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山难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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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松的话给了詹继东很大的触动,让他一夜无眠,江书记把他放在安新的目标是什么,他原以为自己是深刻的理解了,但实际上他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詹继东觉得到安新最大的失误是对安新政治上非常复杂的情况在思想上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安新作为副省级城市,既有普通地市级城市盘根错节的地方关系,但又不仅仅于此,作为副省级城市受京城力量的影响远远比普通地市要深刻得多,也正因为如此,就更应该小心谨慎。
而他在这一点上,他处理得太差了,对于经济发展和政治稳定的关系没有处理好,稳定是经济发展的前提,经济发展是中心。但稳定不能代替经济发展,不是稳定了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的。
而他想稳定却没有实现安新的政治稳定,想要发展经济,即便是搞出了十大民心工程,可是在安新人心目中,搞经济陆政东才是第一号。
在实现稳定上失分,在经济发展上乏善可陈,才导致如此被动的局面。而且没有学会用平和的方式,甚至用润物细无声使人感觉不到的方式来处理复杂矛盾,更不懂得接触、处理尖锐矛盾时要讲求方式方法,从而保护自己,打击对手。
这就会给领导留下一个驾驭复杂政治局面上的能力薄弱,这些是一个带有根本性的原因,这恐怕是江书记对他失望的最主要原因,江书记对他原本是寄予厚望的,这是这次的事情肯定让江书记心里有了些犹豫……
江如衡确实对詹继东在安新的表现很不满意,心里一阵暗叹,詹继东可以说是自己的老部下了。当初他还是自己在下面当县长的时候发掘的,这些年来不论是在个人能力或者是政治觉悟上都是让人很满意,只是这次的事情让他有些为难,厚厚的一摞举报材料交到省纪委,涉及到的事情也很多,不光是詹继东的问题,其中也涉及到了很多的人。有些人连他这个省委书记处理起来都会觉得很棘手,而且上面的领导对这件事情也很关注,看来举报材料不光只是递到省纪委那么简单了。
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邱大仁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整黑材料的事情,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涉及面这么广,让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些材料应该是来自上面,下面的人就算是有这个心思,也不可能将材料的内容收集的这么的详细。
江如衡不禁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事情很突然,不过这件事情他总觉得不会有这么简单,看似是针对安新市的举报材料。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是另有玄机。
作为省*委*书*记,他有一个和外商的会见,不过秘书已经是进来催了几次,江春却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半天才深深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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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委会议上,列席会议的邓文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先见之明,陆政东在会前所做的准备工作。就是为了防备可能到来的争执,而这个争执,果然如期到来。
“现在全市正是交通发展的关键时候,就地提拔一位副局长,或者由一位副局长主持工作更合适一些。”
当组织部长关明东提出了由交通局副局长季耀河出任局长的方案之时,副书记蒋凤娟打断了原本的发言程序,旗帜鲜明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蒋凤娟的态度是少有的坚定。道:
“根据我市制定的市委常委会议事规则,凡是研究干部任免的议题,要认真做好会前沟通工作,有重大分歧。不提交市委常委会讨论,我是安新市委副书记,有权对交通局长人选提出意见,但是这么重要的议题事前未征求我的意见,不宜在市委常委会上进行讨论。”
作为市委书记,人事权是实现政治抱负的最重要手段,詹继东想将人事权紧紧地控制,不想让其他人对于重要人事任命,不想让其他人插手,但是现在也由不得他。
蒋凤娟目光坚定,态度更是坚定,道:
“对于交通局长人选,我有不同意见,鉴于邱大仁正在双规期间,交通局的问题还没有查清楚。提拔交通局的同志或由交通局副职主持工作都不恰当,应该从外面调任一位更合适。”
党群副书记钟柏发也是针锋相对:
“邱大仁的问题是个人问题,不是交通局的问题,这一点必须要分清楚,省纪委只是双规了邱大仁,其实已经将事情界定得很清楚,交通局除了个别腐*败分子,总体上还是好的。我们不能凭空怀疑,不能以偏概全,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我们地同志。”
蒋凤娟道:
“这不是怀疑,而是更好地保护同志,保护安新来之不易的改革成果,而且从常理来说。省纪委没有对邱大仁做出明确结论。就不宜提拔交通局的同志,我们没有调整交通局几位班子成员的工作,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信任。”
蒋凤娟一向都是冲在前头,不过她这一次如此反对,肯定也是有着自身的考虑,当组织部长关明东稍为停顿,他立刻按亮了桌前的话筒。道:
“组织部负责对市里的干部进行考察,出现了腐*败分子,败坏了市政府形象,拖了安新改革发展的后退,真是令人痛心。”
此番话很毒,看似是把责任压在组织部上,实际上是将邱大仁的腐*败行为始终划在了市委一边。
关明东被蒋凤娟呛得气恼之极,也是马上反唇相讥,两个人唇枪舌剑,而詹继东和陆政东两个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坐定一般,等到关明东与副书记蒋凤娟争执进入白热化以后,詹继东才轻轻咳嗽两声,道:
“其他同志还有什么意见?”
会议室格外安静,一位常委挪动了一下屁股,屁股下面的椅子发出了“嘎吱”的刺耳声很刺耳。
詹继东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个人也觉得从交通局里面提拔不是太妥当,如果没有意见。那就按照集体领导、个别酝酿、民主集中、会议决定的原则,对交通局长的任职问题进行无记名票决。”
詹继东一锤定音,工作人员就迅速准备投票事宜。
在座的常委们一个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郑和虎显然得到了更多的人支持,局面显然对詹继东不利,詹继东为什么还同意表决?
可大家想了半天,也很难揣摩透詹继东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思,票决结果丝毫不出预料,郑和虎平职调出任交通局长已成了定局。
解决了交通局任职的问题,其他具体事情就没有多少争执,很顺利地完成了本次常委会的任务。
常务副市长安金山也是颇为无奈,今天常委会地争执他看得一清二楚,詹继东这一系列的失误导致其在安新常委会上如此势单力薄,看着今人颇人痛心,就如堂吉诃德单人匹马与怪物搏斗一般,看上去是一场喜剧,实则是一场悲剧。
暗自琢磨道,陆政东大胆的同意选择郑和虎这个人选当真是一着妙棋,否定关明东的提议的理由光明正大,令关明东意见显得颇为无力,这实际也就是让詹继东无力。
而别人不清楚詹继东为何明知处于下风还要表决,他却是多少清楚一点,詹继东这也是迫不得已而采取的让步,好让自己能够有机会喘口气。
一山难容二虎,当真是对人性的精妙总结。
他看到常委会上的走势,在心里承认陆政东政治手腕真是高明,不得不佩服,今后在安新恐怕日子会越来越难过了……
安俊义则是早就料到了结果,回到了办公室,安俊义把门关上,给郑和虎通了电话,道:
“祝贺,郑局长,以后还要请你这个马路大使多多关照。”
郑和虎已经得知了此事,他此时正在前往安新的路上,手机里一脸苦笑地对安俊义道:
“秘书长,我是被架在火上烤,你以后还得多多美言,现在我发现,天下掉下个林妹妹并不意味着就是一件好事。”
安俊义自然也明白郑和虎话里的意思就道:“先把位置占了,慢慢等待转机。”
安俊义与郑和虎关系还行,说不上太好,也说不上糟糕,此时一人是市政府秘书长,一人成为交通局局长,互相都需要对方,安俊义打这个电话,也就是主动示好。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现在是陆市长的左膀右臂和最重要的幕僚,为陆政东壮大己方的力量奔走这样的事情这也是他的本分……
郑和虎接完电话,凝神了一会,对司机道:“放首歌吧。”
在优美的旋律中,郑和虎闭着眼睛,可是心情却无法平静下来,市里书记和市长两人势同水火,他夹在中间,想想都让人头痛,而且现在大上交通项目,眼馋的人多得很,搞不好就不知道得罪何方神圣了,交通局长的位置看似一个肥缺,其实也是一个绞肉机,到底是祸是福,现在还真是言之过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du8du8.)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du8du8.阅读。)
第五十六章 渴望
郑和虎到了市委,在一楼就遇到了好几个熟人,都很热情,都道“祝贺祝贺”,然后才到了詹继东办公室。/dudu/0/191/
詹继东显然心绪不佳,例行谈完话之后,郑和虎想了想又到了陆政东的办公室。
安俊义正在等着他,一边泡茶,一边道:
“郑局长,你稍等一会,陆市长在小会议室谈事情,很快就回来。”
郑和虎在安俊义面前就很放松,道:
“怎么就把我弄到火山口去了?”
安俊义笑道:
“这是机会,也不知有多少人都盯着这个位置。”
郑和虎自嘲道:“机会是双刃剑,难说。”
安俊义笑了笑不置可否,郑和虎也就继续问道:
“交通局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不过是雾里看花,弄不太明白,不知道陆市长对我会有什么交待?”
安俊义道:
“现在正是交通大发展的时候,盯着交通项目的人不少,一句话,交通局要确保稳定,不能乱,邱大仁的事情惊动了省纪委,只怕小不了,不能因为此事牵涉过多地干部。”
郑和虎一听安俊义这话,也明白其意心情愈发地沉重起来。
这个消息传到交通局,也是引起小小的sāo动,第一副局长季耀河心情颇为烦闷,这一次邱大仁的事情实际上他主要就是他暗中干的,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番出力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刚刚走了一个邱大仁,又来了一个郑和虎。他这个副局长真的快成为千年副局长。
季耀河在办公室转了几圈。想起常委会上的票决结果。暗道:
“詹继东这个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在安新是失招了,这一次把宝压错了。”
不管季耀河心里如何不好受,这个盖子一揭开,那就不会按照他的意志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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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回到住处,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市委统战部部长杨冰来访。?
对于杨冰的到来,陆政东并没有太过意外,常委会上。郑和虎被正式任命为交通局局长,结果出来。那些有点了解市委上层争斗的安新干部大多跌破眼镜,这就不能不令人浮想联翩了,市直机关各处室中,陆派干部说话越发硬气起来,基层干部又开始了混乱的新一轮站队。
杨冰的夜访无疑又是一个鲜明的信号。詹继东虽然权倾贝湖,但在安新经过一连串较量后,显然真正经历了这番较量地核心权力人物中,都渐渐有了自己的答案。
这样的变化不但让那些核心人物在态度上发生变化,即便是下面原本那些观望的干部也打着各种旗号过来汇报工作。
局外人往往看不起这些见机快转弯快的人物。认为这些人见风使舵,八面玲珑。人品不行。
在陆政东眼里,如此看法是书生之见。领导在台上唱戏,下面得有人拍巴掌,没有人拍巴掌的领导就是光杆司令,光杆司令的话也就不值钱了。
与宣传部副部长张伟明谈得差不多,陆政东没有挽留的意思,端着茶水不说话。最外面到底是读端茶送客的古礼,赶紧站起来,告辞。
陆政东将张伟明副部长送到门前,笑容满面的握手告别。
张伟明没有和陆政东私下来接触过,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陆政东如此平易近人,忐忑之心一扫而光,下楼之时,脚步轻快,胸膛迸出快乐的音符。
宣传部是党委部门,并不是市zhèngfǔ的组阁部门,按常理来说,他可以不到市长这里来报到,可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伟明应该是看到,陆政东这样的人物,今rì是市长,明rì必定就是市委书记,前途一片光明。
而宣传部长张振宇和陆政东关系不好使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必须得保持距离,他要想进入市级班子或者调到更好的实权部门,走陆政东的路子必然是一条捷径……送走了张伟明,陆政东随步走到窗边,看着上车离去的张伟明。
心里也不禁想着,对于大部分公务人员来说,工作是一份养家糊口的职业,陆政东不期待所有的公务人员全部都有着为人*民奋斗的崇高理想,只要他们能恪守职业道理,完成手里的工作,就算是比较理想的状态了。如果全安新公务人员都是如此状态,安新在副省级城市中绝不是现在排名靠后了。
激流涌动的变革时代,需要英雄挺身而出,但是这毕竟是和平年代,更需要的是尊章守纪老老实实办事的人……
而对于他来讲,他也需要这样的人来展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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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省zhèngfǔ,一两个小时后,zhèngfǔ的会议结束了,杨果果跟着梁梅回到了办公室,梁梅的脸上yīn云密布,她冷冷的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也不理杨果果,一个人在那发着呆。
杨果果很理解此刻梁梅的心情,在刚才会上,生长很突然的提出了外贸方面的工作,狠狠地批评了一番外贸局的工作。
话虽然是说的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但杨果果和梁梅都是听的出来的,省长又准备要斩断梁梅的触角了,外贸局的张敬武是梁梅争取到的为数不多的支持者,如果他这次也被压制倒戈撸掉,那么就一定会在贝湖出现一种对梁梅极为不利的苗头,很多对官场具有明锐感觉的领导,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谁跟梁梅走的近,谁就要倒霉。
一旦这样的局面形成,她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威信又荡然无存,梁梅也对自己最初的判断有点怀疑了,按自己过去的判断,秘书长现在还不至于摆开架势和她决斗,应该还是试探吧,但从今天省长的讲话和行为中,梁梅此刻有点吃不准了,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一直以来,梁梅都在克制着自己,应该说,自己对省长够尊重,对秘书长邱志安也够忍让了,对但最近这一段时间,省长明显的对她加大了打压的力度,给她不断的制造压力和险情。
本来她的力量就很薄弱,一直都是处于弱势,这样一来更显单薄和摇摇yù坠,她就摸不清省长为什么要如此步步紧逼,难道真的是想让自己离开贝湖,给秘书长邱志安腾位置吗?
除了这一个解释以外,梁梅实在看不出省长还有什么企图。
真是让人心烦,秘书杨果果出去之后,梁梅就毫无形象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梁梅一个人坐在那里,有点无助,也有点伤神,她很了解目前自己的处境,邱志安的这轮进攻,自己必须顶住,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是.......唉,该怎么做,她还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思路……
想不出好办法,梁梅的心就更有些乱了,不禁就想到陆政东,最近的安新也是风起云涌,但是陆政东却是笑到了最后,想到这里梁梅不禁就摇摇头,詹继东在贝湖省里也是一人物,得到江书记的支持,又是堂堂省委常委,但是在安新被陆政东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陆政东还真是厉害啊,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一点的家伙政治手腕还真不错。
想到这里梁梅也不禁有些羡慕,在这方面她确实有不小的短板,上回和陆政东吃饭的时候实际上陆政东实际上已经帮了她一把,可是她还是没能继续扩大战果,现在反而被对方反击,想到这里也忍不住就想给陆政东打个电话,想在陆政东来省里开会的时候回请陆政东吃饭。吃饭不过是借口,她是想找个机会,跟陆政东单独聊聊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当然她心里也清楚,在她心里的潜意识里更重要的是她渴望见到他。
chūn节之后两人见过两次面之后,联系就突然多了起来,梁梅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总之她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那种正常的同僚关系,而是有一种暧昧的情愫在里面。
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天的一顿酒吧,不知是酒jīng的作用,还是那种特殊气氛的感染,她那晚的目光有些缠绵,特别是最后她差点跌倒的时候,陆政东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更是让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从内心讲,自己是欣赏他的,欣赏他的睿智,欣赏他的潇洒,欣赏他汹涌澎湃的激情。
想到这里,梁梅似乎想不清楚,又似乎觉得,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暧昧过。但真的没有暧昧过么?梁梅又不敢肯定,也不忍肯定。
梁梅不禁摇摇头,女人总是这样,有时候总是很矛盾,有时候也会很感xìng,看到一个心仪的男人,总会浮想联翩,但是心里却又怕着什么。
怕着什么呢,梁梅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和陆政东都是高官,牵绊很多,就算是她有些心动了,但陆政东于她就像是那一道雨后的彩虹,美丽,浪漫,但终究会烟消云散,陆政东应该有他自己更美好的未来的前程,他有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家庭……
而她是一个有事业的女人,之前从来也没想过要出轨,也不能出轨。但感情这东西,有时候真是控制不住……
梁梅呆呆的坐在那里,信马由缰的胡思乱想了许久,最后还是终于拨通了陆政东的电话……
第五十七章 倾谈
过了没几天,陆政东到省城开会去,他实际上是提前一天出发了,为的是赴梁梅的约。
春天万物复苏,郊外份外迷人,小草从泥土里钻了出来,把大地都染成了一片绿色,火红的杜鹃,迷人的杏花,还有娇艳的桃花,各种花儿争奇斗艳争相开放着,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不时飘进车窗里。
一路上陆政东很少说话,长久的注视着窗外的景色,实际上却是在想着事情,今天过年到现在他一直都很忙,所以好多个关系不错的人都要请他吃顿饭的,陆政东婉言谢绝了,只是这些时间陆政东和梁梅相处,感觉此人在很多事情上有独到的见解,算的上一个佼佼者,人中翘楚也不过如此了
更为重要的是,两个人有互助之利,因而在很多事情上能够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相处融洽。
这样的人,陆政东是不愿意排斥的,特别是梁梅身后的系统,不久的将来会在政治舞台上有更大的作为,若是能够和这样的力量形成天然同盟,为了日后的共同进步,相互支撑,抱团取暖,结党共荣,也是坎坷而莫测的人生中一笔异常宝贵的财富。
但是梁梅对于人际关系的处理时其短板,政坛向来就是最为残忍的生态场,人们一旦处于官场,就必须具备一些心理特质,因为惟有如此,方能在重重人笼里把握胜算,出任领导,不然这条路走起来就会格外的辛苦,这恐怕也是梁梅在副省长位置上还不如在市长位置上得心应手的主要原因。
傍晚时分。陆政东到了省城。外面。天儿蓝蓝的,空中传来了一阵阵愉快的鸽哨。
陆政东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进省府大院,他在楼下给梁梅打了个电话,梁梅道:
“我已经到地方了,你先到江边,我请你吃饭。”
陆政东也就离开了省府,到了梁梅说的地方,把司机支开。准备自己步行到约定的地方,陆政东想了想,看了看不远处的花店,转身进去买了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梁梅已打电话订好房间,梁梅找地方环境相当不错,不像那些海鲜城、大酒店什么的,给人一种乱哄哄的感觉,陆政东喜欢那种安安静静用餐的感觉,这里的气氛似乎刻意迎合了他的口味,看来。梁梅选这个地方,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等服务员出去。梁梅笑吟吟站起身,陆政东之前看到的梁梅的打扮永远是那种职业女性的装束,颜色都是比较深的套装西服,但今天有些不一样,虽然还是正装,但没有以前见到的那么严肃,乳白色的小西装,宝蓝色的衬衣,翻领衬衣的衣领上,绣着两只浅色的蝴蝶,翩翩起舞,似要掀开衣领让人看见里面的春色一样,领口宽松,颀长的脖子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下摆到腿弯处,露出一段修长的**,把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美好。
其实梁梅无论穿什么都好看,那是一种气质,女人的气质源于内心,是女人真正的美丽所在,也是女人真正的魅力所在,气质是女人经久耐用的时装和化妆品,即便是普通的衣装,素面朝天,站在那里象一枝傲雪的寒梅,伫立在幽静的山谷中,恬静优雅的径自绽放,无论身周左右有多少人注视着她,都象独自置身在空无一人的原野中一样。
而梁梅望住陆政东,看着他手中的花,不禁迟疑了一下。
陆政东送她花这是什么意思?
陆政东站在她面前,他的目光是清澈的,不含一点杂质,更不带什么**,但这目光足以让梁梅有些不明就里。他弄不清陆政东的意图,但他想知道!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陆政东忽然道。
梁梅摇头,想不到为什么,于是就笑笑,安新的等待着陆政东揭开谜底。
陆政东笑着把花递过去道:
“生日快乐。”
生日?!
梁梅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天,怎么把这忘了?!
