡得一夜噩梦不提,次日早上,皇上的封旨早早传到太后宫中,封李金枝为修容,赐宫苑。
为了不再有嫔妃送来,轩辕睿频繁传李婕妤来栖霞宫侍寝,李婕妤噩梦连连有口难言,想说出真相又羞于出口,也是怕违逆皇上的旨意被皇上治罪。
半月后,太后又选出一个水灵灵的王春妮送到栖霞宫,次日早起,皇上又封王春妮为才人,太后送来一个采女,皇上就封赐一个才人。
太后不明其中猫腻,不过,皇上夜宠幸嫔妃,算来已经临幸六七个才人,太后看着欣悦万分,焦虑的心情终于落实下来,就等着众妃的肚子鼓起来了。
然而,三个月过去了,才人们的肚子没一个有动静的。
众才人也各自揣着一肚子难言,惶惶不安,这日,李才人和王才人等众嫔妃在御花园赏花。
李婕妤见王才人笑容妩媚,一脸喜气,暗自抑下一肚子妒忌,不住的睨视着王春妮,似乎要从王才人的脸上探寻出点什么内容来。
“王才人昨夜受皇上雨露,今日可是春风满面哦。”
“难道李婕妤未曾感受过皇上情意深绵的宠幸么?”王才人一句话回过去,以攻为守。
“本宫受皇上爱宠,皇上每每都是激情似火。”李婕妤当然不会让人窥出一丝破绽。
太后心里又着急起来,皇帝宠幸皇后的时候,皇后也怀上了孩子,为什么这些嫔妃一个也没怀上?怕是皇帝因上次身中情毒,被毒坏了身子?
“轶慷,传李婕妤过来。”
“是。”
轶慷把李金枝传到宁寿宫,太后屏退宫女问的是些床帏之事,“李婕妤,这两个月来你侍寝的次数最多,怎么还没有怀上?”
“回太后,臣妾无能,请太后恕罪。”李金枝低头不敢目视太后,生怕自己的目光露出一丝破绽,皇上对她狠戾的放过话,如果让太后知道她还是处子身,不仅她的小命不保,她的父亲也要治罪丢掉性命,所以,打死她也不敢让太后知道真相。
“你是怎么伺候皇帝的?皇帝的身子骨如何?”太后的意思是问,皇帝能不能人事?
“皇上……很好。”
“很好?那为什么你们都没怀上?”太后微微皱眉,“都是过来人,没什么不好意思回答的,哀家问你即据实而答,不要隐瞒。”
李金枝满面绯红,低头不语。
太后喝了一口茶,看看李金枝,“姿势不对也不好怀上,你们每夜都做什么姿势?上位还是下位?”
“太、太后……”李金枝如进油锅煎烹,站在太后面前身子直发抖,一双秀美的眼睛里窝着委屈的泪水。
太后问的上位可是皇上在上面?下位可是皇上在下面?皇上怎么能在下面呢?她琢磨着想跟太后说是上位,却又怕说错话。皇上根本就没碰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哪能知道床帏中会有什么姿势?
“你哆嗦什么,你这个样子皇帝临幸你还会有激情?不厌恶就不错了。快点说说,哀家不是在跟你闲扯私房八卦,哀家是在为皇室的子孙兴旺问话。”
太后恨铁不成钢,皇帝心性清雅,不喜欢俗气女子,可这些女子的装束不是艳丽过头,就是猥琐怯懦,一个也没有皇后的那股子尊傲脱俗的气质,一个也迷惑不了皇帝的心,一个也代替不了皇后,如果有一个人能把皇帝的心攥住,让皇帝忘掉云潇,那么,可以考虑重新立后的事情了。
这个李金枝条件很好,不仅容貌绝色,家世也说得过去,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大方得体,熠熠光华,让人眼前一亮,可现在这个李金枝却像个受气的嫔妃,一副怯懦不震的样子。
“太后,臣妾嘴笨,不、不会说。”李金枝头上直冒汗,心惊胆颤的说话都不顺溜。
“不会说?难道皇帝没临幸你?上位还是下位都不明白?”
“太后饶命。”李金枝满面羞红,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我说过要杀你了吗?你怕什么?还不快起来回话。”
李金枝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金枝不寻常的举止,疑窦丛生,难不成她果真没有被皇帝临幸?
第278章 验身
“来人,带下去,验身。”太后低喝一声。
“太后,饶命,太后……”李金枝脸上的羞红转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泣泣哭着被宫人冷酷的拉出去。
一刻钟后,验身嬷嬷进来跪禀,“禀太后,李金枝尚未破瓜,是处之身。”
“什么!”太后的火气一下子冲到头顶,“立即把被皇帝临幸记录在案的嫔妃全部带来验身。”
这时,轩辕睿在凤元宫软榻上批阅奏折,安兆庸进来禀报,“皇上,太后把后宫嫔妃们都传去宁寿宫,这会儿正验身呢?”
“谁透漏的消息。”轩辕睿闻言眸光一凛。
“太后见没有嫔妃怀孕,许是生疑了,把李才人传去问话,结果露底了。”
“该死的。”轩辕睿跳下软榻,急急地往外就走,“去栖霞宫。”
“皇上,您就别折腾了,太后正泛着怒,躲到哪儿都躲不了了。”
“如果没猜错,母后一会就会把妃嫔送过来逼着朕临幸。”轩辕睿边走边说道,安兆庸恍然,跟在后面一溜小跑,嘴上絮叨不止:“皇上今夜再不临幸妃嫔怕是扛不过去了。”
“扛不过去也得扛,不信母后能按住朕的脖子砍头。”轩辕睿边跨上步撵边说。
安兆庸听到砍头二字,两腿一软,差点跌倒,“皇上使不得啊。”
轩辕睿刚在栖霞宫坐稳没有一刻钟,太后就气冲冲的进了栖霞宫。
“睿儿,真是胡闹,气死哀家了。”
“母后,朕,朕……”轩辕睿低头行礼,闪开目光。
“什么都不用解释,哀家只要事实,今夜李才人侍寝,如果明天嬷嬷再验出李才人还是处子身,她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好自为之吧。”
太后撂下一句狠话,留下李金枝甩袖离开了。
轩辕睿看着李金枝跪在床前,梨花带雨的低低抽泣,心底浮上一丝怜悯,但是,这不足以动摇自己对潇儿的忠诚,一夜无眠啊,眼看着天要亮了,还是无计可施。
焦急中,他忽然眸光一烁,急忙唤醒昏昏沉沉在地上跪着的女人。
“李金枝,你若想活命,须得献出处子之身了。”
李金枝心头一阵激动,立即精神起来,抬起红肿的泪眼看向皇上,皇上终于要临幸自己了?现在她也不求什么后位荣耀了,只求保身,只求保全自己和家人平安无事。
然而,皇上的心对她永远是冰冷的,残酷的,“安兆庸,带她下去,李金枝自己下不了手,你亲自帮她做了。”
“啊!”李金枝的心凉透了,颓然软倒在地。
“奴、奴、奴才为她……”安兆庸为难的跪下了,“皇上……”
“不得抗朕旨意,你不为她破瓜难道要让朕亲手为她破?”
安兆庸欲哭无泪,心说,皇上,只有您能名正言顺的破她的瓜,让奴才可怎么弄啊!
心里嘟咕着,安兆庸还是遵旨带着李金枝去暗室,不料,寝宫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几位门神。
“安总管,咱家奉太后之命督促皇上好好的宠幸李才人。”轶慷躬身施礼,问道,“安总管,李才人可曾侍寝,总管这时要带李才人去哪啊?”
