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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者春晓     重生之政道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政道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卷第六十一章 投资引发的风波

    苏东强主持谈判,陆政东也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县里经济发展方面。**(..)招商引资的目的也是促进全县经济的发展,但仅仅是靠招商引资,这远远不够,市里给各县都是下了死命令,陆政东还得要在其他方面想办法。

    县里一些年初开工建设的乡镇企业已经陆续投产,但还有些问题制约着这些企业的正常生产,陆政东也就经常下乡镇采取现场办公的方式,促进这些企业走上生产的正轨,这是县里gdp的一个重要增长点。

    由于全县道路交通的极大改善,各种私营经济在各级政府的宣传组织下也蓬勃发展,这无疑也极大的促进了全县经济的发展,如何利用下半年在各种日用消费品传统的销售旺季创造更多的产值,这也是县里工作的一个重点,这几样工作一抓,加上年初布置的一些农村养殖业、经济作物也到了要收获的季节,加上火电厂、宜长路以及几条乡村公里的建设,这样的基础设施建设无疑也能拉动不小的经济增长,县里最后几个月的经济上量就有了一个基本的保证。

    不过陆政东在抓这些工作的同时,也时时关注着和华德的谈判,苏东强若有若无的不让他插手谈判的事情,这一点陆政东已经是完全感受到了,苏东强这么做无疑是觉得有了市里领导的支持,

    就和企业的谈判来说,他在开发区谈了那么多来投资的企业,不管是从经验还是技巧。肯定都是有着其他人不可比拟的优势,但这一点完全被人忽视,有些人这么做实在是不明智。这让陆政东心里不由有些危机感。

    而更让陆政东感到心神不宁的是李兆德和范晓琳到宜蓝来投资建设厂的事情,陆政东始终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元明粉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最基础的化工原料。用途很广泛,范晓琳讲投资这个主要是给华德位于西河下游的一家洗涤用品厂提供原材料。

    现在正是各种企业急剧发展的时候,部分原材料的供应有些紧张,自己建立一个原料生产基地确实可以解决原料供应的问题,但是陆政东又疑惑,华德有背景,只要华德在货款和价格问题上不过分,不会存在有人敢卡华德的情况。这样的基础原料。投资一个厂供应原材料,就是范晓琳讲得天花乱坠,可陆政东总觉得不充分。

    真是公事,范晓琳也就没必要显露李兆德的背景。而作为一种图私利的投资行为,这样的初级原料的利润空间有限,对于有背景的人来说,投资上千万来搞这样没利润的事情,恐怕会被圈中的人笑掉大牙。

    陆政东想来想去。范晓琳选择到宜蓝来投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利用投资这个名义,把华德的国有资产进行转移。这里是天高皇帝远,转移起来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不但把国有资产转移了,这个企业今后也会逐渐变成范晓琳等人的囊中之物;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一直担心的空手套白狼。想办法从宜蓝套到资金。对方虽然讲出资是一比一点五,但是由于掌控权在对方手里,对方真正都是出资多少,这很难掌握住,即便是宜蓝方面作为投资方参与企业的管理,由于主动权在对方手里,加上范晓琳是个厉害角色,很难起到制约作用。

    陆政东仔细的琢磨着,如果范晓琳真要想套出华德自身的国有资产,那就没必要在宜蓝方面出资的条件上咬得这么紧,,陆政东越想越觉得最后一点的可能性最大,甚至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出现在脑海里——对方会不会是骗子?

    高官子弟的牌子不管是在普通人还是在普通干部心目中都是挺神秘和挺吃香的,冒充高官子弟的骗子也屡见不鲜。

    陆政东细细的想着和对方接触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疑点不少,李兆德真要是有背景,就是范晓琳有啥心思,实在犯不着跑宜蓝来投资,而且李兆德看着像是个公子哥,实际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连他也难以确定。

    陆政东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又打电话给谈判的苏东强和蒋以任提醒一定要坚持在宜蓝方面不出资,或者尽可能的少出资,陆政东虽然怀疑对方是骗子,但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所以有些话他不能讲,只要宜蓝不出资,对方随便怎么玩也玩不出大花样来……

    两天之后,双方终于达成了意向性协议,陆政东认真的看了政府办报送上来的意向性协议,看到里面对方的条件,越来越觉得对方真有可能是骗子,只觉得心里的火苗直往上窜,把协议往办公桌上一甩,拍案而起道:

    “这样的协议还用谈吗?土地白送,三通我们搞,三年内返回一半税款,这些条件谈不下来也就罢了,我不是一再强调,宜蓝出资的事情一定要慎重,按照这个协议,我们在前期的合资就要投入将近一千万,加上三通和土地的费用,我们就是投入了一千五百万左右了,而对方理论上出六百万,实际能出多少?能够到六百万的一半,咱们就要高唱阿弥陀佛了,这样的以小博大,这样的生意谁不愿意做?这完全就是把我们宜蓝当冤大头……”

    陆政东顿了一下又道:

    “我不是一直讲,华德方面提出的合理条件要接受,优惠也要考虑。但是无理要求我们不能接受,我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苏县长和蒋以任强调,怎么最后还是全盘接受了对方的条件?”

    骆长松也有些惊诧,在他们的印象中,陆政东虽然很强势,但是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是面不改色,态度一般都比较温和,两人都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政东这样黑着一张脸。严词厉色,知道陆政东这一回是震怒了。

    骆长松迟疑了一下,低声提醒道:“与华德集团的谈判,安市长一直在参加……”

    陆政东知道骆长松的意思。这事有高市长把关,他这样讲有些逾越,陆政东摇摇头:

    “我们要弄清楚一个问题,华德集团是同宜蓝县政府谈判,最终签协议的是宜蓝县,权力和义务都属于宜蓝县,其他都是为了帮助宜蓝搞好谈判工作,而并非代替宜蓝。出了任何问题,板子只会打在宜蓝县委县政府身上……”

    骆长松也小心翼翼道:

    “蒋以任在谈判中已经坚持了陆记您的指示,但对方实在是很难缠,这只是前期。华德已经明确表示很快大笔投资就会到位……”

    骆长松是知道陆政东让蒋以任参加谈判就是希望能将他的想法贯彻到谈判中去,可苏东强不像申国中那样基本上是陆政东定调子,他负责实施,苏东强很有个性又得到市里的支持,觉得这属于政府事务。所以也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下决心,加上又有安市长把脉,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他作为常务副县长也感觉到夹在了陆政东和苏东强之间是左右为难。所以蒋以任在谈判一结束就把这情况给他通报了。

    而骆长松也清楚,苏东强这样的做派。和陆政东发生冲突基本上是无可避免的,县里的局势就此肯定会变得微妙。这个时候还是要团结柱蒋以任为好……

    陆政东看了骆长松一眼,沉吟了一下,拿起意向性的协议说道:

    “长松啊,你也把这些人看得太善良了,到位?我看未必,你看看这条件,对方答应建设厂房,我们负责一部分的设备资金,这里面的陷阱很多。

    设备必须按照他们指定的单位购买,我就不说设备的价格里面的猫腻,就是厂房建设这一块,从材料供应到建设的工资,按照惯例都是承建者先垫资,实际上他们在前期根本就不会出多少资金,只要地一圈,房子一开始修,就以这个为抵押找银行贷款,县里支不支持?不支持,我们自己已经投入了那么多进去不说,而且华德方面把厂房建设的应付款随便找个理由一拖,这笔账就记在县里面,县里身子已经陷进去了,也就不在乎脚了,这么做实际上就是我们宜蓝自己建设一个厂送给他们,这完全是得不偿失……”

    “应该不会,毕竟华德也是一家不小的公司,不会采用这样的手段……”

    陆政东叹了口气道:

    “这和公司的大小没关系,而是如何运用游戏规则的问题,不管是遇到什么情况,脱离了游戏规则的游戏,搞不好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好在这只是意向性的协议,还算不了数,我再和苏县长好好谈谈……”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一步,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陆政东也做过了功课,确实有华德这个公司,也确实有李兆德这个人,但具体情况他托人了解,还是没有更进一步的情况,陆政东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对方在游戏规则中玩把戏,担心对方就是纯粹的骗子,把资金席卷而逃,从这个意向性协议里,他更是看到了这样的危险性。可这样的事情没发生,就没办法确认。

    而真要发生了,堂堂一县政府被骗子骗了,那可真正是天大的笑话了。所以他必须要把这样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但是由于这仅仅是他的猜测,他在骆长松面前同样也不能说。

    陆政东思考了好一会才交代着骆长松道:

    “你找一下司法局和县政府法制办,找最好的律师和最熟悉经济合同方面的人士,认真剖析一下这份协议,不要透露我的看法,注意保密……”

    骆长松出去之后,陆政东坐在办公室里,轻轻揉着头,临南市又和长滩拉开差距,刘建中是着急上火,这个四万吨的元明粉项目,如果真能投产,那一年有上亿的产值,如果就这样放弃,他必然要面临极大的压力。可真要是被骗了,不但对宜蓝的发展造成极大的不利影响,对他今后的发展更是会产生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那对他的影响会更坏。

    要不。把自己的身份也亮一亮,不管李兆德是真是假,都会知难而退,可这样做。还得要给刘建中也亮明自己的身份,即使这样,刘建中未必相信李兆德就有什么问题,并且这个时候才告之他的来头,刘建中心里恐怕会更不痛快,甚至还会觉得他是挟背景压人的嫌疑,这结果其实也和否定这协议差不多。

    陆政东沉思良久,终于下了决心。随后找了几位县委常委进行了个别谈话,进行了一系列准备工作以后,他才决定找县长苏东强交交底。做好最坏的打算,争取最好的结果。

    苏东强进了小会议室。笑道:

    “我去忙谈判这一摊子事,县里也是如火如荼,看来完成市里下达的人任务希望还是很大,政东记在家可累得够呛……”

    陆政东没有选择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小会议室,也是希望显得平和些。也笑着客套了几句,才转入了正题:

    “府办送过来的意向性协议,我认真看过了,华德集团这要价可真是高啊……”

    苏东强深有感触的道:

    “条件确实很苛刻啊。安市长为了谈判的事情,都犯头痛病了……”

    陆政东点点头:

    “那个女人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我对这个协议有一点不同的看法,特别是关于宜蓝方面要投资的事情。这里面味道太多了……”

    陆政东把自己的一些担忧简单的讲了一讲,苏东强两根浓眉扬了扬,道:

    “可这是对方最坚持的地方,这个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谈不成功,华德将投资放到其他地方去,那我们就太被动了,安市长还设有市计经委的领导和我研究过,只要把控得好,对方投资到位这方面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华德在税款返回上做出了很大让步,实际上三年只减免一半的税款,我们的投资就等于回来了多半,加上后续的盈利,这肯定是划算的……”

    陆政东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才道:

    “这仅仅是设想,属于理论上存在的,真要按照这样的计划发展,这当然是好事,不过,为了保证发展按照这样的轨迹进行,恐怕在投资这上面还需要家一些限制性的东西……”

    陆政东并没有完全直接的就反对县里投资,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县里可以出资,但设备的款项由他们负责,县里负责厂房建设,凭李兆德的面子,范总组织些设备回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总之要么见到设备,要么见到华德的资金,我们把资金投入进去睡觉才会安稳……”

    苏东强沉默了一会,道:

    “陆记的想法是想要降低风险,李兆德是有背景,可也不是万能的,华德是搞化工生产的,不是搞化工机械的,这方面他也无能为力……谈判之所以拖这么久,也就是卡在这个问题上,谈到最后,对方也是寸步不让,对方也表明了他们的苦衷,这到年底了资金比较紧张,春节之后,大笔资金就会迅速到账,这风险已经是降低了不少,当然,只要做事,就会有风险,如果前怕狼后怕虎,那就没办法真正干事情了……”

    陆政东原本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冷静的谈这事,没有料到苏东强却带着情绪,不过还是很平和的说道:

    “我也知道像我们宜蓝县想要引进一个企业实在是太难,有些方面确实要做出重大让步,很难做到公平可言,但是至少要保证我们投资的相对安全,华德口口声声讲,拉我们投资是为了保证他们的投资安全,可谁又来保证我们的投资安全?我们在这方面提出一些要求,这在正式签约的时候提出来,并不算是过分……”

    “我们宜蓝的条件摆在这里的,而且谈判是在安副市长指导下进行,我们好歹也是代表以及政府,不说吐口唾沫钉钉子,至少也不能言而无信,还这怎么改?”

    陆政东听苏东强口气很冲,显然觉得一县之长在这样的事情上有决定这件事的权力,他这样的要求有伤其面子的意思,陆政东心里也有些恼怒,招商引资这确实是政府的事务。但是其涉及到县里要投资一千多万进去,这占去年整个县财政的四分之一了,这就是事关全局的事情,他这个县委记不能不管。苏东强不和他进行充分的沟通协调,还把他排除在外,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了,他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管怎么样,陆政东也知道这事没办法谈下去了,只有上常委会了。

    其实陆政东不知道,苏东强之所以如此硬气,那是因为苏东强在意向协议谈定之前。专门单独给刘建中汇报过,刘建中没有反对……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回到办公室,陆政东也是沉默良久。他知道如果把这事提交到常委会上,按照民主集中少数服从多数的议事原则进行表决的话,两个人的分歧必将公开化,这才搭班子就如此,不管从哪方面讲。都不是一件好事,这不是陆政东想见的结果,但是陆政东坚信自己的判断,即便是李兆德和范晓琳不是骗子。也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角色,不采取措施。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要不要把此事给刘建中汇报一下?

    这念头在陆政东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颇让陆政东费脑筋。刘建中现在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就是要在短期内缩小和临南的差距,肯定会赞成苏东强的意见,他能说汇报什么?能有什么能够改变刘建中的想法?

    陆政东想了又想,他拿不出非常充分的理由和证据,汇报也不会改变结果,而给肖清扬汇报,由于刘建中和肖清扬微妙的关系,那搞不好结果还比不给刘建中汇报还要糟糕。

    陆政东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假装糊涂,先在常委会上表决把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汇报……

    县委办主任骆长松看着桌上的意向性协议,这协议他不知道细细的研读了好多遍,内容他几乎已经是滚瓜烂熟了,实际上他现在根本就没关注这个,而是在考虑在常委会上表决的事情。

    他很清楚陆政东已经给大部分的常委都打过招呼,党群的安记、组织部长邱智慧,这是肯定要支持陆记的,纪委记钟慈斌很有原则性,对于这样慷国家之慨的行为看不惯,加上和陆政东一直关系不错,也会支持,至于人大主任包春雷,由于苏东强当选县长后,就没有对人大的工作表示过支持,对苏东强并不是很感冒,估计也会支持陆政东,至于武装部长,基本不管政府层面的事情,基本上是看记的态度,陆记在常委会上有绝对的胜算。

    这他也不是太担心,他担心的是表决之后的后果,担心的是陆政东否决这份意向性协议所面临的政治风险。

    想了许久,骆长松终于还是走进了陆政东的办公室,说道:

    “陆记,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否定这份协议,市里肯定会有看法,而且这也得罪了那个姓李的……”

    骆长松的忧色直接就写在脸上,市委刘记的心思全长滩的干部都清楚,这差不多的事和刘记的心思背道而驰,没有失去了市委记的支持对县委记意味着什么,骆长松非常清楚。

    从大的方面讲,离开市委记的支持,县里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从私心的角度讲,作为办公室主任,他已经深深的打上了陆政东的烙印,自然不希望陆政东遭遇不必要的挫折,于公于私,骆长松觉得都有必要提醒陆政东考虑到否决后的后果。

    “我并不是完全否定这个意向性协议,只是这个意向性协议确实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在没有正式签字之前,这都是可以谈的,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骆长松顿了一下道:

    “但结果是一样的。”

    陆政东沉默了一会道:

    “结果是不是一样,这就要看华德,看范晓琳了,主动权在他们手里,但是有一点,我今天在这里给你交个底,不管于公于私,这个协议都有修改的必要,我不想让宜蓝蒙受重大损失,也不想把自己弄得一辈子蒙羞,你放心,天塌不下来。这事我心里有数得很……”

    骆长松一听陆政东这么讲,就知道陆政东是经过反反复复的斟酌,经过深思熟路最后做出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六十二章 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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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蓝县常委会如期举行,最后一个议题是讨论华德集团意向性协议。

    会上由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蒋以任介绍谈判情况和意向性协议的内容。

    蒋以任并不是个啰嗦的人,有时候在不是正式的场合经常给下面的乡镇干部讲,这领导讲话就要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不过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在谈判的事情上翻来覆去的谈困难,在协议的内容上也是仔细加以解读,好的坏的,都罗列得很详细,实际上这些常委们都早已清楚。

    不过常委们都还是很有耐心的听他啰嗦着,大家都清楚,这件事上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意见出现了分歧,蒋以任也是希望这样充分的介绍利弊,好让自己夹在其中的日子好过一点。

    蒋以任汇报完毕之后,主持会议的陆政东平静的说道:

    “蒋县长把情况介绍得非常充分了,各位之前也拿到了这份协议进行了研究,下面请各位畅所欲言……”

    陆政东的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都一下沉寂下来,好一会,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包春雷打起了头炮:

    “我是非常赞成改革开放发展经济的,招商引资是发展经济的一种有效手段,我也是非常支持的。但是就这个意向性协议而言,我认为还是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我们宜蓝吃亏太大,这元明粉也不是什么高科技企业。真要这样,还不如我们县里自己捏紧裤腰带,紧巴个一年半载,自己来建设一个元明粉厂。”

    包春雷说着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道:

    “现在各地都在拼经济,但是有时候难免就脱离实际了,这让我不由就想起了五十年代的大*跃*进,当时的口号是三年超过英国,五年超过美国。于是什么大炼钢铁。可是钢铁产量上去了,就真的赶美超英了吗?结果大家都看到了,除了成片的森林被砍掉,其他的是外孙打灯笼照旧。同志们啊,教训深刻啊。我的意见是发展经济还是要立足于实际,因地制宜,就我们宜蓝而言,现在局面是一片大好。这和政东记和县委县政府一般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样的局面来之不易,一定要珍惜。”

    一众常委都看着包春雷,心里不由都犯着嘀咕。

    包春雷作为人大主任。实际上已经是退居二线的人物,在挂个常委。还是因为当年考虑到金忠平初到宜蓝,需要稳定局面。平常在常委会上基本上都是喝茶,发发牢骚,很少发表有倾向性的意见,这一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给苏东强来了一顿夹枪带棒的。

    其实包春雷对苏东强心里可是憋着一肚子火。

    包春雷虽然之前对陆政东也有看法,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他这个老同志很尊重,对人大的工作很重视,很多事情还是会征求他的看法,尊重人大的意见。

    可苏东强来了,除了在选举之前同意人大去沿海考察了一圈外,当选之后就对他和人大置若罔闻了,而且他还听说,这出去考察还是在陆政东提醒之后苏东强才顺势答应的。

    选举之后就对他和人大的工作不闻不问,人大集资建房希望能从县里得到点补贴的报告递交到县政府也是石沉大海,苏东强简直就是把他当一张用完就丢的手纸,人大下面一个个都是怨声载道,对他这个人大主任也颇有微词。

    反正他的子女都已经到外地工作,他也是退居二线的人了,担心和顾虑就少得多,这一回逮住机会发飙,自然要让苏东强知道,他这个人大主任虽然是廉颇老矣,但还不是光吃干饭的,以后还有政府工作报告之类的,人大不积极举手,他这个县长还是不好受的。他也是以这种方式提醒苏东强要悠着点……

    包春雷一顿夹枪带棒让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分管宣传的副记记郎光思见此情形,接口道:

    “要发展就肯定有一定的风险,办任何事情风险都是客观存在的,这是辩证法,关键是看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从总体来说,引进华德,一是这能增加县里的财政收入,二是引进了先进的管理经验和技术,三是能解决就业,这应该是利大于弊……”

    郎光思有些偷换概念,但是其表达支持苏东强的态度很明显。

    郎光思态度鲜明的支持苏东强并不完全是因为苏东强和他都是杨凯麟提拔起来的人,而是根据是市里的整个大的格局做出的选择。

    郎光思发言完毕之后,会场暂时又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骆长松看到会场的其他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的朝他看来,看样子都是希望他先发言,作为县委办主任的发言,其实就是一个风向标,基本是代表陆记的意思。不过,骆长松得到了陆政东亲自的交代,让他不要先发言,骆长松虽然也想不明白陆记为何如此,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低头避开了那些探寻的目光。

    邱智慧看到会场又出现了冷场,也就硬着头皮开了口:

    “对于引进华德的事情,我原则上也是持赞同的意见,但是毕竟县里财政上要拿出那么多资金,县里的利益还是要兼顾的,因此对投资做出一定的限制还是有必要的……”

    苏东强面若沉水的听着常委们的发言:

    “我来谈点我的想法,我们宜蓝相当偏僻和闭塞,相当的贫困和落后,要摆脱贫困和落后,就要进行跨越式的发展。而要实现这一目的,最重要的是要解放思想,根据宜蓝目前的实际,最迫切的是要解决固步自封的思想。要把思路放在发展上来。改革就是在摸索中前进,肯定是有风险,但我们更应该看到风险背后的机遇,这是一个意识问题……”

    苏东强又把华德投投产之后的前景讲了一讲,陆政东等其讲完之后也讲道:

    “我很清楚华德这次谈判的人很难缠,说实话,我在开发区也和不少企业的人士进行过谈判,也见识了众多形形色色的商场中人。虽然我没有亲自参与谈判,但华德的人留给我的印象是在其中算是顶尖的,谈判能够取得这样的效果,是做了大量艰苦细致的工作。实际上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但是……”

    陆政东在充分肯定之后语气一转:

    “正是因为华德的人很难缠,所以我才对县里出资进行合资感到有些担心。我想谈一谈,招商引资的目的,目的就是借鸡下蛋,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就是借助外力促进全县的发展,进而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但是华德集团的这些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一个应对不当,估计就是我们给人家下蛋了。民间有句俗话叫做生意场上无父子,这话看似说得冷酷无情。实际却是非常有哲理,实际意思是讲。生意场上要讲原则,不能老讲情面,要先小人后君子。如果大家按既定的规则办,事情就容易处理,否则,就要越理越乱!越乱就越扯皮,越扯皮那企业就会越乱,那就失去意义了。”

    “所以我建议在意向性协议的基础上继续与华德集团谈判,在合资的问题上进一步明确双方的责任和义务……”

    苏东强面沉如水道:

    “华德集团态度一直很强硬,这个协议还是在市里领导亲自指导下我们经过深思熟虑与华德集团讨价还价的结果,推翻此协议意味着与华德集团谈判失败”

    陆政东自然不会在市里领导参与谈判这件事上纠缠,继续说道:

    “合资是双方出资,大家都出了钱的,大家都是处在一个相对平等的位置上,不能因为我们是政府,对方就可以凌驾于整个既定规则之上,我们的诉求如果现在都得不到对方的关切,那合资之后,我们的利益怎么得到保障?如果这样的小幅修改他们不愿意做出让步,那我真是质疑华德方面的目的和诚意……”

    两人的观点和之前两人在沟通的时候如出一辙,只不过陆政东讲得更委婉,苏东强讲得更直白一些,但是也改变不了针锋相对的味道。

    在场的常委们还从来没在常委会上见识到如此针锋相对的争论,都表情各异的看着一二把手亲自论战。心里想着,今后恐怕县里是不得安宁了……

    既然双方的观点南辕北辙,那最后只有实行民主集中,进行表决,少数服从多数了。

    苏东强在常委会开始之前原本对意向性协议在常委会上通过抱有一定幻想的,在他看来,陆政东对意向性协议提出异议,更多的是因为认为在谈判中没有把陆政东的指导意见体现出来,这让陆政东心里不痛快。

    苏东强心里也不痛快,这样的事情明明是政府事务,陆政东也要插上一腿,手实在是太长了,但不管怎么说,他才到宜蓝时间不长,才刚刚站住脚,远谈不上有了底气,也不想搞得太僵,无奈华德实在是难缠,实际上他也清楚这事有风险,但是这件事已经搞得沸沸扬扬了,如果失败了,刘记一定会非常失望,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但只要他把握住了市委刘记的心思,促成了这事,实际上他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所以为了留住华德,最后他也只好弃陆政东的精神而不顾做出让步……

    不过,苏东强判断,陆政东就是心里不痛快,最终还是会选择妥协的,毕竟市里的大局摆在那里,刘建中在市委常委会上关于经济指标的讲话犹在耳畔,还有李兆德的背景在那里摆着,在这样的情况,陆政东即便是对这份协议持保留意见,最后肯定还是会选择退让,让这个意向性协议在常委会上例行通过。

    但没想到陆政东还真是年轻气盛,居然如此强硬。在无法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强行进行表决,根本就无视市里和李兆德的压力,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县长面子。

    对于表决。苏东强不用想就知道结果,因为陆政东很策略的提出了小幅修改意向协议,最低限度要保证县里出资的安全性和合资经营的最低保障,这一点让在座的比较中立的常委都比较接受,加上本来就属于陆政东的人马,肯定是一边倒。

    但是苏东强对此也没有感到沮丧,反而有些窃喜,陆政东还是太年轻。太意气用事了,陆政东是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陆政东这么做,完全是和市委刘记的心思背道而驰。和市委记不保持一致,那后果是很严重的,他表面看着丢了面子,实际上却是大胜而归……

    表决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以两票反对和一票弃权通过了陆政东关于启动和华德新一轮谈判的议案。

    苏东强即使有满腹的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可既然是常委会作出的决议,即便是他心里再不甘心和不满意,他也只有执行,所以又赶回长滩。找到正在等待进行正式谈判签约的范晓琳等人。

    这让范晓琳大感意外:

    “谈好的事情怎么说变就变,这就是你们西河政府的办事风格?”

