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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惠美     清朝穿越记txt下载     清朝穿越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六章 弘历生病

    胤禛亲自给它们起名,京巴叫绒球,波斯猫却叫线球,齐珞当时满脸黑线,齐珏觐见时,听到这两个名字,脸色那叫一个好看,眉骨挑动的样子,死死的盯着小狗小猫,随后看了一眼在旁边胤禛。

    齐珏扬起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想到姐夫对球字这般钟爱,也是,您看绒球,线球可是经常被姐姐包在怀中,想必姐姐是极为疼爱的。”

    齐珞轻笑出声,戳了一下球球的脑袋,轻声道“再喜欢也及不上球球,同小狗小猫相比,也不嫌跌份?皇上当初只是随意起名,哪有那么多想法?”

    “是吗?”齐珏同胤禛相视,然后二人几乎同时点头,齐珏更是在胤禛严厉的眼神中,坐在齐珞身边,逗弄小狗,齐珞只能无奈的苦笑,他们是真的在意自己,还是在斗气?这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吧。

    两个月后,在齐珞再三的恳求下,胤禛勉强同意她搬回蓬莱凤台。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齐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这舒服,在勤政殿虽然每日都能见到胤禛,可是那还是有几分僵硬,远远比不上蓬莱凤台的温馨。

    “娘娘,这是五阿哥让人送来的新鲜枇杷,如今还能有枇杷,可见五阿哥是费了心的。”紫英将装满枇杷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齐珞手握毛笔,头都没抬,低声道“你去告诉他,不用在吃食上废心,我并不缺什么,只要他记住我说的话就是他的孝心。”

    “您就不见见五阿哥?”齐珞放下笔,自从看见胤禛为朝政劳心劳力之后,心中更是对弘历抱怨上几分,自如其人,胤禛的毛笔字端正有力,让齐珞能感觉到他的那分决心毅力,弘历从出生太过顺利,趁着他还孝顺听话,这次教训一定要深刻,万不能让历史重现。

    “不了,我要练字。”紫英还欲开口再劝,齐珞抬头不悦的清扫了她一眼,紫英才默默的退下,将齐珞的话回给等在外面的弘历知晓。

    “五阿哥,您也晓得娘娘的秉性,过几日再来也是使得。”紫英见弘历神情有几分迷茫,他最近也消瘦上几分,除了默默叹气之外,还真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自从那次俸先殿的事情之后,齐珞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弘历,甚至在弘历按规矩请安时,也始终是淡淡的,不多说一句话。这让一向敬爱齐珞的弘历,手足无措起来,在为胤禛办差之余,拼命的搜寻齐珞喜欢的东西,希望能得到自己母亲的谅解,他还是最孝顺的儿子。

    弘历耷拉着脑袋,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殿门,却始终没有涌起迈进去,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额娘对他的冷淡和不在意,听见远处的有雷鸣声,此时天空已经布满浓密的乌云,狂风吹摇着树枝,沙沙作响,兴许会是一场暴雨。

    咬咬牙,弘历撩开衣襟跪在蓬莱凤台之外,紫英上前说道“五阿哥,您这是?这可使不得...”

    “你去同额娘说,若是不原谅儿子,就不起身。”豆大的雨点落在弘历身上,瞬间将他的衣服打湿,雨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弘历心中有委屈,羡慕,嫉妒,没想到自己额娘对皇阿玛的感情如此之深,容不得旁人说一分的不好。

    他在俸先殿之后,也暗自寻思琢磨过,皇阿玛确实是难得的君主,并不比皇玛法差,仰着头,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仿佛在昏暗的天空,记忆深处忽略的儿时事情,纷纷涌上心头,胤禛的关切教导,齐珞的疼爱,当初他也曾经说过,皇阿玛是最好的阿玛...

    “娘娘,五阿哥在外面跪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下着大雨。”紫英再才来到齐珞身边,轻声劝道“奴婢担忧五阿哥的身子撑不住,最近他可是瘦上一些。”

    齐珞听见雨声,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拿起汉白玉的卧虎镇纸在手中把玩,外面的雨水很大,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可是却能见跪着的身影,将镇纸捏的更紧一些,她怎么不心疼弘历,可是他却用了最无用的法子,最让自己失望的法子,这种自找苦吃的行为,齐珞是最瞧不上的。

    不知过了多久,弘历觉得有人靠近,头上也撑起一把伞,抬头望去,竟然是身穿统领军服的齐珏,张张嘴,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小舅舅,弘历...弘历...”

    齐珏叹了一口气,硬是将弘历从地上拉起来,弘历挣扎间,碰掉了油伞,齐珏揪着弘历的衣领,面色严肃的大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姐姐教你的话都忘记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般,让姐姐心中更难受,更不会原谅你。”

    “小舅舅,不这么做,我还能如何?”弘历猛然觉醒,他才想起当时齐珞说过的话,更是丧气不已,摇晃着身子,推开齐珏向回走,暗哑的声音在大雨中传来“额娘,儿子真的知错了,皇阿玛是儿子最敬佩的人,额娘...额娘...”

    齐珏眼神默然,拣起油伞,叹了一口气,走进蓬莱凤台,看看军服已然湿透,秦嬷嬷拿出干爽的衣物,齐珏摇头拒绝,再同姐姐亲密,外臣还是有别,开口说道“不用了,我同姐姐说两句就得赶回去。”

    齐珞此时从书房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浑身湿漉漉的齐珏,想让他换衣服的话,压在口中说不出来,上前拿过毛巾,将他头上脸上的雨水擦净,开口问道“弘历回去了?他身子瞧着如何?”

    “姐姐,您明明在意五阿哥,却不给他好脸子看,那会伤到弘历的。”齐珏不知详情,对于从小被自己教养的弘历有着更多的关爱,齐珞停住手,轻叹“球球,你不懂,弘历他太让我失望了,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将来真是作出那般糊涂事,岂不会更伤心?”

    齐珏皱着眉头,没听说弘历最近惹什么事呀,怎么会让姐姐如此伤心?齐珞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也很焦躁,弘历别生病才好。

    有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弘历果然得了伤风,头上放着冰凉的毛巾,虚弱的躺在床上,按太医的话说,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修养几日也就好了,可弘历心眼活分,自然有一分病也弄出三分来,自己额娘一向心软,不会不来看他。

    可是一连等了两日,却不见齐珞动静,弘历才真的上火了,嘴角有着点点的火泡。他的福晋富察氏,以及两名侧福晋围着伺候生病的弘历。

    弘历很是不耐烦,想见的见不到,嫌烦的却总是在耳边叽叽喳喳,开口命令“福晋,你们先回去,这有小约就好。”

    富察氏大度的笑笑,向端着汤药的小约点点头,“既然爷这么说,那就劳烦你伺候爷,有事在派人知会我也就是了。”

    “是,福晋。”小约俯身行礼,察觉到别的女人如刀般的目光,心中涌起几抹凄然,富察氏带着心有不甘的侧福晋离开。

    “爷,喝药吧。”小约扶起弘历,仔细的喂着汤药,弘历见到她眼底那丝幽怨,低声保证道“小约,爷记得,等到明年就去皇阿玛那请旨,册封你为侧福晋,爷不会薄待你。”

    小约对这些并不在意,开口说道“爷有这份心就好,我相信你。”能陪在弘历身边,也是一种满足吧,弘历揽住小约,想要温存上几分,外面请安声传来“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弘历放开小约,眼里爆发出极大的惊喜,动作麻利的躺在床上,将扔远的手巾重新放在额头上,半合眼睛,低声道“小约,千万不要让额娘瞧出破绽。”

    齐珞走进,就见到弘历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也有几分暗黄,心中一紧,忙上前两步,仔细的看了半晌,狠狠的掐了一下装相弘历,转身向外走,弘历一把拉住齐珞,额头上的毛巾掉落下来,可怜兮兮的唤道“额娘,儿子真的病了,是真的。”

    齐珞水葱一样的手指戳了他的额头一下,轻哼道“以后在敢犯浑,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不敢,不敢。”弘历连连摇头,靠近齐珞肩头,轻声道“额娘,儿子真的明白皇阿玛为大清的江山做了什么,儿子目光短浅,让你们失望了。”

    “弘历,你皇阿玛其实也有不妥当之处,额娘曾经说过,人无完人,只有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的人才是最合适的,你皇玛法晚年的情形,只有你皇阿玛最合适。”

    “嗯。”弘历应了一声,靠在自己额娘的身边,他觉得很舒服很温暖,不想移动半分,齐珞轻抚弘历深陷的脸颊,接着说道“以后再不许拿自己的身子出气,跪请原谅额娘最是容不得。”

    “儿子长大了,不会再如此。”齐珞同弘历说了几句话,就见到他福晋带着侧福晋格格进来请安,很掐了一下弘历的手,似笑非笑的说道“弘历,你倒真是长本事了,这才几年光景,你给额娘弄出这么多女人,你可真是长大了。”

