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解药
“师兄,你最不该动刺杀皇上之心。当初,你若不色胆包天企图对云潇不轨,昭王岂能对你动了杀心?”
“师妹,昭王妻妾成群,如今又登基为帝,后宫三千佳丽,况且他心不在你身上,你跟着他是活遭罪,不要因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仇恨师兄。”
“我的事不用你管。”水漓剜了一眼何九少,想起宫中命悬一线的云潇,顾不得讥讽他几句,起身奔向京城,奔向皇宫。
“站住!什么人?竟敢私闯宫门。”宫门守卫喊道。
“这是皇后娘娘的解药,任何人不得拦截我。”水漓把药瓶高高举起。门卫闻言立即放进,水漓入宫一路畅通。
肖义得到消息,立即到宫门迎接。
“潇儿,不要这样离开,你要活着……”轩辕睿怀抱着云潇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唤着,根本没发现尹水漓跪在了床前。
“皇上……”水漓弱弱一声没有喊醒悲伤过度的轩辕睿。
“皇上,解药来了。”小婉带着哭腔禀道。
“水漓参见皇上。”水漓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怀抱他人伤心不已,水漓心碎,大喊:“皇上,解药。”
一声解药,惊得轩辕睿蓦然抬起来头,这才看见床前跪着个含泪的女人。
“水漓?你来做什么?”轩辕睿在痛苦中眸光冷厉。
水漓打断轩辕睿的询问:“皇上,没时间再问话了,快,取四粒药丸,让云妹妹服下。”
“是解药?快,快呈上来。”轩辕睿方知水漓的来意,收起怒意,一把抹干眼泪,眸光倏然见亮。
小婉接过药瓶,倒出四粒递给慕容然,轩辕睿立即将药丸送入云潇的口中,灌下几口温水。
“皇上,请……请听医嘱,服四粒,不能服多了,否则……”水漓强忍着腹中的疼痛,把医嘱继续交代完:“否则立即丧命,如果还没止住血,三个时辰后可再喂服一粒。”
“朕明白。”
轩辕睿低头凝住怀中之人惨白静寂的小脸,顾不得水漓还在,安兆庸在宫中为水漓安排个住地,水漓乐于住在宫中,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住到皇上身边了。
日出月落,月落日出,轩辕睿呆凝的望着床上之人,孤独的如荒野中一只离群的候鸟,哀哀守候在奄奄一息的伴侣旁。
云潇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昏迷着。
“皇上,杨尚书在殿外候旨觐见。”安兆庸进来禀道。
“传他进来。”
“遵旨。”
“参见皇上。”杨矫健走进寝室抱拳施礼。
“免礼。”
“皇上,微臣代转丞相的奏折,请皇上御览。”杨矫健恭敬递上奏折,奏禀:“皇上,众位大臣在乾坤宫外已经等了三天。”
轩辕睿打开奏折看了看,放到一边:“传旨,让他们散朝出宫,朕没心思议政。”
“皇上……”杨矫健欲言。
“杨卿,休要再传丞相之话,皇后未脱离危险,朕不会离开皇后半步。”轩辕睿埋怨杨矫健,转而问道:“下毒之人查的如何?”
杨矫健禀道:“皇上,据微臣彻查,秋月在取药的路上,遇到一个宫女求助,秋月曾把药碗放到长廊转角处,帮助宫女捡起两个盒子。秋月已被羁押在天牢,微臣到现场查看,发现长廊拐角外的青藤的确有踩踏过的痕迹,凶手定是下完毒药,转入假山后隐藏,待无人再逃之夭夭,微臣顺着宫女这条线索查找凶手,不料那宫女已经被杀,微臣彻查了几天来与那宫女接触过的所有宫人,并无获进展,至此线索全部中断,凶手心思缜密,很狡猾。”
“确实很狡猾,不过,还要继续查下去,矫健,仔细审问秋月是否还发现什么可疑之事,让她静下心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一定要揪出凶手。”
“遵旨,微臣定仔细彻查,早日为皇后报仇雪恨。”杨矫健抬眼看向昏迷不醒的云潇,问道:“皇上,皇后病势如何?”
“伤得太重,服下解药止住了血,可还是昏迷不醒,太医把过脉,说她依然脉象沉弱,命悬一线,这几日没有转好的迹象。”
于泗心疼主子,劝慰道:“皇上无须担忧,皇后吉人天助,定会转危为安的。”
“唉,该死的下毒之人,皇后从不害人,可他为何要害死皇后啊。”轩辕睿心头泛动着一腔仇恨,握着拳头愤然切齿。
“皇上,以微臣之见,此人定是看重皇后之位才对皇后下此毒手。”杨矫健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皇上,尹妃如何会有解药?莫非是何九所为?皇上,微臣请旨审问尹妃。”
“尹妃为救皇后,身染风寒,高烧不退,昏睡三日尚未清醒,况且还在伏月中,不要去打扰她,待她痊愈后,朕亲自询问她。”
“遵旨,微臣告退。”杨矫健恭敬退出。
“安兆庸。”
“奴才在。”
轩辕睿命安兆庸取来纸笔,在安兆庸的背上写下一道圣旨,交给安兆庸道:“传朕旨意,皇后病重期间,李丞相暂代朕处理朝政,宣旨去吧。”
“微臣遵旨。”安兆庸转身离去,轩辕睿叫住了他:“传完旨意后,立即着手整顿御膳房和小御膳房,缜密制度,不可再有任何疏忽。”
“奴才定当缜密安排。”安兆庸颔首。
乾坤宫外聚集了一大群朝臣,个个都焦急万分,议论纷纷。
“丞相大人,皇上已经七天没开朝,民间乱事不断,传来的公函件件都急亟待着皇上御览定夺啊!”薛少卿焦急的直转圈。
李丞相站在汉白玉栏前,白髯如霜,默然思索。
“唉,皇上为一个云潇痴了,丞相大人竟也聋哑了不成?”薛少卿见丞相沉默不语苦苦摇头叹气。
“皇上此刻心如焚烧,怕是无心临朝议事。”李丞相转过头低沉的说话了。
“丞相大人是不是代表众臣去后宫觐见觐见皇上啊,皇上不能为了一个皇后连国政都不理了吧。”薛大人低首喟叹,这位老丞相大人可真沉得住气。
“皇后中毒至深生死未卜,望各位大臣体谅皇上的心情,不可以国政去烦扰皇上,请各位大人莫要在此聚议,都回府等待吧。”
“唉,下官哀悼勤政国事的昭王殿下啊!”薛大人仰天长叹。
“多亏后宫就这么一个皇后,若是再有十个八个妃子,那我们的多情皇上,今儿个担忧正宫,明儿心疼西宫,那呀,皇上还不得整年不开朝理政?”内务大臣魏常延甩袖不恭的发牢骚。
“请魏大人注意言辞,莫要蛊惑人心,小心祸从口出。”杨矫健走过来开口忠告。
“众所周知,皇上与皇后情深意切,为了皇后,皇上可舍命陪伴皇后跳崖,如今皇后娘娘已经昏迷七天七夜尚未醒过来,皇后娘娘性命堪忧,皇上又怎能有心思开朝理政。”杨健健倾心诉说至此,环视一圈众大臣,颔首抱拳:“请各位大人谅解皇上此刻焦急如焚的心情,在这关键时刻多为皇上分忧解愁。”
杨矫健一席至真至诚的话,说的众大臣无语。
李丞相看着杨矫健,有礼道:“杨大人对皇上非常了解,不枉皇上倚重的近臣。”
“彼此彼此,丞相老大人德高望重,下官与老大人同殿称臣,实乃三生有幸。”杨矫健推心置腹,敬慕抱拳。
“杨大人客气了。”李丞相笑了笑,李丞相表面沉稳,心里急得似一团火,急于见皇上一面,杨矫健跟皇上很贴心,随时允许入宫觐见皇上,于是,李丞相拍拍杨矫健的肩膀,说:“可否借一步到侧殿相谈。”
“恭敬不如从命。”
“杨大人,请!”
“丞相,请!”
两人客气一番,并肩而行。
“丞相留步。”
于泗高唤一声,李丞相和杨矫健停住脚步,双双回过头。
安兆庸走过来,擎起手中的一卷黄绢:“皇上有旨,老丞相听旨。”
“老臣听旨。”李丞相跪下听旨,大臣们都恭敬的跪下。
“皇上圣旨:皇后病危,朕焦心不已,心力交瘁,无力临朝,望各位大臣容谅朕之泣悲,皇后病重期间,李丞相暂代朕处理朝政。钦此。”
“老臣接旨。”李丞相要的就是这道圣旨,接过圣旨,首领群臣入议政殿开始议政。
夜黑沉,一轮圆月挂在空中,皇宫内院万簌寂静。
云潇在此时睁开眼醒过来了。
借着烛光,云潇看到了一张凌乱的面孔。
“你醒了!”轩辕睿发丝凌乱,衣衫褶皱,坐在她身边直勾勾看着她,半晌才惊喜的牵牵干枯的唇角,伸手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泣泪而喜,“你终于活过来了,朕的潇儿……”
“我又没死,别哭。”
“你啊,真是让朕担忧死了。”轩辕睿笑颜上挂着泪滴,不知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
云潇看着夫君如此模样,心痛不已。
“瞧你被折磨的如此憔悴,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忧成这个样子。”
“你昏迷了七天七夜,朕的心被焚烧了七天七夜,一心盼着你能活过来。”轩辕睿抱着云潇,欣喜的轻吻她的眉心、眼睛,吻她苍白的脸颊,最后含咬住她的耳垂稍稍一用力,云潇疼的嘤咛一声:“呃……”
第255章 回光返照
“潇儿终于有知觉了,感觉痛了。这几天,朕咬了你好多次,都没反应。”轩辕睿欣喜地倾诉自己激动的心情,“朕又能跟潇儿说话了。”
“睿。”云潇轻唤一声,想搂住他的脖子,可抬不起手臂,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只有顺眼角滴下几滴眼泪的力气。自己这回醒来是不是老天爷要她向亲人告别一番。
“莫非我这是回光返照?”
“什么回光返照,醒来就没事了。”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像是要断气的样子。”云潇眸中溢出一汪泪水,哀叹一声。“睿,别光安慰我,找个神医来,我要活下去。”
“不必胡思乱想,七天七夜没吃东西,怎么会有力气?”轩辕睿捧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滴落的泪珠。
“我真的能活下去?”
“真的。”轩辕睿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低喃“你是朕爱的女人,是朕爱的潇儿,朕怎么会让你断气?”
云潇欣慰的笑了,想拥抱他可又没力气,撒娇道:“帮帮我,让我抱抱你。”
轩辕睿把云潇的手臂绕到自己的脖颈上,双臂紧紧地搂住她,一时间情绵悠悠,低吟:“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潇儿,朕与你相拥到永远。”
“朝朝暮暮缠缠绵绵,永远依在你的怀中陪伴你到永远。”云潇心中一热,随之动情吟道。
“任时光流梭一万年,爱心永恒,愿此刻的倾世情缘永远似这一刻幸福缠绵。”轩辕睿低声抒情。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云潇将头拱到他的颈窝,情意幽幽。
轩辕睿怀抱着云潇,在被窝里侧躺良久才出声。
“来人。”
小婉在雕花隔断外打盹,被轩辕睿这嗓子吓醒了,连忙掀帘走进来,躬身应答。
“皇上,奴婢在。”
“速速为皇后倒杯温水。”
“娘娘醒了。”小婉两眼蓦然泛光,立马端过水来,惊喜的看着轩辕睿怀中的人果真喝下水,“娘娘,终于醒过来了。”
云潇缓缓喝着温水,没工夫理会小婉的惊,小婉喜及泣泪:“呜……娘娘不知有多吓人,奴婢都被娘娘吓死了。”
轩辕睿宝贝般地把云潇抱到腿上,让她倚在自己的肩头,云潇喝了几口水,这才虚弱的向小婉露出笑颜,戏道:“小婉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只要娘娘能活过来,奴婢就是哭瞎了眼也值得。”小婉含着眼泪笑着说道。
“瞎说,倘若漂亮的小婉为我哭瞎了眼,那我的眼睛也不要了。”云潇跟小婉弱弱笑侃。
小婉噗通一下跪在床前:“小婉不敢,娘娘的眼睛比小婉的眼睛要贵重一万倍。”
“快起来吧,我的眼睛是皇上的,皇上不让我闭上眼我就睁开了。”云潇莞尔笑道。
“朕最喜欢潇儿这双眼睛,清澈慧亮。”轩辕睿轻吻了一下云潇的眼睛,低笑笑起来,“呵呵!”
小婉脸红了,低着头站起身讷讷道,“那个……娘娘饿了吧,奴婢立即传膳,命人端莲子小米参粥过来,皇上有旨,命御膳房每日都为娘娘备着。”
小婉说完等着床上两人应声,可半晌没听到声音,不由得微微抬眸,不看还好,这一看小婉的脸更红了。
皇上在亲吻小姐呢,皇上那好看的手指轻轻托着小姐的脸,温柔如水地亲吻着,眼睛、鼻子、嘴唇,连眉梢耳朵都亲到了。小姐阖着眸,唇角勾着笑,温顺的小鸟依人。
喔呦!还有人站在这里呢,这两人就不避讳一下,好羞人呢。
“呃,奴婢告退。”小婉红着脸逃走了。
小婉把皇后娘娘醒过来的喜讯传递到殿外值夜太监的耳朵里,几个太监一嚷嚷,凤元宫的太监宫女们都起床聚到了皇后的寝殿门外,五十多人跪了一院子。
“奴才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祝皇后娘娘早日康健。”
“奴婢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祝皇后娘娘早日康健。”
云祺瑞和云风瑾父子俩一直守在凤元宫中,得到消息立即过来看望。
云祺瑞老泪纵横的跪在床前,流泪道:“潇儿,疼死爹爹了。”
“爹爹,快起来,小婉,快扶爹爹起来。”
小婉上前扶起自家老爷。
“潇儿,你醒了就好。”云风瑾含泪看着轩辕睿怀中虚弱的小妹,心痛不已。
“哥,我好好的,你也快起来吧。”
“来人,为国丈国舅赐坐。”轩辕睿吩咐。
宫女送上玉凳,云祺瑞和云风瑾两人落坐。
小御膳房的一个宫女在四个太监的护卫下,托着一碗参粥来到寝殿外,独自走进来奉上,然后,跪下叩头。
“奴婢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祝皇后娘娘早日康健。”
“免礼平身,多谢众位对本宫的关怀,本宫记在心里。”云潇看着送膳的宫女不是夏篱,看着眼生,却没力气多问,“下去吧,让外面的宫人都散了,各自歇着吧。”
“奴婢遵旨,奴婢告退。”宫女恭谨的退出门外。
“爹爹,人都出去了,到床边坐着,兄长也过来,离小妹近点。”
云祺瑞和云风瑾凑到床边,宫人搬来宫凳两人坐在床边,三个人说起家常话。轩辕睿让出地方,坐在一边看着一家人团圆之喜,心里欣然而悦,感谢老天爷眷顾,让她又回到人间。
一个月转眼过去了,水漓一直没再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倒是像在笼子,好多人在左右殷勤服侍,但没了一丝自由。水忍不住找个理由见一见皇上。
终于得到皇上的接见,水漓跪下叩头,“水漓见过皇上,承蒙皇上关照多日,在此谢过。”
“水漓,你是皇后的救命恩人,朕要重赏。”轩辕睿看着水漓道。
“水漓不为赏赐,在墨城之时,水漓跟皇后娘娘结拜为姐妹,如今娘娘有难,水漓理所当然相救妹妹。”
轩辕睿了然云潇心里还记恨着水,一直不愿跟水漓见面,但水漓的确救了云潇一命,云潇尴尬着这种纠结的关系。
“潇儿身子依然虚弱,你们姐妹尚且不便见面。你在宫中多留几天,潇儿能起身之时见一面,潇儿还有道谢之言。”轩辕睿的意思是让水漓去云潇的寝宫与云潇相见,两人见面后,必会化解恩仇,水漓也意在通过云潇而拉近跟皇上的距离,然而,云潇不见,水漓并未顺意。
“娘娘已经脱离危险,以后日子还长,会有见面的机会,水漓请求告退。”
“且慢再走。”轩辕睿喊住水漓,来回踱了几步,转身问道:“水漓,朕有话要问你,听到莫要介怀于心。”
“皇上是要问那解药之事。”
轩辕睿点点头:“潇儿无辜被毒害,该死的凶手,差点她与朕天人永隔,朕要查出凶手,以雪朕心头之恨。”
“解药是何九让水漓送进宫来的,不过,何九不是凶手。但是,请皇上先不要急着缉捕他归案。”水漓面向窗棂,隐下了满腹酸楚。
皇上言语客气,水漓心里透凉,了然自己在皇上眼里没留下一丝影子,勉强留在宫中也无意义。
“这是为何?何九的解药虽然救了潇儿,但他是杀害太子的凶手,是朕的仇人,不共戴天,无论何九做什么补救措施,朕都不会放过他。”提起何九轩辕睿恨之入骨。
“皇上息怒,皇上有所不知,云潇妹妹此次中的丹毒非同小可,那是何九研制的独门丹药,一粒堕胎,二粒绝子,三粒断命,而云潇妹妹服下的是四粒丹药,如果没有何九为其调治,云潇妹妹永远也不能再下生子嗣了。”
轩辕睿闻言如被一道惊雷击中,蓦然惊愕在当场。
安兆庸和李元在旁听见也大吃一惊。
“入宫送解药之前,师兄跟水漓说过,要为云潇娘娘调制养身丹药,彻底解除娘娘身上的丹毒,因此,为了娘娘的身子,皇上不可捕杀师兄。”水漓叙述道。
“朕暂时不杀何九,不过,请说出真正的凶手是谁?”轩辕睿恼然万分,拳头握的咯咯直响,恨不能将毒害云潇的凶手碎尸万段。
“凶手是冬青,主谋是那个不知廉耻的荀王妃荀文月,荀王妃与何九早已勾搭成奸,荀王妃因此有了身孕,从何九手中骗去丹药,明是为自己打胎,实则是想用此丹药毒杀皇后。”水漓将凶手公诸于众。
轩辕睿一掌拍向桌面,“这个该死的贱妇,朕早应该杀了她!”