    “范总。这只是意向性协议,在正式文本出来之前。只是作为正式谈判的一个基础性文件,这在全世界都是通行的规则,和政府的办事风格没有关系,还请范总能够理解……”

    范晓琳把双手一摊:

    “我无法理解,并且意向性协议已经报请了总部批准,无法更改……”

    苏东强也坚持道:

    “我们宜蓝方面要求改动的地方也仅仅是小幅改动,主要就是关于宜蓝投资合资这一块,县里其他领导有异议……”

    苏东强把需要修改的地方提了出来,但是他也不想和李兆德和范晓琳的关系弄得太僵,暗示了他的难处。

    范晓琳仔细的看了看,面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给一边的李兆德打了个眼色,一边的李兆德冷哼一声:

    “恩,好,很好,我知道苏县长还是够意思,你这个朋友我李兆德交定了,不过,你们县里有的人是给脸不要脸,呵呵,有他哭的时候……”

    说着冷笑数声拂袖而去,当天李兆德和范晓琳等人就离开了长滩。

    市委记刘建中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之前苏东强给他汇报是马上就正式签约,他还答应出席签约仪式的,怎么现在华德的人突然就离开了?

    于是亲自给苏东强打电话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苏东强心里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县委记陆政东同志否定了意向性协议,华德集团不愿意继续谈判……”

    “胡闹!”刘建中怒道:

    “你们这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么大的事情,县里为什么不向市里汇报?还不讲政治讲不讲原则?”

    苏东强嗫嗫嘴,估计常委会的会议纪要刚到市里,刘建中还没看到,想解释,可见刘建中在气头上,越解释估计刘建中的火气会越大,也就让刘建中训斥着,而且刘建中这顿火表面看着是冲着他,实际上是奔陆政东而发的,心里不但对刘建中的严词训斥感到紧张,反而有一种欣喜。

    刘建中发了一通火就让秘何忠诚去找宜蓝县常委会的会议纪要,不一会,秘长高萌拿着会议纪要跟着何忠诚走进了办公室。刘建中看完会议纪要,沉着脸道:

    “别人说讲,年轻人有闯劲,这个陆政东,对别人是畏首畏尾的,这也怕那也怕,完全就是一小脚女人,对市委是先斩后奏,胆子大得很,早知道就该早下决心!”

    说着又对高萌问道:

    “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高萌摇摇头:

    “宜蓝县里上午才送到,都还没来得及归档,我就是在路上浏览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详细的内容。”

    刘建中沉吟了一下,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这么大笔投资,不但对宜蓝对长滩也是及时雨,这样。政府那边的老安参与了谈判和华德的人熟悉,你和老安一起出面找华德的人谈一谈,尽最大努力争取……”

    高萌拿着会议纪要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仔细的把会议纪要看了一遍。不但对华德的事情有了认识,对陆政东也有了新的认识。

    高萌才到市里不久,和陆政东接触不多,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但这份会议纪要还是透露出来很多信息。陆政东在宜蓝县里是有着充分的话语权,如此年轻却把一帮子老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陆政东肯定是有过人的政治智慧和政治手腕的,可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明知道刘记的心思,还如此坚持,这显然是不和常理的。

    显然这份协议应该是有些问题,高萌仔细分析了一番。觉得陆政东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这样的合资其他的不说,至少一点,合资过后肯定是扯皮不断的,不但达不到招商引资的初衷。反而会成为一个大包袱。他在省里就听说过这些公子哥的做派的。

    不过,这样的想法,他也只是留在心里,现在刘记是一门心思的要追上临南市。恐怕很难听进反对意见。但是他也多了一个心眼,这件事。他只能是做媒人,真要重启谈判。他是万万不能沾边的……

    高萌找到安副市长,一起和华德的人联系,范晓琳却是道:

    “高秘长,我们是真心想在西河建立一个生产基地的,意向性协议都签了,可宜蓝县政府出尔反尔,这样的地方我们是敬谢不敏了。”

    “范总,华德集团和宜蓝县签订的只是意向协议,还可以谈嘛,只要贵我双方都有诚意,有什么都好商量……”

    “谢谢高秘长的好意,我们在云雾这边受到非常热情的接待,高秘长的心意我领了,这事以后再说……”

    范晓琳放下电话,站在一边的李兆德道:

    “长滩深处内陆,见识少,现在他们市委记为了发展经济采取的是高压政策,对投资是饥不择食,只要是去投资,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弄到手再说,本来是最好的对象,可惜,就差最后一步了,晓琳,怎么宜蓝县会突然变卦呢?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范晓琳很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道:

    “我原本以为陆政东人年轻好对付,不曾想在他那里却出了意外。”

    李兆德也叹了口气道:

    “我看还是那个苏东强太窝囊了,堂堂县长说话根本就管不了串,这一回在云雾,要谈一定要找一把手谈……”

    范晓琳点了点头:

    “宜蓝县还用得上,若即若离,不完全断绝,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好的和云雾谈条件,这一次谈成的希望就非常大……”

    李兆德和范晓琳在说话的时候,杨凯麟和杨振功父子也在谈论着陆政东的事情。

    “爸,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刘记还能容忍陆政东,他目无领导,把刘记还有那个李兆德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是太狂妄了,刘记也真是,就这么个家伙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拿下……”

    杨振功这几年他眼睁睁的看着陆政东从生产办的副主任走到县委记的位置上,成为了掌握一方的人物,而他起步比陆政东高得多,可才刚刚踏进副处级的位置上,怎么想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每一次听到陆政东三字,心里要有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陆政东搞了这么一出,眼看着就要倒大霉了,杨振功听到这事心里比六月天喉咙干得冒烟的时候喝了一罐冰镇的饮料还要爽。

    杨凯麟摇摇头:

    “你以为陆政东就是那么好拿下的?陆政东肯定是和孙伟阳有什么深厚的关系的,孙伟阳和省委杨记关系不错,打狗也得看主人。刘记刚到长滩立足未稳,拿下陆政东,那是得不偿失……”

    杨凯麟原来一直认为陆政东恐怕在上面有什么来头,可一直没有任何迹象,后来随着孙伟阳一步步把陆政东提到县委记的位置上,杨凯麟就有了这样的判断。

    杨振功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这一次陆政东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杨凯麟摇摇头道:

    “难说,这虽然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是理由显得不是那么充分,毕竟现在宜蓝县的经济搞得还是不错的,而且即使是要调整,也需要找一个拿得上桌面的理由和合适的时机,这就要看刘记是怎么考虑的了……”

第三卷第六十四章 危机

    ..第三卷第六十四章危机

    杨凯麟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也想着趁这样的机会让陆政东靠边站,去刘建中那里汇报工作的时候听到刘建中对与临南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继续在扩大,很是有些火大就趁机说道:

    “我们和临南的差距不是缩小而是在扩大,看着是一个经济发展的问题,但实际上根还是在思想解放的问题上。.

    解放思想的重点是领导班,关键在于领导干部。从一定意义上讲,领导干部思想解放的程度代表着一个地区、一个部门、一个单位思想解放的程度;领导干部思想解放不解放,不只是个人的问题,而会直接影响到这个地区、这个部门、这个单位整体的改革发展。只有领导干部率先解放思想,保持旺盛的激情和活力,保持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能带领广大干部群众振奋精神、鼓足干劲,充分释放智慧和潜能,推动我们的事业实现大发展大跨越。”

    杨凯麟原来是宣传部长,理论素养是其强项,所以这些东西是信手拈来:

    “刘书记一直也在狠抓全市的思想解放工作,总的来说,全市各级领导班和领导干部的思想素质、工作作风和干事创业的精神状态是好的,但也有个别班和个别干部在思想深处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领导干部有的人曾经有过创业的激情和斗志,但现在已经安居乐业了;有的人开始自觉不自觉地用习惯的思维、已有的经验、现存的条条框框处理问题,在工作中缩手缩脚;还有的人因为工作难度的加大而产生了畏难情绪,顾虑重重,走一走、停一停、看一看,宁可不干、就怕干错,等等。这些现象表现在行为上,根却在思想上。

    就我的观察,这些领导干部在思想解放上又有所区别,一是不会解放思想,二是不敢解放思想。不会解放思想主要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干部,受自身经历的影响,倾向于保守,在能力上略有欠缺,不过还是能坚决贯彻市委市政府的意图,还有一种是不敢解放思想,这是严重的问题,这种思想主要是存在于一些年轻干部身上,本来干部年轻化是大势所趋,提拔重用年轻干部就是为了发挥他们有冲劲,有干劲,打破条条框框的限制,从而推动全市的工作,刘书记也一直在多种场合强调要解放思想,真抓实干,但是有的年轻干部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愿冒风险,怕担责任,老人家不是讲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嘛,这摸着石头过河,那会一点风险都没有?

    如果连年轻干部都前怕狼后怕虎,跨越式的发展就是一句空话,这是开了一个坏头,是一个很坏的典型……”

    杨凯麟不愧在官场浸淫了这么多年,深知要想让陆政东靠边站,就事论事是下乘的手段,从理论的高度用阳谋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是真正的手腕。

    这番话话说到刘建中的心坎里去了,在市里也只有杨凯麟能够在理论上和他进行这样深层次的探讨,这也是他欣赏杨凯麟的原因之一,刘建中当然知道杨凯麟话里的坏典型是说的谁,沉吟了一下道:

    “看来还是有进一步强调解放思想的必要性,这是站在的发展上着眼于破解长滩发展面临难题、进一步加长滩发展的关键。要真的把解放思想落实到实处,除了宣传学习,重要的还是要在干部任用制度上予以体现,让那些不会做事,不敢做事的人把位置腾出来,要把能做事敢做事的干部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来,从体制上让他们从被动的接受变成主动的作为,这方面你再考虑一下,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当时候上会讨论……”

    刘建中很早就想动一动陆政东了,可由于有所顾虑,一来是宜蓝的经济增长速度在全市都不错,二来就是有些忌惮孙伟阳,一直有些犹豫,但这一回陆政东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再不有所动作,那肯定是要极大的影响他的威信,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但市里刚刚进行了一系列调整,在这个时候调整又会搞得人心惶惶的,刘建中想了一下说道:

    “到年底也没多长时间了,在春节前对班的例行微调中让陆政东动动位置,你看去什么地方合适?”

    杨凯麟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心里想着刘建中看似雷厉风行,实际则是想法太多,瞻前顾后的,不是干大事的料,如果此事放在孙伟阳身上,孙伟阳一定是早就下手了,然后再想办法做解释工作,那还会等到春节前……

    不过杨凯麟也就是在心里腹诽一下,就开始想着安排陆政东去那个单位合适,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市物价局的老杨要到点了,可以提前替换下来,还有就是市统战部的李部长要去挂职锻炼,他可以充实到统战部去当常务副部长……”

    从县委书记到这两个部门都是平级调动,但是实际上孰轻孰重完全一目了然。刘建中沉吟了一下道:

    “这事就先酝酿着,我再考虑考虑……”

    第二天晚上,陆政东接到了周天放的电话,周天放闲聊了几句便问道:

    “政东,你是不是准备到省里去工作了?”

    陆政东笑了笑道:

    “我到宜蓝没多久,还没有到省里的打算……”

    陆政东对刘建中在市里磨刀霍霍,是早有心理准备--作为下级,和刘建中不保持一致,刘建中有一万个理由把他从县委书记的位置上调走。

    他已经给孙伟阳汇报了华德的事情,去省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去省里显然不如在县里的价值大,陆政东对于现在去省里没有兴趣,并且到宜蓝不久,不到后一步,陆政东是肯定不会去省里的。

    周天放一听他如此说,便压低了声音道:

    “政东,既然你没有打算到省里去,那眼下的情况很严峻啊,我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市里有让你在春节前挪挪窝到市里来的打算……”

    虽然陆政东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微微愣了一下,问道:“准确吗?”

    “应该还算靠谱吧,是杨振功喝醉了酒无意说出来的,去向大概是物价局或者统战部,虽然还没后确定,我估计也是不离十……”

    杨振功和苏东强等人恐怕早就等着他有这一天了,杨振功觉得报了当年在生产办的一箭之仇,苏东强弄出这些事端来,未尝没有借机取而代之的想法,恐怕是弹冠相庆祝贺他倒霉喝醉酒的吧?

    陆政东心里冷哼一声,只是现在就提前庆祝未免太早了一点,事情刚刚开始,谁能笑到后,那还没见分晓呢。

    “哦,春节前调整啊,我还以为是立马呢……”

    陆政东显得很轻松的说道。

    既然他敢否定这个意向性协议,肯定也不是完全是引颈就戮的。他需要的是时间,他原本以为刘建中会立马把他调整,还准备了几手想拖把调整的事情拖到春节前后,现在倒是用不着了,心情是真的很放松。

    “政东,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政东,你还年轻,和苏东强争这一口气,得罪刘书记,那得不偿失啊。”

    周天放也不由想到,苏东强在背后搞陆政东的名堂,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于苏东强,周天放直接就无视了,不过,他也深知陆政东到宜蓝的目的是锻炼,现在去一年多,各项事业刚刚起步,之前陆政东也一直没有离开宜蓝的心思,所以劝着。

    陆政东恩了一声,因为陆政东帮着周天放“运作”副市长,两人的关系比之以前上了一个台阶,陆政东也知道周天放是真的替他担忧。

    周天放也算是老江湖了,练就了火眼金星,一下就看到了这件事的实质。——苏东强在华德的事情上是留了暗手的。

    陆政东上辈被人是阴得欲生欲死的,对这一点是敏感得很,这事是苏东强出头,杨凯麟在其中推波助澜,。

    不过,他不会就这么乖乖的等着出局,这些人要搞他,他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要让苏东强等人知道锅真的是铁铸的!

    周天放顿了一下说道:

    “政东,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想办法缓和一下刘书记的关系,想来刘书记也不会逼人过甚。”

    陆政东沉默了片刻,道:

    “既然是锻炼,这事我想自己解……怎么缓和?”

    “政东啊,京城也就那么大,给那姓李的招呼一声,他还不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投资?政东,这你比我明白。”

    周天放迟疑了一下道:

    “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

    陆政东一听不由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还真的想找他聊聊……不过,我得请老哥你帮帮忙……”

    解铃还须系铃人,李兆德和范晓琳可是这件事的导火索,陆政东可是一直都盯着这两人,看他们玩出什么花样……

    周天放显然领会错了他的意思,一笑道:

    “你能这样想就好,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咱们谁跟谁啊,……”

    陆政东见周天放领会错了他的意思,也不想,想了一下说道: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自己解决的话,还是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如果我离开宜蓝,我的秘书就不好安排了,我想拜托你在市里给他安排一个位置,好是有点挑战性能锻炼人的。”

    陆政东其实心里很清楚,不管怎么样,他在宜蓝呆的时间都不会太久,而只要刘建中和杨凯麟在长滩一天,他的继任者肯定很难是亲近他的人,郑夏林留在宜蓝的日就会很不好过。

    郑夏林不错,他是准备当做班底来培养,与其留在县里让别人揉捏,还不如另辟蹊径,让郑夏林到市里开阔眼界,锻炼一下。

    “恩,行,我琢磨琢磨看去哪里合适,有眉目了再给你回话……”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六十五章 危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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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兆德和范晓琳在云雾的东来县是如鱼得水。1(1)云雾虽然是单列市,不过东来县的经济和宜蓝也就半斤八两,县里还没有一家外来企业。原本他们也和范晓琳接触过,不过范晓琳的心思在宜蓝,对东来并不热心,东来县也就只有扼腕长叹。

    现在这条大鱼又突然回来,东来县里的领导顿时是喜出望外。按照东来县委记的话来讲,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华德集团在东来投资。

    加上长滩市的秘长和副市长还隔三差五的打电话紧追不舍,李兆德和范晓琳一边和东来县谈判,一边和长滩市眉来眼去的,很快就按照在宜蓝县的条件签订了协议。

    由于是东来县的第一家上千万的外来投资,东来县的县委记也是费尽心机的想办法进行宣传,不但在云雾市里的报纸电视台大力宣传,甚至还在全省的新闻联播中出了一条简讯。

    就在东来县大力宣传的时候,长滩市委的小会议室正在召开一次关于招商引资的检讨会,市委记刘建中沉着一张脸,其他人自然也就面色凝重。

    苏东强先介绍了整个谈判的情况,然后又道:

    “范总离开以后,我们县里也是想了各种办法希望他们回心转意,但是她去意已定,没有办法,这一次招商失败,我作为直接的参与者和负责人,要承担主要责任,请求市委给予处分……”

    苏东强看着是自请处分。实际上是耍滑头,在座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刘记真正要要处理的主角,并没有在会议室,这个人就是制造这个凝重气氛的始作俑者陆政东。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会议并没有让陆政东到场,估计是陆政东不在。大家才会敞开了讲。

    苏东强介绍完毕。一直参与谈判的安副市长听完苏东强的发言之后也接着说道:

    “华德集团的范总离开长滩之后,高秘长和我一直都在和其联系,范总对长滩市委市政府的心意表示了感谢,但是对宜蓝县很不满意,明确表示随意撕毁协议的作法让他们寒心,而云雾方面对华德集团看得很紧,所以尽管高秘长和我使出十二分的力气,还是没有让他们回心转意……”

    安副市长也是一肚子的邪火,本来他参与谈判。谈成了,那也有他一份功劳,不曾想因为陆政东这么一搞,他不但没功劳,眼看没有把华德拉回来还要惹一身骚。所以也就顺着苏东强的话,把责任完全推到了陆政东身上。

    这次会议与其说是投资的检讨,倒不如说是对陆政东的批判会更恰当一些。分管经济的副记何子东看到这样的形势对陆政东极为不利。心里也有些犹豫。

    从内心来讲,何子东对刘建中等人拿宜蓝放跑了华德的事情上纲上线,是颇不以为然的,他也仔细的研究过那份意向性协议,觉得陆政东否掉还是非常有道理的,华德号称要总共投资三千万以上看着是诱人,但是真要按照华德开出的条件,不说其中存在着一些风险,即便是华德真的按照承诺全额投资进来,宜蓝吃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也为今后的合作埋下了一个大大的祸根,从长远来看,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而且陆政东搞经济确实有一套,作为分管经济的副记,他对各县的经济发展情况是非常了解的,宜蓝真是发展得不错,不说别的,就乡镇企业这一块,虽然今年中央出台文件加快乡镇企业建设,各县也借了这股东风在大力建设,但是多数县里的乡镇企业投入不小,产出却不大,而在宜蓝,乡镇企业的投入要远小于其他各县,但是创造的产值和利税却远比其他县要高。(1_1)

    现在距离年终已经没有多久了,经济指标已经基本定型了,宜蓝的各项指标肯定要位列全市前列,其财政收入的增长速度恐怕是一骑绝尘,其他区县拍马都赶不上,不管从分管领导完成省市下达的任务好,还是从全市和宜蓝的发展大局讲,把陆政东继续放在县委记的位置上,更为合适。

    但是陆政东在华德的处理上也确实是有欠妥当,经济增长现在被当作最重要的政治任务,上级主要以gdp和财政收入增长速度作为考核下级官员的主要指标,而在投资、消费、出口三个gdp最重要的构成部分中,消费和出口在长滩只是天方夜谭,唯一的也就是投资是最为有效的,但这又受到各地财力匮乏的制约,自身的投资不足,引进投资无疑是能起到极大的辅助作用,也是见效最快的,这恐怕也是刘建中震怒的最主要原因。

    要不要替陆政东说说话,何子东也有些犹豫。

    他现在虽然和刘建中关系不错,但想要进一步发展,孙伟阳这条线还是万万不能放弃的,而陆政东是孙伟阳非常看重的人,如果他连一句话都不替陆政东讲讲,恐怕在孙伟阳那里也不好交代,心里揣摩着是不是就以宜蓝能够完成市里下达的各项经济指标为理由,迂回一下,可看到刘建中黑得跟锅似的一张脸,想到陆政东这是触到了刘建中的痛处了,犹豫再三,何子东最后还是把在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刘建中冷峻的眼神一扫会场,冷冷的道:

    “煮熟了的鸭子还是让它飞了,宜蓝是怎么办的事情,现在谈处分又有什么意义?宜蓝这两年是发展得不错,看样子今年也能完成县里下达的经济指标,但是就因为这样就骄傲自满,就固步自封?就不顾全市发展的大局?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讲要解放思想,市委也是一再强调,但有些观念在干部中根深蒂固,这完全是小脚女人的做派,宜蓝存在,其他部门和区县存不存在?我看是同样存在的。这种思想是相当危险的!这样的歪风一定与奥刹住,不然我们长滩就谈不上跨越式的发展……”

