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十一章 折服
虽然有人打苏定忠的小报告,但陆政东并没有打算继续吧苏定忠怎么样,苏定忠是一条死狗了,根本就翻不起任何浪。(更何况,苏定忠这样层次的干部,根本就不值得他专门又去针对。
他现在是盯着林俊峰案子的进展,林俊峰这家伙还真是够狠,一直都没吐露给县里的干部送礼的事情,陆政东对此也没有太在意,林俊峰不讲,也许并不算是一件坏事,毕竟一下子要是咬出一大串县里的干部,那绝对是一次政坛的大地震,要处理起来也更为棘手。
不管林俊峰交不交代和这些干部的关系,其实已经无关紧要,只要清楚是那些干部,他就已经有了防范措施,已经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他有的是办法在今后逐步消化。
林俊峰不开口讲这个,但纠结社会闲杂人员涉黑的问题,这就由不得他不讲,陈国庆已经在林俊峰手下那里取得了不小的突破,不少故意人身伤害、聚众斗殴、非法拘禁、私藏枪支弹药,林俊峰都是其中的主谋,这事既然开了头就不能虎头蛇尾,一定要有个结果。
他现在更关注的把林俊峰拿下之后,高家是一个什么反应。
林高两家原来是互为援助,这一回他动林家,动作很突然,没给高家多少反应的时间,而且为了稳住高家,他这一回调整并没有动煤管局的局长魏一章。高家有可能乖乖的配合,但也不能排除高家觉得危险临近。兔死狐悲,也会想尽办法以图自保。
此时的高二楚心情很不好,林俊峰被高塘警方控制之后,林家人也想把林俊峰捞出来。但事与愿违,不但没有把林俊峰捞出来,林俊峰反而是被刑拘,这让他嗅到了一丝不祥的味道——对于这类赌博行为,只要肯花钱,一般都能大事化小,林家这个时候是肯定舍得花钱的,但是花钱都不奏效。这就说明高塘警方控制林俊峰,恐怕就不是赌博那么简单。而他和林俊峰之前原来是同气连枝,虽然他心机要比林俊峰深一些,有些大事不该让别人知道的连林俊峰都没讲。但是高二楚非常清楚,林俊峰干过的很多事情,他同样干过,林俊峰的今天也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的明天,唇亡齿寒。这已经让他有些心烦了。
这还不算,更让高二楚感到胆战心惊的是杨龙要回来了!
杨龙是林俊峰手下黑二的亲哥,兄弟俩一个给他做事,一个给林俊峰做事。)两兄弟感情极好,杨龙这回回来就是想把黑二给捞出来的。
高二楚绝不愿意杨龙回宜蓝。因为当年为了争夺煤矿,他和杨龙一起弄出了一件命案。
弄死那人是他的主意。由杨龙具体实施,然后他给了杨龙一大笔钱让其在外地生活,但是今天听杨龙的口气,是要他出钱出力把黑二给捞出来。
高二楚此时想和林俊峰撇清关系都还来不及,那还愿意主动往上面凑?
可杨龙语气里那一点要挟之意也是显露无疑,虽然这件案子已经成了一桩悬案;虽然这件事情就他和杨龙知道,但是杨龙的存在一直对他是一种极大的威胁,杨龙就是埋在他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公安现在肯定也是紧盯着他,若是杨龙被公安盯上,那说不定他也会步林俊峰的后尘,他肯定也完蛋,他就是有再多的钱也无福消受,他在电话里把杨龙稳住了,但杨龙如此,让高二楚有种强烈的不安。
高二楚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一支烟接一支烟的抽着,想着应对之策,想来想去,高二楚觉得,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让杨龙从人间蒸发,他才能真正的解脱。让杨龙从人间蒸发的心思,当年他也曾有过,但是当时没那条件,他也仅仅是想想而已,现在既然杨龙送上门来,那就顺水推舟。
想到这里。高二楚的眼睛里冒出了狠戾,干脆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这样和林俊峰撇清关系,那件案子也死无对证,才算是弄得干干净净,他才可以安安心心的继续打理他的煤矿……
高二楚下了决心之后,第二天就到了长滩等着杨龙回来。高二楚之所以到长滩,是因为在长滩并没有多少人认得杨龙,这更方便他办事。
高二楚早就想好了托词,宜蓝警方对林俊峰的手下控制得极严,只有从市局和市检察院想办法,这样杨龙也不会怀疑。
高二楚道了长滩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等着杨龙的到来,等到杨龙到了之后,就亲自把杨龙接到了他在长滩新购置的房子里。
两个人一边谈着事情一边喝着酒,杨龙心里有事,两人把一瓶五粮液喝完,杨龙已经有些醉意了,高二楚便指了指茶叶筒,示意杨龙自己泡茶。
高二楚并没有在酒里做什么手脚,他也知道杨龙肯定也对他有所防范,但是高二楚知道杨龙有个最大的习惯,喝了酒喝那种浓浓的沱茶解酒。
所以他在开水中整整倒了大半瓶安眠药,沱茶那苦涩的味道完全可以让安眠药那苦味不会被觉察。
杨龙一杯茶下肚,很快就睡到在沙发上了,高二楚坐在杨龙对面,盯着杨龙看了好一会,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一种东西,最后还是一狠心,又扳开杨龙的嘴,灌了杨龙两杯放了安眠药的开水。
然后见杨龙不可能清醒过来,才半架着已经昏迷不醒的杨龙上了车,然后开车直奔贺兰县。
到了贺兰境内并没有到贺兰县城,而是停在了贺兰县进城之前的山上的一条岔道,将事先在长滩准备好的防滑链和铅块绑在杨龙的尸体沉到了水库里。
贺兰县是长滩到高塘的必经之地,这条路高二楚跑过不少次。知道这个水库很大水很深,丢在这里面很难被发现。
办完这些事,高二楚没有回在长滩的落脚点,而是连夜回到了宜蓝。当站在浴室里,高二楚任热水从头顶淋下来。似乎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同时又一种担心和恐惧在心里升腾而起。
高二楚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杨龙,走到这一步都是你自己被逼出来的,你要不死,迟早有一天两个人都得死,与其两个人都一起下地狱,还不如你一个人下地狱……要怪就怪你自己实在是不知死活……”
高二楚似乎要让滚烫的热水把杨龙的影子和味道全冲他身上给驱赶走一般。但是当他关好所有的门窗,躺在床上,只要一合眼,他的眼前就会出现他扶着软绵绵的杨龙的影像。高二楚从来都认为自己是胆大之人,可世道临头,他才知道打打杀杀是一回事,真要在自己手里结束一条人命,这感觉还真是可怕。这样的心思就一直在他心里萦绕,让他一宿都不敢合眼。
这一个秘密是永远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真相了,但是他心里依旧有些担心杨龙的事情东窗事发,他心里祈求着杨龙的尸体快快被鱼吃掉和腐烂。这样即使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人认出杨龙来,他才真正可以安心。这样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高二楚度日如年。骆长松却是喜气洋洋,从镇里交接完工作之后,在家里收拾了一番,便上陆政东的住处去汇报工作。
其实汇报工作是一借口,他是来表示感谢的。
不过骆长松也有些不自在。
他也不是没送过礼,但是一般都是烟酒或者土特产之类的,可这一回不一样,他是实打实的升了,思前想后一番之后,他还是在礼品中夹带了一万元现金。骆长松由于没去煤矿搞三搞四的,这一万元对于他们两口子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来到了陆政东在招待所的房间,骆长松把镇里整顿煤矿的事情汇报完之后,其实已经没有其他需要汇报的了,其实有些东西完全可以等他上任之后再给陆政东汇报,他在这里东拉西扯地,实际上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送礼的事情。
在陆政东住处蘑菇了好一阵,临走的时候才精美的礼品盒子取了出来,随手放在桌上,道:“陆书记,听说您母亲身体不大好,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陆政东见骆长松根本就没啥事情,却在这里扯了半天,神情也不太自然,心里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接过礼品盒子,随手就打开包装,看到里面除了补品外,还有一大叠钞票,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然的看着骆长松。
骆长松显得很不自然,下意识的扭了扭身子,渐渐地,在无形压力之下,骆长松觉得背上开始流汗,解释道:“陆书记,我……”
陆政东抬手打断了骆长松的话,道:
“我调你到县委办,首先是因为你自身表现出来的素质,是看中了你的能力,你今后是县委的大管家,从职务上、工作上来讲来讲,大家是上下级关系,大家今后要长期接触,从这方面来讲,大家也是接触频繁的朋友,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建立在这样的东西之上……“
尽管已经是冬天,尽管骆长松也有陆政东不会收的心里准备,但是陆政东的话还是他背上汗如泉涌,额头上也是津津汗水。
陆政东拿过礼品盒,把补品拿出来,说道:
“你给我母亲送的东西,这是人之常情,这我就笑纳了……”
骆长松见陆政东收下了补品,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进肚子里,他将钱收了起来,心里充满着对陆政东的佩服与感激。
说实话,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陆政东是机遇好,遇到了孙伟阳的赏识,才会爬得这么快,但现在看来,陆政东确实有过人之处,至少就处理他送礼这件事,没有收他的钱,却又没让他感到过分尴尬,甚至让他的心里感到一阵滚烫,就这一点,他自愧不如。(。。)
第三卷第三十二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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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长松有在煤矿比较集中的乡镇工作的经历,对于煤矿这一块很熟悉,县委办有了骆长松,陆政东就可以把煤矿安全整顿的协调了解工作交由骆长松来负责。
煤矿问题涉及到太多的利益纠葛,想要结束县里煤矿这样无序混乱的状态,规范安全生产、打击涉黑整顿治安,只是第一步,之后还得在税收、审批等方面做文章,想要解决煤矿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有陈国庆和骆长松,陆政东也可以腾出手来了。
当然,陆政东的收获远不止于此,陈国庆和骆长松先后进入常委,加上邱智慧,九个常委中,他的绝对支持者已经有了四个,已经能够把握住常委会的局面了。
这应该才是他最大的收获,这样天时和人和这两样他都占到了,从真正意义上讲,这才算是在宜蓝真正初步站稳了脚跟。
陆政东也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来关注经济发展的事情上。
农民增收的问题,这也是一个大事情。
对于农民增收,陆政东也有了不少想法,由于改革开放的政策在党章和国策中予以确立,加上国内廉价的劳动力,南方沿海的三资企业,特别是劳动密集型的三资企业呈现出井喷式的发展,需要大量工人。
陆政东已经让县里采取措施,宣传动员家里有富裕劳动力的家庭的年轻人外出打工。还有就是充分利用宜蓝多山的优势发展养殖业。
宜蓝由的腊肉在全市都非常出名,陆政东准备把这作为一个突破口,促进县里的生猪养殖,还有一个就是宜蓝多山。油菜种植面积较广,山中多野花,适合发展养蜂,这也是一个增收的渠道。
另外烟叶也是长滩市的一个传统产业,宜蓝适合种植烟叶的面积也不少。这方面也需要加强。
修路自然就不用讲。是眼下工作的重点,还有一个重点就是争取火电厂项目纳入全省的能源规划。
虽然市里新修的电厂刚刚已经投产发电。但是也仅仅是勉强能满足市里的用电需求,而市里的经济发展是高歌猛进,电力的发展却远远赶不上全市经济发展的需要。电力现在不但是市里急需的。就是全省全国缺口都极大,所以他把这个项目上报到市里,得到了市里的大力支持。
市长肖清扬乃是电力系统出身,有这方面的资源。省电力厅的厅长郑旭河是其同学,就准备把郑旭河请到长滩。陆政东当然也不敢怠慢。
市里除了宜蓝,还有丽都也是产煤县,即便是能够争取到这个项目落户长滩,花落那个县,这就很难说。
陆政东得到消息就往市里赶,路过罗山的时候,陆政东准备下车去了解了解情况。
郑为民到了罗山镇工作也很积极,为了修路的事情,郑为民把镇里的工作人员分成若干小组,采取分片包干的责任制,深入村组展开工作,确保宜长路的顺利推进。
态度决定一切,基层工作不是什么高难度的问题,而是琐碎而又庞杂,需要有耐心和韧劲,郑为民有了这样想要解决这个难题的态度,虽然现在罗山还是面临不少问题,但是和苏定忠在的时候拖拖踏踏,一步三摇的情况完全是一番景象。
陆政东得知镇里的人都下村组了,到了罗山就直接去了下面的村组,对等候在此的郑为民问道:
“你们罗山这段路,什么时候能够进场施工,你们镇里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表?”
郑为民有些为难的道:
“我们现在是全镇动员,镇领导亲自带队,各自负责一块,连我也不例外,从掌握的情况看,大部分村民还是支持修路,只是有少数刁滑的家伙要么是狮子大开口,要么是心疼土地油盐不进。”
陆政东摆摆手道:
“修路是件大好事,这个老百姓肯定都是知道的,在我们看来征用一点土地是小菜一碟,但在农民看来,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自然是看得很紧,关键还是如何协调解决好修路涉及到的农民利益的问题,如何把思想工作做通的问题……”
郑为民见旁边有些老头探头探脑想听他和陆书记的谈话,也知道这么说有些偏颇,忙道:
“请陆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加大思想工作力度,合理调整集体用地,将补偿款足额放到每一位村民手中……”
从村里走出来,陆政东见没有了外人,就道:
“对那些顽固的要多管齐下,如果确实是合理要求,尽量满足,如果真是胡搅蛮缠,也不能手软,县委县政府就是你的坚强后盾,当然,也不能蛮干,要对每一个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总之一个原则,做到有理有节,不能把矛盾激化……”
陆政东其实心里也清楚,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都有善良淳朴的,也同样有奸狡巨滑、胡搅蛮缠之徒,征地是一项复杂的事情,在保证农民的合理诉求的同时,不多管齐下很难奏效。
郑为民点着头道:
“我们镇里是坚决按照陆书记这样的原则方针在办……”
说着又吞吞吐吐地道:
“陆书记,还有一件事情想给你汇报,我到罗山镇也有点时间了,罗山镇在县里算是经济中等镇,但是财政情况也不容乐观,这次分组包片以后,干部们倒是没有怨言,只是提出春节前能补发一些工资……”
拖欠工资的事情在乡镇其实是家常便饭,当初他在阳河县的山和乡,这个问题也是比较突出的,像罗山镇这样没有煤矿的镇,这些镇里的干部和普通工作人员收入恐怕也有限得很。
要想让马儿跑还得要让马儿吃草,何况总得让大家有点钱过年。就说道:
“征地的补偿款这绝对不能动,这是红线,不能逾越,谁敢从中截留,不管是谁。都要不打折扣地严惩。至于你所讲的问题。我也非常清楚在基层的同志非常辛苦,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给县里打个报告上来,……”
郑为民一听心里暗喜,陆政东做事还是挺爽快。也还是挺体恤下面人的辛苦。不象有地领导说话总是弯弯绕,只提要求,不管下面的死活……
陆政东到了市里,市委书记孙伟阳和市长肖清扬正在接待省电力厅的几位领导。陆政东则耐心的在周义华办公室等着。
等到周义华忙完,就剩两个人之后。陆政东问道:
“孙书记就要去学习了,你是怎么个打算?……”
孙伟阳学习结束之后肯定要高升,这一点陆政东和周义华两人都知根知底,所以也就没有绕弯子,周义华点点头,抽了一支烟道:
“还没打算呢,孙书记还没和我谈这事。还是看孙书记如何安排,不过到时候若是没有人收留,还请你多多关照……”
周义华做孙伟阳的秘书也有些年头了,估计孙伟阳调走,周义华多半是外放,外放不外是两个选择,留在市里,做个副局长之类的,或者到县里任副职。听周义华的意思还是想留在市里,陆政东就笑道:
“那需要关照,你的去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正说着,市委市政府的其他领导也到了,一行人都到了会议室,等着书记市长以及电力厅一行人的到来。
没多久,一行人就鱼贯而入,孙伟阳和肖清扬就介绍着长滩方面的人,当介绍道陆政东的时候,电力厅郑旭河显然有点惊诧。
孙伟阳就开着玩笑说道:
“郑厅,不要看政东同志年轻,这个同志还是有两刷子的,我们市里的开发区,清扬和子东统筹指挥,政东同志负责实施的,我和清扬的意思是,既然是他把我们市里的电力需求缺口搞得这么大,那还是得辛苦他来弥补这个缺口……”
肖清扬也道:
“政东同志不但在管委会工作突出,到了县里工作也是有色有色……”
陆政东一听谦虚了几句。
寒暄片刻,座谈会正式开始,领导们也收起了刚才的轻松, 经过简单开场白,郑旭河厅长道:
“长滩的经济发展迅猛,特别是工业企业的发展,全省都有目共睹,所以电力的需求也就特别大,省里也是高度重视这个事情,我们电力厅自然也是责无旁贷,肯定也是要大力支持地方经济建设的。”
郑旭河应该是和孙伟阳和肖清扬已经达成了一个基本的意向,所以也就没有含含糊糊的。
孙伟阳道:
“我们长滩市里能够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电力厅和郑厅长的大力支持,市里刚刚落成的发电厂,那可是及时雨啊,不然我们市里要唱空城计了。”
肖清扬也表了态:
“感谢省委省政府对长滩的关心,感谢电力厅郑厅长对我们的大力支持,关于火电厂项目的事情,我市将组织强有力地班子,由常务副市长何子东牵头,办公室主任由陆政东来担任,此次会议以后,我们市里一定会抓紧准备前期工作。”
座谈会程序走完,大家神情放松了下来,这么轻松就拿到了火电厂的项目对陆政东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陆政东也揣摩着,事情这么容易就搞定,恐怕还是孙伟阳和肖清扬都在省里使了劲的。
孙伟阳要高升,肖清扬肯定也是希望竞争市委书记一职的,孙伟阳显然也愿意肖清扬接任,毕竟两人搭班子配合还算是比较默契的,而且肖清扬搞经济确实有一套。这也是肖清扬愿意把火电厂项目放在宜蓝的主要原因——肖清扬在上面的人分量不够,争取到孙伟阳的积极支持对他至关重要。
但孙伟阳在这个问题上只有建议权,最终的决定权在省委,现在长滩发展势头很好,想必省里和其他地市也有不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如果能够再争取一座电站落户长滩,无疑对肖清扬争取市委书记一职有所帮助……(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三十三章 惊变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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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会议也就是务虚,只定大的原则和方针,具体如何做,根本都还没涉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开完会,自然是要吃饭的,论喝酒,市里的两位党政一把手都不怎么在行,不过两人都是频频举杯,喝了不少。
晚宴结束。孙伟阳和肖清扬亲自将电力厅一行人送到宾馆,孙伟阳和肖清扬还将郑旭河送至了房间。这个举动让郑旭河着实有几分感动。同时也对孙伟阳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他能这么爽快多半是看在肖清扬的份上给肖清扬撑场子的,而孙伟阳这么做,也是给足了肖清扬面子,作为封疆大吏,能做大这一点不容易,而且一二把手面和心不合,甚至是暗地里互相拆台的,他也见过不少,能够相处到这样的份上,算是真的不错了……
第二天陆政东本来还想找孙伟阳和肖清扬汇报一下工作,但是两人一早就被通知到省里参加紧急会议,陆政东在何子东、周天放以及市里一些部门转了一圈,就准备打道回府了,不过还没出发,市委办公厅就通知他开会。
原来孙伟阳和肖清扬被紧急招到省委开会,是因为副省长姚志光违法违纪被免去职务了,省委传达对姚志光采取措施的决定!