“哦,不去哪儿,开门透透气。”安兆庸尴尬的笑了笑缩回头,又把李金枝带回皇上面前。
轶慷连忙派人回去禀报。
轩辕睿心一横,“安兆庸,就地解决。”说罢,拉上了幔帐躲到寝室,把两人跟自己隔离开来。
安兆庸只得吩咐,“李金枝,恕咱家无礼,皇上有旨咱家不得不尊,你自己脱去裤子,躺在地上做好准备吧。”
李金枝泪流满面,戚戚哀哀的褪下亵裤,安兆庸一时找不到工具,总不能用手去捅吧,情急之下拔出了李金枝头上的一只金簪,跪下去对着下面刚要动手,砰然一声门被推开,太后为首跨了进来。
安兆庸吓得丢了魂,手中的金簪抖落掉地,跪伏在地上直发抖。
瞥了一眼李金枝,见她并拢的双腿未着衣料,又看了一眼地上丢着的金簪,顿时明白一切,顿时沉颜一呵,“李才人,你每日就是躺在地上伺候皇上的?”
“太后恕罪。”
李金枝急急拉上裤子,翻身跪趴在地上,屈辱万分时恨不能有地缝钻进去,只求速死了。
太后冷冷道,“皇帝,不要以为只是**就能过验身关。来人,就地验身,不仅要**,还要验视皇上的临幸之物。”
太后一声令下,三个嬷嬷上前按住李金枝,扒下裤子,嬷嬷当场验了身。
“太后,她,她还是处子。”嬷嬷说话开始结巴了,李金枝是处子会是什么下场谁的心里都明镜着。
“赐毒酒。”太后狠戾吩咐。
“遵旨。”轶慷上前把李金枝往外拉,太后制止,“就地赐酒。”
轩辕睿猛地掀开帷幔,现身出来,“母后真的这般狠戾无情?”
“睿儿,不是哀家无情,而是你无情。”
“没错,这都是朕的旨意,是朕无情无义与她们无关,要死也是朕该死。”轩辕睿从没顶撞过自己的母亲,此刻,为了保住地上这个可怜的女人,他顶撞了母后。
才人圆房,哀家等在门外监督。”
“除了潇儿,朕不会跟任何人同床共枕。”轩辕睿不会让步,临幸秋月也是不得不遵云潇的心意,借秋月的身子完成延续子嗣的任务。不过即使临幸秋月几夜也从没与之同床过夜。此时若是让步临幸宫中的嫔妃,那太后和宫中嫔妃们皆大欢喜,痛苦的将是潇儿一个人。
谁受伤害他并不动心,唯独潇儿不可以受伤害。
“赐毒酒。”
太后说服不了自己的儿子,凛然低呵,然后,瞪着轩辕睿,字字肃冷忠告,“李金枝是李相之女,若是消命你如何面对李相?采女多半是朝臣之女,你要面对的不止一个李相,还有很多的大臣们。李金枝死了以后还有下一个,哀家倒要看看你的心肠有多硬。”
轩辕睿负气背身,挺立在寝宫中。为了潇儿,不能妥协,他必须做一个无情之人,宁负天下人绝不负潇儿一人。
李金枝被灌下毒酒,倒在地上很快香消玉损了。
轩辕睿心头隐痛,着实呆女儿殒命的消息晕了过去。有女儿被选入宫的大臣们立时骚动不安起来。
是夜,又有一个才人被轶慷送到栖霞宫,翌日早,又被段太后赐了毒酒死在栖霞宫内。
段太后跟皇帝拼争着良心的谴责,绝不先输下阵来,一天一个赐才人毒酒,栖霞宫内飘动着死亡的气息,宫女们吓得个个心惊胆颤,嫔妃们惶惶不可终日,就怕点到自己的名字被赐毒酒,纷纷用重金贿赂轶慷。
皇上死抗着不临幸嫔妃,可朝廷大臣们扛不住了,那宫里的采女可都是从大臣们的女儿中挑选出的最优秀的女儿,连着骨肉亲情啊!
李丞相从女儿被毒杀后病倒了。
大臣们群居跪在乾坤宫的院子里几天几夜不肯离去。宫外也风声鹊起,京城内,官家府邸里的家眷们也都恐慌不安,朝廷内外出现一片混乱,甭说上朝,轩辕睿躲在内宫连乾坤宫都不敢踏入。
无奈,轩辕睿妥协了,叫过当夜侍寝的女子。
“叫什么名字?”他冷冷的问。
“臣妾叫沈环玉。”沈环玉的父亲是个太守,仅仅一个五品官在朝势利微小,被轶慷点中侍寝皇上,沈环玉知道自己的死期已到,哭得眼睛有些红肿。
“脱去衣服。”轩辕睿坐在软榻上低声命令。
纵然不愿意临幸一个陌生女子,但是,一个个鲜活的女子为自己而死真是于心不忍。
沈环玉窸窸窣窣的脱去自己的衣衫,皇上有旨不敢不尊,可皇上要她脱衣裳,她不知道要脱到什么程度,最后还是羞涩的留下了抹胸和底裤。
“脱光了。”轩辕睿瞥了她一眼,一丝感情都没有的命令。
沈环玉终于把衣裳全退去了,一丝不挂的站在皇上的面前,两腿发抖。
“到床上去。”
呃,沈环玉迷惑不解,却不敢抗拒,哆哆嗦嗦的进了寝室,上床跪着羞涩地不知所措。
轩辕睿脱去外衫上床临幸了这个陌生女子,**完事,安兆庸上前清理干净皇上的身子,知道皇上被逼着临幸嫔妃心里不会好受,立即把沈环玉送到别处歇着。
所谓眼不见为净。
临幸了女人,接下来母后定能得寸进尺,逼着他让这些女人怀孕生下龙嗣。
轩辕睿内疚的心痛,但是没法无视母后的很戾手段。因为自己为云潇的守情,她们成了可怜的牺牲品,真是作孽呀。
如果再让这些女人无辜的丢掉性命,云潇得知此事也不会允许这些活生生的人命无辜消逝。翌日晨,沈环玉验身过关了,太后舒了口气,残忍的杀戮终于止住了。
不久,沈环玉怀孕了,几天后,秋月也发现有了身孕,消息传出来,朝廷内外危机解除,宫内恐怖的气氛顿时消散。
太后在宫内大摆宴席,欢天喜地的庆祝三日。
第279章 采蘑菇
宫闱这几个月来闹得鸷烈熊熊,然而豫州山谷中却是清凉静谧,翠绿葱葱的林间树叶遮阴,昨天下了一场雨,河水流淌的比先前欢快许多。
云潇主仆三个人来到小溪旁,小顺子在一边唧唧咕咕的逗着树上的鸟,小婉把手探进小溪水中,“哦,溪水好凉爽。”
云潇挽起长袖也伸手入水,溪水清凉无比,一时兴味,向小婉的脸上撩了一把清水。
“哎呀,小姐,你好坏。”小婉躲闪着叫了一声。
“小婉,你泼我啊,泼我啊。”云潇漾着开心的笑意,依然不住手的往小婉身上撩水。
“好啊,我泼了。”小婉也开始向云潇泼水。
“小婉,你下手够黑的,呵呵!”身上被淋湿了,云潇笑着叫喊,大下其手的两手泼水。
“小姐,你下手比我还黑。”
“呵呵!你的头都湿了。”云潇笑道。
两人正欢快的嬉水,小顺子忽然惊奇地叫起来,“夫人,快看,蘑菇,有蘑菇耶。”
“蘑菇?!”