    “额娘,儿子头疼。”弘历闭上眼,暗自埋怨这些女人一点眼色都没有,怎么偏偏此时来请安,他却忘了,这些女人可是心中明白的很,在他心中,皇后娘娘那是最重要的人,怎么也得给皇后娘娘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一场地震

    雍正八年八月,这几日烈日当空,比起往年来格外的炎热。胤禛同齐珞一样,也是受不得热的,在齐珞的安排下,冰镇的瓜果摆放在他眼前,勤政殿的窗帘,屏风多采用冰蓝色,在视觉上,让最近忙于政事的胤禛觉得凉快一些。

    虽然齐珞早有安排,但胤禛服用丹药的负作用逐渐的显现出来,再加上最近几日很是闷热少雨,当初胤禛又得过时疫,再加上他总是熬夜处理各地送来的奏折,所以他的身子有些衰弱。

    胤禛怕齐珞担忧,暗自命令李德全等内侍不准说出去,齐珞由于天热,也懒得动弹,只是安排好吃食送去,种种巧合之下,竟然被他瞒了过去。

    中旬这日午后,更是热得人仿佛都要冒火一般,齐珞身体受不得冰凉,所以解暑的刨冰之类的不能用,只能一杯一杯的喝着冰镇的梅子汤,以浓稠的梅子羹为食。

    齐珞歪在安置在窗边的榻上,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拿着冰镇的装满果汁玻璃杯,时不时将凉凉的杯子放到额前,丝丝的凉意,稍稍缓解了身上的燥热。紫英坐在一旁的矮墩子上,为她掌着羽扇。

    齐珞昏昏欲睡之间,却被在她身边的弘暥盼曦的嬉闹声吵到,他们每人手中都端着细白瓷的小碗,那里面是齐珞专门吩咐厨子研究出来的奶冰,浇上浓稠的果肉果汁,在搭配上切得大块的时令水果,红红白白的颜色鲜亮,很是让他们喜欢。

    “小哥,我的吃完了,盼盼还要。”盼曦将自己的小碗藏在身后,咬着汤勺看着弘暥的小碗,那里面还有大半碗,见弘暥没有反映,眼神迅速的暗淡下来,动着小嘴,“小哥,小哥。”

    弘暥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碗,眼底划过一分不舍,齐珞怕他们两个贪吃,弄坏了肠胃,每次都是定量,所以他们格外的珍惜。皱紧淡淡的小眉毛,弘暥闭上眼睛,将小碗推到盼曦面前“给,你的也不要在藏了,哥哥不喜欢吃这个。”

    “小哥真好。”盼曦脸上绽放着天真的笑容,将两个小碗的奶冰合成满满一碗,开心满足的眯着眼睛,一勺一勺的细细品味。

    弘暥吞了吞口水,知道在坐下去,一定会忍不住,抬脚仿佛不在意般的向外走去,齐珞轻轻的摇头,手指虚空点点盼曦,轻笑道“你呀,就能欺负你小哥。”

    盼曦捧着小碗来到齐珞身边,依偎进她怀中,得意的说道“盼盼才没有,是小哥心疼盼盼才会如此。”

    毛球线球一改往日的乖巧,此时显得非常烦躁,不停的叫着,甚至它们还互相抓咬起来,齐珞开口“将它们弄下去,本来就够热的了,可不能在让它们凑热闹。”

    “额娘,额娘...”弘暥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拉起盼曦喘着粗气道“蚂蚁...蚂蚁...额娘蚂蚁在成群的搬家...你说过的...”

    齐珞一下子坐起身,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是地震?看着不停跳跃难安的毛球线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身边的弘暥盼曦抓紧,向为飞奔而去,对这发愣的紫英秦嬷嬷喊道“快去平坦的地方,快去...”殿内一片慌乱。

    刚刚迈出殿门,站在平坦空旷之地,就听见一声巨响,齐珞将弘暥盼曦护在身下,半蹲着身子,蓬莱凤台的殿宇摇晃着,带起一大片的灰尘,主殿建造的很结实,但是耳房等坍塌了大半,齐珞感到天摇地晃,在自然灾害面前,人显得那般的无;力脆弱。

    片刻之后,浓重仿佛烟雾般的灰尘,渐渐的散去,齐珞直起身子,紧张的看着怀中的一对儿女,见他们只是面露惊慌,并没有伤到才放心,轻声安慰道“红暥,盼盼,没事了,额娘在你们身边,没事了。”

    盼曦抱着齐珞的腰大哭起来,抽泣道“额娘,盼盼...害怕...”弘暥也小脸煞白,小身子轻轻颤抖,勉强站立着,泪珠在眼圈中滚动,听着远处传来的哭喊声,喃喃的说道“额娘,这...这就是地震?”

    “弘暥,你刚刚做的很好,若不是你细心,额娘和盼盼兴许...”齐珞停住了口,对这安然无恙的秦嬷嬷说道“你照料盼曦弘暥,我去瞧瞧皇上,他...”

    秦嬷嬷刚刚应了一声,齐珞就再也顾不得儿女,提起裙摆,向勤政殿方向跑去,“皇后娘娘,您小心...让奴婢...”紫英见状,追着齐珞而去。

    “秦嬷嬷,额娘是去见皇阿玛?”弘暥看着自己额娘飞快消失的背影,秦嬷嬷抱着盼曦,轻叹道“皇后娘娘,她...始终是将皇上放在心中,不曾有一刻疏忽,好在今日五阿哥六阿哥去了近卫军,若不然娘娘会更担心。”

    “皇阿玛和哥哥们都会平安,一定会,四哥在京城也会平安。”弘暥眼里闪过坚定的信念,拉着盼曦的手,安抚般轻拍两下“盼盼,不要怕,小哥在。”

    空中飘有灰尘,视线并不怎么好,齐珞一心担忧胤禛,在她的眼中只有勤政殿,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奔跑中,耳边传来哭叫声,更是紧张,脑子乱成一锅粥,胤禛会不会被困在里面?会不会受伤?还有远在京城的父母,弘旻他们,在大灾难面前,亲情是那般可贵。

    突然被人斜刺里伸出来的手臂拦腰抱住,齐珞怔了一下,大声道“大胆,竟然敢阻挡本宫?你...”闻到熟悉的气味,止住了怒喝,手颤抖的扶上那双臂,唇齿打颤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你这是要去哪?”胤禛将她紧紧的勒住,当他同样向蓬莱凤台赶去时,就见到飞奔而来齐珞,在浓雾中,那双黑眸是那般明亮,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安抚般的轻拍她的后背,嗓子也有些干涩“是去勤政殿?是去寻朕。”

    齐珞扭动一下身子,缓缓合上眼,终于找回了声音,不服气中带着几许的庆幸“皇上不也是要去蓬莱凤台吗?好在老天保佑,恰巧遇见,若不然会更担心。”

    仿佛想起了什么,齐珞挣扎着面向胤禛,靠在他胸前,抬头望进他的眼底,低声喝道“您是皇上,怎么能轻易犯险?你难道不明白还有余震?你不是心系天下吗?”

    胤禛眼里透出一分恍惚,随即清明起来,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朕的皇后,是朕...朕曾经答应过致远公要照料你终生,君无戏言。”

    齐珞突然抱住他,低泣呜咽的说道“我更想见到你平安,你要相信我有自保的本事,会照料好弘暥盼曦...呜呜...不许再说为了我阿玛照料我...你就是去寻我的...”

    胤禛眼里尴尬一闪而过,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但齐珞渴求的话始终没有听见,这恐怕是齐珞这一生的遗憾,为何偏偏喜欢上嫁给一个别扭至极的人?

    等到重新安顿好齐珞他们,胤禛开始召集群臣议事,圆明园的建筑还是很结实,亭台楼阁并没有破坏的太过严重,只是由于晃动殿宇中的铺陈摆设倒地或者破碎,可是京城京郊百姓的死伤更大一些,反倒达官贵人他们只是损失了一些钱财而已。

    齐珞将弘暥盼曦哄睡,缓步来到已经清理过的东暖阁,面前用落地的皇纱挡住,胤禛和允祥张廷玉等人在商量如何处理这次地震,其中有几名御史的声音,此次灾祸是老天示警,皇上身边必有奸佞小人等等诸如此类之言。

    胤禛身子本就有些弱,心中烦躁,他是很信祥瑞天意的,听见御史的话,自然很是难受,也不由得自问难道他无德才引得老天示警?攥紧拳头,睁圆双目喝退御史“朕无愧于天地,身边只有能臣干吏,并无奸佞之人,你们给朕滚出去,不许妄言,否则朕灭你满门。”

    御史用袍袖挡着脸退了出去,允祥身体刚刚好转,还很虚弱,坐在椅子上劝道“四哥,您别听这些酸儒之言,有一点动静他们都能当成大事...咳咳...”