姚志光是从京城空降而来的干部,分管省里的工业和外贸,和省里驻港的华河旅行社一女人有染,女人的兄弟也就靠着这样的关系在西河挂靠在一个空壳的国营企业做起了外贸生意,为了逃避关税将进口的一千台电视机整机报成零部件,在特区海关被扣押不说,还做出了处罚五十万的决定,还要抓人,这姐弟俩顿时都吓得目瞪口呆,这钱还没赚着,反而要陷进去!
兄弟女人的兄弟滞留在港不敢回来,可是在港日子也不好过——港商为了货款的事情也是对其采取了手段。
出了为了兄弟的事情,女人在姚志光面前哭哭啼啼,在女人哭哭啼啼的枕边风一吹之下,就打包票说没事,就让省对外技术合作办给特区某海关去函,这还不放心,又让省驻特区办的人去找海关说情,不过海关是海关总署垂直领导,根本就不买账。
姚志光见一计未成,又生一计。他要高塘海关关长打电话找海关总署去求情,“照顾照顾西河”。为了加
强说服力,他还利用自己原来在京城的关系,找经贸系统的帮助去海关总署去说情。但也被拒绝。
他想了又想,指示省计委和银行,给香港某公司付出一千台录像机的外汇。撒谎说,是该国营公司在经营活动中遇到了一些问题,请支持他们解决这些困难。
事情到此结束,本来也没什么事情,但是坏就坏在姚志光觉得海关的人太横,他堂堂一副省长,海关一点面子都不给,说了些不该说的狠话,海关是啥部门?向来只有他威胁别人,就没有别人威胁他的份,结果一下就把这事给捅到中纪委。
姚志光这是撞枪口上了,从时间上看,姚志光干这事正是党代会期间,这完全是顶风作案,而且由于经济发展加速,干部特别是中高级干部在经济上出问题出现抬头,党代会上还专门表示要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姚志光这个时候出事,肯定要作为杀一儆百的反面典型。
姚志光出事了,孙伟阳出任副省长的希望非常大,从背景上讲,有省委杨书记的鼎力支持,从政绩上讲,长滩是全省发展最快的地市,加上杨成功任省委书记时间不长,中央出于维护其权威性,多半也会同意省委建议的人选。
这对孙伟阳是一件好事,也许对肖清扬也是一件好事,但对陆政东来讲,却是喜忧参半,如果肖清扬顺利接任孙伟阳的市委书记,对其影响不大,但若是换个市委书记,那就有些麻烦了。
自古就有一朝天子一朝臣之说,在孙伟阳眼里他是人才敢大胆使用,换了个人,只怕未必,何况每个领导各有各的工作方式。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只有他去适应领导,他还没有强悍到新来的领导要来适应他的工作方式的地步……
回县城的时候,陆政东坐在车上也沉思着,由于姚志光事出突然,不管新任副省长是从上面调下来还是本身提拔,都将很快产生……
两天之后,市委组织部行文,陆政东的县委副书记终于变成了县委书记,虽然之前他主持工作,是实际的一把手,但毕竟挂着一个副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存在着不少的变数。现在正式任命之后,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市委委员、县委书记。
陆政东见自己的副字去掉,也就清楚孙伟阳离开长滩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不过这一次肖清扬是功亏一篑,没能争取上市委书记一职,省里的意见倾向于从其他地方调一干部到长滩市任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的变动牵动着众多人的心,陆政东是其中之一,高士图也是其中之一。
高士图毕竟在组织部门工作多年,现在依然是在人事工作这一条线,不乏这些消息的渠道。
得知孙伟阳离开长滩之后,也是弹冠相庆,高二楚更是兴奋异常。——陆政东是孙伟阳的嫡系,虽然孙伟阳是高升到省里,但是毕竟隔了一层,而新来的市委书记肯定对孙伟阳的嫡系是有所防范和保留的。陆政东日子不好过,他们的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爸,听说新来的市委书记是高塘的副书记,不知道此人如何?”
高二楚美美的痛饮了一口酒之后问道。
高士图品了一口酒沉吟了一下道:
“不是很了解,还需要再好好观察观察才能了解其禀性,但不管是谁,总比孙伟阳在长滩的时候要好。只要新来的市委书记在工作上对陆政东支持力度不够,陆政东在宜蓝的日子就很难过……”
高二楚点点头,想了一会才说道:
“这个陆政东还是有两刷子的,人虽然年轻,做事却还是有章法的,很有几分手腕,留在宜蓝始终是个祸害,最好的办法是把他弄走……”
高二楚对陆政东在宜蓝采取步步为营、各个击破的办法还是心存忌惮的。
高士图摇摇头:
“这总是需要时间的,陆政东才刚刚扶正,新来的书记即使就是对陆政东不感冒,也不会很快就下手,因为那样会让原来孙伟阳的人感到紧张,势必会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这绝对得不偿失,在新来的市委书记立足未稳之前,肯定不会在比较敏感的人事上做调整……”
高士图说着抬起头道:
“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安分些,该配合政fu工作的要配合,至于要让新来的市委书记对陆政东留下一个很恶劣的印象,这样的事情只适合暗中操作……”
高二楚微微点点头,并不接腔,此时他已经有了一些新想法。
高二楚把杨龙弄死的事情虽然过了这么久也没被发现,心里估计着杨龙的尸首恐怕都被鱼吃掉了,就是被发现也认不出是谁,现在心里的担心也淡了不少。
只要杨龙的事情没有问题,他完全就可以轻松上阵了,所以对于煤矿的安全整改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热心了,毕竟整改要花费上千万的资金,这几乎是他所有的流动资金了,所以他现在也是来了一个干部们长使用的招数——态度很好,真要做的事情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他用上了拖字诀。
现在陆政东的最大后台调走了,陆政东整顿煤矿的事情搞不好就要寿终正寝,所以他就更要拖了,对于高士图要他配合的事情就没有怎么往心上去。相反,陆政东的这些搞法,显然是挡财路的,所以高二楚更希望想办法把陆政东早日赶走……
陆政东也感到了县里主要干部情绪上的一种变化,虽然这样的变化其实很小,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如县长申国中,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申国中坐着的时候总微微往前倾着身子,而现在却是把头靠在椅背上,其实这表现出申国中的一种在他面前更放松的心态。这显然和孙伟阳调离长滩有关——申国中原来感受到的压力主要还是来自于孙伟阳……
显然县里不少人对于他失去最强有力的靠山之后会如何还是拭目以待,县里的干部心理发生变化,势必对于县里的工作产生一定的影响,特别是整顿煤矿的事情,如果不想办法,肯定又要增加不少的阻力……
就在众人心思复杂的想着这事的时候,中央正式批准孙伟阳出任西河省副省长。
“中央批准”和“中央决定”看似只有两个字不同,但实际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中央批准”是表明中央采纳了省委的任用建议,“中央决定”:中央最终决策的结果和省委提出的建议并不完全一致,或者省委没有提出建议则中央直接决定,就用“决定”二字。
这“批准”二字证实了陆政东的判断,孙伟阳是由省委提名向中央和中组部建议的。
市委书记孙伟阳正式离开了长滩,在离开之际,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来到了长滩,给长滩市四大班子领导们进行了集体谈话,高度评价了孙伟阳在长滩的工作和成绩,宣布了中央和省委的决定。
同一天,省委组织部宣布任命高塘市委副书记刘建中为长滩市委书记。
长滩,已经进入后孙伟阳时代……
第三卷第三十四章 积极应对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积极应对
新的市委书记上任,陆政东自然要去出席市里的干部大会。
等待刘建中的时候,陆政东对身边阳河县的县委书记文培元道:
“文书记,有机会我可得到阳河来取经……”
陆政东虽然和文培元一样的级别,但对文培元很尊重,当年他在阳河是文培元力排众议将他提拔到乡长位置上,才有他一飞冲天的机会。
文培元接过陆政东的烟点上,笑着道:
“我昨天还在县里讲,宜蓝现在是发展势头很猛,我还盘算着到宜蓝走走看看……”
文培元顿了一下道:
“政东,我这可不是客套,我是清楚的,你在搞经济上是非常有一套的。”
陆政东道:
“阳河是市里的老大哥,宜蓝是小兄弟,能有什么经验,而且,我对阳河很有感情,即使真的是有点教训心得,也不会瞒着文书记的……”
正说着,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和新任市委书记刘建中在肖清扬等人的簇拥下进入会场,刘建中是典型的少壮派,年纪才四十五岁,进门之时一脸严肃,冷脸冷面,倒有些官威。
主持会议的是市委的张副书记,他环视了会场,对着话筒道:
“这些天,大家就期盼着温部长领导和刘书记的到来,现在温部长和刘书记终于到了,我提议,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温部长和刘书记的到来……”
顿时掌声一片,省委组织部的温副部长笑着点点头,而刘建中只是微微笑了笑,抬了抬手,往下压了压,表示谦虚。
温部长例行的讲完话之后。
张副书记又道:“下面,请建中书记作重要讲话……”
其实这只是个形式,也就是在市里登场亮相,真正的施政纲领或是观点总是要在熟悉全市的基本情况之后才会逐渐表达出来。
但第一印象是,刘建中这个人应该是比较严厉和强势的人。
陆政东心里一边想着,一边也看着主席台上的肖清扬,肖清扬虽然看着很自然,但看似距离市委书记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却难以跨越,想必此时的心里也是酸涩得很……
送走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之后,第二天上午,刘建中主持召开了市委常委扩大会议,所有的市委委员以及各区县不是市委委员的县委书记均参加。
刘建中抿了一口茶,才说道:
“由于我才刚到到长滩,还没有进行调查研究,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所以今天我就不务实,先务虚讲一讲……”
一般情况之下,新任职的官员都要讲一讲自己的基本基本执政思路,这其实就是他的施政的纲领性的东西,所以与会的人君都屏气凝神地听着。
“要坚持发展为先,续写更好更快的时代篇章。当前,长滩经济社会发展正处在一个十分关键的时期。继续保持强劲的上升势头,实现更大更强,是省委省政fu和全市人民的热切期待,也是对我们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的现实检验。要紧紧扭住经济建设这个中心,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放松、不动摇,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当前和明年重点是要按照刚刚结束的全国党代会的精神,加快提升经济综合实力……”
刘建中讲到这里环视了一下会场的人才继续说道:
“为了发展经济,就必须做到以下几点:
要要认真深入学习和领会中央和省里的精神,用最新理论成果武装头脑、指导实践、推动发展,不断提高思想政治水平,坚定理想信念,站稳政治立场;一定要与党中央和省委省政fu保持高度一致,坚决执行认真落实中央、省委省政fu各项方针政策和决策部署,确保上级指示精神在长滩得到全面贯彻、坚决落实;要讲纪律、讲大局、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市委的各项决策……
我相信同志们一定会倍加珍惜组织对我们的信任和厚爱,倍加珍惜全市干部群众对我们的期待和厚望,以强烈的事业心、使命感和责任感,恪尽职守,殚精竭虑,努力创造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新业绩……”
刘建中的具体情况,陆政东已经从葛正龙那里了解得比较透切了,刘建中在任高塘市副书记之前曾做过宣传部干事、县委副书记、县委书记、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部长,基本上是在党委一条线工作,不愧是政工干部出身的,口才极好,理论素养看样子也非常不错,虽然面前放着稿子,但基本都没看就讲了好一阵。
陆政东也认真的听着,讲话看似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内容,但是里面隐含的内容才是陆政东更看重的。
刘建中才履行,自然不会很明明白白的讲狠话,刘建中讲话也就两个基本点,一是如何发展,二是如何领导发展。但是实际上通篇讲话最后都落脚在不折不扣的执行市委的各项决策,也就是要执行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决策,指示。只要把握住了这一点,也就是把握住了主动权。
陆政东细细琢磨了一番,刘建中是初到长滩,所以是绵里藏针,心里也不禁有些感慨,能够坐上市委书记位置的绝不是善于之辈……
开完会,陆政东就马不停蹄的往县里赶,一路之上陆政东依然在揣摩着刘建中的讲话,也希望能够根据刘建中的讲话结合宜蓝的实际,做点事情,看看刘建中是个什么反应。
宜蓝要做的事情很多,但现在能出彩的地方不多,一个修路,一个整顿煤矿还有一个就是火电厂了。
修路这已经是宣传过了,再炒冷饭也没什么意思;而整顿煤矿,这只是孙伟阳的想法,刘建中是一个什么态度,陆政东暂时还摸不清;火电厂倒是一个亮点,但要拿这个来做文章却更棘手,因为里面牵涉到肖清扬,这一二把手的东西素来微妙,特别是刘建中刚到,操作不好搞不好就会让刘建中心里有想法,看来还是要从大处着手……
回到县里,陆政东也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传达了市领导干部大会和是常委会扩大会议的精神,传达完之后,专门把宣传部长金立江和委办主任骆长松留下来交代着:
“县里的报纸电视台,连续刊登和播放刘书记的讲话,这是我整理的刘书记讲话精神,你们以此为蓝本,组织理论水平高的同志,吃透精神,并结合宜蓝现实和整体发展思路,写出一系列有水平的文章,集中在媒体上刊登……”
说着又道:
“省商报的记者要下来,你们好好接待一下,这要到春节了,人家还跑一趟不容易……”
省商报的记者是陆政东邀请的,陆政东邀请省商报的记者下来并不是为了给他自己添光增彩,而是为了给刘建中看的。孙伟阳的离去,陆政东必须要进行必要的调整,他不奢望刘建中对他青睐有加,但是也不希望成为刘建中的靶子。
实际上,陆政东最希望的是能在西河日报上能出现宜蓝的文章,那是省委的机关报,刘建中更容易看到,但是时间紧,他和西河日报没啥关系,也就退而求其次。
官场历来的敏感的,内在的关系是最复杂的,市委书记的变化就会发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直接影响到他在宜蓝工作的开展。
特别是整顿煤矿的事情,现在安全整顿都才刚刚开始,这只是手段,整顿的目的一是规范小煤矿,二是要堵截住偷税漏税,增加县里的财政收入。
陆政东虽然也能从外面争取到一些资金和项目,但是内因才是决定性的因素,整顿煤矿,增加县里的财政收入,这是宜蓝发展中的重要一环,也才是真正实打实的可持续的财政来源。
接下来春节之后在税收等方面的治理那更是要戳到某些人的痛处,这就是矛盾。
其实这里面的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大家都捂着盖子,谁都不揭而已,然而他真正要在宜蓝打开局面,整顿煤矿的事情就决不能半途而废。
矛盾,说穿了,其实就是权力问题。利益分配不均,利益受到侵害,矛盾就出来了。这其中也是一门深奥的哲学,如果大家都做老好人,遇到问题就掩盖,往下压,势必会造成更大的矛盾;如果想解决,势必会得罪很多人,最为难的就莫过于是否下定决心整顿了。
所以得到新来的市委书记刘建中有限度的支持就显得尤为重要。
陆政东安排完这事,不一会,郑夏林就进来汇报说,慰问离退休老干部的时间到了。
陆政东就起身出门在院子里和申国中汇合了。
申国中脸绷着,看样子心里是有些不情愿是见那些老干部的,但是作为县长,申国中是不得不去。
陆政东也清楚原因,这些老干部资格老,退下去之后闲着发慌,心态也难免有些不平衡。
这在那个县都一样,只要是老干部们集中在一起,基本上都是对在任的进行批判,轻则是对县里的党委政fu指桑骂槐,发发牢骚,搞不好就是直接骂娘。
去慰问的县领导挨骂也得受着不说,还得酒好菜地招待,还要意思个红包。
县里的老干部活动中心在县财政局大院里,之所以设在这里是因为财政局的二号家属楼实际上就是县里主要老干部和一些局长、主任干部居住的地方。
申国中是做好了挨骂的思想准备,但是走进活动中心的时候,几十位老干们都鼓掌,那热情劲儿让申国中感到很纳闷,他当了几年的县长,每年都要被骂得狗血淋头,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第三卷第三十五章 积极应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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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国中对于老干部们的热烈很意外,但陆政东却是一点都不意外。
都说老同志是党和社会的宝贵财富,当然得敬起来。但实际情况却根本不是这样,现在大多数县财政都挺困难,老干部的待遇也就那样。
其他人都认为退下来的老干部就是天津的包子,陆政东却不这么看,这些人多少在市里省里有点熟人,在基层有点威信,争取到这些人的支持,其实也是争取到不少人的支持。从他到宜蓝上任伊始,他对这些老干部都很尊重,有什么好事也没有忘掉了这群人,加大对老干们生活福利的保障,可以说现在老干们待遇比之前高了不是一点两点。
特别是孙伟阳调走,他更是需要得到这些老革命的支持,所以这次茶话会陆政东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其实做这些事情花钱不多,可老干部们退下来之前都是有职有权的,在乎的是这份尊重、重视和关注。
加上这些人一贯都认为修路是好事,盼了不少年都没有见宜长路修好,陆政东一到宜蓝就着手把宜长路修了起来。自然对他还是有几分好感。
申国中很快就明白现在这些老干部为啥都这样了,心里想到陆政东可真是会见缝插针,不由有些酸溜溜的,又有些有些懊恼。他作为县长,其实想要拉拢这些人,比陆政东更方便。——县长管财权嘛!