三人一起跑到树下,三个脑袋围住那撮蘑菇。
“采下来吧?”小婉犹是喜欢。
“采了能不能破碎?”云潇不忍毁了它。
“不会。”小顺子把木干上那撮蘑菇采摘下来。
云潇捧着蘑菇,忽然来了兴致,“我们上山采蘑菇可好?”
“好啊。”小婉很兴奋。
小顺子咧咧嘴,表示愿意。
“奴婢去院子里拿个篮子。”小婉跑去拿篮子,回来时跟来了辛骆和那位强盗头子郭勇。
“你们……也跟着?”云潇的表情显然有些不悦。
“山中危机重重,微臣不放心你们在山里乱跑。”
“那……好吧,人多了还蛮热闹。”
云潇答应辛骆相随,蔑视一眼郭勇,“喂,郭强盗,前面带路,哪里有蘑菇到哪里去,今天你打劫的目标是蘑菇。”
“小的遵命,一定让夫人满载而归。”郭勇大幅度躬躬身,骨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云潇看。
这个郭勇并非晟王府侍卫,是辛骆从神骛门调来的。郭勇身上王府侍卫们那种严谨作风一丝也没有,当初,众侍卫没有打劫钱财的经验,郭勇过来做了强盗头目。
几人向山里进发,云潇在意的是游览山水,辛骆在意的是云潇的安全,郭勇在意的是寻找有蘑菇的地方,只有小婉和小顺子在意采蘑菇。
雨后的林中处处沉淀着湿润的肥沃,树下的木干和草丛中生出许多蘑菇,郭勇也会选择蘑菇多的地方,选择一些沟壑阴湿处行走,小婉挎着的篮子很快装满了蘑菇。
季风季雨兄弟俩奉旨查找晟王的下落,两人分头带着手下纵马找遍了各州郡,依然没有发现晟王的一丝蛛丝马迹。
这日,两路人马不巧在山路上相遇。
“二弟。”
季雨见到季风,带领手下打马来到季风马前,两人并排而行。
“兄长,有线索?”季雨问。
“一无所有。”
“不尽快找到晟王的下落,你我兄弟无法无法向皇上交代啊。”季风叹道。
“是啊,辛骆这个家伙还真有点能耐,你的眼线遍布各处,按说应该有点线索。”季雨扫了眼近旁的树林,又望望远山,摇头笑了笑,“这家伙会把晟王藏到哪里?”
季风忽然勒住马头,甩镫下了马,在一条死蛇身上抽下一把飞镖,仔细查看。
“一把飞镖能说明什么?会武功的人都会用。”季雨下马看了看那只普通的飞镖,不以为然。
“这把镖出自神骛门工匠之手。”季风笃定道。
“嗯?你确定。”季雨亮烁了眸光。
“为兄曾经研究过神骛门所用的兵器。”
季风遥望远处一望无际的山林,季雨看了看他凝重的表情,领悟道,“你怀疑这个山谷藏龙卧虎。”
“要深入探查一下。”
“终于有了一丝线索,分头行动。”
“嗯。”
季雨二话不说跨上马,招呼手下,“上马。”
“兄长,辛骆比我们熟悉地形,况且我们这几个人玩不转这莫大的山谷,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季风在马下仰头看着自己的兄长说道。
“好,傍晚时分你我差人在这里联络。”季雨雷厉风行,带手下放马隐没在山林中。
季风沉着的思忖片刻,叫过一个手下,飞马去跟襄城郡守借兵,堵截各路山口,然后跨上马,带队向山谷深处搜寻。
云潇一行顺着沟壑走出很远,游玩的兴趣正浓时,郭勇竖耳静听,突然说了一声,“有很多人进山了,都藏起来,闭嘴,不许说话。”
几个人立即藏到树丛中,一群骑兵从远处踏马而来,后面还有许多步兵漫山上收搜寻。
“季雨,是季雨的人马。”云潇老远就认出季雨的身影。
“他们竟然找到山里来了。”辛骆皱眉,一抹担忧溢出眸底。
“你别忘了,季风是什么角色,他是皇上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对于季风其人行事缜密,云潇也是有所知晓。
郭勇得知来人的身份,一声没吭,向辛骆递过一个眼神,瞬间消失在林间。
“夫人,速速跟微臣回去,季雨这样搜下去,王爷的住处很快会暴露的。”辛骆焦急的催促。山里进来这么多人,辛骆不能在这里停留,务必立即回去护着王爷。
“即刻回去。”云潇跟着辛骆往林中撤,边走边为辛骆担忧,如果季雨找到晟王,辛骆和侍卫们被逮捕,晟王昏迷着不能保护他们,这些人定是死路一条。
“辛骆,劫持王爷是死罪,即使晟王被找到,你和侍卫们也不要被他们捉住。”
“微臣不能离开王爷,死也要死在王爷身边。”辛骆坚定一哼。
“太固执。”云潇闻言立马停下脚步不走了,“好吧,我帮你度过难关,把季雨引出山去。”
“夫人,不妥,微臣不放心,跟我一起回去。”辛骆焦急的心里冒火,可云潇却不走了。
“他们的人马有上千人,若是不引开他们,任这样搜寻下去,你们的住所很快会被发现。”
“夫人,不可莽撞现身,微臣有办法对付他们。”
“司徒宇是我的师傅,我若让他离开,他一定能听我的话立即收兵回去的。”云潇在机遇面前一露面,相信季雨会不顾一切的护住自己,不再有心去搜山寻找晟王。
“夫人保重。”辛骆担忧王爷,已心急如火,迫不得已只得随云潇的意愿,一个人匆匆回去。
云潇见季雨骑马走过来,走出来站在一颗大树下,然而,一到惊喜的声音从季雨身后传出“娘娘!”