这也怪不得她,本来她工作就忙,而且似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都有这样的毛病,除了至亲之人的生日,其它的,统统都给忘到了脑外,至于自己,就算想起来,也没兴趣过。
女人一过了三十,多一个生日就是多一道皱纹。
但是今天,梁梅心里不一样,陆政东居然记得她生日,好像她从未跟他提起过的呀,他怎么知道的?梁梅连疑惑带惊讶。
她的心热得不再热了,这一刻,她多么想扑进他怀里,把这份浪漫还有感谢全释放在他怀里。
陆政东看她脸红得快要跟玫瑰成一个颜色,笑道:“都说百合花代表友情,在我看来,她代表美丽,祝我们呢的省长永远年轻漂亮。”
梁梅嗓子里噎了一下,捧着花,喃喃道:
“这份喜悦令我陶醉。”
陆政东笑了笑,衣服和鲜花总是女人的挚爱。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这束花呢,我还在犹豫,要不要送。”
梁梅笑着,包房里的灯光很柔情,梁梅有一种做梦的幻觉,她幸福地闭上眼,今天这惊喜,令她既开心又眩晕,她有一种被幸福击穿的感觉。
“谢谢你,政东。”
梁梅平生第一次,唤了陆政东的名字,她能听得见心腾腾直跳的声音。
陆政东的目光动了一下,似乎含着某种期待,又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听到梁梅改口唤他的名字,他嘴唇动了动,像是使了很大的劲,才道:
“真心祝你开心、快乐。”
这顿饭吃得很久,梁梅推开了所有的工作,到后来。他把手机也关了。中间他们谈了许多。谈到他们的相识。从省府今年的几项硬任务谈到安新面临的困境,后来又谈到省长,谈到邱志安。
现在局势已经到了不反击不行的地步,过去她和邱志安之间有些心结,不过这样的不和也是若隐若显,若即若离,朦朦胧胧,两个人见面也和和气气。一旦矛盾完全公开化,只怕很多人就会兴风作浪,人总是欺软怕硬的多,那她的处境就更艰难。
“你现在在安新市如鱼得水啊……”
梁梅有如同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陆政东确实摇摇头:
”那只是表象,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市委书记和市长不合拍,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陆政东倒不是谦虚而是真的有感而发,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倒向他,安新市大部分的高层领导都是如此的心态,因为官场上所谓的感情几乎都是建立在一个利益基础之上的。谁也不愿意眼看着一只大船即将沉没自己还要去坚守阵地,视死如归。这样的人在官场会被人当着笑话来嘲弄的,因为这官场一直都不是一个讲义气,讲道义,讲忠诚的地方。
陆政东对这些心理层面的东西是看的很透彻的,只要詹继东在安新一天他就依然不能掉以轻心,不然詹继东一旦取得优势,那不少人马上又会改换门庭。
梁梅也在市里工作过,知道陆政东说得没错,当下也不再说这个,而是说道:
“问题是怎么能阻止他们的动作。”
陆政东点点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反击和摆出强硬的姿态很容易,但具体的细节操作,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决,反击的切入点在那里?而且这样的反击还要不能太过于激怒省长,这些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陆政东想了想道:
“有一头毛驴,一个男子把它牵到磨房,套上它,让它拉磨。可毛驴说什么也不走动。气得男子举起皮鞭,一顿猛抽。可是,越打毛驴越不动弹。
这时,男子的媳妇来到磨房,制止了丈夫的举动。她轻轻地走到毛驴的身边,用手去抚摸毛驴的身体。然后又解下腰间的围裙,给毛驴戴上眼罩。之后说了声“驾”,没想到毛驴反倒乖乖地拉起磨来。这种拉磨的驴,每天蒙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活,也不知道自己每天要转多少圈,只要主人让停下,就停下,只要主人不叫停,就会不停的拉磨,有地方小调式这么形容的,毛驴儿拉磨哟,它走不出哪个圈,井里蛤蟆就能看见,巴掌大的一块天哟。
而除了拉磨的毛驴,还有拉车的毛驴,拉车的毛驴不可能蒙住眼睛,那就只有用鞭子让它按照主人的要求往前走……”
梁梅认真的思考着陆政东所讲的,这实际上是在讲让她目前如何脱困的事情,用蒙眼睛也好,用鞭子也好,要让下面的人感到来自她的压力,就像省长给她压力一样,这样不必和省长产生正面冲突,而邱志安毕竟只是秘书长,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必理会他……
“几千年来,国人在自己的血液和骨子里,对权利有一种膜拜,就算这种权利和自己毫不相干,就算手握权柄的人是在敷衍应付,但他们还是欣慰和深感荣耀,这或许是一种奴性,但是却是最现实的政治生态。”
梁梅想了想道:
“这实在是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陆政东也笑了笑:
“别老想着原则,有些事并不伤害原则,是我们让原则框死了。你想想,有多少职位,被不合适的人占着,又有多少应该重用的人,没被重用起来?现实跟理想总是有差距,适当的调整一下,也是原则。”
“这也是原则?”
梁梅惊大了眼睛,真想不到陆政东除了拐弯抹角外,还会如此讲,这可是让梁梅有些吃惊。
“当然是,能充分领会这个原则,有利于工作的开展,要是因那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阻力,不划算了。我们在工作中,不但要坚持原则,还要学会利用原则,适当地做点让步,为的是更好地开展工作。”
梁梅不语了。利用原则,这个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细细想一下,现实中有多少原则不是被人们坚持,而是被人们利用?
这不言自明,原则两个字,不同的场合是有不同用途。有人拿原则压人,有人拿原则打击别人,还有人利用原则,为自己谋取不该谋取的利益。还有一些看似荒唐可笑的事,一旦戴上原则的帽子,立马就合法了。
她承认,陆政东并非是要她放弃做人的原则,换成另一个角度讲,陆政东的话是对的。
不管怎么,这顿饭梁梅吃得开心,陆政东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真诚,已经在向她证明,他心里,是有她的。
陆政东娓娓而谈的时候,梁梅做出专注的样子,听得很投入,偶尔,她也插进话去,说一些不同的意见。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就这样,痴痴的看着陆政东,欣赏着他的笑容,倾听着他的述说。
或许这就是暗恋吧,梁梅心里不禁有些哑然失笑,看起来,暗恋也会成瘾,默默的把陆政东放在心里,不打破那份神秘的宁静,就象每个人心里都珍藏着一幅画面,谁也不知道画里有着怎么样的景色,除了自己,这感觉也不错。
陆政东也觉得和梁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点点压力,完全像是一对老朋友的相聚,而心中,更没有一点点的心理障碍,这不同于其他女人,这完全是一种放松。
在梁梅那带点虔诚的眼光中,陆政东有了一份骄傲和自信,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再想,就是说自己想说的话,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陆政东也能感受到梁梅那种情绪的流淌,梁梅确实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女人,不管是容貌气质还是身份,只是他也还是克制着自己,因为两个人的身份都太敏感,这就注定了某些事情不能和普通人那般,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到梁梅的声誉,也不希望自己有什么绯闻传出,更他还有更远的路要走,还有更大的人生目标……
陆政东的很多建议和考虑,梁梅都会接受,有很多时候,梁梅不得不佩服陆政东的睿智和老道,陆政东的预见和分析,决不是臆测,也不是巧合,而是建立在丰富的阅历,渊博的学识基础之上的,加上他超凡的洞察力、深入的研究、缜密的分析判断,从而得出客观规律的判断。
她也相信,陆政东未来还会走向更大的舞台,而她根本就不足以成为她的竞争者,这又让她的心里不禁又有一些异样的东西在流淌……(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理智节节败退
梁梅请陆政东吃饭的初衷是想和陆政东谈谈她工作上面临的困扰,可是在陆政东说起她生rì,送给她花的那一刻,她就把这个初衷抛到了脑后,其实,她也没觉得自己被困住,眼下工作虽是被动,但她相信有办法解决,毕竟,她到贝湖时间还不长,一切都只是开始。
窗外一股细微的清风夹杂着淡淡的荷香扑鼻而来,脑中顿觉一阵清爽。
梁梅抬眼向外面看了一眼,楼下不远处的广场上的音乐喷泉,飘零的水珠在撞上喷泉中心的雕像后击散成雾,折shè着街道四周楼顶的灯光,散出五彩的光泽,在喷泉的周围行成一圈彩sè的水舞,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感觉就像走近了迷幻的梦境,似乎梦幻女神随时都会在那些如碎钻般耀眼的水珠里现身,给人们一个甜美的梦。
池中泛起一层薄薄的青雾,跃动的水柱如同在水雾里翩跹起舞,空中清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月亮注下寒冷的光波来,水面是一层沁凉的月光,团团的圆月在水上沉浮,时而被微微在动荡的水波弄成椭圆形……
这里是省城众多青年情侣最喜欢的地方之一,许多情侣都学着电视剧中的男女主人公一般,朝池子中抛进硬币,许下美好的愿望。
梁梅被这样美丽的夜sè感染了,也被音乐喷泉周围一对对憧憬着幸福的情侣给感染了。
对于陆政东在自己人生旅途的突然出现,就像冬rì里突shè进他眼睛里的一条光线,没有任何征兆,却轻易的叩开了他那心里那扇久久禁闭的门,他不比今夜委婉月光来的柔美,但他却是刺中了她的眼,还有她的心。
她有点恨起了陆政东身上那种无法抗拒的魅力,她也恨自己在陆政东面前的胆小,特别是当陆政东给了她如何摆脱困境有所触动之后。这样的感觉就更为强烈。
当一杯杯酒下肚之后,她不想再谈工作上的事情,她更想听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种话,哪怕陆政东过分一点,她也能接受。
梁梅没醉,她很清楚自己处于一种什么状态。她在脑海里想了一下,找到了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状态,那就是躁动,心里一种似乎沉寂许久的东西似乎就如同这chūnrì里的小草不可抑制的倔强的滋长着,而她的理智就像那小草上的石头一般根本就压制不住这样的滋长。
本来这样的感觉已经超出她的意料了,可是贪婪虽是人类的本xìng。有了这样的感觉,她还渴望着能够再多享受一点。
这样的感觉让她自己都吃惊,她不是那些小女孩,这些年也经历了太多的刻骨铭心,她能够明白和理解生命和生命的本质,也知道所有的浮华,所有的成败得失。不过是过眼烟云。自己的那颗心已经学会从容与坦然,学会让自己的jīng神和灵魂zìyou而随意,那样的东西只属于臆想和回忆,那种洒落一地却又落地成花,被清风吹起融会在暖暖的空气中更让人眷恋,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如原野的一道风景,她欣赏着它的美丽。对爱,她的一种体会是即使心碎也会觉得甜蜜,她无法拒绝真实的自己,爱如冬天的阳光,那种感觉让她觉得给人一种温暖自己也不会感到寒冷,这样的感觉,只会存在于幻想之中。对于爱情之类的她早早的就歇了那心思。
但是今天她却是抑制不住心里的这份躁动,准确的讲师强烈的冲动也许更为贴切,这让她吃惊,但她却是确确实实无法控制。到后来索xìng也就什么都不想了,就跟着感觉走,今晚就让自己活得鲜活一些,暧昧一些,出轨一些。
这个时候他她最想听的,是陆政东能够说说暖心的知心话,女人哪怕就是她这样身居高位的女人,同样是很偏爱这个,可偏偏她想听的,陆政东一句也不说,自从话头打开以后,陆政东就一直谈工作,谈到现在还是工作,梁梅听到后来,心里就有些不乐了,可陆政东像是成心要折磨她,明明看到她眼神里流露着渴望,流露着热盼,话头就是不往那方面转扯,急得梁梅直挖心,忍不住就把气撒在酒上。
陆政东放下杯子道:
“虽然今天是你生rì,还是少喝一点吧。醉了,很伤身体的。”
梁梅摇了一下头:
“不行,今天我生rì,我高兴,你来了,我更高兴,我想喝酒。”
梁梅心不在焉的端起杯子,没想到却是端起了茶杯,未冷却的茶水溅出来,烫了她的手,她忍不住“哎呦”了一声。连忙低下头,双手捧住梁梅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细心地吹着,不时地揉揉,梁梅有点幸福,还有点难为情,她想躲,大脑却截断了缩回手的信号。
梁梅的脸就红了,虽然她不介意和陆政东有那么一点暧昧,但是她还是会脸红心跳。
陆政东看着喝了酒后腮边红红的仿佛刚刚成熟的鲜果一般妩媚动人的梁梅,还有女人特有的淡淡香味,还是让陆政东陶醉的,这不是香水的味道,完全是一个女人,一个成熟女人身上散发的体香。
看着她红彤彤的娇面,在特别是梁梅前倾摇晃中,那领口就来回的一敞一敞的,陆政东就透过那不大的洞口,看了进去,那颤微微的馒头山,那深深的峡谷,都若隐若现,心里不免又开始了荡漾。
两个人眼神交织,梁梅同样也看到了陆政东眼眸中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在流淌,两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彼此心里有一种渴望,随即梁梅的眼神一下又躲开,有慌乱,还有一种期这样的yù说还休,让陆政东心里的那团火焰也随着顺流而下,在体内四处游走,让理智节节败退最后压垮了最后一根名叫理xìng的稻草。
此时此刻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对梁梅,对陆政东,都是如此。
陆政东伸出长臂,揽过她的细腰,将那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向自己,这使得她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孔,一下子模糊了他的神智。
陆政东也就不再想其他,撬开贝齿,伸舌探入,是一股清新凉爽的味道,吸着那甜蜜的源泉,卷弄着那温软的舌根。
“噢……”
他的喉间不自觉发出响动,就像一声满足的叹息,加深了这个吻,陆政东的动作一气呵成,梁梅根本就没有能够防备,吗刹那间竟无法动弹,感觉神经陷入一片混乱,但此时此刻,她的心在狂跳,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紧紧搂住,头晕目眩,毫无反抗的力气——她也根本就没有试图去反抗,她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
陆政东势将她压向沙发,她顿时深陷进去,一股浓郁的男xìng气息扑面而来,好闻的男xìng味道充斥在鼻端,使她一阵晕眩,她明显感觉到他坚硬的胸膛正挤压着她的柔软,结实的大腿抵在她的耻骨上,不断地触碰着……
她有些心慌,是的,想要推开,但又觉得体内有一把火在蔓延,烧得她有些承受不住,她双手环上他的颈子,闭上了眼睛,将一切的烦恼遗忘,全心全意地感受欢欣与喜悦。
那份快乐的感觉将两人带到了巅峰――她温软馨柔的身子倒在陆政东的怀中,这让梁梅忽然觉得像做梦一样,可是,又异常地清醒。
他在轻轻地吻着她,吻他的脖颈耳垂,他紧紧地搂着她,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顺势而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她的心跳加速了,她的心跳加速了,她有些心慌,她是想和陆政东有那么一点暧昧,但是也仅仅是暧昧而已,并不想走得过远,但是陆政东现在却是……
yù焰如火山喷发一般猛然绽放出来,陆政东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双手在梁梅那双饱满结实的丰满上凶猛地抚摩,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和对方靠得更紧,一浪高过一浪的热吻直把梁梅彻底融化。
从先前的些许惧怕到yù迎还拒,再到疯狂迎合,这中间的过程不过短短一瞬间,梁梅就彻底抛开了一切矜持和高傲,以yù拒还迎迎接陆政东的狂野爱抚。
不知不觉间陆政东那双充满魔力的大手已经有意无意地向下滑去,让梁梅惊骇紧张的同时也有些莫名的期待,女人似乎都要走这一遭,尽管她没有经历过,但是从哪些影视作品还有小说朦朦胧胧、半遮半掩中也了解不少,当然也许只有真正经历了这一份痛苦或快活的历程,才能真正明白做一个女人的真谛。
不过陆政东似乎并没有完成这份壮举的魄力,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但是面对梁梅他就不得不三思而后行。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在这种关头经受得住这种煎熬。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这里显然不是合适的地方……
陆政东手在百般留恋之后慢慢从梁梅胸脯上收回,无比温柔地替她扣上锁扣,然后再替她整理好衣裙……
第五十九章 女副省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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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陆政东的理智那般发展,当陆政东把喝高了的梁梅送回去的时候,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陆政东轻轻地把梁梅放在了床上,梁梅的脸上红彤彤的,白颈染上了绯精致的锁骨在丰满的衬托下,越发惹人怜惜,妩媚地女子,卷缩着身体,在这暖和的绒被之中,仿佛一团燃烧着的火焰,似乎要让他也燃烧起来,陆政东感觉气血卉张。
梁梅也好不到那里去,陆政东开始入侵她的每一寸肌肤,那麻痒的感觉从肌肤传来,让她感觉自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她极为享受陆政东的抚摸,只觉得这种美好的感觉,持续的时间越长越好。梁梅不拒绝抚摸的美好,知道这是灵魂碰撞出火花的结果。
她打心底地喜欢着陆政东,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只需要这一夜,与他做最为亲密的事情,又有何妨?……
梁梅如此一想,心情一下又放松了不少。
而陆政东心里也同样是天人交战,最后在酒精的刺激下**还是战胜了理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梁梅雪白如玉的脖颈,以及光滑的香肩,精致漂亮的锁骨,最后掠过了那傲人的双峰。
梁梅非常敏感,当陆政东来到胸口之后,身体瞬间软了下来,敏感酥麻的感觉让她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种羞愧的心理翻涌上来。因为道德的束缚。开始犹豫,是否要悬崖勒马。
但当陆政东探身噙*住她小巧柔软的耳垂,发出“啧啧”之声,与此同时,双手轻轻地拖出他丰满的底部,有节奏的轻微晃动,待到梁梅呼吸急促时,食指与中指掠过峰上一点朱红。略使了点力气,轻轻一夹。
梁梅被陆政东这么一夹,根本没有了抵抗力……
梁梅并没有完全醉,陆政东久在酒桌上,自然是知道梁梅在装醉。
梁梅的这般心思并没有让陆政东有多意外,爱情也是一种**,而且是一种情*欲,爱情如果没有性,那便如草木无异,即便是柏拉图的精神恋爱。也不排除性幻想,正常的**一旦被克制就会成为心魔。徒增自己的痛苦和烦恼,就像大话西游里头顶的那个紧箍咒一般,唐僧并没念什么咒语,只是猴子自己的**在作祟,紫霞哭着问他:明知是错为什么还继续,猴子没回答,在他的心中有一个信念,斗、战、胜。但是猴子也还是义无返顾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情,甚至越是被压抑这样的爆发就越是疯狂。
陆政东也就完全是下意识的慢慢地探下身子,盯着梁梅那张绝美的脸庞,呼吸中充盈着她身体传来的芳香,整颗心又开始碎裂迷失。
想做就做,至于其他的,爱咋咋的!陆政东也豁出去了!
梁梅确实没有醉,依然很清醒,她也知道这么做实在太疯狂了,但男女之事爱到深处又如何能控制?
不过真正事到临头,她依然心神紧张,整个身体都在轻微颤抖,她在不停地想,他这是真的要自己了吗?
梁梅芳心大乱,羞涩得只想永远不要睁眼,永远不要天亮,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这事
陆政东了解女人的内心,他对梁梅的心态拿捏的很准,梁梅现在是六神无主,一方面还沉浸在方才在餐厅巨大的刺激之中,另一方面也在猜测他会不会……
陆政东决定不给梁梅太多时间考虑,他紧紧地搂住了梁梅,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血液之中。
陆政东咬着梁梅柔嫩的耳垂,梁梅感觉耳朵痒痒麻麻,勉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动弹,但呼吸还是忍不住急促起来。
面对着陆政东的强势攻击,梁梅下意识地闭着眼睛,同时紧紧地咬着贝齿,不让陆政东轻易进去。
陆政东见梁梅依旧还是扭扭捏捏,陆政东感觉到梁梅的嘴唇如同一团棉花,一颗心顿时飘了起来,他放缓了节奏放轻了力量,小心地蠕动嘴唇,同时一只手摸上了梁梅扭动成麻花般的身躯,经过陆政东轻轻地抚慰,梁梅逐渐平缓了下来。
梁梅逐渐意识到可以放陆政东一把,悄然放开一丝缝隙,而陆政东柔软略带粗糙的舌尖却势如破竹地攻入了自己的口中,搅动着自己的舌尖。梁梅只能身不由己的将嘴张大,而陆政东很快便捉住了自己的舌尖,翻江倒海般地搅动着风雨,吮吸着她口中的津*液。
陆政东的手,落在了她的裙摆上,手指搭在富有弹性的吊袜带上,并没有着急去觊觎她裙下的风景,附身下去,揽着她的粉肩,紧贴着她的唇,温柔地撬开瓷白的牙齿,吸允缠绕着她的小舌,贪婪地没有放过她所献给他的任何一点香津玉液,温热的甜香滋味,让人如此沉迷。贴着她微热而温润如玉色的修长美腿,小腿细嫩紧致。而大腿却曲线玲珑,将成熟女人的和青涩少女地活力连接在一起,他细细地把玩着这双紧并着的双腿,欣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地地方。
因为隔着一层衣服的缘故,陆政东只觉得手感极佳,柔软绵密之中又带着一股欲探秘境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那峰顶两颗红莓,梁梅哼唧一声,随着他的手指滑动,她的口中发出如泣似啼的。
陆政东吻着她的身体,一点一点,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柔美,她在他的亲吻中轻轻地颤抖。梁梅闭着双眼,脸颊绯红,双手抓着床单,似乎很激动的样子,灯光下。她是多么的美。简直就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梁梅装醉很快就装不下去了。因为她很快被陆政东弄上了云端,迷离的双眸逐渐打开,同时舌尖也开始回应陆政东,跟着陆政东的节奏,追逐回味,辗转缠绵。
她仿佛被他热情的吻所窒息,她只知道搂着他的脖子,当她稍稍有些清醒。觉得身体的皮肤有些微凉,却又被触碰到他身体而泛滥出来的**所淹没时,她才悄然发现,不知不觉地他已经**着身体,而她的裙子已经被剥开,虽然不是像**的羔羊,但身上遮羞的却只有那用内衣,以及一条窄小地亵裤。丝袜无力地垂在小腿一侧,说不出的春色荡漾动人。
虽然梁梅已经有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思想准备,但这样子袒露在陆政东面前还是让她很是难为情。她想悄悄的隐藏住自己的娇躯,但是陆政东却是最终还是没有如愿。
陆政东将手臂靠近她的肩。她温顺而善解人意地抬头。让他的手臂伸过去,她的头枕着他的手臂,纤细地肩膀有着如水般柔润的线条感,轻轻地靠着他,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份身子的触感,陆政东的手指碰到她的小上衣,他的手指居然有些忍不住颤抖,她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又沉寂了下来,完全屏住的呼吸却又透露出了她的紧张。
她地身子丰润,然而她的背,她的腰肢,都是若人怜爱的纤细形状,却不曾想到有如此汹涌惊人的雪肌集中在她胸前,即便是躺着。它依然坚挺高昂着,似乎是被他那目光不堪挑逗,浮现出了两粒葡萄般的凸起,羞人答答却又倔强地在那里等待着他的采摘。
陆政东的手指陷入其中,腻滑如脂的感觉在他的指缝间溢出,他的手指在其中挣扎着,却让她陷入了更迷乱的情景中,她仰着头喘息,时而激烈,时而低沉,她地身子在颤抖,她小巧的腰肢不堪忍受地扭动着,双腿痉挛似地紧绷在一起,在他的指尖渐渐浮出那两粒随着他的动作愈发硬,又愈发坚挺的小颗粒,那明明是如熟透了要溢出果汁的蓓蕾,却又是青涩的,否则怎么会在他指尖一夹一夹之间,如此青涩的坚硬呢?