只是他以前老在县里呆着,这些已经不在位置上的老人在他眼里是熟视无睹了。引不起他半点波澜了,现在看来还真是失策,今后可不能再疏忽了……
开完老干部的茶话会,陆政东第二天又被刘建中召见到市里。
刘建中上任之后就单独召见下面各区县的一把手肯定也是想在春节前摸摸底。
第一次正式汇报工作关系到在新来的书记心目中留下第一印象,肯定是马虎不得的,陆政东也是思虑再三。
陆政东到了市委,刘建中没用原来孙伟阳的办公室,而是临时用了孙伟阳隔壁的办公室。至于刘建中今后要用的办公室还在装修之中。
刘建中暂时用的秘书,陆政东并不熟悉,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便打量着房间。心里想着,换一次领导就装修一次办公室几乎已经渐成一种趋势,有时候有的办公室由于领导换得勤密,一年两年一装修也是家常便饭。
人走政亡,一个道士一手法。前任的一些做法,不管好坏,通常是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新花样。不然似乎都不能显示继任者的能耐。
等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才轮到了陆政东,。陆政东进了办公室之后,刘建中示意他他坐下。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再说。
不少领导人都用这一招来体现权威,特别是他这样年轻的干部,往往在领导的心目中都属于心气比较高一类的,为了打压打压,往往最容易享受这样的待遇。
陆政东对此心知肚明,就很沉稳的坐着。眼角余光瞟了瞟埋头处理文件的刘建中。
差不多又过去了一刻钟,刘建中才抬起道:
“政东同志,你可是全省甚至恐怕全国最年轻的县委书记,年轻好啊,朝气蓬勃,想必宜蓝的各项工作一定也是欣欣向荣……”
陆政东知道刘建中刚到长滩,给他的汇报时间不会太多,陆政东摸不清刘建民的水深水浅和具体想法。所以在汇报工作中尽量不提孙伟阳的观点,尽量客观,扼要的宜蓝县里的整体现状和目前的工作以及今后一段时间的发展方向和大体安排做了汇报。
听完介绍,刘建中道:
“宜蓝的整体情况还是不错的,宜蓝虽然现在起步比较晚,但资源丰富,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如何实现宜蓝跨越式的发展,主要还是要把握住大方向,要有政治敏锐性,更要有应付复杂局面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把工作做得更好……”
每个领导的风格不同、理念不同、阅历不同,对于事物的看法自然也就千差万别。虽然刘建中只是泛泛而谈,但是陆政东还是听出来刘建中对于宜蓝的工作抱有相当保留意见。
可陆政东不但要听着,还要表示要进一步干好。——因为解释就是掩饰,解释就是顶撞,那只会让事情朝着更不好的方向发展。
离开了刘建中的办公室,陆政东心情也不是太好,坐在车上闷着声不想说话。
坐在前边的秘书郑夏林见陆政东上车之后没发话,看了小马一眼,然后才转过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陆书记,接下来去哪里?”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我打个电话……”
春节将至,下面的县委县政府肯定是给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准备了礼物的,宜蓝也肯定不能标新立异。
但给领导送礼,肯定也少不了刘建中一份。
陆政东也有些拿不住,想了一下便拨通了周天放的电话,然后说道:
“今晚就住长滩,明天一早回去。”
长滩市里的景风酒楼是新开张的一家餐馆,秘书郑夏林、司机小马和周天放的司机,三人坐在外面的大厅,点了四、五样特色菜,有滋有味地品尝着。在里面的包间,则是陆政东和周天放两人。
两人都是孙伟阳的嫡系,曾经的上下级都已经早已经完成了角色的转换,成为平起平坐的关系。
现在孙伟阳离开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一种压力。这样的压力无影无踪,但是却又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两人喝着长滩酒厂最好的风塘陈酿,在长滩人看来,这酒实际上不比五粮液差。若不是待不相熟的客人,都爱喝这玩意。
“呵呵,政东,幸好你没有莽莽撞撞就去撞枪口,送礼的事情你可悠着点,昨天贺*兰县的就挨了批评……”
陆政东笑了笑道:
“我这不是先来老领导这里探探风,贺*兰县富裕,估计出手太大方。礼物太重,我们宜蓝穷得叮当响,真正就准备了点土特产,也就是点腊野味之类的东西。挨批也批不到哪里去。等会让你的司机带点回去,算是我孝敬嫂子的……”
宜蓝县里其实也还是准备得有其他东西,但是既然贺*兰县挨批了,陆政东也就打算只送点土特产了。
陆政东清楚,即便是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送礼多半是要挨批评的。但该送礼还是得送,但若是不送,批评是不会挨的,但是谁去送过礼刘建中或者不记得。但是谁没有去送过礼,刘建中肯定记得。那比批评还厉害——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周天放呵呵一笑:
“刘书记长期工作在大机关、大城市工作,严于律己。眼界宽,理论水平高,这对长滩很有好处。”
官场中人说话向来讲究个意会,周天放只提刘书记眼界宽、理论水平高,对于实践能力如何不置一词,不褒不贬,很客观,对于刘建中到底如何,还有需要暗暗观察的意味。
陆政东今天留下来和周天放一起吃饭,也就是想交流这方面的事情,周天放在政府办公厅工作的时间不短,看待很多问题的角度肯定和他不一样。
陆政东听出周天放的弦外之音,喝了一口酒道:
“刘书记看来对发展还是抓得很紧,宜蓝是个烂摊子,我的想法是万变不离其宗,还是要紧紧抓住发展这个关键,稳中求变,实现突破,对于市委的决定要执行。”
长滩的经济发展势头很猛,不管谁来做书记,肯定是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怠慢的。
周天放点点头道:
“你这个判断和我基本一致,发展是关键,可这关键的关键是如何发展,刘书记终于成为一方封疆大吏,恐怕也是想干出一番大名堂出来,你的宜蓝还好一点,我可是兼着开发区的主任……”
周天放的压力不比陆政东小,特别是他是一肩挑两担,开发区现在在市里又是炙手可热,也就更容易成为靶子。
“不管怎么样,想要有所作为,还是要实打实的做出政绩来,有了这个基础很多事情才好办,如果只是一味的迎合着领导的口味,不过是一随波逐流的浮萍,最终会被雨打风吹去……”
周天放也深知孙伟阳的调离对他也意味着什么,他原本想争取副市长的事情也变得悬乎起来,交好陆政东,说不定会对其今后有不少裨益,现在大家是难兄难弟,所以也就掏着心窝子:
“当然,对于市委的决定,这得必须执行,这是组织原则。刘书记初到宜蓝工作,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他身上的担子也不轻,想要尽快打开局面,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争取最广泛的支持。
这段时间是真正关键的时候,一定要多动动脑子,争取取得刘书记的支持和信任,这对工作开展有极大的好处。当然在实际操作中还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有所为有所不为。”
周天放不愧是在办公厅呆了这么多年,还是非常有见地的。
不过这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问题,争取在主要方向上和刘建中保持一致,正大光明,这才是正解。
周天放所讲的东西和陆政东是不谋而合,但更系统和全面,实际就是在对待刘建中的事情上采取一种什么策略的问题。
两个人在这个非常现实和棘手的事情上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心情都不错,浅饮慢酌,慢慢交谈着……
(祝同志们中秋合家团圆温馨幸福,国庆开开心心!)(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三十六章 春节礼多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春节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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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和周天放谈了一晚上,对于如何和新来的市委书记处好关系心里更有底了,只是省商报那边出了点问题。
由于春节前各种花大价钱报喜的文章太多,版面紧张,县里的这篇文章得春节之后才能发表。
陆政东想了想,干脆就让延后到节后上班之后再发表,现在大家都在忙着过春节,真正关注的人不多,说不定节后发表的效果还更好。
眼看春节就要到了,陆政东几乎一直都是忙碌着,也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去省里给盛东明、葛正龙等人拜拜年,见见党校的那些同学,当然最主要还是去见许久不曾见面的沈如双以及留在京城和沈如双一起过年的张梦甜了。
之后到云雾接上母亲去京城,去京城还有事关终身大事的事情,陆政东不由笑了一下,春节本来放假,可实际上行程一样很紧张,不比在宜蓝轻松。
只是他这个计划才刚刚出现在脑海中很快就被扼杀了。——市委和市政fu办公厅联合下发了关于春节期间工作安排和值班通知。
现在还没开始禁放烟花爆竹,元旦云雾市居民放鞭炮引发大火,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春节就更怕出事,所以市里明确要求春节期间区县一二把手必须轮流值班。除去值班的时间,假期已经所剩无几了,跑一趟京城时间基本都没时间了,陆政东也只好放弃了在假期到京城的打算。
除夕之夜陆政东也就在招待所吃过晚饭,不一会,申国中等常委都在招待所集中,除了政法委书记请假之外,其余常委全部到齐。
而宜蓝县城又老又旧,还有不少木制结构的房子,县城街道是又窄又乱,不出事则已,一出事,那就是大麻烦。
陆政东先是给常委们传达市里的紧急防火通知,为了预防市里突击检查,把各常委定点分配到县里地重点防火单位及易发火灾的特殊地点,他自己就同申国中作为巡视员到重点防火单位进行检查。
安排各常委具体任务,陆政东和申国中又去县委机要室给各乡镇行局开了个电话会议,再次传达了市里的紧急防火通知,要求各乡镇一定要加强值班,一定要严防死守,务必不能出现大的灾情不能死人!陆政东和申国中从县委楼出来,已经听到街道上零星地鞭炮声,申国中看了看表,道:
“还有一段时间才到零点。听说现在有的地方已经在研究禁止在人口密集的居民区燃放烟花爆竹,我看这事可行,省得每年都要提心吊胆一次。”
陆政东点点头:
“你说得很对,每逢春节,由于燃放鞭炮而引起火灾,炸伤手臂、面部或眼睛地事故屡见不鲜。”
陆政东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就算禁放烟花爆竹,就宜蓝这状况,依然还是提心吊胆,真要不提心吊胆,还是要对这拥挤、凌乱的城区进行改造和扩张。
但这需要时间和资金,眼下宜蓝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这话陆政东也就没有说。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直奔石油公司的油库而去。
本来县石油公司的油库修在城郊的,不过那是六七十年代修的,现在差不多成了城区,周围不少居民区,所以每一年过春节,油库区域简直是如临大敌,还特意加派了公安民警执勤。
两人进了油库库区,在大队人马陪同下四处检查,凡事领导格外关注地,下面人也好歹不敢马虎,足足围着库区转悠了半小时,走得背心都出汗了,才算转完,给油库负责人又上了几道紧箍咒,这才换下个地方。
两个人坐着车在城里来回转悠着,原本稀疏的鞭炮声逐渐激烈起来,直到搅一锅粥,大量的烟雾很快笼罩在县城五光十色地夜空,新年地钟声响起,新地一年到来,陆政东眺望着远方,心情也不由信马由缰,新的一年,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呢?