司徒宇和季雨飞身下马,奔了过来,单膝跪地行了礼。司徒宇起身一脸惊喜的嚷道:“娘娘如何走到深山中,皇上都把豫州翻了个底朝天,以为娘娘离开豫州躲到别处了,娘娘竟然还是躲在豫州境地。”
云潇微笑着看着他,淡淡一笑“只是走迷了路,在山里绕了几天。”
“怕是娘娘不愿意回宫吧。”司徒宇直通通的捅出一句。
“山里很好,自由自在的不被约束。”云潇顺口道。
“犯糊涂啊,你是皇后地位尊贵,尊贵的皇后你不喜欢做,却喜欢深山野谷,真拿你没办法。”司徒宇一着急,忘了往日刻意铭记的敬语。
“好了,保护我出山吧。”云潇不想听他这些话。
“遵命,微臣立即送娘娘出山。”司徒宇二话不说,命人调转方向出山,云潇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人,什么晟王不晟王的,皇命不皇命的,见到云潇全部抛到脑后。
季雨跟云潇没有司徒宇那般不分主奴什么话都敢说,见司徒宇护着皇后娘娘出山,只得跟在后面同行护卫。
云潇把季雨这股人马引开,然而,从另一条路进山的季风找到了晟王的驻地,云潇一无所知。辛骆等人保护着王爷隐蔽到深山中,跟季风开始周旋暂且不说。
司徒宇带着云潇走出大山谷上了官道,云潇叫停座下马,“到这里就此分手吧,谢谢你带我出山。”
“你还要躲起来。”司徒宇十分诧异。
“嗯。”云潇说了实话。
“云潇,你是傻了还是痴了,还是跟我回京见皇上去吧。”司徒宇急道。
“娘娘还是回宫为好,皇上找不到您一定都急坏了。”小顺子跪在地上哀求。
“小顺子,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漂泊,就跟司徒将军回京吧。”云潇心意已决,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哪有颜面再回宫见轩辕睿。
“娘娘,你不要小顺子了?”小顺子撇撇嘴,抹着眼泪哭了,“呜呜……小顺子不离开娘娘,小顺子不怕苦,娘娘到哪儿小顺子就跟您到哪儿,小顺子愿意伺候娘娘一辈子。”
“唉,小顺子,起来吧,我不撵你走。”云潇眼里也含了泪水,小婉在旁边掉眼泪,她到是不喜欢小姐回宫,小姐回娘家住最好了。
“好,既然不愿回宫,我来帮你找个隐秘的地方。”司徒宇看着云潇娇美的容颜,埋藏心底的情感悄悄升腾起来,如果云潇愿意跟着自己一起生活,他会抛下一切,带她一起隐居到世外桃源,怀拥美人做一个风流居士。
第280章 间接的吻
“你尽可放心,我哪也不去,只是去青竹坡。你身为朝臣皇命在身,不要被我的事缠住。”如果让司徒宇知道自己的隐居之地,那就不是隐居了,云潇现在务必要甩掉司徒宇这块年糕。
然而,司徒宇粘的并不是一块好甩掉的年糕。
为了云潇,司徒宇不顾一切了。
打发走季雨和自己的部下,让他们和季风回合去寻找晟王,然后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带着云潇和小婉小顺子住下来。云潇只身在宫外,司徒宇实在是不放心,无论是把云潇留在自己身边,还是把她送到皇上身边,司徒宇都不会丢下云潇不管。
“这个地方叫望湖坡,可喜欢这里?”司徒宇小心地问着云潇,生怕云潇不喜欢。
“你真有眼光,竟然能到这么美的地方。”云潇很喜欢。
望湖坡是一个漫山坡,山下是一个清澈的湖泊,一片青竹生长在山坡周围,小院落就坐落在山根下。
院子里的建筑都是竹子搭建的,地方不大,却是清幽宜人的安静之地。
“湖里有莲花,好大一片哦。”云潇先到湖边去赏莲,“真是漂亮。”
小婉和小顺子跟在云潇后面在湖边站定,一起欣赏美景。
须臾,司徒宇划着一艘小木船来到湖岸边,远远招呼:“上船,我带你去湖里采几朵莲花。”
“好。”云潇欣然上了小船,小船太小,只能容下两个人,小婉和小顺子被扔在湖边。
司徒宇压根就不想带上那两个电灯泡,船载着云潇划到莲花之中停下了,放下船桨,眸光炽热的看着云潇。
有些话埋在心里说不出口,憋了一会,司徒宇实在忍不住,终于开了口,“云潇,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是个女子的时候,我好后悔自己有眼无珠,没发现身边竟然有一颗最耀眼的明珠。你嫁给皇上让我经历了一场刺骨的痛苦,好不容易才接受事实缓过点心痛,现在,你过得不好,竟然独自离宫,又勾起我的心痛,我不允许你受苦。”
“呵呵,把我骗到湖中就是为了向我表白这个?”云潇轻笑,并没有看司徒宇热烈的目光,从水中折下一片小荷叶,托在手里喜爱的把玩着,对男人深情的表白似乎很不经心。
“你以为皇上永远是你一个人的?”司徒宇见云潇的冷淡略有气闷,不过还是想试图说服云潇,从嗓子眼哼了一句。
这个话题很敏感。
“……”云潇沉默,玩弄的荷叶停在手中,可心里却微起波澜。
司徒宇心底一笑,并不着急云潇立马决定,顺手折了段芦苇,放在唇上向湖面吹了几下哨声,然后,叼在嘴里,懒腰一伸,躺在小船里,眯着眼睛看着坐在船头的云潇,别有用心道:“宫规森严,你离宫半年,哦不,是失踪半年,你不会不知道犯下了什么罪过。”
“可是要废后?”她心知肚明,淡淡的问。
“废后已经是大臣们的共同心愿,大臣们曾经跪在乾坤殿外请愿废后整整四天四夜,即使有人饿昏了都未曾动摇那些人的意志,最后还是皇上妥协纳妃才息事宁人。”司徒宇坐起身,边说边从船边捞起一朵莲花,嗅了嗅,然后递给云潇。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不需安慰。”云潇没有接过去他递来的荷花,依然玩弄着自己手中那个小荷叶。
“你……这般平静?”司徒宇含着芦杆眯眼看着她挺直的背身,不禁暗自摇头,“别担心,皇上顶着,你还没有被废,想回去继续做皇后……我立即送你回宫。”
“不,我不会再回宫。”
司徒宇闻言暗喜,故意追问一句:“宁愿抛弃荣华富贵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生活?”
“荣华富贵如过眼烟云。”只有心爱的人放不下,深深的眷恋占据着云潇的全部思绪,思念着他,多么渴望见到他,但是,离宫半年,云潇此时已经不能再跟轩辕睿见面了。
“即使不在母仪天下,你也是一朵圣洁的花。”司徒宇莞尔把话题一转,把手中的那朵花再次送给云潇,以安慰她的心。
云潇依然未接。
司徒宇决不气馁,深情地凝着云潇,心突突的跳起来,胸膛里涌满柔情。
“云潇,让我陪你在这里一起生活可好。”司徒宇巴巴的望着她,那份期待一目了然,“我会让你幸福无忧,比你在皇上身边更幸福。”
“你?呵!”云潇轻嗤。
“我是真心的,切不要当玩笑。”司徒宇似乎想要把心掏出来晒给云潇看一看,让她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心的,“我会真心实意的待你好,从现在起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永远不会让别的女人来干扰你的安静与幸福,而且我不需要你为我生子。”
云潇挑眉一笑,也认真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司徒,跟你说实话,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即使离开他也不会敢变我的心,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你?!”司徒宇无言以对,半晌才喃喃道:“一个人会很孤独……”
“我心甘情愿孤独一生,永远想着他,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云潇表白自己的情感,表明自己离宫只是无奈,不是感情危机。
“那……我是自作多情?”司徒宇自嘲一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渐渐地他一脸肃严的表示自己的决心,“在你离宫的时日,我会守着你,即使守着一辈子我也不在乎。”
让时间改变一切。
“不要。”云潇一把将他滋生的**拍到水中淹没下去。
“我就不信会感动不了你。”司徒宇拿起撑杆,点了一下水,边说边把船缓缓划动起来。