“来人!”
“微臣听旨。”安兆庸上前应旨。
“速速把李扬给朕传来。”
“遵旨。”
何九的老家药毒谷一年前已被轩辕睿下令剿灭,药室储存的各种名贵药材也付诸一炬,为了给云潇制作丹药,何九跑遍大江南北重新置办各种名贵药材,最后还有两样稀有药材没有收集到,有一味虫草药生长在高原,所以,他只身前往昆仑山采药,经过京城顺便去了一趟晟王府,他要杀掉那两个毒蝎女人,报了毒害云潇之仇。
晟王府依然风平lang静,何九了然水漓的用心,本师兄是世间唯一能救云潇的人,水漓为了不吓跑他这个师兄,不会轻易把他供出来,也没打草惊蛇供出冬青和荀文月这两个女人。
第256章 让时间作证
何九大摇大摆的走进荀文月的寝室,荀文月看见他吓得直哆嗦。
“思六,你,你要干什么?”
“本公子是王妃娘娘的床奴,美人儿,你说我能来干什么?”
“胡说!你给我出去。”
荀文月闻言脸色大变,这屋子里还站着好几个丫鬟,这厮竟然当着这么多下人胡说八道。
何九邪肆的掐住荀文月的下巴,阴霾的调谑:“我的美人儿,本公子每日夜晚在烛灯下玩你玩的好没意思,今日本公子换一种玩法,给你曝曝阳光如何?”
说着,何九把厅堂内的丫鬟一个个丢进寝室,旋身在寝室内转了一圈,丫鬟们以各种姿势入定在那里,只有眼睛会转动了。
“你,放肆!休要侮辱本王妃!”荀文月何其聪明,何九把丫鬟们弄进寝室来是想让她身败名裂。
冬青知道自己的武功跟这个登徒子相差甚多,已经吃到过苦头,这家伙异常狠戾,上次差点被这恶魔摔死。所以,冬青这时也不敢轻易动手。
“哼,你这个肮脏女人,夜夜招宠夜奴伺候,你躺在本公子的身下承欢之时不知有多**,现在还装什么贞洁。”何九把荀文月按到地上,当众撕烂衣裙把她剥个精光,掰开双腿挺身强暴,翻来覆去的捉弄她做出各种合欢的姿势,用手扣住她的菊花,逼她给丫鬟们表演糜烂的**声,不叫就生生改道菊花乱捅进去,荀文月羞辱万分,一边糜烂呻叫着,一边掉泪。
冬青看着主子被何九不堪欺辱,终于憋不住冲上前伸脚踹向何九的后背,何九一把揪住她的脚腕,从头顶把她抛过来,叠压在荀文月光裸的身上,砸的荀文月惨叫一声,差点断了气。
何九动手又撕光冬青身上的衣裙,从后位猛力贯穿了她的处子之身,冬青疼痛的大叫,用力挣扎,终于翻下荀文月的身子,何九抓住她的双腿把她摔了个仰面朝天,压下去又是一阵猛烈强攻,冬青叫着喊着挣扎着,声音渐渐衰竭,最后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荀文月披散着头发爬起身,顾不得羞怯,一丝未挂的奔向梳妆台,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匕首,何九在冬青身子里冲上巅峰,低吼着正快慰泄出之时,荀文月双手握刀猛力刺向他的后背,何九身子一僵,半晌才带着刀缓缓转过身。
荀文月看着何九满口是血,吓得惊恐万状,哆哆嗦嗦的向后倒退,何九使出最后的力气扑过来,一只大掌死死掐住荀文月的脖颈,须臾,荀文月断了气,何九挣扎几下也栽倒在地上。
冬青哀怨的流着眼泪坐起来,未等她寻找衣物遮体,房门猛然被人撞开,李靖带着大批御林军闯了进来。
荀王妃寝室内的这种怪异的场面真是出乎意料,一群丫鬟僵直站立,地上碎衣凌乱中一躺一坐两个光裸.女子,还躺着一个亵衣敞怀,下身光裸的男人。
“何九?”李扬诧异的叫了一声,皇上刚才给他下了一道密旨:何九能治愈皇后的病,暂时不可绞杀何九。
“快,把何九抬去到床上去,速速传太医救治。”何九伤势不轻,太医急救过后,把何九抬到太医院看管救治。
荀文月的儿子被送入宫中,暂时找个奶娘服侍看管。冬青被擒入狱,晟王府伺候荀王妃的下人全部关入大牢审查。
太医们忙着抢救何九的生命,杨矫健连夜审问冬青,冬青受刑不过,把荀文月所有的罪行全部交代出来。
何九被救治两天仍未转醒,后日在宫中不治身亡。
消息传到轩辕睿的耳中,焦灼的看着身旁沉睡的人一夜未眠。心爱女人从此不能生儿育女,他痛惜不已,自己不会再有子嗣,让他痛入心扉。
翌日,冬青被判斩立决,押赴法场行刑。
何九和荀文月的尸首并列被吊法场示众三日,这两人的罪行张榜公布,何九刺杀昭王罪大恶极,荀文月谋杀段皇后未遂,谋杀云皇后未遂,谋杀安平王,杀害依琳公主,杀害方太医,杀害船工,谋杀数起宫女太监,诬陷侍卫辛骆,罪行累累数不胜数,惹得群情激愤。荀文月又私养夜奴何九,荒yin无耻,两人又遭到万众唾骂。
冬青被斩后,官兵撤走了,众人上前撕光三具尸首的衣裳,辱尸鞭尸砍尸,荀文月与何九被虐得面目全非,三日后,凌乱不堪的三具尸体被人丢进山谷喂了饿狼。
轩辕睿下令封锁一切消息,皇后不能生子的消息绝不能传到皇后的耳朵中。
在驸马府中玉屏公主得知这个消息兴奋的不得了。
“驸马,你听到消息了?”玉屏公主兴冲冲的来到书房,询问丈夫薛少卿薛大人。
“什么事让公主这般兴奋。”薛少卿放下手中的一本诗词,抬头看着玉屏公主。
“哎呦,你是知道还是在装糊涂啊。”玉屏公主坐到椅子上,眉毛挑得高高的,“听说啊,皇后娘娘身上中了引子丹毒,命是捡回来了,可伤了身子,怕是不能生子了。”
玉屏公主站起身,颇有一丝神秘的凑到薛少卿身边:“听说啊,皇后的病只有那个刺杀三皇子的何九能治,昨天早上那该天杀的何九死了,脑袋都割下来示众了。”
玉屏公主见驸马没多大反应,心生了一股恼意,“驸马,你倒是说话呀。”
薛少卿依然沉眉不语。
“宫里私下都嚷嚷开了,怕是就瞒着皇后一个人呢。驸马呀,如今皇上只有一个皇后,皇上可是东宸国慕容宗族的主脉,没有子嗣这岂不要断了祖宗的香火。”说到此,玉屏公主心急火燎,用拳头直砸手心,侧目看看沉默不语的驸马,一摆手中的帕子,皇家威仪微微乍现,“你们做臣子的可不能不管这件事。”
“皇上焉能后继无子,东宸皇位焉能无人承继。”薛少卿明确的答复了公主想要的答案。
“是呀。”玉屏公主闻言,兴奋的眉梢挑的一下比一下高:“皇后不能生子,皇上必须再选嫔妃延绵子嗣传承皇位,皇上应是即刻下达选秀的圣旨,从优挑选嫔妃,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薛少卿靠上椅背,沉眉思索片刻才又开口:“皇后刚刚病愈,下此不能生子的结论还为时尚早,商议这件事还不是时候,等等吧。”
“可也是。”玉屏公主倏然沉下黛眉,泄了几分兴奋,“云潇不能生育也只是传言,没一个太医下过结论,唉,那就让时间来作证吧。”
玉屏公主见驸马依然在沉思,笑着拉住他的手臂,“驸马,你下了朝总喜欢憋在房里,不如去后院散散步,好一阵子没去后院应景作诗了。”
薛少卿叹道,“近日朝中事多,哪有心情做诗呀。”
“那更得出去散散心了,走吧,后院的池水结了一层薄冰,柳枝上还有树挂冰花,说不定会有感而做一首好诗呢。”玉屏公主拉着驸马去了后花园。
转眼已到腊月,快过年了,宫中各局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物品。天寒地冻,天气寒冷,凤元宫的宫女太监们嘴上哈着热气,宫里宫外的来回忙碌着。
云潇身子添了些力气,已经下床活动了几日。
小婉扶着云潇在软榻上坐下,“娘娘,午时阳光充足,奴婢服侍您泡药浴吧。”
“我已经好多了,喝药就可以了,药浴取消吧,浑身都是药味,好不舒服。”云潇轻叹,着实不喜欢身上带着一股子药味。
“这是司太医的药浴方子,药浴能驱散您身内的寒气,不可不浴。”
小婉早已备了热水,硬是拉着云潇泡了个热水药浴。
“小婉,等一下我用清水冲洗完了,让李元换水你也洗洗吧。天气太冷,想必你们的房间没有我这寝宫暖和,以后冬天你和秋月就在我这里洗浴吧。”
“娘娘,奴婢不敢。”主子的关怀让小婉好感动,然而,碍于主子的身份太尊贵,小婉恭谨做事,不敢越矩。
“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在一起相处多少年了,就是亲姐妹也没有这种缘分呢。”云潇语气亲和的说着从浴桶中站起身,刚洗浴过的脸颊俞加细腻滑润,只是少了些红晕显得略微苍白。
“娘娘待奴婢比亲姐妹还亲,可是,奴婢今天有月事,洗不成了。”
“月事?”云潇欲跨出浴桶的腿猛然顿了顿,小婉不经意的话点醒了云潇,蹙眉转尔有问,“小婉,我有多久没见月信了?”
“哦。”小婉心里咯噔一下,暗怪自己太大意,让主子生疑了,“您的身子这次受了重创,怕是还没恢复过来吧。”安慰了两句,忙支开了主子的注意力,“娘娘,您身子还虚,腿还软着,出浴小心着点。”
“我的腿已经有些力气,摔不倒了。”云潇说着已经跨出浴桶。
“小心点为好,快躺着盖上被子暖一暖,您身子尚虚,不可着凉。”小婉边说边为云潇披上一件厚绒浴衣,将她的身子裹起来,缓缓扶出浴室。
第257章 子嗣传承
“小婉,请司太医过来。”云潇躺上床便吩咐小婉。
“娘娘……”小婉知道小姐心里还在琢磨着因何几月不见月信这件事,暗自责怪自己说话不谨慎,让小姐疑了心。
“快去吧。”云潇早有疑惑,并非此刻开始疑心。
须臾,司太医被传至凤元宫为皇后诊脉。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碗碗苦药灌入云潇的肚子里,可云潇的身子依然未下一丝红。
司太医又被传进凤元宫。
云潇隔帏探问按着自己脉腕的司太医:“本宫的病因何未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很难治愈吗?”
司太医退后一步跪在地上恭首回道,“娘娘尽可放心,皇上近日广请天下名医为娘娘治病,已经有两位为娘娘把过脉。经过名医细心调理,娘娘的病定会痊愈的。”
“既有名医诊治,已经半年了因何还未恢复如初?”
“娘娘,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娘娘还须慢慢调养。今日又入宫了一位名医,随微臣一道来了。”司太医沁了一身的汗,皇上一再叮嘱不可让娘娘知道的太多,可娘娘聪慧无比,看来已经早有疑心了,此时话语若是不多加谨慎,娘娘必定会从中参出其中之奥妙。
“那还等什么,李元,传进来。”云潇吩咐道。
“是。”李元出去领进一位胡须染霜的老中医。
诊过脉,云潇隔帏问道:“听说你是神医,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老朽秦宗良,乃西国太医。”秦宗良很有礼仪规矩,恭首回话。
“临国名医,多谢太医远涉数千里前来东宸为本宫诊治。
“娘娘莫要客气,医者乃父母心,即使远隔万里,老夫也要跑这一趟。”
“秦太医,可有把握治愈本宫的病。”
“启禀皇后娘娘,老朽定当倾尽所能为娘娘医治。”秦宗良诚恳回话。
“倾尽所能不治愈本宫的病患又有何用?我要的是治愈。”云潇急切的话语中隐隐带出些许愠意。
秦宗良身为临国皇宫的资深太医,皇宫中的皇帝嫔妃们个个都比这位娘娘口气盛气得多,好在他已经习以为常,谦恭的躬躬身,“老朽口误惹娘娘生气,娘娘息怒。”
司太医在听着旁心里直发抖,娘娘这是为自己的病着急了。
云潇叹了口气:“本宫身子总不见好,心情烦扰,你们要多多谅解,都下去吧。”
“老朽告退。”秦太医躬身退出去了。
小婉打起帷幔,端了碗东魇窝粥坐到床边,吹了吹滚热的粥,轻声相劝:“忧虑伤身,娘娘要静养,不得胡思乱想。”
“整日的静养静养,你怎么也跟秋月一样啦,总是在耳边劝着,我都在床上静养半年啦。”
“秋月姐比奴婢心细着呢。”主子经常召来太医问询,脑子里一直在思忧着病患的身子,小婉笑着改了话题,转开主子的思绪。
云潇起身坐在床上,吃了一口东魇窝粥,两手捧住温热的瓷碗,听着小婉的话,心里惦记着秋月,轻叹:“秋月犯了错,皇上很是生气,要给秋月一个教训,不肯放她出来,连我求情都不许,唉,秋月被关在牢里受苦啦。”
“秋月姐真的好可怜。”小婉偷偷去看过,秋月的处境很不好,小婉想着想着不由得眼睛里噙了泪水,怕主子看到,低着头扶主子躺下,拉上被子为她盖好。
“小婉,用过了午膳,让夏篱领着我们去天牢看看秋月吧。”
云潇看出小婉的心酸,料定秋月在牢里定是受了苦,于是叹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担忧着秋月,可躺在床上不能动,如今腿上有力气了,说什么也得去看看她。”
“娘娘,不可以,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奴婢前几天跟夏篱去看过她了,她在牢里挺好的,皇后娘娘的婢女没人敢欺负。”小婉极力劝阻,决不能让娘娘到天牢去。
“挺好的你掉什么眼泪?”
云潇盯着小婉的眼睛,小婉眸光中闪动着泪花无处躲,双膝一曲跪下了。
“娘娘,奴婢心疼您啊,春寒陡峭,奴婢怕娘娘出去受凉,娘娘大病初愈,气血两虚,若中了风寒怕是又惊心动魄了。”
“不要紧,穿得厚实些冻不坏,午膳后一定要带我去天牢看看。”
“娘娘。”小婉实在是劝不住了。
用过午膳,轩辕睿倚在床榻上午歇,云潇从宫女手中接过一杯热茶端过去递给他。轩辕睿喝了两口茶水,放了茶杯拉住云潇的手:“到床上来,不搂着你的身子朕真是睡不着。”
“好,臣妾陪皇上躺着,真是孩子气。”云潇依顺的躺在他身边,宠溺而戏谑道:“要不要臣妾唱一首摇篮曲哄着皇上午睡?”