鞭炮渐渐稀疏了下去,大家才回到办公室,坚守到凌晨一点,全县各地的情况陆续汇报上来,都没发生火灾事故,大家才回去睡觉。
大年初一之后,陆政东住的地方来拜年的人就络绎不绝。毕竟是过春节,谁也不可能空手上门。
其实上门的人也不想带着东西上这里,可陆政东家不在这里,至于长滩的家连庙门都摸不到。
这些来拜年的人中,数临山镇的镇长冉启云最舒服,他所送的东西和钱,实际上他一分钱都没掏。
这些东西都是高二楚给他准备的。
春节前后,高二楚专门上他家谈了一次,谈到县里的事情,两人都认为春节之后,陆政东恐怕会进一步进行人事调整。
高二楚讲,原来做不做党委书记是一个样,反正镇里实际是他说了算,镇党委曾鸣华在很多事情上没有他点头根本就没办法办,但高部长调走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是让他争取一下镇党委书记,如果能争取下来,等于是又争取了三、五年时间。即使争取不上书记的位置,只要保住镇长位置,花这点小钱值得。
现在曾鸣华见高部长调走了,曾鸣华也开始蠢蠢欲动,不能坐以待毙,冉启云想了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决定还是要来给陆政东拜拜年……
只是冉启云不知道,高二楚所想的和他所想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
自从市里换了新的市委书记,陆政东的后台没了之后,高二楚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通过自己原来的关系一直都注意着陆政东的一举一动,得知节前陆政东到乡镇检查工作,对于乡镇孝敬的好烟好酒和红包都是欣然笑纳了,也就动了这样的心思。
高二楚的想法是,只要掌握了陆政东收受贵重礼物和钱的事情,他既可以凭着这个告陆政东个贪污受贿,把陆政东从宜蓝赶走,或者不赶走关键时候亮一亮,陆政东就只有乖乖的就范,他完全就可以进退自如……
冉启云躲在暗处,看着提着礼品进去,空手而出的人,心里不禁暗笑,钱财可是个好东西,没有人不。高二楚说得对,陆政东搞什么招投标就是想既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陆政东不收礼,只是有的人送的东西太小儿科了,根本就瞧不上眼。
看到送礼的人走了,冉启云也忙从暗处往陆政东的住处走去……
陆政东住的地方柜子里几乎都装满了烟酒茶叶,去一趟乡镇,再穷的乡镇也会送上几条好烟和一箱风塘陈酿,这是慷公家之慨,陆政东清楚这是“惯例”,其他领导下去,估计也都会有,只是档次和数量上估计有所不同。
私人来拜年的,起码也得两条好烟两瓶好酒,就是这些礼品,起码也得值三四万块钱。看着琳琅满目的一大堆礼品,陆政东不由轻叹了一声:“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即使是不贪赃枉法的清廉知府,一任三年下来,仅例所应有的各项陋规收入也有十万两银子的进项。如果是黑心贪黩的知府,那就不知要捞多少了。
古人的话实在是太精辟!
这还仅仅是过个年,宜蓝也是所谓穷得叮当响的县,要是再生生病,端午中秋过过节,过过生日,一年小二十万就不在话下了。这都不算是贪污受贿,甚至连灰色都算不上。
也难怪一旦有些官员一犯事,财产来源不明的部分也是一大笔,恐怕就是这样累积下来的……
对于私人送的,陆政东每一个份礼物都打开了仔细看了看的。
这里面的道道他清楚得很,有些有想法的人会把贵重东西或者钱藏在其中。
其实不用打开也能看出来,由于不是送到家里,这些人也怕他贵人事多,顺手就把这东西给送人了,那等于是白白的浪费了,要么是故意露了点口风,要么是在东西上故意露了点破绽。
虽然这部分人不多,但里面夹带的基本上都是五千起步,最多的是临山的冉启云的一万。这些人肯定都是希望在人事调整上希望他能照顾照顾。
这部分钱更是烫手,可真要退回去这些人心里肯定是惶恐无比,那就会马上把这些人推到他的对立面,若是在平常,这也无所谓,关键是市里刚换了新的市委书记,这时机不对。
陆政东考虑良久,最后决定这些钱还是不退回去的好,就让他们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当然这些东西陆政东肯定也不会揣进自己的口袋,他准备把这些礼物都变成钱,至于这些钱的去向他也想好了,就用来慰问县里的弱势群体或者春节坚持上班的一线基层工人……
春节也就六七天假,很快就过去了,高二楚一直关注着冉启云给陆政东送礼的事情,听到冉启云讲陆政东一直没有把钱退回来,心情那就一个舒畅,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有些诧异……
第三卷第三十七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春节七天假一晃就过去了,初七正式上班,实际上在长滩,初九还是个重要的日子,俗称上九,过完了上九,春节的假期才算是真正结束了。
陆政东这个春节除了去了一趟云雾看望了一下母亲之外,哪里也没能去成。
初十上午,陆政东才把县里主要的领导召集到办公室里碰头,商议近段时间的工作安排,实际上也就是常委会之前的预备会议。
“市里今年给我们县里下达的财政指标不低,要完成任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件事必须要高度重视,今天大家先讨论一下……”
陆政东谈完其他一些常规议题之后,把这事给提了出来。
现在还没有实行分税制,在财政上实行收入递增包干办法。就是参照近几年的收入增长情况,确定收入递增率和留成、上缴比例。在递增率以内的收入,按确定的留成、上缴比例,实行县级与市级分成:超过递增率的收入,全部留给县里;收入达不到递增率,影响上缴的部分,由县里用自有财力补足。
宜蓝县县财政连自身吃饭都成困难,现在基数又增加了,这就更困难。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关系到全县各项支出,乃至全县吃财政饭的能不能按时拿到工资的问题。
陆政东抛出这个话题,实际上是有针对性的--那就是煤矿的税收流失问题,这也是整顿煤矿的一个主要目的和重要环节。
“我看还是在煤矿上做做文章吧,一方面既要堵住煤矿税收流失的口子,另一方面要提高煤矿的准入门槛。之前很多煤矿只是象征性的给煤管局和国土局交一点管理费和土地使用费就可以开采,不少煤矿连工商执照都没办理。……”
县委办主任骆长松见没有人开腔,于是首先开了口。
申国中一听骆长松这话就闷着头喝水,他可是很清楚,骆长松的话实际是陆政东想说的话,只是这话由陆政东嘴里说出来,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就借助于骆长松之口,两个人一唱一和,想要达到治理煤矿的目的。他看到陆政东的目光从他面上扫过,是希望他也发表一下意见,申国中也不是不清楚煤矿这一块税收流失很严重,但是税收在某些人看来就是他们的纯利润,这等于是虎口夺食,真要严肃认真起来,肯定要得罪很多既得利益者,这比整顿煤矿的安全难度还要大,得罪的人还要多。
“煤矿是我们县里一个支柱性的产业,为县里的财政和税收增收贡献力量这是必须的,但是还是要采取循序渐进的步骤逐渐增加,措施过激了,煤矿受不了都关门了,那就是杀鸡取卵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政法委书记贾志国沉吟了许久说道。
贾志国现在不兼任公安局长了,在常委会的地位也就直线下降,心里也是憋闷得很,这虽然是市委的决定,但是账他却是记在了陆政东头上。
得知孙伟阳调走的消息,他也是在家痛饮了一番。
现在陆政东底气不足了,所以他也就敢于在这事上表达一下不同的看法。--再说,他在煤矿里是有利益在,真要是照章纳税,那一年下来收入也要少一大截。
“堵住煤矿税收的缺口,并不是突击征税,而是要求煤矿主照章纳税,我想这不会影响煤矿的正常生产,不说远了,就是同在市里的丽都县,他们的小煤矿也比较多,地理条件和我们县里也差不多,但是他们的煤炭产量还比我们略低,而他们一年在煤矿的财政收入上足足是我们的三倍,他们的那些煤矿还一样能赚钱……”
几个和煤矿有点关联的人一听骆长松这话就知道这件事是进行了充分的调查研究的,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时也不好反驳,而其他事不关己的人也都坐在那里不说话。
屋里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屋的人都低着头抽着烟或是喝着茶,这毕竟是经济方面的,申国中和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县长蒋以任不说话,加上又不是正式的常委会表决,邱智慧和陈国庆作为门外汉,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发表意见。
屋里沉默了好一会,骆长松正准备再补充一下的时候,郑夏林敲门问道:
“陆书记,市委刘书记的电话……要不要接进来?”
陆政东点点头,示意大家噤声,才拿起桌上的红机子,然后恭敬地道:
“您好,刘书记,我是陆政东,请您指示。”
“我看了今天的省商报,介绍了你们宜蓝去年一年的成绩和在新的一年里的发展蓝图,很有些水平,你们县里一定要抓紧,争取新年新气象,有一个良好的开局……”
刘建中表扬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陆政东听到刘建中这话心里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省商报的文章通篇都没有他陆政东一个字,主要目的就是突出刘建中的讲话精神。实际上就是表态,就是投石问路。
刘建中专门打电话来,说明刘建中对他的这个表态还是比较认可。
办公室的其他人虽然表面都抽着烟,喝着茶,实际上耳朵都是竖了起来恨不得要挺清楚电话里的每一个字。
放下电话,陆政东对众常委道:
“刘书记刚才表扬了宜蓝县的工作……也对我们今年的工作提出了希望。”
说着又侧过身对身旁的申国中道:
“刘书记很关心我们宜蓝,要在近期当面让我和申县长汇报今年的工作打算,我们还得认真合计,看从什么角度来汇报。”
申国中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孙伟阳调走之后,申国中觉得陆政东对他的压力小了不少,他还琢磨着,陆政东是孙伟阳的嫡系,恐怕要在刘书记那里失宠,这一回他也有机会了,心里也琢磨着想什么办法和刘书记搭上关系,但他没想到陆政东春节期间就在宜蓝呆着,也没见去刘建中那里走动,可却这么快又和刘建中搭上了关系。不由暗道,这个陆政东还真是角色,心里更是有一种感觉--此人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谈了此事,陆政东又言归正传,道:
“现在继续开会,一年之计在于春,刘书记刚才也讲要开好局,今天得把最近一段时间主要的工作安排研究透,大家要作好打持久战地准备。接下来还是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议题……”
陆政东说着看了大家一眼道:
“同志们不要怪我嗦。确实有这么多事情。今天不一鼓作气地消化这些问题,还得再开一次会,今天累就累一些,免得重复开会。”
众常委也是心思各异,县里现在就陆政东和申国中、安志秋一正两副三个书记,还缺副书记,宣传部长沈东风、政法委书记贾志国等人都紧盯着这个置位,虽然副书记和常委的级别一样,可是按惯例,副书记可比一般常委又高了一个层次。
有了这事,众常委的心思就活泛起来,他们各显神通,通过各种渠道到市里甚至更高层联络沟通,同时,也暗自观察着失去了孙伟阳靠山的陆政东是否还如以前一般能够得到市里的强有力的支持。。
刚刚市委书记刘建中亲自打电话表扬了宜蓝县的工作,其实也就是表扬了陆政东的工作,说明市里新来的这位老板还是很欣赏陆政东的,这让常委会心里再次发生了微妙地变化。
“县里的煤矿很多还处于起步阶段,确实存在着不少困难,但是照章纳税是每一个公民和企业应尽的义务,这两者并不冲突。只要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征收说款,煤矿的生产发展是能够得到保障的……”
沈东风想了一下说道。
县里出缺的是分管宣传和意识形态的副书记,作为宣传部长,沈东风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其他几个常委相比显得更有优势,但是这样的事情也说不准,陆政东在这样的任命上有推荐建议权,因此取得陆政东的支持就显得很重要。
“恩,我觉得要堵住煤矿的税款流失是可行的和必要的……”
常务副县长蒋以任也说道。
蒋以任分管财政,知道财政任务完不成,他是要第一个挨板子的,对于加强对煤矿的税收是举双手赞成,但是他也深知煤矿这一块是雷区,申国中不敢去碰,他这个副县长在这样的事情上要是逾越了,那日子也会很难过。
可刚刚刘书记打电话来,要申国中和陆政东一起去汇报工作,作为县长,负责具体负责一县的社会经济发展,那申国中肯定也得拿出一点实打实的东西来。财政问题就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坎。而要想在年内财政有所突破,煤矿自然是第一选择。申国中已经流露出这样的意思,所以他也就敢于这么讲。
很快在这个问题上意见就基本上统一了,陆政东本来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但刘书记一个电话让他少费了不少口舌。
陆政东见到这样,也就没有多讲,而是说道:
“煤矿是上天赐予我们宜蓝的礼物,煤矿业的发展肯定能推动全县经济的发展,但是煤矿业的发展也会带来很多问题,特别是私挖滥采等无序发展造成的问题就很多,很容易造成土地塌陷,植被破坏,山体滑坡等一系列自然灾害和环境问题,这些问题现在已经逐渐显露出来,金书记实际上就是因为遭遇洪水泥石流在工作岗位上殉职的,如果不认真对待,将来还账的时候付出的代价比我们现在取得那点好处会大得多。”
说着微微扬起头道: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事者不足以谋一时。要站在全局的高度来思考问题。在全国经济大发展的背景下,如果做到全县经济又好又快健康有序的可持续发展?”
陆政东说着举起手强调了一下:
“要讲规矩,要按照规律办事,就是要按照法律法规规章制度办事,只要掌握了这个大原则,就掌握住了主动……”
陆政东根本就没有提及煤矿税收流失严重的事情,实际上所谓的流失就是偷税漏税,是违法犯罪的行为,只不过是在玩文字游戏而已,这样的问题还要在常委会预备会上讨论,这也是经济转型期的特色了……
第三卷第三十八章 逐鹿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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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里给市委记刘建中汇报工作回来,申国中也感受到了压力。
刘建中的意思很明确,全市的各项目标已经确定,任务也已经下达到了个区县,宜蓝不能拖全市的后腿,言外之意就是对宜蓝的发展现状不大满意。
申国中心里也不由想到,孙伟阳算是敢想敢做,刘建中比孙伟阳更好大喜功。
可想归想,既然刘建中已经表达了意图,他也不能怠慢,所以在堵住煤矿税收流失和提高煤矿的门槛这件事情上也正式表了态。这件事就正式开始实施起来。
陆政东从市里回来也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他和申国中的感受又有所不同,这样的压力主要是来自于县里空缺的副记的安排。
陆政东还是将县里几个合适的候选人上报给了组织部,但是最终刘建中并没有采用县里报上去的人。而是将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郎光思派了下来。
陆政东从组织部得到的消息是郎光思是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长杨凯麟向市委记刘建中推荐的,这让陆政东心里嗅到了某种不寻常的味道。
一把手最大的权威就是掌握着人事权,陆政东的建议没有被采纳,这总是会对其有所影响。
而且更重要的是。孙伟阳在长滩的时候,杨凯麟在市里基本上属于边缘角色,当年在市生产办的时候,他和杨凯麟的儿子杨振功是上演了一出龙虎斗。最后是以杨振功惨败结束。但现在看样子有咸鱼翻身的迹象,杨凯麟真要为刘建中所信任,就难免不在刘建中面前给他上点眼药,这对陆政东来讲绝非好事。
陆政东接完市委组织部的电话,心里有点堵,正在这时候,骆长松敲门匆匆走了进来。
“陆记,税务稽查局和临山镇税务所以及镇政府组成的税务检查组进行执法检查的时候遇到阻挠和殴打。税务部门和镇里多人受伤……”
陆政东心里正有火气。听到这消息,顿时脸也沉了下来,不过随即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这样的事情,必须得沉住气。
堵住煤矿税务流失的缺口,这事肯定会遇到抵触,这一点陆政东心里其实清楚,他也是有所心理准备的。陆政东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声问道:
“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检查组去了镇里的一个小煤矿查账。对方讲他们是给镇里和村里交了钱的,还讲有的煤矿连营业执照都没办,为什么不先去查这样的煤矿,检查组的人解释这矿主依然拒不接受检查。争执之下就发生了冲突……”
小煤矿?