    “十三弟,你还是要仔细,不能再累到。”胤禛嘴唇抿成一道线,虽然没有什么精力,但还是挺直腰杆,开始布置地震之后的事情。

    齐珞听见胤禛的声音里含着那分疲倦,那分无力,心疼不已,刚刚才得知,原来他也病了几日,在暗狠他隐瞒同时,更恼恨自己犯懒,开始暗自思量该如何给胤禛补身体。

    将近傍晚十分,就当齐珞觉得应该无事时,内侍又送进来奏折,胤禛看过以后,面色更加难看,怒骂道“这些无耻之徒,朕看他们才是奸佞之徒,竟然妄图扇动百姓...他们好大的胆子...”

    齐珞听见众人的惊呼“皇上...皇上...”在也顾不得其它,冲了出来见胤禛坐在龙椅上,双目微合,脸色惨白,嘴角隐隐透着一丝血迹,在他身边围着许多的人,齐珞上前沉声喝道“你们都给本宫闪开。”

    众人见到是皇后亲临,慢慢的退到一旁,齐珞眼前没有任何阻挡,看着明显晕过去的胤禛,紧咬着嘴唇,她如今不能乱,一定不能乱,不能给小人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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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昏迷之后

    勤政殿重新安静下来,怡亲王允祥郑重的跪地行礼,其他人也纷纷下跪“给皇后娘娘请按。”齐珞走近胤禛,抓住他有些枯干的手,合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慌乱已不见踪影,平静的开口“李德全,搀扶皇上去后殿,宣召太医。”

    “喳。”李德全指挥内侍上前,扶着胤禛离去,略略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直挺挺站立在龙椅旁的皇后,暗自叹气,正值多事知秋,皇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齐珞虽然面色沉稳,心中还是有一分紧张,眼底也难掩那分慌乱,看着跪地的众人,深吸道“十三弟,十七弟,你们二人是皇上倚重的手足,刚刚皇上亲自拟定的赈灾之事,十三弟你领头拟个章程出来,皇上耐不住热,歇息一会也就好了,到时你们直接向皇上陈奏也是便宜,省得再多跑一趟。”

    “臣弟遵旨。”允祥点头应道,他心中明白,此时他们这些人是绝出不了勤政殿一步,除非皇上此时无恙,遂恭声道“臣弟不会辜负皇上厚望。”

    齐珞挤出一丝安心的笑容,眼神中透着锐利的看了一眼张廷玉等朝臣,将内侍招呼到身边轻声吩咐“天气燥热,你去准备写解暑的刨冰,供众大臣享用。”

    “谢皇后娘娘。”众人恭敬的再次俯身,齐珞见没有遗漏之处,迈开步伐平稳如常的向后殿走去。等见到躺在龙床上昏迷不醒的胤禛时,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抽空一般,跌坐在他身边,泪水在眼圈中打转,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太医赶过来诊脉,半晌之后,眼神中透着惊恐,低声道“皇后娘娘,奴才有话禀告。”

    齐珞此时正用绢帕擦着胤禛脸上的虚汗,听见此话停住动作,起身随着太医绕过五扇檀木屏风,平稳住心神问道“皇上到底如何?很严重?”

    “皇上气血不旺,五脏六腑又存了暑气,引得肝火旺盛才会昏厥。”太医谨慎的选择用词,饶是如此也让齐珞身子轻晃几乎站立不住,左手扶住屏风,焦急的问道“你可有法子医治?”

    “奴才只能开个药方徐徐医治,皇上如今更是不可再过劳累,而且...”太医沉思半晌,咬咬牙说道“皇上曾经服用过猛虎提神之药,娘娘您虽用温补的法子将养,但最忌讳情绪波动太过,娘娘要心中有数。”

    “本宫晓得,你下去写方子吧。”齐珞盯着太医,语气中透着警告“皇上的病情你应该晓得如何说才是,若是让本宫听见妄言,直接找你算账。”

    太医心神晃动,收敛惊恐,低声道“娘娘,奴才万不敢妄言,皇上只是劳累重了些暑气,将养几日必好。”

    秦嬷嬷走进坐在床头,看着胤禛发呆的齐珞,低声禀告“几位阿哥请见。”

    齐珞目光并没有离开胤禛的容颜,淡淡的说道“让他们进来,还有准备皇后朝服,那些大臣也不能总是留在勤政殿,看皇上的样子,是想多休息几日,在他醒来之前,我要一切平稳如常。”

    “是。”秦嬷嬷伏伏身子,一会功夫,弘旻弘历弘昼走了进来,弘旻焦急的开口“额娘,皇阿玛他...怎么会突然这般?”

    弘历却很沉默,脑子不停转动着,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形,他虽然不是唯一入朝办差的皇子,但却被胤禛放在户部历练,当然要比只管清闲事的弘旻更明白此时不能行错一步,由于地震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若是被有心人以天谴扇动闹事,那就是大祸。

    齐珞看了儿子们一眼,悔恨的说道“都是额娘没有照顾好他。”弘旻拍拍自己额娘的肩头,轻声安慰着,弘历猛然抬头,他的眼中同样闪动着担忧,但却坚决的说道“额娘,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皇阿玛突然发病,要严防奸佞小人趁机闹事,动摇江山根本,京城乃重地,更是乱不得。”

    “你说该如何处置?”齐珞头很疼,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朝政之事,这份担子太重,她承担不起来,靠在弘旻的身上,缓解刚刚的心力交瘁。

    弘历仔细想了一下,开口道“额娘,如今京城已然有些混乱,天谴天罚之言不绝于耳,如今最要紧的是用严厉的手段稳住局势,不能让此事再扩散,妄议朝政,诋毁皇阿玛之人应严肃论处,以儆效尤,护军营和近卫军此时尤为重要,他们绝对不能乱,至于赈灾之事,也要安排稳妥清廉之人。”

    “恂贝勒府和廉贝勒府可曾有消息?他们的府邸没有受损吧。”齐珞知道此时哪怕再累都不是软弱之时,对于被变相囚禁的允祀等人,她并不放心,见弘历有一丝迷茫,叹气道“弘历,你去宣召庄亲王杨康,裕亲王保泰,让他们立刻赶往圆明园,密令庄亲王...”

    齐珞停顿一会,接着开口“就说皇上昆仲情深,担忧廉贝勒等人安危,让他安排可信之人妥善的保护,不得出一丝差错,再有就是允禟等人,也不得疏忽。”

    “儿子这就去。”弘历清醒过来,齐珞叫住他道“等一等,额娘还有事让你做。”齐珞站起身,来到桌子旁,吩咐秦嬷嬷准备好笔墨纸砚,提笔思量半晌,那些地震之后如何防治鼠疫瘟疫的法子,都写了出来,字迹潦草写了整整几页纸,吹干墨迹,装在信封内,递给弘历,嘱咐道“你送去致远公府,阿玛会明白我的意思。”

    “额娘,您为何不亲自提出来?”弘历很是诧异,这可是争得贤名的好机会?有了慈悲贤惠的好名声,哪个又敢说额娘迷惑君心独占帝宠?齐珞提笔在折子上清晰的书写着,这个一会要以胤禛的名义宣读出来,听见弘历的话,抬头望了一眼榻上的胤禛,眼中透着柔和的光亮。

    “额娘是你皇阿玛的妻子,只是想当陪伴在他身边的妻子,贤惠的皇后?那不是幸福。”

    弘历抓紧自己额娘的手臂,感觉出那分柔韧,猛然转身离去,“额娘,您放心,儿子定会做到万无一失。”

    齐珞写好折子,唤过李德全,细细的吩咐一遍,才再次回到胤禛身边,此时太医已经将汤药弄好,从弘旻手中接过汤碗,齐珞说道“我来就好。”

    弘旻扶起胤禛,弘昼递上垫子,让昏迷的胤禛靠得舒服一些,齐珞用汤勺撬开他紧闭的牙齿,想到每次自己清醒时,必会觉得喉咙疼,还曾抱怨过,此时不就是报仇的机会?

    虽是如是想,齐珞喂药极为的轻柔生怕弄疼他一样,轻声问道“弘旻,你福晋儿子可曾平安?弘昼,你最近有去哪疯了?整天同那些闲散宗室混在一起,也不晓得你们都在做些什么?”