“司徒宇,不要给我增添烦恼。”云潇警告。
“云潇,我心里永远有你,永远心疼你,永远惦记着你。”司徒宇异常执着的回了她的疏离。
“……”云潇漠然,宫里发生的事已经够烦她的了,没心情去理会这种事。
司徒宇拿着竹竿立在小船中,心潮澎湃的凝了云潇半晌,方才撑杆划船,缓缓把船靠到岸边。
竹屋里很简陋,生活用品一无所有,只有桌椅竹床和几个破碎的坛罐。下午,司徒宇带着小顺子赶着马车出去办置生活用品,小婉把竹屋彻底清扫出来。
云潇站在山披上查看地形,心想着趁着司徒宇离开之际躲起来,但没有马车估计走不出多远就会被司徒宇追到,所以也就死了逃走的念头。
果然不出所料,司徒宇并没走太远,一个时辰后就满载着物品赶车回来了。
车子进了院子停下来,司徒宇从车上跳下来,向站在竹篱旁的云潇走过去,小顺子从车上下来时衣衫都湿透了,一口气没喘便开始忙着往屋里搬东西,小婉发现有不少被褥和布匹,于是,开始布置房间。
“云潇,都办齐了。”司徒宇也是忙的一身汗,笑呵呵来到云潇身边。
“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徒宇用袖头擦擦汗,解释:“怕你等着心急,所以没敢走远,就近去了一个庄子,重金购置了这些必需品。”
“瞧你忙的这头汗,快歇歇吧。”云潇心里很感激司徒宇对自己的殷勤,可语气却淡淡的。
“是在关心我?”司徒宇笑道。
“你这人……不许胡说八道。”云潇微有嗔怒,不想再跟他搭腔,转身往屋子里走,司徒宇咧咧嘴,在后面跟着赔罪,“我开玩笑,别生气。”
走进竹屋,屋内已经大变样,轻纱床幔,苏缎绣花被褥,织锦窗幔,桌上还有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
云潇坐在桌旁叹了口气,“不要弄得太奢华,又不是在宫里。”
“哎,这才哪到哪儿啊,跟宫里可差得远呐,我会让你过上舒服的日子。”司徒宇不以为然,这些算不得什么,如果她以身相许,他要给她置办更好的,一辈子宠着她。
司徒宇忙的嗓子冒烟,拿起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的把茶水喝个精光。
“哎……”小婉想拦却来不及,撅着嘴埋怨,“司徒宇,你怎么喝了……这是我家小姐的茶杯,这茶是为我家小姐沏的。”
“知道。”司徒宇故意拿云潇的茶杯喝水,这是不制造间接的吻。
“司徒宇,你……”
小婉想冒火,云潇淡淡的压下了她。
“小婉,不得对司徒将军无礼,换一只罢了,这个茶杯留给司徒将军上茶之用。”
“可是……只有这一只茶杯比较精致。”小婉好生心疼这只茶杯。
只是喝了云潇一口茶,小婉就那么嫌弃他?司徒宇暗沉下眸子,不过他不会气馁。
“明日我给弄套更好的茶具,我说过,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这些只是暂时对付一阵子,过些时日我为你盖一座大宅子,套上大院,添置一些上好的物件,让你住得舒服些。”
“司徒宇,不要痴心妄想。”云潇有些无奈,回眸白了他一眼,再次予以警告。
“没错,这一生我都会对你痴心不改。”司徒宇向云潇执着的挑起眉梢,痞痞轻笑,“不过,我不是妄想,除非你回宫跟皇上重归于好,否则,我不会放弃追你。”
第281章 江山如此多娇
司徒宇暗沉下眸子,只是喝了云潇一口茶,小婉就那么嫌弃他。不过他不会气馁,接下来要连这个小丫头也一并感动了,助自己一臂之力。
“明日我弄套更好的茶具,我说过,有我在不会让你受苦,目前只是暂时对付一阵子,过些时日我选个好址,为你盖一座大宅子,套上大院,添置一些上好的物件,让你住得舒服些。”
“司徒,不要痴心妄想。”云潇有些无奈,回眸白了他一眼。
“没错,我一生都会对你痴心不改。”司徒宇向云潇执着的挑起眉梢,痞痞轻笑,“不是一时起兴,除非你回宫跟皇上重归于好,否则,我不会放弃追求你。”
司徒宇了然云潇对自己的排斥,只因她现在心里还思念着皇上,要想让她对皇上死心,光凭时间是不够的,要让她对皇上彻底失望。
“你还在想着皇上,可是,皇上已经有了新宠,有了子嗣,根本还会再像以前那样独宠你。”
“新宠是惠儿?”云潇闻言心一阵刺痛,微皱眉头吐出一句。明显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皇上已有很多新宠,最受宠的是秋才人和沈才人,秋才人温柔如水,沈才人美丽动人。”
“秋才人?”云潇心中惊讶,不止惠儿一个女人,还有很多?自己不在他身边,他竟然如此多情。
“秋才人就是你的侍女秋月。”
“秋月?”尽管云潇早已猜到秋才人是秋,还是不由自主的用了问询的口吻。
司徒宇继续爆料宫闱之事,“秋才人和沈才人都已怀有身孕。”
“秋月怀孕了?”云潇又是一声惊讶,压抑的心痛扩散开来。
“已经怀孕好几个月。”
云潇已经听不到司徒宇为刺激自己的爆料,莫大的凄凉席卷而来,心痛楚难抑。
司徒宇看着云潇痛苦的样子,很是心痛,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他巴不得云潇跟皇上绝情,从新开始一段新感情。可是,自己能操控她落脚的地方,却无法操控她的心绪,她的心可不是他想操控就能操控的了的,必须潜移默化的感动和说服。
“你离宫半年不见踪迹,已触犯宫规,如果你回宫,太后必定会废掉你的皇后之位治你的罪。丞相之女李才人和王才人等嫔妃就是被太后被赐了毒酒,那毒酒可是最毒的鹤顶红,喝下去就断气。”
云潇是自己逃离出宫离开了皇上,可对皇上还有很深的眷恋之情,如果不使劲刺激她,她永远都会在这个痛楚的感情中徘徊,永远对皇上抱有希望,永远生活在痛苦中。
云潇过得不幸福,司徒宇心痛,希望她幸福快乐,他要帮助她从痛苦中走出来,她今后的幸福就由他负责吧。
最近宫里发生的一些恐怖事件司徒宇希望云潇早些知道,这能挑起云潇对回宫的恐惧心里,从此不会再回宫,也不要再想着皇上昔日的独宠,皇上以后不会独宠一个女人。
侧目观察着云潇的反应,见她只是呆呆站在篱笆前,掐着篱笆上生长着的青叶,并没有气恼哭泣那种激烈的反应,司徒宇略略失望。
“还在想皇上?”司徒宇轻轻地问。
“……”
“你在这里痛苦的思念,可皇上却怀拥美人,夜夜欢爱,早已把你淡忘了。”
“……”
司徒宇看着身旁默然低首的冷美人,好生疑惑她为何如此漠然,许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还不够刺激一个女人的心?
“你离宫以后,太后便下旨为皇上选妃,从大臣们的家眷中选出很多美女,这些美女入宫后,争着向皇上邀宠。太后为了皇嗣,每天都往皇上的床上送美女,皇上已经临幸很多妃嫔,宠爱的嫔妃也有几个,皇上把栖霞宫赐给最宠爱的秋才人,把玉翠宫赐给沈才人,宫内各宫都住满了嫔妃,皇上夜夜跟美人们鸳梦共枕,从此不回凤元宫,凤元宫怕是已经凋零不堪无人问津。”
司徒宇向云潇透露宫中的消息,添枝加叶,对云潇悲凉的心里吹冷风,雪上加霜。
他知道这些话会让她伤心不已,可若不对她狠心刺激,自己焉有可能收服她的心。
“……”云潇缓缓走到湖边,面对茫茫湖水默然无声。
司徒宇的消息让她想起轩辕睿曾经跟他承诺过一句话。
那是皇上登基的那一天,他向她承诺,【我不会有别的嫔妃,只有你一个皇后,将来的后宫,繁华鼎盛独有凤元宫。】那时,她曾严肃质疑,【君无戏言,你能说了算?皇宫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大臣们岂能善罢甘休?】【能,朕说了算。】他干脆的笃定自己的承诺。
能!脱口而出的这个字,她以为这一字重万斤,承诺了她一辈子安享幸福。
可是,仅仅一年多,他的这句承诺就随风而逝。
云潇的心碎裂开来,缓缓滴出鲜血,疼痛难抑。
“云潇,你没事吧?”司徒宇担忧的看着她。
云潇脑中一片空白,失魂般立在湖边。
司徒宇打算趁她悲伤哭泣之机上前呵护她,搂在怀中加以安抚,抚慰她受伤的心,然而,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见到她失控的哭闹,甚至没见到她眸中滴下一滴眼泪。
她的心底决不会如此安静,可她竟然不哭泣,竟然伤心的连泪水都干枯了?