陆政东心里沉吟了一下,临山镇煤矿不少。规模最大的就是高二楚的两个煤矿,其实只要拿下高二楚。临山煤矿税款流失的现象就能得到根本的扭转。
县里的原则也是和安全检查一样,是从大到小查,但是显然下面的干部也有些忌惮高二楚,在这件事情上耍了滑头。
既然是这样那就杀鸡给猴看,陆政东想了一下说道:
“纵观世界各国,那个国家不对矿藏资源征税?长松,看来有些人的脑子还是很迷糊,以为这煤矿是自己挖出来的,那就是他自个家里的,真是无知者无畏,既然有人这样胆大妄为,暴力抗税,你给陈局长通报此事,让公安机关尽快地介入此事。”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对于那些无证无资质私挖滥采的小煤矿决不能姑息,整治煤矿事关全县大局。绝对不能让这股歪风蔓延。你马上通知纪委、公安、监察、煤管局、工商局的领导在县委开会。你记一下主要内容。”
“由县委办、纪委、公安局、煤管局和工商局成立联合调查组,由分管副县长任组长工商局和煤管局为主体,对于那些无证无资质私挖滥采的,让煤管局和工商部门会同公安进行查处整顿,凡是不改正的,要坚决关停!这事就从临山镇查起,这件事你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报告……”
陆政东也知道现在煤矿整顿才算是真正进入攻坚阶段,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退缩,不然对方肯定会疯狂反扑,那就会前功尽弃。
很快,相关领导和部门的负责人来到了县委办会议室。
陆政东谈完具体工作,主要强调了几点:
“一、目前为止,成津煤矿问题不少,特别是税收流失严重,这一次对煤矿税收的检查和整顿对于全县今后的发展至关重要,必须事倍功关,所以,必须坚决的把这些私挖滥采的煤矿整顿,必须把偷税漏税这股歪风压下去,态度坚决,决不手软。”
“二、要对这次暴力抗法事件发生的原因进行分析,在税收检查中这是第一起暴力事件,但绝对不是最后一起,借着剖析此事,可以教育干部,整顿队伍,找出更好的办法,为下一步整治工作奠定基础,二是要公安、税务、工商等诸多方面多管齐下,严历惩处肇事者和私挖滥采者,杀鸡儆猴,必须要树立反面典型,给个别违法分子以雷霆震慑。”
“陆记,这些小煤矿都是当地有影响的人,有的甚至是一个家族参与,靠着他厂里吃饭的村民也不少,如果不注意,我担心会……”
等到会议结束,分管工交的副县长闫玉明单独来到了陆政东办公室,他知道此事棘手。那些小煤矿的矿主多是在当地有些势力的地头蛇,这事稍微一不注意就容易出大事,所以专门找陆政东,想摸清陆政东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
陆政东态度很明确。道:
“我讲了,原则就是要有理有节,只要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其是违法开采,偷税漏税,就理直气壮,该抓人的抓,该罚款的罚款,这一点决不含糊。”
见陆政东态度坚决。闫玉明心里就有了底,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给正在市里开会的县长申国中打了电话,沟通了此事。
申国中是巴不得陆政东冲在前面。就呵呵笑道:
“陆记定下来的原则,我就一句话,坚决执行。”
县里一二把手都态度坚决,闫玉明也就没有推脱的余地,带着调查组很快就到了临山镇政府。在临山镇党委曾记的办公室里,他首先与镇委曾记单独见了面。
曾记脸上肿起老大一个包,特别显眼,周福泉问道:“曾记。脸上的血迹是怎么一回事情?”
曾记很气愤地道:
“阳沟煤矿太猖狂了,公然组织了黑社会的打手围攻检查组。我这伤疤就是在现场被人抓的。”
闫玉明追问道:“打人的是老百姓,还是黑社会?”
曾记解释道:
“闫县长。阳沟老板原来就是社会上地混混,手下长期都有一帮闲杂人员,平时就横行霸道。真以为有了几个钱,政府就管不了他们。”
聊了几句情况,闫玉明就道:
“陆记高度重视阳沟煤矿的事情。成立了以我为组长的调查组,工作组从两方面做工作,一是依法严惩暴力抗法者,这方面工作就是公安局张副局长牵头,临山镇、税务配合,要做到证据确凿,定性准确。”
曾记道:“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闫玉明又道:“另一方面,要对无证无资质的煤矿进行清理整顿,这方面由煤管局和工商局牵头、镇政府镇、公安局和派出所配合。”
闫玉明交代完,这才问道:
“你们镇长冉启云呢?怎么没在?”
曾记一听闫玉明这么问,脸上也是一丝闷气闪过,他在临山镇可是没少受冉启云的排挤和打压。
却是是打压,虽然他是镇党委记,但是实际上,他这个记根本就没有权威性,就像征收提留统筹这样的事情,他这个记布置得再好,若是没有冉启云给村里打招呼,休想收到多少。
冉启云就是靠着为不少煤矿保驾护航,成了很多村领导的哥们兄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次对煤矿的税务检查,冉启云早早的就溜号了,让他一个人去面对……
不过作为党委记,作为一把手,他还是不愿把这些和两人的不和***裸的暴露在上级领导面前。——他是一把手,在镇里却处处受制于镇长,那只会显露出他的无能。
现在县里的态度非常坚决,那也就是他翻身的机会,这一回就是要给冉启云搂个底朝天!
高二楚也是非常关注着这件事,虽然镇里没有煤矿协会,虽然平常各煤矿老板都是勾心斗角甚至是大打出手,但是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同病相怜,都不自觉的抱成一团,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的都问他拿主意,打了人的阳沟煤矿的老板也给他打电话求教。
高二楚很清楚这一次县里大动干戈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真要是照章纳税,那一年得多上不少的税,特别是他这样规模最大的,一年下来少说也得多上几百万的税,那可是纯利润啊!想想就让人肉疼。
于是就在电话里告诉阳沟煤矿的老板一定要顶住,并给他支招,就咬住上了税的、还讲检查组的人私下找他要钱私了、让他死死咬住那些私挖滥采的,转移目标和方向,并说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了,如果不坚持,那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煤矿都要关门了,与其坐的关门,还不如拼死一搏,怂恿他先下手为强,化被动为主动,先到市里去告状,这样县里的检查组是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很难说清楚孰是孰非。
并表示只要他顶住,矿上蒙受的损失,他会组织镇里其他煤矿一起给他补偿。
高二楚这是一石多鸟之计,一来,那些私挖滥采的是对他们这样有执照有资质的煤矿最大的威胁,真要是政府把这部分治住,这对他们有好处。
二来,敢于不办手续就采煤的,那都是强悍的地头蛇,政府拿这些人办法不多,很难治理下去,只要治理不下去,那就有推脱的理由。
第三,真要是阳沟煤矿能挺过去,那大家都得利,大家负担的阳沟煤矿的那点损失只是毛毛雨而已。
高二楚觉得现在是胸有成竹,当然他也没有对此掉以轻心,他也做好了县里强硬的采取措施的准备。
不过他也没有太担心,一来镇里有冉启云给打掩护,二来陆政东已经收了冉启云的钱,这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只要觉得形势不对,他随时都可以把掌握的陆政东的这个炸弹拉响,将陆政东给炸得粉身碎骨。
这也是他父亲高士图的想法,当初高士图得知陆政东收了冉启云的钱之后,也是仰天大笑道:
“陆政东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去,这东西得要充分运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而不发……”
高二楚也明白其父的意图,就是以此为要挟,把陆政东拖下水。
不过高二楚却是深知自己所做的事情早就超出了其父亲的掌控,所以在如何行事上也就有了大大的不同,他可是杀了人的,虽然这件事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这始终是他的心病,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他心里。
高二楚最害怕的是公安局长陈国庆,在别人眼里县委记是厉害,但是在他眼里,陈国庆才是真正的杀神,那可是市里有名的刑侦专家,若是杨龙的家人报了失踪,高二楚很担心陈国庆会怀疑到他头上——毕竟两人曾经过从甚密。
而且陈国庆行事很谨慎,他虽然在县里关系很多,但是却没有掌握住陈国庆半点东西,他也只有在陆政东身上做文章,他想着利用陆政东收受钱物的事情把陈国庆也卷进来,让陈国庆和陆政东都灰溜溜的滚出宜蓝,这事他已经想出了一些眉目了,只是需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三十九章 多管齐下
闫玉明在临山呆了两天,事情有了些眉目之后就来到县里,将调查材料交给了陆政东,道:
“临山煤矿的基本情况我大体已经摸清楚了,税务检查组还是比较注意工作方法的,主要还是阳沟煤矿叶老板不想交税打伤多名政fu工作人员,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公安机关已经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拘留了几个肇事者。只是矿主溜了没有逮住,不过他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陆政东摇摇头:
“他不是溜了,是跑市里告状去了,只是才刚到市里就被发现,陈局长让人把他给控制住了。”
陆政东一边翻看着材料,一边说道:
“虽然这件事主要是由于煤矿矿主无理取闹,但是检查组的工作方式还是有瑕疵的,至少在选择突破口上是不准确的。当然这是人的素质和能力决定的,说到底还是干部队伍的一个素质问题……”
虽然陆政东并没有讲该如何选择突破口,但是闫玉明却是清楚陆政东话里的意思,所谓的突破口,要么是选择最容易的,从易到难,要么是选择最难的,速战速决,一战定乾坤。选择这样既没有代表性又是硬骨头是既费马达又费电。
闫玉明生在宜蓝长在宜蓝,对于宜蓝干部队伍的情况知之甚深,也跟着感慨道:
“上面一直要求提高干部队伍素质,改变干部队伍的结构,要实现干部队伍的四化。这说着容易,真要实现,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政东翻看了一边关于打人事件的报告之后道:
“检查组根本没有进入煤矿,就在矿外双方就发生了冲突。是不是这样?”
“对,阳沟煤矿的老板很嚣张,不仅不让进煤矿查账,还在门口就大打出手。”
“这样说来,查账根本没有来得及实施,检查组的人就被打了?”
“对。”
陆政东笑了笑道:
“这阳沟煤矿的老板还是很愚蠢啊,税务检查,每个公民和企业要配合这是税法上有规定的。现在税务检查还没实施就打人,他就是告到国务院,那也是没有道理的。不过……”
陆政东顿了一下道:
“就是这样一个情况,阳沟的老板还准备恶人先告状。这里面的很多东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看来是有人指点想要混淆是非,把这一潭水搞浑,或者是烂船就当烂船划,困兽犹斗……”
陆政东讲完又翻开关于私挖滥采的情况汇报,看了一下说道:
“临山在这方面也很突出啊……”
闫玉明点点头:
“是啊。不少都是打着村办企业的旗号,实际上……”
陆政东摆摆手道:
“不管他打什么旗号,按照规矩办事就行,一个原则。该办的手续得办,该完善的设施必须要完善。该交的税要交,必须置于政fu的管理之下。不能成为谁也管不着的独立王国……”
陆政东说着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
“看来临山的问题不少,特别是煤矿的问题,应该是积重难返,明县长,临山不但是煤矿税收检查的重点,还有宜长路,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说道:
“整个镇里的领导班子要加强……”
陆政东对冉启云并无好感,之前一直没有调整冉启云主要就是因为冉启云在修路的事情上没有拖后腿,但是冉启云与临山的煤矿勾连过深,陆政东有所耳闻,并且这一次大检查,冉启云的表现也说明了这一点。
煤矿整治工作真正拉开帷幕,冉启云再留在临山,只会是障碍了,所以也就促使陆政东下了决心要把冉启云调离临山,他也是在闫玉明面前吹吹风。
闫玉明听得陆政东如此说,知道冉启云恐怕是逃不了被调整的命运,他被一语点醒,想了一下道:
“那我就去整理一下材料,重点在检查组检查税款情况和安全,以及对私挖滥采的小煤矿整顿中发现的问题。”
下路相逢勇者胜,越是在这样胶着的情况下,越是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他必须趁着刘建中现在对他还有限度的支持的情况下,把这件事办好,想到这里陆政东点头道:
“很好,就以此为基调形成一份比较翔实充分的材料,送市委市政fu备案……”
阳沟煤矿的老板想恶人先告状,虽然没成功,但也给陆政东提了个醒,所以他这样做也是防患于未然。
闫玉明离开之后,公安局长陈国庆又匆匆而来。
陈国庆虽然个头不高,但是一张冷脸和一双随时似乎都怀疑的眼神总给人一种煞气,进了办公室坐下之后,陆政东开门见山的问道:
“就目前了解的情况,阳沟煤矿老板够不够得上刑责?”
陈国庆摇摇头道:
“局里的同志给我做了汇报,被打的几位同志都是轻伤,想要判刑有些勉强,我让局里的人正在对阳沟煤矿的老板杜志凯进行侦查,看看他以前有什么事情能够上刑责没有……”
陆政东点点头,这个时候还没有妨碍公务罪,但以其他罪名将阳沟煤矿的老板抓起来,这有些牵强,陆政东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越是在这样较劲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就越要经得起考验。想到这里陆政东说道:
“要证据确凿,如果似是而非,那也就罢了,就认真查税,只要查实了他偷税漏税的行为,那抓他就没商量……临山煤矿众多,是县里的第一大镇。又地处市里和县里的交接地带,我看这样,临山派出所的工作要抓一下,警力要加强一下……”
对镇政fu领导班子的调整。这只是一方面,如果派出所不配合,镇里的很多事情还是不好办。
陈国庆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我打算把临山镇派出所的所长和其他乡镇进行对调,县局对临山镇派出所也进行了加强,真正起到对临山发展保驾护航的作用……”
陆政东布置好这些之后,专门召开全县大会,对于煤矿治理工作再进行强调。在会上,副县长闫玉明通报了阳沟煤矿打人事件的调查情况县委县政fu处理意见。以及检查组查证阳沟煤矿老板存在重大偷税漏税行为,阳沟煤矿老板被刑拘。
而就在这之前,县委组织部正式行文。调冉启云到长洲镇任人大主席,还有临山镇派出所的所长调到义安镇当教导员,都是贬迁,原因自然是在整治煤矿的事情上,与会的乡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乡长在开会之前就听说了。大家脸上的表情就反应不一,复杂得很。
陆政东最后讲话,他讲了两个方面的重点,一是在整治工作中。各镇各部门必须严格做到有法必依,坚决按照规定的程序办事。打铁还得自身硬,各部门一二把手要严格把好此关。二是对于敢于违法犯罪的人,不管是任何人,县委县政fu决不手软,坚决依法办事。
申国中坐在陆政东身侧,听着陆政东的讲话,心里也不禁想着,临山煤矿问题多多,他是心知肚明。
但陆政东却是采取了软硬兼施的措施,软的一面是只要煤矿按照规矩纳税、私挖滥采者完善手续,就可以继续生产。
而硬的一面是震慑。
阳沟煤矿老板被抓,煤矿被查封,这是震慑住那些还抱有幻想的煤老板和私挖滥采的人员。
冉启云在临山的煤矿乱象中起到了很坏的作用,而且这一次对煤矿税务检查中态度消极,冉启云被调整则是明确的警告在座的党政干部。
陆政东是不动手则已,一动手那就是又狠又准,临山镇这么一调整,既是警醒在座的乡镇的头头们,同时把冉启云这个关键人物搬开了,临山整治煤矿的事情就顺利许多了。
陆政东还真是不敢小觑,陆政东说是大学生,但真要动起手来,却是麻利得很,申国中不由在心里把金忠平和陆政东进行了一番比较,金忠平是嘴上说得厉害,刀子看着是举得高高的,看上去很吓人,但是真正准备砍人的时候却是瞻前顾后,摇摆不定,不像陆政东,平常都没见说什么狠话,但是遇到事情却是果断无比,直接就下杀手,捅要害。
而且陆政东选择税收作为突破口,这也实在是老辣,皇粮国税,这是维系国家机器运转和公共事业发展的基础,没有那个干部敢于明面上对抗,而且税收问题本是县政fu应该着力抓紧之事,他根本没有理由推脱。
虽然他推出了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县长出头,但是毕竟陆政东也还是把他给生生的拉进了整顿之中,他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陆政东这一番措施效果还是明显,原本因为遇到极大阻力举步维艰的税务检查和对私挖滥采行动大大加快,这也让陆政东身上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
春节就像流水一般,匆匆而过,阳春三月已经来临,陆政东回到办公室站在窗台边看着窗外院子里烂漫的春花,电话又响了起来,陆政东一听是孙伟阳的声音忙道:
“孙书记……孙省长,您好……”
“恩,听说你在宜蓝干得不错,后天省里有个关于经济发展的座谈会,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来参加……”
话筒里传来孙伟阳熟悉的声音,让陆政东也有些兴奋。本来他现在是正儿八经县委书记,但是孙伟阳的调离,实际上他的处境也没有比之前作为主持工作的副书记好过。
即便是现在他的处境依然很微妙,这个时候想起孙伟阳之前对他大力支持,心里也是感触良多……(。。)
第三卷第四十章 面见省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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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到了省里,座谈会主要是听取一些经济界对全省经济发展的看法,陆政东也是去当听众的,座谈会结束之后,周义华过来和他招呼了一声,说孙省长要见他,让他一会去西河宾馆的七号楼。
西河宾馆的七号楼实际上就是一栋独立的别墅,陆政东到了之后,看到楼梯的入口处有人把关,周围还有拿着对讲机巡逻的便衣,心里不由暗道,就孙伟阳这样的副省级,这么搞似乎架子有些大。
门口沙发上坐着两位干部,他们原本是低声说笑着,见有人进来,脸上表情整齐划一的变成了没有表情的样子。
其中一位人带着点警惕的味道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情?”