陆政东欣赏着,把玩着,他的身躯再次半重叠在梁梅的身上,陆政东那薄唇低下,直接攫取梁梅胸前那~诱~惑着自己的粉红色,含于嘴间,逗弄,吮吸。
陆政东如此迅猛,梁梅对陆政东潜藏的好感,在这一刻如同决堤之洪,势不可挡。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消淡,狂吻的快感如有实质,鞭挞着她的躯壳,她口中忍不住唤出了一丝羞人的娇*吟,晶莹白皙的皮肤泛着一层嫣红,玲珑精致的身体如同灵蛇般游动,双腿之间一股奔涌冲出……
陆政东感觉到她的身体绽出了香汗,成熟的身体已经被撩拨得等待他去占有……
梁梅睁大着眼睛,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意识,那吓人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侵入她的身体,她浑身剧烈地战栗着,他缓缓进入的刹那,痛得她快要窒息了一般,她弓起了上身,宛如一张被拉得很开的长弓,发出一声似醉似痛的惊呼,然后又是悠长的吐气娇哼,又如溺水的人儿一样,努力的想要浮出水面。
他和她的身体连接在一起,她那动人的美腿缠绕着他的腰,他强健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背,让她紧贴着自己,感觉着她胸前溢满的玉肌。
梁梅眼角的泪水宣示着她所受到的痛楚,陆政东也感觉到非常的意外。
梁梅虽然没结婚,但毕竟三十多岁了,有过性*生活,很正常,但是看梁梅的表现,显然还是处子之身,这实在是太难得了,特别是在官场。
时下在国内大小官位上,总体说还是男人占主导地位。而官场上如凤毛麟角的女人,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有如一位女名人说过的,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名女人难上加难,而美丽漂亮的女人那是更难。
美丽漂亮光彩照人,这样也赢得成功率。可是反过来,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是麻烦,自古以来不都说“红颜祸水”嘛。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如猫儿看到了鱼,漂亮的女人在官场上行走就好比梅花鹿进入了猎豹群。即使你能力超群,也会让人产生奇特,因为别人往往就会从心里认为其被上级潜规则了。
而不结婚的女人,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吻着她眼角微涩的泪水,温柔地减缓着她的痛楚,他抚摸着她敏感的身体,在她的丰满、她的腰、她的臀、她的腿上流连忘返,一阵阵战栗地愉悦舒缓着那袭来的痛楚。
这一下,也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梁梅只觉得身体完全被打开,峰回路转之后,自己已是无法抑制内心的骚动。
陆政东单手扶着梁梅柔嫩的腰部,另一只手从侧后方托住了她胸前的丰满,又抓又捏,并加快了冲击的力度。
在床头灯的漫射下,墙上印出了两人的身影,梁梅眯眼瞧去,自己趴伏在床上,颠簸起伏,如同大海行舟,而陆政东半跪着,动作干练而犀利,如同矫健的公牛。
到后来梁梅也无师自通的双腿紧夹着陆政东的腰身,生涩的配合着陆政东,无意识地晃动着头部,乌黑亮丽的发丝如同瀑布洒在两肩,她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彻底撞碎了灵魂的防线……
春日里的夜色是如此的美丽,月光如水、如雾、如脂,丝丝缕缕的月光,从叶隙间筛落,呈现出迷离的斑驳……(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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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陆政东到点就醒了过来,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见远处窗台上飘着一片树叶,树叶上的晨露,水亮亮的,晶莹剔透,窗外传来阵阵鸟鸣刚刚升起的太阳呵,精神抖擞,红光四溢,把整个世界照得通亮看着太阳光从东窗进来,陆政东也是神清气爽,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
透过玻璃,春日斑斓地光影落在丝被上,一只还渲染着淡淡潮红的玉藕似的手臂伸出了被子,绝美的容颜上留下贪欢的痕迹,梁梅的唇角勾勒出动人的诱惑,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她睁开了眸子。当他的目光落在在梁梅的脸上时,陆政东嘴角就勾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他想要叫醒她,又怕惊扰了她的好梦,看着这如花似玉的人儿,陆政东就又有了一阵的悸动,春日里薄被,遮挡不住梁梅那满园的春色,柔润光华的腿,依然紧紧的缠绕在陆政东那健壮的腿上……
陆政东看了看梁梅,天亮了,新的一天来到了,两个人的关系也翻过了新的一页,可今后两个人该如何?陆政东也摸不透梁梅的心思,到底是一夜的突然勃发,一夕之欢,然后又归于平静,还是……
陆政东想了想,留下了一张纸条,到最后还是没有忍心叫醒昨夜累坏了的梁梅,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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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是在做梦吗?
梁梅有些找不着北。
昨晚她仿佛是在梦中死去了,又活过来一般,那是从来不曾体会过地快乐,让她依然如此慵懒地躺着。不愿意动弹。
好疼……她想换一个姿势,却发现昨夜留下的后遗症。
她依然记得,他从强悍、温柔再到强悍的过程,然后还擦干净了她的身体,换掉了汗水和体液淋漓的被单,他搂着她,哄着她入睡。
梁梅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然而又觉得如果他还在,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今天是周末,她不用去开会,所以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天。在这间属于她的屋子里面,女人,独卧,与外面的喧扰热闹相比,屋里,显得特别的静默。
安静好,此时的她最想要的就是安静、宁和。
每天模式化、机械化的工作、应酬。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僵化了一般;此刻,赖在床上,真是种极致的享受。
昨天是她的生日,又老了一岁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二十年前盼长大,三十岁后,想年轻。三十年如同弹指一挥间,就这么过去了,变成了回忆,人生,又能有多少个三十年呢?
成~熟的男女大凡都有体会,一些属于过去的感情,虽回想来。犹觉幼稚,却是深镌于心的;而成熟后,人,被愈趋繁多的理智所左右、被往日情的痛楚所提醒。都转而裹足难行了。
而她却是在之前连这样的回忆都没有,梁梅自己也觉得自己之前活得有些可悲,每天匆忙、追寻、烦恼、沉醉、竞争……太多太多。
梁梅迷惑地摇着头,一开始是迫不及待而新奇沉迷,但时间久了,也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而今,她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其实活得挺累的,心,只想要那么点儿宁静,哪怕片刻。可是,世事,往往与自己期盼的,相反--它就是不肯让心有片刻的静止与调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着,,直到有某种冲击--譬如这样,遇到了过去熟悉的人,直到看到某人突然变老,你才会惊心地发觉,原来时间,就这样就过去了。
梁梅呆呆地想,如此的生活,到底,意义是什么?有点累吗?
女人,独居,说是少了些牵绊,实际上就真是那么一回事吗?想到这里,梁梅略略拧起了眉头,一转身子,对视着镜子里面自己的模样——自己。
而自己情感世界在昨晚却是发生了惊天的变化,时光,是太玄妙的东西,它的力量,会让物事都面目全非起来;更何况如人,如女人。
梁梅把额头轻抵在冰凌的镜子面儿上,让镜面的那种凉爽刺激着自己,好让自己的头脑更清晰。
不一会儿,又轻轻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多久了,自己真是没有时间,亦没有心情,能好好儿看看自己了。
而现在却是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梁梅一开始没有想过自己和陆政东最后跨越那条红线,但最后却是什么跨越了。
梁梅不禁又想起了昨晚的情形,只觉陆政东变成了凶猛的野兽,似乎要将自己的身体撕成碎片,不过她很享受陆政东给她带来的暴戾感,这种赤*裸裸的感觉,能够让她真实地感到存在。她一度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忙碌的工作来让自己变得麻木。直到陆政东出现,用极为特别的方式打开了自己的内心。
陆政东始终便是这么横冲直撞,让人无法抵抗。
也没有想过会彻彻底底地爱上一个人,但现实比电视剧还要戏剧化,她也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但又有些破罐子破摔,觉得便是这般无可救药,亦非坏事。
而此时此刻,镜中人儿流露出那种别样的风情和娇俏的小儿女情态,让梁梅明白,她已经很难回到以前那个为了排解自己空虚寂寞而疯狂工作的状态,这件事注定要在她的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但这样的变化来得太突然,让她极不适应也让她手足无措,茫然和无所适从,不知道未来怎么面对陆政东,而且陆政东的不辞而别也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不过就在她患得患失的时候,她抬手间看到床头放着一张便笺,她随手翻来,龙飞凤舞的字体。一下映入眼帘:
“你今日的身体有些不便,早餐已经做好了,就在饭桌上,起床后热一下即可。”
了吗的心里一下就释然了——不是陆政东不辞而别,而是自己睡得太死,短短几句话让梁梅刚刚那些负面的情绪不禁一扫而光……
陆政东下午参加完会议之后,本来想自由活动。却是被省长杨立峰的秘书给叫住了:省长有请。
陆政东和省*委*书*记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和省长也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事实上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实际也就是没有多少交情的关系,陆政东不清楚飞召见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省长杨立峰找陆政东主要是为了财政资金的事情。
杨立峰最近为省里的几个大型国有企业头大,这些企业在整个全省工业产值占有的比重很大,他们的好坏对全省各项经济指标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现实的情况是,这几个大型国有企业都不同程度的存在很多问题,有的是人员管理问题,有的是职工闹事,还有的却在不断的亏损。
杨立峰本来是希望大刀阔斧的对这些企业做出调整和改进,不过一了解之后是越看越心惊,这每个企业的老总都具有深厚的背景。
他们随随便便都可以直达天听。他们有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还有一种新兴的势力结构,他们都是出之名门,相比起自己来说,他们具有难以撼动的实力。
杨立峰本来推行的改革计划,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他的政策还没启动就遭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这样的阻力来之于四面八方。来之于上上下下,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不要看他身份显贵,手握重权,但这样盘根错节的关系,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今天也是一样,他连续的在省政府开了好几个会议。但收效甚微,盘踞在贝湖省的各种势力让他举步维艰,很多看似很小的一件事情,却在背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特别是贝湖钢管集团更是棘手。贝湖钢管集团是贝湖省属最大的企业之一,这家建设于五十年代,在八十年代得到大发展,八十年代中后期贝湖改革冶金管理体制,以贝湖钢管厂为核心,以贝湖钢铁厂等企业为骨干组建贝湖钢管公司。
九十年代初,钢管公司晋升为国家一级企业,钢铁厂被认证为大型二档企业,改革开放之后的数十年时间里,钢管厂是人们挤破脑袋想进的地方。
可是好景不长,进入九十年代中后期,国际国内市场风云突变,贝湖钢管集团顿时陷入困境,钢管集团一直靠银行贷款过日子,作为拥有几万人的大型国有企业,陷入困境之后那肯定也会衍生众多的社会问题,这无疑是他心里的一块心病。
由于亏损,所以不管他们机器每天开多久,也不管他们销售好不好,总是亏损,杨立峰起初也很是奇怪,这具有垄断行业的企业本来是不应该亏损的,他们得天独厚的掌握着庞大的资源,他们占据了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但为什么还是会亏损?
国际国内的供求关系发生变化,这些企业巨大的浪费,错误的决策,高昂的薪金,还有庞大的闲杂人员,让他们本来可以盈利的企业变得紧紧张张了,但是深知企业运行的杨立峰并不完全这么看,钢管公司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省属企业就如同社会中的其他阴暗角落,在阳光底下同样隐匿着无数的阴私和污秽,省钢管集团公司曾经是省里最大钱袋之一,而通过钢管的下属子公司,向省内某些主要领导的子女亲属所创办的企业公司,输送利益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还有通过钢管公司的海外分公司以及办事处,为省内各主要关口负责人的子女办理出国留学、公派培训等等那更不在话下。
而企业的设备通过多定设备、抬高设备价款的方式让利国外的合作伙伴,作为对价条件,合作伙伴们为公派出去的那些领导人子女办妥了绿卡和定居。
在越来越对国外的政治生态、商业生态日渐熟悉,一批国企的负责人越发长袖善舞起来,通过特殊渠道,为自己以及某些私交甚好的领导,在国外等地开设了秘密帐户之类的也就司空见惯,而这些秘密又牵涉了太多上上下下的领导,不管是退了的。还是仍在位的。
所以杨立峰没有打算把这个盖子揭开,或者说不敢把这个盖子揭开,连江如衡和贝湖的老山头斗得那么厉害也没有敢把这个作为武器,杨立峰也就更不敢了。
但是钢管公司是省里有影响有代表性的大型企业,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不过,并不充裕的省财政,更让他这个费省长捉襟见肘。
一想到财政资金。杨立峰也是头痛得很,省里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实在是太多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一些应急的资金,预算内的资金那是不敢动的,唯有在预算外想办法。
而眼下正是农村青黄不接之时。对贝湖财政来讲也是如此,各项财政、税款因为去年年底突击征收,今年开年这几个月许多款项难以到账,所以他也只有拆东墙补西墙。
其他地市每月上缴省财政基数太少,杨立峰根本就瞧不上,真正能解燃眉之急的也就是省城和安新,所以他主要是在这两边做工作。特别是陆政东这边更是他的重点,杨立峰的想法是让安新能够在预算外资金上缴省财政的资金上加快一点速度,打个时间差。
不过这样的事情同样让杨立峰感到棘手,安新和省城都是副省级城市,市财政收入采取三级分成体制,即每年上交贝湖省财政百分之三十、上缴中央百分之三十,贝湖自留百分之四十。
副省级城市的财政收支主要由中央财政决定,享受省级经济管理权限。财政计划也实行单列。因为这样的原因,贝湖财政几乎是不会给安新拨付资金的,这一时期安新所有财政支出都是从安新自留的那百分之四十和争取中央拨款来解决财政支出的。
所以因此在九十年代中期省里和副省级城市因为权限等等引发了诸多问题,九五年的时候,中*央经过研究正式明确了副省级城市的权利义务和地位,同时取消部分城市的计划单列体制,将原来计划单列市正式确定为副省级市。副省级市中仍实行计划单列的,按照有关规定继续享受原有的管理权限;不再实行计划单列的,原来中央赋予的权限原则上暂不改变;对原来不是计划单列的,其权限需要调整变动的。由所在省和中央有关部门协商后确定。
这是经济职能上的界定,而在人事问题上,副省级城市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属于中管干部,其职务任免由省委报中央审批,市委组织部部长的职务任免,须事先征得中组部同意。
在明确这些的同时,同时加强了省级机构统筹规划和协调的地位和作用,减少了省与计划单列市之间因权限划分不清引起的矛盾和扯皮。
但是副省级城市由于独立性要比其他地市大得多,所以和省里的关系依然还是很微妙,省城的书记杨正午和市长刘一柏都不是省油得灯,和他不是一路人,杨立峰仅仅是想一下便作罢了。
而安新市委书记詹继东是江书记的铁杆,又是省委常委,对他这个副书记、省长的话多半是阳奉阴违,所以对这样的副省级城市,光靠行政命令式很难奏效的,不过杨立峰手里也有筹码。
上一次中*央巡视组到来江书记和贝湖原来的老派系老山头火星撞地球的争斗中,他也是在鹤蚌相争中渔翁得利,扩大了自己的力量,现在的他也不是初到贝湖的样子,也成为了贝湖政治版图的重要一极,虽然比之正如日中天的江书记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老山头还有距离,但是总归是不能让人忽视的力量。
他需要超越老派系,也需要其他力量的支持,而陆政东和詹继东关系紧张,很难从江书记那里得到支持,而陆政东自然是希望能够从省里其他的领导得到更有力的支持,双方都有需要,完全可以结成盟友……
杨立峰正想着,秘书走了进来,道:
“省长,陆市长到了。”
杨立峰一面用手指掐着让眼镜压的已经变红的鼻梁,一面对秘书吩咐道:
“嗯,你安排一下,就在宾馆一起吃饭吧,另外你和秘书长讲一下,早上去掉一个会议,我还想到企业去看看。”
秘书夹着包,站在杨立峰的身后,说:
“好的,那就是腾出上午的两个小时,其他不变吧?”
杨立峰点点头……
而在同一个时间,省委江书记也给省委分管党群的郎副书记和省委组织部的姜部长打了电话,把他们两个叫了过去,三个人开了瓶酒,一边吃着饭一边谈着事情,这对两人来说也不算稀奇,他们已经习惯了江书记吃饭谈事情,儿这样的谈话肯定是关于人事上的问题,不过今天郎副书记和姜部长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江书记似乎有什么心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du8du8.)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du8du8.阅读。)
第六十一章 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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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喝了几杯以后,江如衡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严肃起来说:
“你们两位都不是外人,我想先听听你们对安宁副书记和东兴的市长还有安新市民政局这几个位置安排听听你们的意见。”
副书记郎志本和姜部长两人对视一下,沉吟起来了,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安宁市副书记的位子重要了,因为安宁市在省里是举足轻重的大市,潜力会更好,这个位置的前景很好,东兴虽然是小的地市,但既然是市长,那也不错。
在这几天里,郎志本和姜部长也是碰过一次头的,作为人事上的两个分管领导,很多事情都要提前思考,在一件重大的事情上,要是心里没有三,两套的方案,那应该就算失职了。
但江书记的真实意图两个人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位置在常人眼中是了不得的位置,不过在省委书记的眼中显然没有那般重要。
江书记是为了进一步分化瓦解原来的老派系?可能说不过去啊,相逼太急,不给人家对方留一点好处,这是犯官场的规矩的,也许会引发对方的反抗和抵制,对江书记来说,那样做很不合算的,稳定是贝湖省目前的第一要素。
也或许江书记有其他打算,江书记早已经设定的一个路线了,不然为什么这次怎么这么快?一点都没有和对方讨价还价呢?