    何子东一听这话,有些庆幸刚才没把话说出口,不然肯定是会惹刘建中不喜了。

    想到这里何子东不由也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性格上看。孙伟阳和刘建中都属于强势之人,不过孙伟阳在用人和放权上是大开大合。用人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拘一格,唯才是举;该放权的时候放得开。

    孙伟阳主要是紧抓人事,在经济上也就定格大方向,很多事情放手让肖清扬等人去干,而刘建中在用人上是更使用听话和服从性好的;在具体事务上管得挺细,本来又对经济事务不大精通,却插手经济上的具体事务,不但让下面的各级干部难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连肖清扬算是经济上的一把好手也难以发挥,也有些抵触情绪,两个主官在很多经济事务上踩不上步点。

    这几点原因才是长滩在孙伟阳离开之后经济发展难有大的突破的一个重要原因,而在经济上突破不大,刘建中又太过着急。新提出的目标太不切合实际了,弄得下面的干部心里腹诽不已,却又敢怒不敢言……

    不管怎么样。按照刘建中的性格,这一回陆政东恐怕在劫难逃了。

    其他人见刘建中表明了态度,就是要抓陆政东这个典型,自然也就不会唱反调……

    长滩开发区的一处院落里,说是院落实际就是别墅,是开发区原来用来接待重要的来访客商的,这个地方设施齐全,而且独门独户,很隐蔽,杨凯麟被罗豫章邀请来过这里一次就迅速上了这里,罗豫章也很有眼力劲,把这里有些地方又重新装修了一下,现在成了杨凯麟专用的地方了。

    进门是一个很大的客厅,足以容纳数十人在此开舞会,上了楼,格局又是一变,是一个酒廊,酒廊中响着舒缓的音乐,显得很是罗曼蒂克。

    酒柜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美酒,杨凯麟看着这一切,一时之间觉得如梦如幻,很是不真实,不过从一边款款走来的女子很快就把他拉回了现实,女子极美,身材高挑而又匀称,走动之间既富有年轻女子特有的青春气息又极有韵味。

    女子显得很是熟络的给他倒了一杯路易十三,这洋玩意原本杨凯麟还挺喝不惯的,不过几次之后,就迅适应并上了,现在他基本上只喝这玩意。

    女子很优雅的陪着他说话喝酒,杨凯麟今天的心情是相当的不错,和女子有说有笑的,当杨凯麟接电话的时候,女子就主动上了楼。

    杨凯麟接完电话,也上了楼,装璜得极为奢侈的洗漱间,天花板镶着梅花形的镜子,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措施,水汽升腾之下也并不见朦胧,下面是一个豪华得能在里面打滚的浴池。

    杨凯麟推开门走进了,里面雾气腾腾,一条白生生的影子在水雾中,杨凯麟眼睛一下就直了,虽然他原来在宣传部,分管的口子包括市电视台等单位,也算是美女云集之地,也偷偷尝过其中的佼佼者,比如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不过那主持人也就一张脸勉强可以,脱了衣服就原形毕露,哪像这女子,真的是腰如杨柳,臀如满月,胸部匀称而坚挺,双腿笔直修长,全身几乎就没有一点瑕疵,整个就一艺术品似的,就如盘丝洞里的妖精,让他是百看不厌。

    他将内衣丢在了铁架子上,上前就搂住了这赤条条的小妖精,他的手碰到了女人的腰,触觉处感到了惊人的弹性,顿时让他心里涌动着不可抑制的冲动。

    女子露着微笑,却刻意的只看着杨凯麟的胸膛之上,因为之下那个松弛的大肚腩实在是太让人反胃了……

    杨凯麟兴致勃勃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性致盎然的翻身俯身在女子的背上。

    水波荡起,喘息声阵阵……

    当杨凯麟醒来的时候,女子已经走了,屋里只留下了淡淡的幽香。

    杨凯麟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有些乏力,不禁暗道:

    “真是个尤物啊,盘丝洞里风光好。只是岁月不饶人,真有些抵挡不住……”

    杨凯麟看了看时间才凌晨,屋子里很是暗淡,暗淡的光线让诺大的卧室显得更为空荡荡的,外面悄然沉寂。有种特别的安静的气氛,仿佛眨一下眼睛都听得着声音。

    这样的寂静和空旷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和焦虑。却是了无睡意。不由就点起了一支烟,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寡人有疾,杨凯麟还是多少知道自己的一点弱点,就是对女色的诱惑抵抗力不是很强,但在做副记之前,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弄点露水姻缘,还是吃了就抹嘴的那种,只要没有应酬,不管多晚都会回家。

    至于金钱方面。他对自己要求也还是挺严格的,当年儿子和舅子一起在化肥厂搞的那点事情,让他是怒不可遏,但当上副记之后,特别是当上分管人事的党群副记之后。形形色色的诱惑就更多,更为强烈,他最终没有抵挡住形形色色的诱惑。

    第一次。杨凯麟记得很清楚,是市妇联一个年轻漂亮的高挑女干部找上门来,想通过他的调去财政局。

    一名普通干部的调动对他来说只是歪歪嘴的事情,高个子人靓嘴甜,看样子也知道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的道理,曲意讨好于他,郎情妾意之下,他终于还是没有把持住。

    似乎是从那一次之后,就像打开了他一直压抑的闸门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就是在这里,他也不知道和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

    至于回家也变成了隔三岔五了,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宾馆还有这里过夜,家里的那个黄脸婆他都不清楚有多久没有交公粮了。

    至于钱物,也是一样,有了第一次,一切似乎就顺理成章,上一次机构改革大调整的时候,他收的,老婆儿子收的,恐怕不下二三十万。至于过节过生日之类的,收到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这并不让他觉得幸福,反而让他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没当像这样半夜醒来之后,他就很难再入睡。

    可一到白天,这些事情他似乎又淡忘了,人家送钱送物送女人,虽然他还是很小心,不是什么人的都收,但只要自认是稳妥的,似乎就像养成习惯了一般,下意识就收下了。就像这一次,不少人都知道宜蓝县县委记的位置空出来了,已经开始向他公关了。

    事实上,市里重要岗位的人选还是刘建中说了算,但是明白人都清楚,如果他能够在刘建中面前多说一句话,那效果就不一样,所以想要进步的人,几乎都要到他这里来报道,这不仅仅是送东西的事情,他更享受的是这样手握决定他人命运带来的那种愉悦,享受着权力的魔力……

    有的时候,杨凯麟感觉自己就像是人格分裂了一般,他不这样的感觉,他从内心也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可是堕落的生活就像火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扑进去,就就如百慕大三角的旋涡,其力量之大,让人身不由已的被吞噬,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在其中也就越陷越深,也就越难以挣扎……

    杨凯麟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熬到了天亮,起床之后,刚刚在床上的那些负面的情绪又不见了踪影,杨凯麟精神抖数的来到市委。

    杨凯麟坐在那里,等着组织部长姚志高上门,今天两个人要讨论宜蓝县委记的候选人。

    苏东强自然是希望能坐上那个位置,其他有那样心思的人也不少,比如罗豫章,虽然罗豫章从肖清扬的怀抱出来,跟他跟得很紧,并且资历也够,在经济上也很有一手,但罗豫章之前和市长肖清扬走得太近了,刘记那里恐怕通不过,何况罗豫章才刚刚升为管委会主任,在短时间再进一步,还是太急促了,还是苏东强是最合适的人选。

    杨凯麟琢磨着刘建中的想法,梳理着合适的人选,市里才刚刚调整了一回,刘建中肯定不想因为宜蓝又弄得鸡飞狗跳的,最好是从宜蓝就地提拔,苏东强做县委记,再从宜蓝县里提拔一位县长,这样最好,而且刘建中对苏东强印象不错,通过的几率最大……

    想到这里,杨凯麟不由嘴角露出了微笑,心里想着,郎光思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苏东强还真是有点手腕,三下五除二就把陆政东给解决了。

    杨凯麟心里也承认,陆政东确实有能力,但是人太年轻,在政治上还是太嫩了,不懂得识时务。

    其实这一点他早就领教过了,当年陆政东明明知道他,但是为了打击他的儿子杨振功,对儿子和自己的舅子是下了狠手的,弄得他放低身段去找陆政东这个年纪和职务都比他小得多的人求情,那份屈辱让他是一直耿耿于怀。

    其实从那就可以看出陆政东还是年少轻狂,只不过当年陆政东有孙伟阳罩着,才顺风顺水的坐上了县委记的位置。

    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孙伟阳走了,刘建中来了,风水轮到他杨凯麟家了,恐怕陆政东也没有想到他倒霉的时候来得如此之快?想必陆政东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现在脸都绿了?

    陆政东确实知道了此事,只是让杨凯麟想不到的是,陆政东此时却高兴的在省城和西河省报的记者谈着话……

第三卷第六十六章 绝地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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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政东不但脸没有气绿,还很悠闲的和在长滩开发区结识的蒋记者蒋晓峰正在蒋晓峰办公室喝茶。

    蒋晓峰现在已经是省商报政经报道的负责人了,也算是省商报的一部门领导了。

    陆政东这次到省里来主要就是冲着华德在东来县投资的事情而来的,也理出了一个眉目来。这可是陆政东最想听到的结果。

    陆政东和蒋晓峰见面,一是因为也是之前他原本打算让蒋晓峰宣传宣传宜蓝县,好帮助熬过最困难的时候,不过由于刘建中没有选择立马把他拿下,所以这个事情最后就没有动作,放了蒋晓峰的鸽子,来联络联络感情的,作为官员,结交几个媒体朋友肯定是不错的,其二也是为华德的事情找蒋晓峰。

    两人正说着话,陆政东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接完电话,摊摊手道:

    “刚刚得到消息,昨天市里开了会,我这个县委记下课已经是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看样子我是没办法在宜蓝和你碰面了……”

    蒋记者见陆政东如此坦荡的说自己下课的事情,迟疑了一下道:

    “因为华德集团的事情?陆记,听说华德集团原本是想落户你们宜蓝的,现在各地对投资都是求贤若渴,当你怎么力排众议,否定了意向性协议。这不是把财神爷往外面推吗?”

    陆政东本来还在预热,还没提这件事,见蒋晓峰主动提及,自然更是求之不得。笑了一下道:

    “华德的事情连你也知道了?……真要是能给宜蓝的发展带来裨益,我肯定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其留住,但问题是,华德集团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很难达到那样的效果。”

    蒋记者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问道:

    “陆记,我有一点迷惑,虽然我没有见到华德集团与东来县签订的协议,但从你所讲的来看。华德和东来县签订的协议来看条款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前景就不会乐观,凡是有一定行政经验地人都应该能够预料到这种情况,为什么东来县不怕麻烦非得接受这种苛刻条件。这完全是自找麻烦,从道理上说不过去……”

    陆政东摇摇头道:

    “这其实很好理解,现在各地提拔干部,gdp是考核的最重要的硬性指标,这涉及各地干部的政治前途。*1*1*谁敢不在这上面用心?东来县和宜蓝一样,都是穷得叮当响的,很急迫的想改变现状,一见到是几千万的投资。眼睛都红了,所以捏着鼻子也想拿下……

    你也清楚。现在各地为了招商引资,是绞尽脑汁。突破国家制定的底线也在所不惜,说实话,站在干部的立场上,我也能够理解,毕竟对于一些经济欠发达地区来说,想要从外面引进投资那不是一般的困难。

    而那些外来投资者正是充分的利用地方政府的这一心理,不断加码。但当过了一定的度之后,那不但没好处,反而是贻害无穷,结果是吃了大亏。

    不要说我们内陆封闭,不少干部眼界不够,就是全国经济的领头羊浦江,很多企业和外资合资是苦不堪言,比如说国内最出名的花嫁化妆品,将自己已经在国内家喻户晓的品牌也纳入合资公司,结果被人家死死捏着,去年不得已又花比当初合资高得多的价钱赎回来,不但直接吃了大亏,隐形的损失更是惨重,品牌因为捏这几年,已经丢掉了国内市场的大半壁河山,这才是最让人心痛的,我坐在县委记的位置上,总要对一县的干部群众负责,对一县的历史负责,一不说造福一方,至少也不能在离开的时候被人戳脊梁骨……”

    “哦,我说你得知自己下课的消息就当没事一般和我在这里谈笑自如,原来如此啊。你在长滩开发区工作过,和形形色色的企业界人士打过交道,你反对的事情绝对有问题……签订的时候他们笑得欢,我估计东来县以后有大麻烦了。”

    其实陆政东心里远没有这么轻松,若是他不抢在常委会研究之前把这事捅开,他这个县委记肯定还是做不成,不过这些东西他肯定不会在蒋晓峰面前表露,呵呵一笑道:

    “不是以后,恐怕现在已经笑不起来了,据我所知,东来县是砸锅卖铁先凑了几百万去买设备,不过资金过去了,那几个所谓华德集团的人已经联系不上了,眼下东来县正满世界的找这些人。”

    陆政东是一直紧盯着所谓的华德集团的范总和那个所谓的**李兆德,他第一时间就知道就知道了所谓华德的人失去联系的消息,这更加说明了他当初认为李兆德和范晓琳是骗子的判断没有错。

    蒋晓峰点点头道:

    “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少,有冒充干部的、有冒充华侨的,港商的,有些骗子确实很是厉害。”

    陆政东也是深有同感,他第一次也没有看出两人是骗子,“这些人确实还是有一套,骗什么都琢磨什么。现在还流行一种假金表的骗术,骗子竟然定制银行的服装充银行职员,同时自己印制了报纸,刊登某友谊商场失火失火,大批进口的名贵金表失踪。当受骗者对金表感兴趣时,这伙人又是报纸,又是银行职员鉴定的一通忽悠,上当受骗的人不在少数,结果花上千元买到手的是价值二三十块钱的走私表。

    我还听说着一假道士为了表示自己道行高深,德高望重,居然还弄了解放前民国时期的委任状。

    冒充华德集团的范晓琳和李兆德,其实手法也一样,李兆德说自己是**的,不但将中央领导的名号背得滚瓜烂熟,连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得到的中央领导的身边人的名字也都搞得很清楚,李兆德那谱还真摆得是那么一回事,欺骗性极强,不过只要认真想一想,其实也不难戳穿……”

    “骗子我倒是听说不少,但骗到县政府的头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帮人也实在胆大妄为了。”

    陆政东一笑道:

    “你不知道有这些事是因为政府被骗了都是严严实实的捂住,或者想办法抹平了,只是这一回东来先前在省里市里动静闹得太大,搞得满世界都知道了,自身财力又有限,恐怕是贺兰捂住了。”

    陆政东这是暗示,堂堂一县政府居然被骗子骗了几百万,这绝对是一大新闻。省商报一定要捷足先登,不然就会被其他媒体抢去了。

    既然已经肯定了对方就是骗子,陆政东肯定也就下定了决心用这件事做做文章的想法,来个绝地大反击,苏东强等人不是想阴他一把吗?那他就让苏东强等人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在时间上也来得及,刘建中虽然是要下决心调整他,不过这毕竟不是突发事件了,刘建中是采取的正常的调动程序,组织部拿出意见,常委上研究,等等这一套程序走下来起码也得十天半月的,陆政东很快就有了让省里的重量级媒体把这个此之前把此事捅出来的想法,而省商报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虽然省商报在省里的影响力不如西河日报,但省商报彼此熟悉,更重要的是,西河日报是省委的机关报,主要是弘扬主旋律,这样的事情西河日报说不定不会报道,但省商报不一样,一是身份没那么高贵,二是为了在竞争中求生存,为了突出自己的风格吸引读者的眼球,在报道上比西河日报要犀利,批判性要强烈一些,上一回长滩搞开发区,那算是省里先吃螃蟹的,遇到有人爆料,省商报都还准备报道,不过是他做了工作这件事最后才消弭于无形。

    像乡政府被骗了这样能极大的提升报纸发行量的东西,而且目标也只是东来县,只要把握好分寸不把云雾市里的领导卷进去,受到的压力也不会很大,对刚刚升任为部门负责人、急需拿出点像样东西的蒋晓峰肯定是有不小的吸引力的。当然,陆政东肯定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把这事全寄托在省商报身上,还要找找备选的其他媒体……

    蒋晓峰显然对此极有兴致,很有兴趣的说道:

    “随着经济发展,类似的事情肯定越来越多,我们四河相对经济相对落后,许多干部对经济工作不够熟悉,这些骗子也就瞅准了这样的空子,大肆行骗,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我倒是想把这个做为标本,解剖解剖,引起大家的高度警惕……”

    蒋晓峰的这话让陆政东心里也踏实不少。

    陆政东暗道,蒋晓峰的感觉还是非常敏锐的,同样的新闻,不同的角度带给人们的讯息也就不一样,蒋晓峰深知眼下招商引资发展经济是大方向,这一点不能突破,所以一下就选择了“警示”这个角度,这样虽然震撼的力度小一些,但引起的争议也小很多,迂回一下,同样能达到目的……

    蒋晓峰这么讲,陆政东再多讲那就是画蛇添足了,两个人坐了一会,蒋晓峰要忙,陆政东得到市里要调整他的消息,想要反击,也有许多事情要准备,也就顺势告辞……

第三卷第六十七章 逆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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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蓝县里,苏东强早上起床,昨晚陪市里来的年终工作检查组,喝了不少酒,可这一早起来还是精神抖擞的,心里不由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吃过早饭,从招待所到了县政府,走向办公室的时候,县政府的工作人员都带着敬畏的给他打着招呼,县政府的副职们也是分外的热情。

    不但如此,原来在常委会上都是唯陆政东马首是瞻的县委常委们对他客气了不少,他提议的事情治安常委会上基本上谁畅通无阻。

    个中原因,苏东强也心知肚明。无他,就是关于陆政东调走,他接掌县委记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关于人事上的小道消息从来就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基本接近于真相,苏东强作为当事人,更知道这事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陆政东将调市统战部,而他接掌县委记,这件事已经在市委的记碰头会上通过,只等常委会表决通过了。他接掌县委记,那县长的位置也就空了出来,市里是想力求维持宜蓝的稳定,那有实力竞争县长的重量级常委肯定也是会放手一搏的,常委去当县长又空出一个位置,肯定也有人有想法,而他多少还有点建议权,有人甚至上门来拉关系了……

    虽然苏东强表面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是心里也按捺不住喜悦,他从副县长到到常务副县长再到县长,用了将近十年时间。而从县长到县委记仅仅用了几个月时间,这在之前他是想破都不敢想的事情。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古话真是不假,若不是搭上杨凯麟这条线,恐怕他到现在还在常务副县长位置上熬着。

    进了办公室。苏东强把秘和办公室主任送来需要签字的事情处理完,看看距离十点钟的一个会议还有些时间。就饶有兴致的翻开了报纸。看报纸。这是绝大部分机关干部的习惯,干部看报纸除了关心社情民意,更重要的还是其中蕴含的政治风向,而政治风向的变化事关自身的命运和前途,所以苏东强也是早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苏东强快速的浏览了一下人民日报和西河日报的重要版面,觉得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又拿起了长滩日报,拿起的时候带起了下面的省商报。

    省商报不是省里的机关报,但由于和长滩市关系不错。发了长滩市不少稿件,作为回报,下市里的机关和下面区县都订了不少,苏东强平常基本上都不看,但看到看到头版一行标题一下就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标题,然后连忙放下手头的长滩日报,翻到标题所提示的版面。急切的把内容看完。

    看完之后,苏东强所有的好心情一扫而光,无力的靠在大靠椅上,呆呆的望着报纸,心顿时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文章是关于华德在东来县投资的事情,根据文章披露,范晓琳所谓的投资完全就是一出精心策划的骗局!

    文章显然是经过了充分的调查的,范晓琳根本就不是什么华德集团的副总,而是由于在经济上出了问题被华德集团开除的一名销售部的人员,而李兆德更不是什么**,而是京城的一个无业游民。

    文章虽然对宜蓝一提而过,甚至还是带着肯定的口吻,称赞宜蓝的干部擦亮了眼睛,没有上当受骗,但是苏东强却是知道这样的称赞和他无关,反而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他就是一个笑话,就是无能的代名词,更为严重的是当初因为陆政东否决这个决议导致所谓的华德集团的人离开,市里还专门开会检讨,已经是弄得人尽皆知,这报道一出来,刘记、杨记等市里的领导也都因为他的失误而脸上无光……

    让领导脸上无光,这样的后果是不言而喻的,不但他马上到手的县委记已经飞走了不说,恐怕县长的位置都不稳当了……

    想到这里,苏东强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骂道:“狗*日的李兆德和范晓琳,真是坏得脚底长疮,头上流脓,生的娃儿肯定没屁*眼!……”

    可除了咒骂李兆德和范晓琳,苏东强也没有其他办法……

    陆政东此时也坐在办公室里,很是低调,除非必要,基本上就是呆在办公室,似乎是等着市里那两指宽的一纸调令到来就灰溜溜的走人。事实上,他也高调不起来,本来到了年底来找他汇报工作的人应该是络绎不绝,但这些天来找他汇报工作的人却是极少。

    陆政东能理解下面的人的这样的变化,客走旺家门,在官场就更是如此,作为在官场上的人,时间和金钱都是有限的,必须要用在最有效的地方。对于县里下面的干部来说,就更是如此,他们很难离开县里,谁当县委记,谁做一把手,那就意味着谁将决定他们的前途。

    “陆记,看报纸没?好消息,好消息,东来县这回可是出名了,还是陆记英明,否决了华德投资的事情,不然这事就落在我们宜蓝头上了……”

    陆政东正想着,骆长松喜笑颜开的闯进了办公室,把手中的报纸递到陆政东手上,陆政东实际上早就对此心知肚明了,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浏览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道:

    “教训深刻,现在各地都把招商引资作为一项政治任务来抓,这无可厚非,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任何事情总是有其规律的,只要把握住了规律,也就把握住了大方向,相反,就很容易犯错误……”

    骆长松笑着点点头:“还是政东记有水平,想想政东记在开发区引进多少企业?有些人却是猪油蒙了心,把政东记排除在谈判之外,若不是政东记,有些人现在就和东来县里的领导一样了。我看有些人前些天跳得很凶,现在看他怎么跳……”

    作为和陆政东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之前也都因为这事,一个个都感到了极大的压力,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的。

    出现这样戏剧性的结果,自然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陆政东淡淡的笑着,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一句话:上天要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这话用在苏东强身上实在太精辟了。苏东强这段时间挺高调的,提出了不少经济发展的议案,常委中原来比较中立的都纷纷倒戈,他也根本就不发表任何意见,一项项都顺利通过,苏东强踌躇满志,似乎县委记已经到手了,呵呵,现在肯定是傻了眼了?

    “陆记,要不要临时开个紧急常委会,谈谈经济工作的规律,强调一下经济工作中的注意事项?”