“饶了朕吧,你越唱朕越兴奋,像是你在朕身下的声音。”轩辕睿笑意里着了几分调戏的味道。
“你呀,是着魔了,这是大白天,没正经。”云潇白了他一眼。
“在寝宫还避讳什么,大白天看得更清楚。”轩辕睿伸臂将她的身子揽过去。
小婉……”云潇被他拉着向床里倾斜着身子,想唤小婉把手中的茶杯拿走,可小婉此时不在厅堂里,云潇抖落掉那只缠人的大手,回身把茶杯放到桌上。
不由想起秋月,云潇轻叹:“秋月不在小婉忙坏了,唉,秋月在牢里已经半年多了,惩罚一下就赦免了吧。”
“潇儿,整治宫奴莫要心软。”轩辕睿责怪云潇心太软,下人犯错应该惩一儆百:“秋月犯下大错,不重重给她一次教训,她不会有记性的,其他人也不会引以为戒。”
“秋月做事一向勤谨,只是一次疏忽,以后注意就是了。”云潇看着轩辕睿,语气轻柔的为秋月说情。
“就是这一次疏忽几乎要了你的命,也差点让我痛苦的过一辈子。”轩辕睿眸中生起一抹愠意。
云潇了然他的在乎,每当提起这一次骇人的灾难,他总是一副耿耿于怀的表情。
于是,淡淡笑了笑,立马和了稀泥:“呵,没见过你如此执着的惩罚自己身边的人,看来这次是真的动气了。算了,不说她了,朝堂上事情就够皇上思虑的,这些小事不该再烦着皇上。”
“你的身子刚有好转,要好好休养,诸都不必操心。”轩辕睿将云潇搂到臂弯中满满的拥着。
“臣妾可是皇上的一头小宠猪,每日只顾吃了睡,睡了吃,除了这些什么都干不了。”云潇头枕在他的臂膀上,柔柔的自嘲笑侃。
“都瘦弱成这样,连小猪都做不好。”轩辕睿伸手轻抚上她细嫩的脸颊,幽幽轻叹:“潇儿依然脆弱,如瓷器不经重碰,若是再出点什么事,朕真的要心痛一辈子,负疚一辈子。”
俯首啄了一下她弯着的唇瓣,轻勾嘴角,给她一个欣悦的笑颜:“好好养着,朕每日见到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后才开心。”
“嗯,臣妾努力的在凤元宫内养成小肥猪。”
“好个小肥猪,哪日能让朕吃到小猪的肉?”轩辕睿唇上那抹笑倏然变得邪肆魅惑,夜夜搂着她入睡,忍欲将近半年,如今她身子有所好转,是不是该解禁了。
“这个……”云潇敛敛羞色,眉梢莞尔挑出一抹笑媚:“臣妾何时拒绝过皇上的抚爱。”
“今夜朕今夜就吃了你。”激情涌上来,轩辕睿含住她的唇瓣,饶有味道的缠绵亲吻,半晌才放开她,一双黑亮晶眸宣泻着无限魅惑的光泽,“可要准备好,朕要好好的吃掉你。”
还要等到晚上,他现在就忍不住了。
轩辕睿贴进云潇的颈窝内,嗅着她淡淡的体香。
午睡醒来,轩辕睿看着心爱的人还睡在怀中,于是,躺在床上端详着她安静的睡颜。
一张嫩白无瑕的脸上,一弯黑密睫毛在黛眉下嵌成一道优美的弯弧,鼻息均匀,樱唇阖合着松软的诱惑,轩辕睿的**之心缓缓开闸,俯首将要一亲芳泽。
安兆庸轻步来到寝宫门外,压低声音唤道:“皇上,魏大人和薛大人请求觐见,在乾坤宫御书房外已经等待多时。
轩辕睿极不情愿的轻轻下床,让安兆庸进来服侍,穿戴整齐回了御书房。
“老臣参见皇上。”魏常延和薛少卿觐见行礼。
“两位爱卿何事觐见?”轩辕睿慵懒的靠着椅子,斜眼瞄了两人一眼,心知两人此时一同觐见定不会是好事。
“老臣请奏皇上,应该考虑一下子嗣传承之事,皇上子嗣盛旺,可佑慰臣子臣民之心,可安佑国之稳固。”魏常延首先启奏,递上折子。
“朕年纪尚轻,议论后嗣之事为时尚早,以后再议吧。”轩辕睿挤挤眉头,一口回绝。在云潇身子尚未痊愈之时,最烦大臣们提及子嗣之事,这明明是往他伤口上散盐。
“皇上,皇后病体有恙,据臣所知,皇后病体痊愈尚无定日,得怀子嗣近日无望,皇上应是适宜选秀纳妃,开枝散叶延绵皇族子嗣。”魏常延话语还算婉转,没有直接出口皇后已不可能为皇上生下子嗣。
第258章 捣米坑
“魏卿不必急躁,朕会广招天下名医为皇后诊治,皇后病体定会痊愈的。”轩辕睿坚决抵制,冷冷睥视着魏常延。
“皇上,即使皇后身体无恙,后宫纳妃之事也……”薛少卿要复议觐言,轩辕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薛卿,此事不必再议,还有何事奏禀,请一并禀奏上来吧。”
“唉!皇上,”薛少卿低沉一叹,拿出一道奏折奉上:“老臣有本奏……”
云潇逼着小婉叫来夏篱,怕轩辕睿知道不高兴,三人换了微服,云潇把名贵紫貂裘氅裘毛做里反过来披在身上,以平民的身份入天牢探监。
微服不便坐辇,从后宫到天牢路程不近,小婉和夏篱扶着云潇,三个人悄悄来到天牢,买通了狱卒,顺利进去了。
小婉搀扶着云潇的手臂,夏篱在前面带路,拐弯抹角的走了很远。黑沉沉的路死一般寂静,未见一个人影,云潇的心徒增几分恐惧。
“夏篱,走了这么远怕是都走出京城了?”
“小姐,女牢在最里面,路不远,只是七拐八弯的感觉着远。”夏篱低声解释着,“第一次进来的人都有这种感觉,若是囚犯会更加恐惧的。”
“一条条阴森狭窄的筒子路都是一个样,不会走错路吧。”云潇忐忑不安的向前走。
“不能,奴婢关在这里七天,娘娘醒过来皇上才下令把奴婢放出来伺候娘娘,后来又进来看过几次秋月,所以,不会走错的。”夏篱伸手指了指前面:“快到了,小姐,向这边走。”
云潇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是一个大染坊,有红黄蓝绿好几个大池子,一群女狱犯身着单薄的囚服,佝偻着身子在冰冷的池水中投洗一幅幅染好的布匹,一只只冻得红肿溃烂的手让人看着心寒。
犯人们都穿着一样的服装,仿佛都是一个模子而出的人,耷拉着眼皮,沉冷的表情,疲累不堪的样子,甚至三人从她们身旁经过都未抬一下眼皮。
“秋月不会在人群里吧?”云潇的心遽然紧了紧,目光在女犯中寻找秋月的身影。
夏篱看着云潇回话:“秋月最初和我都在这里做苦力,后来我出狱了,肖义来看秋月,见她受了风寒着实支撑不住,于是找狱头疏通关节,这才调到室内做苦力。”
“肖义?”
“嗯,于肖义很关心秋月,常偷偷带些药品和食物进来。”夏篱与秋月是最好的姐妹,自然知道秋月对肖义有意。
“肖义都疏通了,为何秋月还在做苦力?”云潇还是不解。
夏篱沉下眸,低声叹气:“小姐有所不知,皇上有特旨,对秋月要呈重惩罚,因此,狱头也不敢太过关照秋月。”
“唉!秋月的苦都是因我而受的。”皇上的意思是让秋月吃点苦,云潇无语,好生内疚。
“喂,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天牢重地不许逗留,快出去。”一个狱官凶巴巴的大声吆喝着走过来。
夏篱上前与狱官讲话,指指云潇:“狱头大人,这是秋月的姐姐,请您通融通融,让她们见一面。”
荆狱头瞥了云潇一眼。
云潇身着一件灰白色纹花滚裘边大氅,大氅连着帽子,一条ru白色长绒巾捂住大半个脸,只露两只眼睛,不声不响地站着,没一丝尊敬讨好之意,甚至连看着狱头的礼仪都没有,荆狱头感觉很不爽,撇撇嘴角,不愿再搭理,抱着手臂,桀骜的颤着一条腿,吆喝着撵人:
“出去,都出去,把她们都给我撵出去,秋月是重犯,任何人不得探监。”
夏篱递上一锭银子,谄媚赔笑:“狱头大人,高抬贵手,请让她们见见吧。”
一锭银子立马治好了荆狱头的腿颤毛病,把银子抛了个高,然后接到手中,荆狱头白了云潇一眼,“都跟我来吧。”
荆狱头把她们带进一个轰隆震响的昏暗大房间。
“让她们见秋月。”荆狱头叫过一个女狱卒吩咐一声转身走了,没人愿呆在这种嘈杂的地方。
三个人跟着女狱卒向里走,房间内左右两面排列着几道臂长二三米的捣米木架锤,轰隆轰隆此起披伏,笨拙的上下夯砸着,噪音震耳欲聋。
秋月趴在其中一个半米深的捣米坑旁,一道粗壮的木桩锤高高扬在头顶,轰然一声砸在米坑中,趁木锤扬起之时,秋月将上半身探进米坑里用手搅拌坑中的稻米,然后迅速起身躲避木锤砸下来。
“秋月。”云潇唤了一声,秋月没听见,木锤抬起,她扎到坑中翻搅捣碎米,大锤下落,秋月的身子闪出米坑,轰!大锤砸下。
云潇的心揪在了一起。
夏篱过去拉起秋月,指了指云潇,贴耳大喊:“秋月,小姐来看你了。”
秋月这才看见小婉和云潇站在身后,瞬间涌出眼泪,双膝做脚走过来,跪在云潇脚下俯首叩头:“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啊。”
“秋月,起来,快起来。”
云潇伸手去扶,秋月趴在地上不起来,还在叩头。
“奴婢失职,罪不可赦,您杀了奴婢吧。”
“秋月,别这样,赦你无罪,快起来。”云潇无力,扶不起她,唤了小婉和夏篱:“小婉,夏篱,快扶起秋月。”
“小姐,您快回去吧,这不是您来的地方。”秋月被两人扶起,看着消瘦许多的主子,心痛不已。
“你不能再干这种活,太危险了,稍有疏忽就……”云潇不敢说下去,这种苦力太危险了:“跟我回去,我去求皇上赦免你。”
“不要……”秋月含着眼泪摇头,疏离开。
云潇拉住她,殷殷地看着她,说:“秋月你要理解皇上的苦痛,不要因此嫉恨在心,皇上不会砍下你的脑袋,惩罚你是让你有个教训,从此做事要更加谨慎一些。”
“奴婢明白,奴婢害了主子,应该得到严厉惩罚,皇上砍下奴婢的脑袋,也是罪有应得啊。”
狱卒不耐烦的走过来吆喝了一声:“好了好了,说两句得了,秋月,快干活。”
秋月紧张的看了一眼狱卒,急促的说:“主子,秋月今生还能看到您一眼,就是死了也知足了,主子保重,奴婢去干活了。”
她跪下磕个头,含着眼泪爬回坑边,身子又探进米坑里。
云潇看着秋月没入米坑的身子,站在那里落下怜悯的眼泪,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女囚偷眼看着身着华贵的云潇,精神不集中,被木锤砸在米坑里,周围的囚犯围拢过去要救出她,狱卒走过来截住女犯,挥鞭抽打,大声吆喝:“不许靠近,干活干活,不许停下,回去干活。”
噗!
木锤又一次砸下去。
啊!女囚们被狱卒拦着,眼睁睁地看着揪起了心。
狱卒挥鞭赶人放任身后的木锤又砸下两次,那女囚没了声音,只见那半截身子随着锤落恐怖的震动一下,狱卒吆喝一阵,这才回身拖着两脚把那女囚拉出来,那女囚犯口鼻冒血,已经奄奄一息。
秋月惊吓过度,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夏篱和小婉上前托住了她。
“秋月,你没事吧?”云潇蹲下关切的看着她。
“奴婢没事,不要为奴婢担忧。”秋月脸色煞白,有气无力的。
云潇转目看向那女囚,不由自主的吩咐:“快传太医救人。”
“传太医,哼,你以为你是皇后啊。”狱卒讥讽了云潇一句。
“狱卒,你也是女人,心肠竟如此冷硬,明明可以救下她,却眼睁睁看着她被砸死,还阻止他人救助,你分明是恶意谋杀。”云潇瞪着狱卒愤然指责。
“闭嘴!你是何人竟敢在天牢放肆!”狱卒掐着腰,短鞭一指,强势喝斥一声,见面前都是愤怒的目光,毕竟自己理亏,她转尔降下气焰,为自己的行为找个绝好的理由:“你们瞪什么眼睛,想造反呢,我这是成全她,哼,被这么重的锤子砸到脑袋,即使救出她也活不了几天,要死不如利索点去死,免得多受几日痛苦。”
“拖出去扔到乱葬岗,让她自生自灭,有命就活着,没命就喂狼。”狱卒转身冷血的命令另外几个狱卒,显然她是管制这些女囚犯的小头目。
女囚被两人拽着脚拖走,像拖死人一般。
“干活,快干活。”狱卒见秋月还依在夏篱的怀中,叭叭甩过来几鞭子,“不许偷懒,快干活,无论早上晚上,只要看得见就得干活,不许停下来。”
秋月吓得立即从夏篱怀中爬起来,跪下向云潇磕了一个头,“秋月要干活了,您快些回去歇息吧,以后不要再来看奴婢。”说罢,起身去了米坑旁,半截身子又埋在了米坑中。
云潇心惊胆颤的看着那大锤一下一下的落下来,奔到秋月身边,把她拉到一边紧紧拥在怀中:“秋月,别干了,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
女狱卒一瞪眼,三尺短鞭照着两人抽下来:“闲杂人都出去,出去!该死的,别偷懒,干活。”
“你,你竟敢鞭打小姐,你找死啊!”小婉奔过来用身子护住云潇。
第259章 绝户清根
“狱卒嬷嬷,秋月是皇后娘娘的婢女,看在皇后的面上,请你手下留情多加关照。”夏篱以皇后之名震慑一下这个狂妄的狱卒。
然而,狱卒却不吃她那一套,嘴角撇出一抹讥诮:“呵,皇后娘娘的婢女算得了什么?”
“你口出狂言,皇后娘娘会治你的罪。”小婉受不了这个狱卒对主子的不敬。
“你说皇后娘娘治我的罪?哈哈!”那女狱卒用手中的鞭杆用力敲敲小婉的脑袋,然后大笑,那笑声颠狂无羁,发缀乱颤。
终于,她笑够了。
“小丫头,你们几个是宫外来的吧,实话告诉你们吧,秋月在牢里关了半年有余,这辈子怕是出不去了,皇上有旨重重惩罚,这说明什么?”
狱卒鄙夷的笑了笑,自问自答:
“说明皇后娘娘已经失宠,连贴身婢女都罩不住了。皇上要选新妃,新妃为皇上生下子嗣,皇后就会被赶到冷宫,乖乖的让出皇后之位。”
“你住口,不许胡说。”小婉怕狱卒继续胡说,厉声呵斥。
夏篱一转眸子,心生一计,不妨借机引导狱卒把云潇不能生育之事当面抖落出来,是疖子还是快些出头为好。
于是,以强硬的语气喝斥狱卒:“皇后娘娘永远不会失宠,皇后也能为皇上生下子嗣,小小狱卒,你莫要太狂妄。”
狱卒冷笑,用鞭子指点:“哼,你们硬气什么?啊!真是孤陋寡闻,谁都知道皇后娘娘被毒坏了身子,这辈子生不出孩子了。”
“该死的狱卒,你找死啊!”小婉焦急的大喊。
不可以,不可以说出来,小姐不可以知道真相的啊。
“小丫头,放肆!”狱卒怒了:“你们这几个人太没规矩了。”
云潇像被惊雷击中,盯着狱卒愣怔半晌,“你说什么?”
狱卒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副惊愕的样子,不禁撇撇嘴,冷冷讥讽,“嗬,皇后生不出孩子你着什么急呀,看你那样,像是你生不出孩子似的,莫名其妙。”
云潇脸色苍白,双目倏然失了神气:“小婉,告诉我实话。”
“小姐……”小婉心痛的唤了一声,她要怎么回答呀,小姐被害成这样,难不成还要让残酷的事实生生撕碎小姐的心吗?
“小姐,狱卒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不要相信她的话。”秋月急忙搂住浑身发抖的主子安慰道。
“秋月,你敢说我胡说八道,你活腻了。”狱卒上前揪住秋月,扬手甩了她两巴掌,然后,一脚把她踹到米坑旁,用鞭子指着秋月,口气极为狠戾:“你给我听好了,罚你晚上不许吃饭,快干活,完不成任务,明天也不许吃饭。”
“是。”秋月讷讷向她低头,刚要向米坑探下身,云潇一把将她扯过来,紧紧抱住她,傲然命令:“不要干了,我要见皇上,夏篱,立即把皇上请过来。”
“请皇上?皇上能到这儿来?哼,你是谁呀,蛮大的口气,别把门牙吹掉了。”
“奴婢遵旨。”夏篱的瞪了一眼一脸不屑的狱卒,恭敬跪下行了礼,转身之时,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接下来就要看造化,皇后娘娘为保后位,能不能选信任的身边人为皇上繁衍子嗣。
回宫后要偷偷给小婉吹吹耳边风啦。
云潇双臂依然环住秋月,目光微呈歉意:“秋月,你为我受苦了,看着你受苦,我好心痛。”
“娘娘,秋月害了娘娘,无颜再受娘娘宠信,请娘娘赐死奴婢。”
“不许胡说,你和小婉都是我的姐妹,我要保护好你们。”
“娘娘!秋月何德何能让娘娘如此对待。”秋月感激的看着云潇,流着泪跟她拥在一起。
“娘娘,秋月。”小婉伸臂搂住两个人,三人抱成团哭起来。
狱卒听见喊出了娘娘,吓得退到狱卒的人堆里,再也不敢张狂了。
须臾,轩辕睿一身明黄黄的大步跨进来,小婉和秋月跪地叩头:“奴婢叩见皇上。”
“潇儿!”轩辕睿走向云潇,低声责备:“为何不听话,竟然到这种地方来。”
“臣妾请求皇上赦免秋月的刑罚。”云潇跪下求情。
“怎么跪下了?起来,朕立即下旨赦免秋月。”轩辕睿扶起云潇,好生后悔午膳时驳了云潇为秋月求情,她担忧着秋月,竟独自跑到牢房来了。
“谢皇上。”云潇福身道谢。
“若离不开秋月,让她回去继续伺候你。”他搂着她的肩头柔声哄道。
“谢皇上恩典,臣妾感激不尽。”云潇颔首敛目,落下的一串泪珠隐没在ru白绒巾下。
“来人,护送皇后回宫。”
李元命人抬过一顶软轿来,轩辕睿把云潇抱起来放到软轿中,低声叮嘱:“回去好好歇着,天气还冷,不要再出门。”
“臣妾遵旨。”轿帘落下,软轿被抬走了。
轩辕睿看着离去的轿子隐隐感觉刚才的云潇哪里不对劲。
秋月和夏篱跟着轿子回宫了,小婉没跟轿子走,轩辕睿皱眉问道:“小婉,有事?”
“皇上,娘娘……她知道了。”小婉在嗓子眼里嘟囔。
“什么,她知道了!”轩辕睿明白小婉说的是哪件事,大怒:“混蛋,是谁胆大妄为,竟敢跟皇后胡说八道!”这几个月来最令人担忧的就是这件事,如今云潇知道了自己从此不能生子,怎能平静如水的养病?