    如此紧张焦急的时候,自己额娘还能平淡无常的闲话家常?到是让弘旻弘昼心生佩服,配合的说起一些日常小事,让沉闷压抑的寝殿,多了几许的柔和,齐珞喂完汤药,安顿好胤禛。

    见到弘旻紧皱的眉头思索的样子,齐珞轻叹“你要明白,地震这种天灾是很估测的。”

    “额娘,儿子只是觉得若是能观测到,如今的状况会好上许多。”弘旻确实在想预测的事,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上,这些事做起来更顺他心意,齐珞起身拍拍他的肩头,“弘旻,就是再过三百年,地震也无法预测,你不妨想一想,用何法子能让百姓明白,地震不是天罚,而是如同下风雨一般,只是...咳咳...只是不常见而已,京城是地震...算了,那些东西你自己琢磨吧。”

    “弘昼还有你。”齐珞拉过这个一向淘气的儿子,轻声交代“同闲散宗室相处也要知晓轻重,多事之秋,你应该明白的。”

    “额娘,儿子不会让他们被旁人鼓动。”弘昼眉骨一挑,眼里露出一分精光,随即隐去,低声道“他们虽然都是家中幼子,爵位也落不到他们身上,或者爵位不高,但他们更合儿子的脾气。”

    齐珞放心的笑笑,宗室这块有裕亲王和弘昼在,那应该无碍。李德全回禀“娘娘,庄亲王和裕亲王已然赶到勤政殿,怡亲王的折子也拟定妥当,请您示下。”

    “为本宫更衣。”此话落地,十名宫女在秦嬷嬷的带领下,端着铜盆,皇后朝服朝冠等物件,齐珞穿戴整齐,她由于嫌弃厚重,很少如此穿着,此时觉得这一身行头甚至比过去还要沉重几分,直起腰,走到床前,看着仿佛沉睡的胤禛半晌,才扶着朝官,慢慢低头轻吻上他睡梦中还微皱的眉头,胤禛,等我处理好这些之后,希望能见到你清醒过来,你说过要照料我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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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齐珞临朝

    勤政殿东暖阁里,允祥虽然觉得很累,却手持着折子默默站立,众人见他这副模样,自然也不敢没了规矩,有学有样的站怡亲王身后,虽是低垂着眼帘,但偶尔露出来的一分探究猜测,皇上的身体到底如何?若是有个万一,在天罚之下,那必然会引起朝局混乱,而且虽然有三名嫡子,并没有历练,兴许会弹压不住。

    “裕亲王,庄亲王到。”内侍高喊,杨康和保泰走了进来,同允祥允礼互相行礼之后,允祥明显的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有宗人府宗正裕亲王和掌控护军营在军中威望甚高的庄亲王在,那就出不了太大的乱子。

    其实在允祥心中也是很忧心允祀等人会趁乱最后一搏,但见到一派沉稳的杨康之后,这种担心就很多余,皇后娘娘既然能将杨康招来,岂会不做安排?想到刚刚齐珞的沉稳,随后处事的老练,允祥暗自感叹,四哥您到是真的娶对了人,京城有近卫军统领齐珏,又将能同齐珏争风的杨康招到圆明园,京城会更平稳些。

    杨康保泰听见弘历的传召便明了,园子里出事了,安排妥当之后,赶了过来。刚进园子,敏锐的杨康就感觉到那丝不同,圆明园按凌柱当初的话讲叫做戒严,只许进不许出,来到勤政殿时,保泰碰见相熟的小内侍,用银子探得似真似假的消息,只说皇上重了暑气,无法处理朝政等等。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自然晓得此事并不简单,皇上兴许病情更重一些,杨康眼里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轻叹道“皇后娘娘这是,这是信任咱们...是信任。”

    “你说是她变了,还是咱们从来就没有被她放在眼中?”保泰面带一分感伤,低声道“其实除了这世袭罔替的王爵之外,我最最不想伤到她,为何她不明白?”

    “真实吧,这才是真实的皇后娘娘。”杨康笑容更加苦涩,在他心中一直觉得齐珞哪怕不会动心,也会对他略有一丝的情意,可如今才明白,除了她的亲人和皇上,旁人休想得到她一分的信任,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放不下心,甚至对于胤禛更羡慕上几分,午夜梦回之间,他也曾想到,若是当初遇刺时,能拉那拉氏一把,兴许就会是另一种局面...

    “皇后娘娘到。”众人屏住心神,只见齐珞一身厚重华贵的皇后朝服,扶着秦嬷嬷的手走进了勤政殿,在龙椅旁早已然安排好了凤座,齐珞慢慢的坐下,双手搭在扶手上,手指划过上面的栩栩如生的金凤,淡然的开口“起身。”

    “谢皇后娘娘。”在几位王爷的带领下,众人行了叩拜之礼才敢起身,偷偷打量一眼端坐的齐珞,见她眼里沉稳的仿佛一面镜湖,外人休想从她的眼中窥视到详情,轻施脂粉的玉面上透着严肃端庄,让人不敢逼视。

    齐珞缓了缓,开口问道“怡亲王,可曾拟出个章程?”

    “臣弟同众大臣商量妥当,已有章程,面呈皇后娘娘。”允祥出列,知道这是齐珞立威之时,单膝跪在地上,将奏折举国头顶。齐珞微微的皱眉,虽然历史改变,但允祥腿有风湿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心中有几分感动,轻声说道“怡亲王请起,你身子刚见好转,可不许不仔细。”

    “臣弟多谢皇后娘娘挂心。”允祥起身,这番姿态做出来,再加上保泰杨康的臣服之态,自然让群臣有几分躁动的心重新安静下来,暗自琢磨,这是不是皇上早就安排妥当的?或者说是故意试探?倒也让他们摸不清门路。

    齐珞拿着折子随意看了一眼,身上透着为难困惑每个人都能察觉到,看了半晌才放弃般的说道“以本宫的见识实在是不晓得赈灾粮饷之事,这事让本宫头疼不已,怡亲王太高估本宫了,后宫妇人也都懂得设个粥棚什么的,哪会知晓这朝堂上的事?“

    众人听见齐珞语气轻松的自嘲,难免面带一丝的笑意,本来嘛,皇后就是再聪慧也不会懂得太多,皇后娘娘能说出此话,看来皇上的病情并不严重,若是不妥当,此时皇后恐怕会乱成一团,不知所措吧。

    杨康抬头望了一眼齐珞,见她自嘲的眼底隐隐透着一分的狡黠,心中暗叹,你到底要蒙蔽多少人才肯心甘?齐珞觉察到杨康的注视,知晓了解她甚深的杨康自然不会被蒙骗过去,但更明白他此时不会揭穿自己的把戏,向他嫣然一笑,目光落在了钻戒上。

    “好在老天保佑,皇上刚刚清晰过来,亲口拟定了章程。”齐珞此话落地,勤政殿礼嗡的一声,大臣纷纷按捺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就连一向沉稳的张廷玉也不由的翘起嘴角,但眼中却一抹极快的疑虑。

    允祥当初离胤禛最近,自然明白他的四哥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以皇上的个性更不会清醒后不临朝听政,看了齐珞一眼,兴奋的说道“皇上乃真命天子,自然得列祖列宗庇护,臣弟...臣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用袖子挡住脸,掩藏起那抹焦躁,皇后如此安排,那就意味着皇上病得不清。

    旁人不解详情,纷纷开口表欣喜之情,齐珞此时开口说道“众卿的忠心,本宫已然晓得,必会呈给皇上知晓,皇上龙体不愈,太医有言安静调养为上,因此就有本宫代为宣读皇上旨意,李德全,你亲自宣读皇上书写的折子。”

    “遵凤喻。”刚刚在后殿,齐珞已经细细交代过,李德全自然晓得该如何应对才不会让旁人察觉出来,上前两步,暗下心慌,打开折子,上面清秀略带几许柔韧的字体映入眼帘,开始宣读赈灾调拨粮饷,安抚京城百姓之事。

    由于齐珞认识的朝臣不多,也不知晓哪个是清官,思量半晌之后,才提了张廷玉的名字,他是将来要享太庙的人物,自然是聪明清廉之人,这个人选,胤禛应该满意。

    等到李德全念完折子,啪的一声合好,手持折子退到一旁,齐珞此时开口道“张大人,皇上将此事交由你安排,你就照这折子会同众卿处理吧,若有紧急之事可请示怡亲王。”

    “臣遵旨。”张廷玉出列领旨,正在此时殿外内侍高喊“致远公有折子呈上。”

    “送进来。”齐珞扬声道,暗自舒气,真是赶得恰当,身穿藏青色袍子的小内侍捧着折子呈到齐珞手中,打开细看一眼,齐珞随即轻柔额头,对允祥说道“还是怡亲王看吧,本宫实在是弄不清楚这些。”

    允祥上前,将折子接过,仔细的观瞧,不停的点头,轻声诵出,众人也听的明白,尤其是‘天灾之祸必有瘟疫,此乃重中之重万不可忽视。’更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金玉良言,而且还详细列举了可行之策,不得喝生水,腐烂的尸身撒上石灰深埋于地下等等。

    看过之后,允祥欣悦臣服的说道“致远公所虑甚是,张大人不妨派妥当之人按此办理,万不能让瘟疫鼠疫散播开来,动摇我大清根本。”

    “是,臣也觉得致远公所言极好,臣必会照此处理。”张廷玉应和,齐珞此时才终于放下悬着的心,轻笑道“既然你们贤王贤臣都如此说,那就这么办吧,皇上过两日将养好了,必会临朝听政,到时你们再面呈皇上吧。”

    齐珞处置完毕,从凤座上站起,看了一眼保泰杨康,眼底划过一丝的愧疚,咬了咬牙“庄亲王,你同裕亲王同留圆明园,皇上有事要吩咐你们,京城廉贝勒和恂贝勒府,如今的状况,皇上实在有几分担忧,不知他们两位可曾安稳?有没有伤到?”