    陆政东听了不由一笑,骆长松还真是个报仇不隔夜的主,那说话的腔调又恢复了那种刁毒的口吻,这么做就是***裸的抽苏东强的嘴巴。于是就道:

    “有这个必要吗?断胳膊连着筋,班子里出了问题,不管怎么讲,我这个县委记的脸上都不好看,还是要讲团结,把宜蓝的事情办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骆长松微微愣了下,然后一下就明白了:苏东强已经是出了丑,成了市里的一个笑话,那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把苏东强脸都给打得鼻青脸肿了,再打他一巴掌,那也还是鼻青脸肿,此时一动还不如一静,陆政东是坦坦荡荡、有大将风度,反而会衬托出苏东强之前把陆政东排除在谈判之外,在华德投资事情上使阴招等等林林种种做法完全暴露在阳光下,让其无处遁形,让苏东强在市里的领导那里留下一个永不磨灭的坏印象。堂堂县长差点被骗子给骗了,在县里的威信已经是极大的受损,指不定下面的干部群众会怎么笑话呢。

    从今以后,苏东强若没有逆天的本事,基本上是要靠边站了,这辈子恐怕就在处级这个级别上到顶了。苏东强不管是能力还是政治手腕上,和陆政东相比,那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想到这里不由由衷的道:

    “确实没这个必要。还是陆记站得高,看得远,比我头脑清醒。”

    陆政东不置可否的一笑,实际上,他想得要比骆长松更多。这一次华德投资的事情,不管哪一种结果,怎么说无形中都会让刘建中威信受损,如果再扭住苏东强不放,那就不是针对苏东强而是针对刘建中了,而刘建中身后又站着省委副记,对于志存高远的陆政东来说,宜蓝不过是他真正步入政坛的一个起点,他就是把宜蓝建设得再好,也仅仅是叫崭露头角,初步展现他的能力,不足以成为他日后腾飞的真正资本。

    既然他身在西河,身为刘建中的下属,也就没必要和刘建中搞得太僵,把仇结得太深,和刘建中弄成事成水火,那也许就会给人留下一个得理不饶人的印象,反而得不偿失,所以这个时候退一步反而是海阔天空……

    不一会,组织部长邱智慧也满面笑容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接着又是常务副县长蒋以任等等,只要是在家的常委都纷纷登门,即使不在县里的常委得到消息后,也纷纷打来电话,一时间县里是风云突变。

    宜蓝不大,这样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遍了县里的大大小小的机关,并飞速的朝街头巷尾蔓延……

第三卷第六十八章 逆袭成功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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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滩市里,杨凯麟面若沉水,刚才刘建中把他叫到办公室,他还以为是刘建中是把陆政东安排在统战部还觉得不解气,想把陆政东安排到更边缘化的物价局或者科委。{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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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上传更新}没想到刘建中说的虽然还是陆政东的安排,但是却是陆政东暂时不动,弄得他满头雾水,看了刘建中递过来的报纸,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杨凯麟一时间也是愕然。

    骗子?那范总和那姓李的公子哥居然是骗子?杨凯麟愣是好一会没回过神了——宜蓝县里和其谈了几次,真要是骗子,苏东强和宜蓝县里的人还分辨不出来?

    “刘记,这不会是搞错了?”

    “搞错?省政法委周记听闻此事也是不可置信,然后拍案而起,居然骗到县政府头上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这些骗子实在太嚣张了,立即让省公安厅已经把这列为第一号要案,限令春节前必须破案,并且决定在春节前全省开展的‘平安战役’中专门增加一项打击诈骗的任务,这个苏东强是怎么搞的,连骗子和真正的企业投资者都分辨不出来,幸亏……不然,上报纸的就不是云雾而是我们长滩了!”

    刘建中说起来既有些如释重负,又一副后怕的样子,杨凯麟一听也是后背一阵发凉,当初他得知李兆德是特殊背景的**也不是没动心过。这些人眼里只有钱,当时他也不是没动过用金钱搭上李兆德的想法,不过当时心里也有些犹豫,若是华德投资不成。李兆德和长滩的关系就不紧密,即便是送礼,恐怕也很难建立起密切的关系,那是白送钱了,想等投资的事情落实后再说,没想到这一决定挽救了自己,若不是这样,一旦李兆德归案之后。那自己也很可能被卷进去……

    杨凯麟再忙不迭的深刻检讨了一番,才出了刘建中的办公室。

    杨凯麟回到办公室,杨凯麟面若沉水,虽然刘建中没说什么重话。但杨凯麟却是清楚,刘建中因为这件事对他有看法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抓起电话,亲自给苏东强打电话,电话里已经把苏东强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把电话重重的扣下。犹自不解气,恨恨的骂了一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凯麟之所以这么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本身,他之前之所以在人事上有那么大的发言权。主要就是刘建中的信任,刘建中肯定对他的信任大打折扣。失去了市委记的信任,他这个党群副记的分量显然就轻了很多。甚至在一直争取刘建中进一步信任的组织部长姚志高的夹击下,他这个党群副记被边缘化,想到这里,杨凯麟就不由猛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市委机关里的工作人员,本来都知道刘记因为全年的经济指标追不上临南,心情不好,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心情就更不用说了,原本一个个都往领导面前凑,希望能在领导那里增加点印象,将来说不定某天领导就会想起自己来,不过现在却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见领导,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眉头。

    苏东强也不想见到市里的领导,但是即使市里的主要领导不想见他,他也必须要上门主动检讨,不过却是不得其门而入。

    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而在县里,原本和他逐渐走得近的人迅速的和他划清了界限,更让他如芒在背的是县里干部群众异样的眼神。

    不但如此,连他还在阳河县里的家人日子都不好过,连他在阳河的家人都知道他是个傻子县长,差点被骗子给骗了不说,自己是个傻子还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不让懂行的县委记参与投资,还在领导面前大肆表功,误导领导,差点就造成严重后果,也没少跟着手奚落和挖苦。1(1)气得他已经年迈的老父亲都打电话痛骂他是不肖子孙,家属孩子也对他很有看法。

    阳河县城和市里也就一桥之隔,这些消息肯定是从市里传到阳河县里的,苏东强也知道这些消息到处流传的原因,就是市里的领导为了撇清关系,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苏东强想到这里就有些气愤难平,不错,范晓琳和李兆德是他联系的,也是他主要参与谈判的,他在这件事情上要负主要责任,这一点他推不掉,但谈判是在安副市长的指导下进行的,把关的是安副市长,安副市长同样没有发现范晓琳和李兆德是骗子,难道就没有责任?

    还有就是杨凯麟父子,是弄得他眼下这样局面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杨凯麟和杨振功想对付陆政东,如果不是杨凯麟父子苦苦相逼,他也不至于太针对陆政东,在华德的投资上也就不会那么排斥陆政东,也就不会在投资的事情上太过心急……

    如果不是自己太急功冒进……

    可如果就是如果,人生没有假设,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苏东强知道自己的这个县长位置很快就要失去了,今后恐怕就是在市里某个一张报纸一杯茶度日的清闲机关度过接下来的十几年的时光混到退休,想到这里,他就兴趣索然,也只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等着人家来接任……

    与苏东强落魄如丧家之犬形成极大的反差是宜蓝县的其他干部群众,大家都。

    许多单位的集资建房,都将在春节前交付,很多人都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更让大家的是,刚刚全市公布的个区县的经济指标中宜蓝名列榜首,这意味着大家都能有笔奖金过年。

    长滩市的各项经济指标不但让县里的干部欣喜。更是在在长滩乃至全省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在这些经济指标中权重比重最重要的两项gdp和财政收入,扣除物价上涨因素,宜蓝县的gdp增长了一番,而财政收入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增长了百分之一百九十。这创造了建国之后,一项纪录,西河在建国之后还没有哪一个县在财政收入上有这么大增幅。

    宜蓝县这简直就是放了一颗大大的卫星了,虽然宜蓝县gdp增长是因为宜蓝以前一穷二白,经济的绝对总量小,但这么个增幅也实在太吓人了,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怀疑,都猜测宜蓝县这些经济数据是不是从自来水厂出来的。连远在省城高塘的孙伟阳也给陆政东打来电话,直接了当的问道:

    “政东,你们县里的那些经济数据有没有水分?你给我说实话……”

    陆政东知道这些数据报到省里,宜蓝肯定是要被大力表彰的。孙伟阳是担心他牛皮吹过头了,才会专门打电话询问此事。

    经济统计数据有水分这是公开的秘密,不过陆政东从来就没想过掺水分的事情。

    从九四年起,国家财税体制要进行重大体制改革,将会将实行多年的包干制改为分税制。如果虚高财政收入,上级财政没有及时返还财政转移支付,恐怕连吃财政饭的人员工资都没办法保障,一下就露出马脚。当然他也没有必要隐瞒,因为今年财政收入的盘子将会作为新年度财政转移支付的一个参考。

    县里的事情陆政东是了如指掌。这些数据肯定没水分,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笑了笑道:

    “gdp和财政收入我仔细核实之后,还要求统计人员往下压了压,不然恐怕上报市里的数据还要高,至于财政收入增幅那么大,这主要还是省长您的功劳,整顿煤矿之后,煤矿创造的财政收入比往年的最高年份还增加了一番,这可是大头,不然,县里再怎么努力,也很难有这么高,孙省长您放心,我们宜蓝县在招商引资的事情差点就捅大篓子,我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孙伟阳一听也不由笑道:

    “这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干出来的。你能这么讲,我就放心了……”

    说着一顿继续说:

    “至于捅篓子,我早就说过,你要被骗在开发区就被骗了,还会等到这个时候?现在各地为了抢夺投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其实无外乎就是想走捷径,快速提高地方经济实力,这样做也情有可愿,但这毕竟是外力,主席就讲过,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要筑巢才能金凤凰,主要还是要自己加强自身的建设,一方面促进本地的经济增长,一方面为招商引资创造条件,这才是根本,长滩市开发区也是先搭起了台子才引进到那么多企业的嘛。自己不主动而为,完全想靠外力,这就是缘木求鱼。你能在急于改变宜蓝面貌的情况下保持非常冷静的头脑,这非常不错……”

    孙伟阳很难得的表扬了陆政东。

    “要有闯劲,但不能傻大胆,要胆大心细,这是您的教导……”

    陆政东送给了孙伟阳一顶高帽子。

    孙伟阳显得心情极为不错,呵呵的笑着道:

    “说实话,当初我调省里的时候,是很想把你调到省里来的,只是你在宜蓝的工作才初见成效,不想半途而废……”

    陆政东一听心里一动,对于调走,陆政东心里也是有想法的,虽然在确认范晓琳和李兆德之后,刘建中曾经专门找他谈过话,温言抚慰了一番,但刘建中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未必如此,也笑道:

    “再有半年的时间,基本上宜蓝也就上了轨道,就不存在那样的问题了。”

    孙伟阳一听陆政东居然有离开长滩的想法,心里也是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华德投资的事情虽然最后是陆政东解套成功,但是刘建中心里对陆政东依然是有疙瘩的,陆政东继续呆在宜蓝县委记的位置上,那就始终是刘建中心里的一根刺,让彼此都难受。迟早是要找理由把他从宜蓝拿下的。而且陆政东在宜蓝已经证明了自己,不管怎么说,陆政东头上也戴上了宜蓝经济腾飞奠基人的帽子,这已经足够了。与其让刘建中拿下,还不如主动的功成身退,这样不管是从那个角度讲,都是利大于弊。

    想到这里孙伟阳也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他上调省里的时候,杨记也征求过他对继任者的意见,并专门征询了他对刘建中的看法,孙伟阳那还不明白这意思?也就是说。提出刘建中这个人选并不是杨记的意思,而是省委主要领导博弈的结果,孙伟阳本来还是属意他肖清扬当记,何子东做市长。两人对市里的大政方针是参与者、制定者,熟门熟路,不会来回折腾,这样可以做到萧规曹随,这话之前也曾经给杨记很委婉的提过。但后来杨记如此问,他觉得刘建中有在大城市工作的经验,眼界肯定也不错,有其长处。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服从。

    不过现在看来,刘建中并不是那么回事。从副职到一把手这个过渡没过渡好,看似很努力。但由于整个人浮在上面,没有沉下去,只关心报表,对县里的实际情况并不了解,都没有到宜蓝真正考察过,不然根据宜蓝发展的状况也不会对华德投资妄下结论,还有心胸也太窄了,就因为陆政东是他所重用的人,就不分青红皂白的采取排斥的态度……

    现在看来,当初自己还是应该坚持一下原则,长滩的发展应该不像这样子……

    反过来再看陆政东,这年青人确实沉稳干练,不计较一隅一地之得失,目光高远,懂得进退之道,似乎两个人放错了位置一般,想到这里,孙伟阳也有些感叹,陆政东虽然有云家的背景,对陆政东的发展会有很多帮助,但重要的还是要看自己本身的表现……

    看来云家真是人才辈,中生代的在四十多岁已经步入部级的行列,而第三代,陆政东也是前途无量啊……

    几天之后,宜蓝县委被省委通报表彰,并授予先进单位称号,紧接着市里也对宜蓝县进行了重奖,省市的媒体也都来到宜蓝进行采访。

    西河日报甚至打算把他作为带领宜蓝跨越式发展的典型对他进行一片专访,陆政东知道市里这么做是为了消除骗子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不过陆政东却是以宜蓝的发展主要是因为其特定的历史条件,他只是因势利导而已的理由婉拒了,避谈个人的功劳,而是强调成绩的取得,主要是因为县委领导班子集体得力,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比如组织部干部工作做得扎实,宣传部门宣传到位等等,甚至连人大、政协的领导也跟着沾光;总讲宜蓝县能有这个成绩,是因为底子太薄,属于厚积薄发,当然他也谈了一些宜蓝的一些做法和措施,也没有讳言宜蓝县是做了许多工作的,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

    陆政东婉拒的真实想法很简单,宜蓝取得的成绩就摆在那里,这谁也无法抹杀,宣传宜蓝或者是宜蓝的班子实际上也就是宣传他。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是秀于林的树木了,再被媒体一拔高,那刮向他的风就会吹得更加猛烈,他可以做政治新星,但绝不要还在这样一个级别上就做媒体上的政治明星,他是见多了许多经常出现在各类媒体采访的政治明星,最后都成了流星,很快就陨落。

    除了为官必备的条件,低调内敛,稳重得体,这才是最受各方认可的,如果在媒体上夸夸其谈,高调而为,很可能他也就是政治上的“伤仲永”……

    媒体的报道让宜蓝一时间成为变得非常的热闹,就在这种热闹中,狗年春节即将到来,大家的心思也都飞到了过节的事情上。

    “陆记……”

    副记安志秋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拢了拢身上的风衣,道:

    “这天可真够冷的,估计要下雪了。”

    陆政东点点头:

    “恩,瑞雪兆丰年,希望来年宜蓝的各项工作也能上一个台阶……安记,就要放假了,春节我得要放松放松,县委这边的事你就多费心了……”

    陆政东去年春节他都没有去京城,他的终身大事在他以忙为借口,在县委记已经落实了的情况下,拖了一年,这一回是拖不过去了,今年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了。

    不过走之前,他还是要把工作安排好,虽然苏东强这一回是彻底的焉了,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安志秋是知道陆政东素来不喜收礼的,估计也是为了图清静,于是道:

    “陆记去年春节就没休息一天,今年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今年县里各部门的奖金比往年都要丰厚,大家,积极性都很高,陆记布置的春节值班任务大家都表了态的,你就放心,家里我和几位常委守着,没有什么大事。”

    陆政东有了离开宜蓝的想法之后,在很多事务交给了县里的其他领导,同时他也下放了部分权利给其他领导,这叫做权责相当。当然一些重大事项还是握在他手上。

    安志秋心里也挺,之前不管是哪个记,从来都没有像陆政东这么肯放权,原来是权力没有,责任还不小,可县委记毕竟是一把手,原来心里就是不痛快也得忍住,跟着陆政东既能出成绩,也有发言权,这已经让他和县里其他主要领导心里感觉烫热无比了……

第三卷第六十九章 欢喜冤家

    正月初一,陆政东就被母亲赶到了京城,看来母亲对他的终身大事也同样是着急。

    这一次外公并不在京城,和其他几个舅舅和姨妈几家人去南方过春节了,小舅由于在外地工作,春节回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没有跟着去南方。

    陆政东到小舅家才洗漱一番之后,屁股都还没坐稳,小舅就道:

    “周毓宁来接你去见雪玉,你请他们吃饭,我和你小舅妈都见过,真的是很不错的一姑娘,听说京城其他好多人家都盯着,你一定要抓紧,一定要主动些,争取一举把她拿下。”

    小舅妈也道:

    “恩,确实是不错,不过我们家政东那也不错,一定是马到成功……”

    “好好好,我一定努力。争取早日解决个人问题……”

    陆政东看到小舅和小舅妈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多多少少也调起了他的兴致,反正他这一回来主要就是为这事,是既来之则安之,总是要见一面的,至于成不成,那就看有没有那缘分了。

    快到五点的时候,周毓宁就到了楼下,了周毓宁的车,周毓宁车响着一首优雅的曲子就在车里流淌着,车淡淡的幽香,陆政东觉得十分的惬意,闭着眼欣赏着。

    周毓宁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道:

    “政东,我看你对这事不大热心啊,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相亲没什么意思啊……”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忐忑,不是有句话吗,我是革命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既然走了这条路。那就注定了颠沛流离,今天在西河省,明天说不定就到了东山省,聚少离多,不是一般的姑娘受得了的。”

    陆政东这话是半真半假。他现在对相亲并不排斥,但不热心倒是真的。不热心的恐怕不仅仅是他。本来云维娜结婚的时候,两人就该见面了,不曾想那个叫雪玉的女孩放了鸽子,看来心思也是和他一样。

    这事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一头热,双方的长辈都很热心,而他也好,那个叫雪玉的女孩也好,不但不热心,反而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抵触。这简直就是典型的拉郎配。

    陆政东心里确实是有些担心。

    雪玉出身在锦衣玉食的家庭,是娇娇女,也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没遇见过什么风风雨雨,遇到一点事情就会就会张着双泪眼问。“怎么办啊?”

    或者发生点矛盾,仿佛整个世界都毁灭了,就痛不欲生的的又哭又闹。

    他在仕途打拼。成天和人勾心斗角,或者忙于事务,已经够他受的了,回到家里,自然希望能够彻底的放松,

    陆政东从心里更希望能找一个心智成熟性格温柔的妻子,这样的女人才会宽容人、关怀人,知暖知热,知道怎么过日子,每当回到家中,他就如同回到幸福的港湾一般,显得平静而又温馨,真要说起来,林冬荷算是他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只是国内的政治生态不像国外,他真要把林冬荷娶进门,那无异于自毁前程。

    周毓宁轻笑了一声道:

    “言不由衷,恐怕你心里担心雪玉是不是娇娇女,刁蛮、任性、胡搅蛮缠,不是适合的对象……”

    陆政东笑了笑道:

    “只要两个人合得来,其他什么问题都是小问题。传更新”

    “那是一次被人家放了鸽子,心里不舒服?”

    陆政东哈哈一笑:

    “我还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只是我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我看你们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她父母相逼也就算了,你虽然是她的长辈,但情同姐妹,怎么也跟着为虎作伥啊。”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这不是也迫不得已……虽然她家里讲,尊重她的选择,但是选择的范围却也是在你们的那个圈子,超出这个圈子那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周毓宁轻叹了一声说道。

    周毓宁说的是大实话,即使是在民间,也讲究个门当户对,更不要说这样的家庭了,多少都带着一些包办的印记,选择的范围不大,除了运气,也需要眼光。

    陆政东沉默了一下才道:

    “所以你就这样宁杀错,不放过,怎么也要我们俩见一面?”

    “就算是,至少我觉得你比京城里那些家庭的所谓精英不一样,雪玉真是不错,我是衷心希望她能真正的幸福……”

    陆政东从周毓宁这话里也能感受到周毓宁对他的印象相当不错,同时也是又一次听到夸赞雪玉,这倒也更勾起了陆政东的一些好奇心。

    陆政东沉默了一会才道:

    “人呐,都给自己划定一个圈子,你是这圈子中的,你不是这圈子中的,都有明确的划分,这样的划分并不是由某个圈子中的人自己划分的,而是在别人心目中自然形成的,就像我,我自己并不认为我就是其中的一员,但是别人并不会这么看……”

    “你觉得委屈?这在tzd这三个字,可不是褒义词……”

    “那倒没有,若是觉得委屈,那实在是太矫情了,可是不可否认,就是我当个县委记肯定也是沾了家里的光,不然就是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做县委记。

    “不过,现在那三个字确实是负面的,代表了贬义、堕落、腐朽,但有一个现象值得深思,没钱的在痛骂有钱的为富不仁的同时,又在拼命地往有钱阶级中靠拢,没权的在痛恨有权的贪污腐败的同时,又不断在官场钻营,为进步使出了十八般手段……所以重要的不是在那个圈子,而是如何做好自己,不然在那个圈子,都会迷失方向……”

    周毓宁听到他如此讲,也不由有些感慨的道:

    “人在顺境的时候,往往就容易飘飘然,现在干部年轻化。许多人年纪轻轻就走了比较重要的岗位,或者因为家里的关系,权力不小,但我也看不少乎所以而栽倒在地的,比如你们省里的那位副省长。比如京城赵家的老二。你这话固然不错,但是真要做到却很难。希望能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对方还没到,两人就站在大厅等着,

    周毓宁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一个女孩走了进来,现在的春节不像新世纪的过年过节,许多人都在宾馆酒楼包一桌,所以很是清静,陆政东一眼就判定这个女孩就是雪玉。

    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无时不刻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坚毅挺直的鼻梁。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随时细润的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沉醉似的;一头水一样柔美的乌亮长发,用一个发夹夹着,流瀑般倾斜下来。恰倒好处的披散在微削的肩……

    想必是长期的锻炼,使她的身材有一种整体向的挺拔,恰到好处的酥胸翘臀。是适龄少女发育良好的最合适样板;长腿细腰,配一米六七左右的身材,素面向天的脸庞不施半点脂粉,并没有因为相亲而有刻意的打扮,但却象一枝迎春花,伫立在山谷中,恬静优雅的径自绽放,洋溢着春的活力,象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个室内悄然的散开,慢慢的蔓延在每个人心头……

    确实是一个挺美丽的姑娘,难怪小舅和小舅妈都是一个劲的撺掇他主动些。

    周毓宁介绍了一番,三个人就走进了包房里,陆政东看着和周毓宁走在一起的两女,心里也不由感慨到,一个知性优雅,一个青春靓丽,就像放在一起的两颗色泽迥异的明珠,绝对不会发生一颗的光芒被另一颗所掩盖这类事情,而是交相辉映,愈加璀璨夺目。

    坐定之后,侍者递菜单,陆政东客气的递给了雪玉和周毓宁,雪玉点了不少菜,并且是指着最贵的点着,末了还道:

    “来一瓶茅台……”

    周毓宁一听不由偏着头问道:

    “雪玉,我记得你最多也就是尝尝红酒?今天怎么想着要喝白酒……”

    “我不喝并不代表别人不喝呀,并且这桌绝大多数菜也是为某些人点的。”

    周毓宁一听不由莞尔一笑道:

    “啧啧,这才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心疼人了,真是女生向外呀,也不知道点我的……”

    周毓宁这话让雪玉一下变成关公一般,不依不饶的道:

    “你都说什么呀,某些人经常应酬,菜少了,酒少了,肯定不过瘾。”

    周毓宁顿时无语,雪玉这话很明显,雪玉这话就是说陆政东这样的干部成天就是吃吃喝喝,就是暗喻陆政东是酒囊饭袋,看来雪玉是觉得很不甘心,和陆政东卯了。

    周毓宁的猜测一点都没错。

    雪玉心里可是一肚子的不痛快,虽然家里家教很严,以及父母的再三叮嘱,使得青春年少的她始终压抑着胸腔内那颗萌动的心,没有享受过那种朦朦胧胧的男女的情感,但在陆政东这个名字出现在他家人耳中之前,她的日子过得还算是舒坦,可自从这个叫陆政东的家伙出现之后,雪玉的这日子就过得极为不舒坦,家人在她耳边老提起这个名字,他的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一直希望是自己去找寻自己的终身幸福,看着人家在校园中成双结对,雪玉心中非常不是滋味,虽然在校园里,并没有她的,但她还是希望在将来某一天,享受一下那种被人追求关爱的滋味,可这个家伙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雪玉这么做就是想给陆政东留个坏印象,周毓宁不由心里一叹,想要挣脱家庭的束缚谈何容易,雪玉还还是太过年轻了,不知道人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感情不但需要感性,也需要理性,而对于雪玉这样才情窦初开的女孩来说,几乎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感性认知,这几乎也是所有女人的特质或者说是缺点,女人总是感性大于理性,殊不知,完全的感性其实是危险的,这毕竟不是儿时的过家家,一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影响的就是人的一生,人的一生看似很短,只有匆匆几十年,但是若是选错了,这辈子就会过得太漫长了……

    不过,现在就要雪玉把感性理性结合在一起这是强人所难了……

    周毓宁看了一眼陆政东,见陆政东神情自若的坐在那里,不禁又是一莞尔,雪玉这样还带着孩子气的做法,陆政东那还会看不出来?自然也不会和雪玉计较。

    不过,她也得在中间帮着缓和一下,于是转移话题道:

    “政东,我听你小舅妈讲,你们县挺偏远的,听说山还有野猪和狼,那森林肯定很多?”