陆政东从这两人的穿着以及气质来看,应该是省里的干部于是礼貌的说道:
“我是宜蓝县县委记陆政东,孙省长通知要找我谈话。”
问话的人是随员,主要职责就是负责来访的人员,看到陆政东这么年轻就自称是县委记,不禁多打量了他两眼,然后说道:
“请出示你的证件……”
陆政东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和工作证递了过去。
陆政东是县委记,从级别上讲不会比坐在那里的两人底,但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省里领导的随员,在他这个县委记面前自然就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
“张处,这个县委记是真正的年轻啊,什么来头?”
等到陆政东进去之后,另一位人不由低声问道。他是公安系统负责安保工作的,对党委政府序列的人不熟悉,见到这位县委记如此年轻,心里也是大大的惊讶,忍不住问道:
“长滩来的。应该是孙省长欣赏看重的干部。”
张处长实际是省委办公厅的一个副处长,他也不清楚陆政东的情况。似是而非的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一些郁闷,在省委办公厅机关里,副处级干部多如牛毛,虽然是在领导身边工作,不过平日里他跟本没有接触省里主要领导的机会,省里的主要领导根本就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虽然他可以带着一种俯视的态度面对陆政东,但是从现实角度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实际上就是省里领导的保障服务人员,根本没有县委记坐镇一方一言九鼎的权威。而官员不能一言九鼎那还算是官员吗?
陆政东上楼之后,在一边的周义华忙迎了上来,低声在他耳边道:
“你快进去,一会孙省长要陪着杨记接见参加座谈会的部分同志。”
陆政东一听心里的疑惑才顿时释然——外面兴师动众,原来是省里的老大要来这里。
陆政东进去之后。寒暄两句之后,陆政东就把县里的工作扼要介绍了一番。孙伟阳点着头道:
“看来你在县里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一个地方的发展。关键还是要看主要领导的作为,主要还是看主要领导的魄力和领导艺术……”
孙伟阳说着顿了一下,口气也变得更为严肃的道:
“县委记手中权力很大,用好这个权力,既可以为人民做事,也可以为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架设一个桥梁。用不好这个权力,既有可能阻碍一个地区的发展,又可能让自己走进死胡同。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心思不正,那么权力可以用来交换利益,那更会把自己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其中的关键,在于要有清醒的头脑和认识,在于你的正确选择并持之以恒……”
对于孙伟阳的话,陆政东是感触颇深,围绕住整顿煤矿,各色人物都粉墨登场,陆政东深切地感到了利益纠葛的厉害。
两个人坐着没谈多久,周义华就敲门进来:
“杨记马上就要到了……”
孙伟阳也就站起身来:
“走,政东你也随我去迎接杨记……”
在楼下和杨记汇合,陆政东还是第一次在电视之外见到这位省委记,杨振功身材魁梧,但是看着还没有发福,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让其显得年轻了几分,带着眼镜,整个人显露出一种知识分子的卷气,如果不是眼神随时透露出一种睿智和精光,很容易让人联系到大学里的教授。
一行人进了小会议室里,陆政东看到会议室里只有寥寥几个人,便明白,他能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孙伟阳给争取来的。
坐下之后,杨记的目光就从众人的脸上一闪而过,这只是习惯性动作,但是陆政东却能感觉到杨记的目光很有些犀利。
“党代会之后全国各地都在开展解放思想,积极谋划发展的大局,但我们西河受旧思想、旧观念束缚比较多,传统的产品经济思想比较浓厚,改革开放的步子迈得不大,财政收入有限,经济发展现在中央又在酝酿税制改革,对于中央从大局出发作出这样的决定,我们是完全拥护,不过我们也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调整和优化我省的产业结构,以发展求增长,在对国家做出贡献的同时,使全省人民尽快地富裕起来……”
陆政东听着杨记讲着话,心里也在想着,看来中央已经开始向各省吹风,实行分税制是箭在弦上了。中央这么着急也是实属无奈。
从八零年之后,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实习分灶吃饭的财政大包干体制之后,中央财政发现日子过不下去,很快便向地方借款,但第二年又说借的款不还了,等于是中央赖账,并且还要把借款这部分加到以后包干分成的基数里。但日子还是过不下去,不得已先是开征交通能源重点建设基金,把所有企业的专项基金、税后留利的的百分之十五也切下来上缴中央政府;但即使如此,中央财政还是不够用。于是开征预算调节基金,又追加了百分之十。
到去年,中央已先后三次向地方借款,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所以说,分税制改革也是中央财政困难“逼出来”的改革。
分税制的改革实际上就是增加中央财政收入的比例。中央的收入多了,也就意味着地方政府可以动用的财政收入比例减少。这对于个地方政府。尤其是西河这样西部欠发达省份来说,对于即将到来的变化压力不小。
说到这里,杨记顿了一下说道:
“今天到场的有基层一线的同志,也有市里和省里的同志,请你们来,主要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想法和看法……”
说道这里,杨记逡巡的目光就停留在陆政东身上,道:
“这位就是陆政东同志,全省最年轻的县委记。你就来打头炮,谈一谈县级城市的发展问题和财政增收的问题……”
陆政东没有想到他会被第一个点名,不过这些东西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在肚子里已经是滚瓜烂熟,倒也没有慌乱。他心里清楚,孙伟阳给他争取了一个在省委记和其他省领导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但能不能把握住。这还得靠他自己。
陆政东迅速想了一下杨记刚才讲话中的主要观点,略略组织了一下措辞道:
“我到宜蓝之前,在乡里当过副乡长乡长和市生产办、市开发区的副主任,如今到宜蓝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陆政东还是把自己的任职经历简要的介绍了一下,才转入正题:
“对于县域经济的发展,我认为可以概括为----立足农业求稳增、工业求发展、三产求突破、应地制宜的四句话方针……”
“西河多数县份都是农业县,工业和第三产业相对落后,农业的稳定增长对于全县经济的发展起着基础的作用,没有这个基础,工业和三产业的发展那就是空中楼阁,而工业和第三产业的发展,也会进一步促进农业的发展,所谓应地制宜,就是要把准全国发展的脉,对本地优势有基本判断,比如宜蓝县,地处内陆,交通不便,这是最大的制约条件,优势在于劳动力成本低,土地价格低,矿产资源丰富,因此,宜蓝县的发展在现阶段还得偏重于这些优势比较明显的方面,并且还要深入的挖掘这样的优势。”
“比如说宜蓝多小煤矿,宜蓝很穷很落后,不挖煤不行,但是光挖煤也不行。宜蓝交通不便,我们琢磨着与其卖煤还不如卖电,把煤炭就地转化为电力大量外输,不仅可以减轻运输压力,支援全市和全省的经济建设,而且可以大大提高煤炭经济效益……总之就是在整体上做好发展规划,在实施中注意细节,这样有重点的全面推进全县的工作,经济发展了,财政收入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这样就能加快强县富民的步伐……”
当第一个就点到陆政东,这让孙伟阳有几分紧张,他之前在杨记面前吹了两次风,才让陆政东有机会参加之前的座谈会,而杨记今天找这些人谈话只是临时决定,他根本来不及给陆政东有任何指点,但听完陆政东的发言,他禁不住露出了笑容,看来陆政东在宜蓝这一年又有进步了,陆政东的观点基本上是和杨记的观点不谋而合。
杨成功对陆政东的发言也是暗暗点头,很有些兴致,注视着陆政东,又询问了一些具体的做法和打算,心里也暗道,他原本以为孙伟阳这样使用陆政东是因为陆政东家庭的关系,总有一种拔苗助长的感觉,可眼下这年轻人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偏颇,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肚子有货,难怪孙伟阳敢于这样用他……(未完待续。。)
第三卷第四十一章 越堕*落的东西越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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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座谈会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但陆政东发言的时候,杨书记提问最多,并得到了其的充分肯定,这让陆政东有些兴奋,全省厅级副厅级的干部都是一大串,这些人当中许多人恐怕省委书记都会没印象,而他一个处级干部想要进入省委书记的视线就更难,这一回肯定是在杨书记那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陆政东本来想和在高塘工作的杨一白等几个党校同学聚一聚,无奈都各自有事,不过这也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带着兴奋的心情,陆政东在入夜时分就到了沈如双的住处,
进了屋,陆政东一把就把她带进怀中。
沈如双本来还是想矜持一些,但是感受到陆政东的狂喜,沈如双也被陆政东的情绪感染着,只象征性的微微退缩了一下,就屈服在强有力的拥抱下,下意识也搂紧了他,沉浸在喜悦中的天仙一般的容颜,散发着别样的光芒。入夜的凉风吹在身上将沈如双阵阵幽香侵入鼻端,缕缕发丝拂过面庞。
陆政东就这样抱着静静的体会着别离之后的这份温馨,好一阵陆政东用手抬起她的脸蛋,那张交织着羞涩和娇媚的容颜就停在陆政东眼前两寸处,虎目对凤眼。胆翼对琼鼻,灼热的目光和撩人的体香勾起彼此内心最狂野的欲*望。
陆政东嘴唇在她在光洁的脸蛋上和脖子上遨游着,最后移到耳根,尽情的吸吮着她的耳垂。
陆政东的手很自然的顺着她的领口滑了进去,隔着丝质的衫衣摸着丰满,摸上去滑滑的,充满了肉感,再次接触到她滑润的肌肤时,心中似火烧一般,沈如双那温热的娇躯紧紧贴在他身上,隔着衣物所透出来的柔软。更使得陆政东感到兴奋,轻摸着手上传来的温香软肉,充满着弹性。
陆政东激情无限也强烈的感染着沈如双,她也死死的搂住陆政东的脖子。就像一只布袋熊一般挂在他胸前。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简单得多了,特别是像沈如双这样长期压抑着自己情感的女人,一旦那感情的闸门被打开,那就会奔涌而出。看着在自己怀中扭动,轻吟的沈如双,肌肤又红又烫,像快要燃烧起来似的。挺拔的胸脯在急剧的心跳下猛烈地震荡,夹杂着满足和快乐的呻吟声不断从鼻腔中传出。那双美腿用尽力气夹紧着,同时快速扭动她的纤腰。不住地抬起头胡乱的摆着臻首,仿佛暴雨之前探出头急切想呼吸氧气的鱼儿。
陆政东能够感觉到其体内激荡着。
没一会,沈如双酥软得好像没有骨头一般,软绵绵的挂在身上,原本卡在头上的秀发也松散开来,如云的秀发披散着,薄薄的春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凌乱,白皙的身体若隐若现,她穿着一套黑色的内衣,非常性感,薄薄的衣料根本包不住鼓鼓涨涨的丰满,两只雪白的丰润,在胸罩里,圆圆的,挺挺的,带着几分朦胧。偏偏在关键处,布料稍厚,遮住那一对诱人的蓓蕾头,让人不禁心生遐想,让人忍不住欲破衣而出,想裂衣而入寻芳探幽一番。
娇嫩的肌肤,被黑色的内衣,衬得白净如雪,晶莹如玉,再配上艳丽羞红的脸蛋,粉颈和胸脯也泛起了性感的桃红色浑圆的丰臀以至修长的美腿,形成绝美的曲线,肌肤上遍布因为激情而微微渗透出的细小汗珠,散发着清幽的体香还有那欲拒还迎,又娇又羞的眼神,一切都是那么诱人。
满面潮红的女人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是罗衫半解,飞快地爬起身来,想要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但这却是提醒了陆政东,陆政东轻轻的把薄纱一样的乳罩推了上去,她伸手想遮挡,但是被推开,那天晚上沈如双是第一次,娇羞无限,根本就没有让他仔细打量,陆政东还是第一次真正打量她的身体,那发育成熟的玲珑双峰,堪堪盈握,洁白尖挺充满了弹性,娇媚地微微向上挺翘着,羊脂美玉般的无瑕肌肤细嫩娇滑、吹弹得破,陆政东忍不住地上去咬了一口,沈如双那俏丽的小脸早就已经羞得火红一片,站在那里眼睛娇羞的闭合着,双峰急促地起伏不定,陆政东刚一接触,沈如双就吟哦着,整个身子一下收拢着形成一个充满了女人味的曲线……
陆政东凑在沈如双胸前时轻时重的动作,沈如双原本就是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推着陆政东肩头的小手顿时变换了位置,一只插进了浓密的头发里,将陆政东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另一只胡乱地在背上游走,双腿紧紧绞在一处,身子更是火烫。
嗅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幽香,啜着滑腻而又香甜的紫葡萄,抚着仿佛最上等的丝缎一般的光滑肌肤,听着女人宛如天籁的轻声娇吟,陆政东一时不知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
沈如双似乎再也经受不起这般的轻啜慢吸抹复挑,鼻息越来越重,身子也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弄得她连呼带喘飞霞扑面,美目之间仿佛要滴出水来。沈如双闭着眼睛不住的追吻着他的嘴唇,脸上满是梦呓般似痛苦似满足的神情。一双玉臂则紧抱着他的头颅,不住地磨擦着他的头发,那对坚挺的丰满随着两个人的动作,不住地磨擦着他的胸肌。可就在陆政东刚解开她的裙带,手还没来得及插入她裙子的时候,她突然向下一滑,藕臂方缠住陆政东的脖颈,身子一僵,然后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她居然就小丢了一次了。
沈如双虽然有些恨自己不争气,可她也是难以自持,自从第一次欢好后,陆政东在自己心底留下了难以消灭的烙印,这些日子脑海中都是他的影子,自己的身体老是不争气地想和他纠缠在一起,那**的滋味确实令人留恋。她是一个女人,深知**的秘密,尤其是体会到男人的粗暴和霸气后,更是时刻想融化到他的身体里边。
女人的娇吟就是战场上催人奋进的号角,让陆政东热血澎湃,陆政东抱起沈如双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卧室,将沈如双放在床上。
沈如双紧闭双眸,清雅脱俗的脸上满是动人的颜色。似乎是羞不可抑,她把螓首深埋着,挣脱了束缚的丰满更加坚挺地向前伸展着,如同羊脂玉雕成的艺术品,昏暗的灯光下映射下着朦胧的玉色光泽。纤细的腰肢弯成一个柔柔的曲线,双腿优雅的叠架在一起微微的晃动着。看着这个妩媚的女人,白嫩的脸上早已经脱去少女那种青春和稚嫩,却隐含着一种少妇特有的成熟韵味在眉眼间流露,谈笑间眉角那一瞬既逝的媚意,让人不由得怦然心动……
小别胜新婚,已尝到情爱滋味的沈如双竟是如此不堪挑逗,也变得大胆,似乎是许久不见的情绪累积,今夜显得特别的疯狂,甚至大胆的翻身在上按照陆政东的指示扭动着欢腾着。
男人最快乐的,莫过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指挥下,一步步地登上巅峰……
**初歇,陆政东紧紧搂着心爱女人颤抖的娇躯,感受着彼此间巨大快乐,心里说不出的温馨满足。
沈如双还在低低地娇喘,洁白嫩滑的娇躯像是一朵绽开的鲜花,高*潮后全身玉*体更是香汗淋漓,满头如云的乌黑秀发凌乱不堪,秀丽俏美的小脸上还残留着醉人的春意,一条浅浅的臀缝若隐若现之下更是刺激着陆政东的视觉神经,看着她那丰腴的臀部,陆政东由衷地在心中发出了赞叹。或许是心有灵犀,沈如双也正好转过头,见到陆政东盯着她那里,脸顿时一红,连忙低头将脸扭到他怀里,低声的哀求着他,让他把薄被覆盖在她身上。
陆政东却是慢吞吞的一边伸手去拿丢在一边的被子,一边打量着沈如双,沈如双的身体在柔和的光线下变得极为鲜艳,像是涂了一层胭脂,白里透着红,比熟透的水蜜桃还要鲜艳几分,高*潮过后的人儿,整个人都流露着一种妩媚的春意,转动之间,莹莹晶晶,像驻着一泓清泉。
看到沈如双那羞涩的模样,陆政东心中暗笑,不过说实话,他确实很看到她端庄脸蛋上羞红得模样,其实男人都这样,越是端庄冷傲的女人就越是想看到其娇媚放*荡的一面,就像初出校门的女生在办公室最容易受到逗弄一样,很大一个原因是她们总是在受到男同事们含荤带色的笑话时面红耳赤,那样子就如自己做了坏事一般,而许多怪大叔见到年轻女生面红耳赤的羞态,总觉得特别满足,这也算是男人们的恶趣味之一吧……陆政东一边轻抚着沈如双的长发,一边看着怀里沉醉满足的沈如双,心里也不禁想着,沈如双和张梦甜是表姐妹,而现在他和两人都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张梦甜他倒不是太担心,他和沈如双还是她促成的,可沈如双不一样,想要大享齐人之福,那就要好好想办法,找机会,让沈如双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第三卷第四十二章 东窗事欲发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东窗事欲发