但是到底不是江书记提前预定好的路线。这也实在是难以猜测。揣摩领导的意图是下属最为重要的一项工作。但作为一省的封疆大吏,有时候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看透其心思,即便是他们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两人还真不好说,两人对望了一眼,一时都没有说话,都等着江书记再透点口风。
江如衡看看两人,淡淡笑了一下道:
“说说人选吧,我准备明天就把杨省长叫上。我们先碰个头,开个书记碰头会会,提一提这几个位置的调整问题。”
郎志本和姜部长还真的有点为难,最后还是姜部长先说了:
“书记,那我就说说吧,省委副秘书长张和平、安宁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兰芝和两人资历能力都不错,工作上也既有原则性也能团结同志,出任安宁市委副书记还是能够胜任的;省体委的杨志安,东兴市委副书记林孝善在经济工作上都颇有建树,出任东兴代市长应该也能胜任;”
姜部长一口气提了几个人选。实际上这几个人选都是江书记比较欣赏的干部。
郎志本犹豫了一会,也附和了姜部长的意见。那知江如衡却是摆摆手道:
“这几个同志我也有所耳闻,能力是不错,不过还是太过年轻,还需要在现在的位置上锻炼锻炼。”
江书记提了几个人选,而这其中有两个是郭申殷派系的,有两个是和郎志本走得比较近的人。
拉拢郭申殷派系的人这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前不久双方还进行着你死我活的争斗,但其实在局内之人看来却是不难理解,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根据实际情况,随时都可以调整。
郭申殷派系虽然依然具有一定的实力,但是随着郭申殷等首脑人物的倒台,已经难以有所作为了,但是郭系的很多干部依然在很多重要的岗位上,江书记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这些干部都撤换掉。
这些位置其实在江书记看来,并不是非常重要,但在郭系那些心灰意冷的干部眼中却不啻于一根救命的稻草,无异于又看到了希望,江书记这是要把郭系的一些旧部收归到自己的帐下。
而杨立峰则不一样,杨立峰正在走上坡,江书记显然是感受到了威胁,通过这样的方式壮大自己,姜部长这才大体明白了江书记的意思,江书记这是在拉拢郭申殷派系和郎志本,而对杨立峰,则是进行着限制,一句话,江书记采取的策略是拉郭抑杨,从而更有利于其实现对省里全局上的掌控。
只是江书记采取这样的策略,实际上让省里的政治生态再一次发生了重要的变化,搞不好会引发杨立峰的反弹,但看到江书记那决然的眼神的语气,姜部长知道江书记已经决定了,江书记已经吹响了战斗号角。
姜部长很清楚,作为组织部长,作为江书记最为信任的人之一,他必须要为实现江书记这个意图而努力……
事实上,姜部长仅仅是只猜中了江如衡一部分心思,江如衡的眼光确实是落脚在如何实现对贝湖省全局的掌控上,但是实现这样的掌控仅仅是拉拢郭系旧部这是远远不够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双方之前发生过严重的冲突。
江如衡的目光主要还是放在省委领导班子的构建上,他得到消息,分管宣传党校的省委副书记上面可能会另有任用,而这个空缺他希望由省里的常委来顶上,而詹继东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詹继东到安新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江如衡思前想后,觉得让詹继东到安新实际是发挥不了所长,詹继东的位置还是在省里更为合适。
如果詹继东能够成为副书记,加上郎志本和姜部长以及省委秘书长杨志国,那就形成了四架马车,对于实现对全省大局的掌控更为有利。
而对于安新,江如衡也是有考虑的,陆政东年纪和资历都很浅,而且到安新的时间并不长,即便是詹继东调走,陆政东也很难争取到安新市委书记的位置。安新市委书记的新人选如果能够为己方。那自然又是一胜利。即便是退一万步,己方的人没能争取到这个位置,由京城空降一位而来,有陆政东在,也有利于掌控,这才是江如衡真正的用意所在……
陆政东和杨立峰的谈话比之江如衡等人救轻松了许多,他们又谈起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似乎杨立峰今天很想找人聊聊天。而他就刚好成了他一个很好的聊天的对象了。
两个人一直都没有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像是一对很好的朋友在谈论着着根本都不像是两个身兼重任的政治人物在谈话,陆政东表现得儒雅沉稳,雍容镇定,这让杨立峰很有些意外。
杨立峰和陆政东的接触并不算太多,更多的是一些道听途说,而在这些道听途说中,陆政东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弄得詹继东都没有脾气。
但真正接触下来,也并不是完全是那么一回事。陆政东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强势是正常。不强势才不正常,不过真正接触下来,陆政东也并非如传说那般,气质优雅、文静,语调如和风细雨,嗓音类似舒缓的轻音乐,杨立峰感觉到,在这样的一个人面前,似乎躁动的心都能平静下来,这样的谈话维持了很长的时间。
最后不知道怎么才谈到交通建设上,安新高速公路建设因为贪*腐肯定是受到了影响,这一块是个烫手的山芋,虽然登龙集团出局了,但把这个项目交给了谁,都会有人不满意,这自然又会引起一些更为高层的矛盾,所以不管发生那种结局,那都不是什么好事。
杨立峰虽然是不可能明白这其中的所有细节,但久在其中浸淫,这里面的道道他是清楚的,他是明白这种竞争的激烈,更清楚每一个竞争者身后都会有幕后的支持者,这样的支持者或者是一个人,或者是一群人,也或者是几群人。
同样的,这些人会吞噬掉项目资金的很大一部分,因为他们就是冲这这个来的。
但陆政东也真是够聪明的,提出了垫资修路,这一招很多人都能想到,但是其中关键的一些细节却就见功力了,陆政东做得很巧妙,一下就解决了他个人面临的种种压力了,因为如果你要抢这个项目,那你就拿自己的钱出来修,这样对那些想投机取巧把工程接过去的中间人和关系户来说,肯定就是一个不愿意承担的事情了。
而且由于垫进去不少的资金,工程的质量出现问题,那就不是赚钱的问题,而是血本无归的问题,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真正有实力的企业能够拿到工程。
更为关键的一点是,这样一来也缓解了安新市财政配套资金的压力,几个问题都一下迎刃而解。
这样陆政东已经很好的把其带来的负面消化掉了,这一点杨立峰很感兴趣,陆政东这样的表现不但体现了他在经济工作上的能力,更体现了他在政治上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
不过今天他的主要目的不在此,而是其他,所以并没有深入的谈下去。
陆政东很快也就从杨立峰只言片语中了解了其找他的目的。
作为政府的负责人,作为省长,能不能解决很多矛盾,能不能提高自身的威信,其实资金就是一块关键的筹码,这都基于你手上是不是有足够的资金,有钱了,你就腰板硬了,谁问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困难,你一句话就能给他解决掉,那你就不用其他的方式来树立威信了,这就足够。
而没有钱,你不管是走到什么地方,都不敢轻易的许愿,因为一旦无法兑现,那更会带来负面的影响。
而一个领导在下面,总是支支吾吾,什么都不给一个准确回到,也很难为情的。陆政东也是市长倒是很能理解杨立峰,一个地方上的财政那都是早就经过反复核算的,现在凭空的就多了一大笔支出,这对任何一个政府来说,都是很大的一个难题,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杨立峰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本来今年到处都银根吃紧,加上全省今年春天大旱,马上就是春播了,农村那一块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农具。化肥。种子,水利等等,而困难企业职工的工资也不能不解决,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省长大人既然开口,那肯定也不是小数目,还有一点事,安新作为副省级城市。从上到下,一向希望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很反感省里插手安新的事务。
打个时间差不是问题,问题是这笔资金太少说不过去,太多那难度也大,而且他若是答应下来,搞不好今后就会形成惯例,恐怕市里有些人也会有意见,如果詹继东在其中推波助澜,说不定又会对他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因为詹继东的原因。江书记已经对他有看法了,现在再和杨立峰走得比较近,恐怕江书记会对他看法更大。
但杨省长既然和他谈起这事,其实也就是伸出了橄榄枝,今后在省里肯定也会给予他一定的支持。
杨省长在省里的力量还是单薄了一些,而他同样面临着詹继东乃至江书记的压力,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若是两人能够抱团取暖,他身上的压力就会减轻不少。
有得必有失,关键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陆政东权衡着,想来想去,觉得只要和詹继东关系没有质的改善,他和江书记的关系就难以亲近,而他想要竞争安新的市委书记,江书记的态度那也不得不考虑。
不过这是一场博弈,舞台虽然在贝湖在安新,但是胜负的决定权却在京城,陆政东权衡了一番,觉得这件事还是应承杨立峰的好,只是在操作的过程中尽量避免刺激江书记就是……
杨立峰对于今天谈话的结果很满意,和陆政东这样的聪明人谈话,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两人谈完事情,陆政东告辞离开了而去,坐在车上,陆政东沉思着。
有时候相互之间靠拢也就是一个契机,而这样的靠拢显然会在省里的政治生态起到一种化学反应,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变化,他必须要好好的想一想。
不过,陆政东的思绪很快就飘开了,陆政东看着省城的夜景,省城的夜晚灯火辉煌,很是漂亮,就是一座不夜城。淡淡的月光和地面上霓虹散发出的光遥相呼应,互诉着天上宫阙的寂寞和人世间的繁华。
陆政东到省城的时候不少,从来就没有觉得省城的夜景有多美,更多的时候,他仅仅是把省城当成安新的竞争对手。
但此时不是,这样的心境让陆政东自己都有些意外,或许是因为梁梅的缘故爱屋及乌,因为由他而对这个城市有了一点亲切感,因为有她,而多了一份牵挂,不管将来两个人会如何,此时此刻陆政东心里有一种柔情在涌动。
这女人也真是的,还不给他打电话,想到这里陆政东也不禁哑然失笑,两人似乎在这件事上面较劲一般,陆政东不由想到一句话,男人和女人之间有人说男女朋友相处就好比是一场战争,其结果不是征服对方,就是被对方征服。
这话放在别的地方或许值得商榷,但放在他和梁梅身上倒是挺贴切,两个人都是跺一跺脚都会威震一方的人物,都有着强烈的控制欲,谁先打电话在对方看来都是处于被动地位,想要居于主动,梁梅是不是也听说过这个,还和他运用起了战略战术?
只是梁梅在这样的事情上这样做,那注定是要失败的,即便是他先打电话,她也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陆政东不禁笑了笑,他明天还有要紧的事情,今晚必须赶回安新去,可就这样不辞而别,这不是他的风格,于是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挺晚了,于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陆政东倒是想错了,梁梅在情感上完全和其在工作上不能相提并论,之所以没给他电话,原因其实实在太简单:难为情。
梁梅知道他今天要回安新,其实也在等着他的电话,久等不至,梁梅起身进了浴室,在热水的氲蒸下,卫生间里已漂浮起淡淡的雾气,朦朦胧胧地,充斥着迷幻般的色彩。
梁梅被热水氲得泛红的娇躯,胸前那两朵丰盈,俏皮似地半浮半沉,两颗娇艳的粉色蓓蕾正肆意地绽放着,仿佛皑皑白雪山峰上怒放的红梅,合着水波一起一伏翩翩舞蹈。
斜躺在浴缸中的梁梅,凝视着浴室墙上的镜子,镜中的她,风姿绰约,在迷蒙的水雾中,展现着一种梦幻般的美态。披肩长发如黑色波浪一般纠缠在她**的胸口与浑圆的香肩之上,发梢处凝着水珠,晶莹剔透,一闪一闪,格外夺目,
一夕之欢,她的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此刻的她仿若在少妇的美艳之中又平添了几分少女般的清纯。两条白皙滑腻的胳膊,宛如两段玉藕,一尘不染,柔若无骨,卷曲着的雪白双腿,在水中或隐或现,实是诱人无比。
回想起昨夜先前凝视着自己娇躯不放的那一脸“狼相”,梁梅不禁掩嘴一笑,心中更添了几分喜悦与满足。
赤着脚从水中爬起,取过浴巾把浑身上下稍稍拭了一遍,听得手机震动着,忙拿过来一看,看着信息的内容,梁梅只觉得脸发烫,凝思了好一会,然后回望着镜子中的镜子中的自己,梁梅的心中升起某种明悟,做出了某种决断……(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新起*点
杨立峰的事情对陆政东来讲并没有太大的难度,陆政东既然应承下来,也就没有任何的拖延。
按照陆政东主导设计的市土地储备发展中心进展相当顺利,毕竟现在是房地产刚刚起步的阶段,安新不少居民还居住在五六十年代狭窄矮小的筒子楼以及低矮潮湿的平房之中,对于住进宽敞明亮的高楼大厦充满了向往,加上征地工作的工作很有针对性,只要不是涉及到企业,征地工作比起几年之后难度小了不知道多少。
而随着几大港资房地产企业的入住,安新的地价也开始上升,年初出让的地块已经实现了增值,这样的滚动发展,完全可以稳定的释放出来一部分资金用于市里的其他建设,而由于市里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储备,通过适当的土地出让释放量,又能完全掌握住土地和房地产价格维持在一个合理的区间,这样安新市财政真正有了一个长期稳定的财政来源。
而安新要实现跨越式的发展,仅仅是增加土地出让在财政中的比例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要让国有企业焕发出活力,让非公有制经济能够取得长足进步,进一步吸纳外来资金,实现几条腿走路。
而在这其中,前两条需要能够找到更多的融资机会用于扩大规模或者实行产业升级,这就需要有金融业更强有力的支持才行,特别是非公有制经济喝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是困扰其发展的一大瓶颈,而安新是大城市,非公有制经济规模也比他在西河时要大得多。简单的金融担保显然难以承担。
可贝湖属于内陆地区。属于金融业发展的贫瘠之地。身处其中的安新虽然是副省级城市,和其他副省级城市相比,在这方面也属于相对落后的城市。
与其他产业改革最大的不同是,金融改革更依赖国家政策性支持,因为绝大多数金融改革涉及到的措施都需要国家层面的审批,这决定了区域性金融改革难度更大。
想要改善这样融资难的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成立一家由非公有制经济主导的银行,最为简单的。很想让民营企业进入现有的城市商业银行,利用与非公经济有着与生俱来的血脉联系,不断探索非公经济和中小企业金融服务。
民营资本入股商业银行并不是不可能,但要控股难度就相当大,而只有控股,从而实现对非公有制经济的输血更为顺畅一些,而更大的问题是在几年后出现德隆事件之后对银行业改革和监管的震撼之大、影响之深远,业外人士很难体会。
因为出现德隆事件之后,商业银行沦为股东提款机的道德风险,更是引人注目。国内股市的几个大案都或多或少都与之相关,不是涉及商业银行。就是涉及保险,信托,金融租赁等等,但,直到目前为止,上述风险还是没有一个非常完整的解决方法。
在这样的背景下,金融监管部门的主流意见是国内大型银行缺的不是资金,而是风险管理理念和技术,所以要通过引进外资引进管理理念;中小型银行缺资金,但更缺乏风险管理技术,目前商业银行信息披露制度和市场监督机制尚不健全,对关联交易缺乏有效控制,贸然让民营企业控股城市商业银行很有可能出现资本市场上惯见的提款机效应,导致全国银行体系的系统性信用风险。
所以,城市信用社、城市商业银行应该增资扩股,但“地方财政占大股、国有股权绝对控股”是必要的,到时候即便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到时候依然会被叫停,民营企业入主城市商业银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样的参股实际上从大的层面讲,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银行的实际控制人才真正享有银行事务的拍板权力。
想来想去,陆政东也只有退而求其次,谋求设立像民生银行这样由民营资本主导的股份制银行。
但让陆政东挠头的是金融人才的匮乏,任何改革中人总是最为关键的要素,而对金融改革的推动者、执行者,则有着更高、更专业的素质要求,陆政东所能做得就是想办法从中*央机关,大专院校挖人,以及将一些安新的干部送出去交流培养,只是这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而且在他仅仅是政府主官的背景之下,想要实现这样的人员交流,但是作为一个发展方向,他必须要朝这方面努力,金融改革试验需要得到中*央政府的大力支持,尤其是在人事制度上。
实验改革不是一蹴而就,而发展非公有制经济的其他事情还得抓紧,陆政东在这段时间主要是理顺了投资环境和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一些大方向的政策,有了这些基础,他准备和市里的非公有制企业的代表们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
这样的交流本来应该早一点,但陆政东处于慎重,在对安新未来的发展之路深思熟虑有了清晰的思路之后才决定下来。
有很多领导都只顾眼前,出成绩才出政绩,很多领导心里就想着自己这一届,能够想五年已经是够远了,很少有人会认真想一想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地方在改革初期发展势头非常猛烈,可到了今时今日,却如同伤仲永一般消失在芸芸众生之中。
这不能完全怪干部,毕竟这是组织部门的绩效考核最重要的指标,而他不一样,如果他还是像其他领导一样,那也太没意思了。
所以决策必须要慎重。
决策人人会做,只要拍一拍脑袋,随口说个数,就能定下了嘛。可这决策究竟是利国利民,还是…就只有天知道了!
拍板容易,真正起作用难。世事都由人评论。你这决策做的是否有水平。你这官当得究竟怎么样,这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你的上级,你的下属,你的同事,千千万万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或许在某段时间,这个评价会不是那么公证,但时间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你对一个地方做出了贡献。不论你是否已经离任,甚至是已经卸甲归田,地方上的人都会记着你的功勋。至少是三代不忘,为什么?因为你有利于他们,有恩于他们。
作为市长,若是你对一个地方的经济建设毫无作用,甚至是起了反作用。那不管你将来究竟官居几品,当地的人都不会念你的好,你算什么,你只是一个过客。还是一个让他们日子过得越来越差的过客!
而各级党政起得更多的是一个监督,管控的作用。当然在市场还没有完全形成的时候。各级党政还要肩负着建设市场的重任。
安新的经济体系,在陆政东看来,还没有完全成型,至少比之其他同类城市显得落伍。
对于城市和城市经济的发展总是在摇摆之中,没有一个可持续的目标。安新经济究竟应该走一条怎么样的路,究竟应该以哪些产业为主导;安新究竟比其他同类城市,具有一个怎样的比较优势。
陆政东在把这些事情想明白之后,才召开了这次座谈会,从真正意义上讲,这才是他真正开始施政的开始,是安新真正新的起点,接下来一系列的措施将会对安新未来数年内受益。
这次座谈会的规格颇高,除了他出席之外,还有市委常委统战部长杨冰、分管副市长以及相关的部门。
不过座谈会的地点和方式却并不很正式,陆政东也是希望通过这样显得轻松和随意的氛围让与会者畅所欲言。
陆政东首先从西部大开发带来的发展机遇,谈到国有企业、外来资金以及非公有制企业共同把蛋糕做大和相互之间的辩证关系,谈到如何突破非公有制经济的一些禁锢,以及如何扶持非公有制经济的思考。
陆政东谈得很坦诚,谈话中有不少亮点,非公有制经济在经历了曲折坎坷的发展之路以后,正面临着一个新的、难得的发展机遇。一是经济全球化以及即将加入世贸组织,将使国际市场与国内市场紧密相通,非公有制经济以其自身的特点和优势,将可获得稳定的、多边的公平竞争环境。
国民经济结构调整,将会形成更多的市场和新的投资热点,为个体、私营企业提供新的发展机会。
有制结构多元化,意味着活动空间更加广阔。
实施西部大开发和“走出去”的战略,将为各类非公有制企业提供更多的商机。
机遇是难得的,但陆政东也没有讳言阻碍非公有制经济的禁锢,主要表现在外部环境仍不够宽松,出于种种原因的防范与限制,束缚了非公有制经济的大发展,特别是在市场准入、银行信贷、出口审批、法律保护等方面,障碍还很多。
改革开放以来,为了吸引外资,外资享受的是超国民待遇。这种超国民待遇在一定时期对吸引外资起到了积极作用。但是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长期对外资企业的超国民待遇也对发展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以至于有一等洋人二等官这样的说法。
这样的超国民待遇除了不利于国有企业、私营企业与之公平竞争之外,外资企业的超国民待遇还给逃税避税增加了可乘之机,造成了税收流失。
而作为非公有制经济,连起码的“国民待遇”都没有,当然有些话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之下是不能说的。
所以陆政东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观点,在即将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和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同样为非公有制经济创造了良机。西部地区的繁荣,要靠中央的支持,东部地区的帮助,但更主要的是靠当地政府和人民群众的勤劳创造。观念滞后引起体制滞后,造成经济的不发达。东西部地区的差异之一就是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水平。西部开发既为东部地区的个体、私营企业创造了商机,又为当地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动力。
在大力推进工业化、信息化的进程中,非公有制经济有机会。也有潜力获得更大发展。做出更大贡献。
而要让非公有制经济能够取得长足的发展就要让非公有制经济享有真正的国民待遇。
陆政东这一句看似简单的话。顿时让在座的人聚精会神起来。
陆政东系统的阐述了如何放民间资本市场准入领域,在投融资、税收、土地使用和对外贸易等方面采取措施,在服务上,市政府还出台了还有很多具体的帮扶措施。
陆政东的讲话既有宏观层面又有很具体的政策和措施,表现非常的到位,在他的身上展现了年轻党政干部的风范。
这些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之前也道听途说一些陆政东搞经济的事情,不过那毕竟是道听途说,并不是很直观。内心还是有所保留的,但在这样的接触之后和他交谈过后纷纷改变了看法。
陆政东的讲话洋洋洒洒,但是却没有用任何的发言稿,而且陆政东讲完之后还强调,歌功颂德的话就不要讲了,讲困难,讲政府需要改进的地方,讲怎么解决问题。
这话在开会之前会议筹备的工作人员也曾讲过,不过大家都是半信半疑,都准备发言稿。现在见陆政东这架势,才知道是陆政东是动真格的。
而且他们反映的意见和困难将会在市政府新出台的一轮政策中予以体现。加上在陆政东和杨冰的带动下,在座的代表们终于也放开了,众人的发言非常踊跃,而且这些代表有切肤之痛,谈得问题不乏真知灼见,原本预定的半天会议,结果开了一天,未了节约时间,中午的时候,陆政东和大家也都是边吃盒饭便继续谈。
代表们注意到陆政东不但听得认真,而且还不时发问,对于很多问题都十分在行。
陆政东懂经济这在他们看来很正常,但这更是让代表们心里暗暗惊讶,陆政东对于企业的运转的熟悉程度超乎他们的想象。而且没有什么官架子,好接触,这更让大家感到亲切。
这更是让他们心里有了一种触动,这些人之所以能成为安新市工商界非公有制经济的代表,肯定都是有一定的规模,或者由一些独到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处世的老到,和练就的火眼金星的眼光。
在陆政东身上,有一些人看到了巨大的投资价值,这是一只潜力股啊!