    陆政东点点头:

    “恩,山中有不少野生动物,以前还有金钱豹之类的猛兽,不过大炼钢铁的时候破坏了不少森林,现在金钱豹已经绝迹了,其实有这些动物,既是落后的象征,同时也意味着,这一片环境还没受到完全破坏,在人类活动越来越频繁,这其实是一笔财富,在发展经济的时候,还是要考虑自然保护……”

    雪玉撇了撇嘴道:

    “听说你是县委记,那样的地方可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最容易出土皇帝,你们县里的老百姓越过温饱线了吗?”

    陆政东一笑,雪玉就是故意在他面前这样,并非是本性,不过即便这样,也仅仅像个生气了的邻家小妹,这是雪玉给陆政东的第一感受,就是生气了依然是很可爱的样子。于是笑着道:

    “作为老少边穷地区,我们县里确实不发达,但承包到户都十几年了,绝大多数人的温饱问题那是老黄历了,当然,这不是我的能力,而是党的政策好,呵呵,伟人之所以叫伟人,那就是一言一计可以兴邦,我这样的基层干部充其量也就是落实而已。看来雪玉同学对国情还不是很了解,学习不能老呆在象牙塔里,有机会利用假期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特别是到老少边穷地区去体验一下,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也许会有另外的收获……”

    陆政东这话也是反击着雪玉。

    周毓宁没说话,而是看着两个人斗着嘴,心里也不禁一笑,雪玉看着是气势汹汹,其实对于陆政东的一切还是很感兴趣的,而陆政东似乎也不反感雪玉这样这样的色厉内茬,两个人是你来我往,周毓宁不禁想到一个词——欢喜冤家……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章 丈母娘看女婿

    本来陆政东预计这顿饭时间不会太长,不过雪玉似乎很憋屈,总想给他制造点麻烦而他见雪玉这样子,心里也没什么相亲的负担这顿饭吃的时间倒是不短,他回到小舅家里已经不早了,不过小舅和小舅妈都还等着他,显然是等着他汇报情况。

    陆政东也没有啰嗦,直接了当的把情况讲了,道:

    “那姑娘确实不错,不过看样子对于这样的相亲挺抵触的,所以……”

    “我还以为你们吃这么久的饭是一见如故,有戏呢,原来是这样啊……”

    小舅妈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反倒是陆政东安慰了他们一番,并表示一定会严肃认真的对待终身大事的问题,并在接下来的时间抓紧,一定要在工作生活都有所斩获。

    三个人说了一会话也就睡了,接下来两天,陆政东主要就是给那些关系户拜拜年,这些人多是他的平辈,但他们的长辈陆政东都准备了礼物,这些长辈都非常乐意他门,少不得拉着他在家里吃顿饭,结果他预计的一天时间,变成了两三天,初五陆政东就准备回去了,他还准备趁这个机会去省里那些关系那里走一走。

    陆政东正收拾着行装,突然小舅妈兴冲冲的走进客房,笑嘻嘻的道:

    “政东,事情成了,刚刚周毓宁来电话,雪玉家爷爷明天请在京训练的八一队的小队员吃饭。”

    一些运动的领导往往在一些比较薄弱的体育组织中担任一些名义职务,以其影响力促进该项运动的推广和水平提高。也算是发挥余热。

    雪玉的爷爷也属于这一类,这些运动员教练员春节往往还要冬训,很难回家,请这些远离亲人的运动员很正常。不过小舅妈说这事肯定不是请运动员,而是和他有关,果然,小舅妈一笑道:

    “也邀请了你,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啊……”

    陆政东是真惊讶,雪玉对他那态度,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对于这样的相亲反感着呢。虽然这样的情绪其中很大一部分并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对家里人安排无力反抗的一种宣泄,但雪玉的态度让他判断,这基本应该没戏了。怎么突然又让他门去吃饭?

    陆政东不由问道:

    “我看人家姑娘对相亲这事挺不乐意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是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大事,雪玉的父母肯定是非常关心的,听周毓宁讲,那天吃饭的时候。雪玉的妈其实已经见过你了,对你第一印象不错,估计周毓宁也说了你不少好话,两人这么一说。估计雪玉家里的兴趣就更大了,我琢磨着也是想让家里的男人们再近距离的观察观察。你马就要班,一到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才会回京一次。所以拖不得……”

    陆政东不禁笑了一下,这里面恐怕不光是对方有兴趣,肯定也有小舅妈推波助澜,找了这样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

    既然人家邀请了,不去显然是不好的,不管这事最后成与不成,没必要弄成冤家,何况雪玉家里的人主要都是在部队系统工作,留下一个好印象,多结交一些人总是没坏处的。

    陆政东也就向周毓宁询问了雪玉家里的情况,准备了一些礼物就大大方方的了雪玉家的门。

    一座幽静的四合宅院里,院子不大,很是幽静,这是雪玉爷爷佟东生的住所,门口一个中年女性微笑着迎接着周毓宁和他,陆政东脑海中马浮现出之前了解的情况,这是雪玉的母亲钟碧华,慈眉善眼,属于相夫教子那一类的角色,

    进了客厅,一老者端坐其,旁边一中年军人和教练陪着,正和一群十多岁的小孩说着话,小孩们虽然有那么一点拘束,但孩子的天性使然,也不住的说着话,老者看样子挺这样热闹的样子,兴致非常不错,见到他进来,微笑着招呼点点头,一边的中年军人起身招呼着他在其身边坐下,雪玉的母亲招呼了一声就去厨房看准备饭菜的情况。&&

    老者是雪玉的爷爷佟立戈,开国中将,中年军人就是雪玉的父亲佟胜利了,在驻京城某部服役,大校军衔,其余雪玉的其他叔叔婶婶、姑姑姑父的都没有来,这让陆政东还是感到自在很多,毕竟被一大群长辈围观,总是有些不自在,至于雪玉同学,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憋气,则是一直不见踪影。

    这样一屋子人又多是队员,小队员们都说着他们训练中的趣事,气氛倒也显得很轻松,偶尔佟胜利也会偏过头和他说说话,倒也不显得冷落了他。

    吃过中饭,小队员们都高兴的告辞而去,大家都坐在客厅说话,佟老爷子也就问起了他县里的情况。

    “就和您当年战斗的革命老区差不多,多山少地,土地贫瘠,老百姓的生活还是比较困难……”

    陆政东道:

    陆政东这话唤起了老爷子对峥嵘岁月的回忆:

    “是啊,我们那时候都是钻山沟沟,越偏僻险峻越好,不过那条件确实艰苦,老百姓很穷,可就是那么穷,老百姓还那么支持我们。前不久我还回过老区一趟,现在全国大部分的地方老百姓的生活都变好了不少,这些地方的变化不大。我们有些对不住人啊……”

    说着又县里的生产生活情况。

    只是问的这情况基本都是关系到农民的问题,佟老爷子和许多老革命一样都非常关心老百姓的疾苦,特别是农民,比如农民的收入,农民的负担、交通情况、去年全年粮食的总产量,生猪的出栏数。小孩能不能得起学等等,好在陆政东平常对民生方面的事情也挺关注,倒也能娓娓道来。一边的佟胜利也听得很认真。

    显然佟老爷子对此非常满意,的道:

    “恩。不错不错,贫穷不是**,总是要想法设法让老百姓富裕起来,过好日子,老百姓才会拥护我们。那说明你是下了功夫的,是沉下去做了实实在在的事情的,只有这样,才有早日让这些地方的老百姓过好日子……”

    周毓宁见佟老爷子一直都问着很具体的问题。也就接口说道:

    “佟叔,政东不是分管农业的副记,是县委记,是管全局的。全县的发展他都要操心,政东在县里干得可不错,在全省都扛红旗呢……”

    佟胜利听到周毓宁的话,心里暗笑,老爷子那会不知道这些?

    只是耳听为虚。老爷子心里也还是不放心,现在问这些是对陆政东的考察。

    老爷子还让他专门了解过陆政东的情况的,他让一位在西河的老战要到了这些数据,这些数据很具体。如果平常没有做功课,相信一般的县委记也掌握不了。

    陆政东能做到这一点。看来还真是挺踏实的一个人,也不禁暗暗点头。作为父亲,心情其实也挺复杂,当初他听一位老战讲,当初女儿出嫁的时候,总觉得是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把女儿从身边夺走了,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一想到养这么大的女儿,要跟着一个原来不熟悉的人,心里也不踏实,现在看了看陆政东的表现,这样的担心倒少了一点……

    佟老爷子听到周毓宁这么说也就笑道:

    “只要都像政东这么踏实苦干,老少边穷的贫困问题,也就容易解决了……”

    周毓宁一听,笑道:

    “踏实肯干这是必须的,但真正要改变老少边穷的面貌,仅仅是踏实肯干肯定是不够的,整体来说,老少边穷主要集中在西部,贫穷落后的主要原因一个是基础条件的问题,一个是地理位置的问题,西部在发展,东部发展得更快,从一种动态的的角度讲,这种差距是在逐渐拉大,虽然老少边穷的状况得到改善,但从另一个角度和长远来讲,依然还是贫困,要从根本解决老少边穷的问题,首先还是需要国家出台重大的政策。”

    陆政东对于周毓宁的话深以为然,看来专家就是专家,周毓宁作为一个经济学家,对于这一点看得非常透彻。并且周毓宁和佟家人惯熟,什么都敢说。

    佟老爷子一听哈哈一笑道:

    “我倒忘了,这里可有一个经济方面的专家,毓宁这么讲,我想应该有他的道理,不过政东是在基层的一线干部,我们也得听听来自基层的声音……”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周教授的话我非常赞同,总设计师他老人家讲,他提出了‘两个大局’的思想。

    一是要鼓励辛勤努力成绩大而收入先多一些,生活先好起来。一部分人生活先好起来,一部分地方先富起来,就必然产生极大的示范力量,影响左邻右舍,带动其他地区、其他单位的人们向他们学习,这样,就会使整个国民经济不断地波浪式地向前发展,使全国各族人民都能比较快地富裕起来,总结起来就是东部沿海地区加快对外开放,使之较快地先发展起来,中西部地区要顾全这个大局。根据这个思想,国家的政策倾斜和经济重心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这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的必然选择,应该讲,由于坚持了这个政策,还是取得了巨大的效果,随着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已经先富起来,关注和思考的重点就应该转向如何防止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

    这一点在高层已经有体现,这些年在老少边穷的扶贫等投入不少,也能够得到体现。

    不过,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无法真正改变整个西部落后的现状,并且随着发展,东西部的差距进一步拉大。

    东西部发展的不平衡,贫富的两极分化,势必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发展,这就涉及到另一个大局,当发展到一定时期,就要拿出更多的力量帮助中西部地区加快发展。东部地区也要服从这个大局。而且东部资源有限,而西部蕴藏着各种丰富的资源,东部越发展得快,资源的需求就会越来越大。还有国家的经济大部集中在东部沿海,这从国家的战略安全来讲,近代以来,对国家的威胁主要还是来自于海,一旦有事,经济没有战略纵深,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因此。在东部发展在一定阶段,国家积累了一定的财力的基础要出台西部发展的重大政策,那才能从根本改善西部和老少边穷贫穷落后的状况……”

    陆政东这讲的就是后来的西部大开发,实际现在距离西部大开发还有六七年时间。陆政东讲这个其实也是有考虑的,他和雪玉之间看着样子还很难讲,而佟老爷子作为老一辈革命者,对于改革开放之后的事情恐怕从内心深处来讲还是有保留的,而要谈具体的就很难不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议题。也就不能不讲一些显得很激进的一些改革的措施,这也许就会在佟家人心目中打某种标签,这是陆政东所不愿意见到的。

    而希望老百姓更过得更好,这是共同的。这样讲一些大而虚的东西可以避开一些敏感的事情,也许会更好一些……

    佟老爷子认真的听着。点着头: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建国后我们就吃过这样的亏。当年北方边境一紧张,才急急忙忙进行疏散和三线建设,应该吸取这样的教训,在和平时期就做好规划……”

    佟老爷子或许对经济不太懂,但是对于涉及到军事方面的很敏感,所以也是点着头表示赞同。

    周毓宁的感受则比佟老爷子深刻得多,作为经济学家,她更清楚陆政东这番话的水平和意义,一个县里的县委记能够有这样开阔的思维和开放性的想法和见识,这在基层干部当中绝对是凤毛麟角的,这让他对陆政东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而作为雪玉的母亲钟碧华,对于陆政东所讲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她的关注点更多的是集中在陆政东的言谈举止和公公丈夫对待陆政东的态度,看到公公和丈夫也还是对其印象不错,心里也是暗喜,看着高高大大的陆政东稳成有度,谈吐不凡,真是越看越。

    钟碧华对雪玉的终身大事很是有些挠头,雪玉从小就乖巧,但是在这件事却倔得很,还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有人提亲,当时公公和丈夫对其中一家也有那意思,不过却遭到雪玉的激烈反对,极有主见,由于当年雪玉还小,最后这些提亲的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这也成了她的一块心病,雪玉毕竟对社会接触得太少了,思想也比较单纯,作为母亲,她真担心雪玉自作主张,选择错误,影响了她一生……

    这一回雪玉虽然开始也抵触得很厉害,不过见面之后,家里人提出来请陆政东门,雪玉倒没有之前那么反抗,看来这个叫陆政东的年轻人留给其的印象还算不错。

    雪玉虽然看心不在焉的,实际他是很认真的听着几个人说话,她的心里却是五味掺杂,她希望自己的终身大事能自己做主,但是母亲的一席话也惊醒了她这个梦中人,身在这样的家庭,想在终身大事完全自己做主,这没有可能,当年母亲和父亲,也是爷爷和姥爷包办的。

    而且陆政东所表现出来的和他的那些同学和周围相熟的人也截然不同,本来原来认为她的那些个同学还是很有些思想的,不过和陆政东接触了两次之后,她才发现有比较才能看出高下。

    陆政东所讲的东西根本是她之前根本就不了解的,让她完全是耳目一新,现在看来,她的那些同学中不少自认有点才华和能力的人要么是无病呻吟,要么是愤世嫉俗,想改变现状,却又是空谈,显得是那么的幼稚,而和京城中她熟悉的那些和她差不多的人家的子女相比,多了一份稳成,又少了一份张扬。而陆政东给他的感觉却是迥异,那种淡淡的,埋藏在深处的气质,似乎拨动着她心里深处的某样东西……

    几个人虽然说着话,不过却是心思各异,佟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偏过头对周毓宁道:

    “毓宁,政东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你是搞经济的经济学家,如何建设好西部,这也是一个大课题嘛,你可以在这方面有所作为,我你你可以去宜蓝先搞搞调查研究,理论联系实际,呵呵,经济学家也不能光阳春白雪,也可以为贫下中农服务嘛……”

    周毓宁一听,心里微微一动,她目前手头的课题没有挑战性,让她都有些提不起精神,对于西部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状况,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以这个作为课题,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于是就笑着道:

    “佟叔有命,那我就去为贫下中农服务去……”

    佟老爷子一听,很,又看着一直坐在钟碧华身后的雪玉道:

    “还有雪玉你,这些年你在读,连农村都没去过,国家可有几亿农民,你对这部分人不了解,也就不了解国情,这可不行,你还有半个月才开学,也下去看看……”

    雪玉坐在那里,听得有滋有味,却没有想到她爷爷突然把目标转移到了她身……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回县

    陆政东也没有想到佟老爷做事这么出人意表,这分明是给他和雪玉创造接触的机会。

    佟老爷不但是一家之主,有军人的爽利劲,这话说了,其他人也就没有反对的余地了,陆政东不由看了雪玉一眼,这小丫头恐怕现在心里是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吧,这笔账肯定又会记在他头上吧……

    陆政东回到小舅家,云江民听了陆政东所讲,沉吟了一会,笑道:

    “这说明你表现很优异,佟老爷是真的上心了。”

    云江民其实有个事实一直没讲,佟家这些年因为种种原因,发展得并不太顺,佟胜利卡在大校的位置上一直都没能上得去,其他女就不用说了,至于小一辈的也没有出彩的,这样下去,佟家离完全衰落也就不远了。

    而和云家结盟,凭着云家老爷在军中的影响,可以让佟家的二代弟脱困,而为重要的是,陆政东若是能和雪玉走到一起,也让佟家三代有了一个领军者,至少将来也能有些照应,所以佟老爷是见起意了。

    陆政东有些闷闷的,他并不是太看好这一段有点强拉强配的相亲,可现在不得不继续把戏演下去,不然他的耳根就休想消停。

    好在上雪玉家这一耽搁,也让他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只能直接回长滩了,因为节后上班第一天,市委要开动员大会布置工作,一年之计在于春,在国人看来,这是一个的开始,国人都很看重这个,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请假,他也就有理由先不带雪玉去云雾见母亲了。还是先接触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就从京城出发,下了飞机,陆政东就直奔长滩市。将周毓宁和雪玉安排在宾馆之后,他就匆匆赶到市委参加会议。

    市委书记刘建中强调:年必须要要有气象。要立即收心。调整心态,马上投入到工作中来,全市干部群众要将思想认识迅速统一到市委、市政府工作部署上来,不等不靠、积极主动,抓紧时间谋划展开各项工作。

    二是周密部署“开局”。充分认识做好第一季度各项工作的关键性和重要性,科学组织,认真谋划,合理安排,迅速展开。多动脑筋,做到心中想全年,突出抓首季,致力保开局,形成推进当前工作的强大合力。确保各项工作全面推进、富有成效,实现各项工作首季开门红。

    三是扎实抓好“重点”。将凝聚起来的精神动力作用于实践,扎实做好当前各项重点工作。特别是要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折不扣的完成市委市政府下达的各项经济指标和其他各项既定任务……

    陆政东开完会又匆匆赶到宾馆,叫上周毓宁,准备回宜蓝。

    雪玉以为今天就在这里住下了,不由问道:

    “这开完会还要赶路啊?”

    周毓宁一听不由笑道:

    “你以为是他像你爷爷一样,都是在北戴河开会,开完会就休息,他工作的地方在县里,市里开完会,他还得回去给下面布置,走吧……”

    雪玉轻声嘀咕了一声站起了身……

    司机小马已经把车滑到了宾馆大厅的门洞里,看到陆政东和两位美丽的女性出来了,很是有些意外,心里也就猜测着两位女性的身份,陆书记人年轻,之前好像还没对象,这两个美丽逼人的女性中间应该有一个是其对象,年长一点的,既美丽又有气质,不过年纪应该比陆政东稍大,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年轻一点的吧,也只有这样的女孩配得上陆书记……

    难怪陆政东不让秘书郑夏林到市里来,原来是有重要的客人要来,郑夏林来了,坐在就有些拥挤了。

    小马一边想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拉开了车门,不过陆政东却没有坐后面,而是坐上了平常郑夏林坐的位置。

    雪玉对于所见到的一切都感到奇,一直都看着车窗外的景致,车行了不少时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陆政东,你不是说你们市县的条件不好吗?我看宾馆没你说的那么恐怖,这路也没有像你说的烂得都能把人都抖跳到车顶棚上,原来你是吓唬我的……”

    陆政东心里暗笑,他在飞机上说了不少长滩如何如何,只是雪玉显然还是有心里准备的,没怎么在意,不过陆政东讲到卫生问题,说县里宾馆很差,卫生条件不好,路特别烂,这丫头爱干净,而且还晕车,这一下就点到了雪玉的死穴了,吓得雪玉小脸雪白雪白的。

    陆政东笑着道:

    “我说的是以前,当初我去县里上任的时候,几十里地,要走半天,市里的组织部长讲他都被差点抖散架了,现在当然好了一点,这路刚修好了……”

    陆政东说着又道:

    “不过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这是主干道,县里一些乡村路还是很颠簸,而且蚊虫不少,我们这里的蚊虫可是很厉害的,一咬一个大包……”

    陆政东继续吓着雪玉。

    “我不信,毓宁都能去,我为啥不能去……”

    小马听着女孩和陆书记说着话,心里是笃定,这个女孩就是陆书记的对象。听女孩一口的京片,一听就是京城人,心里也不由暗道,还是陆书记厉害,不找女朋友则已,一找就找了个京城的,还真是厉害……

    没多长时间,车就进了县城,车过县委的时候,周毓宁也忍不住问道:

    “政东,你们县发展得不错,怎么县委这副模样?这样可引不来投资者,那些投资者是很看重这些东西的,沿海一些地方注重这一点,政府再困难都要先把衙门修好……”

    陆政东淡淡一笑:

    “县里刚刚起步,资金要用到刀刃上,宜蓝属于内陆地区,不把县里和改善投资环境的一些东西搞好,就是把县委县政府修得再好那也没有投资商会来,这得一步一步来……”

    说话之间,车已经缓缓的驶进了县委招待所,陆政东看到不少县里的领导都齐聚在招待所里……(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回县(二)

    宜蓝县里的一干人看到陆政东的车上下来两位美女,都有一点诧异,也被车上下来的两美女给闪了一下,和陆政东的司机小马一样,大家也都探寻着这两人和陆政东到底是一个什么关系

    陆政东对此也心知肚明,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介绍道:

    “这位是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的周教授,这位是小佟,来我们县里搞调查研究的。”

    周毓宁也点点头道:

    “给大家添麻烦了。”

    “欢迎欢迎,周教授这样的专家能到我们宜蓝这样的偏僻县份来,是我们宜蓝的荣幸……”

    安志秋代表大家说着,其他人都微笑着点着头。

    雪玉看到在场的人多少都带着探寻的眼神看向她,虽然是强作镇定,但一朵红云还是悄悄爬上了她脸庞。好在陆政东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送她们去房间了,不然她肯定会局促。

    进了房间安顿好之后,雪玉从窗口看到一众人簇拥着陆政东朝招待所走去,就不由问道:

    “陆政东那么年轻,那些人年纪都比他大不少,却被陆政东这样一个年轻人管着,心里肯定不舒服,恐怕那些人刚那样也就是做做样吧?”