司徒宇心里担忧着云潇受不了打击,又无计可施,在湖边捡了块平坦的草地坐下,手臂支撑着脑袋,斜倚着身子睨着她。
湖边安静的让人犯困。
司徒宇刚才出去置办东西急三火四的急着赶回来,忙活的实在是太累了,竟阖眼打了个盹。
一首凄婉的情歌伴随着一颗凄楚的心,轻轻飘荡在碧波荡漾的水面,成了司徒宇的催眠曲。
我阖闭眼眸挡开万紫千红关不住对你的思念都怪我错过花期你的泪让我心痛的无法呼吸江山如此多娇我眼中的风景只有你靠近你欣赏此生只为拥住你宁愿错过尘世荣华飞梭天涯执手到白首一阵风将司徒宇吹醒,一个激愣睁开眼,发现湖边已经没有了云潇的身影,他急忙爬起来往竹屋去寻找。
跑着跑着忽然身后飘来歌声。
司徒宇心里咯噔一下。
云潇不在湖边,身后的歌声从哪里来?猛然转身,惊见云潇凄挽的唱着情歌,在湖水中缓缓向前移动。
“云潇!”
司徒宇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多亏他忽然醒了,若再多睡一会,她就会被湖水吞没……
噗通!噗通!
司徒宇急切的踏进水里奔向湖中,把云潇拉到怀中紧紧地抱住。差一点,她就在他的眼前消失,差一点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司徒宇情绪激动的厉声埋怨,眼里流出了泪水:“你为什么要为他殉情,你离开他还有我,我对你的爱一点都不少于他啊!”
云潇宛若行尸走肉任他紧紧地抱着,漠然的神情没有一丝表情变幻。
“你说话啊?你哭出来!大声的哭,伤心你就大声的哭出来!”司徒宇摇着她,她却依然哼着那首歌,本是一首曲调温情之歌,却她被唱的凄楚而绝望。
……
靠近你欣赏此生只为拥住你宁愿错过尘世荣华飞梭……
“云潇,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你宫里那些事让你伤心,我不知道你会对他这般痴情,竟然会为他殉情。”司徒宇后悔不跌。
他自私的想得到她,反而害她有了轻生的念头。如果以后一时疏忽,看不住她的行踪,她一时想不开还会把殉情做到底,从他的眼前彻底消失。
我阖闭眼眸挡开万紫千红关不住对你的思念都怪我错过花期你的泪让我心痛的无法呼吸……
云潇还痴痴的哼着轩辕睿为自己唱过的情歌,呆瑟的向前走着,湖水淹没了胸膛漫到了脖颈,她依然漠然着自己的生死。
“云潇你不要这样。”司徒宇万般无奈,拉回她打横抱起,把她抱上岸送到竹屋中。
小婉和小顺子正忙着收拾房间,见主子浑身水淋淋的被抱进来,两人吓得停下手中的活计,瞬时变了脸。
“小姐,怎么啦?小姐这是怎么啦啊?”
云潇傻傻的唱着歌,小婉明显看出主子神色不对,急忙质问司徒宇,“司徒将军,我家小姐怎么掉湖里了?你欺负小姐啦?”
司徒宇绷着面孔不说话,小婉瞪着司徒宇,感觉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怀疑司徒宇对小姐做了不轨之事。
“你出去,不许碰我家小姐,不许再踏进这间房。”小婉将司徒宇赶出门外。
小顺子再也不理采司徒宇,见面就跟他瞪眼睛,天黑下来,小顺子把所有的灯都熄灭,独自关门睡觉。总共就两间竹屋,司徒宇必须跟小顺子住一间,可小顺子却关了门,明显把司徒宇排斥在屋外。
司徒宇成了不待见的人,孤独的蹲在院子的一角。
夜色幽深,望湖坡依然飘荡着那首凄惨的情歌,一直到午夜才隐隐消失,司徒宇在院子里懊悔一夜。
云潇一夜噩梦,翌日精神恢复过来,却也因此失去了笑意,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眸光黯郁。
司徒宇再也不敢轻易对她有所妄为,言语谨慎,不敢放肆一点点。
第282章 神秘感
望湖坡离青竹岭只有三十几里路,云潇要去青竹岭看望慧竹师。
知道皇上不会放弃寻找她,青竹岭附近一定有皇上的暗探。所以,云潇特意让几个人装扮一下,看看小婉和小顺子不能被人认出来了,才敢动身前往青竹岭,不过也不敢久留,打算见到师太说会儿话就离开。
如今通往青竹岭的山中已经开辟一条山路,马车直接能开到山下,云潇在青竹岭百级长阶下下了马车,怕司徒宇被人认出来,云潇不许他跟上去,如果实在烦闷想上去,那就拉开距离,稍后一刻钟再上去。
翠竹庵上香的香客不断,慧竹师太潜心研磨医术,一般不在大殿中,把主理庵中事务的差事交给两个徒弟。
大徒弟休岩平日喜欢跟师父学些医术,是慧竹师太唯一的得意医徒。修岩性格内向,做事比较精细,慧竹师太把财政大权交给她,庵内的吃喝拉撒也都让她去打理。
休叶性格比修岩活泛一些,慧竹师太让她主外事,在大殿里招待上香的香客并和众香客联交,平日主持庵堂礼佛等事宜。
云潇走进观音大殿,上香,伏拜菩萨。
休叶在旁馨敲木鱼,祷念福语,看着面前与众不同的的白衣女子,心里暗自好奇,这位施主头顶沿帽,白纱垂肩,这身装扮颇有几分神秘感,那白沙下会是张美丽的面容还是一张丑陋的见不得人的脸?她的身材不错,袅袅如柳。
云潇上香完毕,看向休叶,“师姐,可否引见慧竹师太。”
没有约定会见,这个时辰师父不可能见客,休叶推脱道:“抱歉,师父巳时才能见客,小姐若等,请到禅房稍候。”
“多谢师姐。”
休叶对这位蒙面女子很感兴趣,特殊对待,把云潇带到禅房中招待。
司徒宇不是一个安分之人,随后就跟上来了,见云潇随休叶去了禅房,他飞身落到另一个禅院中,院中一个绿衣女子在院中舞剑。
尹水漓余光中见到墙头伸出一脑袋,缓身收起舞剑的姿态抬头看去,见从墙上落下一个锦衣男人,警惕地绷紧面容,“是谁?”
“在下见过水漓姐姐。”司徒宇痞痞地施了一个正规的侍卫礼。
“你是……侍卫,谁家侍卫,扮成这样在搞什么?”尹水漓一身的戒备,一双大眼困惑的瞪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向她施的是侍卫礼,可又不像一个侍卫,倒像一个跑江湖的邪魅商人。
“姐姐不觉得末将这身商人装扮有点贵气?像不像一个大富大贵之人?”司徒宇把贵气那两字咬得很重。
这几天他看得出,云潇对皇上的痴情可谓誓死不可转移,根本不可能接纳他,他住在这里很招人厌,不仅云潇待她冷淡,小婉整日想着法的排斥他,小顺子也不跟他多说话。
云潇深爱着的人是皇上,司徒宇感觉自己很挫败,再怎么做也是徒劳无功。犹豫再三,终于决定把云潇送回皇上身边,只有皇上的呵护她才能过上幸福生活。
然而,又怕云潇从此记恨自己出卖她,于是,灵机一动,把这个得罪人的差事转移给尹水漓,他曾经听宫内侍卫讲过,尹水漓是皇上派出寻找皇后的密探。
“大富大贵?你什么意思?”尹水漓奉皇上旨意留守在翠竹庵查找皇后的下落,自然立即联想到云潇,云潇是大商户出身,有可能喜欢把人装扮成商人的模样,莫非这个神秘男人知道云潇的下落?