“狱卒对娘娘不敬,用鞭子抽娘娘,还说人人都知道皇上要选新妃,娘娘要让位住冷宫了。皇上,娘娘已经够痛苦了,这些人还在背地绯议娘娘出言不讳,如此下去,人人都敢背地讥讽娘娘,人人都敢轻贱娘娘,人人都敢对娘娘不敬,娘娘威仪何在?请皇上为娘娘做主。”小婉不留情面的向皇上告状。
惩一儆百,震慑所有对小姐不敬的人,这就是小婉没有跟轿子走的目的。
小婉心疼小姐,别人不维护着小姐小婉维护,誓死维护,谁若欺负小姐,小婉让她不得好死。
“该死的,冒犯皇后者斩了。”轩辕睿听罢恼然生怒。
“啊!”狱卒顿时吓飞了魂,趴在地上大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小婉姑娘饶命,小的不知是皇后娘娘驾到,得罪娘娘了,小的不敢了。”
小婉睨着下跪磕头的狱卒,傲然冷笑:“即使娘娘不来这种地方,你就可以背地绯议娘娘、轻贱娘娘、对娘娘不尊不敬吗?狱卒,你不是说皇后娘娘失宠了吗,我以皇后娘娘婢女的身份请求皇上,你看看皇后娘娘究竟如何受宠,皇上会用你的脑袋让轻贱娘娘的人醒醒脑子,看看皇后娘娘娘究竟是失宠还是荣宠无极。”
“朕准了小婉,小婉,谁欺负皇后,拉下去,斩立决,绝户清根,家产充公。”对伤害云潇之人,轩辕睿绝不手下留情。
“遵旨。”李扬领旨。
狱卒大惊,绝户清根?!“啊!”皇上是要株自己全家啊:“皇上饶命,饶了小的全家吧,饶命啊……”
“拖下去。”李扬下令。
御林军把女狱卒拖走了。
李扬命令:“季风季雨,立即缉捕狱卒家人尤其是男丁子嗣,查清户籍不许漏网,丫鬟仆人一个不准放跑,全部拘捕归案,押赴刑场。”
“属下遵命。”季风季雨领命离去。
其他狱卒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回凤元宫。”轩辕睿沉声下令,起步便走。
“皇上起驾凤元宫——”安兆庸跟在后面呼喊一声。
凤元宫中,云潇坐在主位,脸色阴郁,眸光黯淡,睥视着面前的司太医,“本宫的病是否能治愈?请司太医给个实话。”
“娘娘,太医们正在为娘娘医治,您的病很快会痊愈的。”司太医低头回道。
“本宫只问司太医你,你能否治愈本宫的病患。”云潇语气咄咄逼人。
“娘娘,微臣目前尚且不能,微臣正在努力研制治愈娘娘的良药。”
“努力研制?司太医,怕是一辈子也研制不出那副良药了。”
“娘娘……”司太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的趴着不敢抬头。
众宫人吓得都跪下了,没人敢喘大气。
云潇嘴角溢出一丝凄楚苦笑。
“果然太过幸福要遭天谴。”她扶住椅子站起身,哀叹:“天啊……为什么老天会对我如此不公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娘娘的病会治愈的,不必焦虑过度。”秋月扶住云潇含泪劝慰。
“娘娘不必担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之大,会有人能治愈娘娘的病患。”司太医叩首劝道。
“你们不要骗我了。”云潇目光绝望,颓废的跌在椅子中,哀怨不已:“为什么总会有人处心积虑的害我,这是为什么?”
“潇儿!”轩辕睿强劲的脚步声把云潇的哀怨掩盖下去,云潇痛苦的扭过脸去,不愿面对他那双痛惜的双眸。
“都退下吧。”轩辕睿低声吩咐。
众人迅疾退出去。
轩辕睿一把拉起蜷在座位上的凄弱女人,将她颤抖的身子拥在怀中。
云潇紧紧环住他的身子,将脸埋在那宽阔的胸膛上凄凄哭泣,轩辕睿胸前的衣物很快淋湿成河,窗外冷风呜咽着吹刮着窗棂,仿佛生生刮洌着两颗痛楚的心。
第260章 后宫禁减
良久,轩辕睿将云潇的下巴轻轻挑起,用指腹抹掉她颊上滚落的泪水,看着那双低敛无神的眸子,低沉命令:“不许再哭。”
“就让我哭个够。”云潇的头又拱入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愈加勒紧。
轩辕睿叹息一声,打横抱起她坐到寝室床上,把她放到腿上搂在怀中。两人都没出声,可悲哀却在沉默中延续入夜。
窗外夜风狂袭,瑟瑟冷峭。
驸马府正厅,玉屏公主正在甄别几块未经雕琢的翠玉。
“公主,这可是从和田带回来的玉石,均是上等美玉,您看看这块清透翠绿,颜色是极好的。”一个贵妇自夸着自己进贡的礼物。
“嗯,颜色是不错。”公主看了几眼满意的点头赞许。
这时,一个仆人向玉屏公主禀告:“公主,宫里又出新消息了。”见厅堂里有客人,向后缩了缩脖子,立马塞住了嘴。
“赵夫人,你儿子的事本宫记下了,本宫明日派人知会一下吏部,你回去等消息吧。”玉屏公主神情倨傲的吩咐,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家尊仪彰显淋漓。
“多谢公主。”赵夫人感激不尽,行了礼。
“绿珠,带赵夫人下去吧。”
“是。”绿珠行礼,回手做了请的手势:“赵夫人,您请。”
玉屏公主打发走了客人,瞟了一眼缩在一边的仆人,淡然一哼,“后宫就那么两个主子,一个躺在床上病怏怏的,一个政务缠身不得闲,能有什么新消息。”
“公主,绝对是新消息。”那仆人躬身凑上前,禀道,“昨日午后,皇后娘娘去了天牢,被狱卒讥讽了一顿,那狱卒被皇上灭门了。”
“就这点事惩治一个算了还至于灭门?皇上也太金贵皇后了。”玉屏笑意中明显溢出一抹讥诮。
“公主,您往下听,那狱卒当着皇后的面把最忌讳的秘密泄露出来了。”
“啊!”玉屏公主惊诧的瞠大了眼睛:“这么说皇后全知道了。”
那仆人见公主惊讶的表情,十分欣然得意自己的这道新消息:“是,所以,皇上震怒,大开杀戒。”
“这个该死的狱卒嘴上没把门的,皇上没灭九族那是手下留情。”玉屏自言自语,思忖片刻,转尔问道:“驸马回府了吗?”
“回主子,驸马在书房。”仆人回答。
玉屏公主去梳妆台照了照精致的青春妆,起身去书房,进了门见驸马在桌案那里闷坐喝茶,她清浅一笑,边问边坐到一旁的的椅子上。
“驸马,天牢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薛少卿沉音轻哼。
“那就别捂着了,这件事都了过半年,你们这些大臣可真能沉住气。”玉屏公主轻拍了拍茶几,优雅的举止一分也看不出她心底的急迫。
“此时提及此事不合时宜,过几天吧。”
“怎么不合时宜?”薛少卿低醇稳敛之声惹的玉屏公主心里冒火,不过自小生于皇家养成的修养,她尚且不至于火见于颜,语气虽还温润,可意欲渐显强硬:“此事不能再等了,管家,立即把魏大人和徐大人请到府中。”
“公主,皇上皇后此时正是难过之时……”薛少卿声音低沉。
“驸马。”玉屏公主温声打断薛少卿的怜悯之意,“难道我们的女儿不难过吗,我已经给了他们半年多的时间了。”
“……”薛少卿无语,在朝堂上皇上是君他是臣,在家里,公主是君他依然是臣。二十多年来,只有在床上征服了玉屏公主,可下了床,从没征服得了这个皇家公主温柔中的凌人盛气。
“驸马,明日就向皇上递折子吧。”玉屏公主温声说道,可柔和的音韵中是以君主之势凌驾于丈夫之上的命令。
“公主,你……”薛少卿压抑着逆反心理,有股郁抑之气在肚子里憋了二十多年也没敢暴发出来。
“启禀驸马,魏大人到。”管家进来禀报主子,他还未等去请,那魏常延自己上门来了。
“驸马,快去吧,跟魏大人要好好议一议此事。”
“唉!”薛少卿无可奈何的随了公主之意去了厅堂。
翌日早朝,大臣们群起请奏皇上选妃,请奏选妃的折子像雪片飞到轩辕睿的御书案头,轩辕睿在朝堂上压下此事。
散朝后,乾坤宫东正殿外,集聚好几位倚重大臣,等待皇上传召觐见,二月寒峭,天气寒冷,众位大臣站在殿前低声议论着选妃之事。
“皇上迟迟不传召,莫非意欲抵制到底,执意不再选妃?”
“皇后病体不愈,为延绵子嗣,皇上即使不愿意选妃也不得不选啊。”
“唉,这扇大门关的这般紧,看架势皇上确实想抵制选妃。”
“皇上糊涂。”魏常延眼睛鼓鼓的:“皇上不似一个平常百姓,皇上是一国之君,即使后宫不须有万千佳丽服侍,可也不能只有一宫皇后,这哪像一个国家的皇宫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东宸禁减后宫,养不起皇上的嫔妃呢。”
“是啊,后宫禁减嫔妃,岂不折损我朝尊威。当年汉朝的后宫庞大超过万人,那才是大国气势,不说汉朝,单议我东宸国,按惯例,究礼制,皇上的后宫至少要有百位娘娘,多过千位嫔妃也不为过。”薛少卿借着话题,发表自己的观点。
“正是嘛,各位大臣哪位没有三妻四妾,十宠八爱的美人,皇上的嫔妃总要比大臣们多一些吧。”
“皇后久病不愈半年有余,皇上不得不禁欲,这哪是国君呀,怕是快成和尚了。”
“皇上正值二九青少之龄,**初旺,竟也能禁的住。唉!”
“传说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如胶似漆,之前宁愿放弃皇位跟皇后隐入民间,若不是太子遇刺,皇上早随皇后隐居民江南经商去了。”
“皇上一向以国事为重,不该这般感情用事啊。”
众臣交耳议论半晌,东正殿大门依然紧闭,魏常延跺跺冻僵的脚掌,心里不免有些急躁,遂转向杨矫健抱拳道:“杨大人与皇上私交甚笃,若去觐见相劝,皇上定能采纳。”
“各位何须如此急躁。”杨矫健抱拳回礼,目光沉睿地看着几双射过来的殷切目光,勾唇微笑道,“皇上排斥纳妃许是有皇长子嫡出之意,如今皇后病体未愈,依本官拙见,三年后再议此事甚为妥当。”
“三年之后?皇后果真无嗣可出,万一皇上……那可是无后承继大统,轩辕家族这支主脉就断嗣了,宗族后嗣折绝不吉利啊!”老王爷轩辕绩摇头叹气,“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是啊,不可不可。”薛少卿也摇头叹息,家中尚有内惧,不禁暗自担忧,皇上能等得三年,可公主等不得,况且,三年后,小女儿可就二十出头成老姑娘了,公主哪能依呀。
“皇上年纪尚轻,何须亟待子嗣,下官敢承言,三年后,如果皇后无嗣可出,无须各位苦口谏言,皇上为传承大业自会考虑纳妃之事。”杨矫健语风轻松,胸有成足。
皇上若无嗣出可过继一位宗子,杨矫健已得知前太子有一子嗣养在宫中,是荀文月所生之子。皇上尚且不知道真相,可昭王府的侍卫们都知道荀王妃之子是太子亲子,太子在世之时这个消息封锁的很严实,太子去世后,秘事不保,偶尔泄出一丝半缕。
“杨大人,何须拖拉到三年后,皇上纳妃充盈后宫,延绵子嗣,自古是顺理成章的惯制,这可由不得皇上改制。”魏常延理直气壮地向大殿挥指着手。
这时,东正殿的门开启了,安兆庸从殿内走出来,站定在门前高阶,抬抬下巴,嗓音尖哑贯耳:“各位大人,皇上口谕。”
“臣等听旨。”几位大臣挪到安兆庸面前,按官级大小整齐排列,恭敬跪下听旨。
安兆庸宣布圣旨口谕:“朕今日甚感疲乏,不再召见任何大臣,请众位爱卿各自回府吧。”
“这,这……唉!”大臣们面面相觑,万分沮丧的直摇头。皇上不诏见,白在殿外冻了近一个时辰。
“安公公,留步,留步。”
魏常延喊住安兆庸,登台阶赶上几步,稍显几分恭敬的相求:“请安公公向皇上代句话,选妃何须皇上操心呢,皇上不必召见任何人,只须下道旨意,哎,一道口谕即可,请安公公转告皇上,此等事宜交给老臣去办,包管办得妥妥当当。”魏常延拍拍胸脯大包大揽,然后,暧昧的咧嘴浅笑,“皇上只须等着怀拥天下美人,温床暖玉,延绵子嗣喽哦,呵呵。”
“呵呵!“有几个性情随和的大臣都跟着笑了笑。
“呵呵……”安兆庸微微躬身赔笑,“魏大人,您糊涂了,小奴只是为皇上传话的,内侍不得干政,朝政上的事儿还是您老跟皇上去说吧。”
“哎,安公公……”安兆庸转身回了大殿,魏常延望着渐渐关闭的殿门,敛去笑意,一股火气窜出胸膛:“皇上被狐狸……唉,皇上鬼迷了心窍,妖孽啊!”
第261章 皇族主脉
自从先皇驾崩,魏常延官职虽在,可并非已是新皇心腹,得不到皇上重用,就等于没了权利,因此,魏常延不甘心自己在朝逐渐声势衰落,多少也想抓回点权利,以示自己的地位尚未没落,但是,皇上登基半年有余,从未单独召见过自己,重要的国事也不在通过自己的手传达下去,魏常延不免心里有了一种危机。
“魏大人,不该说的话就隐下,不可多说。”薛少卿低首一叹,“唉!”
叹罢转身离去,众人也纷纷垂头散去。
轩辕睿在拱桥边终于看到云潇的身影。
河边冷风瑟瑟,吹袭着云潇孤单的身影,拱桥上,冷风席卷着几片枯叶悠凉冷瑟,岸边干枝枯柳倍生萧条。
轩辕睿从身后搂住她,把她潺弱的身子纳入自己温暖的怀中。
云潇转头向后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臂交叉在自己的胸前,柔声道:“日头高照,天色尚早,日理万机之人因何清闲的走到这里?”
“今日不理政了,陪着你。”
轩辕睿温和低醇的嗓音让云潇凄凉的感到一丝安慰,然而,低落的心情依然未缓多少。
“我在欣赏冬日的萧条,这种凄凉的景色皇上不必融入其中,免得失了平和的心情。”云潇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苦涩,苦难就让她一个人来品味吧。
“朕与你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闻言一股暖流涌进云潇冷痛的心间,眸中泛出一抹湿润的泪花,立即被冷冽的寒气浸蚀,使得眼睛鼻子略略泛酸。
她垂眸浅笑,达理相劝:“虽是早春二月,天气尚冷,别让大臣们在外面等得太久。”
“朕已把他们打发回去了。”
“事已至此,不妨直接面对选妃之事,烟雾迷蒙的漫长岁月让人很无奈,躲过初一还有十五。”云潇把目光转向河面,心情暗沉下来。
今日早朝,选妃之议终于在朝堂上爆发了,散朝后,大臣们聚在乾坤宫不肯离开,大有逼着皇上下旨选妃之意,云潇听到李元禀报,心情烦乱才躲到河边来,耳根是清净了,可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虽然一路走来烟雾弥漫,但朕的心很清明。潇儿,不必为选妃之事烦心,没有第三个人能进入我们中间,朕对你的承诺不变。”
云潇转过身面对着他,伸手为他扯合胸前的裘氅,忍抑着无尽的痛楚,“我相信你的真诚,可是却不忍让你终身无嗣。”
“潇儿,病会治好的。”轩辕睿把她两只冰冷的手握在掌中暖和,“没有子嗣又如何,宫中不是有一位世子。”
“不要,若荀文玥之子承继皇位,臣妾死也不会瞑目。无论是谁为你生下子嗣都可以承继皇位,只有荀文月之子不可以,决不容荀文月的骨血代替我的骨血,皇上要答应,一定要答应,不可以过继荀文月的之子,即使他是你亲皇侄也不可以。”
“别急,朕依你的心愿,不会过继晟王的子嗣,不过,那也没关系,轩辕家族还有很多后嗣。”
云潇轻轻摇头,眸中飘散着无限的哀伤,“不能为你生下子嗣,这是我莫大罪过,皇上对我的爱宠诚然炽热如火,可我已经不能安逸的体会幸福,徒一生愧疚搅扰于心间。”
轩辕睿凝着她无光的眼神,安抚道:“不必如此绝望,既然何九能治好你的病,说明你的病还能治,这世间一定还有人能医治你的病,朕已经派大量人手走遍天涯海角,寻访名医为你医治,不计一切代价。”
“怕是大海捞针,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找到的。”
“不可泄气,要有信心。”
“皇上……”云潇仰头凄然看着他那双坚定的眸子,那里面溢出的执着爱意,像火焰一般焚烧着她痛楚的心。
他决然守护着他的诚信,她却萌生一丝罪恶感,于心不忍动摇了自己坚持的信念。
共甘共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简单,可是真的那么简单吗?古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真的能狠下心让他今生无后嗣而继?