    周毓宁看了雪玉一眼道:

    “那倒未必,政通人和、人和政通,如果没有其他人的支持,陆政东在县里也很难有所作为的,而他在宜蓝干得不错。这说明他至少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的。呵呵,反正我们还得在县里呆几天,你可以好好的了解了解……”

    雪玉撇撇嘴道:

    “我懒得去了解这些,我就是陪你下来。给你当保镖的,不过这个陆政东真是可恶,害得我好好的寒假计划全泡汤了……”

    周毓宁看着雪玉有些娇憨的样,也看出了其是口是心非,不由暗道,雪玉比陆政东也小不了几岁,但是所处的环境确实截然不同,雪玉还是以在校的大学生。接触的主要同龄人多是还没踏足社会的同学,可陆政东已经是管理着几十万人的父母官,这差异实在是太大了,虽然雪玉嘴巴挺硬的。但作为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对于这样的差异肯定是怀着十足的好奇心,肯定也想探究陆政东是怎么当上县委书记的、怎么在当县委书记的、每天都会干些什么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男女之间彼此吸引很多时候就是从好奇心的开始,好奇心会牵引着其不知不觉的去了解对方,走进对方……

    其实她自己对陆政东同样很好奇。她比雪玉清楚,作为干部,会做人往往比会做事加重要,在这个世界上。人际关系是复杂大的挑战。

    处在陆政东这样的位置,想要有一番作为。必须要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对上要赢得领导的支持。对下,对下面的人要想办法让大家跟自己一条心,劲往一处使。

    而从刚县里那些其他领导对待陆政东的态度,显然对陆政东这个县委书记还是从内心感到敬畏和信服的。

    她也很想探究陆政东如此年轻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这和她准备以研究西部的发展这个课题有着同样的兴趣……

    周毓宁正想着,一边的雪玉见她没回答她的话,摇着她的胳膊道:

    “你看,这家伙现在又把我们丢在这里不闻不问,连堂堂的周教授都敢这样怠慢,有机会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周毓宁看着雪玉那娇憨的样,不禁莞尔一笑,想了一下说道:

    “陆政东可是县委书记,身上肩负着几十万人的重任,如果他丢下工作不管不顾,那说明他这个县委书记是很不合格的。雪玉我给你讲啊,事业是男人价值的真正体现,男人就是要为事业而生,为事业而战男人不一定要成功,但是,男人一定要上进,一定要努力,一定要有目标,积极进取,建功立业,这是男儿本色。

    事业是男人生存的基础,情感的基础,也应该是男人成长的动力,价值的体现……”

    雪玉一听便道:

    “宁姨,你可是留过学,吃过洋面包喝过洋墨水的,怎么我听你这话怎么有点替男人说话的大男主义思想啊……”

    周毓宁笑道:

    “我这可是很客观的实话实说,事业对于男人可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家无男人不成家,男人无事业不成气候。一个男人,可以不是高官,可以不是亿万富翁,但是却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即使是一个比较小的但是可以体现自己人生价值的事业。事业,是男人价值的真正体现。在动物界,雄性较之雌性具有攻击性和进去精神,人类也是这样。不管承认不承认,整个世界还是男性担当着多的社会责任和家庭的重任,对于以事业为重的男人来说,事业是他们永远的妻……”

    周毓宁见雪玉听到他的话有些担心的样便笑道:

    “但是有事业心的男人是坚强的。坚强是一只铁驴,能够将男人炼成刚。百炼成钢的男,站在女人面前是一只擎天柱,他百折不弯,任凭风吹雨打。

    如果爱情只是经得起一发炮弹的木帆船,哪个女人敢于登上这样脆弱的木船去经历几十年的婚姻风雨?

    而有事业心的男人能造大船,他能挺立船头为女人遮风挡雨。感情的波折,家庭的困难,一遇则强,都化险为夷。这种安全感只有从坚强的有事业心的男人那里能得到,他永远不会做逃兵。

    有事业心的男人具有独立性。独立性是男人成熟的标志,是男人的立身之本。男人重要的是精神独立。树立独立人格。男人有了独立人格,能安身立命,能发展自我,也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女人放心地追随他,归属他……男人有事业会有自信心和魅力,假如男人没有事业,那就会是显得平庸和木讷,你真会欣赏?”

    周毓宁这番话让雪玉很是有些头痛不由道: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男人要是没有事业心,那就太平庸了,这确实是大问题;可要成就一番事业。那必须得要有很强的事业心,肯定对家庭照顾很小,也是大问题,这真是一个两难选择。难怪宁姨一直不结婚,恐怕也是难以做出抉择吧,干脆我也就和宁姨一样不嫁人,给你做伴好了……”

    周毓宁一听不由苦笑一下,她的本意是让雪玉要理解陆政东。可效果却是相反。不由叹道: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很好吗?我这不是当年读书留学给耽搁了吗?结果一耽搁就耽搁到了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就不好找了,真要是有合适的,我立马把自己给嫁出去……”

    周毓宁话说得豪情万丈。可心里却是有些苦涩,女人跟感情的关系就像是猫和老鼠。年轻女孩对待感情就像一只出道没多久的小猫,见到一只小老鼠总以为过了这村就没了那店。恨不得一口把它吞进肚珍藏一辈,抓丢了就哭得撕心裂肺,逮牢了又患得患失,还想着后面会不会有大老鼠出现。

    不过到了周毓宁这个年龄,加上身份背景的缘故,那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见识的人太多,见过的事情也太多了,眼界自然也是极高,年纪轻的觉得其不够成熟,够成熟的又已经名草有主,而且看到熟悉的朋友成天吵架或者离婚的也不少,按照周毓宁自己自嘲的想法,那就是典型的高不成低不就,兼有婚姻恐惧症,所以小姑独处那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再怎么着,她也是一正常的女人,同样有着感情的需要,特别是看到人家花前月下,或者小两口带着一小孩,其乐融融的样,想到自己一个人形影相吊,那也是孤枕难眠。

    陆政东还真不错,周毓宁心里不由就浮现起了陆政东的样,高高大大,长得非常干净,是她的类型,而且让他欣赏的是陆政东很有能力和事业心。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暗道,她这是胡思乱想了,不要说陆政东现在是雪玉的对象,就是年龄也不合适,典型的“君生我已老”,若是自己早出生些年,那还差不多……

    想到自己居然生出了这样的年头,周毓宁也不由有羞愧,那张模糊了真实年龄的水灵脸庞浮现一抹浅浅淡淡清清戚戚的绯红,一闪而逝,这点小小的嫣红带着小女人气息就消弭于她知性端庄的大韵味中,看到雪玉看着她,知道雪玉也看出她的异样来,但她到底她道行倒底深厚,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微笑道:

    “所以在适当的时候就必须要着适当的时候,就像庄稼一样错过了季节,那收成就不好了,你这个年纪正是适当的时候,所以其他心思就不要有了……”

    两个人在房间里探讨着很情感的问题的同时,陆政东那边的会议也已经进入尾声,会议结束之后,陆政东和郑夏林回到办公室,便问道:

    “夏林,我给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只要书记愿意,我……我还是想继续在书记手下干……”

    郑夏林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

    年前,陆书记都已经给他透露了口风,问他愿不愿意去市经委,他很犹豫,但他妻却是很,调到市里一直是她的心愿,而且调到市经委还有职务,自然是乐意。

    只是郑夏林觉得,陆政东自己都还没有调走,他先调走了,这总让他觉得不好。

    陆政东也大体能猜到郑夏林的心思,想了一下道:

    “市里的局面你肯定也知道,如果你留在县里,恐怕到时候日会很难过,并且从总体来说,宜蓝县里相对落后,意识和氛围还是有相当的差距,而且你一直在党委系统,到市里能开开阔眼界。趁着这段时间再系统的学习学习经济方面的东西,这全面,这对你今后会有莫大的好处,……”

    郑夏林自然是清楚市委刘书记和杨书记跟陆书记关系微妙。陆书记如果离开宜蓝,继任者肯定不是一条线的人,他在县里的压力就会巨大,其实即便就是没有这些,作为秘书,来的县委书记肯定也是会把他打入另册,离开宜蓝这应该对他今后的发展有好处,而且陆书记这话里也透出恐怕陆书记在县里呆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

    “你爱人的事情其实根本就不用担心。等你在市里站住脚跟以后也就是小菜一碟了。”

    郑夏林见陆政东说得如此清楚了,也就道:

    “我听陆书记的。”

    “恩,那等忙完这一段,三月份去市里报到……”

    陆政东虽然决定离开长滩到省里去。但依然希望能够在长滩保持一定的影响,这对于他今后的进一步发展还是有好处的。

    而且他并不是一走了之,在长滩他还有一个心腹之患,刘建中虽然对他不怎么样,但也不会在背后开他的冷枪。与他对峙的这股力量的核心人物是杨凯麟,这个人让陆政东很警惕。

    两人之间原本是有心结,但随着骗事件中杨凯麟耍的那些手段太过卑劣和恶劣,那就从心结变成势成水火。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这一点陆政东也好。杨凯麟也好,都是心知肚明。

    陆政东觉得杨凯麟这个人很危险。当初他和杨振功发生矛盾时,杨凯麟能低下身段主动求和,而且在孙伟阳当市委书记的时候,对他不怎么样却也很能蛰伏,说明这个人很能忍,而当刘建中一到长滩,却又能迅速把握住机会和刘建中建立起非常密切的关系,这说明这个人很能审时度势,这就像一条冬眠的毒蛇,平常看着没有任何威胁,一旦苏醒过来,那就会毫不犹豫的咬上一口,骗事件就是一个好的例。

    而且现在在杨凯麟的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这个圈一是杨凯麟在长滩市工作这些年依靠自己的权利积累的人脉自然形成的,还有一部分是在其在坐上分管组织关系的副书记之后构建起来的。

    一个领导干部,如果能够聚拢很多部门和下级党委、政府主要负责人在自己麾下,这些人因为共同的利益驱使,这个圈内的人办起事来,心领神会,配合默契,具有相当不容忽视的能量,那么杨凯麟的势力是不言而喻的,虽然上次苏东强出了丑,应该说这对杨凯麟等人是一个打击,但却没有根本的伤筋动骨,实际上在现在,杨凯麟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能够左右一些市里的重要决定。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杨凯麟等人肯定不会满足于此,肯定要谋求进一层楼,要求实际和形式的一致,也就是要争取高的位置,从而达到名利双收的目的。

    陆政东虽然不知道杨凯麟的具体动作,但杨凯麟现在是市里的第三把手,年纪也不算大,毕竟不管是市长还是市委书记,那都是正职,是上了一个层次,只有到了那样的位置,会向着高的目标前进,杨凯麟绝对有再进一步的想法……

    陆政东的这个判断相当准确,市委书记刘建中和省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关系不错,加上他也分管党群,利用这样便利的关系,他在注意刘建中的感受的同时,也搭上了这条线。

    至于组织部的张副部长和分管地市领导的省委组织部的干部三处的处长,关系还算不错,他也都听闻到不少领导的不同喜好,这就是有利的因素,其实礼物并不在于送多送少,关键是要送到人家心坎上,人家一见就能,那会记住送礼者。

    现在的大小干部,都在跑官,到杨凯麟这里来跑的也不少,所以杨凯麟清楚这一点,杨凯麟觉得自己也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所以在春节期间确实很积极,在省里进行攻关,多一个人多一条路,反正不需要自己掏腰包请客送礼,他也不会心疼这些财物,这些人可都是实权派,以后自己的前程是否如花似锦,就要仰仗他们的提携了……

    陆政东虽然是离开了长滩,但他不想去京城,那在西河就还得呆上一段时间,如果进一步坐大,到了省里,这就是对他的极大威胁,陆政东不怕其从明面上来,但搞不好某一天杨凯麟又在他背后来一枪,这防不胜防,这绝不是陆政东所愿意见到的,除了防患于未然之外,好的办法就是让其没有能力在他背后打冷枪。

    要做到这样,他就必须要尽可能多的掌握杨凯麟的动向,从大的方面,周天放可以给他提供一些信息,但周天放的位置太高,有些东西下面的人未必敢在其面前乱嚼舌根,这就需要一个位置不高的人,郑夏林无疑是合适的,除了让郑夏林在市里开阔视野、增长见识和阅历之外,这也是他考虑把郑夏林放到市里的重要原因之一,加上林东海从暗处了解,这样对杨凯麟的动向就掌握得为全面,也就能找到给杨凯麟致命一击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三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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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政东春节后上班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不少工作要布置,不可能全程陪同周毓宁和雪玉的考察调研陆政东安排了县里的女干部陪同考察调研。

    “政东,我发现你们这里的乡镇企业规模虽然很小,管理者的素质普遍不高,距离现代企业很远,而且我也直言不讳的讲,像宜蓝不管是城镇还是农村距离现代化的目标非常远。”

    一个地方的发展,产业很重要,像宜蓝这样的地方,第一产业的潜力受到极大制约,第二、第三产业的发展就显得极为重要,所以她对宜蓝县兴起来的乡镇企业兴趣很浓厚,这几天她主要就是了解的这方面的情况,了解完之后,心里也有些触动。

    雪玉也在一边道:

    “我还看到一个起码七八十岁的老奶奶背着非常沉重的东西,在那陡峭的山路上手脚并用往山上爬着,看着真叫人辛酸,你这个县委书记可真不够格……”

    这些都是雪玉之前完全不了解的,她所知道的都是从闻媒体上看到的农村、农民如何发生了巨变,如何过上了好日。真正和真实的农村接触,发现现实和她想象的差距是如此之大,这也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动。

    陆政东对雪玉的指责并没有说什么,雪玉根本还没了解真正的农村。同时表明雪玉还是很善良纯真的,于是说道:

    “事实上你们去的地方还是县里比较富裕和交通方便的地方,偏远和贫穷的地方比你们看到的还要差。

    在农村只要能动的老人都会劳动,这一方面是因为农民勤劳的本性。而另一方面也说明农村的生活还很艰苦,不但是老人,小孩也一样,当城里的孩放学之后做完作业之后,就可以玩耍,农村的小孩几岁就还要帮着家里干活,减轻家里的负担。家里稍微遇到点风风雨雨就得辍学,遇上天灾基本生活都成困难……这就是全国普通农村的一个缩影,所以是任重道远,这也是我请你来宜蓝的主要的目的,希望能够对宜蓝长滩乃至整个西部都有所帮助……”

    虽然这几天陆政东并没有陪同周毓宁和雪玉去考察调研。但县里这些人还是很有眼力劲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其他的人都会给他创造机会,到了晚上基本上都没有人来找他汇报工作了,他和两人每天晚上都能见面。但周毓宁和雪玉晚上回来都是很累,吃完饭就休息了,一直都没有没有机会深谈,陆政东也想好好的谈一次。

    雪玉听到陆政东的话也默然。从她知道的看,之前恐怕宜蓝县的老百姓恐怕会比他所见到的苦。陆政东到了之后,已经是有了很大的变化了。

    周毓宁摆摆手道: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他们听说我是搞经济的教授,希望能给他们解决各种问题的答案,可这样的具体的东西,我根本无法解答,反而是那些乡镇的干部和乡镇企业的一些土办法其实对我有些启发。”

    陆政东虽然对于国家的走势了解,对于经济上的理论也有所涉猎,但毕竟不是经济理论的研究者,对经济理论只能是知道些皮毛,陆政东暗笑了一下,周毓宁这样的经济学者对于高层的影响很大,他把周毓宁请到宜蓝,也是希望周毓宁对于西部的发展进行深入的研究,肯定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的,想了一下说道:

    “我们宜蓝在这方面根本就不算什么,东部沿海的农民们在这方面有心得,比如他们把小五金细拆到一个个螺丝,然后,一条街、一个村、一个镇、甚至一个县,就专心做这些螺丝,在每一局部市场上都做到了规模大、成本低,这样就形成了集约发展,他们这就是运用拆分市场的理论,巧妙化解了经济总量不足的劣势,堪称破解世界经济难题的经典战例。他们不声不响地解决了经济学家们在各类论坛上引经据典争论不休争,但却没办法实际解决的问题。”

    陆政东说着沉吟了一下道:

    “所以有人讲,我们国家的农民该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这话也许周教授不爱听,但我认为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称职的经济学家,应以精确的分析解释经济现象,以揭示经济规律为己任。但如今国内的经济学家似乎用嘴来解释经济现象西方的理论加上国产的嘴,就成了不走脑的大嘴巴:没有不会说的,没有不能说的,没有不敢说的,没有调查研究和实践,这样的经济学家是贻害无穷。”

    陆政东说这话是有感而发,他是太了解国内的所谓经济学家了,如今的一些经济学家,是经济学+家的组合,他们是擅长在“家”里研究“经济学”的“思想者”,乐意做西方经济学的翻译机器和剪贴机,他们大的贡献是把西方的经济学理论和方法论移植到国内。他们常常陷入现象的争论,因‘矛‘和‘盾‘都是舶来品,而无法看清事物的本质。

    这些人多是先有理论再有研究,而不是由基于实践的研究推出理论。譬如一个拿西方钢铁打造中国传统器皿的工匠。让他们打个中国花色的盆碗还可以,千万别奢望让他造航空飞机。

    而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些所谓的经济学家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真正的经济学家逐渐成为某些利益集团的代言人,热热闹闹的学术之争的背后,是真金白银的利益调整。他们中一些人的本事在于。能够依据利益既得者的真实意思和下一步的利益图谋,创造出够哗然一时、令人炫目的理论来。

    甚至在十年后,还有一位香港的学者讲:在当下,大陆真正意义上称得上经济学家的不超过五位。弄得举国哗然,但国内的经济界却是很难反击,而有一种刻薄而形象的说法是,让国内如今的经济学家拿诺贝尔奖,实在比让木匠造航天飞机还难……

    陆政东见周毓宁若有所思便继续道:

    “经济学本该是经世济民之学,是实用科学,坐而论道不如躬身实践,不踏踏实实地沉淀在基层展开研究,再高明的方法论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农民则不同。他们时时为一家人的生计处心积虑地思考、惮精竭虑地劳作。农民式的精明在于,他们很实际,不会放过一丝改善生活的机会,他们善于以身边成功人为榜样。总结身边失败者的教训。

    当一种机会出现时,处于生存的压力,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尝试,直至失败抑或成功,而一旦成功。会引来大批仿效和竞争者,从这个意上来说,在沿海已经出现专业化产业集群发展模式的雏形,并不奇怪。但这种简简单单的坚持的力量。就是探索,就是实践。而现在国内经济学人。缺少的就是这种精神。”

    请将还不如激将,陆政东就采取这样的策略:

    “我讲个经济学家的故事吧。十年动乱期间,某经济学家被下放到农村劳动。有一天,他放的一头大公牛陷进淤泥里,怎么也拉不起来,一起劳动的其他反动学术权威们赶来帮忙,越拉牛陷得越深,眼看就要沉下去了,大家束手无策。附近几个农民见此情景,不慌不忙回去搬来几块大木板垫在牛肚底下,旁边再垫些树枝干草,就这样,一边牵牛鼻,一边托牛肚,牛肚一得力,牛很就脱离了泥潭。”

    现在我们国家的经济就像这头牛,沿海开放城市就像‘牛鼻’,广大的中西部地区就像是‘牛肚’经济要腾飞,只是拉‘牛鼻’,牛肚始终上不来,经济还是不能起飞。因此,既抓沿海开放,同时托起‘牛肚’,进而带动西部大发展,能使整个国家经济起飞……”

    陆政东讲到这里,不由笑着道:

    “雪玉爷爷讲,经济学不是阳春白雪,我认为很正确,主席也讲,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孙中山也讲,一个年轻人,如果你有千万人的能力,那你的心就应该为千万人服务,如果你有亿万人的能力的话,你就应该为亿万人服务,周教授你这样的身份在古代来讲就是士,古话讲,士不可以不弘毅,如果能够在这方面进行深入的研究,肯定会有丰硕的结果,正是可以服务亿万人的人,改变亿万人的人生,不像我这样就是再怎么努力也多只能影响一县,雪玉你说是不是?”

    雪玉重重的点点头,如果能够让众多像她看到的那些辛苦的老百姓的生活好起来,那绝对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她是先被陆政东给说服了,心里是举双手赞成陆政东的建议。同时也对陆政东和陆政东的工作有了深刻的了解。

    在她眼中周毓宁在经济上那就是高山仰止的人物,而陆政东能够在周毓宁面前侃侃而谈,显然也是有足够的底气,陆政东讲周毓宁是服务亿万人的人物,而陆政东有这样的华何尝又没有服务多人的想法?