陆政东春节被套在县里,省里的一些关系都没能去拜年,趁着到省里开会这个机会,陆政东也去拜访了盛东明、葛正龙还有杨一白等人,以及电力厅、体改委、财政厅等部门的人员,才回到了宜蓝县。宜蓝县整顿煤矿私挖滥采和税务检查虽然遇到的阻力不小,但还是一步一步往前推进,火电厂的事情有杨书记的表扬和孙伟阳的支持,和肖清扬的关系,进展也非常的顺利,陆政东想把这些理顺之后,就交由政fu那边负责,他好腾出手来解决其他事关全县全局的事情。煤矿治理行动向前推进,高二楚的日子就过得不是那么快活了。他的煤矿安全措施只是做了点表面功夫,税务的事情也被他用讨价还价的办法拖延着,县里这些人还算给了他点面子,并没有立即采取措施,但是有陆政东的强令在前,这样的面子也有限得很,县安全办和煤管局已经给他下达了整顿通知书,告之他若再不认真采取安全措施,就将那就要再次采取停产整顿的措施,而税务方面,那语气就更加严厉,若是他在税务上不配合,那就是新帐老账一起算。但对于这些,高二楚也并不是很担心。陆政东收了冉启云的钱,这就是他最大的筹码。高二楚原本是想趁着陆政东收下冉启云的钱找机会把公安局长陈国庆也勾连进去,然后把陆政东和陈国庆都拉下马。不过,杨龙死后一直都风平浪静,他考虑再三,也改变了主意。而且陆政东收了冉启云的钱居然把冉启云给贬了,这不但出乎冉启云的意料,也出乎高二楚的意料,若不是看冉启云那样子,他还真以为冉启云吞了那一万块钱。高二楚也不由心里暗道,这个陆政东还真是够狠,完全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收了一万元就当没那回事一般,而且胆子也真是够大,冉启云给一万还被贬了,那说明其他人远比冉启云送得多。陆政东这样逼煤矿,就是想让煤矿老板多多给他进贡,高二楚如是判断。陆政东钱,这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陆政东收钱,事情就好办,陆政东现在看着凶神恶煞的整顿煤矿,到时候就会在煤矿的事情上打打雷,下下毛毛雨就了事。而杨龙的事情,只要陆政东不再煤矿上做文章,陈国庆自然也就不会老盯着煤矿上的事情,等再过个三五月,杨龙的尸体就会腐烂得变成鱼饲料完全在水库中消失,那他就彻底的安全了。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办法如何搭上陆政东的线,把陆政东给拉下水——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把陆政东拉下水,换一个县委书记来估计还是要拿煤矿开刀,煤矿赚大钱这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天高二楚去省城办事,路过贺县,汽车行驶在沉掉杨龙的水库边的时候,高二楚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很想了解了解情况,只是他没有选择水库边的馆子,而是选择了半山上的一家供过往车辆吃饭的馆子那里停了下来。——因为水库边的那些馆子用的水库的水,那里面可有杨龙的冤魂,他肯定是连汤都咽不下。高二楚刚下车走进馆子的门口,只是看到门口张贴的一张纸,高二楚的心里一悸--那是一张贺县发布的征集尸体辨认工作的布告。虽然那尸首已经完全变形,但高二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尸体就是杨龙的。高二楚顿时心如鼓擂一般,于是便没进馆子的门,转身就上了车,一边开着车,一边朝公路边上的水库张望了几眼,心里始终有些想不明白,他可是用防滑链给杨龙尸首上绑上了铅块的,怎么会浮上水面被发现呢。其实高二楚是猜错了,杨龙的尸体并没有浮出水面,而是由于今年春旱,水库大规模的放水抗旱,水库的水位下降不少,水位下降了,水库就进行捕鱼,由于杨龙的尸首就在岸边不远处,结果拖网把沉底的杨龙也给拖了上来……这一变故让高二楚如同惊弓之鸟,他担心杨龙的事情会东窗事发,第一反应就是跑路。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产业,若是这么一跑那就完全泡汤了,舍不得的同时心里也还存着一份侥幸,希望警方不会查实杨龙的具体身份,高二楚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暂时回长滩隐藏起来,其实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真的怀疑到他头上,就躲在长滩,比跑路还安全。高二楚于是立刻返程,把车子进行了一番伪装处理之后,停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才悄然的回到了他新置办的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的新的落脚点……高二楚的担心确实是有道理的,得到水库管理部门的报警,贺兰民警赶到现场一看,其面部、脚部分别被人用胶带纸和皮带捆绑,双手被反绑,背上还绑着一块大铅块,就立即认定这是一起杀人抛尸案。对于贺兰这样的普通县城来说,这样的命案并不多见,而且这样的案件往往会越传越邪乎,引起老百姓的震动,一时人心震动,所以贺县警方也非常重视,长滩市公安局也非常重视,负责刑侦工作的市局副局长专程赶到贺县指挥破案。对侦破此案作出了明确指示:“要破此案,搞清死者身份是关键。专案组全体民警必须通过多种措施,兵分多路,迅速查清死者身份。”按照这一指示,民警不分昼夜全力查找尸源,可死者已经严重腐烂,虽然身上还有一些显著特征,其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右手小臂上一个斧头纹身,于是就在县里社会中的闲杂人员中进行清查,但一时无法查清,摆在民警面前的是一桩无头”命案。贺兰警方一连数日都一无所获,转机出现在尸体里面的一件有些老旧的背心上,背心是参加篮球比赛等体育活动的,只是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警方辨认数日由于一直都集中在贺兰的各单位,一直都没有辨认出,但负责痕迹的法医琢磨了数日,终于觉得其中一个字是宜,于是就大胆的推论是不是宜蓝。这样的推论得到了领导的支持,于是贺兰警方就请求宜蓝警方协助调查……杨龙也算是有点名气的社会闲杂人物,宜蓝县公安局将尸体的照片下发到县里个乡镇之后就很快有了结果……
第三卷第四十三章 早有准备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早有准备
高二楚在长滩,一方面对于自己的安全做好了周密的防范,一旦风声不对,就可以立即逃走,另一方面,他也通过在宜蓝公安局里的老关系了解着杨龙一案的进展。
警方已经确认了杨龙的身份,但是对于杨龙的死还没有一点头绪,这让高二楚心里略安。
高二楚这些天也不止一次的想到逃跑的事情,他现在几乎绝大多数的资金都砸在几个煤矿里,一跑,就意味着这些年费劲九牛二虎赚到的钱都打了水漂不说,还把几个等于是印钞机的产业拱手丢掉了,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如同刀在割一般,并且只要一跑那所有的事情都全暴露了,肯定会被全国通缉,那肯定就是惶惶如丧家之犬成天东躲西藏,即使这样都很难说那一天不被抓住,唯一的一条路也就只有逃出境外了。
可要逃出境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没有护照,只有偷渡,想要偷渡就得找路子,就需要大笔的钱,这方面他有所准备,但是想要在国外生活,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想办法先变现一部分。
高二楚在那里呆坐良久,终于露出了狠戾之色,在高二楚看来,他被逼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陆政东搞出来的,于是咬牙切齿的道:
“陆政东,你要老子不好过,老子也要让你不好过!”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大叠早已经写好的关于陆政东收受贿赂的材料,看了一看,然后悄然出门,把举报材料寄给了省纪委、市纪委以及省市的主要领导。
高二楚是干部家庭出身,对于体制内的事情很熟悉,匿名举报的信件,相关部门也就是有关的工作人员看一看便丢在一边束之高阁,就是实名举报,像陆政东这样的县委书记作为重要岗位,省纪委的领导还得要研究之后才会决定是转给市里调查还是省纪委进行调查,至于市里,更得通过市委主要领导研究决定是否进行调查。
所以高二楚的材料准备得非常充分和翔实。
市委书记刘建中放下了电话,拿起面前厚厚一叠的检举信,内容直指宜蓝县委书记陆政东。
刚刚所接的电话是省纪委的杨副书记打来的,讲的也是这是,看着检举信中陆政东的名字,刘建中有点腻烦,心里也不由想着,也不知道孙伟阳是怎么想的,把这么一个年轻人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出问题也是在所难免。
刘建中拿着文件沉吟了半响,才把市纪委书记梁诗正叫到了办公室来。
“诗正,陆政东原来也是在市区工作,你对这个同志了解如何?”
梁诗正一听心里便明白刘建中是为何事把他叫到办公室来的,因为他也收到了举报陆政东收受贿赂的举报信,沉吟了一下道:
“陆政东这个同志,年轻有想法有冲劲……”
梁诗正原来是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长,纪委的老书记退了之后,扶正的时间还不长,由于摸不透刘建中的真实意图,所以说话就很注意措辞,年轻有冲劲,这话也不得罪陆政东,但是也隐含着年少权重风头太劲,没遭遇过挫折,就很容易飘飘然,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刘建中意味深长的看了梁诗正一眼,这才把手里的材料递给了梁诗正,道:
“这些材料想必你们纪委肯定也是收到了的,刚刚省纪委也来电话了。说说你的看法。”
梁诗正已经把举报材料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见刘建中如此问,便道:
“刘书记,这检举信能说出具体时间、地点、受贿过程金额,我看很有可能是当事人也就是行贿者没达到目的而采取的报复举措。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梁诗正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
“不过,陆政东同志在管委会就遇到过此类举报,当时是省纪委和省监察厅对其进行的调查,最后查实的结果是诬陷……”
刘建中心里想着难怪省纪委的杨副书记在电话里语气有点奇怪,让市里面先根据举报的线索进行调查,原来如此啊!
刘建中琢磨了好一阵才说道:
“此事牵涉到一位县委书记,本来不能仅凭一封来信就动干戈,但是这封信不但我们市里的各大机关和各位领导有收到,省里的各大机关和主要领导都收到了一份,这就不是小问题了,此信涉及到的事情主要有两个问题,一是春节收礼的问题,二是买官卖官的问题,这上面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你们纪委进行调查吧,对了,我们的领导干部在工作中难免得罪人,也难免就没有人诬陷抹黑,在工作中还是要注意,不要搞得满城风雨,调查清楚,还陆政东同志一个清白,这样吧,我让陆政东到市里,你和陆政东谈一谈,看看他是一个什么说法,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刘建中很快就为这件事定下了基调。
梁诗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抽屉中关于举报陆政东的检举信拿了出来,他也觉得这一次的检举比开发区要靠谱一些,虽说举报信没署名,可反映的问题有理有条,时间、地点乃至受贿金额都很具体,还点出了贿款是放在何种礼品里面的,还有每个乡镇所送的烟酒的品种数量都一一罗列了出来的。
能够知道得这么详细,估计是对政fu机关非常熟悉的人甚至是陆政东身边的人干的。
但凭他在纪委工作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并且又参与了之前那次对陆政东的调查,对陆政东还是相当的了解,他总是有些怀疑这份举报的真实性。
陆政东在宜蓝的工作情况他大体还是知道一些,陆政东才到宜蓝时间不长,又正在宜蓝整顿小煤矿,想来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多半是因为整顿小煤矿触及到了一些人的利益,估计是被人给算计了。
梁诗正想了一下还是组织了人员前往宜蓝进行调查。
下午,陆政东到了市里,梁诗正并没有在纪委的办公室和陆政东谈话,而是很策略的选择了在市委的招待所房间进行谈话。让其他人就当是关于宜蓝的一些纪检监察工作上的事情是最好的办法。
陆政东跟着市委的杨副秘书长走进房间看到梁诗正,其实心里已经多少知道一点是怎么回事。
“政东,听说宜蓝正在整顿小煤矿,进展怎么样了?”
梁诗正点起烟之后问道。
陆政东笑了笑,他之前是尽量避免提整顿小煤矿,但是这三板斧砍下去,谁都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于是道:
“宜蓝的小煤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现在正在对煤矿征收税款进行整治,宜蓝小煤矿不少,但是每年对财政上的贡献却是十分有限,一边是县财政穷得叮当响,一边是税款的大量流失,不治理就根本谈不上发展了……只是涉及到利益就盘根错节,想要完全理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事关全县的发展大局,就是再难也要继续推进下去……”
陆政东知道梁诗正找他谈话绝不是谈这些不关痛痒的事情,但梁诗正既然不谈正事,他也就难得糊涂了。
梁诗正也呵呵一笑道:
“听说你春节都一直坚守在宜蓝,春节你肯定都忙得不可开交,呵呵,你新到宜蓝,恐怕不少人也利用这个机会和你这个县委书记沟通沟通感情,这也是人之常情……”
陆政东一听梁诗正就知道是开始进入正题了,不过既然梁诗正用轻松的口吻,他也就用轻松的口吻对待,笑着说:
“是啊,春节呆在县里,不少人都上门,过年大节的,来访者肯定也不会空着手,很多人都趁我不备把礼物留下,一个春节下来,收到的礼物不少……”
梁诗正没想到陆政东倒是非常坦然的承认了此事,于是就道:
“哦,有多少?”
陆政东喝了一口茶道:
“具体多少我不清楚,总之是不少,从腊月到正月,烟酒茶之类的恐怕要值个几万吧,还有些怀了其他心思的人,烟酒茶里面还夹带有现金,也有几万吧,过个春节,我这个县委书记比一年的工资津贴还多……”
梁诗正听到陆政东如此说,完全就放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问道:
“那这些东西和钱你是怎么处理的呢?”
陆政东道:
“我让名山同志和县委办主任和我的秘书把那些东西变成了钱,我也不清楚是那些人东西里夹带现金的了,所以全部拿去慰问了困难家庭和困难的军烈属还有武警中队……”
名山是宜蓝县纪委书记向明山,陆政东既然让向明山参与此事,那这件事就没有问题了,不过梁诗正还是忍不住问道:
“怎么不上缴县财政……”
“主要是考虑到既然要慰问,那就得赶在元宵节前,在财政上转一道,那肯定就过了,说起来惭愧,县武警消防中队在抢救那次吓人的矿难事故的时候是出了大力的,可春节的慰问也就是人到人情到,我想起心里都不安……”
陆政东这其实是找借口,其实他是不想把这事弄得沸沸扬扬的,成为众矢之的,同时他也清楚,真正没在煤矿里伸手的人,就靠那点工资实在太少,这方面他也得要考虑。要让马儿跑还得要让马儿吃草,何况下面各单位给领导送的烟酒,那是公家送的,怎么都说不上行贿受贿。
梁诗正一听,看了陆政东一眼,他对陆政东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陆政东这是不想让下面的干部难做人,也不想让同僚难堪。
谁说年轻就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陆政东办起这些事情来很是老练,完全是面面俱到……
第三卷第四十四章 道高一丈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这些东西在春节上班之后两天内就被处理了,距离现在多一个多月了,并且还有有处理记录,有购买东西的发票,有充分的证人,前往宜蓝的市纪委调查组很快就完全核实了陆政东所讲的情况完全属实。
梁诗正把这结果汇报给了刘建中,刘建中也专门给省纪委的杨副书记做了汇报。
省纪委的杨副书记道:“上回因为调查你们长滩市开发区的时候,我对陆政东这个同志有所了解,陆政东同志虽然很年轻,却是是个有能力的、又能脚踏实地的干部,长滩市开发区能有现在的规模和档次,与这个同志的努力分不开。”杨副书记又道:“这封举报信是事出有因,从你们反映上来的情况看,主要还是因为整顿煤矿的事情,这里面牵涉的利益太多,矛盾很激烈,这样的检举应该和整顿工作有极大关系……建中同志,你刚到市里不熟悉情况,对于这样能干事的同志既要严格要求,也要多关心关心,保护好这样能干事肯干事的同志。”
刘建中表示了几句才放下电话,但杨副书记的话他并没有听得太进去,相反,在他看来,孙伟阳把陆政东放在县委书记那样重要的位置上真是值得商榷,这一次检举信虽然查明陆政东没有问题,但是却也是给他提了个醒,陆政东能力是有的,但是确实太年轻了,这件事实际上是给他提了个醒,把陆政东这样的年轻人放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实在是一件不能让人放心的事情。等过段时间还是把他调整到市里的行局,行局的工作毕竟单纯一些……
每一个领导都有各自的用人风格和原则。陆政东并不清楚刘建中心里所想,他正接着县公安局局长陈国庆的电话:
“陆书记,据阳沟煤矿的老板交代,高二楚暗中鼓动他去市里闹的事情,并且还给我们反映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在贺县的一件命案的死者杨龙当年是高二楚手下的得力打手,后来估计是干了啥事情。才离开了宜蓝。据贺兰方面讲,他们去了一趟南方,了解了一下杨龙的情况,据知情人讲,杨龙这次回来主要是想把替林俊峰做事的弟弟捞出来,走之前还讲要找高二楚帮忙。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高二楚恐怕脱不了干系。我和贺县的老张沟通了一下准备找高二楚协助调查……”
陆政东听着陈国庆的汇报并没有急着说话,陆政东明白陈国庆所讲的所谓协助调查实际上就是先控制起来。这样的刑事案件本来陈国庆一般是不会给他这个县委书记汇报的。但是高二楚不是普通人,一来是因为有高士图这层关系,二来高二楚算是宜蓝第一号富翁,属于县里有些些社会影响的人,采取措施之前给他这个县委书记打个招呼也说得过去。
当然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高二楚的煤矿在安全整顿的事情上是一步三摇,在税务整顿上也是耍奸取滑。完全就是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成为推进小煤矿整顿最大的障碍。
这样不管高二楚是不是和杨龙之死有关,可对于推进小煤矿的工作肯定是有帮助的。这算是一条捷径,不过陆政东沉吟了好一会还是说道:“这事还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办,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经得起方方面面的检验,他要真的犯事要办就办成铁案!”