太后不允,大臣们也不会袖手不议,然而他若真的妥协,下旨纳妃,临幸生子,那他对她承诺的誓言就会背弃在后宫的莺歌艳舞中,到后来,他的身边子妻欢愉,孤独痛楚的必是她一人。
苦自知是苦,痛自知是痛,可为了他,她可以放弃自己的幸福,只要他脱离痛苦,看着他平心而安,从容撑起天下国政,凄凉孤苦也感欣慰。
“以后,不可站在冷风中。”轩辕睿伸臂搂着她,把她带上回宫的路,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合着罩在一个风氅内,宛若一体。
云潇和轩辕睿一同来到宁寿宫。
“奴婢恭迎皇上、恭迎皇后娘娘。”宁寿宫的宫女们齐齐行礼。
“太后可在寝室歇息?”轩辕睿询问宫女,大殿里没有母后的影子。
“回皇上,玉屏公主送来一株奇花,太后正在后殿侍弄着。”
“奇花?我们也去欣赏一下。”云潇很好奇,拉着轩辕睿向后殿走。
玉屏公主从后殿走出来,见两人从前殿过来,笑容可掬的迎上来福身见了礼,“呦,刚才还念叨着你们呢,不想皇上皇后一块来了。太后心情不错,快进去吧。”
“姑母因何急着离去,不妨再多留一会。”云潇唇畔勾着浅笑,热情挽留。
“本宫已呆了几个时辰,太后怕是要烦了,告退了。”玉屏公主看了一眼未来的皇上女婿,笑容满面的离开了。
“姑母慢走。”云潇客气送客。
宁寿宫后殿内阳光充足,炉火荧旺,温暖如春,大殿内宛若一个暖房,殿中盆植着各色花卉。
“冬日里能见到叶绿花红,真是令人心旷神怡。”云潇尤喜花草,欣然赏观殿内的花卉。
段太后正在给一株牡丹浇水,她身着一袭棕绿色锦纹裙衫,头饰碧玉,简单而贵重,如一神态平静的富贵老夫人,先前鼎盛的威仪气魄早已被消磨的无影无踪。
轩辕睿和云潇一同走过去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段渝姬没回头,随意应了一声。
“听说母后得了一株奇花,不知放在哪里了?”云潇好奇的在花丛中寻觅,寻了几眼没见到那株奇花,段渝姬也没让他们欣赏那株奇花的意思。
“看来那株还真是宝贝。”轩辕睿挪揄的笑道。
“只是一株香草而已,不漂亮,没什么好看的,香味浓烈一些,若喜欢那香味,改日送到你的房中。”段渝姬总算有个说法。
“母后的宝贝儿臣不敢窥视,还是母后自己闻着吧。”轩辕睿喜欢的是琼花,云潇的身上有一种白琼花的气质,纯净,傲然。正因如此,他很喜欢欣赏琼花,云潇喜欢兰花。
所以,他早已计划着春天在宫中修建一个琼兰花苑,平日与云潇,在宫中就可游园赏花。
“哀家老了,闻着香味头痛。”太后把手中的水壶递给宫女,掸了掸衣襟,坐到园桌旁的宣椅上。
“都坐下吧。”
“谢母后。”云潇谢过和轩辕睿坐在桌旁,宫女奉上热茶。
“母后昨日喊着头痛,今日身子可还好?”轩辕睿关切的问候。
“不痛了。”段渝姬缓缓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不要老坐在佛龛前。”轩辕睿关切的叮嘱。
“母后喜欢伺弄这些花草,也能多活动身子,很有益处。母后身子健康是母后的福气,也是儿臣的福气。”云潇含笑道。
“皇后说的是。”段渝姬端起茶杯饮着茶,心里琢磨着怎样把儿子支配走,她要跟皇后单独谈谈。
云潇浅抿了一口热茶,优雅的放下茶杯,心思太苦,自然也品不出茶的香醇。
一盏茶未喝完,安兆庸进来禀奏,“启禀皇上,代国信使到了,在御书房门外候见多时。”
“潇儿,说是今日陪着你,可还是做不到,你留下陪着母后坐一会吧。”轩辕睿十分歉然。
“皇上忙去吧,臣妾陪母后礼佛,抄几页经文。小心风寒,出门定要披好风氅。”云潇拿过秋月托着的风氅,为轩辕睿披在身上系好带子。
“母后,儿臣告退。”
轩辕睿行过礼,出门去往乾坤宫接见信使。
这正合段渝姬的心意,看着走回来的云潇,似自言自语道:“睿儿很像他父皇。”
“像父皇?皇上只有一双凤目像先皇,余下倒是像母后的多,母后若是说皇上的性情像父皇……”云潇对太后的意思略有思索。
“当年先皇把全部的爱都给了贤妃,就像现在睿儿极力排斥选妃,对你独有钟爱。”
“哦,母后,臣妾惭愧。”云潇知道太后说到正题了,怕也是冲着皇上选妃一事从先皇宠妃这一话题说起。
“睿儿承继了皇位,就是承继了轩辕皇族的主脉,主脉子嗣不可单丁,无嗣更不可。”段渝姬看着云潇的目光深沉许多,“已是很幸福的女人,不得太执着。”
“……”
云潇窒言,从太后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往日那位皇后的威仪。
第262章 替你侍寝
“当年,先皇对贤妃不顾一切的独爱,哀家的兄长为力挺哀家坐稳后位,以军权控制了皇权。皇上独宠贤妃,兄嫂为讨好本宫,意喻绑住本宫与之联手,出手害了贤妃等嫔妃。
先皇失去了对皇权的掌控,又赔进了心爱女人的性命,对本宫恨之入骨,。”段渝姬说到情深处,情绪微有波动。
“先皇若是雨露均沾,哀家也不会与兄嫂图谋控权,凌驾于皇权之上,压制先皇十几年。”
“臣妾理解母后的苦衷,母后深爱着父皇,父皇离去,母后依然念念而思,苦不堪言。然而,爱在其中酸甜苦辣,五味俱陈,任谁不想只尝甜味。”
“人的一生焉能只有口含蜜糖滋味,该松手就松一松,万不可步贤妃的后尘,致使国家蒙难,也枉送掉自己的性命。”
云潇无语,这是一个纠结的话题。
如果把轩辕睿在后宫雨露均沾,云潇将之情可以堪,可轩辕睿要放弃为宗族延绵后代,云潇同样也是情何以堪。
“哀家的半生从没体会到爱的滋味,只得到男人的欺骗和虚情敷衍,酸甜苦辣没有甜这一味。”
段渝姬唇瓣颤抖着,抑不住翻滚如潮的心绪,伤感的走进佛堂,跪在佛前阖闭眼眸,参佛一年有余,为的是忘却前孽忘却痛苦,让自己的心平和,安度晚年,然而,她的心依然不够平静。
云潇心情也是苦闷难抑,也随太后跪在佛前,阖目为自己祈祷病体痊愈,只有自己为轩辕睿延绵子嗣,一切依然是幸福完美的,否则……
段渝姬默诵佛经,良久才压下红尘杂念,心绪渐渐平复许多。
“母后,跪乏了起身歇息一下吧。”
云潇把太后搀扶到软榻上,到桌案前提笔抄写经文。
段渝姬思忖良久,缓缓拿出一方丝帕,放到云潇面前的红木桌案上。
“哀家理解你们伉俪情深,但是,皇上无嗣万万不可,睿儿不愿意大张旗鼓的选妃那就别选了,少纳几个妃子吧,这是玉屏公主小女儿惠儿绣的手帕。”
“玉屏公主的女儿?”
云潇放下手中的笔毫,向那鸳鸯手帕惊鸿一瞥,硬挤出一抹笑意,轻摇头,“臣妾着实不敢容纳娇纵的嫔妃,怕是皇上也接受不了。”
“你认识云儿,了解云儿的品行,云儿确实有些骄纵,不过,惠儿的性情你还不甚了解,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孩子。”
云潇决不会接受那方鸳鸯帕,无论如何不能引狼入室,不能让那种娇纵的女人进宫搅扰不安,给自己仰或给轩辕睿添加烦恼。
轩辕睿吃了午膳,没午睡便匆匆回了御书房,云潇心思重重的望着窗棂沉思。
“娘娘,您想什么呢,看样子很不快乐。”小婉一直关注着主子。
“从今以后怕是都不会快乐了。”云潇收回目光,垂眸低叹。
“怎么了,莫不是太后跟娘娘说了皇上选妃之事?”小婉猜测的问道。
“太后许皇上不大张旗鼓的选妃,不过,必得纳几个妃子,看中了玉屏公主的小女儿,玉屏公主的大女儿昭王薛侧妃是一个娇纵的女人,在昭王府狂妄的不得了,大女儿如此。小女儿也不会贤惠到哪里。”想起昭王府的薛侧妃,云潇心绪烦乱,纠结万分。
“那种尖戾女人若是入了宫,宫内再也不得安宁。”小婉皱了半晌眉头,忽然想起夏篱曾经调侃的话,【选来的妃子未必跟皇后一个心眼,皇后不如在身边选一个贴心的侍女,像民间的通房丫头,服侍皇上生下皇子,然后过继到皇后的名下。小婉,你是娘娘的陪嫁丫头,最适合替娘娘产下一位皇子,将来承继皇位。】小婉兴味的闪了闪眸光,“不如娘娘亲自为皇上选一个中意的侍寝,生下皇子过继到娘娘名下,太后就不会坚持让皇上纳惠儿小姐为妃了。”
“为皇上选个侍寝?”云潇白了小婉一记。
“娘娘休得往牛角尖上钻,皇上纳妃是早晚的事,娘娘不妨先下手为强,奴婢推荐秋月,秋月出身小家碧玉,温柔娴淑,对娘娘对皇上忠心耿耿。”小婉由不得云潇犹豫,噼里啪啦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倘若娘娘不出手,怕是一辈子要跟虎狼搏斗了。”
“秋月?”云潇挤眉重复一句。
“对,秋月是最佳人选,奴婢知道娘娘的心思,皇上纳妃,娘娘心里很难受,可现在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娘娘尽管歇着,不用您操心,奴婢来替您安排一切。”小婉坚定地说道。
“小婉,你越来越放肆了。”云潇愠怒低喝。
“娘娘恕罪。”小婉双膝跪下,心意成诚的说:“现在娘娘身边只有奴婢能为娘娘分忧解难,奴婢此时不挺身而出还待何时。”
云潇伤心不已,凄然揪住心口:“小婉,我知道你的忠心,可皇上纳妃非同旁事,这是在剜我的心啊,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娘娘,为皇上纳个明理的妃子,这是最好的结局,不要再犹豫了。”小婉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主子,苦苦相劝,“如果娘娘不先下手,等太后为皇上纳了一些不入心骄纵的妃嫔,整日跟娘娘争风吃醋,那时娘娘会更心痛的。”
“你现在就让我坐立不安了。”
“娘娘,小痛不忍,大痛必到,果断些,奴婢去办了。”小婉说罢,转身离去。
“……”云潇看着小婉走出房门,心犹如被刀割一般疼痛难抑。
小婉把秋月拉到一边,寝宫侧殿前廊上两个细袅丽影窃窃私聊,小婉向秋月说明了皇后为皇上纳妃之意。
“啊!奴婢敬重皇上,敬重皇后,怎么可以……”秋月惊诧万分,吓得脸色泛白,焦急的推脱不依。
“秋月姐……”小婉没想到秋月竟是这种极度排斥的反应。
“娘娘恕罪。”秋月向皇后的寝殿方向跪下了,“娘娘,奴婢知道皇上与皇后情深意重,是世间最佳的一对伉俪,奴婢怎能插进去做皇上的妃子,跟皇后分享皇上的爱呢,罪过啊!”
“哎呀,秋月。”小婉低声劝道,“我们都是娘娘的贴心人,要为娘娘着想,皇上若纳了玉屏公主的女儿为妃,如果那娇小姐仗着身份尊贵,整日在宫中娇纵横行欺负娘娘,娘娘会很难过的。”
“小婉,我是个奴婢身份低微,只有敬畏皇上的份,从不敢非分之想,何德何能做皇上的妃子,使不得。”秋月摇头不应。
“秋月,这是献身帮助皇后,是向皇后献上忠心,如果有了皇上的子嗣,你的功劳会更大。”
“……”秋月痛苦的看着小婉,对皇上她只有仰慕敬畏,心里早已驻下一个平凡的男人,怎能抛下心爱的人去做皇上的妃子?
“秋月姐,我不逼你,你先考虑一个时辰,若不愿意,你可以拒绝,就当我没跟你说这件事,什么事也没发生,以后,我们一起陪伴娘娘陷入深渊吧。”
秋月失魂落魄的坐到夏篱身边,垂头落泪。
“秋月,又出事了?”夏篱放下手中的面点,惊诧的看着她。
“夏篱,我该怎么办?”秋月痛楚万分的看着眼前好姐妹。
“怎么啦?快说,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想办法啊。”夏篱白了她一眼,换了个坐姿面对着她。
“娘娘命我……伺候皇上,做皇上的妃子。”秋月窘窘的,着实说不出口。
“这是喜事啊。”夏篱惊讶的瞠大秀眸,遽然心跳起来,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啊。在皇后身边守株待兔,兔子果然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夏篱把欣喜藏起来,轻勾唇角,手上有面粉不能动手,用肩头撞了秋月一下,促狭的笑道:“秋月,是舍不得肖义?”
“你……”秋月倏然红透了脸。
夏篱好整以暇的白了秋月一眼,“姐姐可是最了解你的人,你的心思瞒不住姐姐,姐姐知道你心里一直有谁哦。”夏篱看着秋月脸色泛红,慷慨仗义的一拍胸脯,“那……姐姐舍身为你牺牲一下,替你侍寝。”
“这怎么行?”秋月扬起眼帘瞪着夏篱,“这可不是儿戏,不能胡来。”
夏篱凑近秋月,略显羞涩道:“不瞒你说,我喜欢皇上很多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你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秋月,你就成全我吧,我代替你做皇上的妃子,你嫁给你的心仪之人,这样我们姐妹岂不是两全齐美了。”
夏篱安排着姐妹两全其美,秋月依然呆瑟地犹豫不定。
“走,我们一起去见皇后娘娘。”夏篱不由分说拉起秋月就走,两人急匆匆来到皇后寝宫的院子里。
“秋月姐,夏篱姐,一起来寝殿可是有事?”两人行至殿前,小婉被截住。
轩辕睿吃过晚膳,回御书房处理几件奏折,看看窗外一轮明月已升至树梢,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让乾坤宫宫女春兰披上风氅,迈步走出乾坤宫。
“皇后没歇下?”这么晚了,云潇不在宫中?
“皇上,皇后娘娘在承祥宫安歇了。”小顺子恭谨禀报。
“嗯?”轩辕睿回眸看了眼小顺子。
“呃。”小顺子胆子小,吓得一哆嗦,跪下禀道:
“皇后娘娘午后去了承祥宫梅园赏梅,天气冷就地安歇下了。娘娘传话,夜深风冷,皇上不必过去,在凤元宫歇了吧。”
第263章 大胆奴婢
“去承祥宫。”轩辕睿低哼一声抬脚便走。
“皇上起驾承祥宫。”安兆庸高呼一声,一群宫人跟着轩辕睿呼拉拉到了承祥宫。
云潇躺在床上,看着床帏思绪纠乱,与轩辕睿成婚以来,这是第一个孤独的夜晚。
门外传来宫人们的请安声,轩辕睿动静颇大的走进寝室。
“啊!”云潇心中一阵欣喜,急忙欠身起来,轩辕睿一把按住:“躺着吧,别凉着。”
“浩然,夜里风寒,就在凤元宫早早歇下了,何必又不辞辛苦的跟过来?”云潇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责备。
“不搂着你我岂能睡着觉?”轩辕睿频有些依恋的痞语低磁而魅惑。
“哪日我若是没了,你还不睡觉了呢。”云潇含笑挪揄。
“不许没了,你哪儿也不许去。”轩辕睿让小婉伺候着脱了衣裳,身着亵衣一掀棉被,跳进了温暖的被窝,一把揽过被窝里娇小的身躯搂在怀中,顿觉温香满怀。
他喜欢搂着她的这种感觉,乐此不疲。
小婉落下床帐,熄了几盏烛灯,寝室内昏暗下来。
轩辕睿吻向云潇白皙的脸颊,云潇伸手挡住了。
“累了一天早些睡吧。”
“潇儿!”轩辕睿**隐动,这一声唤的充满渴求和愠怒责备。
“潇儿已是无能人,辜负了皇上的雨露,改日该叫惠儿为你暖被了。”云潇目光直直的凝着他,浅浅笑问:“惠儿,你喜欢吗?”
轩辕睿支起手臂抬高脑袋,盯住她那黯失晶莹的眼睛皱皱眉头:“惠儿?”
云潇漾着浅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温婉的解释:“母后准了你不在民间大肆选妃,只纳几个妃子为你延绵后嗣。”
“哼。”轩辕睿轻哼一声,仰躺在床上,凝着床帏思索片刻,转目有话要说,但见身旁人已经气息均匀了。
“潇儿,潇儿,睡了?”轩辕睿懊恼的看着眼前微阖的唇瓣和那雪白细腻的脖颈,动了动喉结咽下一口欲⌒望,黯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潇儿如此淡漠,难道为夫失去魅力了?”
夜深人静,轩辕睿沉沉睡去,云潇缓缓睁开眼,凝着心爱男人俊雅的睡颜,悄悄流下一脸痛楚的眼泪。
“浩然,你果真能顺水推舟宠幸别的女人?”
秋月伺候夏篱修面,修手,修脚,香浴,润发,忙活整个一下午,傍晚,终于把夏篱闪亮的送到了龙床上。
“夏篱,我心里有点没底,不会发生什么事吧?”秋月心里惶恐,两只手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不会,我这样躺在床上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放宽心吧。”夏篱双睫泛动着兴奋的光芒,期待着夜晚幸福时刻的到来。
“如果……皇上今夜宠幸了你,明天,你就是尊贵的娘娘了,以后要好好辅佐皇后娘娘。”秋月敛下眸子,想起皇后娘娘独守空房定是一夜无眠伤感不已,隐隐有种罪恶感浮上心头。
“我会尊重皇后娘娘,不会伤害她的,秋月,你做我的贴身侍女服侍我吧。”夏篱跟秋月的神情截然不同,已经颇有娘娘的那般傲势。
“不好吧,我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怎么能去伺候你。”秋月挤挤眉头,不恭的白了夏篱一眼。
“皇后有小婉贴心服侍,我的身边也要有一个贴心人,等我怀上皇上的子嗣,皇上定会答应把你赐给我的。”夏篱充满自信,躺在床上,望着华丽的床帏,欣欣然憧憬着未来。
“今夜皇上宠幸了我,我一定为皇上生下子嗣,母以子贵,不久的将来我会成为贵妃娘娘,仅次于皇后的地位。”而且……夏篱心里说,贵妃娘娘会比皇后娘娘更受宠。因为,贵妃娘娘能为皇上生很多子嗣,皇后却永远无所出。皇上、太子、贵妃娘娘,骨肉相连,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听着夏篱不掩野心的话语,秋月忽然觉得很后悔,不该让夏篱代替自己,应该牺牲自己的幸福,保全皇后娘娘的幸福。然而,此刻夏篱已经满怀希望的躺在了床上,而且,皇上就要驾临。
门外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已经在迎驾。
“奴婢恭迎皇上。”
“奴才恭迎皇上。”
“你好自为之吧。”秋月不冷不热的忠告一句,退出寝室,在厅堂福身行礼,“奴婢恭迎皇上。”
轩辕睿见床榻落帏,周围熄了灯烛,潇儿破天荒的没有起身迎驾,估计已经先睡了,轩辕睿蓦然痛楚不已。
褪去风氅,坐在桌旁盯着寂静无声的床榻叹了几口气,心情郁闷的来到厅堂大殿中,和衣躺在软榻上,心里满满的都是云潇那淡漠的面容。
潇儿的病不治愈,怕是不会振作起来了。
轩辕睿绞尽脑汁,琢磨着为云潇出去寻找名医治病,还要派谁去,谁最有能力深入江湖,探找隐藏在民间的名人奇士。有一个人跳进脑海,何九的师妹,曾经的江湖女子昭王尹侧妃。
秋月在火炉中加了碳,睨了一眼软榻上孤独沉思的皇上,心里疑惑,今日皇上不到床上去,竟然一个人躺在厅堂里发闷,为何?好反常诶,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难不成皇上与皇后有心灵感应,感觉出床榻上的人不是心爱的人?