    “回娘娘,廉贝勒和恂贝勒府中平安无事,其余王府贝勒府虽然小有损失,但都家宅平安。”杨康上前答话,齐珞庆幸般的点头,“真是辛苦庄亲王,皇上担忧兄弟,这也是难免的。”

    “皇上心怀天下,手足情深,奴才自然会照料好廉贝勒。”齐珞觉得很是滑稽,这种虚伪的说话方式很不喜欢,略略向杨康点头,在众人的恭送声中缓步离开,杨康垂下眼帘,心中暗叹,我又怎么会让他们两府有消息传出?你实在是太小心了。

    齐珞强打着精神回到寝殿,刚刚跨进殿门,脚下一软几乎摔倒,好在秦嬷嬷很仔细,搀扶住,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疼的唤道“娘娘,您可不能也倒下...”

    “我没事。”齐珞无力的笑笑,双腿有些颤抖,抬起左手向床边一只“扶我过去,去看看皇上,他应该醒了。”

    齐珞将朝冠朝服等脱下,重新坐在胤禛身旁,轻声道“下去吧,我单独同皇上待一会。”

    齐珞手扶上胤禛的脸,轻声说道“以前都是我昏倒,你...唤我醒过来,这次偏偏掉了个儿,我心软承受不住这种折磨,若你真的心疼我,就醒过来,好不好?”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胤禛脸上,齐珞俯身,手指划过他的薄唇,在相距一寸远时,命中注定,我们是不是如此?轻吻如微风拂过,蜻蜓点水般,落在了胤禛的唇上。此时落日的斜阳撒进殿中,给帝后二人镀上了淡淡柔和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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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遗诏大意

    上天还是挺照顾齐珞的,胤禛也不会像她那般装昏,黄昏之时,慢慢的睁开眼睛,沙哑的低咛“水...朕要喝水...”

    “皇上,您醒了?”齐珞此时反倒有些手足无措,反应不及,抓着胤禛的手就不肯松开,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胤禛缓慢的眨眼,动动干涩欲裂的嘴唇“朕醒了,要喝水。”

    “水?水?”齐珞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怎么就连刚醒之人要喝水都给忘记了?少刻功夫就端过来一杯温水,扶起胤禛将玻璃杯放在他的唇边,怕胤禛多想,解释道“温水要比茶水更好一些。”

    胤禛喝大半杯水后摇摇头表示可以了,齐珞将玻璃杯放在一旁,抽出绢帕擦净他嘴角的水珠,轻声问“皇上,是不是再传太医进来把脉?”

    “不用了,朕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胤禛拉住齐珞,眼里透着一丝的柔和,应该吓坏了她,动了动身子,柔和尽去,带着几许焦急的问道“地震的事十三弟是如何安排的?朕生病的消息,不可传入京城...朕...”

    齐珞从旁边拿过一个八仙拜寿软软厚厚的垫子放在胤禛后背处,知道他最放不下心的还是江山,心中有一丝的不满,可这这就是雍正呀,轻声将刚刚的事情复述一遍,这种事还是要自己说出来的好,省得他起疑心。

    胤禛迟疑一会,神情有些许的暗淡,微微垂着眼帘,低头看着紧握在一起的手,缓缓的开口“你这般处理...朕很满意...弘历也很懂事...朕该放心了...”

    “放心?”齐珞听见这话立刻咋毛,靠近胤禛,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看着我,看着我。”

    胤禛望着齐珞如火的眼眸,有些闪神,最近她仿佛越来越肆无忌惮,喜怒哀乐总是表现的很明显,若是自己真的不在了,也要让她活得安稳,弘历是个孝顺的儿子,敛去眼中的疼宠,沉声喝道“你这是在同朕说话?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皇后临朝听政你倒是越发的能耐...”

    齐珞扑在胤禛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紧紧的仿佛如落水之人抱着浮木一般,凶悍的说道“不离开,你休想再气走我,休想...休想...”并不想哭,此时却落下了眼泪,打湿了胤禛脖领。

    他想要挣脱,却身上无力,“齐珞...朕...齐珞...”缓缓合上眼,抬起手轻抚她的后背,安抚道“朕不会有事,朕还要执掌天下,不会有事。”

    不管如何不舍,在胤禛的心里朝政永远是割舍不下的,刚刚缓过神,就要召见张廷玉,齐珞很是不满,硬是将一碗小米粥灌进胤禛肚里,在张廷玉等觐见时,路过他们身边,警告般的一瞥,用眼神示意要加快回禀的速度,不许耽搁皇上休息,才返回蓬莱凤台,收拾衣物等等,她要去勤政殿亲自监督胤禛,不能再让他蒙混过去。

    张廷玉明了皇后的意思,想到刚刚临朝时齐珞的气势,心中一紧,自然知晓改如何做才能让她满意,简单扼要的向胤禛禀报一遍,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言。

    胤禛不由摇头苦笑,轻叹道“皇后并不是迁怒之人...咳咳...咳咳...”刚刚齐珞在时,还能勉强忍住咳嗽,此时却再也无法忍耐,猛烈的咳嗽牵动着他的五脏六腑,阵阵的疼痛让胤禛心中那个念头更强烈。

    李德全送上温水,眼里含着关切“皇上,您压一压。”胤禛喘着粗气,将捂在嘴上的明黄色丝绸帕子放下,上面不意外的透出几许血迹,李德全有些惊慌,想要开口的话,被胤禛锐利的眼神堵了回去。

    “裕亲王和庄亲王也在园子里?”胤禛尽量平复气息,张廷玉低头道“是,两位王爷正同怡亲王叙话。”

    “很好,让他们都进来,朕有要事要宣布。”说完此话,胤禛重新靠在了垫子上,合着眼睛,手却不停的转中着扳指,他不想如此,可若是真有闪失,突然离世,更不能给弘历留下乱摊子,有些事只能自己动手清楚,万不能让夺嫡之事重现。

    众人迈进后殿,跪地叩首“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胤禛抿着的嘴角露出一分嘲讽的笑意,万岁?谁又能真正做到。

    “起来吧。”允祥等人摸不清召见到底所谓何事,偷偷打量胤禛,见他面容惨白,一瞧就是正处大病中,允祥很是担心,轻唤道“臣弟恳请皇上保重龙体。”

    胤禛睁开眼看看允祥,微微点点头,随后目光落在保泰和杨康身他们二人身上,尤其是杨康更是被他盯的心中发毛,头低得更低一些。

    “朕今日叫你们来,有事要说。”胤禛坐直了身子,攥紧拳头,低沉郑重的说道“朕从登基之日起,就一心江山社稷,如今朕突然身体有恙,自然担心祖宗基业,想到朕当时御极时的艰难,万不会让朕的儿子在如此。”

    “四哥。”允祥红了眼睛,开口打断胤禛的仿佛交代后世一样的话语,“您一定会益寿延年,万不可如此想,您定会好转起来。”

    “十三弟,朕这也是有备无患。”胤禛长叹一口气,语气里透着一分的不甘“历代君主虽然君临天下,但哪个求得长生万岁?朕想得明白,上不愧对皇阿玛传位,下不愧对弘历也就是了,朕自问给他留下一分厚实的基业,若朕真的大行,你们都是朕信得过之人,好生辅佐弘历也就是了。”

    “皇上。”众人心中惊恐,纷纷跪地,这不是在说遗诏?胤禛摆摆手,接着说道“朕有四个嫡子,嫡长弘旻自幼蒙难,虽无大碍,但志向不再此,朕不忍勉强他,三子弘昼,活泼好动,不是继承大统之人,幼子弘暥年岁尚幼,如今还瞧不出来性情,只有弘历...他先蒙先皇看重,亲自调教,朕又有多加磨练训导,处事周正稳妥,才思敏捷,朕也不瞒你们。他当为继位之人。”

    此话落地,在后殿仅是胤禛信任的重臣和亲王,他们由于常常伴驾,也能猜到些胤禛的心思,也不感觉太过意外。

    允祥泪水打湿了袖子,从夺嫡走过的他更能了解雍正此时的心境,嘴唇颤抖,重重磕头道“四哥,老十三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您是真命天子,一定会平安无恙,哪怕老天将臣弟的命收走也心甘。”

    胤禛心中很是感动,他还有这么个好兄弟,一向内敛沉稳的雍正,眼里也有一丝的泪光闪过,又咳嗽两声,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你们都是朕信得过之人,此事不许外传。”

    “遵旨。”众人磕头起身,胤禛突然看口道“庄亲王杨康,你留一下。”杨康身子一僵,先向保泰投去一眼让他安心的眼神,侧移两步,站在一旁。允祥等刚刚转过屏风,就见五阿哥弘历搀扶着齐珞站在屏风后。