“你知道她的下落?”
“她是谁?在下不知姐姐在说谁?”司徒宇邪肆一笑,向东面飘个神秘眼色,然后翻墙而去,眨眼没影了。
东禅院,休叶已经正引着云潇到禅房等候,尹水漓飞身跃下,一眼便认出白衣女子就是云潇,她的身影水漓可是非常熟悉,不会认错。
“妹妹,姐姐可找到你了。”水漓飞身奔过去一把拉住云潇。
云潇看到尹水漓出现在眼前,完全傻眼了,天哪!怎么会遇到她?即使自己蒙着脸,也逃不过水漓的眼睛,这个女人太熟悉自己了。
“能不能别找到我?”云潇透过面纱盯着水漓,不知是恼还是无奈,说出一句特别萌幼之言。
“可是,已经找到了。”尹水漓不敢硬拉她,手指小心翼翼的。
“放开我,让我离开。”云潇扒开她的手指,水漓死僵着不放手,“不行。”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在本庵不可对香客无礼。”休叶很不满这位贵妇人对香客的鲁莽举止,平日她就不待见这位贵妇人。
这位贵妇人赖在庵里已经几天,不知为什么住在庵堂里熬清贫日子?她已经有了女儿,还整日神龙不见尾神出鬼没的,着实令人难以琢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
尹水漓面不改色,不加理会休叶的劝阻,依旧拉着云潇不放手。
“水漓,你放肆,放手啊。”云潇挣扎的愠气横生,怎奈,水漓拽着她就是不放手,都说男人的手坚硬如铁,以云潇现在的感受,水漓的手指像一把铁钳子。
水漓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放你,是……”
“我求你放过我,你放过我这一次,咱两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云潇放软话相求。
“你真的要原谅我?”这个条件无疑对水漓很有诱惑。
“不一定,如果你不放开我的话……”云潇傲然抬抬下巴,隔层白纱冷冷睨着她。若想让她原谅这个毒妇,除非太阳从西面出来。
水漓倏然松开手。
云潇得以自由,急切地抓住休叶的胳膊,急急说道:“休叶师姐,我不去见慧竹师太了,请你捎话给师太,就说我来看她了,以后还会来看她的。”说完转身向外跑。
“喂,施主,你是……”休叶疑惑万分,感觉这女子说话的语气跟自己不是很陌生,她会是谁,为什么蒙着面?
“小婉,快跑!”云潇顾不得回答,不顾一切地向禅院外冲去,小婉和小顺子跟着一块跑。
“妹妹,别跑,姐姐有话跟你说……”水漓随后便追,边追边喊。她有些后悔放开云潇,好容易守株待兔盼到她来了,怎可就这么把她放走?
休叶非常吃惊这蒙面女子奔跑的速度极快,那三人眨眼便离开。
“奇怪……”
稍一凝疑,她也随后跟过去瞧热闹。
云潇回头看看身后,见水漓飞快的追上来,知道自己跑不过这个江湖女侠,她一追就能轻松追上自己,心下慌张的不得了,一不留神踩空脚下石阶,摔倒下去,骨碌碌的横着往石阶下滚落。
“小姐……”小婉吓得大惊失色。
水漓飞身而至,在她翻滚几磴台阶时,单膝落地截住了她,云潇连惊带吓,倒下那一刻就已经昏过去,头上的帽子早摔没了,一张白嫩娇颜完整的暴露出来。
休叶跑过来见到她这张熟悉的面容大吃一惊,“是云潇,啊!云潇,你怎么样了啊……”休叶生硬地推开水漓,对人谁重谁轻让人一目了然。
她急急抱起云潇的上身,见她昏迷过去,立即招呼几个小尼姑,“快,把她抬进去,速速请师父。”
云潇被安置在禅房的床上,慧竹师太在床边抬手落脉,渐渐容眉微蹙,诊了多时才抬起手,眸光转向尹水漓和小婉,“两位施主可认识云潇?”
“我叫小婉,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婉含着眼泪最先回道。
“云潇是在下的结拜姐妹。”水漓低声回答。
小婉狠狠把脸转向水漓,愤然怒叱,“什么结拜姐妹,我家小姐不认你这个坏心肠的女人,你立即出去,不要假惺惺守在小姐的床边。”
水漓蹙蹙眉,一个丫鬟如此无礼,然而,只因她是云潇的侍女,水漓默忍了,可也没依她的意愿挪地方离开。
“姑娘莫要气盛,善哉善哉,这位施主也许跟云潇之间有些误会。”慧竹师太见水漓姿态低沉,淡声劝解一句。
不过,慧竹师太对官家一向敬而不谄,水漓入庵时身后跟随着护卫,明显是官家贵夫人身份,所以,这位贵妇人入住庵堂半年有余,慧竹与她见面都是谈佛诵经以礼相待,并未与她深交。
小婉不是温性的女孩儿,抹去眼泪,不依不饶的又瞪向水漓,咄咄逼人,“你若不追赶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不会摔成这样。尹水漓,别看你身份尊贵,如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照样让你拿命来赔,无论是靠管家的手段,还是私家复仇,我都能做得到。”
水漓站在床前垂着一双眸子,依旧一言不发。
“你是云潇的丫鬟,可曾知道云潇中过毒……”慧竹师太问小婉。
“啊,知道,知道,慧竹师太医术高明,竟然诊出我家小姐中过毒。”小婉异常惊喜,直点头。
水漓闻言眸光倏然一深,之前并未看重慧竹师太的医术,对师太下山义诊不以为然,一个只会给穷人看病的尼姑,量也没太深医术,现在方知这位慧竹师太的医术不简单。
第283章 精深莫测
小婉饱含希翼的看着慧竹师太,将小姐的病因原由尽说详细,“师太,我家小姐一年前身怀有孕,不料,被歹人在保胎药中下毒,小姐喝了毒药腹痛得难抑,血流不止,孩子当场就没了,好多太……哦,好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好在及时服下解药,止住了血崩,可小姐依然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过来。”
说道解药,小婉瞥了水漓一眼,毕竟是这个女人救了小姐的命,接下来,小婉不再为难水漓,也不去搭理她,随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水漓突然接过小婉的话,向慧竹师太透露那种毒药的药性,“师太,云潇妹妹中的是一种秘制丹毒,那丹毒功效奇强,一粒堕胎,二粒绝子,三粒断命,下毒之人竟然给云潇的保胎药中下了四粒丹毒,云潇在血泊中昏迷了七天七夜,终于九死还生,可是……”
“你闭嘴!”小婉怕水漓泄露小姐不孕的秘密,呵斥一声,师太了然小婉因何而怒。女子不孕羞于人知,所以,她不会向人泄露只言片语,也不会再询问云潇的病史。
“妹妹因此种下了病根。”水漓无奈的摇摇头,隐下那句不孕之言,即使小婉不阻止,她也不会当众说出口。
慧竹师太诧异丫鬟对这位贵人的仇视,而这位贵人对云潇中毒事件竟然比云潇的贴身丫头了解甚多。
“是谁下的毒手?竟然如此狠毒。”休叶听闻愤愤道,怜悯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修岩也默默抹起眼泪。
水漓殷切的看向慧竹师太,抱拳恳求,女侠风范一身飒爽,“师太既能诊出妹妹体中有毒素,想必会有办法为她去毒,在下请求师太仔细为她医治,在下定当有万金重谢。”
自有皇上的万金允诺,水漓自然敢夸海口。
“为云潇驱毒,贫尼自当竭力,不须万金酬谢。”慧竹师太看向水漓的目光倏然变的冷淡许多,莞尔又道,“不过,云潇的身子伤的太重,此毒又甚为罕见,能不能治愈贫尼尚无把握。”
水漓拿出唯一的一粒解毒药丸,“云潇就是服下四粒这种解毒药丸才保住了性命,配解药的人叮嘱不可多服,否则有性命之危。”
云潇中毒那日,只服下四粒解药就止住了血崩,遵医嘱不可再服,所以,剩下这粒药丸,轩辕睿让太医们以此解药为皇后治病去毒,可是,此药有几种成份难解,皇后的体内依然余有大量毒素。轩辕睿只得把药丸交给水漓,让她拿着解药为云潇寻访名医。
慧竹接过去放在鼻下嗅了嗅,须臾,抬头看着水漓,淡声问,“配解药的人何在?”