    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众多的人的人生因此改变,那种成就感肯定是其他任何东西都难以取代的,难怪周毓宁那天会给她什么事业是男人永远的妻,讲什么男人就是事业为重……

    周毓宁原本是觉得手头的研究课题乏味没挑战性,到宜蓝来也就是带着散心和启发思路的这么一个想法,她眼下的主要研究方向并不是这方面。暂时根本就没有把西部的发展当成一个研究课题。

    所以陆政东话里的激将还是让她挺受刺激,对于国内经济界的现状其实她比陆政东为了解,经济学界老一辈的人物,有时代局限性,思路被框框束缚住了。而一代的经济界的中坚,很多留学归国的是自觉自己喝过洋墨水,高人一等,并没有沉下心真正的对国内的事情进行深入和长期的研究。把两者从真正意义上系统的结合起来,包括她自己也一样,对国内的实际情况研究还是不够的。

    另一方面,西部的发展实际上是一个大课题,但真要是理论上能有所作为转化成为实际的政策,不说别的,就是解决西部数以亿计的贫困人脱贫,那就是解决了全世界极大一部分人脱贫。就这一点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还是值得一干的……

    周毓宁想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点点头,说道:

    “这倒是一项很有挑战性的工作。说实话,我很心动,但是这是一个大课题,我还得好好思考一下再做决定……”

    陆政东能得到这句话也就足够了……

    周毓宁和雪玉在宜蓝又呆了几天之后返回了京城。虽然周毓宁大体已经决定要把西部的发展当做一个课题来研究,但他和雪玉之间似乎还是没有产生什么化学反应。雪玉依然是看他不怎么顺眼,一旦逮到机会就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而他也觉得雪玉像一个和他赌气的小妹妹,而不是对象。

    但不管怎么样。两个人的总算是熟悉了,这恐怕也达到了双方家里长辈的目的了……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流淌着。春假水暖,百花盛开。当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拂过人们脸庞的时候,京城也就热闹起来,先是在两会前召开了全国扶贫工作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正是提出了著名的八七扶贫攻坚计划,力即争在本世纪后的七年内,基本解决目前全国八千万贫困人口的温饱问题。这是本世纪扶贫的一个纲领性文件,紧接着在两会之后的第二天,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在京召开,会议特别强调了需要立即着重抓好的几项工作:一是保证粮、棉、油和“菜篮”的生产和供应。二是全面发展农村经济,增加农民收入。三是保持农村社会的稳定,及时处理好群众反映强烈的热点问题。四是搞好农村基层组织建设。

    这都和宜蓝和陆政东息息相关,但是陆政东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人事调整是和他相关,农村工作会议结束不久,为加强对扶贫工作的领导,特别是加强农业开发式扶贫,临近的农业大省贵东省委分管农业的副书记调任由国*务院秘书长兼任组长的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主持工作的副组长,贵东省随即省里班也进行了微调,而微调的一个让陆政东没想到的结果是孙伟阳被调到贵东任常务副省长。

    孙伟阳在西河分管工业的副省长位置上时间并不长,照理不会这么就会被安排到的工作岗位,而且陆政东之前都没有用听到任何风声,这样的调整实在太突然了。

    陆政东也是在中组部研究之后知道这个消息,主要原因还是贵东省这几年除了农业,经济上乏善可陈,而且班的团结也存在不少的问题,这样的调整也是为了平衡。

    本来孙伟阳并不在这次调整的人员之列,但酝酿名单的时候,几个候选人被某大佬认为暮气沉沉,很难改变贵东的现状,建议还是要选派有锐气的人选,中组部就提了孙伟阳等几个相对年轻在改革上比较大刀阔斧的副省级干部,结果孙伟阳从中脱颖而出。

    这样的叙述虽然简单,但任何一个位置的人选难产,肯定都是某些力量博弈僵持不下的结果,孙伟阳能上去,肯定也是有人推一把,这里面恐怕也有云家的影……

    孙伟阳从一普通副省长走到常务副省长这是产房传喜讯,升(生)了。按理说,应该是一件的事情,但陆政东的心情却是很压抑,对于他来说,这消息不算太好。

    因为这意味着他原本计划调到省里的计划基本上已经算是泡汤了,

    陆政东不由感叹,在官场行走,实在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真是计划不如变化。

    而且孙伟阳调走了,陆政东知道他在长滩呆着的日肯定就会不好过,这样的局面留在长滩那绝对就不是长久之计了,该如何办,这件事已经很迫切的摆在陆政东面前。

    难不成要跟着孙伟阳跨省?

    陆政东摆了摆头,把跨省两个字给抹掉了,那可不是什么好词,孙伟阳到一地地界都还没有踩熟,肯定不好直接调他过去,就是调过去,恐怕位置也不会太好。陆政东摆了摆头,把跨省两个字给抹掉了,那可不是什么好词,孙伟阳到一地地界都还没有踩熟,肯定不好直接调他过去,就是调过去,恐怕位置也不会太好。

    难不成要想家里求援?

    这让陆政东心里觉得很是有些别扭,他倒不是矫情到完全靠自力生,而是觉得现在为时尚早,事情太小,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事情动用家里的力量,那显得自己太急迫了一些。

    陆政东觉得还是再想一想,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四章 扶贫办主任

    原创陆政东想了一下,还是给小舅打了电话,陆政东在春节的时候把他的情况已经和小舅交流过,对于他的情况很清楚,现在孙伟阳调走了,刘建中的压力顿时就小了很多,又有杨凯麟等一干他的对手面进谗言,他被调整就是十有**的事情,他也想探讨了一下今后该如何做⒌原创分享】

    “孙伟阳能够上位,家里肯定也是出了力的,你外公对你的去留似乎没有别的安排,你的想法呢?……”

    云江民是清楚自己父亲的心思的,虽然陆政东有能力,但这几年有孙伟阳照看,走得实在是太了,很有些拔苗助长,“根基不牢,地动山摇”,老爷是怕陆政东太顺了,今后真正到了时刻根本就无法应对,让他在下面磨一磨有好处。

    陆政东一下就明白了小舅的意思,陆政东知道在外公的眼里,他这样的级别根本就是小打小闹,算不上真正的从政,不要说是什么搞政治了,现在就是把他放在下面实实在在、真枪实弹的锻炼锻炼。

    明白了意图,陆政东也就没有其他想法了,何况就这么一走了之,有些灰溜溜的跑路之嫌,这让他很是有些不甘心。

    杨凯麟不是一直针对他吗?那就真正的掰掰手腕!陆政东想了一下道:

    “我想来想去,还是继续留在长滩,真要是把我从县委书记位置上调整下来,也无所谓,是金在那里都发光……”

    云江民沉吟了一下也道:

    “政东,你还年轻,目光放远一些。”

    陆政东道:

    “小舅,我明白……”

    陆政东下了决心留下,不过他也不想去那些太偏的部门,他瞄准的是扶贫办。国家扶贫八七攻坚计划正式提出来之后,那就是在世人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省里也明确要求要加强这方面的力量,扶贫办的主任老周是个老黄牛,对工作勤勤恳恳。不过工作太过于勤勉把身体也搞垮了,长滩的扶贫攻坚任务很重。。市里也有意进行调整。

    扶贫这一块,他在财政部和扶贫办都有些关系,这条线很合适,自然不会放着不用,从上争取扶贫资金不算是太难的事情,对下,手握扶贫款那就是送财童,可以结交各区县,而且扶贫办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要比物价局、统战部的副部长好了不少,争取起来也不算难事……

    宜蓝县里的干部很就听到了关于陆政东要调走的消息,大家心里也很清楚,这绝不是什么空穴来风,虽然理由是要加强全市的扶贫工作。需要一员虎将到扶贫办坐镇,不过谁心里都是明镜似的,都暗道刘建中还真是报仇不隔夜。孙伟阳前脚调出省,这边后脚就调整陆政东,真是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过,这一次县里倒是没有人去市里跑动想挪挪位置,县里人都清楚,苏东强出了骗事件,宜蓝县一把手的位置落不到苏东强身上,县里其他人就没有可能了,肯定是从外面调进来,估计其他地方不知道多少人盯上了这个位置,毕竟宜蓝的发展依然后劲十足,现在坐上这个位,可就成为宜蓝经济飞速增长的掌舵人,对以后的仕途而言,是一笔巨大的资本。

    愚人节刚过,陆政东调动文件就下来了,他到市扶贫办任党组书记、主任,任的县委书记是从邻县调过来的张江,让宜蓝县的不少人心里意外的是苏东强这一次居然没有动。这让宜蓝县里不少干部心里都怪怪的一种感觉……

    陆政东临走之前,宜蓝县的其他人肯定要给他践行,几位和陆政东走得近的心绪复杂,陆政东的调走无疑为他们的前程也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在市扶贫办,扶贫办的三位副主任听到他要来当扶贫办主任心情并不轻松,陆政东在长滩政界是无人不识,几个副主任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年轻人肯定是要搞政绩的,肯定是搞得大家累死累活的。走了一个周扒皮,来了一个狠的……

    周扒皮是扶贫办的人因为前任把下面的人累得团团转而给前任主任起的外号,陆政东要追求政绩,恐怕比周扒皮疯狂……

    所以在组织部干部陪着陆政东来上任的时候也都仔细的观察着陆政东。

    陆政东坐在会场里有些自嘲的道:还好他不打牌,扶贫办主任可是在牌桌上屡战屡败的代号。

    例行的交接之后,陆政东也就正式在扶贫办开始工作了,陆政东了解了一下他在扶贫办的工作,虽然现在国家提出了一个扶贫攻坚计划,扶贫办的事情不少,可是终究是点线的工作,比其县里来简单多了,何况扶贫办就是给下面区县送钱的,也没有太多尖锐性的冲突,属于比较优哉游哉的。

    陆政东上任之后,很就召开了一次班会议,会议让其他的班成员和中层干部都有些惊诧,前任周扒皮开班会议,一开就是几个钟头,事无巨细的布置着,第一次班开会,半个小时解决战斗,和上一任周扒皮主任完全是两个概念,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霸道之气,这大出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习惯了马拉松的漫长,陆政东来了个短跑,还真让大家有些不适应。

    等到散会以后,陈思安、蒋玉红、罗再川三位副主任都觉得很不正常。蒋玉红是女同志,胆比较小,有些摸不准年轻领导的心思,也怕一开始就留下个坏印象,那今后的日就很难过,到底沉不住气,来到陈思安办公室探探口风,道:

    “今天办公会是咋回事,怎么刚开始就结束了。”

    蒋玉红文化程度不高,又是老大姐,对其他副主任不构成威胁,和陈思安又有点渊源,所以在扶贫办和陈思安相处得都不错,有什么话也会讲上一讲。

    陈思安道:

    “陆主任从县委书记上调过来,肯定不会下车伊始就来一大堆。也就是亮个相,这样的会能开多久。”

    “我觉得心里没底,今年扶贫办的担可是不轻,市里要我们想办法争取资金,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陆主任根本就没提这茬……”

    “盛名之下虚士。陆主任当过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又当过县委书记的人。网肯定很宽。工作能力应该很强,你想想陆主任当县委书记都弄到了几千万的资金,我们扶贫办是专门机构,完成市里的任务,想来问题不大。”

    蒋玉红一听陈思安这么说,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不过也踏实了不少……

    不过让几个副主任吃惊的还在后头,陆政东熟悉了情况,和扶贫办的几个副职和主要科室负责人谈了话。对扶贫办的班分工进行了调整,并同时宣布了几项议事制度,明确了几个副职的主要职责,把业务上的事情都分给三个手下,同时也授予三个副职一定金额的签字报销权利。

    蒋玉红又到陈思安办公室。道:

    “思安,我有些糊涂了,陆主任到底在想什么。其他主任都是害怕大权旁落,都是一个劲地抓权,他恨不得一点事都不管。”

    陈思安天天都在琢磨陆政东,道:“陆政东这人不简单,比周扒皮历害,不信我们走着瞧。”

    陈思安还真是多少猜中了陆政东的心思,陆政东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对副手和下面的人心思非常清楚,上一任主任将权力抓得极牢事都握在手中。事无巨细都要了解。副局长们几乎成了傀儡和摆设,一来二去。副主任的积极性极大的受挫,都不愿主动参与,下面工作人员事情做得不少,奖金什么的却很少,一个个也都是怨声载道,担全压在了一把手身上,前任获得的荣誉是货真价实,但也累得如狗一样,不但把身体都拖垮了,却效率不高。

    陆政东想的其实很简单,作为一把手,管全面,抓重点就可以了,他根本不想揽具体事情,那样只会让人力气也使了,可到头来戏也不好看……

    陆政东上任没多久,省扶贫办主任姜东元就到长滩来视察,姜东元并没有先到市政府,而是直接到了市扶贫办。

    姜主任到长滩的次数本来就极少,即使来每次都是直接到市政府去,扶贫办的人都是到市政府的会议室汇报工作,这一次,姜东元直接到扶贫办,让扶贫办所有人受宠若惊之余,又对陆政东刮目相看。

    蒋玉红悄悄地对陈思安道:

    “周扒皮在扶贫办这么久,姜主任也没来视察过,陆主任上任,姜主任就来考察,陆主任好大的面。”

    陈思安笑着没说话,暗自琢磨着陆政东在宜蓝听说光是修路资金就搞了几千万,肯定是在上面有关系,姜主任这次来长滩市里分明就是给陆主任扎场的,扶贫办在市里的行局委办中都算是排在靠后的,是座小庙,孙伟阳虽然调走了,但在省里肯定也还有些关系,只要陆政东能踩上点,给陆政东挪挪位置那还不是简单的事情,这样的小庙怎么容得上陆政东这尊大神?看来陆政东到扶贫办多半只是一个过渡,很就要从这块跳板上跳走,现在他是党组副书记,算是第二把手,如果真是那样,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争取争取说不定还有机会扶正……

    对于姜东元的到来,陆政东倒是没多少意外,虽然他和姜东元并不熟悉,但是显然是在自己在京城扶贫办的关系给姜东元透了点口风,所以姜东元会如此……

    在会议室汇报完毕,姜东元又到陆政东办公室坐了一阵,陆政东陪着姜东元出来到市政府,市长肖清扬下楼在门口接到了姜东元,笑道:

    “姜主任要来长滩,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让我太失礼了。”

    姜东元呵呵笑着道:

    “肖市长客气了,今天我原本不是到长滩,走到半道,听说南安那边下大雨塌方,就到了长滩,所以没有提前打电话,只是通知了市扶贫办。不想还是惊动了肖市长了。”

    肖清扬也呵呵笑着,省扶贫办不但是地市扶贫办业务指导的上级单位,还负责扶贫项目审批和扶贫资金分配,在中央提出扶贫攻坚的背景下,省扶贫办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他自然也要多几分热情……

    陪着姜主任吃完饭,又陪着姜东元去唱歌。陆政东回到杨璐那里已经零点了。进了门,见客厅没人,听到浴室哗哗的水声,不由笑着悄悄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热气腾腾,池中雾气蒙蒙,漂浮着花瓣,受热气一蒸,花露香气是浓郁,水花如飞珠溅玉。花露散馥,花雨飘香。温热的水内,水雾朦胧中,一个女性的美丽背影正捧着池中热水往身上淋浇。乌黑浓密的秀发沾满了水珠,披散在她湿漉漉冰肌玉骨般光滑裸背上。白玉般的幼嫩肌肤。此刻因热气蒸腾而微微泛红,当她的手臂抬起,可以看到丰满圆滑的弧线沉甸甸地怒放在胸前。水波荡漾间,女体玲珑浮凸的美妙曲线引人心头狂震。

    一副慵懒随意的样。她雪肤滑嫩,玉鼻挺直,明亮的双眼好象也迷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娇艳的檀口哼着好听的歌儿,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芬芳馥郁,竟分辨不出是花香还是体香,浑身上下透出女得到心爱男人充分滋润和爱抚的艳光。

    她仰着优美的脖颈,伸出一双光滑洁白的玉臂,不停捧起水泼在胸脯上。这个动作加凸显出她的白皙丰满、呼吸间,双峰动荡有致,上面那两颗如花生米大小的樱红微微上翘,鲜红得美丽诱人,和饱满的酥*胸呈现鲜明对比的纤纤细腰简直不堪一握,玲珑分明……

    从侧面看,雪白的小腹平坦结实,滑润的背肌和丰臀一览无遗,分外诱人。由于下半身泡在水中,所以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但是仅仅是这些,已经让难以自持,悄悄除去身上的衣服,两手一紧从背后将杨璐抱了个满怀,紧紧的贴住她的背部,一只手把她的丰满纳入掌握里,另一只手向下探到她温暖平滑的小腹,脸颊贴上她嫩滑的脸蛋,轻声笑道:

    “你还真是洗得白白香香的等我回来。。”

    事出无备,杨璐先是吓了一跳,但听到是陆政东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娇媚的低呼道:

    “你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哦……”

    杨璐说话之间,陆政东却是已经吻上她的颈,舌尖巧妙的吞吐,轻点颈后白皙的皮肤,嘴唇微微触过,然后又拨弄追白玉柔软的耳垂,那麻痒的感觉令杨璐浑身酥软,心中一阵悸动,喉间发出几声娇腻的声音,满脸发烫。

    突然陆政东张嘴咬住她的耳垂,杨璐顿时被逗弄的浑身震动,忍不住“啊……啊……”的嘤咛起来,声音微带颤抖。

    下面陆政东那火热,早已坚硬翘起,紧紧顶在她两腿之间,感受到男性的雄伟,即便是这些天经常得陆政东浇灌,杨璐还是只觉下体阵阵酥麻,双腿之间已感到一阵湿润。

    陆政东双手穿过杨璐腋下,绕过她那不堪一握的腰身,两臂微一用力,就那么把杨璐贴身抱了起来,一边痛吻着她,一边向池边走去。杨璐两腿盘起,紧紧箍住陆政东结实的腰身,上半身和陆政东的胸膛贴在一起,让陆政东坚实的肌肉挤压著自己的丰挺圆滑,酥麻的感觉登时由此传遍全身。她满面潮红,浑身酸软无力,如棉花般偎在陆政东的怀中,浴室很就荡漾起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

    良久之后,杨璐象没有了骨头一般瘫软在那里,雪白的**上香汗和蒸汽融在一起显得香艳**。两人身体仍然紧紧相连,杨璐整个娇躯贴在陆政东身上,酥胸急剧地起伏,那对颤颤巍巍的浑圆挺翘的在陆政东胸膛上来回摩挲,一张娇艳朱唇则不住地张合,吐气如兰,星眸迷离,粉颊潮红。半晌睁开美目,媚眼如丝地望着陆政东,玉鼻中发出满足的哼声,好一会道:

    “每一次都是让人死去活来的……”

    说着轻轻摩挲着陆政东宽广的胸膛道:

    “政东,你到市扶贫办,也比在县里方便些,有空咱们也出去旅游旅游吧?”

    杨璐这段时间简直就像掉到蜜罐里了一般,陆政东调回长滩市里,陪她的时间多了,这段时间真像是度蜜月一般,但是杨璐也有些不安,陆政东从县委书记调任扶贫办主任,看着是平调,实际上却是被贬了,而陆政东从宜蓝调回来就突然变了,甚至有些陌生,以前的陆政东雄心勃勃,冲劲十足,回到长滩的陆政东应酬不多,下班之后公事不忙,业余时间相当充裕,一幅天高云淡的神情,杨璐心里也想着,陆政东其实内心肯定是不好受的,也想陪着他出去散散心。

    陆政东笑了笑,微微点点头:

    “等扶贫办安定了,就出去走走。”

    杨璐这是杞人忧天了,陆政东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倒也没有太大的失落感,不过杨璐这样,他也没有反对。

    不过从杨璐的担心,陆政东也想到了杨凯麟等人,上一次没有把他从县委书记的位置上拉下来,这一回是真的把他给拉了下来,都美滋滋的在庆贺胜利吧……(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世界太小

    陆政东准备出去散散心,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先得把手头的工作给理一理,虽然他到扶贫办只是过渡一下,但总还是希望能实实在在做点事情的。

    市扶贫办的工作并不复杂,主要工作一是贯彻落实中央和省委省政府政府以及市委、市人民政府有关扶贫开发工作的方针、政策;组织实施国家扶贫开发计划;二是根据市委、市人民政府提出的扶贫开发目标、任务,拟订全市扶贫开发规划和计划。

    三是争取和根据省里分配给市里的财政扶贫资金、扶贫信贷资金、增扶贫资金的金额指标,拟订扶贫项目并审核上报,经省扶贫办批复后组织实施。

    四、制定全市扶贫开发项目和资金的管理实施办法;按照省里规定的扶贫资金的投向,指导、监督扶贫资金、物资的使用,组织全市贫困状况的监测与统计;协调社会各界的扶贫工作,检查、督促落实市直单位挂钩扶贫责任制;负责市内外扶贫协作,组织开展扶贫对外交流与合作等等。

    其中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争取多的扶贫资金,不能争取到多的扶贫资金,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开展,这也是市里给扶贫办下达的一个硬性的工作指标。这是扶贫办主任乃至分管扶贫工作的副市长之类的头痛的事情。不过这在陆政东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陆政东考虑的是如何实实在在的给这些贫困人口带来较大的改变。

    按照八七计划的目标,要让绝大多数贫困户年人均纯收入按一九九零年不变价格计算达到伍佰元以上,扶持贫困户创造稳定解决温饱问题的基础条件,减少返贫人口。

    这就需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基本解决人畜饮水困难,使绝大多数贫困乡村通路、通电;改变文化、教育、卫生的落后状态,基本普及初等教育。积极扫除青壮年文盲,防治和减少地方病,把人口自然增长率控制在国家规定的范围内。

    这些都需要资金,需要组织实施好,当然对于如何做好扶贫工作陆政东还有另外一些想法。农村的致贫原因有多种,主要的部分还是自然条件恶劣。从这方面改善整体条件这自然是不错的。但完全靠在土地上想办法脱贫,这路太单一,其实眼下有一个便捷的扶贫方式,那就是已经在宜蓝搞的劳动力输出。

    现在这些劳动密集型对于招工的人员要求不高,只要年纪不算大,肯吃苦耐劳就可以,把这些人组织出去,就算每人一年剩一千到一千五百元,那就顶两到三个的平均收入了。而且很多人的工资肯定随着工资的熟练还有进一步上涨的可能。

    这既不顾需要多少扶贫资金,见效也还挺,关键一点就是要联系到用人的企业。

    陆政东正想着,办公室传来敲门声,抬头一看是骆长松。

    “陆书记。真不好意思,今天抽时间来看你……”

    陆政东笑了笑道:

    “你跟我客气什么……”

    陆政东扔了一枝烟给骆长松,道:

    “你这一段时间在宜蓝情况如何?”

    骆长松想着的县委书记的那张笑面虎一般的脸。还有苏东强对他警惕的样,苦笑道:

    “我在宜蓝呆着基本就是战战兢兢,始终无法踩上张书记的步点,迟早要被张书记掉换岗位,这我倒是理解,毕竟委办主任这个位置要是和书记踩不上步点,大家都难受,何况一朝天一朝臣……”

    陆政东笑了笑,道:

    “你当委办主任的时间不长,而且都是革命工作,凭什么调整你?”