    对这位圣心默定的继承人,众人也不敢大意,拱手行礼才离开后殿。齐珞用手捂住嘴,无声的流着眼泪,她在历史资料里见到过胤禛为了给弘历铺平道路,提前向重臣公布遗照大意,没想到真的听见这话,让她更加的敬佩雍正,但身为他的皇后,也更加的心疼,整颗心仿佛都被扭在一起。

    弘历同样满眼感动,他此时才明白,为何当初自己额娘那般生气,原来皇阿玛在威严之下,是那般疼爱他,为了给他增加资本,不惜说出皇玛法最看重他之言,因子继位对一向骄傲的皇阿玛来说是耻辱。

    弘历觉得羞愧不已,恨不得冲进去向自己的父亲当面请罪,可里面传来的话,让他紧咬着嘴唇,不敢移动分毫,脑子里只记得齐珞曾经说过‘弘历,你皇阿玛是最疼你的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胤禛看了杨康一眼,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庄亲王,朕有事让你做。”

    “请皇上示下。”杨康见胤禛向他招手,来到床前,低头拱着身子,胤禛低声道“若朕大行,朕给你旨意,赐死允祀允...命恂贝勒去为先皇守灵,并将...并将弘时逐出宗室,永不得回归宗室,终生圈禁。”

    “奴才,奴才遵旨。”杨康咬咬牙,对雍正十分的敬佩,狠辣果决,不会给儿子留一分的后患,弑弟圈子,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多大的污名,可他却全然不在意,他也经历过康熙末年,自然晓得如今朝政和当时有何不同。

    杨康跪地,看着胤禛,轻声说道“皇上,她曾经送奴才一句话‘侠之大者,利国利民’,这话让奴才明白何为重?何为轻?您同样如此。”

    “她说的吗?这也确实只有她能说出来。”胤禛看着扳指,轻抚过上面的紫钻,盯着杨康,坚决的说道“庄亲王,她是朕的皇后,来生同样如此,你下去吧,朕要歇一会,她就快回到朕身边了。”

    杨康眼神一暗,郑重磕头道“皇上,您要多保重龙体,皇后娘娘最不想见您有事。”猛然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去,见到齐珞楞了一瞬,齐珞此时仿佛没有看见他,手扶着屏风,仿佛能透过厚厚的绣着山河日月的图案看到胤禛一样,那般的专注,身边的事或者人再也落入不到他的眼中。

    向弘历行礼后,杨康走出了勤政殿,紧抿着嘴唇,错失今生,来生也没有指望吗?皇上您还真是霸道。

    Ps话说我写感动了,雍正就是如此,为乾隆做了很多,希望大家能在童话中看见雍正的所作所为,这样我才觉得这个故事没有白写。粉红票过400,明日三更,呵呵,第一更在12点半,顺便再为新书海月明珠,求收藏,推荐。

第六百二十一章 胤禛痊愈

    弘历率先清醒过来,看看自己额娘有些发呆,暗自摇头,他们之间谁都插不进去,轻声道“额娘,皇阿玛还等着您。”

    说完此话,才离开勤政殿,皇阿玛找到了他在意的人,那自己在意的人又在何处?脑海里小约的影子闪了出来,唇边有一丝的笑意,轻轻叹气,小约不是额娘,她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

    齐珞擦干净泪水,低着头走近胤禛,站在床边,痴痴的望着闭目养神的胤禛,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皇上,您定会长寿,哪怕同天争,同既定的命运相搏,我也要试试,人定胜天,我不信我会输。”

    “混账话。”胤禛并没有睁眼,他怕会忍不住,轻声喝道“胆子越发的大了,竟然敢不动声色的偷听?以后不许再如此...咳咳...”

    “若不如此,我又怎么会知道,离不开您。”齐珞半跪在胤禛面前,轻声的说道“不许离开,哪怕是我任性也好,从今日起,您的衣食住行,我会样样精心,我绝不会轻易放松,皇上,若你心中挂念着江山社稷,想着我,就莫要轻易提起来生的事。”

    齐珞低头敛去眼底的那分失落,若你来生还是皇上,那我更希望同你擦肩而过,相逢不相识,扬起笑脸轻声道“皇上,我去看看汤药。”见她离去,胤禛轻声的叹气,他难道不想活下去?可老天不会随人心愿。

    此后齐珞仔细的照料胤禛的起居,凡事亲历亲为不加奴婢之手,若是胤禛忙着批折子不休息,她就陪着,等到时辰渐晚时,站在胤禛面前,也不说话,双目含泪的看着他,直到胤禛丧气的放下毛笔,才重展笑颜。

    “皇上,劳逸结合才是最佳的,您不能总是累坏了自个儿。”齐珞搀扶起胤禛,柔声解释“我也不是耽搁皇上政事,歇息好了,才会更有精力。”

    兴许是齐珞胡搅蛮缠有些用处,或者是老天厚爱雍正皇帝,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胤禛的病情却好得很快,小半个月功夫,就已经恢复元气,同往常一般,精力仿佛更好上一些。

    九月中旬的午后,胤禛放下毛笔,看了一眼在榻上安睡的齐珞,见她消瘦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也难掩她眼下的淡青色,暗自轻叹,自己的病是好了,可却偏偏累到她,心中泛起怜意,起身接过李德全递上来的披风,盖在齐珞身上。

    此时圆明园正值秋高气爽之时,景色宜人,只是在这住得太久,也没什么新鲜事,胤禛透过半合的玻璃窗,见到郁郁葱葱的树下,一只白兔一跳而过,眼前一亮,此时正式狩猎的好季节,带她去木兰围场,也不错。

    胤禛打算的很好,可还没来得急开口,各种奏折就压了下来,根本抽开不开身去木兰。尤其是又赶上雍正八年初弘昼娶的嫡福晋有了身子,虽然已经有四个多月,但却有些凶险,坐胎不稳,齐珞命人接到圆明园中,对弘昼的嫡福晋关爱又加,在已成亲的三兄弟之中,这上算独一份的荣耀。

    雍正九年元月过后,胤禛册封弘旻为恒亲王,弘历为宝亲王,弘昼为和亲王,三名大婚的皇子具为亲王,也使得不了解详情的群臣,纷纷暗自猜测,皇上到底圣心数谁?

    知道雍正圣意都是聪明本分之人,自然不敢流出一丝,三子封王,也使得朝堂更热闹上几分。齐珞听见消息,就将三个儿子叫到身边,说上几句,她知道最近外面很乱,在他们身边各自聚集了一些妄图立下拥立之功的人。

    三个儿子到是各有法子,那些流言蜚语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再加上胤禛不会让夺嫡的事重现,又曾安过重臣的心,由此一来只有那些实在是脑袋发热的人,才会绞尽脑汁巴结皇子,倒也掀不起风浪来。

    “您不用为我们忧心,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弘旻弹弹身上的亲王朝服,眼里闪过一分的得色,献宝道“皇阿玛批了儿子的折子,如今儿子可以研究火器,还有受您启发的蒸汽。”一说起这些来,他就满眼放光,滔滔不绝

    齐珞拄着下颚,仔细的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母子二人谈得很是热闹,弘昼撇撇嘴,向沉稳的弘历挤眉弄眼,凑近低声问“五哥听得懂?”

    弘历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轻轻摇头直接回道“不懂。”弘昼捂着偷笑起来,哥两好一般,蹭了一下弘历,一副感同深受的模样,“只要额娘同四哥谈起这些,弟弟我就头胀得老大,真是佩服四哥的学识。”

    “四哥才学是咱们兄弟中最好的。”弘历自从那次受过齐珞教训,再听到胤禛遗诏大意后,处事更加的成熟,性子也沉稳下来,替胤禛处置政事也越发的妥当,在朝野中威望不是弘旻弘昼所能及的。

    谈论了好一阵,弘历见齐珞脸上露出疲态,上前说道“四哥,额娘累了,让她歇着吧。”

    弘旻点头道“额娘,儿子先回了京城王府,过几日再向您请安。”弘昼天性就是爱玩爱热闹之人,自然跟着说道“儿子也回京城,最近裕亲王世子寻了个好物什,若是儿子瞧着好,就给额娘送来。”

    “我看你是不耐烦圆明园冷清吧。”齐珞戳了一下弘昼的脑袋,轻哼道“少打着额娘的旗号,你可快要当阿玛的人了,还这般不定性?”

    “儿子这不是想向额娘尽孝嘛。”弘昼摸摸脑袋,凑近齐珞讨好巴结的笑道“儿子福晋有额娘看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生下来保准是个聪慧讨喜的,儿子先去张罗一些好玩的,省得到时手忙脚乱。”

    “去吧,去吧,要是再让你说下去,还不晓得会寻到什么理由。”齐珞苦笑中透着宠溺,弘昼确实很会逗人开心。

    弘旻弘昼行礼后离开,弘历单独留了下来。弘昼出了蓬莱凤台,看着身边俊逸文雅的四哥,忍了忍还是开口道“四哥,您真的不住圆明园?”