整个全县的煤矿整顿工作已经上了轨道,大势已定。高二楚还在负隅顽抗,实际上是螳臂当车。根本不可能改变结果,何况高二楚的父亲毕竟是是人事局的局长。对于很多程序上的事情了解,采取哪些不规范的手段,搞不好倒惹麻烦……
此时在长滩秘密落脚点的高二楚也是神情惶惶,满脸的不甘心,他已经知道对陆政东的调查结果了。此时的他就像一疯子一般在屋里一边捶打着练习拳击的沙袋,嘴里不住的咒骂着,陆政东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把收到的钱物这样处理了,让他一番心思完全白费了……
要扳倒陆政东已经是没有可能了,心里也有无数个念头在激烈地碰撞着:
“杨龙的死我干得干净利落,就是怀疑到我头上,他们也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是我干的,我怕什么?”但心里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万一要是他们知道点什么呢?就像杨龙的尸体这么快就被发现,之前就根本没想到,早知道就不该把杨龙扔到贺县,随便扔进宜蓝那个废弃的矿洞里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高二楚犹如困兽一般在房间里乱转着,时而悲观,时而懊恼,良久才颓然的倒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这是他买的新手机,知道这个号的人也两个人,是他用来保命的,听到手机的铃声,高二楚一把抓起手机,手机里传来了公安局内线的声音:
“二楚,贺县的人去了南方一趟,听说杨龙在离开之前就给人讲回来就首先要找你,现在你也被列入重点怀疑对象。”
高二楚竭力装作满不在乎,道:“高哥,我真是冤啊,你也知道,陆政东还没到宜蓝,我和他就结下了梁子,他是早就想把我置之死地了,为了这个,搞安全、查税都是冲着我怕来的,只要跟我沾得上边的,他肯定是要把所有的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对方却没有听他解释,焦急的道:“二楚,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现在你被盯上了,你最好是躲一躲风头……”
高二楚哈哈干笑两声:“我躲,我为什么要躲?我要去京城搞御状去!”对方一听情绪一下就失去了控制,怒骂道:“高二楚,你个混球。想死你就去吧!老子收你点臭钱被你害惨了……”说着,呯的一声吧电话给砸了。
高二楚听到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却是笑了,笑得歇斯底里,似乎很解气的样子……
笑完之后,高二楚提起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包,走出了落脚点。高二楚自然不是去什么京城“告御状”,而是直奔距离边境最近的邻省南滇而去,这些天他呆在长滩想尽办法通过原来在社会上的关系认识了省里一个专门吃偷渡这碗饭的人。早就做好了偷渡出境的准备。到缅甸这样的地方不是高二楚的目的地,太近了国内的警察说不定还会找上来,依然还不安全,他是想从缅甸然后再去欧洲。
到了滇南省会,高二楚被弄上了一辆半旧不新的小面包车,同车的还有七八个人。从省会出发。往边境方向开去,一路之上走走停停,从滇南省会到要偷渡的边境距离其实并不远,但是躲躲藏藏耽搁的时间不少,显得很是紧张,吃的那东西那叫难吃,住的地方那叫难一个难住。他出身在干部家庭,那曾吃过这样的苦,这一路下来,可是让他受够了。难怪人们都把这叫亡命天涯……
这样过了几日,才到了临近边境的一个小城市,歇息一晚,第二天凌晨四点多钟,一行人这才向边境出发。快到边境的时候,汽车再一次停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组织偷渡的人员前去接头摸情况。
高二楚养尊处优惯了,到滇南之后。连胃都不大适应,昨晚吃了点东西,肚子一直不舒服,但怕错过了逃出境外的时机,在车上的时候只得强忍着。现在看看去前面的人还有一会才会回来,就给看着他们的蛇头讲了一下,跑到远处去方便。
高二楚蹲在那里正痛痛快快时,突然听到停车的那边传来厉喝之声:“不许动,都举起手来!”高二楚一听吓了一大跳,提起裤子一打滚,就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从中,高二楚简直比惊弓之鸟还要惊弓之鸟,第一反应就是警方来抓他来了。但是由于距离不是很远,天又还漆黑着,他也不敢跑,只是爬在灌木丛里往深处爬去,只是整个人太紧张了,浑身都没有力气,就是爬也有些爬不动。
高二楚爬到灌木丛深处,趴在那里就像一条快热死的狗一样,直喘气,好在来抓人的似乎没有发现他这个漏网之鱼,把面包车上的人抓到了开来的警车上,就离开了……
等那些人走了,高二楚就在灌木丛昏昏耗耗的熬到了天亮,这一番惊吓差点没把他灵魂吓出窍,边境他是不敢去了,何况蛇头也被抓,他也没办法去了。
但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容易暴露,高二楚想了想决定还是往回走,找个地方先隐藏下来……
贺县和宜蓝警方在掌握了杨龙一案和高二楚一定的线索之后,准备找高二楚谈话,哪知道高二楚电话不通,人也不知道去向,警方从银行了解到之前高二楚取出了不少的现金,判断其已经出逃了。本来警方也仅仅是怀疑高二楚和杨龙被杀一案有关,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可高二楚这一逃,显然是做贼心虚,警方自然就把他列为了第一号嫌疑对象进行通缉。对于陆政东来说,高二楚不过是癣疥之疾,抓不抓得到已经不重要。
林俊峰被抓,高二楚出逃,实际上已经让全县所有的煤矿主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小煤矿的整顿推进得异常顺利。不但如此,在这过程中,宜蓝县公安局连番以整治宜蓝的治安秩序的名义整肃,始终保持着高压态势,连番多次对宜蓝渐成规模的黑恶势力进行打击。弄得那些社会上的杂皮流氓等社会闲杂人员鸡飞狗跳,这些人见宜蓝风声太紧,都纷纷离开宜蓝,到其他地方另谋发展。
原本被境外媒体评价为国内十大暴力县城之一的宜蓝,社会秩序出现了前所未有地好转,虽然说不上夜不闭户,但也成为长滩治安最好的县之一……(。。)
第三卷第四十五章 让人挠头的机构改革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让人挠头的机构改革
高二楚的事情加快了小煤矿整顿进程,回到宜蓝,陆政东心情异常平静,作为县委书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火电厂这是重点,建成之后,不但能给市里姐燃煤之急,而且也给县里增加一个发展的助推器。
京城那边今年修路的资金又下来了,这笔钱不算多也不算少,陆政东打算把县里其他两条干道也进行硬化,这样全县整个公路干线都上了一个档次。
他没有出面资金就源源不断的到位了。这些人够意思,但是做人还是要厚道,别人帮了忙,总是要表示谢意,他还得抽时间去一趟京城。
把路修好只是为宜蓝的发展创造了一个更佳的发展条件,真正要让宜蓝的经济实现大发展,还需要在很多方面进行努力。
发展个体和私营经济这是一条必有之路,这是他在整顿煤矿的时候就已经提出来了,也是希望从事煤炭生意的一些资源能够转到其他方面。
但宜蓝受自身条件限制,民间从总体上属于贫穷落后,光靠这一条是远远不够的,大力发展乡镇企业,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选择。
在眼下时机也很合适,国务院在二月做出了《关于加快发展中西部地区乡镇企业的决定》,要求把加快发展乡镇企业作为中西部地区经济工作的一个战略重点来抓。这实际上是掀起了乡镇企业发展的又一轮大高潮。
乡镇企业,是在特殊的历史时期、特殊的宏观环境条件下,形成的一种特殊事物。
乡镇企业的蓬勃发展,不仅对国民经济增长、农村经济结构调整、经济体制改革做出了贡献,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乡镇企业的出现,在全国传统的城乡分割的二元经济结构中,发挥了一种介于计划体制和市场体制之间特殊的资源配置通道的作用。
走工业化的道路,以农村工业化来增加农民收入,从而推动农业产业化和农村城镇化,是解决“三农”问题的重要途经。
但是乡镇企业在发展实际上问题也不少,国人干什么都一窝蜂的上,为了赶上这趟政策的快车,不管条件合不合适,对于企业的效益、前景等等并没有充分的调查研究,就盲目上马,加上乡镇领导干部的眼界和素质局限,加上乡镇企业的领导者的能力局限,结果很多内地的乡镇企业亏损严重,不但没有成为拉动经济发展的动力,反倒是成为了累赘,特别是许多建设乡镇企业的资金都来自于农村基金会,农村基金会除了管理问题实在是太大,漏洞实在是太多之外,不少地方乡镇企业的失败也是导致后来的农村基金会大面积出现问题的诱因之一。
陆政东在这一点上有着很清晰的头脑,农村基金会必须要下大力气进行规范,乡镇企业要上,但是在项目的选定上,在企业管理人员的配置上等等方面一定要尽量把关。
陆政东的想法很清晰,既然他做了宜蓝的县委书记,那肯定是不满足于就在煤矿上多收点税,不说要创造出功在千秋的伟业,至少在发展经济上,宜蓝要加快进度,虽然在短时间内追上阳河这样在市里头一二名的强县,但是超过河源等排在宜蓝前面的县份还是不是什么难事。
宜蓝的事情在春夏之交终于走上了正轨,但是一个消息又让县里人心浮动,人心惶惶起来。
中央二中全会上做出了《关于党政机构改革的方案》的决定,省里和市里已经在研究具体的改革实施方案。
这次改革的重点就是转变政fu职能,按照政企分开和精简、统一、效能的原则,下决心对行行政管理体制和党政机构进行改革.综合经济部门的工作重点要转到加强宏观调控上来。撤并某些专业经济部门和职能交叉重复或业务相近的机构,大幅度裁减非常设机构。精减机关人员,严格定编定员。中心是抓好转变政fu职能,切实实行政企职责分开。
陆政东也清楚,机构已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
目前,党政机构臃肿、层次重叠、许多单位人浮于事、效率低下、脱离群众、阻碍企业经营机制的转换,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有些机构,仅仅是因为上一级政fu设立了,便不管是否真正需要,有没有多少业务可办,都一概以加强组织建设为名,而要求下一级政fu也要设立。下一级政fu也并非完全是出于工作需要,而往往是从安排人员的角度出发迎合上级部门,
双方一拍即合,基层机构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增加起来了。
还有一些机构,是在特定的历史和社会条件下成立的,在当时有一定合理性, 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它们存在的合理性渐渐失去了,应该及时撤消,然而却由于种种原因,例如人员无法安排,或者上级没有文件等等而没有撤消。没有人研究过这些机构是否该撤,反正它年复一年存在着,也就让它继续存在着吧,只是每月照样要花去一定数额的办公费,人员要从财政上领取一定数额的工资和补助。
另有一些机构,机构十分庞大而业务量又实在太少,四五个人干一个人就可以做的工作,按照实际需要和机构改革的精神,完全应该撤消或与其他部门合并。但是,每次机构改革几乎都对这些机构难以下手,即使暂时撤并了,过不了多久便又会恢复原状。实质性的问题是,撤掉一个机构容易,原有的人员却难以安排消化,为了使这些人员继续有“皇粮”吃,也为了“保稳定”,只好让这些机构继续存在,即使这些机构早已没有存在的必要。
每一个机构或部门都片面地强调自身的重要性,都把自己看成或装扮为基层政权机器或社会组织中十分重要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谁要是认为它们可有可无,应该把他们撤消或合并,就会引起这些部门的人员上下一致的不满和抵抗。
认为自己所在的部门十分重要的观点和心态,从这些部门上下来往的文件中可见一斑,这些部门的文件甚至把它们实际上只是辅助或补充性的工作,渲染得
比经济建设这个全党、全国的中心工作还重要十倍,让你觉得若把它们撤并了会是一个错误。
行政机构设置得过多过全过细,与经济布局上的“大而全”、“小而全”所带来的弊端相类似,造成了资源、人力、财力的巨大浪费,也造成了行政机关的 “大锅饭”,以及难以克服的低效率和官僚主义,这些机关松弛的纪律和粗放的 管理,还有工作人员的无所事事和养尊处优,都在观念和行为上误导了社会其他
行业的人们,想尽一切办法朝行政机关这块衣食无虑、旱涝保收的“福地”上流动,就像一首顺口溜所讲:
机构改革,强调精简。
折腾机构,增减人员。
三改为六,六改十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分分合合,步履维艰。
七姑八姨,裙带系栓。
亲朋故旧,血肉相连。
领导亲信,不能怠慢。
张三有人,李四有钱。
王五高校,赵六大专。
看看名单,都不简单。
裁员裁员,裁谁都难。
老虎屁股,大象鼻尖。
稍有不甚,自难保全……
由于存在着上述主要的原因,结果机构改革改来改去,总是没有跳出“精简-膨胀-再精简-再膨胀”、“分开-合并-再分开-再合 并”、“上收-下放-再上收-再下放”这样几个怪圈。越改越臃肿...
所有常委以及市四家班子领导、法院检察院、各县(市)区主要领导及市直、区直驻长滩有关单位负责人参加了会议。
市委书记刘建中、市长肖清扬分别在会上作重要讲话。
会上,市纪委书记梁诗正宣读了省委省政fu批复的《长滩市党政机关机构改革方案》。市委杨副书记宣读了《长滩市机构改革实施意见》。
刘建中和肖清扬的讲话,下面的人更关注的是这次改革的要求和原则。刘建中强调在党政机关机构改革中,要坚决做到“六个不能乱”,即干部职工的思想不能乱;财务和国有资产管理不能乱,严禁乱开支和滥发钱物;干部管理不能乱;编制管理不能乱;日常工作秩序不能乱;社会治安不能乱。努力做到“四个不能减”:抓经济建设、打漂亮仗的工作力度不能减;经济建设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不能减;经济发展的速度和效益不能减;年初确定的经济发展指标任务不能减。
肖清扬对机构改革进行了动员部署,党政机关机构改革必须坚持有利于发挥党的政治、思想和组织领导以及依法规定职能、按程序办事情的原则;坚持政企分开的原则;坚持精简、统一、效能的原则;坚持责权一致的原则;坚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的原则……
两个人的讲话最后都落脚到一点,这次改革要在五十天内完成,显然是想快刀斩乱麻。
下面各行局的头头脑脑一个个都苦着脸,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改革,不任用富有朝气的干部打开局面,推进工作,会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
但是虽然这是一次自上而下的改革,难度相对于自己单干要小,任何形式的改革都是一次利益的调整,在产生既得利益者的同时,将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矛盾将把决策者推上风头浪尖,这是一场硬仗恶仗,稍微处理得不好就会惹出大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