秋月心里一阵难过,低声提醒,“皇上,夜深了,您歇息吧。”
轩辕睿起身来到寝室,吩咐,“褪衣吧。”
“是。”秋月为轩辕睿退去衣裳,低头退下,拉好几层幔帏,关上了寝室的门。
轩辕睿拨开床帏,轻手轻脚的上床移进了心爱之人温热的被窝,缓缓伸臂把娇小的人小心翼翼的搂入怀中。
夏篱紧张的缩了缩身子,轩辕睿感觉到怀中的不安蛹动。
“没睡?”他贴上她的耳轮低声问。
“……”怀中无声。
“潇儿,朕知你身子不好,心里难受,可不要闷坏了身子。”轩辕睿轻吻上她的耳下脖颈,温柔似水的挑诱她的热情,大手已经探到亵衣下的丰盈,揉摸间忽然僵住了手,鼻翼吸入的香味不是熟悉的淡香,手心里的肌肤不够细腻,丰盈上的ru豆手感陌生,怀中人的反应羞涩僵硬。
轩辕睿豁然坐起身,一把掀开棉被,帷帐暗光里,夏篱身着一身浅粉色丝薄亵衣,愕然挺挺地暴露在床榻上。
“大胆奴婢,竟敢爬上朕的床榻!”
夏篱惶恐起身跪在床上叩头,“奴婢奉皇后懿旨伺候皇上,皇上息怒。”
“贱婢焉有资格伺候朕,滚下去,来人!”
“皇上,皇上,奴才在。”安兆庸惊噱噱一溜小跑进了寝宫。
“立即把这个贱婢撵出宫门,永不许再让朕见到她。”
安兆庸躬身禀道,“皇上,宫门已经上锁了……”
“传旨,打开宫门,立即撵了出去。”
安兆庸同情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篱,“皇上,深更半夜,春寒陡峭,一个孤身女子流lang街头……”
“那就白绫赐死,干干净净祛了她。”
“啊!皇上开恩,您在气头上,息怒啊。”安兆庸两腿一颤,跪下了。
轩辕睿减缓了一下恼怒的情绪,“押入大牢,宫门一开即刻撵出去。”
“遵旨。”安兆庸颤颤起身,躬身回头向门外吩咐,“快进来把她拉出去。”
秋月万分焦急,急忙跪下说明缘由,“皇上息怒,夏篱的确是奉皇后娘娘懿旨为皇上延绵子嗣,请皇上开恩,饶恕夏篱。”
“闭嘴!”轩辕睿喝止住秋月,坐在床上瞪着夏篱怒叱,“夏篱,朕已经警告过你,你依然贼心不死,心存不轨,拉出去永不再用!”
“皇上……”秋月急于求情,被轩辕睿强势喝断。
“任何人不得求情,立即让她在朕面前消失。”
“是。”两个太监到床前上手了。
“皇上,皇上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夏篱惊恐的哭喊着被太监拖出去。
秋月看着夏篱身着一层丝薄就被拉出门外,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叩头求情:“皇上开恩,饶恕夏篱,请治奴婢的罪吧,夏篱是替奴婢伺候皇上,都是奴婢的罪,请饶恕夏篱吧。”
“放肆,皇后病患缠身,心里难过,你们不加劝慰,竟然协助皇后做出让她痛上加痛的事情,你们混蛋,不可饶恕!”轩辕睿怒道。
“奴婢知错了,请皇上治罪。”秋月伏首叩头。
“把秋月看管起来,明日处置。”
“是。”
夜风呜咽春峭的寒冷,幽冷的月光下,凤元宫宫门大开,轩辕睿大步威凛,登上凤元宫的门前石阶。
“为何没有关闭宫门,你们平日都是这般慵懒失职?”
轩辕睿站在门前怒目凛冽。
几个值守太监惶恐的跪下,“启禀皇上,奉皇后娘娘懿旨,今日皇上未回宫不得关闭宫门。”
“立即关闭。”
“遵旨。”太监们急忙爬起来关门。
轩辕睿一甩风氅,大步跨入门里,寝宫前灯火通明,宫女太监排成两长排恭候着。
“半夜三更,你们执灯站在门外做什么,惊扰皇后静养该当何罪?”轩辕睿威冷的喝道。
宫女太监立马跪下一地,李元抖胆禀道,“皇后娘娘懿旨,今夜执灯静侯,皇上未回宫,一个宫人也不许歇息。”
轩辕睿瞪了眼地上的一群人,大步走进了寝宫。
第264章 给我个孩子
殿内灯烛明亮,云潇从软榻上站起身,看着轩辕睿走进来,迎上去缓缓下跪。
“臣妾恭迎皇上回宫。”
小婉跪在一边不敢出声,心里惊讶着皇上没留在承祥宫临幸夏漓,延绵后嗣。
轩辕睿扶起云潇,一腔怒火堵在胸膛:“夜已更深,还这般盛装呆在厅堂大殿之中是为何故?”
“臣妾……”云潇在等着待着皇上,虽然默认秋月侍寝,但心底里还是希翼轩辕睿不会轻易留在承祥宫。
果然他回来了,这倒让她心里发虚。
云潇的流转的眸光把轩辕睿的怒气激出,“皇后,你竟然设计朕背信弃义。”
轩辕睿下手很重,轩辕睿一把将云潇纤细的身子揽在自己的身上,云潇被他大力箍住自己的身子。一阵窒息,默然阖下一淌伤感的泪珠。
他对自己从没有过如此盛怒之举,云潇心中惶恐,可是伤了他的心,可是就此失去他的看重?他还会对自己付出真心?
“臣妾到希望之前中毒之时醒不过来才好。”云潇强忍着窒息,不禁涌上一股伤感。
轩辕睿闻言本就泛怒的情绪愈加激怒,见到她蹙眉急促的样子,方反应过来自己搂着她没了轻重,立即松开了手,冷眼凝视着面前泪眼模糊的女人,心头一阵怜惜,还有随之而来的痛楚。
“皇上可曾体谅臣妾因何做下糊涂之事?“云潇垂首低沉的吐出自己的担忧,。
“玉屏公主的大女儿娇纵霸横,如果让那样骄横之人入宫,那宫中可要不得安宁了,所以臣妾出此下策让秋月侍寝。臣妾设计皇上,罪不可赦,求皇上立即赐死臣妾吧。”云潇阖目求死,阖下一趟泪水。失去他的重视,活着还有何意义?
他一旦纳妃,子嗣承欢一家欢乐,那时她又怎能欢乐?她坐拥皇后之位算什么,算是多余者,还是让人怜悯者?
“想活活气死朕!?”只为这份担忧,竟做下今夜秋月侍寝的事,轩辕睿恼火道:“朕付出了多少悲伤把你盼活了,你竟然不珍惜得之不易的生命!”
“臣妾不敢。”
轩辕睿凝着云潇眸中溢出的泪珠,涟涟泪水流到唇瓣流到嘴中顺着唇角落到下颚,白皙的脖颈被泪水浸湿一片。抛去所有的怒气,他现在忽然想把她流落的泪水tian舐掉,他心痛,容不得她这般泪迹斑斑的痛楚在自己怀中。
“休得怪朕惩罚你!”
他要狠狠惩罚她的不负责任,也是自己忽然萌发的**忍抑不住。
轩辕睿携着一声怒气,一把将她拽在怀中,俯首擒住她的唇瓣亲吻碾压。
云潇不吭一声的承受他的暴风骤雨般。
甩掉风氅,横抱起软在怀中的泪人,轩辕睿大步到床前,扯开她的衣衫,几把剥落下来抛甩满地,眨眼两人一丝不挂,两人赤⌒裸的身体刹那间相缠在一起,落唇亲吻,狂肆的吻tian下去,白皙的脖颈、锁骨……
一阵强烈的快感袭来,云潇迎合身上男人的节奏,迷蒙哀求着,渴望着呢喃不断。
“孩子,给我孩子。”
“朕给你!”他怒然低吼,“一个,两个,三个。”
轩辕睿汗水淋漓,不知今夕何夕。云潇含泪吟吟,一夜纵情,一夜心痛……
清晨,安兆庸在寝宫门外唤道:“皇上,早朝时辰到。”
寝室内中没有一丝声息,窗缝透进的阳光,射在满地凌乱的衣物上,床榻上锦被中露出两个蓬乱的脑袋紧贴在一起,发丝缠绕,双双气息均匀的沉睡着。
皇上未醒,倒是把寝室门外的小婉给唤醒了,小婉掀开身上盖着的锦绣棉氅,从地毯上爬起来,困倦的捂嘴打了一个哈欠。
“昨夜皇上和娘娘折腾一宿,许是刚刚入睡吧。”
“折腾?”安兆庸眼睛瞪成了琉璃泡,“是皇上病了还是娘娘病了。”
“哎呀,你呀……”小婉小脸一红,狠狠白了安兆庸一眼。
“呃……”安兆庸看着小婉一脸羞涩的扭身闪开了,愣怔了一下,忽然全明白了,不禁自言自语:“皇上今儿终于解欲了?”
“秋月不在,这里交给你了,安排服侍娘娘,我去睡觉。”小婉敲敲刺激过度的脑袋,晃晃悠悠的回房了。
“呵呵!”安兆庸咧咧嘴角,忽然又急了:“哎呦,皇上刚睡着,这到底还上不上早朝啊?”
头等大事不敢怠慢,安兆庸加大了声音:“皇上,时辰到了。”
“滚!”
一声低吼吓得安兆庸一下子跪在寝室门外:“皇上……”
“混蛋!”寝室内传出轩辕睿慵懒困乏的声音:“传旨,早朝推迟两个时辰,安排暖房厅让大臣们好好歇息。”
“皇上,恕奴才多嘴,免了早朝吧,各位大臣起得太早,怕是早上都没吃好饭,再等两个时辰上朝,议政到午后,可要有人饿昏在朝堂上了。”
“不可,今日有要事商议,速速为大臣们备早膳,备午膳。”
“遵旨。”安兆庸回身小声嘟囔,“还要备午膳?算算多少人,武将十九,文官五十五,还有护驾侍卫也不能饿着,七十四,八十七,九十,一百一,二百六,三百……得,御膳房今儿可有的忙了,皇上干脆管吃管住,把大臣们的晚膳也一并包下得了。自从先皇驾崩,遣散了许多嫔妃,宫里小主清绝,御膳房有些日子没这么热闹了。”
“安总管,洗脸水都凉了,皇上何时起床啊?”一个宫女怯生生低声问。
“嘘,闭嘴,把水温着先别端过来,你们在大殿门里面溜边候着,里面一有动静立即行动。”
“是。”
“都给咱家安静点,不许弄出声响,让皇上好好地睡。”安兆庸指点几下候在寝宫的宫女太监,然后,屁颠屁颠的传旨去了。
云潇悠悠转醒,身旁的人还在沉睡,轻轻起身披上衣衫,缓缓下床。
耳边幽幽幻起他昨夜恼怒的声音:你把我卖了,你把我卖了,我要狠狠的惩罚你,惩罚你!
云潇只觉得浑身酸痛,难以支撑得住,扑倒在地上。
昨夜轩辕睿疯狂的索取,到最后冲撞的她几乎昏过去。
贪欲而凶猛,这就是愤怒的男人对犯错女人的惩罚?
这种狂猛的野性雄风她第一次经历,身受重创散了骨架,却有一种噬魂夺魄的感受。
小婉睡了一觉,脑袋清醒了,秋月不在,不放心小姐,爬起床回到寝宫,见主子倒在地上,急忙过来搀扶。
“娘娘。”小婉眼睛溜着主子脖颈上的吻痕,想起昨夜寝室里的激荡声音,小脸又倏然红起来,“您,您还是再回床上歇一歇吧。”
“我没事。”云潇心里纠结着,极不愿意去面对床上的恼怒目光。
强撑着洗浴更衣,坐在厅堂大殿的软榻上,感觉肚子空空,已经饿得浑身无力,默默的喝了几口莲子参粥,漱过口,低声问道,“小婉,秋月怎么样了。”
“娘娘,昨夜在承祥宫伺候皇上的不是秋月是夏篱。”小婉答道。
“什么?怎么会换成夏篱了?”云潇颇感意外。
“娘娘,秋月甚为惶恐,不敢伺候皇上,夏篱自告奋勇愿意代替秋月,所以,奴婢就顺水推舟……”
云潇把茶杯恼然敦到桌子上,“小婉,你竟敢私自做主,太放肆了。”
“娘娘恕罪。”小婉惶恐的跪下。
“你啊,怎么能让夏篱服侍皇上呢?”云潇气的不知该怎样责怪小婉。
夏篱对皇上的心思云潇何尝看不出,“她比不得秋月本分厚道,幸亏昨夜皇上没宠幸她,若不然,跟惠儿入宫有何区别?”
“娘娘,奴婢错了。”小婉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自己闯的祸自己得收拾烂尾巴。怯怯的窥了云潇一眼,小声哀求,“小姐,事已至此,求您救救夏篱吧,皇上把她赶出宫了,夏篱是个孤儿,无处投靠,身无分文的流lang街头,怕是要……”
云潇狠狠白了小婉一眼,“秋月呢?”
“被关起来不许出来。”
“唉,你给我闯大祸了。”云潇紧皱了眉头,愁眉不展。
“娘娘,对不起……”
“派人找找夏篱,把她安置好。”云潇叹气。事因出于自己的身上,夏篱为此事受苦受难,她于心不忍。
“是,奴婢这就去办。”小婉起身离去,云潇在后面又叮嘱一声:“小婉,以后做事要收敛点。”
“奴婢谨记。”
小婉出去了,安兆庸紧接着进来低声禀报,“娘娘,司徒将军求见。”
“司徒将军?”云潇轻皱眉。
“皇上的近身侍卫司徒宇,他自称是娘娘的师父。”安兆庸偷睨着云潇,谨慎的说话,不确定司徒宇与皇后是如何的师徒关系。
“让他择日再来吧。”云潇心情烦燥,这时候哪有心思理他的事。
“娘娘,司徒宇已经在乾坤宫外嚷嚷好半天了,怕是不好打发。”安兆庸怕了,此人纠缠功夫好生令人头痛。
云潇皱眉轻叹,“让他进来吧。”
须臾,安兆庸把司徒宇领进来,司徒宇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第265章 空手套白狼
云潇心里缠绕着全是昨夜发生的事,司徒宇突猊觐见,而且司徒宇痞相不改,竟然跑到皇宫纠缠无状,令她又加了一分不悦。本不想见,但宝珠从江东回来,确实是件大事,只得见上一面。
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司徒宇,低沉吩咐:“平身,安兆庸,为司徒将军看坐。”安兆庸应声搬过个宫凳,放在司徒宇的身旁。
“宝珠妹妹因何未进宫?”
“原本要入宫拜见,昨日刚刚回京,行装还未安顿好,还有,一路颠簸,小儿有些微恙,我是奉皇上之召入宫见驾。”司徒宇一点也不生疏,一坐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皇上有何差遣。”云潇淡淡的问着。
“那你见我何事?”云潇端起茶杯,却又突然不想喝又放到茶几上。
“哎!”从江东回京,连像样的宅子都没有一座,这哪里像皇上的义妹应有的待遇。”司徒宇看了看云潇,挑起眉梢,痞子般的耍赖:“我和宝珠都靠你了,你去求皇上在京城赐一座大宅子。”
“不是给你个宅子,还不满意?一个六品将军,又没功劳,有什么理由赐给你大宅子,你是来空手套白狼呢。”
“喂,我们也是皇亲国戚,,况且我还是你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可真会赖,你哪个地方像父亲了?以后正经点行不,我都嫌丢脸呢。”云潇白着司徒宇,忆起往事,云潇不会忘记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经历。司徒宇,是朋友,是亲戚,也是战友,她曾经叫过他师父。
“好啦,以后我不给你丢脸就是了。”司徒宇正了正坐姿,貌似正经起来。
云潇皱眉沉思片刻,问道:“你可喜欢夏篱。”
“夏篱是谁?”司徒宇一头雾水。
“本宫侍女,昨日因我之过,被皇上撵出宫去了。”
“你是要害我死。”司徒宇终于了然云潇的心意,她是急着要把这个包裹丢给他。
这是什么事,先不说宝珠不会让她纳妾,就是忌惮皇上的忌讳,也不该趟这趟污水。
司徒宇甩甩脑袋,一脸的不乐意,“如果没猜错,那女人就是昨夜爬上承祥宫龙床上勾引皇上的那个宫女吧?”