不但能力突出,为人处世也进退有距,这样的干部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一些有识之士在心里衡量起陆政东的价值来。
投资干部,绝对是一项一本万利的生意。当然投资前的估价工作也得做好了,要保证自身利润的最大化嘛。
但是这种投资并不是人人能做的,至少在现场代表中,能做这项投资的人并不多,原因很简单,很多人实力还是达不到。
座谈会结束之后,市工商联副主席杨必忠却是磨蹭着留了下来,杨必忠在安新市的民营企业中不算是实力最强的,但是在这些代表中年纪最大,也是最富传奇色彩的一位。
杨必忠下海创业的时候已经四十出头,对于很多人来讲,在这样一个年纪还选择下海,需要极大的勇气。
而杨必忠确实也是个经商之才,从承包一个负债累累的小厂赚取第一桶金,到做成安新市第二大的民营印刷厂,只用了短短的两年时间。
因为太顺,所以,他反而开始反思怎么样成功创业:这个行业尽管在全国正烽火连天,活跃异常,但也已是一眼见底,无法和安新强大的国有企业竞争,就当时的形势而言,它注定将是一个做不大的行业。他决定关门,退出印刷业,进军更有潜力的行业。
尚处在红火之中,却能够断然退出,而另寻商机再择新业,则就充分展示了他那非凡独到战略眼光与敢作敢为的大将风度。
而如果没有那次大撤退,也就肯定不会有他今天的宏大事业,也更谈不上他能跻身于《福布斯》巨富排行榜等等一系列令人嘱目的辉煌。
这是杨必忠在创业上的传奇,而杨必忠的另一个传奇是在动荡的安新,杨必忠和安新和政界的关系也挺好,对政府关照的公益事业之类的很热心,但是却没有受到频繁换将和出事的安新领导的影响,这更是不容易。
和领导关系过从甚密,很多东西会来得很快,并且要少费不少力气,而从长远来看,和某位领导过从甚密,往往也是衰败乃至走向绝路的开始。但那样的诱惑一般人是难以抵挡的,而杨必忠却是抵挡住了这样的诱惑,和领导亲近却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所以一直没有受到换将的影响和落马者的牵连。
这样的处世哲学是一种大智慧,其实在躁动的当下,能做到这一点殊为不易。
但杨必忠能够做到这一点,为人处世颇见功力,也正因为如此,并不是安新实力最强的杨必忠在安新民营企业家的心目中是一面旗帜,影响力颇大。
杨必忠磨磨蹭蹭的留下来的原因陆政东是心知肚明,在这些人看来,领导在会上讲的多是官面的话,有些要紧的话都是在私下交流,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这样进一步的沟通,能够加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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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必忠显得很是儒雅,坐下之后对着陆政东说道:
“看着市长年轻有为,再看看那些远比我年轻的同行,一见之下才知道自己真是老了,都不知不觉就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让我不禁生出回家颐养天年的心思了。”
年龄有时候是个宝,因为有时候人的阅历和经历与之成正比,历经几十年风云沧桑的老家伙的确是不一样,这句话说得很是有些味道。
陆政东也笑了笑:
“杨总裁太过谦了,杨总裁不惑之年才开始第二次创业,却是用不长的时间久创下了这样一番规模,这说明只要想干,能动手干,总能干出些什么的,年龄不是不是问题,杨总裁可以讲是这个年龄段创业的典范,是现在很多四零五零下岗职工的榜样,我还想辛苦杨总裁把这样的经历和他们好好分享,让他们对未来更有信心。
呵呵,真要说起来,杨总裁这样的年纪经验眼光都是其他人难以比拟的,正是干事业的壮年时期,姜子牙八十一岁还能出山,杨总裁何老之有?依我看,再干个一二十年不成问题。”
这话让杨必忠也很是受用。
陆政东和杨必忠谈了好一会,其实他的话也没什么新意,不过是把刚才在座谈会上的有些话说得更直白一些罢了。主要也就是给民营企业家们打打气。企业家在其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不论国有还是民营,都是如此,给他们一个能赚钱,能赚大钱的希望,让这些人放心的投入进来。
杨必忠从陆政东那里吃了一颗定心丸,微笑着上了车,回首看了一眼市政府大楼,他单独见陆政东确实只是一个初步的沟通。其实说穿了,就是施展人格魅力,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好感,为今后的打交道作铺垫。很多人都问他经商成功的秘诀,其实秘诀很简单,在国内做企业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跟着国家的政策走,跟着经济发展的大势走。
国家说得发展市场经济,那些第一批倒爷都发了财,国家讲要发展股市。于是第一批炒股的多数都成了百万千万富翁。
这个事情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但是如何把握其中的火候。这就是真正有眼光的企业家和普通商人的区别……
陆政东送走杨必忠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去见其他客人,穆先生和赵一芒等人到了安新。
世纪之交,管理层在出台一系列宏观经济政策时,也出台许多对证券市场的激励和扶持政策,这些政策其所激发出的市场能量使股票市场持续走强。例如,改革股票发行方式、扩大股票市场资金来源渠道、允许三类企业上市、允许商业保险资金间接入市、允许符合条件的证券公司质押贷款等等。
特别是“保险资金入市”和“向二级市场投资者配售新股”的双重利好,直接引发了大牛市的启动,不但穆先生等人是把几乎全部身家都投了进去,就连杨璐也在他的指点下携巨资进入了股市。
“政东,网络股走势到底会怎么样?”
一见面,穆先生和赵一芒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陆政东笑了笑,如此大牛市,却让穆先生等人心神不宁,主要是源于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的“黑色预言”。
他在一次与记者的即兴谈话中,对如火如荼的网络经济发表了自己的感想。他说:“目前香港和内地都在炒作网络股,它对高新技术产业利少弊多,传媒最好不要推波助澜。”他认为,“在中国,现在上市的网络股没有几个是真正意义上的网络股。”
他把矛头直接对准了股市上炒作“互联网概念”的行为。他举例说,最近股价暴涨的一“网络股”其实是做服装的,只不过有一个网址可以在网上买卖,就把它与新经济连起来,这未免太过勉强。最后他用一种很恳切的口吻说:“国内的新经济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这段话好像在一盆正熊熊燃烧的火焰上,兜头浇下了一瓢冷水,当即溅出四射的火星。第二天,各大媒体及门户网站都发出了新闻:“经济学家xxx给网络股泼冷水。”
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互联网技术从实验室走了出来,日渐成为勃然兴旺的新经济。在之前十年里,它让美国巩固了全球经济领头羊的地位。
纳斯达克指数在九八年它才刚刚跨越了两千点大关,而一年之后的九九年底已经逼近五千点大关,市场的繁荣把人们对互联网的热情推到了沸腾的高度。
在国内,新兴的门户网站如日中天,都纷纷到美国上市,一个新的时代似乎刚刚拉开了华丽的帷幕。
这番话简直就如同当头棒喝,引来了证券界和网络界人士的强烈反击,而他也毫不示弱,一时间舆情汹汹。
而就在他讲话后几天,纳斯达克指数赫然突破史无前例的五千余点,举世一派欢腾,他的声音愈发显得好笑和荒唐。
但穆先生等资本大鳄之所以能成为大鳄,肯定是有着寻常人不曾有的敏感性,股价越是在高位,越是涨得厉害,他们都是越紧张,所以嘴上虽然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叫骂,心里却是犯着嘀咕。
陆政东只是微微沉吟了一下便道:
“网络股还是尽快见好就收吧。”
陆政东说得风轻云淡,而穆先生等人则是神情凝重,迟疑了好一会才问道:
“政东也是觉得网络经济不行?”
“那倒不是。网络经济等高科技是世界以及国内未来的一个重要的发展方向。单现在还处于初级阶段。尚不成熟,我认同那样的看法是网络股泡沫太过严重,崩盘为时不远。”
陆政东说得非常的笃定,不过他也没在这上面多讲,转而说道:
“当然这不足以撼动大盘,即便在下半年受一些国有股减持、创业板设立等市场利空传闻和前期获利盘套现的影响,证券市场会有一轮快速回调,幅度也相当大。但今年是中*央制定的实现国有企业脱困目标最后一年,在这样的市场背景下,年底重组股的异军突起,估计仍然带动大盘强势反弹,今年股市应该是会很红火……”
陆政东说着又喝了一口茶道:
“股市的大红大紫自然也会有人鱼目混珠,公司行为违规和股价的恶意操纵引起高层的高度重视,加强监管和处罚势在必行,包括各大基金管理公司也不例外,不客气的讲,现在大多数基金公司都问题多多……”
二000年股市的大牛市也暴露出太多的问题。证券管理部门面临着空前的压力,表明加强证券市场的监管成为今后的重要任务。
为此多家上市公司被处罚。甚至出现了证券市场历史上首个遭刑事处罚的上市公司,而在下半年,证券市场又爆出了一个重大事件:一家著名的财经杂志发表了一篇石破惊天的文章,将国内数十家基金公司的黑幕大白于天下,虽然这些公司联合起来极力抵赖狡辩,但在极大的压力之下,管理部门不得不认真进行调查,结果被报道的基金公司几乎无一例外都存在问题。
穆先生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虽然陆政东这话完全是私下的探讨和交流,但说得如此透彻,他自然也是非常重视,他也清楚火爆的行情使得市场充满投机的泡沫,题材的疯狂炒作,使得大多数个股的估值明显偏高,投资风险加大,这也为后期走势埋下不稳定的因素,这些因素集合在一块,那问题就更大……
陆政东如此泄露天机自然也是有不少想法的,穆先生是资本大鳄,手头握有大把的钞票,更为重要的是穆先生穆先生在国内国外金融界和实业界是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有着极为广泛的人脉资源,而安新的金融业急需提升,如果穆先生能够加入进来,那好处是不言而喻的,特别是他在启动安新金融发展的初期,能够有这样一个有号召力的人物就显得更为重要。
当然穆先生不是慈善家,而是商人是资本大鳄,逐利是其本性,安新必须也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于是陆政东继续说道:
“国企脱困的进一步深入势必面临着新一轮的产业整合和资本重组,而这个高*潮马上就要来临,各行业各公司,都在急尽所能地跑马圈地。全国其他大中型城市是这样,安新也是如此。
对于金融业来讲,这是一个机遇,不过也面临着极大的挑战,从目前的情况看,入世应该已经就在眼前,而一旦入世成功,国际金融界对国内巨大市场的渴望与野心将会变成实际行动,国外的金融企业势必大举进入,虽然多会采取合资的方式,本土企业与国际产业巨擎之间的竞争战火不可避免,如果不尽力壮大自己,那么将来和这些巨头竞争将会非常吃力……”
“眼界决定境界,政东恐怕一开始就没有把眼光局限在安新乃至贝湖这片金融业的贫瘠之地,一直是把融资、重组、架构的目光投向更大的世界,只有真正的放眼世界,走出去,请进来,那一地的发展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大更精彩。”
穆先生也深以为然的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政东与穆先生之间的对话也越发地深入了,许多人多口杂时不便商谈的私秘话题,借着此时此刻独处的契机,纷纷做了交流,而在一边的赵一芒也会加入进来。
当陆政东在适当的时候抛出了安新建立一家民营银行的设想,陆政东的想法是吸纳包括安新本土有实力和国内有实力的企业界人士加入。
建立银行,肯定是很多金融从业者梦寐以求的事情,陆政东发现当他抛出这个的时候。一直显得沉稳的穆先生眼中透露出一种热切。也说明了这一点。而在其后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泰然自如。
确实穆先生对此颇为心动。
无疑陆政东是有这样的能力来推动此事的,一来是陆政东背后有云家支持,二来陆政东是吴教授器重的弟子,吴教授作为经济界的泰斗级人物,在财经界金融界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力和人脉,其三陆政东的这些设想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和探索性,也有着极强的操作性,甚至陆政东已经做了不少前期的工作。
按照陆政东的设想。这无疑是一个非常规范的银行,按照之前第一家民营银行的模式,董事长应该是由国有银行或者金融机构“跳槽”出来的人士担任,而各大股东担任董事,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规则,因为这样既保证银行发展的方向,也保证股东的利益,对外也能让公众更为放心,而他作为金融从业者,占据这样的先机。那么在其中也会充当非常重要的角色,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极好的机遇……
穆先生在安新并没有呆多久。安新市的新闻中播发了詹继东和陆政东会见穆先生的新闻,也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赵一芒并没有随同穆先生离开安新,他还另有事情,等到穆先生离开之后,他才有机会和陆政东详谈。
“一芒,有没有考虑过从经济研究会出来?”
陆政东拿着一直雪茄把玩着,对着赵一芒问道。
“虽然俗话说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可是有时候我是看着都累,我就是受不了那份约束才出来的,习惯了自由散漫,受不了那份罪。”
京城中这些子弟中流传着一句话:头脑一般的搞商业,头脑好的搞政治,而赵一芒这样既不从商也不从政,那就算是异数了,陆政东春节的时候见到赵一芒家的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所以陆政东才有此问。
赵一芒说着偏过头说道:
“从政,其实生活也会失去很多乐趣。”
人各有志,赵一芒这话让陆政东也有些感触,也不禁道:
“是啊,从政,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但也一定能得到一些什么。就看你是如何面对,如何比较的了。其实做人,做官,做其他什么都一样,重要的还是在于自己内心想要什么……”
赵一芒也品味着陆政东话里的意思,笑了一下道:
“有些朋友想见见你,不知道政东有没有时间?”
赵一芒在陆政东面前显得很随意,有些东西其实藏藏掖掖的反而不好。
赵一芒是准备给陆政东引荐一些对安新感兴趣的朋友加入到安新这盘棋中来。
对于陆政东来讲,陆政东到安新或许是出于其他考虑,毕竟贝湖省与东部沿海一些发达省市相比起来,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经济不发达,政治也比较闭塞,而安新在副省级城市中基本上也就是在尾巴上摇来晃去的,在副省级城市的地位不高。
在京城实力强悍的各种力量中,这个地方属于鸡肋一类,对安新进行政治投资,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可这也正是云家高明的地方。
因为是鸡肋,没多少人愿意去触碰,更多的是陆政东与贝湖和安新本土力量的较量,而不是云家与其他京城强悍力量在这个舞台上进行较量,也就意味着上层的角力要小得多,而安新作为副省级城市相对的独立性让贝湖省能够干涉的力度小了许多,而其背后京城的力量就可以发挥出很大的作用,这几点给陆政东提供了相当的便利。
至少可以让其从容的应对布局,以取得绝对的控制权。而不像那些耀眼的发达省市的较量,各大势力虎视眈眈盘根错节,那就给陆政东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逐渐地,全面地控制安新的机会。
当然这样的谋划还有赖于陆政东的实施,而陆政东没有让人失望,现在陆政东又迎来一个机会:西部大开发。
西部大开发,看似是对西部的扶持,而更加重要的是一个战略层面的选择,而在这其中,有一个理由恐怕并没有摆上桌面:这又何尝不是高层看到东部经过二十年的高速发展之后,很快就有遇到瓶颈的一个反应?
东部有些地方经济极度繁荣。极度繁荣就是衰退萧条的前兆,这就需要未雨绸缪,而且就算东部还能继续高速发展,也需要其他方面提供助力来保持持续的发展。
可以讲,西部大开发是一个必然的选择,而这样的选择对于中西部来讲是一个机遇,对于安新就更是一个机遇,安新积弱已久,弱到了极点或多或少都会触底有些反弹,加上有这样的机会,加上陆政东,这就更成为可能,安新迎来了新一轮发展的曙光。
以经济为抓手,实现政治上的突破,这肯定是陆政东想要的,而对他赵一芒来讲,安新就像是
股市里的潜力股一般,在其潜在价值还没有被众多的人买入之前赶紧抓在手里,坐得增值那才是第一要务,这是他的想法,也是穆先生的想法,也是想通过他引荐陆政东的那些人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纷至沓来(二)
“哪方面的人物?”
陆政东问道。
赵一芒没有正面道:
“有些人觉得中的钱实在是太烫,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了我的路子找上门来了。呵呵,老实,他们给的价还真是很诱惑人,所以我也就勉为其难问一问了。”
赵一芒如此讲,陆政东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赵一芒肯定也不是为那些人白帮忙,这几乎就是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而这些人的钱烫,那明来路肯定不大正,那开出的价码肯定更高,赵一芒是搞起了投资咨询,白了就是掮客。
于是也就笑着道:
“人呐,都是有价值的,他们找上你,就明你至少值这个价,只多不少。京城里的?”
陆政东并没有直接应承下来,既然这钱烫,他总得弄清楚情况再,这样的环境中,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别人进行着博弈。博弈的内容可能是利益,可能是所谓的友情,还可能是所谓的爱情,甚至是所谓的亲情!
做官就是做人。治人与治于人,用人与被人用,把人当枪用与被人当枪用。这三个问题有相通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如果能够在这三个问题上能游刃有余,那仕途人生将会顺利的多,平坦的多,但人人在想成为这三种情况中的前面一种,一不小心极有可能就会变成后面一种,能够在这个层面的人物哪一个又不是人jīng?
陆政东很清楚,不管他在安新已经取得了如何的优势,但他在安新还是市长,是二把,只要这样的状况没有改变,他也很难讲就取得了决定xìng的胜利,所以陆政东还是很谨慎。
只是赵一芒帮过他不少忙,还没有什么事情找过他,所以他也不能一口回绝。
赵一芒喝了一口茶道:
“不是京城的。主要是东南面的。”
东南那边?
东南现在可是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不会是走私吧?”