    弘旻停住脚步,回头淡然一笑,拍拍弘昼的肩头,轻声道“蜜糖毒药的名训你不清楚?弘昼,我不住圆明园,是由于哥哥找到了熊掌。”

    “四哥,您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弘昼一改刚刚的嬉笑,露出敬重的神情,有时他也在想,若是自己是嫡长子,能不能抵挡住那帝位的诱惑?

    “不,我只是恒亲王,皇阿玛选他是因为合适。”弘旻看了弘昼一眼,轻笑道“六弟,你可是要当阿玛了,额娘最担心你福晋,你还是要上来园子里,省得让额娘忧心,外公家训难道你不知晓?”

    弘昼脸色一变,一边走一边轻声问道“四哥,你说皇阿玛在额娘有身子的时候,也那个...这岂不是...”

    弘旻淡淡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额娘不是说过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子女感受到阿玛的关爱之情,更何况那些女人哪个及得上额娘?皇阿玛虽然面上瞧不出来,可对额娘的心思,你还猜不到?用小舅舅的话说,那就是说到不如做到。”

    弘昼脸一红,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探究的问道“那你说五哥也如此?”

    “恐怕没有做到,要不然小舅舅那一阵怎么总是借着训练之名折腾弘历?”弘旻一脸愉悦的神情,笑眯着眼睛,眼前闪现出当时弘历的悲惨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弘昼后退两步,觉得浑身发寒,将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那晚的事应该没人晓得,回京城还是让他们把嘴闭严实了,小舅舅的手段,四哥的推波助澜,绝对如同天罗地网一样,让任何人逃不掉。

    蓬莱凤台内,齐珞察觉出弘历欲言又止,坐直身子,问道“你有话同额娘说?到底何事?”

    弘历体贴的站在齐珞身后,捏着她的肩头道“额娘,儿子想请旨册封小约为侧福晋,给她全家抬旗,儿子不能委屈了她。”

    “额娘也喜欢小约,可她并无子嗣,你皇阿玛不会准的。”齐珞暗自鄙视自己,如今想事情都同原先不同,看来是皇后做久了,弘历不放弃的说道“额娘,小约在儿子身边服侍已久,也算体贴周到,封为侧福晋也是可行。”

    “额娘再想一想。”齐珞将弘历拉到身前,拍拍他的手道“弘历,额娘可不许你薄待你福晋,再提醒你一遍,宠妾灭妻额娘绝容不下,宝亲王府要平稳,你福晋也不易。”

    “儿子一直很敬重福晋,请额娘放心。”弘历并不太在意,齐珞暗叹,他是有情还是无情?这性子还真像康熙,而且怎么影响也改不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齐珞看着弘历,低声问道“额娘记得你身边还有一个姓高的格格是不是?”

    弘历想了一会点头道“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她仿佛也是旗下包衣。”

    看来那个女人才是在原定历史中有名的慧贤皇贵妃,可由于蝴蝶翅膀,硬生生的将弘历的宠爱扇到小约身上,更重要的是约绽也姓高,更是旗下包衣,齐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历史的纠错能力也太强了,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Ps进入雍正九年,呵呵,这次只有一个镜头就是婆媳关系,呵呵,很有趣,不过稍稍提一句,历史的纠错能力,想想历史上雍正九年发生的事情,我是亲妈,大家要相信。

第六百二十二章 婆媳相处

    雍正九年三月,宝亲王弘历正式上折子请封约绽为侧福晋,出乎齐珞意料,胤禛竟然恩准此事,弘历自然欣喜不已,觉得他自己做到了对小约许下的承诺,

    齐珞忍不住好奇私下问起此事,胤禛瞥了八卦旺盛的齐珞,摇头轻叹“她是高全的孙女,虽无子嗣,但伺候弘历也算尽心,为侧福晋也应当。”

    齐珞恍然大悟,高全曾经是雍亲王府的大管家,从胤禛搬出皇宫之日起就忠心耿耿的跟在他身边,胤禛登基之后,他也很老实,并不张扬,就冲这一点,胤禛也不会亏待他,现在高全虽然只是在内务府挂了一个闲职,可胤禛赏了他庄子,如今日子过得很是红火平顺。

    “我还以为...”胤禛拧着眉头,接口问道“以为什么?”齐珞看着胤禛透着一分傻笑,不敢将话说出来,她真的以为胤禛感动于弘历的对小约的情意,才会恩准,随即摇头,这怎么可能?胤禛永远都是理智江山放在第一位的。

    胤禛用了一块点心,语调里带着一丝僵硬道“今年选秀,你也该给庄亲王的长子挑个福晋,他将来必会承爵,朕听闻,他身边如今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这怎么能成?他的额娘也算是你族妹,挑一个稳当的,要不就先指个侧福晋。”

    齐珞变了变脸色,悄悄的看了胤禛一眼,迟疑的开口“皇上,那个...那个庄亲王长子...已经定下了。”

    “是齐珏的长女谨萱?”齐珞忙狗腿的抱住胤禛的胳膊,讨好的赞道“皇上真是目光如炬,真是圣明。”

    “朕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这心思?”胤禛眼底透着一分不悦,侧头盯着齐珞,沉声道“庄亲王这是等着你指婚了?他到是打得如意算盘,朕还不见得...”

    “皇上,那孩子品性不错,就如同您说的将来必承庄亲王爵,谨萱又是您亲自赐名的,怎么也不能让她委屈不是?”齐珞真是琢磨不透,胤禛到底在意些什么,都已经成亲这么久,怎么提起杨康就变脸色?

    为了谨萱的幸福,齐珞喝出去了,凑得更近一些,轻启朱唇道“皇上,在我心中只有您一人。”

    胤禛的手指按在齐珞的胸口上,深幽的眼眸更加幽暗,没有一丝的亮光,却深深吸引着齐珞的目光,嘴角上扬一弯,胤禛向寝殿走去,留下一句话“朕看看你到底有多疼谨萱。”

    齐珞暗自咬牙,自己的短处又被他拿捏住了,可若是不去,谨萱同他意外的相遇,岂不是错失机会?小步的挪到寝殿,这一夜她自然是柔情蜜意,幔帐内,二人交缠在一起,红浪翻滚。

    进入雍正九年四月,也不晓得是为何,齐珞总是没什么精神和胃口,病怏怏的样子很是让胤禛担忧,传太医把脉,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要安心静养就会好转,胤禛虽然恼怒太医没有本事,但想到她屡次的磨难,命令身边的人服侍周到,甚至命令弘旻他们的福晋来圆明园侍疾,陪她解闷。

    蓬莱凤台传出女人谈笑的声音,此时齐珞被众多的儿媳簇拥着,她们各展本事手段,讨好着齐珞,三个嫡福晋自然离得更近一些,除了弘昼福晋之外,弘历的福晋富察氏也有近六个月的身子。

    齐珞看着大腹便便的两个儿媳,笑着说道“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你们两个很争气,是本宫的好儿媳,若是弘历弘昼让你们生气,只管对本宫说,让本宫罚他们。”

    “皇额娘,王爷待儿媳很好,没任何亏待之处。”弘历福晋沉稳的开口,齐珞拍拍她的手,看了一眼弘历的侧福晋格格,目光在小约身上稍作停留,叹气道“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宝亲王府交给你,本宫是放心的。”

    “皇额娘说的哪里话,是儿媳有福气得嫁王爷,他待儿媳很是体贴,能为王爷分忧,是儿媳的本分。”富察氏敛住心中的那分苦涩,清秀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接着说道“众位妹妹都是和善之人,极容易相处,儿媳有身子无法服侍王爷,她们伺候王爷很是精心,请皇额娘放心。”

    “你...”弘历福晋的贤惠将齐珞的话堵在口中,劝说的话转了几圈无法说出,这就是古代最标准的贵妇吧,大度贤惠,可是却偏偏有几分死板,弘历又怎么会发自内心的喜欢?

    齐珞觉得头有些晕,向后靠去,没等旁边的紫英安放好垫子,弘历侧福晋殷勤的服侍着,紫英笑了一下,退到一旁,齐珞靠在她亲自放的垫子上,淡然道“你伺候好弘历福晋也就是了,本宫身边的人还是细心的。”

    “皇后娘娘,奴婢只是...只是想同您亲近,并没有不敬福晋的意思。”弘历侧福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身子仿佛很软,几乎要跪下请罪。

    齐珞合了一下眼,身边的弘旻福晋将茶盏递上,“皇额娘,您请用。”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弘旻的女人最少,嘉姝又很得弘旻喜欢,自然相处的是最好的。同百花齐放的宝亲王府相比,恒亲王府还真是清净。

    富察氏站起身请罪道“请皇额娘恕罪,她不是有意如此,只是您和蔼仁慈,不止是儿媳,旁人也有心亲近。”

    “是,皇后娘娘,您那般高贵善良,奴婢...”齐珞头更疼了,皱着眉说道“起来,本宫又没有怪你?弘历福晋也是,你可有着身子,要仔细小心。”

    富察氏恭敬的行礼之后才重新落座,齐珞意有所指的指点她道“贤惠是好的,可也不能只用在这上,弘历福晋,你也是个女子,弘历是的丈夫,是你最亲近之人,对他体贴温柔一些。”

    身穿桃红色旗装的小约缓缓垂下头,看着手腕处弘历送的十八子祖母绿的手串,上面的珠子打磨的圆润光滑,这本是胤禛亲赏之物,弘历送给了她,而不是有身子的福晋。

    约绽在弘历身边很久,对他的脾气喜好也知晓上几分,听见齐珞暗含深意劝导富察氏,心中有几许茫然...