    离开了宜蓝县,现在身份变了,面对以前天天跟在身边的下属,陆政东显得很是轻松,说话也很随意

    骆长松一摊手道:

    “这与时间长短无关,我是在陆书记手上提拔起来当委办主任的,又是在陆书记手上解决常委的,所以不管时间长短,人家都是会这么看的,陆书记,我还是想调出宜蓝,你得出手帮我”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这事不急,你不比郑夏林,夏林级别不高很好解决,你要动,那得有合适的机会,暂时缓缓,不要着急。哦,对了,宜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骆长松摇摇头道:

    “人走政息,很多原来你定下来的事情都变了,来者要有自己执政思路这也正常,但为了否定而否定,把很多路数书记原来定下来的好事情也否定了,比如农村合作基金会的事情,现在已经是全面放开了,鼓励大办特办乡镇企业……完全不顾宜蓝发展的大局,苏东强因为骗事件在想留很鼓励,这一回是完完全全的抱着张江的大腿……看到这些真让人很失望,陆书记,我是一天就不想在宜蓝呆了,要不我也调到市扶贫办,继续给陆书记服务算了……”

    在宜蓝本地领导干部中,骆长松与陆政东的关系为亲密,算是陆政东提拔起来的地方派,他跟着陆政东,陆政东从上面搞资金基本上都是不费什么力气,即使孙伟阳调走了也是如此,影影绰绰的猜测到陆政东的一些不同寻常,而且因为与陆政东的这层关系,他很难在书记张江那里得到信任,因此他始终想站在陆政东一条线上。

    陆政东沉默了一下,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就从宜蓝调走,有不少事情还在实施中,就像农村合作基金会,陆政东是深知将来有一天会是有大麻烦的,所以一直在规范其操作,看来估计是要夭折了,不过宜蓝的大局已经定了,这也就足够了,于是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多想也无益处,有些东西。时间会证明一切……市扶贫办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真不想呆了,那也得等待机会,先留在宜蓝,争取多做点有益的事情……”

    陆政东说着轻轻拍了拍骆长松。心里不禁概叹着,为什么体制中人人人都力求上进。即便是要退休了也不愿意退下去。有的退下去了还要在关键时候出来露露脸,有时候并不完全是因为个人眷恋权柄,而是只要自己存在一天就关系到下面不少人的前程……

    骆长松只觉得陆政东的手很有力,他很清楚,这样他就完全绑在陆政东这辆战车上了,而且现在陆政东并不为市委书记刘建中所喜,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刘建中在市委书记的任上能呆多久很难讲,而陆政东还很年轻。机会很多,经过短暂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选择了站在陆政东一边,道:

    “陆书记,那我就先在宜蓝呆着……”

    骆长松告辞之后。陆政东想了一会,也给在南方的关系打电话联系了一番关于用人单位的事情,想了一下。下面区县的情况他还不了解,应该下去摸摸情况。

    陆政东是个说做就做的人,第二天就轻车简从,去下面区县了解情况,陆政东第一站选择的是阳河县。

    阳河县不但离市里近,重要的是他参加工作的第一站就在阳河,那里毕竟是他战斗过的地方,对于阳河总是有感情的。

    阳河县在市里属于比较富裕的县份,财力比其他县份要好,扶贫工作相对还是比较扎实,不过在组织富裕劳力这一块还是重视不够,多半是农民自发出去。

    去下面看了几个点,下午回到县里时间尚早,陆政东不想晚上又喝酒,准备在县扶贫坐一坐就回市里。

    刚下楼就看到阳河县的几个领导正在送人,而所送的人倒是熟人——杨振功。

    陆政东还真有些感叹世界真的很小。杨振功正和县里的领导握手,两个人相向而面,杨振功显然也看到了他,不过却没有理睬他,转过身昂然上车,扬长而去。

    送别的阳河县政府的几位领导挥着手,待杨振功的车出了院门回过身,陆政东看着消失在大院门口的地方,心里不禁道,杨凯麟在市里风头正劲,杨振功狐假虎威,这谱可真是够大的了。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叫道:

    “政东,怎么来县里也不来个电话,我说昨晚做梦满院的蔬菜,心道今天肯定有贵客上门,原来是政东……”

    陆政东回头一看,也不禁乐了,原来是在山和乡的老熟人吴忠河,也不由笑道:

    “吴书记……”

    吴忠河其实早已经不是山和乡的书记了,已经是分管经济和开发区的副县长了,两个人当年在山和乡还是配合得挺不错的,但真是属于君之交,平常并没有太多的来往,加上吴忠河调到县里之后,陆政东那时候已经到了开发区,后来又到了宜蓝,两人见面的时候不多。

    “走,走走。去我的办公室坐坐……”

    吴忠河不由分说热情的拉着他又上了隔壁的县长办公楼。

    坐下之后,吴忠河笑道:

    “咱们山和一别,有些日没见面了。”

    根据吴忠河的了解,陆政东这回败走华容道和苏东强有着莫大的关系,而苏东强又是从阳河出去的,和他也比较熟悉,所以吴忠河刻意的避开了苏东强不提。

    陆政东也有些感慨的道:

    “是啊,我倒是很怀念当年在乡里和吴书记一起奋斗日。”

    “是啊,当年我们在山和可没少遭王立本的罪,不过现在也总算是熬出头了。”

    陆政东笑了一下道:

    “王立本现在还在乡里吗?”

    “还在,我前不久去下面还见过他,身体不大好,得了类风湿,佝偻着个身,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人哪……”

    吴忠河有些唏嘘,陆政东也有些感慨,当年王立本可是对他不遗余力的打压,对吴忠河也是排挤之极,手段实在是狠毒了些,可可现在他和吴忠河,一个正处,一个是副处,而王立本依然在乡下,这辈也就那样了。

    陆政东此时境界早就提升了无数倍,王立本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抚今追昔,以前的愤怒都淡得看不见了。

    陆政东也不想谈那些伤感的事情笑着问道:

    “吴书记你现在管城建这一块了?”

    杨振功是市建委办公室主任,所以陆政东有此一问。

    吴忠河摆摆手:

    “我还是分管开发区那一块,这不是开发区挨着市区吗?那里市区搞了不少房地产,挨着市区的那些地块现在有想法的人不少。”

    陆政东一听暗道。原来杨振功恐怕是帮某些房地产商牵线搭桥的,这手可是伸得够长的。在陆政东的眼里。建委和交通局都是出事的代名词,何况杨振功之前在生产办就想办法捞钱,看样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性,现在有杨凯麟如日中天,恐怕就是肆无忌惮了,出事是早晚的事情,想了一下对吴忠河道:

    “吴书记,羊肉挺好吃,但是骚味也很重。说一千道一万,做好自己的本分是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吴忠河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当年在山和,总还是有交情的。陆政东还是点了一句,不过说得有些含含糊糊的。

    吴忠河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是成了精的角色。自然是明白陆政东的意思,刚杨振功的动作全部被他看在了眼里,见杨振功如此,心里也不禁暗道,杨振功这么做显得太小家气了,而陆政东这时候这样提醒他,显然也是知道点什么,看来外面盛传的陆政东和杨凯麟父矛盾不浅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吴忠河点了点头,道:

    “谢谢政东的提醒,我有分寸……”

    说着转移话题道:

    “相请不如偶遇,政东你要是没急事,晚上咱们俩兄弟好好清清静静的一起吃顿饭,好好摆谈摆谈……”

    “没有问题老书记相请,这顿酒一定要喝……”

    陆政东跟着吴忠河下了楼,到了一个挺清净的地方,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

    “政东,杨振功这回来也是给熊立生帮忙的,杨振功我不太了解,你和杨振功在一起共过事,帮我分析分析……”

    熊立生是谁陆政东到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吴忠河一介绍就清楚了,就是市人大副主任熊道中的儿,也就是庞伟健的表弟,现在也开始捣鼓房地产了。

    陆政东沉吟道:

    “当年杨振功的舅舅在是化肥厂其实就干得很不地道,熊立生实际蓋ww.?康夭??峙屡游敖∫彩窃谄渲校?还?且蛭?隼床痪貌缓贸雒姘樟恕!?

    陆政东笑了一下道:

    “这里面有两个人和我是发生过矛盾,我就不多说,不过,就这样一个组合,你应该明白很多东西……”

    吴忠河沉吟着,他也知道杨振功现在在市里太高调了一些,风头太劲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次虽然主要是熊立生公司要搞地,杨振功只是牵线,实际上他看重的杨振功,杨振功后面站着杨凯麟,这是吴忠河为看重的,如果能攀上杨凯麟这个高枝,再进一步做个常务副县长就不是什么难事。

    吴忠河显得很是有些犹豫的道:

    “这事还真有些难办,已经通天了,杨振功过来的时候,刘县长还打过招呼……”

    刘县长呆在阳河县长位置上的时间不短了,但由于文培元一直没动,他也就一直被压着,估计是看到苏东强都已经和他平起平坐了,也想走走杨凯麟的路。

    对于刘县长,陆政东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当初烟草专卖局的局长谭兴安和刘县长关系可不错。

    陆政东笑了一下道:

    “这样的事情,你好要找刘县长要个书面的东西,那是可靠的东西,将来就是有什么事情,也容易说清楚。”

    位置挠挠头:

    “可是刘县长只是打了电话,没有纸质的东西”

    陆政东正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吴忠河掉下悬崖,善意地提醒道:

    “社会复杂得很,小心驶得万年船,千万不能让自己人挖的坑把自己给埋了……”

    陆政东和吴忠河在说着话,而回到市里的杨振功也和庞伟健谈着这事,庞伟健道:

    “陆政东心机挺深,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杨振功一脸不屑地道:

    “我早就看不惯陆政东了,他就是一个破局长,得瑟什么,我肯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庞伟健是吃过大亏的人,当初他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想把陆政东弄下课,后竟然把自己给弄进牢房里,他自然是想报仇,可出于对陆政东的了解,他不愿再犯轻敌的错误,也不愿意操之过急。于是道:“杨哥,陆政东心很黑,背后捅刀,而且关系网宽,我们敬鬼神而远之,安心赚我们的钱算了”

    杨振功不以为然地道:

    “以前他当县委记,我还让他几分,如今就是扶贫办主任,已经是死老虎了……”杨振功说着又哼了一声:

    “孙伟阳走了,陆政东也就是完蛋了……”

    杨振功不以为然地道:

    “以前他当县委记,我还让他几分,如今就是扶贫办主任,已经是死老虎了……”杨振功说着又哼了一声:

    “孙伟阳走了,陆政东也就是完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拭目以待

    原创杨振功想搞房地产,自然不想小打小闹,也自然是想一次性就完成原始积累,所以心很大,看不起小打小闹精彩开始拼音

    到了家,见母亲在客厅,就笑着道:

    “妈,你猜我今天去阳河见着谁了?”

    “谁?”

    杨振功一边换好鞋一边说道:

    “陆政东,去阳河县里连陪的人都没有……”

    杨凯麟的老婆这些年因为杨振功当年和陆政东的矛盾和她兄弟差点去坐牢的事情一直记恨着陆政东,每次听到侯卫东的好消息就如猫抓一样难受,听得陆政东的坏消息就如过年一般,此时她幸灾乐祸地道:“他就是活该!”

    正说着,难得在家的杨凯麟从浴室出来,听到母二人谈着陆政东,以为陆政东有什么异常反应,抬起头问道:

    “陆政东怎么了?”

    杨振功带着嘲讽的道:

    “陆政东被踢到了扶贫办,回阳河县缅怀当年的辉煌都没有人接待……”

    杨凯麟见杨振功那样,微微皱了下眉头,道:

    “你是不是痛打落水狗了?”

    “那倒没有,我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当他是空气一般,没理睬他……”

    杨凯麟看了自己的儿一眼,对于儿的性格他是很了解,就是个得势不饶人的主,想了一下道:

    “振功,你和陆政东之间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不是放在嘴上,没有必要在当面和他过不去。好歹你现在也是市建委的办公室主任,副处的级别也解决了,做事要有自己的气度,要让别人……”

    杨振功心里却是不服气,现在在市里。连副市长之类的见了他都是客气热情得很,对于陆政东这样的主任,真是没怎么放在眼里,于是嘀咕道:

    “要我主动示好,我拉不下这个脸面……”

    杨凯麟一听沉着脸道:

    “表面上一团和气是一回事。背后怎么样是一回事,官场上很多事情哪能什么都写在脸上?那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

    杨凯麟见杨振功嘴上应着。并没有往心里去。心里也叹息了一声,当面笑嘻嘻,背后递刀,这是上了一定层次的人的斗争方式。杨凯麟见杨振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训斥道:

    “你这是不知天高地厚,陆政东不管怎么样也是市里的扶贫办主任,堂堂的正处级干部,职务比你高,立正稍息要搞清楚。而且……孙伟阳调走人家是高升,不是倒霉了,只要孙伟阳不倒,省里自然也有人关照陆政东,我和他之间如何。那是工作上的分歧,你那样,完全就变味了。你明白了没有?……”

    杨凯麟说起这事心里也是不痛,从他内心来讲,他也是希望这一次把陆政东彻底的边缘化,他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陆政东还年轻,一旦不能把其彻底打倒,就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只是这一次依然是没有能成功,虽然把陆政东从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弄了下来,但是后还是没有能达到他的目的,陆政东还是去了扶贫办,而且陆政东刚当上扶贫办主任的位置,省扶贫办主任就亲自下来捧场,这说明陆政东在省里还有其他人关照,这让杨凯麟也感到有些不安。

    杨凯麟见杨振功看着是顺从的点着头,实际并没有往心里去,不由暗道,杨振功年纪也不小了,看来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想着心里就有些莫名的烦躁,也就不想说这件事而是问道:

    “你到阳河县里去干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就往书房走,杨振功也跟着走了进去,低声道:

    “熊伯伯家的熊立生求着帮点小忙,只是阳河那边毕竟太远,还是不如市里,你能不能……”

    这年头有钱是大爷,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不利用老爸现在在市里的影响做点大事,那实在是太浪费了,不过杨振功自然不敢说公司就是他自己捣鼓的,只是讲在里面占了一点干股,他想把生米做成熟饭了再说。

    杨振功这点小把戏哪能瞒得过杨凯麟的眼睛?没有天大的利益,杨振功哪会在他面前如此说情?但杨凯麟自从开始收了钱之后,整个人的心态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其实他经常都在想,那不是收的钱,就是收的一个个定时炸弹,可上船容易下船难,现在他是身不由己了,但他不希望儿步自己的后尘,所以现在是严禁儿收取任何的财物,杨振功的性格在仕途上难有作为。

    而且他心里也总是隐隐有一种担心,害怕自己的事情那一天东窗事发,如果杨振功继续在政府部门,到时候那就是两人一起遭殃,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杨振功往商场上走,这条路也许适合杨振功,在长滩完成一些原始积累之后,就远走高飞去外地发展,这样到时候也多一条路可走……

    杨凯麟父在书房谈着话,陆政东和吴忠河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陆政东之后也没有再提杨振功的事情,吴忠河也没再说,但吴忠河显然有些舍不得杨凯麟这条线。

    陆政东其实也能理解,国情如此,官员的职务不是制度给的,而是上级给的。所以巴结好上级,就能获取相当好的职务,就能被安排在有实力的部门。就是因为这个,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是杀而不绝,有甚者是贪污受贿前赴后继,弥漫横行之趋势。这样的例举出来就是浪费笔墨纸张,估计每个人就能说出几十个来。

    职务是领导给的,所以只要把领导巴结好,有升迁的机会,而要巴结上领导总是要有机会,吴忠河希望借此搭上杨凯麟,很正常,也完全可以理解,只是问题是杨凯麟不是一个好选择。

    陆政东能讲到那份上,这已经算是很对得住朋友了。至于吴忠河能不能听进去,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路怎么走,还是本人的选择,每个人必须为其所走的道路负责……

    吃完饭,陆政东返回市里的路上。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陆政东提前下了车。慢慢走着。想着杨凯麟父的事情。

    杨凯麟是个很难缠的角色,但是杨振功如此高调的和那些房地产商人搅在一起,陆政东可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清白得了,杨振功行事太高调,太张狂,看着是风风光光,实际那就是给杨凯麟招祸啊。

    建委实在是**的好温床之一,就算杨振功有杨凯麟罩着,但其他建委中人就难免不出事。扯出罗卜带出泥,杨振功恐怕也无所遁形,这恐怕是杨凯麟大的罩门,杨凯麟聪明一世,恐怕后就会栽在杨振功身上。他需要做的就是拭目以待……

    夜色笼罩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影影绰绰,和煦的春风拂过面庞。陆政东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变得宁静下来……

    接下来陆政东继续在下面各县周游,了解着情况。

    后一个地方去的是全市偏远的楼成县,陆政东从市区出发,足足化了十六七个小时到了楼成县的县城,县城很小,基本也就和阳河一个大一点的乡镇差不多,在县城休整了一番,陆政东就前往杨锦乡,也是是全市贫困的乡之一,这里自然条件恶劣、长期交通不便,这个乡便是传说中有老百姓合穿一条裤,有老百姓还住岩洞的地方了。

    这事陆政东向县里的干部进行了求证,这样的传言是有些以讹传讹,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实际讲的是家里只有一条像样的裤,出去赶集或者是办什么事或者是见什么重要的人,这条裤家里人就轮流穿。

    至于住岩洞,那也是在土地承包以前,现在已经没有了。

    不管是不是以讹传讹,实际上也就是形容这个地方很穷。

    又花了七八个小时,到了杨锦,这个贫困的小乡场没有几间房,汽车走过蜿蜒山路,由于路况不好抛锚了,等到修好之后,天已经渐黑了,开了半个小时,公路终于无路可走了,借助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束,一路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陆政东几个人踩着烂泥陆政东来到乡里较为贫困的洋河村。

    即便是春天,由于海拔比较高,这里也依然是寒冷无比的夜晚,一行人由于路上耽搁,好不容易找着了一家姓刘的人家,听说是市里来的领导,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但显得很是好客,忙着招呼一行人进屋,然后就开始张罗着饭菜。

    走进屋里,房里并没有电灯,昏暗的油灯下,暖哄哄的火炉瞬间驱走了寒意,围着火炉,陆政东和他们一家聊起了家常。

    陆政东说:

    “你们不要把我当客人,你们平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面条、土豆、包谷饭都可以。”

    坐在煤炉边,陆政东关切地问:

    “烧这个煤会不会得地氟病?”

    楼成县因为煤层含氟量较高,农民群众因为冬天天寒烧煤,身体健康受到巨大伤害,长期是地氟病高发区,这也是导致农民贫困的原因之一。

    刘家的儿刘承汉指着煤炉旁的烟囱说:

    “以前的煤炉因为敞着烧会中毒,现在大部分都已经改炉改灶了,烟囱可以把煤烟抽到外面去,已经好多了”。

    谈兴正浓,火炉上的土豆煮熟了。

    “我们楼成的土豆是长滩好的,您尝尝,算是打打点心……”

    刘承汉的堂客张世梅道。

    陆政东拿起一块土豆,蘸一点辣椒尝了尝,笑着点点头:

    “味道不错,挺好吃的”,他说。就这样,吃着土豆,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小时。

    乡里人还是很淳朴的,说是

    第二天一大早,气温比前一天低了,陆政东要走多的贫困农户,到乡亲们家里去看看。

    这完全都是山路,沿途入眼的土坯房破旧不堪,陆政东跟着乡村的干部走进低矮的房间,屋里黑黢黢的一片,陆政东不由问道:

    “家里粮食够吃吗?”

    一边说着,他走到房间一角。翻开家里的米袋看看里面还有多少粮食。

    “粮食只能是勉强够吃,要种经济作物,赚多钱,还是不容易啊。”

    六十九岁的刘大明曾经是村里的老支书,他告诉陆政东。以前县里要召集乡里开一次会,很多地方都是上一次开会的时候定下来。因为乡里没通公路、没通电话。到县里要走十几小时的山路,现在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但现在村里农民收入主要还是种植玉米、土豆、烤烟等,产业结构比较单一,还有些群众在早些年的扶贫政策中种植核桃,或者发展养殖业,可因为基础条件不行,效果并不明显,经济发展依然比较缓慢,贫困群众还不少。他的发言引起在坐不少人的共鸣,村民们主要的诉求是希望改善交通和饮用水源。没有这两样,这个穷地方真是“山穷水尽”。

    但陆政东却是觉得即使把路修通了,把居民用水水源给解决了,也只是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条件,但这样的自然条件。根本的收入问题就靠这样贫瘠的土地,依然很难得到有效的解决。

    其实刘大明是司空见惯了,只是觉得穷。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穷,和宜蓝穷的乡村来,宜蓝穷的乡村已经是奔小康了,陆政东心里也有些慨然,若是雪玉见到这样的场景,恐怕震撼会强烈很多。

    陆政东看到当地实在太穷了,心里也感到沉甸甸的,看到老百姓那充满渴望的眼神,陆政东觉得不为他们踏踏实实的做点什么,实在是对不住这些人,于是除了当地迫切需要解决的这些基础设施的建设,给他们打开一扇通往大山之外世界的窗户,这是为重要的。

    而要让他们了解外面的世界,除了教育,好的办法也就是组织一部分人先走出大山,陆政东是看到了动员一部分人出去打工的前景,这真的是捷,能立竿见影的,也是他们需要的……

    陆政东在下面除了宜蓝之外的几个县转了一圈回到市里以后,陈思安就找了过来,汇报了他不在的日常工作。

    自从陆政东上任,省扶贫办主任来长滩之后,省里给市里下拨的扶贫资金就来得很,陈思安心里就一直琢磨着,这说明他的实力很足啊,陆政东虽然从县委书记到扶贫办主任看似是贬了,但只要省里有人,从扶贫办出去那就不会太长,基于这个判断,陈思安的工作便努力了许多,事无巨细地抓,然后每天与陆政东沟通,即使陆政东不在,扶贫办里的各项工作推动得很顺利。

    两人在工作上有了默契,两人各得其所,陆政东对此也感到很轻松愉,陈思安把这段时间的情况汇报之后,陆政东就道:

    “陈主任,对于扶贫工作,我有点想法想和你先交流下。”

    陈思安忙道:

    “陆主任请讲。”

    “我打算由扶贫办牵头,组织一些贫困家庭的富裕劳力外出务工,这事若是有其他部门参与,估计效果会好,你看市里的劳动局、团委、组织部门,会不会有兴趣?”

    陈思安想了一下道:

    “现在啊,这些部门都现实得很,要做事情就得要见着效益,像这样不但不能给单位创收,还是给扶贫办敲边鼓的事情,恐怕都是推得一干二净的……”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有一位市里的领导来牵头,其他部门根本就不会卖扶贫办的账,眼下,他正是被打磨的人,没有人愿意来凑这个热闹,他也没有指望,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那这件事就我们市扶贫办,发动下面区县的扶贫办来办,我的想法是组织扶贫系统的一部分人去沿海地区走一走,联系一下用人单位,然后再进行宣传动员……”

    既然这件事要扶贫办一手来办,总是需要调动下面的人的积极性的,沿海之地,特别是特区,那是内地不少人都向往之地,很多人都没有去过,这对不少人还是有吸引力的。

    “只是这需要联系动员,需要经费啊,安副市长对这一块卡得很严,没有安市长点头,这笔账就没办法报销……”

    陈思安却是领会错了陆政东的意思,以为陆政东是组织扶贫系统的人去沿海逛一圈开开眼界,心里也暗暗有些挠头,这组织全市扶贫系统一个县就是去两个人,少说也得二十来人,一趟的费用那可不是个小数目,扶贫办虽然名义上过手的资金不少,但是扶贫办可是不敢挪用的。

    因为骗事件,安副市长心里对他是不痛得很,虽然大家表面上并没有撕破脸皮,但是相互间都有了隔阂,如今求到他门下,肯定要吃闭门羹。

    听了陈思安的话,陆政东笑了笑,

    陆政东沉吟了一会道:

    “这费用并不是太大,可以作为一项专门的措施向省扶贫办提出来,这样的事情省扶贫办肯定是支持的。下午要开班会你在会上提出此事,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形成文件报到省里……”

    陆政东是肯定不想和副市长安明去纠缠,就直接让做成一个项目,让省里出资,这样安明也就无话可说,他这是拿起了鸡毛当令箭,迂回而行,也是在政府部门遇到踢皮球的时候行之有效的办法之一……

    陈思安心里不由暗道,还是陆政东爽,也有路,这样的好事谁也不会有意见……(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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