吃惊以及严厉的神sè在陆政东眼神中闪现。
从九八年下半年展开的全国xìng反走私联合行动和专项斗争在两千年达到最高*cháo,而这个最高*cháo就在东南,那件惊天动地的走私大案已经快要进入司法程序,而逃过这一劫的人几乎所有人全都收了,能走的都了海外,不能走的也想办法把钱给洗干净。
看见陆政东的脸sè如此严厉,赵一芒连忙解释道:
“不是不是。就算是再怎么的,我也犯不着做这种的事情,你是吧。不过因为那件大事的影响,东南那边不但是官场上人人自危,生意场上也是风声鹤唳……”
陆政东的脸稍微温和了一点,才笑着道:
“我还以为是那些人呢。吓我一跳。”
听到赵一芒这么一,陆政东才释然,这些人既然没受到牵连,那应该是和走私没什么关系,但这些人的起家估计有些不干净,走的是灰sè的路子,被那样的阵仗吓破了胆。也想从灰sè地带转到正道上来,而在他们本地,想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本来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走到那个地方,zhèng fǔ都是座上宾,不过想要发展得更好,能够得到当地主要领导的支持,绝对是事半功倍。就算是花一点小钱,那也是赚到了。
随着两人交谈的深入,陆政东也把情况摸清了,陆政东权衡着,国内发展仍处于初创阶段,诸多问题悬而未解,政策法规还不完善,不少商业活动都处在政策的灰sè地带,法律的灰sè地带在现代的商业活动中的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有些人明知那样做从道义上讲不妥,但既然法律法规上没有明确的界定,那也就先干了再,灰sè可以讲是在发展阶段的常态。
从陆政东的角度来讲。他可以褒扬遵守商业伦理的企业和人员,但只要对方遵纪守法,不违法犯罪,他也不违法,他也不能排斥。
这样的灰sè地带从法律缺位到商业伦理的构建需要的是多方的努力,只要这些人的资金不是黑金,而在程序上做到规范,那么就应该没什么事情。
而且这些人的主要目标是安新市安达汽车厂,而这也是安新的一个困难企业。
安新汽车厂是汽车厂,实际上很难名副其实,其前身是五十年代的公私合营的安新市汽车修理厂,后完全成为国有企业,开始试生产拖拉机,后由于条件不足停止制造拖拉机,开始将生产方向放在汽车修理和配件制造上,并开始承担国家和省下达的生产汽车配件的任务,在计划经济年代度过了一段好时光,但八十年底由于国民经济调整,压缩基本建设投资,该厂面临生产任务不足的困难,由于该厂基础较好,并致力于新产品开发,因国民经济调整纷纷下马时却坚持下来,并逐步度过难关,开始涉足车辆装配,从而达到其辉煌的顶点,但进入九十年代后期,因其从实力和技术能力远不如同省的另外几家车辆装配厂,在竞争中处于劣势,而企业的经营者没有把握住企业rì子好过的时候对企业的技术进行升级,而是把资金投入了如同今年一般红火的股市。
证券市场红红火火,持续升温的大牛市让全国人民都红了眼。各式各样的人群,以及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三资企业都纷纷把腰包里的钞票投入到了证券市场这个大染缸之中。
有许多企业为了进行证券投资,可谓是“不择段”,有的放弃了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设备升级,扩大再生产不搞了,把这笔钱省下来放到证券市场里进行钱生钱。有的通过各种融资渠道,借贷一笔又一笔的巨款,一头冲入了这个充满投机和博弈的市场。
有一些安全地上了岸,但更多的成为了深陷河底淤泥的尸骸。安新汽车厂就是这尸骸之一。
金融投资没有错,这是企业另一种生存盈利之道,但安新汽车厂没有上市,而是把流动资金投入股市,为了博得更大的利润,一次又一次延误了设备升级。新产品开发,迎头赶上,和进军汽车制造行业的大好时机。错就错在安新汽车厂不顾自身财务状况,在证券市场投入过大的资金。
股市不是人人都可以玩的,在不规范的股市,赚钱的只有两类人,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和做庄家的人。不要安新汽车厂这样资金一般的企业,就算是一些大型银行在地方上的分支机构也亏得血本无归,所以才有了对银行炒股的强制xìng规定。
安新汽车厂的相关负责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些东西是不言而喻的,安新汽车厂没上市,财务上就好做文章,白了也就是公私兼顾。亏了是国家的,赚了是自己的。
资金链的断裂也就意味着一个企业距离走向死亡为时不远了,最后和大型汽车企业的合作被终止,完全就陷入困境当中。
这样的企业,不但外资瞧不上,就连那些大型国企也瞧不上,不过这样拥有一定技术基础和人才的装配企业对于在这方面极度贫乏的民营企业来讲却是有足够的吸引力的……
陆政东不禁有些感慨。今年股市又是一**牛市,也许又会有不少做实业的企业又会倒在这一轮的行情之中……
陆政东决定见一见赵一芒嘴里的那些人,不过见赵一芒如此用心,也不禁提醒道:
“一芒,怎么想到要混这样的圈子啊,我感觉这样的圈子,可以讲是鱼龙混杂,挺不好混的。”
这年头就没几个干净的。一旦出事那肯定是翻脸不认人,把该的和不该的,都咬出来,真要为这么一点蝇头小利而出点事情,那赵一芒就太得不偿失了。
赵一芒笑了笑道:
“我也就喜欢这样的感觉,至于鱼龙混杂,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那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这就要看你走的圈子如何,你交的朋友如何,最关键的是你的知交好友如何。圈子不能踩错。朋友不能交错,有了这个,那就有了基础。”
陆政东不由笑了一笑,见赵一芒对于从政不感兴趣,对正儿八经的经商也不感兴趣,却是对此情有独钟,想来也是挺享受在那些商人面前的那种优越感,正所谓人各有志,陆政东见他乐此不彼,也就不好多什么,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道:
“嗯,怕就怕里面有什么猫腻。关键还是在于对方的路数一定得摸透,别就拿点投资咨询费被你家老爷子一通臭骂。”
赵一芒也点点头道:
“这一点我是很清醒的,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肯定是不干的,我不过是拿点投资咨询费而已,也算是君子取财,虽然不太贴切,但的确就是这么个道理。就算人家付得起报酬,我也还是要掂量掂量,别到头来他自己也引火烧身。”
陆政东言尽于此也就不再多言。
陆政东决定见见这些人,那就没有想着偷偷摸摸的见,而是作为引进外来投资正大光明的见,这样的事情正大光明远比躲躲藏藏要好得多,见面的地点选择在了临近的安西,既不在东南,也不在安新,这对于双方都有回旋的余地,这样的安排陆政东比较满意。
赵一芒向在座的几位介绍了一番:
“这位是陆政东,陆市长。”
在一片“久仰”声中,赵一芒又为陆政东介绍起在座的几人,其中领头的是一名叫念龚冉的女xìng,年纪也就三十出头,和桌上的其他几人相比,年轻不少。
官场也好,商场也罢,主要还是男人的舞台,而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而且隐隐还是几人中的领军人物,陆政东肯定也会更注意。
这样的初次相见,自然不会谈什么正事,一行人一边吃着菜喝着酒,一边在饭桌上谈着趣闻。
“陆市长,今年经济政策会有哪些变化啊,陆市长能否方便透透风?”
三十出头的念龚冉在这样的场合显得如鱼得水,很擅交际,左右逢源这一招,她就玩得很熟。
陆政东想了一下笑了笑道:
“从年经济发展上看。经济运行中影响和阻碍经济发展的主要问题并未得到根本解决,其突出表现是消费需求不足、民间投资增长乏力、物价持续下跌、企业和居民的信心不足,尤为令人担忧的是固定资产投资在第三季度以后出现了停滞不前甚至下降的现象。无论从全年经济增长的变化轨迹上看,还是从经济发展的趋势及存在的问题上看,九九年经济运行的拐点并未出现,新一轮经济增长并未真正启动,因此今年经济增长将主要由国家的宏观经济政策导向决定。从目前经济运行的发展趋势及经济运行的客观需求来看。今年我国宏观政策基本上仍以积极的财政政策为主,仍将以扩张的取向为主,并且扩张的力度有可能大于年……”
其他人也竖着耳朵听着,陆政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今年对于各级zhèng fǔ来讲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国有企业脱困的事情,今年是三年计划的最后一年。除了企业改制之外,除极少数必须由国家垄断经营的行业外,竞争xìng行业的大中型企业将改制为多元持股的有限责任公司或股份有限公司,大型企业集团将按母子公司体制规范改制,在民营企业准入方面也较上一年也放宽了不少。”
“哦,那基本上市类似于量化宽松的增强货币流通xìng的政策了,那目的应该是拉动投资建设增长。”
陆政东听到念龚冉这话不禁暗暗心惊。本来看念龚冉人长得漂亮xìng感的样子,也就是一个长袖善舞善于结交的公关型人物,可“量化宽松”这四个字一吐出来,这感觉就立刻大不相同了。
量化宽松一词在零八年次贷危机之后发生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因为美国采取这样的政策而广为人知,而在这时候,国内知道这个词的甚为少见。
念龚冉能够张口而出,那也明肚子里有些货。人不可貌像,海不可斗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陆政东心中真是感慨良多。
陆政东想了一会儿答道:
“国内的经济政策也还不上量化宽松,不过这样的政策是不是会完全用在投资建设上也很难讲。这样的政策不仅降低了银行的借贷成本,也降低了企业和个人的借贷成本,那些本该进入实体经济的货币,有些却流入了股市。今年以来的大牛市恐怕和此也有些关系。”
陆政东倒也不妨评论一番,谈谈今年明年的经济走势和股市行情,在座的这些人都是钱没投处,肯定也多多少少买了些股票……
这顿饭吃得时间不算短,双方都显得很放松,陆政东和在座的特别是念龚冉已经很熟悉了,告别之后众人便各自散。
临别时,年龚冉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妩媚的看了陆政东一眼道:
“陆市长,过一阵子我要西边转转,应该会贝湖省,到时候您可要好好尽尽地主之仪啊。”
年龚冉想来并没有勾引他的意图,应该是习惯成自然吧,喜欢充分的把自己的优势展现出来。
安西距离贝湖其实并不远,但年龚冉等人并没有马上到安新的意思,这陆政东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对方既然有这样的打算,之前肯定也做了不少功夫的,不过显然是觉得还不够,所以也就缓一缓再。
陆政东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这顿饭他已经完全摸清楚了对方的路数,对方既然不是干违法乱纪的主,而且这个念龚冉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看中安新汽车厂显然不仅仅是为了装配汽车,而是想再进一步,生产汽车。
汽车行业无疑是一个朝阳行业,也是一个资金和技术密集和讲求规模的行业,一旦真的走上正轨,那怕就是生产产量较小的特种车辆,那产值和带动上下游产业也挺可观,而且能够解决不少就业岗位,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安新需要广纳四方客,年龚冉等人不定还真能对安新的发展出些力,还是可以观察观察。
赵一芒的心情也相当不错,那批人虽然也是颇有些身家的商人,但是充其量也就是土财主,见见一般地市的市长书记也不是挺容易的事情,而在事情还没定下来,陆政东这个副部级的高官愿意先见上一见,已经让那些商人受宠若惊了,陆政东是给足了他面子……
不过,这件事也就是大家初次接触,甚至连初次接触都算不上,还得要等到对方到安新来才能启动……
而陆政东回到安新,也把安新汽车厂的有关情况很系统深入的进行了了解。
陆政东对国有企业改制这一块是非常重视的,因为在改制过程中很容易出现问题,不过安新汽车厂在安新市里仅仅属于中等规模以下的企业,底子太薄,陆政东的jīng力也总是有限的,这样的企业属于在次要解决的范围里,他之前也没太重视,但既然念龚冉等人也对此有兴趣,他也就更加关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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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该来得也来了
常务副市长安金山拿着厚厚一叠资料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陆市长。”
安金山的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詹继东在市里的争斗失利之后,安金山在市zhèng fǔ的态度也终于发生了变化,这样的恭谦显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表明一种姿态,表达一种愿意暂时和平相处的姿态。
陆政东站起身来,把安金山往沙发上迎。
“常务,怎么样,市里几家企业的资产重组进行得如何了?”
按资产重组步骤,重组第一步是选择合作公司,合作公司取得控制权,安新市内外有兴趣参与汽车厂重组的也就区区三家,分别是浦江的浦和集团下属的投资公司以及省内的贝莱汽车有限公司和金河集团。
陆政东对于前者通过周毓宁了解了一下,浦和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但并没有涉足汽车领域,按照周毓宁的消息,主要目的恐怕不在于安新汽车厂,而是为了在股市制造题材话题。
而贝莱汽车有限公司是一家从事汽车装配的民营企业,也就是原来安新汽车厂的主要竞争对手,两个厂家的产品同质化很严重,参与安新汽车厂的重组,其主要目的就是不让安新汽车厂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金河集团是一家省内知名的摩托车生产企业,参与汽车厂的重组,其目的也就是取得装配和生产汽车的资质进而进军汽车制造业。
根据陆政东的了解,金河集团明显在资产重组方面有着其他几家公司不可比拟的经验和优势。按理应该作为重点考察对象。
但恰恰相反,陆政东从安金山话里听得出来。金河集团在市里的初步意见中却是属于第一个被排除的对象。浦和集团才是第一考虑对象。贝莱汽车是主要备选。
而陆政东却是清楚,即便退一万步讲,浦和集团真对安新汽车厂有兴趣,也不会真正把钱投入一个他们并不熟悉的领域,至少是不会大规模投入,他们看中的是重组中的好处,对于安新汽车厂不会产生实质xìng的帮助,即便就是念龚冉等人没有加入进来。这样的取舍显然并非最佳选择,
这样的意见并不是从实际出发,而是主要从名气出发,浦和集团是个大块头,是国有控股的股份制上市企业,公司顶着耀眼的光环晃花了不少人的眼。而且恐怕更为主要的原因是,这样的国有企业来进行资产重组,即便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那追究起责任来,也会有说辞。
从内心来讲。陆政东并不希望安金山插手分管这一块,但作为常务副市长。按照从上到下的惯例要分管这一块,如果把他完全撇开,那到时候肯定又有说辞,所以他权衡再三,还是让安金山也加入进去,作为一种互相制约的手段,以保证在改制过程中能尽可能的避免国有资产的流失。
陆政东并没有在这上面表达自己的意见,他需要更深入的调查研究,说出的话才能真正有的放矢,掷地有声。
他也没提及年龚冉等人对此感兴趣,这话通过市里负责这方面的职能部门提出来应该更为妥当。
等到安金山出去之后,陆政东轻轻敲着办公桌,陷入了沉思,安新汽车厂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不管是天灾还是,之前市里已经做出了结论,他再去追究也挖不出什么,重要的是未来,这一次重组是安新汽车厂获得重生的机会,一定要慎重一些……
rì子就在陆政东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这天下班回住所的时候,陆政东前面的车出了交通事故,陆政东看到前面车上两人吵闹着下来,看样子是小两口。
在两人的吵闹中陆政东也听到了出交通事故的原因,刚刚经过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突然发现车旁边有一开豪车的妖娆女子,衣着暴露,身材惹火,一边开车的老公眼睛不眨的盯着。
这时,宝马车启动,开车的那家伙突然很兴奋似的,也跟着猛一踩油门。车往前冲了一下,在路口变道跟上去,结果和别的车发生擦挂。
陆政东听着两人的吵闹不禁哑然失笑,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姑娘们的衣着越越来越清凉,风景美不胜收,可那家伙也实在太过分,老婆就坐在旁边还看得如此饥渴,以至于出交通事故,实在是……
陆政东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穆先生的电话。
“政东,纳斯达克狂泻,多谢多谢,我这回可是少损失了不少钱啊!”
陆政东笑着,在这个疯狂的“网络革命”年代,随便几个美国名牌大学的mba弄个报告圈个几百万美元,做个网站,弄点人气,哪怕一分钱没赚,大把亏损的,都可以很快到纳斯达克上市,上市后股价暴涨个几倍不稀奇,没有市盈率,因为根本就没盈利。在这种一夜暴富的氛围下,美国纳斯达克指数在四年中暴涨百分之四百,但这就犹如一个肥皂泡在吹涨到一定程度终于破了。
两千年,对于纳斯达克的投资者来说是一个噩梦连床的年头。四月,仅仅才是梦魇的开始,在三月纳指创新高,收报五千零四十八点之后,它就步入了漫漫熊途,不断创造一个又一个令投资者心碎的下行纪录。
陆政东记得从三月历史最高点到年底的时候,那斯达克股市已下跌了一半,总市值由六点七万亿跌至三点三万亿,九个月的时间缩水三点四万亿,占美国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三分之一!
而且一直到八年之后,纳指也仅仅是其最高位的一半,无数的投资者血本无归,无数的网络企业破产摘牌,新兴的互联网行业遭受重创。这是发生在世界上号称机制最成熟、最发达、最先进的美国。其影响和教训十分深刻。里面的很多东西都值得人们去思考。
陆政东笑了笑道:
“纳斯达克指数出现这样的暴跌,对于传统优质行业应该算是一个福音吧。”
国内股市就是个异数,其红火不会太受到纳指的影响,这样的牛市会一直持续到年底,陆政东自然是不愿意挡穆先生的财路。
穆先生也呵呵笑着,说正在和一些有实力的民营企业家联系,一旦时机成熟,便会让大家到安新走走看看。
这自然是陆政东乐意见到的。陆政东也笑着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陆政东回到住所,却是很意外的发现赵一芒正等着他。
“一芒,怎么了?看你神sè不对的样子,怎么到安新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陆政东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赵一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接过陆政东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半瓶把水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才说道:
“罗太林那家伙坏我的事情!”
赵一芒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罗太林也是京城中有名的子弟,没有进入体制之内,而是老早就下海了,游走在政商两道之间生意是红红火火,名气极大。陆政东虽然对此人不了解,但却也是早有耳闻。
在京城这一帮子人中赵一芒的脾气算是不错的。看样子是被气坏了。
“怎么回事?慢慢说……”
“姓罗的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了这事,这小子他妈的说也想横插一腿!”
平常里温文尔雅的赵一芒也是粗话连篇,看样子真是气坏了。”
“消消气,听说罗志林一向都是在京京城找关系托门路,主要发展方向在南边,贝湖在他眼里也就是不毛之地,他怎么突然有兴趣来这样的穷地方?”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你们以前有什么过节么?”
大家都是四九城出来的,想要赚钱都不缺乏路子,而且大家都是各自刨各自那一摊,通常情况下不会捞过界。何况罗志林既然在商海中倒腾,在这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上一回他找我给曾选林说说,想从财政部弄点专项资金,政东你是不知道罗志林这个人,胆子贼大,我怕把曾选林卷进去,没答应,哼,这就报复起来了,所以他这是给我来个下马威!”
赵一芒有些咬牙切齿着:
“这小子也太嚣张了一点!他应该还想让其他人见识见识他的手段,他罗志林罗大少不管在哪里是说了就要作数的,我赵一芒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混的份!cāo!他老子也不过和我家老头子平级,而且这还是在你的地盘上,他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狂!”
陆政东想了一会儿道: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没多少钱可拿,应该不放在他眼里才对呀。罗志林出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各方面搞钱的门路,绝对不会比你少。”
陆政东喝了一口茶,罗志林确实不是易与之辈,在京城原来有所谓的四公子,那只是对走政道的而言,就从商而言,罗志林的名气很大。
罗志林的家世在京城也只能算是中等,可以说罗志林在商场中闯荡出偌大的名声和场面,三成靠的是家世荫蔽帮衬,七成靠得是自己--他那种深沉的心思和豁得出去的气势,不顾一切的作风,成就了现在的他。
在这样的子弟中并不多见。
而在结交朋友方面,罗志林又十分大方豪爽,一掷千金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平常事。京城某些要害机关的官员有不少都是他的坐上宾,京城里有很多子弟和他关系不错,有不少和他有利益往来,编成成了一张大网,所以坊间有“南赖北罗”之称……
赵一芒冷笑着:
“哼,老赖比他嚣张一百倍都垮台了,弄得老子急了,就把他那些事情抖落出来,让人把他给一锅端了!”
罗志林的生意不像老赖的,他多少还能盖住自己的脚背,至少也是披着合法的外衣,不像老赖那么明目张胆。就算是真要动手查他。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
陆政东知道赵一芒是说气话。劝道:
“先别那么冲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好好说说。”
“罗志林的意思,是他也想要搞汽车,还和贝莱装配厂搭上了线,托人给我带话,让我退出这事不要和他竞争,他个王八蛋连个先来后到都不讲!所以我看他是对我没有搭理他而怀恨在心。”
赵一芒冷哼了一声。
陆政东好好琢磨了一番。才缓慢地说道:“他有这方面的业务?”
赵一芒点点头:
“据我所知,这小子做过汽车零部件,从外面进来零部件,组装成车,利润很高,而且风险相对要小很多,现在那样的生意不能做了,估计现在也想做这个吧。”
好一阵,赵一芒的情绪才逐渐恢复正常,继续说道:
“根据我的了解。罗志林已经做过金河摩托的工作了,下一步估计就会找上你了。所以我先来给你打招呼。”
“哦?”
陆政东端起茶杯沉吟着,罗志林把次序搞颠倒了吧,罗志林应该是先来他这里拜山头,然后再去搞那些动作。
强龙想压地头蛇?
应该不太像啊,陆政东虽然没有和罗志林正面接触过,但他小舅却是叮嘱过他一定要注意此人,所以对于罗志林的行事风格还是很了解的。
罗志林看似狂妄,实际上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表面上看,他很多时候都得理不饶人,甚至是无理也不饶人,但仔细一计较就会发现,真正和他发生冲突的,底子都不怎么厚实,实际上一直都是捏的软柿子,而这样的软柿子他捏起来毫不手软,久而久之,就给人一个印象,最好不要做他罗志林的对手,否则那会死得很惨。就像对赵一芒一般,赵一芒家的老爷子位置不太高,而且赵一芒本身也不是体制中人,所以他就直接把赵一芒摁了。
陆政东对此曾经是感同身受,上辈子云家家道中落,他又不受家里待见,他在京城的遭遇比之赵一芒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很多人眼里,这些世家的子弟的外孙也好,女婿也罢,总是隔了一层,看看那些出席活动的就知道,主要出席的,媒体露面的基本都是死去的老革命的子女,女婿之类的若是没有混出头,基本都是一笔带过,甚至连提都不提……
不过现在罗志林对他,应该还是有所顾忌的吧,不说云家现在势头正往上走,就是他本身也已经是副部级的官员,罗志林要直面他,应该还没有这个胆魄和这个实力。
罗志林应该是觉得赵一芒家和云家关系不错,而赵一芒喝他关系莫逆,罗志林怕找上他自讨没趣,应该是走了其他人的路子吧?
陆政东想了想说道:
“你继续和年龚冉继续保持联系,做好该做得事情,别到时候拿不出令人信服的方案出来。”
罗志林摇摇头:
“只是有罗志林参加,谁还敢和他竞争?”
陆政东笑了笑:
“一芒,就算罗志林不让金河、不让浦和参与,可他再厉害,他能把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吓跑?
真要是要找参与竞争的,罗志林也奈何不了的,还找不到?
就算退一万步讲,只有他一家参与,损害了安新的利益,那安新完全可以叫停,他再狠,但他不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所以……”
赵一芒一听这才释然:
“我是被他给气昏了头。”
陆政东笑着道:
“你既然想要参与,那就要做好准备,尽可能低调一些,暗中做好充分的准备,虽然我也在安新有一段时间了,但安新的很多事情也很复杂,不管是年龚冉还是罗志林,只要愿意参与进来,那就得遵守安新制定的游戏规则,该讲规矩,还是要按照规矩来,谁能入主,那就看谁的方案更符合安新的需要,你作为中间人,能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赵一芒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投资顾问,实际上也就是一个牵线搭桥的中间人,并不是自己投资,不能越庖代厨,他要做的是了解安新方面最主要的诉求是什么,把握住了这个就把握住了大方向,那么成功的机会就会比其他人高出许多。
比如职工的问题,这是最让zhèng fǔ头痛的,zhèng fǔ方面自然是希望接手者能够留下越多的职工越好,年龚冉等人在这方面有极大的优势,因为他们本身就急需有技术的人员。
陆政东为了保证国有企业改制的顺利进行,要求凡是涉及国有资产部分的转让都要进入产权交易市场公开进行,尽可能的避免暗箱cāo作。
安新,对于他来讲,具有特殊的意义,是他向上冲击的一个重要的节点,陆政东绝不会容许自己制定的规则被人轻易的践踏。
而和罗志林,不和其发生正面冲突,罗志林想走歪门邪道,那就用规矩让他没办法可走,用阳谋来对付yīn谋,才是最好的方式……
赵一芒听到陆政东这么讲,情绪才真正算是和缓了下来,心里也不禁想,也不知道陆政东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这么快就有了对付罗志林的办法。
不过对于罗志林,赵一芒依然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陆政东劝慰着赵一芒:
“我知道你做这个其实也并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而是一种兴趣,不过想要做任何事,都得要忍常人不能忍,方能成事,你看着很多领导我表面是风风光光的市长,可实际上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
何况和他斗气不值得,平白地埋没了自己的身份,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呵呵,常言说得好,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xìng命,他这么继续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栽倒在这上面……”
第六十六章 天大的阴谋?