云潇暗自惊诧,这件丑事这么快就在宫内传遍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本宫夏漓出宫后遭遇任何不测,也是在成全你的,夏篱若是不摊上这事,我不会让她为人妾室,你若不嫌弃她的名声就纳了她。”
“嫌弃什么?昨夜皇上又没吃了她,吃了又能怎样?皇上吃掉的女人定是千里挑一,敢勾引皇上的女人一定够聪明,我就是喜欢美丽聪慧的女人。”司徒宇不以为然,而且还独有见解。
“不过,你可要好好待她。”云潇加以强调,夏篱平日里争强好胜,不可委屈了她。
至于宝珠那边,她心里还是有了几分歉意。不过,司徒宇不会只有一个宝珠,男人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司徒宇纳妾是早晚之事,这不是宝珠所能掌控的。
“要合我意不会慢待她。”司徒宇要先试一试美人聪不聪慧,他喜欢聪明的美女,怕被糊弄娶个呆妾回去碍眼。
“夏篱是这宫里最灵秀最漂亮的宫女,比小婉漂亮许多,明天让李元带你去见她。”云潇命李元取出一箱子金条搬到桌上。
“夏篱是本宫侍女,如今是受了委屈,本宫不能看着她流离失所而不管不问,这些金条你拿去好好办婚事,改日请奏皇上赐一套大宅子,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嘿嘿,我怎么那么命好呢,摊上个出手大方的徒弟。”司徒宇开心的笑道,抱过箱子,掂掂轻重,也不打开看看是不是金子,大咧咧的放到自己脚旁。
“这是看在夏篱的面子上,本宫希望宝珠好好待她。”宝珠是自己的姐妹,夏漓也是自己贴身人。
“知道了,谢娘娘赐妾。”司徒宇得意一笑,突然发现从他进门到现在云潇至始至终没露出一丝笑意,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跟往日不同,没精神气。
“娘娘,看样子你不高兴,像是无精打采的。”司徒宇的眼睛直往云潇的脖颈上溜达,“皇上昨夜欺负你了?呵呵,男人在床上欺负女人那是宠爱。”
“这是宫中,别胡说。”云潇红着脸拉拉衣领,“许是没睡好吧。”
“让夏篱勾引皇上是不是想让她给皇上生个儿子。”司徒宇一语点破,一点都不避讳。
“什么勾引,闭嘴。”云潇脸一沉,跟一个男人极不愿提及这种床帏事。
“徒弟,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司徒宇赖脸赖皮的不改话题。
“秘密?什么秘密,难不成你找到名医了?”云潇无聊的向司徒宇抬了抬眼皮,“宫中的名医已经不少了。”
“师父我风里来雨里去,为皇上日夜奔波,哪有功夫去寻名医呀,不过呢,我告诉你呀,太子早有子嗣了,荀文月的儿子是太子亲生子。”
“你闭嘴。”云潇一惊,急切的呵止。如果轩辕睿此时醒着,那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睿果然早已醒来,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慵懒的躺在床上,把云潇和司徒宇的低声对话全部收入耳中。
“你早知道了?”司徒宇非常意外云潇的惊悸反应。
“司徒宇,闭嘴!”云潇急了,霍的站起身,狠狠瞪着司徒宇,“你快走吧,快走啊!”
“不,你,你……”司徒宇诧异的看着云潇忽变的脸色,愣神之际,只听‘乒乓’一声响,轩辕睿恼然把床旁的宫凳踢到了寝室的木门上。
云潇看着翻滚出来的宫凳大惊失色,他果真听到了!
“皇上……,微臣叩见皇上”
司徒宇惶恐的从凳子上滑到地上跪下,确切的说是半匍匐在地上。
安兆庸急忙进去伺候皇上起床。
须臾,轩辕睿黑沉着脸大步跨出寝室,伸臂指着司徒宇怒出一句,“司徒宇,你可知罪?”
“皇上恕罪。”司徒宇趴在地上小声嘀咕,“我有什么罪,有罪就是知情人,这个秘密昭王府的侍卫都知道,难不成众侍卫都要因知情受罚?”
轩辕睿不再理会司徒宇,恼火的转头问向云潇,“潇儿早知道此事?”
“是,那孩子确实是太子的亲生子。”云潇承认道。事已至此,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轩辕睿懊恼责怪云潇,“你早知道她怀的是六皇弟的子嗣,为何不早些告知,六皇弟若知道决不会让那个该死的贱人在晟王府生下自己的子嗣。”
“荀文玥无情的抛弃六皇弟进了皇宫,当时,臣妾劝她回到六皇弟身边,她死心塌地的不肯,我怕六皇弟知道这个消息心里更难过,所以……不敢说出来。”
“你竟然帮着那贱人欺瞒下这等天大的丑事,这是皇室的耻辱!枉然六皇弟那时对你的真诚相待!”轩辕睿怒火万丈,替自己的同胞兄弟而耻辱,生怒。
荀文月人已经作古,看不到她的人再骂也不解气,一肚子火气冲向云潇喷发出去。
这是多么耻辱多么恶心的事情,如果六皇弟活在世间,定是犹如吞下一只大苍蝇,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肮脏的毒渍渗入四肢百骸,玷污了他纯净的血统。
云潇见轩辕睿恼得不得了,怯弱的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面孔,心里不由自主的发抖。
混蛋司徒宇,在最不该说的时候把荀文玥子嗣的秘密抖露出来,皇上昨夜本就恼怒的一张脸,现在愈加黑沉。
看样子他很是生气,竟然在吼,确实是在吼,他从没这样在自己面前泛怒成这般状况。
怯怯的扯着他的衣袖道歉,“我不该瞒着你,可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请皇上息怒。”
云潇好后悔瞒着祥王,他的子嗣降生于世,他应该有知情权。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无法平息皇上的怒火,真是令人欲哭无泪。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轩辕睿恼然一甩袍袖,将她的手甩开,唤道:“来人!”
云潇心里一抖,脸色泛白,因昨夜自己的过错,心里破天荒的没了底气。他要做什么?要惩罚自己?要打入冷宫还是动刑罚?
安兆庸一直站在一边,惶恐的躬身上前来。“奴才在。”
“传旨,荀文月所生之子赐名轩辕尘,继安帝后祀,移居祥王府。”
轩辕睿冷冽的下完旨意,狠狠剜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司徒宇,迈开大步离开了凤元宫,再呆下去,怕自己恼怒过头,抑制不住失控的情绪伤到云潇,这个时候最好离云潇远一点。
“皇上,皇上,您还没用早膳呢。”安兆庸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喔呦,这都午时了,还用什么早膳呢,皇上,您该用午膳了,快点,快点,把午膳摆到乾坤宫去。”
司徒宇惊愕地看着轩辕睿怒气冲天的冲出门去,趴在地上愣了片刻,回过神,见云潇跌倒在地,宫女们惊慌的过来扶起她,急忙关切的问侯。
“徒弟,你没事吧?”
第266章 皇后有恙
云潇被扶到软榻上,惨白着脸,已是失魂落魄。
“皇上在气头上,等见到亲侄子气就消了,太子有子嗣承祀,对皇上也是一份慰藉。”司徒宇安慰着云潇,神秘的凑过来低声教唆,“娘娘,你没先下手过继这个皇侄,那孩子没有母亲,会跟娘娘自己生的一样,将来是唯一的嫡皇子。”
别看司徒宇一身痞赖相,可他的心永远偏向云潇,他希望云潇在宫里一生荣耀,幸福无忧。
云潇听着心里发烦,这种时候司徒宇教唆这样的话,纯粹是让她越发恶心,“你退下吧。”
“你别这样伤心,想开点,以后再有皇子出世,你一定想办法抱一个养着。好啦,我走了。”司徒宇嘱咐一句,转身退出去了。
云潇心痛难抑缓缓倒在软榻上。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小婉心疼的唤道,摸摸云潇的额头,竟然是滚烫滚烫的。
“啊!快传太医。”
轩辕睿火气极大,看着膳桌的食物,吃不下一口东西,饿着肚子到乾坤殿开朝理政,直到傍晚才下朝来到东殿,饿的昏昏然,想起云潇昨夜的动摇,又有云潇隐瞒荀文月私下生下六皇弟的子嗣的事情,怒气堵在胸口。
倘若云潇未曾隐瞒荀文玥私怀六皇弟子嗣之事,那就不会有这个子侄的存在,也没有六皇弟被荀文玥污秽了身后事,这个子侄令六皇弟在酒泉之下岂能瞑目。
轩辕睿把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知道自己此时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怕见到云潇迁怒与她,于是,独自借酒浇愁,凶猛的灌酒,只喝得醉倒在膳桌上。
皇后受了风寒正病着,安兆庸只得把醉倒的皇上扶到乾坤宫西暖阁下榻。
清晨,轩辕睿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独自睡在乾坤宫西暖阁,这是自成婚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是因他的酒醉,也是因他愤怒的情绪,竟然把心爱的潇儿冷落一夜。
“潇儿,昨日朕失控,可曾伤了你?”
轩辕睿抚抚混沌的头,自语自责,恼怒的心绪平静下来,心中全是对云潇的愧疚,他掀被下床,“为朕更衣,立即去凤元宫看看皇后是否安好。”
“皇上,已经起晚了,早朝时辰到了,昨个误了时辰,今个再误……”安兆庸诺诺提醒。
“哦,先上朝吧。”轩辕睿甩甩头,站起来伸手让宫人服侍。
“是。”
安兆庸躬身为皇上穿衣,一样一样的服侍,心里却在矛盾着,忐忑不安。
皇上生了一天的气,一提到皇后就吼着让人闭嘴,可皇后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昏睡一天一夜,皇上竟然不知道,皇上晚上喝得大醉,早晨起晚了,眼看着就要早朝了,若得知皇后有恙,以皇上的痴心,必然取消早朝,所以,此刻不该把皇后患病的消息告诉皇上,可又怕皇上等一下知道了会降罪自己。
唉,皇上下朝立即禀报吧,一天一夜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两个时辰。
轩辕睿穿好朝服,走上乾坤宫龙位之,头脑清醒了许多。
“臣等参见皇上。”大臣们进殿跪拜。
“各卿家,平身。”
“皇上,臣有启奏。”京城守卫统领首先出班启奏,“代国使臣拓罗世子近日到京,至少要在京驻留半个多月,我国要确保拓罗世子的安全,另外,皇宫的护驾侍卫也要增加,以确保皇上安然无恙。”
“傅将军,拓罗世子的保安一职朕就交给你了,从京城守备军营里挑选一批侍卫护卫拓罗世子,要确保世子的安全。宫内由御林军总领李扬负责,李扬,你前去昭王府,从昭王的原班侍卫中挑选三十名侍卫,加强皇宫的守卫。”轩辕睿下旨。
“臣领旨。”李扬和京城守卫一同接旨。
“皇上,使臣来京期间,京城要加强防卫,一些机要之地也要加强保密措施。”李丞相出班启奏。
“傅将军,京城防卫也由你负责,着兵部协调,凡事不得抱有侥幸,要一丝不苟。”
“臣领旨。”
轩辕睿抬手,威仪尊贵,“傅将军免礼,朕对你很倚重,京城的安危都靠你了。”
“臣定不辜负皇上的信任,保卫京城固若金汤。”傅将军抛地有声。
傅将军回位,李丞相再次上前议谏,“皇上,代国近年久逢战事,财力枯竭,国库空虚,可能要向我朝提出物资援助,皇上须尽早考虑对策。”
“请众爱卿和朕一起思考这个问题。”
“皇上,现在是代国有求于我东宸国,我朝应利用此次机会与代国长期结盟。”新任中书令大人出班启奏。
“朕同意。”
“皇上圣明。”中书令赞道。
“老臣有本启奏。”老态龙钟的秦太傅,在家休养几月,才复朝议政不多日,今日兹事体大,他必须要嘱咐几句。
“老太傅有话请讲。”轩辕睿十分尊敬,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东宸国得以安定一方来之不易,望皇上以富国安民,增强国力为治国宗旨,国富民强,国家才能强盛。”老太傅担忧皇上年轻气盛,又曾经带兵打过胜仗,免不了有好战的冲动,会趁此机会发兵打击冉国。
“冉国国土不丰,却是我东宸的忧患,前不久,冉国曾进犯我领土,气焰嚣张,甚为狂佞,我国以武力还击,举国安定确实来之不易。”轩辕睿自豪的说道。
“皇上上承天命,下抚黎民,睿政治国,国家才得以繁荣昌盛,皇上应一如既往的遵循既定方针。”
“老爱卿,目前是反击冉国的最好时机,朕应该御驾亲征,灭了冉国。”轩辕睿漾唇轻笑,想起昔日大战冉国进犯,依然倍感豪迈。
“皇上金口玉言,莫逞口舌之快。”杨矫健了然皇上在调侃,轻松笑道。
“还是杨爱卿最了解朕心。”
“皇上应以国政为重,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唔……”秦太傅见皇上有主战之意,堪为焦虑,话未讲完,突然痛苦的捂住心口,倒在了地上。
“老爱卿……”轩辕睿蓦然收起笑容。
“秦老大人,秦老大人。”大臣们纷纷围住倒地的秦太傅,秦太傅紧闭双目,紧咬着牙关,脸色青白极为不佳。
“速传太医。”轩辕睿急急走下龙位,来到秦太傅身边,看看他的病情略有危重,即刻吩咐,“将太傅抬到侧殿着太医救治,速传其子孙入宫侍孝。”
秦太傅被抬出乾坤殿,君臣在侧殿外焦守了片刻,秦太傅的子孙急急入宫,进入侧殿。轩辕睿稳稳心神,又折回乾坤殿继续议政。
今日早朝议事颇多,将近午时才散朝。
“皇上,皇后娘娘昨个儿……”皇上走出乾坤殿去往后宫,安兆庸立即躬身为皇后娘娘报恙,刚禀一半,这时,太医前来报丧,打断了安兆庸的报奏。
“启禀皇上,秦太傅因病不治,仙逝而去。”
“什么,老太傅,他……这么快就仙逝了?”
轩辕睿惊诧万分,连忙带领众臣前去侧殿吊丧,慰问太傅亲属。
“微臣领秦氏子孙叩见皇上。”秦太傅长子秦国栋率秦氏子孙跪礼叩拜。
“秦爱卿节哀顺便,秦氏子孙节哀。”轩辕睿悲痛万分,对逝去的秦太傅躬身行礼,悼念:“秦太傅德高望重,勤谨辅佐两朝先皇,又高龄辅佐朕登基理政,不想今日却薨逝在朝堂之上,秦太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甚是令朕敬佩,朕会遵循老爱卿提出的富国安民之宗旨,请老爱卿放宽心,一路好走。”
秦国栋跪地哽咽道,“父亲时常教诲臣等为国事忠心耿耿,尽心尽力,父亲是微臣的楷模,是秦氏子孙的楷模,微臣等定继承父亲遗志,忠心辅佐皇上。”
“秦氏一族忠心辅佐朕治理国家,乃东宸之幸,百姓之福,朕之欣慰。秦国栋听封,朕追封秦老太傅为安国公,封秦国栋升户部尚书一职。”
“微臣领旨谢恩。”
“请起,尔等都请起吧。”轩辕睿叫起秦氏子孙,又下旨:“魏卿,速速置办上等棺椁厚殓老太傅。”
“老臣遵旨。”魏常延领旨。
“谢皇上隆恩。”秦氏子孙叩头谢恩。
今日必定是个多事之秋,轩辕睿尚未出偏殿,代国拓罗世子提前到京了。
拓罗世子此行的身份是代国议和使者,因此不可怠慢,轩辕睿心里惦记云潇,可又脱不开身,如今三皇兄离世,大皇兄卧床不起,轩辕家族其余的王侯世子老老少少没有一个能出头接待代国王宾,轩辕睿只得亲自接待。
拓罗见礼后提出要拜见太后,轩辕睿欣然引领拓罗到后宫拜见。
“小王叩见皇太后,皇太后万福金安。”拓罗以本国礼节躬身见礼。
“拓罗世子免礼,请坐,奉茶。”段太后十分客气,以礼待客。
“皇太后身体康健,乃东宸万民之福。”拓罗世子落坐第一句话就是恭敬奉承。
“哀家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自从先皇走了,哀家是日渐孤独啊。”
“呃……”拓罗世子见皇太后叹出一脸淡淡哀愁,不知如何再回。
“母后,您老若感孤独,儿臣多来陪陪您,皇后也会常过来陪着。”轩辕睿尴尬的接过话。
第267章 有点风度
“皇帝国务缠身,皇后又身体欠佳,哀家心有不忍,你们不必劳动了,时常来哀家这儿请个安即可,玉屏公主的小女儿惠儿性情娴雅安静,就让她入宫陪伴哀家。”
“这……”轩辕睿沉吟一下,着实不愿答应让惠儿入宫惹云潇的忌讳,然而,段太后故意在客人面前话中有计,轩辕睿明知母后的用只得应允下来,只是陪伴太后又不是纳妃,惠儿入宫呆在母后宫里也无妨。
“母后如此喜欢表妹,朕即刻诏表妹入宫陪伴母后。”
皇后云潇执掌后宫,有些事段太后也无可奈何,比如皇帝纳妃,皇后一直未提到议事议程,皇上无嗣,太后心里着急,不得不插手管上一管。
见儿子答应惠儿入宫,达到目的了,遂欢愉起来,皇上的圣旨比太后的懿旨有分量,皇后即使不愿让惠儿入宫,有这道圣旨也无话可说了,“皇帝对哀家孝诚有心,哀家心情大有畅悦。”
“母后心情舒畅,儿臣也了却了后顾之忧。”轩辕睿嘴上说着,心里担忧着云潇听闻此事会怎样的恼火。
“太后母子孝感亲和,小王甚为赞颂。”拓罗走马观花,微笑赞叹。
“哀家啰嗦,让世子见笑了。”段太后笑道。
“岂敢,哦,不打扰皇太后静养,小王告退。”
“哀家不远送,睿儿,好好款待世子。”
“是,母后。”
轩辕睿在西暖阁摆午宴为拓罗世子接风洗尘,几位大臣在座陪宴,舞姬们笙歌起舞,长袖高甩。
安兆庸出宫去公主府传皇上的旨意,玉屏公主惊喜万分,欢天喜地的张罗着为女儿换衣插簪,午膳都没用,即刻带着女儿入宫。
云潇喝了药,昏睡了一夜,午时终于退热了。
以为轩辕睿能回来,支撑着起床到饭厅用膳,李元告知皇上陪代国使臣,不能回宫用午膳,云潇顿时没有用膳的**只喝了几口清粥,便回了寝宫。
昨日夏篱在承祥宫侍寝惹怒了皇上,司徒宇又恰在此时把皇上亲生子之事抖落出来,火上浇油,致使皇上怒上加怒,从昨天一早离开到现在也没消去火,她都病成这个样子,可他竟然连问候一声的情义都没有,这就是男人变心的前兆?先是漠不关心,到后来就会彻底把你忘记?