“已经过世了。”
“可是药毒谷传人?”
啊?水漓微愣,忽然感觉这位慧竹师太精深莫测,完全不似一个普通医尼,万分惊讶的问道,“师太,您知道药毒谷何氏……”
“阿弥陀佛。”慧竹一句佛语,冷待她的探究,同是江湖药中人,何氏之劣性焉有不知?
慧竹不再与水漓交谈,怜惜地看着云潇,摇头轻叹几下,转眸嘱咐徒弟,“修岩,为师去为云潇斟酌药方,你在这里照顾着,醒来告知为师。休叶,你不要留在这里,依旧去殿前主事不可再留闲杂人等入后禅院。”
“是,师父。”休叶和修岩齐齐应道。
慧竹师太起身离开了,休叶也一同出去,修岩送走师父,打来一盆净水,小婉用湿巾把云潇沾污的脸擦拭干净,两人视水漓无影,守在床旁低声说话。
修岩甚是关心云潇与轩公子,问道,“小婉,大约半年前,轩公子带了好多骑兵来这里找过云潇,他们夫妻见面没有?”
“哦,还没有,我家小姐受了很多委屈,整日心情不好,非常想念慧竹师太,让我和小顺子陪着来青竹岭,不料,半道被强盗劫走了财物和马车,小姐带病依然徒步奔向青竹岭,后来累昏在路旁,恰好碰到一个好心人收留我们,为小姐请大夫治病,因此耽搁了行程。”
“还好遇到好心人,云潇失踪,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师傅一直为云潇担忧。”
“师姐,我从小就服侍我家小姐,怎么不知道我家小姐认得慧竹师太?”
“是去年认识的。”
“去年?去年我家小姐逃婚在外,难怪我不知道小姐认得师太……”
“我师父跟轩公子和云潇一见如故,交情甚骛,轩公子是唯一让师父留在青竹岭养伤的男人,去年……”
……
小婉和修岩越说越近乎,水漓被冷淡在一边,听了几句,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修岩去传斋饭过来,因为水漓怕云潇悄然离开,时不时来关注一下,小婉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生怕水漓暗害小姐。
云潇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掌灯时分,修岩和两个小尼姑为云潇和小婉端来了斋饭。
修岩把斋饭放到桌子上,回头笑道,“云潇,你总算醒来了,还以为你这一觉要睡到天明呢。”
“修岩,好久不见了。”云潇看向休岩,弱着声音问道。
“是啊,好久不见,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却还是这般惊险的让人心惊肉跳。”
“我就是这个惊险命了。”云潇轻叹,眸中浮动着他人不易察觉的痛楚,低声问,“慧竹师太可好?”
“师父来看过你,为你把了脉,说不要紧的,是惊吓过去的,所以,没弄醒你,让你自然的睡,免得你醒了神思不稳。”
小婉盛了一碗粥端过来,“小姐,修岩师姐刚刚送来晚饭,就热吃点吧。”
“快吃吧,中午你一直睡着,这会儿定是饿了。”修岩也催促,感觉云潇情绪有些低沉,从醒来就没见露过笑容,以前,她可是不笑不说话,机灵可爱的样子,不似这般沉闷忧郁。
云潇坐起身,小婉服侍着她就着白豆腐和煮花生米吃下一碗白米粥,修岩破天荒的奢侈一下,特意在云潇的粥里加了些桂园。
吃过饭,水漓来房间看望云潇,云潇见到她脸上的神色愈加阴沉许多。
有修岩在场,水漓不好见礼称呼皇后修岩见尹水漓眸光总往她这边撇,显得很不自在的样子,识礼的找个借口退出房间,“云潇,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师父吃过了吗?”
修岩出了房间,无意间回头,从窗户缝隙看见尹水漓到床前跪下伏身叩头,修岩惊诧万分,惊讶地张圆了嘴,这种大礼只有在佛祖和祖宗面前才行的。
尹水漓的身边有好多侍卫保护,身份已是尊贵,竟然向云潇行这么重的礼,只能理解云潇的夫君轩公子比尹水漓家人的官职高许多。
水漓向云潇行的是君臣大礼,在云潇面前她从不敢有半点含糊,生怕得罪她,君臣之礼必须到位。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你走吧,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云潇没叫水漓起来,眸光冷冷的瞥着她。自己已经不想回宫,今后更不想继续做皇后,水漓愿意跪着就跪着,不愿意跪着也不会去责备她。
水漓的出现让云潇再次对她产生反感,若不是看在她送解药救过自己一命,现在连这个冰冷态度都不会给她的,定是义愤填膺的痛骂她个体无完肤,然后赶出她去,绝不留半分情面。
“对不起……”
“是他派你来的?”一见到水漓出现,云潇就已经猜到,水漓定是有目的的长期在翠竹庵候着她出现。
“是。”水漓实话实说。
皇上深知云潇与慧竹师太感情深厚,估计云潇一定会偷偷来翠竹庵看望慧竹师太,所以,给水漓一道密旨,命她在翠竹庵附近寻找云潇。水漓她在奄里隐居半年有余。先前有侍卫一道守着,后来,想到侍卫住在奄堂附近太过显眼,住址撤远了。不过,皇上的意思是让水漓在翠竹庵守株待兔。
“他什么时候能到?”
“季雨上午就出发了,快马加鞭要三天半才能到京城,估计……”水漓合掌擎过眉头,以对皇上的敬畏,“皇上日夜兼程,最早五天以后能赶到。”
“他来了会把我圈回宫里,以后不会放我出来,这下你满意了,我要是死在宫里你会更满意吧?”云潇言语间满是埋怨。
“对不起,臣皇命在身,臣不希望皇后死。”云潇的话如针刺在水漓心头,感觉呼吸困难。
“你不是早就想让我死吗?”云潇怨愤道,在北府,她是那般狠心害死了自己,现在有何颜面出现在自己面前。
“……”水漓低头不语,无颜以对,今生她做了对不起姐妹的事,永远会背负这个罪孽。
“你什么时候跟我一条心?什么时候能理解我的苦衷?”云潇伤感的叹息。
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跟这样一个卑鄙的女人结拜为姐妹,“当初我是多么信任你,可是,你每一句话都在欺骗我,狠心的置我于死地,太没心没肺了,枉然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我已经跟你说过,今后你我是陌路人,不会做姐妹了。”
“我们以天作证一个头磕下去,就永远是姐妹。”水漓强调道。不愿意跟云潇决裂,即使做不了姐妹也不能做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