陆政东的预感没有错,几天之后,常务副市长安金山在给他汇报市里关于企业改制的事情的时候,口风就完全变了:
“市企业改制工作领导小组的所有成员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和论证后,决定让贝莱汽车厂来cāo刀安新汽车厂的重组。”
安金山说明了市里改变这样的立场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浦和要价实在太高,而且贝莱汽车厂现在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转变,在安金山的话语中,对贝莱汽车的赞美之词不绝于口。从各个方面高度评价了贝莱汽车的实力。
陆政东却是很清楚安金山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弯的缘由所在,罗志林找的人恐怕就是安金山或者詹继东,至少也是通过相熟的关系和他们打过招呼。
陆政东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倾听着安金山对贝莱汽车的介绍。
看见陆政东不做声,安金山微微大了大胆子,讲述着贝莱汽车现在引进了战略投资者,企业的运作和发展必然有一个极其广阔的前景。
安金山这话说得很艺术,实际上陆政东是听出来了,实际上也就是说贝莱汽车现在找到了一个大靠山,而这个靠山不但有经济实力,更重要的是在政治层面也得到很强有力的支持。
确实,贝莱汽车这个靠山来头着实不小,或许称呼贝莱汽车的靠山也许并不贴切,准确的讲应该是贝莱汽车已经改天换地由罗志林实际控制贝莱汽车,只不过罗志林不会站到前台,而是以错综的股权结构来隐藏幕后大老板的身份。前台自然有虾兵蟹将为他冲锋陷阵。
想到这里陆政东是心如明镜的笑了笑。
看见陆政东笑。安金山也笑了。
安金山继续给给陆政东介绍起贝莱汽车提供的有关安新汽车厂资产重组的具体方案来。
在安金山继续介绍方案的时候。陆政东问了一句:“柴油机厂的债权人很多,这个方案是否所有债权人都能满意?另外这个方案是否能在职代会上通过?”
安金山一口答道:“在职代会上通过,没有问题。”
陆政东想想也是,罗志林这家伙既然决定插一腿进来,一定已经下了不少工夫。他点了点,让安金山继续往下介绍。
安金山拿出国有股转让协议的草本呈给陆政东过目。
“这么快?”陆政东非常地惊讶。原本他以为安金山今天就只是向他汇报汇报进展,没想到,罗志林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安金山显然会错了意。苦笑着道:“市长,不快不行啊,这已经是国有企业脱困的最后一年了,今年市里的主要困难企业部解决脱困的问题,到时候市里在上面也不好交代啊!”
陆政东拿起厚厚的一叠协议研究起来,安金山坐在一边,给陆政东逐条解释。
这方面的协议,陆政东是行家里手,里面的关键之处他更是清楚,但他并没有做声。听着安金山的讲解。
“市里把安新汽车厂工人的买断费用交给接手的企业,作为交换。贝莱汽车接手贝莱汽车原有的员工?”陆政东抬起头问道:
“这样的条件应该有一些附加的限制才行啊。”
这样的交换条件不是不可以,而是要看对象,通常这样的交换适用于接手企业是大型国有企业,或者大型股份制企业,因为即便是将来他们在安新汽车厂经营不善,这笔资金还是能够拿得出来。
“我说市长啊,安新汽车厂是个烂摊子不说,地理位置也比较偏,连土地都不值钱,这个烂摊子,人家贝莱汽车肯接手已经很好了。”
安金山摊了摊手无可奈何道。
陆政东当然知道安新汽车厂的情况,安新汽车厂没不是完全像安金山所讲的那么不堪,虽然不真是想搞汽车的人,确实是根本就没有正眼瞧一下,但是对于想搞汽车的,那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
陆政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看着文本。
陆政东很快又发现在草案中有关安新汽车负债的问题也没有在协议中明示出来,而这样含糊不清的东西到时候不仅仅是那些债主和新接手的企业扯皮的事情,到时候接手的企业来个一问三不知,不认帐,不承认,由于手续上和程序上的疏漏,就算是公事公办,也很难说清楚。
这两个问题都不是小问题,贝莱汽车的实力也就那样,一旦将来安新汽车厂经营不善,隐身在后的罗志林肯定不会买单,贝莱汽车极有可能屁股一拍,又把这批下岗人员推给zhèng fǔ。
安新汽车厂有员工将近二千五百人,就按照每个员工平均四万元计算,那也是一个亿左右,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安新汽车厂的债务问题同样也是个大问题,如果不在协议中清楚的表达,模模糊糊含糊不清,那就会是一件扯皮的事情,这样的漏洞搞不好最后又会落在安新头上——安新汽车厂的主要债主就是安新的银行和企业。
而最大的问题还是重组、转让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安新市zhèng fǔ的让步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是半卖半送。
国有资产就是这样流失的。
陆政东心里不禁想着,几年之后,香港的郎教授对于此事发表了一系列的文章,引起轩然大波和极大的争论。
流失是必然的,不流失是相对的,就像古代要把零碎的银子练成银锭那也还有火耗,搞企业的是商人是企业家,不是慈善家,不赚钱,谁愿意来收购、兼并、重组?
关键是一个度,就像老百姓讲的一句话:车过得,马过得,大行大市都见得。
陆政东承认在国有企业改制过程中确实存在着不少问题。但是郎教授未免也有炒作自己的嫌疑。郎教授只是大肆炒作流失。不但赚取了极大的名声,自己兜里也赚得鼓鼓囊囊的,因为郎教授忽略了这些企业存在的本身就是在大大的流失,或者他是知道却故意不讲。
因为除了垄断xìng企业之外,真正参与市场竞争的国企,因为体制,因为历史原因,因为没有能力。因为是败家子,再加上那些长在国企那个肌体上的蛀虫的侵蚀,只会把国企越玩越惨,到最后就剩一个空壳。
所以不能因为这个就因噎废食,在加强改制中的监管的前提下,改制还是要进行,而且越早越好,这样多少还能真正给国家剩一点资产……
陆政东眼神看着文本,心思却是已经漂浮了起来,这样的草案能够到他的手中。在之前肯定已经走过了不少程序,至少经过了相关的法律顾问和经济顾问。就算是zhèng fǔ的人对此不大熟悉,这些人应该是非常熟悉的。
或者是这些人把安新汽车厂当着包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甩掉再说,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亦或者是罗志林做过难道这些人的工作,这些人是对方来头太大,这些人不敢得罪罗志林?
当然,安金山的工作罗志林肯定也做了,但安金山应该清楚,他对这一块盯得很紧,不会给他留把柄的,至少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收受罗志林的钱物。
可安金山如果没有拿好处,那又何必对这样带着风险的事情如此热心,这让陆政东也感觉很是有些疑惑,总感觉到味道不对。
这件事可要好好想想,但现在他也得装作不知道,先摸摸安金山的底再说,所以陆政东对于后两点怀疑并没有指出来,而是故作不知,仍然听着安金山的介绍,然后说道:
“对了,安新汽车厂的领导班子成员如何安排?”
陆政东问了人员配置问题:
“为了有利于改制顺利进行,这方面也还是应该要考虑考虑。”
安金山回答道:
“是这样的,市长,贝莱汽车方面表示他们也急需这方面的人才,原来的班子领导成员他们愿意继续留用,这点贝莱汽车已经表态同意了。至于厂长林凤山同志,表示还是愿意在zhèng fǔ工作,是不是可以另行安排,比如工业局或者经委,是不是都可以考虑?”
“这可以作为一个意见附在这个解决方案中。人事问题,市zhèng fǔ这边只有建议权,还得经过组织部门和市委研究决定。”
好好的一个企业被这帮人搞得那副模样,还想去工业局或者经委,简直是做他的青天白rì梦!
但这个时候陆政东也要稳住这些人,以便于改制的顺利进行,就如同贝莱汽车愿意收留他们一样,都不是真正想收留,而是利用,同时这也是麻痹安金山。
安金山又汇报了其他几家改制企业的情况,陆政东也还是很认真的听了听,当然他不会听安金山的一面之词,陆政东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
“常务啊,企业脱困的事情确实要抓紧,不过企业改制的事情是头绪繁多,而且很多事情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你还要再仔细做一做工作啊。企业改制有多少人在看着,盯着?涉及到多少工人的命运?
企业转让、破产、重组后员工的安置问题,以前拖欠的员工工资和医疗费用,还有准备接手的企业准备给这些企业注入多少资金,带来什么良xìng资产?这些问题都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斟酌斟酌。和有意愿的企业的谈判再深入一些,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再找其他几家谈谈嘛。有比较,才有竞争嘛。我看这几家企业的改制方案不要急着就上常委会,工作再做得扎实一点,稳健一点。”
陆政东说着抬起头道:
“常务是市里领导班子中懂经济的行家里手,我相信常务拿上常委会的方案一定会让常委们信服的。”
陆政东既然觉得这件事不大对劲,肯定也是有所jǐng觉,所以他这话很有些味道。
他是市长,是市zhèng fǔ的第一责任人。市zhèng fǔ这边的议题如果在市zhèng fǔ这边没有形成统一意见。没有他的首肯。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拿上常委会讨论的,安金山还没那个资格,真要是要讨论,也是詹继东提出来,安金山做说明xìng发言,但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出了任何问题,那责任可都是在詹继东、安金山身上。可别想把他给绕进去。
安金山听得陆政东的话微微一滞,不过旋即就恢复了正常,知道这是陆政东在下逐客令了,连忙道:
“好的,市长,我明白了,具体事项我回去后再好好做一做。”
说着看了看手表:
“哟,都快八点了,市长您还没吃饭,看我一谈起事情来就忘记了时间了。罪过罪过。”
“你不是也还没吃饭嘛。”
陆政东站起身来,把安金山送到了门口。
“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市长。”
“再见。”
送走安金山,陆政东草草的吃过饭,就躺在床上一直琢磨着这件事,陆政东突然想起了他在四河省zhèng fǔ中小企业办的时候,到云雾调研的时候,遇到的就已经见识过了,只不过那是曾怀德的弟弟曾怀仁在云雾一家国有企业重组的时候玩的手段。而这一次换了罗志林。
虽然两个案例之间有所不同,但罗志林这一手和曾怀仁玩的那一手在手法上还是颇为神似,是巧合还是……
罗志林这样的人应该和曾怀德也应该关系不错,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这其中有曾怀德的影子,那这件事里面就更有问题了。
罗志林、安金山、詹继东、曾怀德,陆政东逐渐把几人串联在一起,有些东西逐渐清晰了起来。
罗志林插手此事并不是和赵一芒的意气之争,而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如果按照这样的条件拿下安新汽车厂,罗志林有很大的赚头,而更大的赚头是和曾怀德的关系进一步加深。
而这里是他的地盘,曾怀德和他就算是不对付,寻常情况下,没有必要和他发生直接冲突,那么曾怀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陆政东思索着,脑袋里突然一闪:安新市委书记!
詹继东在安新过得憋屈,恐怕早就萌生去意,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好的去处,如果能够通过曾家,能够谋取一个好位置,詹继东自然是乐意的,而作为交换詹继东支持曾怀德坐上安新市委书记的位置,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陆政东想通这一点,很多疑惑的事情一些就豁然开朗,为什么罗志林会激怒赵一芒,为什么罗志林明知他在安新市市长,却一直没有找上门来,也明白为什么安金山那么热心。
这其实是联手设下了一个局,一个天大的yīn谋,就等着他往下面跳,贝莱汽车厂只不过是诱他上钩的一个诱饵和烟幕弹,真正的目的就是让他判断失误,让他极力的支持年龚冉等人,然后在最要紧的时候把这件事抖露出来,即便是他清清白白,但一旦形成舆论压力,再从其他方面给他一夹击,至少也在高层留下一个太过年轻,办事还不老道的印象,而对于一个主政一方的大员来讲,这是致命的,就算是作为重点培养的后备对象,肯定是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再锻炼锻炼,他辛辛苦苦谋划许久的事情也就黄了……
甚至这帮人还有更为yīn损狠毒的招数在等着他……
陆政东越想越觉得这不是他自己吓自己的神经过敏和捕风捉影,而是建立在对曾怀德深刻了解的基础之上,他可是曾经盯了曾怀德几十年,曾怀德屁股一抬,是拉屎还是拉尿他都是清清楚楚。
安新经济发展的架子他已经搭了起来,再有一年半载的,经济发展将会走上真正意义上的快车道,那时候安新的发展可以用一rì千里来形容,这一点现在或许有人看不出来,但对于经济起家的曾怀德来讲,看出这样的趋势不在话下。
而这样的大发展无疑会在后年的党代会上给他大大的加分,对于其争取候补委员会增加极大的筹码,而能够争取到候补委员,那就跨进了zhōng yāng序列,从的政治层面上讲,那才是真正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这无疑会让其在同龄人今后的竞争中占据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
为了这样的目的,曾怀德那样不择手段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而罗志林显然是买了曾怀德赢,毕竟曾怀德是曾家全力推动的嫡孙,而他则是隔了一层,何况还有云维熙这样一个“根正苗红”的强大无比的竞争对手。
陆政东上辈子吃过曾怀德的大亏,这种事情他绝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必须要引起高度的重视!
陆政东不禁想,如果真是如他猜想的这般,曾怀德恐怕原本计划不是这样的,罗志林应该是在安新汽车厂的事情上夹带了私货,顺便捞一票,结果让他发现了其中的蛛丝马迹了。
陆政东不禁冷笑了几声,如果真是如他猜想的这般,那还真是应刘骜那句“缘分天注定”,两人的“缘分”真是不浅,呵呵,他没有找上曾怀德,曾怀德反倒是找上了他,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曾怀德想要对付他,门都没有!
第六十七章 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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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有了这样的jǐng觉,对于安新汽车厂的事情就格外注意,把关于安新汽车厂的情况完完全全的梳理了一遍,他终于对整个项目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如果就这么让罗志林得到安新汽车厂,那等于是一块大肥肉——陆政东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事实上按照那个方案,罗志林和贝莱汽车只需要自己出两三千万就可以拿到安新汽车厂,这算盘打得还真不是一点点的jīng!
这或许也是yīn谋的一部分?如果他就这么签署意见,这个股权转让协议一签,那安新市zhèng fǔ班子就都成了安新的罪人了!
陆政东琢磨着,沉思了许久拨了个电话给市国资委的的副主任范必勤。
“是必勤同志吗?我是陆政东。”
陆政东拨的是内部专线。
“是,我是范必勤,市长有什么指示。”
听到是市长的声音,范必勤似乎马上更为jīng神,在电话里的调门都高了不少。
“我想了解一下市里几个改制的企业的情况目。呵呵,这可是你们国资委这个大管家监管的啊,怎么样,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次。”
陆政东自然是不会直接暴露他的目的,并没有直接提安新汽车厂。
“那就现在?市长您现在有时间吗?”
范必勤试探地问。
“好,就现在吧。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陆政东的话语简洁明了。
范必勤立刻说道:
“好的市长。我马上过来。”
范必勤挂了电话。马上找出相关相关文件,微一翻阅,挑选出几分自认为重要的,放进公文包中,快步出了办公室。
国资委就在市zhèng fǔ大楼内,范必勤很快就到了陆政东的办公室,坐下之后说道:
“市长,您看。这是我们国资委对几家改制企业全部资产清点后的审核报告。这是我们对经营xìng资产分类清点后的审核报告,这是我们对非经营xìng资产分类清点后的审核报告。”
范必勤一连拿出三份报告请叶天过目,陆政东点点头,清产核资是一个企业改制之前最重要的工作,只有把家底都摸清楚了,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这些改制企业的资产。
陆政东通过安金山的材料已经对这些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他知道出现在材料上的都是已经弄得干干净净的了,在这上面很难看出他所想看到的东西,他想要知道得东西应该是装在人的脑袋中的,范必勤曾经具体参与过这些企业的清产核资。对于一些隐xìng的东西更为了解,所以对这三份报告。他只是粗略地翻了翻,就问道:
“你也是企业改制领导小组的成员,又是负责改制领导小组rì常工作的,对企业改制情况的了解程度一定比我更加深入。来,谈谈你的看法。”
陆政东若有所思的看了范必勤一眼,
“企业改制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事情,所以我想了解了解进行得怎么样了。”
陆政东亲自给范必勤的茶杯里加了水,范必勤有些受宠若惊,站起半个身子,忙抢过陆政东手里的茶壶连说:
“谢谢市长,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陆政东也就没有和范必勤争,说道:
“呵呵。既然要谢我,就把你内心里的想法好好对我说一说。”
陆政东随手递给范必勤一支烟,说道:
“必勤同志。企业改制的问题不但是关系到全市数百万产业工人,关系到我们安新国企改革的全局,更是关系到安新未来发展的大局。安新市上上下下几百万人都盯着你我,我们千万不能走错一步,不然我们是没办法给上级和老百姓交差的啊,不知道必勤同志清楚不清楚,有地方因为这方面的问题出了不小的乱子。”
范必勤知道这样的事情其实不要说其他地方,就是省里也是有的,因为有的地方在改制过程中,参与进来的企业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很是注意收买企业管理层,但没有把企业的员工问题处理好,员工们觉得自己的企业被贱卖了,被出卖了,很是愤怒,结果闹出了乱子。
这也让有些人“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在安抚这些企业员工方面做得就比较到位,但这些人知道zhèng fǔ头痛的就是这些临下岗的人员的解决问题,这也成为了某些人向zhèng fǔ要价的一个重要筹码,逼迫zhèng fǔ在价码等其他方面做出重大让步。
而若是zhèng fǔ内部,或者困难企业内部有内应相呼应,那市里吃亏就吃得更大。
陆政东从范必勤的表情中看出范必勤还是知道里面有些东西的,只不过,范必勤作为下属,有些问题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说,非但不能说,还得装糊涂。就算完全弄清楚了,也要等琢磨透了主要领导的意思后,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
而现在他给了范必勤这个机会。
范必勤迟疑了一下,显然也是在权衡着,不过最后还是终于开了口,发表起自己的看法来。
首先,范必勤对其中的两家转让的价格和条件表示了不满,这其中就包括安新汽车厂。
“陆市长,这个价格也太低了,等于是白送嘛,不少设备都还是挺不错的,加上厂房等,就只值两千万?”
陆政东对另外一家的事情了解之后,就把话题转在安新汽车厂,笑了笑道:
“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安新汽车厂不是还有大笔的债务吗?,得要把这笔扣出来。这样算下来。应该剩不了多少了吧。”
陆政东装做什么都不明了地反问了一句。
范必勤摇摇头:
“安新汽车厂虽然是有不少债务。可是安新汽车厂原来的几个厂领导虽然是把大把的钱投入股市,但为了做做样子,在设备更新上也还是投入了好几千万,而且安新汽车厂在市内还有一些房产。”
陆政东点点头,这些房产在资产表上有反映,但是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陆政东静待着下文。
“安新汽车厂前些年在市里买了办公楼和一些大型建筑的地下室作为中转仓库,而在资产表上。办公楼是进行了资产评估的,但是仓库的面积大,看着不显山露水,可实际上却是真值钱,而安新汽车报上来的是按照原来购买仓库的价格算的,实际上这些仓库随着城市的发展,已经处于城区比较繁华的地带,是零售行业开大超市或者用于其他商业用途最佳的地方,已经增值了好几倍。”
看得出,范必勤实际上对此也是深恶痛绝。范必勤按照现在的价格计算着,然后说道:
“按照现在的价格。应该可以多出两千万左右的资产。”
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人点出来,就算陆政东再懂经济,也不会知道,就这里就有两千万,罗志林真的是想白捡啊!
陆政东越发的肯定罗志林确实是夹带着私货,是想搂草打兔子,捎带捞一笔。
于是陆政东点了点头:
“这倒是个新情况,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是要重新确认这些仓库现在的价值。”
范必勤也点点头:
“是的。”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问道:
“那么,你认为这两家企业在其他条件明确的条件下,多少比较合适?“
“大概……”
“不要大概,给我一个明确的数据。”
陆政东不容置疑的说道。
“至少分别增加三千万和两千万,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吃亏。”
范必勤也被陆政东的语气所刺激,声音比刚才高得多。不过,话一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偷偷看了一眼陆政东,发现陆政东的脸sè没有什么变化,才稍稍安了安心。
“那关于贝莱汽车准备接手安新汽车厂的协议草案,你是一个什么看法?”