他不会如此对她的,一定是国务太忙了。
云潇坐在软榻上自我安慰着自己,心情微有一丝凄凉感,淡漠的吩咐,“小婉,传本宫懿旨,把秋月放出来吧。”
“是,奴婢先扶您上床养着,然后再去传旨秋月。”小婉应道,小姐心里难过,她的心情也不好。
“身子好无力,再躺一会,不许让人打搅我。”
“是。”
云潇刚到床边,李元过来禀报,“启禀娘娘,玉屏公主求见。”
“大中午的,她来宫中做什么?”云潇心中不悦,近日已经是多事之秋,玉屏公主又来凑哪般热闹?“说本宫身子欠佳正在午睡,让她稍晚之时再来吧。”
“娘娘,玉屏公主说是奉太后口谕,有话要跟娘娘说。”皇后身体欠佳,李元也不想让玉屏公主入宫打扰,不过,他敢得罪玉屏公主,可太后可万万不敢得罪,所以,如实禀报。
这个玉屏公主还真会拿太后做后台,云潇微皱眉头,“请到正殿稍后。”
“遵旨。”
云潇折回凤元正殿,玉屏公主上前见礼,“参见皇后娘娘。”
“姑母免礼,请坐,小婉,命人奉茶。”
宫女奉上茶盏。
“皇后娘娘,今日皇上宣旨召惠儿入宫,意欲纳为妃。”玉屏公主开门见山。
“皇上纳妃?姑母说笑吧,本宫如何不知此事?”云潇是后宫之主,当然也不会同意惠儿入宫的。皇上也不会同意纳惠儿为妃的。
“皇上的圣旨来得突睨,连本宫都感到意外呢,难怪皇后不知道,惠儿已经入宫了,是皇上传旨诏惠儿入宫的。”玉屏公主说着话已是眉开眼笑,欣喜不已。
“果真是皇上的旨意?”看着玉屏公主那得意的样子,云潇狐疑万分。
云潇不相信轩辕睿会轻弃曾经以生命守护的真爱,不相信轩辕睿故意以封妃之事来伤她的心,可他因何突然下旨传惠儿入宫?而且不顾她对惠儿的反感,偏偏纳惠儿为妃?
“是呀,千真万确是皇上传旨诏惠儿入宫的,安兆庸去驸马府宣的圣旨,惠儿现在正陪太后用膳呢。”
“本宫尚且不知此事,待本宫亲自问明皇上,公主,本宫要去乾坤宫见皇上,恕不奉陪了。”
“皇后且慢。”玉屏公主拦住云潇,赔陪笑,“皇上正在陪拓罗世子用膳,皇后还是不要去打扰,免得失了礼数。”
皇后去乾坤宫面见皇上必会穿帮。只因皇上只下旨让惠儿陪伴太后,并未有纳惠儿为妃之意,所以,玉屏公主不得不趁势谋划一个生米煮成熟饭的计谋。
太后不反对惠儿为妃就是默认,有太后撑腰,玉屏公主当然理直气壮。皇上若中计,即使满心不愿纳妃那也得纳了。
“太后已准了惠儿在凤元宫与皇上洞房花烛,本宫奉太后懿旨前来布置喜房,请皇后娘娘今夜移至承祥宫屈居一夜,明册封后,惠儿立即移至栖霞宫,从此不打扰皇后了。”
“妃嫔入寝凤元宫不合礼数,皇上若纳妃嫔直接去栖霞宫布置喜房即可。”皇上在凤元宫纳妃,对皇后是莫大的侮辱。云潇自是满心反感,当仁不让。
“栖霞宫废弃多日,一日之间怎能收拾妥当,太后心疼皇上的贵体,所以才把洞房安置在凤元宫,请皇后识大体,暂时委屈一时吧。”
“一派胡言,本宫若是不让呢。”云潇绝对不相信轩辕睿会应允在凤元宫纳妃,这可否是太后和玉屏的诡计?
“本宫马上起驾乾坤宫觐见皇上,李元,送客。”
“是,公主,您请慢走。”李元恭敬逐客。
云潇离宫开凤元宫去见皇上,玉屏公主趁机返回凤元宫,搬出来太后口谕震慑凤元宫的宫人,命从太后宫中带来的宫人立即行动。
“你们还不快动手布置喜房。”
李元拦不住玉屏公主,命小顺子速去禀报娘娘。
云潇来到乾坤宫西暖阁外请求觐见,安兆庸进内通报,小顺子随后追来禀报,“娘娘,玉屏公主入宫布置喜房了,说是奉太后懿旨。”
云潇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呵,本宫还没失宠呢,她们就如此不顾礼数的苦苦相逼,宫廷真是太可恶了。”
轩辕睿急步走出东暖阁,云潇迎上行礼,西暖阁内歌舞升腾,丝竹声声,令她心下顿觉凄凉,她昏昏病了一天一夜,他竟推脱政务繁忙,没过来看视一眼,却有心情在这里欣赏歌舞。
他轻弃心中之爱,竟然变得冷漠无情。
“潇儿,可还好?”轩辕睿关切的凝上云潇的面庞,见她脸色很是苍白,微有心痛。
“臣妾人微皇上无恙便好。”云潇语气也不带一丝温婉,抑着一肚子恼火。
“还在生朕的气?都是朕不好,昨夜定是伤了你。”一整天,轩辕睿心里都堵着这些事,担忧着她却不得空歇去看望她。
在床榻上,轩辕睿温柔体贴,从没这般野蛮的对待过云潇,也从未与云潇分床而眠。然而,前日一夜强行纵欲,早起因故向云潇发了一通火,昨夜又抛下云潇独自醉寝。
轩辕睿心里略感不安,无法表达心内的歉意。
“臣妾无妨请皇上放心,可心伤无药可治。”云潇没觉出自己出言酸溜溜。他所做的任何事都可以原谅,只有纳惠儿为妃这件事真正刺伤了她的心。
“都是朕的错。”
“没有尽快为皇上纳妃填充后宫是臣妾的错,臣妾诚心请罪。”云潇面沉似水屈膝跪地。
“这般醋味,潇儿是在怨朕传惠儿入宫之事?”轩辕睿轻笑着挪揄伸手拉起,云潇这醋味他喜欢闻,越浓越有味。
“如此说来,你果真下旨诏惠儿入宫了。”一双寻觅的眸子盯住轩辕睿,她希翼不要听到让自己崩溃的只言片语。
“是朕下的旨意传诏惠儿入宫的,不过,这不是朕的意思,是母后的意思。”轩辕睿坦然,他并没想纳惠儿为妃,自然问心无愧,不必言语躲闪。
“皇上的意思是依从母后的懿旨?”
“母后喜欢喜欢惠儿陪伴,朕就顺了母后的意让惠儿入宫吧,有惠儿陪着母后,免得她孤独。”
“母后要封惠儿为妃,难不成你也顺了母后的意?”云潇心凉,一股酸楚涌上来,眸中氤氲出一汪水气。他果真迁怒自己,赌气纳惠儿为妃,这是否表明在他的心里已不在乎曾经的承诺,不在乎昔日的情义。
愿得一人心,相守到白头,这是两人相互承诺的誓言,而他现在却一脸轻松的要撷取另一个女人的一生!
“潇儿吃醋的样子很可爱,呵呵,轩辕睿看着她冷沉的小脸,不免失笑,“放心,母后做事一向有分寸,不会令你为难,就顺了母后的意吧。”
“你果真要纳惠儿为妃?要在凤元宫洞房花烛?你……”
云潇一时间气愤难当,心想责斥几句,可喉中酸楚竟一句也说不出。
第268章 孪生姐姐
“臣妾知错,成全皇上的心意迁出凤元宫,从今后皇上可随心所欲的在凤元宫洞房花烛,纳妃生子,臣妾通情达理,不再踏入凤元宫打扰皇上的生活。”
云潇越说情绪越失控,压抑不住心酸痛楚。皇上在凤元宫纳妃,让凤元宫之主皇后情何以堪?云潇可以忍受皇上强加给自己的耻辱,可还是接受不了皇上纳惠儿入宫为妃这个事实。
“潇儿,何必说些气话。”轩辕睿扶起云潇,心底柔柔怜爱,“都是朕心情不好,整日对你发火,影响也你心情不佳,整日胡思乱想。”
“臣妾今日的确有失仪态,请皇上恕罪。”云潇知道自己情绪有些激愤,低头缓了缓心中翻腾的怒气,自责道。
事到如今云潇明白,这中局面都因为自己不能皇上传宗接代造成的后果,皇上纳妃生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延绵皇室后代,皇上必须纳妃。
心也只在一瞬间碎裂。云潇凄然撩裙跪下,垂首奏请,“皇上,臣妾心力交瘁,请旨离宫去青竹坡向慧竹师太请佛解语,以宽心怀,望皇上准奏。”
“青竹岭路途遥远,朕近日国事繁忙,尚且腾不出时间送你过去。”皇后离宫,轩辕睿不放心。
“臣妾独自前往应无碍,望皇上准奏臣妾离宫反省。”
轩辕睿捧起云潇冰冷的小脸,拇指轻抚了几下她细嫩的脸颊,低声问道:“这么想离开朕?”
“臣妾在皇上身边透不过气。”
“今日因何这般冰冷?往日母仪天下,贤德达理,从没如此胡搅蛮缠,竟然这般容不下惠儿入宫?”轩辕睿凝着她瞬间冷冽的神色,微蹙眉头。
“胡搅蛮缠?皇上是指责臣妾无德无仪,不能母仪天下.?!”云潇惊觉质问,莫不是正中了市井传言皇上那般,要废后立新情绪略有失控?!
云潇言辞突然犀利,“臣妾无德母仪天下,愿让出后位,成全皇上册立新后。”
“你在说些什么?”轩辕睿闻言沉下面容,一抹愠怒袭上心头,愠怒地责备道:“潇儿担忧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不会发生。”
“可是不该发生的事情正在发生!皇上移情别恋只在一朝一夕,不顾臣妾的感受纳惠妃入宫,臣妾真是没看通皇上的心。”
“潇儿,西暖阁还有客人,大声吵闹影响不好。”轩辕睿没料到传惠儿入宫一事会惹云潇会如此激怒,怕不雅的声音传进西暖阁惹人笑料。
他莞尔轻叹,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宠溺的哄劝,“潇儿如此伤情,怕要伤了你自己的身子。你先回去,待消消气朕在与你谈说此事。”
此刻不能深入劝慰,等晚上好好哄哄她,劝慰一番,他期待着夜晚的到来,期待着床榻间肌肤相触的温存。
“请皇上准臣妾离宫请奏。”云潇心中凄婉,向后闪了一步,垂首跟他拉开距离,躲开了他的亲昵。
“依你,潇儿想到哪里都可以,朕不束缚你的自由。”
轩辕睿无奈,只得退让满足她的愿望,看着她眸光里全是眷恋与心痛,“出去散散心也好,朕选派得力之人一路护送。青竹坡建起庙宇,环境比以前好许多,你去青竹坡小住朕很放心,慧竹师太会开解你,跟着师太心情会畅悦起来,希望过几天朕亲自接你回来时,你的气色会换颜一新。”
“谢皇上体恤,谢皇上准奏臣妾离宫。”云潇心痛难抑,接着福身谢礼,“臣妾在宫外会照顾好自己,皇上尽可放心。”
“朕这里还有邻国客人,出来太久不太礼貌,回宫歇着吧,好好静静心,不可胡思乱想。”轩辕睿道。
“臣妾这就走了,请皇上保重。”云潇深深看了一眼轩辕睿俊朗的面容,缓缓转身离开,这一转身是否是永远的分离?
泪水顺着脸颊潸潸流落,云潇的心凄凉而疼痛。
轩辕睿若有所思的凝着云潇离去的身影,直到把她送出视线才收回目光。
“安兆庸,此时惠儿可曾入宫?”
“回禀皇上,惠儿小姐早已入宫,已经送到太后的宫中,午膳在太后宫中用的。”
“难怪潇儿话中醋劲十足,竟然祝朕子孙满堂,她联想的太多了。”轩辕睿轻笑自语,摇头走回殿中。
云潇离开乾坤宫,准备回宫收拾应带的东西,然后立即离开皇宫,然而回宫的路走到一半迈不动脚步了。
回到凤元宫看见喜气盈盈的喜房,她的心会更加疼痛难抑。从今夜后,宫里会是另一番景象,眼看着心爱的夫君与别人同床共枕,朝夕相处,她留在这宫中会窒息而亡的。
“小顺子,立即备一辆马车,不许惊动任何人。”
“奴才遵旨。”
一辆马车驶到宫门,车内坐着皇后和宫女小婉,车外的马车夫是太监小顺子,宫门处两排守卫齐齐抱拳施礼,马车从宫门匆匆而过。
“娘娘,您就这样离开了。”小婉依依不舍的看着繁华的宫阙渐渐远去,心里郁郁的。
“今夜若不离开,凤元宫的洞房花烛会让我心碎。”云潇心痛万分,受不了被人羞辱的凄凉心痛。
“皇上昨夜还在喜欢小姐,今日竟然把小姐撵出凤元宫纳新妃,皇上对小姐也太无情了。”小婉抱怨皇上的薄情。
“皇上不得已与新妃洞房花烛,延绵子嗣。”云潇想起自己的洞房花烛,心在滴血。今夜,他也会像那天一样与惠儿激情似火的洞房花烛吗?
“皇上现在就如此对待小姐,若是惠妃为皇上生下子嗣,皇上享受子嗣绕膝的天伦之乐,哪还会在乎小姐?”
小婉担忧的话在肚子里存不住,小姐的幸福小婉最在意,小姐快乐小婉也快乐,小姐悲哀小婉也会悲哀的,“小姐,男人的心如此薄情多变,昨天还爱得要死,今天就去爱别人,我可不想嫁人了。”
“不可有偏见,世间好男人很多,都可以嫁,只有帝王家的男人不可嫁,好男人一入帝王家就做不了好男人了。”云潇悲哀自己的爱情命运竟是如此短暂,如果轩辕睿不承继帝位,永远会是个好男人。
车内静下来,空气郁结,谁也不说话,只有车轮滚滚向前碾沿地面的声音。
云潇从车窗看到了花田街。
“小顺子,到花田街逍遥宫停一下。”
“是,娘娘。”
“出了宫不可叫娘娘,叫我少夫人吧。”云潇纠正他的称呼。
“是,少夫人。”小顺子从小被阉割,高高的个子却没有男子汉的胆魄,人却十分机灵,嘴挺甜的,立马改口叫了少夫人。
逍遥宫内依旧热闹非凡。
一个盛装女子走进逍遥宫,径直上了三楼包间,迎客小厮们惊诧万分,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以前没来过逍遥宫,却如此熟络的独自走上三楼,进了那间最好的上等包间。
“小姐,您点茶还是点菜。”小厮送来两盘干果,立在一边恭敬问客,这女子仪态雍贵,光芒耀眼,小厮不敢窥视。
“有请尚掌柜来。”
“是,小的即刻去请,小姐稍后。”小厮低头退下。
须臾,逍遥宫大掌柜尚余被请到三楼包间。
“敢问这位小姐,请在下前来何事之有?”尚余彬彬有礼,颔首问道。
尚余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眸光不敢乱挪闪。虽然逍遥宫内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尊贵的女客也来过不少,可从没见过如此耀眼华贵的女客人,云潇因出宫急迫,连宫装都没来得及换下,而且一文钱也没带出来,她现在身着的是皇后的宫廷服饰,云鬓高绾,满头双凤金缀,雍容华贵。
“尚余,你有个义弟叫尚多,是吧?”
“是,在下确实有个兄弟叫尚多。”
“我是尚多的孪生姐姐,尚兄不必拘束,请抬头看看。”
尚余讷讷抬眼看了看。
“可相信?”女子轻淡而柔婉的声音,更让尚余高不可窥。
“你和宫主……非常像。”尚余惊诧间愣住了,这女子果真跟宫主长得一模一样。
“我弟弟是逍遥宫之主,我今日冒昧前来,是替我弟弟提取一千两黄金,有急用,尚掌柜可有难处?”
“这个,不合本宫制度,除非见到宫主本人,或者同时见到宫主亲笔书信和私印,恕在下不能为之。”
“这么相像的一张脸也通不过?好,尚兄,速速请来文房四宝,并把焦和请来。”云潇甚为欣慰,很赞许尚余的严谨认真。
“尚兄真是个精明的好管家,看来不亮出身份,这黄金是取不出来啊。”
焦和一见到云潇的装束吃惊不小,昭王府的侧妃娘娘没这般贵气的装束啊?
“夫人,小的给您磕头了,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给盼来了。”
“焦和,你起来吧。”
“是,夫人。”焦和以为云潇还是昭王府内的某个守寡侍妾,乐的合不拢嘴。
云潇也不去点破,低头书写提取千两黄金的亲笔凭证,然后交给尚余。
“尚余,小妹要向你道歉,其实尚多是女子,我就是尚多。抱歉,出门太急促,印章没带在身上,只有亲笔提货单。”
尚余查验过笔迹确定无疑,惊讶万分,“没想到宫主您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