“贝莱汽车?”
范必勤一听愣了一下,不由说道:
“不是浦和集团吗?”
旋即范必勤又有些尴尬,作为企业改制领导小组的成员,他竟然不知道已经安新汽车已经换了合作对象了。
陆政东也非常地吃惊,他本来是想再激一激范必勤,让范必勤去把隐藏的那些事情弄到明面上来,先打打烟幕弹,迷惑迷惑有些人。
没想到,范必勤对此还完全不知情。
恐怕在别人看来,范必勤是懂经济的内行,也是一块绊脚石,所以想方设法的把范必勤给排除在外,然后在他这里直接过关,拿上常委会讨论,范必勤不但没资格上常委会,甚至连市zhèng fǔ办公会议也难得有机会参加。
而这更说明这里面有问题,陆政东的脑海快速的转动着,然后才微微一笑: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前几天市里派我跟着省里的一个考察团去沿海考察了,本来还有几天行程,因为后面几天考察的地方有强台风登陆,所以才提前回来了。”
范必勤回答道。
“哦,那这两个企业的事情还得再考虑考虑,多和其他一些有兴趣的企业谈谈。”
显然范必勤也回过神来了,他所谓的考察不过是某些人为了让他不碍事而把他排除在外了——他被孤立了。
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应该是一个群体,对方实力太强大了,不是他可以撼动的,他可以讲两家企业的那点事情,因为那是揭企业的那帮人的短,他并不惧怕,陆政东这人不爱钱,而是需要作出政绩来,所以他敢讲。
而现在他要再往里面跳,那得罪的可就是同僚甚至是市里的领导了,那xìng质就变了。
范必勤有些懊恼,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话已经出口。也没办法收回去。除非得到陆政东全力的支持,所以也就装傻道:
“可时间不等人啊,陆市长,毕竟今年是国企脱困的大限,其他停止也是担心时间不够啊。”
范必勤微微试探了一句。
陆政东心道,范必勤还给他来这个,呵呵,范必勤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老机关的通病。
“这你不用担心,脱困确实有时间限制,应该要抓紧,但是为了脱困而采取丢包袱的方式,注定是包袱会越变越沉重,市属企业改制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还是要回到市委和市zhèng fǔ头上,最终还是要落在市zhèng fǔ来解决。”
陆政东看了范必勤一眼道:
“这两家困难企业的行业在国内都属于方兴未艾的行业,极有潜力,我们应该把眼光看得更长远一些。不但要把这样困难企业的问题解决,而且要让其能够为安新带来更大财政收入和解决更多就业的机会。我们积极招商引资的目的不也就是这个么?现在有这样有一定基础的企业,就更应该在这方面加强工作,我们的工作应该以这作为最基本的出发点……”
范必勤这些完全明白了陆政东的意思了,陆市长是对两家有意角逐市里两家困难企业的对方,特别是贝莱汽车投了否决票。
这样一来,陆政东应该是有其他选择了,难不成陆市长是想干脆由市里注入资金把安新汽车厂盘活?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从陆政东到安新市之后的表现来看,确实是经济方面的高手,这样的事情在陆市长来讲,不算什么难事。
不同的层面注定了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深度不一样,范必勤除了猜到陆政东有其他选择之外,其他的都猜错了,而更多的他没办法猜到。
陆政东的考虑要比他所想的复杂得多,陆政东不是没考虑过把安新汽车盘活,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是他找不到资金技术,也不是他没办法把安新汽车盘活,而是盘活了交给谁经营陆政东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辛辛苦苦的把企业盘活,可他们凭什么保证不会再次把企业搞垮?凭什么保证一点企业有点起sè就不把其作为一个方便的提款机?
陆政东没把握,一点都没把握,所以不能开历史的倒车,还是应该顺应历史的cháo流,该如何办就如何办,安新汽车厂的改制是势在必行。
而更为重要的是,陆政东是进一步确认了安新汽车厂这件事的味道不对,但越是如此他越是需要迷惑对手,于是笑着说道:
“这两个企业这些隐xìng的东西,你好好的摸一摸,要摸准确了,记住,这件事是绝密,就你我知道,我不希望第三人知道这事。”
“请市长放心,我坚决守口如瓶。”
范必勤赶紧表态道。
“好了,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
陆政东站起身来道:
“必勤同志不但人如其名,勤劳踏实,而且也是经济工作的行家里手,现在很多干部,要么是老黄牛,但能力上有欠缺,要么是有能力,却又好高骛远,落不到实处,市里就缺这样勤奋踏实而又有能力的干部啊。”
陆政东这话其实说得有些直白,但他对下面的干部的心思很清楚,范必勤算是比较勤廉的干部,这样拼死拼活图什么,肯定是图有晋升的机会,要想让马儿跑,总得要给马儿吃草。
范必勤站起身来,拿好了自己的公文包:
“请市长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
陆政东目送着范必勤出了办公室,淡淡的笑着,既然对方在这里面给他挖了一个陷阱,等着他跳进去,如果对方发现他没有跳进他们的陷阱,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来对付他,与其这样,还不如利用现在掌握的情况,顺水推舟,借势而为,他如此给范必勤讲,就是让范必勤出面反对这个协议,但又不让范必勤把那些隐秘的东西暴露,就是给对方一个错觉,让对方觉得他上套了。
当然,要把这出戏唱好,还需要做些其他事情……
陆政东慢慢的踱着步子来到窗前,俯瞰着下面,心里想着,看来他在安新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注视着,其实有时候真是两难。
身在仕途,你不露锋芒,可能就永远得不到重用;可是你要是露出锋芒,却又易招人嫉妒陷害。封建时代的士大夫官吏为人为官为何奉中庸之道为座右铭,应该是经历血泪之后的总结吧。
因为锋芒毕露,虽容易取得暂时的成功,但当人在意气风发的施展自己的才华时,也就埋下了危机的种子,因为或许在不经意间已经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其实是在成功的一开始已经是注定了失败的结局,所以才华显露要适可而止,特别是官职越高,越是如此。
在位置比较低的时候,锋芒毕露,或许可能是伤得皮青脸肿,但不至于伤及筋骨,也有时间治疗这样的皮外伤,而在高位时那又不一样,越是锋芒毕露,反作用力就越大,一旦受伤,那就是严重的内伤。
这是一位在宦海中打拼多年的人在晚年的感喟,陆政东觉得这话极其深刻。
可如何找到一个平衡点,就算是陆政东两世为人,也依然有些拿不准,有些东西必须要在生活中不断地摸索和总结。人生的路不平坦,仕途这条路更不好走……
陆政东沉思着,好一会才从这样的情绪中走出来,多想那些也无益处,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更清醒,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只要尽力做好,能做到这点也就无愧于心,那就行了!
第六十八章 棋局才刚刚开始
陆政东还是决定利用开会的机会见一见小舅云江民,这样的事情即使他有一个通盘的对策,但还是要给家里报备一下。
在书房中,陆政东向云江民谈了在安新一年多来的情况,重点不是谈如何发展经济,而是贝湖省和安新市的政治生态,
云江民听完沉思了好一会才说道:
“人的事情注定要比事麻烦,斗争要讲,团结也还是要讲,主席是讲过在斗争中求团结,则团结则存,这句话肯定没错,但是你现在用力有些猛了,詹继东反击也是在所难免了,过犹不及,这种教训几十年来已经吸取得够多的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在这个事情上你要格外的留心,要做到有张有驰。”
云江民出京城之后,在地方上这几年其实也是感触良多,陆政东能够到现在的位置,说明他已经是完全的进入了角sè,融入了体制之中,他清楚陆政东的目标是什么,但是正是因为这个目标,让陆政东显得有些着急了,他不得不提醒他。
“那样的局面我倒也还是可以应付,可问题是现在我怀疑曾怀德也一脚插了进来,这样事情就更复杂了。”
“曾怀德?”
云江民沉吟了一下问道:
“他把手伸到安新了,市委书记?”
陆政东看了云江民一眼,政治世家出身的人到底是不一样,即便是云江民并不是外公培养的对象,经历的事情多了还是能一下就猜到了结果。
云江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
“曾怀德这是干什么。就算垂涎安新市委书记的位置,吃相也不至于这么难看吧。他老曾家真当咱们老云家世纸糊的?”
“那他到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使了些手段。”
“那没什么奇怪的,位置少人选多,大家争是正常现象,不争反而不正常。比如我们省里有三个正厅级干部,按规定只能提拔一个到人大或者政协。不管选哪一个,其他两个肯定都会有意见。所以,每次干部调整大家争得非常激烈。
但为什么一些人被提拔、一些不被提拔?总是有原因的。比如年龄。比如学历,或者以前犯过什么错误,或者喜好吃喝等等,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
“站好队。”
陆政东想都没想就答道。这一点他很是清楚,但是光是站好队这是不够的,真正想要上位。还有很多其他因素影响着最后的结果。
“这不就结了吗?谁能做市委书记,归根结底那是由组织上决定,就算他上串下跳,最终还是要回归到这上面来。”
云江民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有很多人竞争这个位置,这恰恰说明你在安新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作为一个领导。首先就要学会沉住气。当然别人欺负上门,那也不能显得软弱可欺,该回击的时候,那也不要手软!””
陆政东点点头:
“我是这样考虑的,詹继东萌生去意。想谋求一个好位置,这一点曾怀德想利用。我也同样可以利用,我考虑这件事还是要集中力量,不能打击面太大,主要对准曾怀德,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云江民欣慰的点点头,看来陆政东头脑是非常清晰的,官场上从来都是团结多数人,孤立一部分人,打击极少数人,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云江民见陆政东对此头脑很是清晰,便道:
“嗯,你已经想好了,就按照你想的去办,不过有时间的话,要多跑跑省里,和市里的的领导还是要搞好关系。虽然你先在属于中管干部,可毕竟是在贝湖在安新工作,对于你的安排来讲,他们虽然没有决定权,但还是有很大的建议权,京城你就不要担心,有家里给你把关……”
两个人的谈话持续了太久,不过后来几乎没有再涉及此事,而是交换着彼此对一些事物的看法。
陆政东从云江民处回来,一直在沉思着如何对付曾怀德的事情。
他在曾怀德身边倒是有熟人,就是四河青年歌舞团的张子宜。
他托小舅妈让张子宜进了京城舞蹈学院,陆政东本来只是看她那样执着于舞蹈,给小舅妈打了个招呼,不过张子宜并不十分清楚这是他的功劳。
只是张子宜最终还是没有在舞蹈这条路上走下去,到京城不久,遇到曾怀德之后就成了曾怀德的一只金丝雀了。
他和张子宜以前相识的事情想必张子宜是不会也不敢对曾怀德吐露半分的,拿只会对她产生很不利的影响,这从在穆先生那次沙龙上偶遇张子宜故作不相识就很说明问题。
当时曾怀德还没结婚,想来张子宜正在极力争取“转正”嫁入豪门,但她的努力注定是徒劳无功的,曾怀德最后还是和京城一个大家的女子结下了一门政治婚姻。
虽然如此,曾怀德却是一种没有放开张子宜。
有这样一个熟悉的人在曾怀德身边,陆政东自然是非常关注张子宜的一举一动,因为从张子宜的一举一动中肯定能揣测曾怀德的很多东西。
陆政东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利用这一点,不过曾怀德这家伙确实也非常狡猾,虽然继续和张子宜保持着关系,但很多事情都是做得相当小心谨慎。
而仅仅光凭男女作风问题,是扳不倒曾怀德的,只好没有站错队,对于到了这样层级的干部来说,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问题。
何况曾怀德家的老爷子还在,即使是曾怀德问题更大一点,眼下也是扳不倒他的,那些曾经手握重权的老人,只要没有咽气,那威仪和影响就犹在,那就是子女们最好的保护伞,没有人会冒大不韪去得罪这些家里的子弟。
陆政东想来想去,觉得现在想要毕其功于一役这是不现实的,既然如此,张子宜那里就不宜现在动。
棋局才刚刚开始,杀手锏得用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就在陆政东沉思的时候,距离京城不远的一座省会城市的一栋别墅里,有一对男女正在缠绵悱恻。
张子宜正趴在床上承受着曾怀德大嘴在她胸口上撕咬着,那种粗暴让她觉得胸前那一点都要被咬掉了一般,可她不敢推开他,唯有口中雪雪呼痛来缓解。
张子宜很憎恨这样,她也知道他还在其他女人身上如此粗暴,甚至连咬掉一位想借着他做生意的名模的rǔ*头都传到她耳中。
那不会有假,她们和她一样丝毫不敢得罪这个男人,其他女人也和她一样,很多东西都是在这个男人的帮助下获得的。
她唯一比她们幸运的是,至今他依然迷恋着她的身体,因为她的身体比之以前更为诱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体非常敏感,很容易就能达到高*cháo,这让曾怀德有一种无比的征服感。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敢恃宠而骄,她仍旧需要依靠这个男人,才能在这个尔愚我诈的社会中更好地生存下去。
所以就算如此,她还得要讨好身上这个很是有些变态的男人。
曾怀德一边在张子宜胸前撕咬着,一只大手也粗暴的拍击着女人丰满的俏臀,抚摩着女人如丝绸般光滑的后背。眼前这个女人的处子之身,就是他曾怀德夺走的。对于这一点,曾怀德非常的满足。
那是在在京城舞蹈学院一次汇报表演中,这只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白天鹅,让见惯风月的他惊为天人,对于这样的女子弄上上几乎是不用费什么力气的……
张子宜没有反抗的余地,在他耀眼的光环以及权势,金钱以及威胁,恐吓面前,有几人能真正守卫住这宝贵堪比生命的童贞。
张子宜没有守住。在她知道注定要失去时候,她落泪了。刺痛随着划落面颊的泪水让一切都成为过去。
从那时起,她就成了曾怀德的情人。
她深爱的舞台也就随之离她而去,而她热爱的舞蹈不过是为了取悦身上这个男子的专场演出。
她也变了,随着舞台梦碎、结婚的破碎的那一刻她就变了,既然没有梦想了,既然付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那就借着这样的机会疯狂的赚钱。
弹指一瞬间,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到京城青涩的的舞蹈演员,而是威名的商场女强人。唯一不变的是她依然是曾怀德的玩物。
随着生意越来越大,她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没有权力护航的生意,她已经不会做了,或许她就从没有学会过这种生意。
只有身处官商的纠结处,才能明白其中的污秽,她曾经不屑于曾藻攀附上富家子弟**忠,而现在她比曾藻还不如,她完全是一个附在权贵上的一条寄生虫而已……
张子宜想着这样的事情减轻着曾怀德变态的折磨,终于曾怀德进入了她的身体,此时她的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和曾怀德**,她有一种被吊在半空的感觉,不上不下的,异常难受。这种感觉近两年来越发的明显。曾怀德纵yù过度,完全被掏空了身体。曾怀德越是被掏空了身子,越是在意这个,吃药、进补结果是形成恶xìng循环,曾怀德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曾怀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张子宜心里担心曾怀德发现自己的异样,便加大了呻吟的力度,就好像她快达到巅峰似的……
第六十九章 烟幕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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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回到安新,立即就吩咐秘书小邓让范必勤到办公室来一趟。 http:
“陆市长。”
这次范必勤不是一个人前来,还带着一个下属。
“请坐请坐,这位是?”
陆政东客气的寒暄着。不知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官做的越大,架子就会越小。
“这是小刘,我们国资委负责企业职工问题的。”
“陆市长,好。”
小刘人也就三十来岁,主动向陆政东问好,虽然略略显得有些拘谨,但还算得体。
“好。来,坐下谈。”
待小邓为大家沏好茶后,陆政东示意他不要让任何人近来打扰。小邓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把房门给带上了。
“怎么样?”
陆政东微微一笑,开门见山。
范必勤望了望下属小刘,然后表情严肃地做出了回答:
“贝莱汽车和安新汽车的事情有些问题很值得商榷。”
陆政东沉默着,范必勤两人见陆政东不开腔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半响之后,陆政东才出声:
“照你们的脸sè来看,问题还不小?”
范必勤点了点头。“确实有不少问题。一个是贝莱汽车接手后,安新汽车在职员工的去向没有做出一个明确的安排。而是用了‘由贝莱汽车与安新市市zhèng fǔ协商后妥善安排’的语句,这样比较含糊的语句用在这样重要的协议中。到时候恐怕是个扯皮事……”
陆政东的脸上已没有了笑容,变得越来越威严。小刘显然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微微有些坐不住了。
范必勤已经摸清楚了陆市长的心思,陆市长让他对安新在市里的仓库保密,而又要否定贝莱汽车作为收购安新汽车的主要备选者,他还必须要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所以他继续分析着:
“一旦这些问题不能得到妥善解决,那烫手的山芋还是留在我们手上。”
范必勤讲的不少新情况陆政东并不掌握。他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敲起了jǐng钟:就算自己懂经济,但是如果不能接地气,很多下情就很难反映到他这里来,其实有时候位置越高,就越难了解到第一手的材料,一来是周围被人包围着,二来下面的人。不愿意让领导了解的,那就千方百计的不让领导了解,甚至于采取欺骗手段。
这一点陆政东是太清楚不过了,不要说他一个市长,就是总*理,下面的人都敢骗。前两年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某位最高层的领导到一县里检查落实国家粮食收购政策的情况,而当地的粮站已经是一家严重亏损的国有企业,粮库根本就没什么粮食,于是就突击从外地调粮。而且真正的粮站职工都不知被打发到哪里去了,真正汇报的是粮食局的局长。
一切安排就绪。就这样,来自高层的一行浑然不觉地走进了一个诱人的骗局。
而这一次考察期目的就是制定新的粮食方面的政策,当时全国已有七个省六十多个县正在进行旨在减轻农民负担的农村税费改革,而这样欺骗的诱导,让上层做出的决策出现了偏差,使得各地的农村税费改革不得不中途夭折。
在政策出台之前专程考察,就是要看一看过去制定的粮食收购政策,“被实践检验”过后,还需要不需要“修改和完善”,但这样重要的调研工作,得到的就不是真实的社情民意,以至于丧失了一次至关重要的“修改和完善”的机会。
想起这事陆政东心里就jǐng醒,千万不能让自己变成“聋子和瞎子”。
范必勤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呈给陆政东:
“陆市长,这是经过研究之后重新拿出的关于安新汽车厂改制事宜的一些意见,您请过目。”
“嗯。”
陆政东点点头,接过资料认真的翻阅了一下。
这是一个烟幕弹,让对方以为他上当的烟幕弹,陆政东看完之后,拿起桌上的红sè铅笔画了一个圈,想了一下又提笔做出了批示。
然后才把秘书小邓叫进来:
“小邓,你立即把这份文件转呈给詹书记和常务以及分管经济的副市长。”
小邓接过已经装好的文件袋离开,范必勤也就起身告辞了。
坐在回国资委的车里,小刘忍不住有些不安的问道:
“领导,这么做是不是会……”
小刘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过到最后也有些吞吞吐吐。
范必勤瞪了小刘一眼: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从大的方面说,是为了党和国家,从小得方面讲,一旦出现问题,到时候我们具体经办的就是第一责任人,即便不算渎职,也是工作没责任心的表现,你想想,那会是什么后果?……”
范必勤自然清楚小赵话里的未尽之意,就是觉得这么做肯定是要得罪一些人的,他也是在体制里这么多年的人,对于陆政东的心思肯定是有数的,如果他连这点都不知道,那他也到不了现在的位置。
陆政东的意思也是明白无误,就是让他来干得罪人的活的,林主任那里倒是好说,林主任也是对市里的情势洞若观火,夹在两大力量中间是左右为难,不过林主任是打太极拳的高手,采取的策略是两不得罪。
他实际上是替林主任受过,林主任求之不得都不来不及,但常务副市长安金山,他肯定是得罪了,并且得罪得老狠。
但这本来就是他份内的事情,他想躲也躲不掉,而且不办,那就分明是得罪陆市长,与其让市长穿小鞋,那还不如穿副市长的小鞋,何况有市长压阵,安金山也未必敢过分,两相权衡他总得取其轻,何况想要有收获,那就得有付出,看安新的这情况,陆市长将来当家做书记的可能xìng最大,如果能够给陆市长留下一个深刻而良好的印象,展现出自己的能力,那用不了多久也就会苦尽甘来,那也是一大收获。
小刘毕竟人太年轻,所处的层次较低,自然是不明白他这些心思的……
安金山看着陆政东大秘送过来的文件,看完之后,用一个和他身份极不相称的动作——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文件。
这个动作显示了安金山心里的轻松和愉快——陆政东这样的反应,说明第一步是奏效了,虽然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安金山神情轻松的想了一会,才将那份轻松愉快收起来,给陆政东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