    “您说的话儿媳谨记于心。”富察氏想到原先的打算,笑着开口道“皇额娘,此次选秀,儿媳想再挑两个出挑的人伺候王爷,您看如何?”

    “你相中哪家的秀女?”齐珞宽着茶叶,摆出一副仔细倾听的模样,富察氏说出了两个姓氏,齐珞放下茶盏,似笑非笑的开口“你到真不愧贤惠之名,处处为弘历打算,好,既然你有此意,本宫准了。”

    这两家虽然都是出自汉军旗,但本身家学渊源,潜在的实力并不小,齐珞有几分敬佩,能在这么多秀女中挑中她们二人,富察氏果然很有心思,她这不仅是在为弘历增加筹码,还会得个好名声,更深一层,弘历一向风流,有新人入府也可以分小约的宠,她有身子,等到诞下嫡子,凭着她的娘家,谁也动摇不了她嫡福晋的地位,这还真是一举数得,真不愧是名门淑媛。

    想明白的齐珞开始留意身边人的神情,弘旻福晋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常,嘴角露出一分极为细小的笑容,她也是明白通透之人。弘昼福晋虽然眼里有几分的异动,但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只是看了一眼富察氏,安静的轻抚自己的肚子。

    倒是弘昼侧福晋的表现,让齐珞很是玩味,眼里透着一分难掩的嫉妒,隐隐透着一分的算计,齐珞很是心惊,那些头脑发热的外臣无法做到挑拨他们兄弟关系,那这些内宅女人呢?

    既然由此想法,齐珞看就开始试探起来,话里话外带出一分对弘历的偏疼,甚至对富察氏也诸多赞扬,笑言她福气也很大,同自己最为相像。弘昼侧福晋在应和齐珞时,说了一些暗指之言,让齐珞更是有些担忧。

    “本宫也累了,你们先回去吧。”齐珞此时脸色很不好看,头疼欲裂,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应对她们,等到将弘昼找来,再提他那不老实的侧福晋吧。

    众女人行礼告退,由于弘昼福晋身子很沉,侧福晋必然搀扶。小约也想按规矩搀扶有身子的富察氏,却被旁人抢了先,一行人按次序离开。

    齐珞觉得耳根子清静不少,缓缓的闭上眼,紫英轻按着她的额头,齐珞舒服的说道“我自从嫁给皇上,就少有内宅纷争,弘历他们从懂事起就没有经历过女人的争斗暗算,他们并不知晓...身边女人的心思,本宫实在是有些担...”

    没待齐珞说完,只听见外面传来弘昼福晋的哭喊声,“肚子疼,孩子...我的孩子...”以及众多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齐珞一下子坐起身,忘记了此时她穿得很单薄,顾不得披上斗篷,踏上软鞋向外快步走去。

    紫英拿着披风喊道“娘娘,外面起风了,您一头的汗水,小心着凉...”齐珞又哪顾得了这些?听外面嘈杂声哭声越来越大,心中更是焦急如火烧,想要知道外面到底是何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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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病重命损?

    蓬莱凤台外面乱着一团,齐珞赶到时,就看见弘昼福晋脸上毫无血色,跌坐在地上,下身的旗袍被血染得通红,刺痛了齐珞的眼睛,在她旁边跪着不停磕头的弘昼侧福晋“福晋,妾不是有意的,没料到会踩在散落的珠子上,呜呜...妾该死...您要是出了事,妾万死...”

    珠子?齐珞听见这话,才看见地上滚落了几颗祖母绿打磨的珠子,眼熟的很,尚不及细想,就见约绽发呆的站在那,手中拿着断掉的十八子手串,眼角泪珠滚过,不自觉自语“不...不是我...不是...我真的没有...”

    刚刚还在啼哭的弘昼侧福晋一下子站了起来,抓住小约的手“你...为何要害我们福晋?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富察氏眼底极快的划过亮光,眼角瞥见齐珞,沉稳的说道“还是先瞧弟妹吧,高侧福晋心肠柔软,手串断掉珠子滚落也是意外,哪会有意为之?还是弟妹要紧。”

    弘昼侧福晋章佳氏面色一沉,还欲同富察氏相争,齐珞此时高声道“你们都给本宫住口。”众人仿佛才醒悟过来,纷纷行礼。

    齐珞顾不得其它,命令宫女“扶弘昼福晋去侧殿,安排接生嬷嬷,传太医,要保他们母子平安。”半蹲在地上,轻声安慰道“弘昼福晋,没事的,孩子会平安,你要争气,一定要坚持。”

    “皇额娘...儿媳...儿媳好疼...”弘昼嫡福晋吴扎库氏靠在齐珞怀里,不停的喊疼,几名宫女上前,搀扶起她,吴扎库氏眷恋的拉着齐珞的手,红着眼睛“皇额娘,我怕...我怕挺不过这关...孩子...孩子”

    “为了孩子,你也要坚持,我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相信额娘。”齐珞攥住她的手,仿佛要将力量传给她一样。弘昼嫡福晋自从有身子就在齐珞身边,她略带一丝天真的性子,佷得齐珞喜欢,所以有了几分偏疼。

    等到吴扎库氏移进产房,齐珞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这就是内宅的争斗?真是太过残酷了,那手串她也曾把玩过,怎么也不会突然断掉?而且偏偏是小约带着的手串,刚刚离开时,弘昼福晋和弘历福晋是走在一起的,难道小约变了?用了心机?

    “高妹妹,您先别急,你也不想如此,这手串断了只是意外。”富察氏轻柔安慰额声音传入齐珞耳中,小约红着眼睛,有一分感动“福晋,我...妾真的不晓得手串为何会断掉。”

    这个丫头,还真是天真,齐珞暗自叹气,揉了揉额头,四月的冷风吹来,卷起她单薄的旗袍,直接灌进袖口领口中,本来因焦急出的冷汗,更是被凉风吹干,又听见富察氏名为安抚,实则落实罪名的话,齐珞心中更是觉得冰冷,几乎站立不稳。

    “娘娘,娘娘。”紫英服侍着齐珞裹上披风,系扣子的手划过齐珞的脖颈,焦急的说道“您在发热,这几日您本就不舒服,这可怎么好?”

    “没事。本宫没事。”齐珞虽然如此说,但却觉得身子绵软无力,头也晕沉沉的,但眼前的情形又怎么能让她放心?牵扯到弘历弘昼的内宅,若是真有闪失,让他们兄弟之间起了嫌疑,再加上旁人推波助澜,恐怕会出乱子。

    看了一眼暗藏心思的众人,齐珞的目光落在富察氏身上半晌,平淡的说道“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弘昼福晋平安,此事本宫自会查清楚,皇家的子嗣,本宫容不得有半分差池。”

    弘昼侧福晋章佳氏哭着跪在齐珞面前喊冤,“皇后娘娘,真的不是妾,您可为妾做主,一定是宝亲王高侧福晋怀有异心,故意弄断手串...”

    “本宫说过,此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难道你没听清楚?”齐珞的语气十分的严厉,一改刚刚的和熙,众女人才记起面前站的是独占圣宠的皇后娘娘,无论是雍亲王府还是紫禁城后宫,那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其她嫔妃,在她面前规矩的仿佛木头人一般。

    富察氏敛去心思,想要上前搀扶章佳氏,她如今有身子,若是被她再带倒,那得不偿失,虚浮一把,旁边自有弘历的格格上前扶起章佳氏,“皇额娘说得对,此时最要紧的就是弟妹的安危,那可是和亲王嫡子,怎能出差错?希望老天保佑,母子均安。”

    齐珞越发的难受,眼前甚至有重影,由于挂念着弘昼福晋,咬着舌尖硬挺着,见到明显被排挤怀疑的约绽,向她摆手,唤道“小约,你过来。”

    小约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靠近齐珞,扶扶身子,语调了带着一丝的哭腔“娘娘,妾真的不明白手串怎么会断了。”

    “你这孩子心思纯净,必不会那些弯弯绕饶,就是如此弘历和本宫才会更看重你。”齐珞不知道她的身子能不能支持住查出真相,但姿态也是要摆出来,首次在众人面前表露出对小约的喜欢,拉住她的手。

    小约感到极高的热度,关切的说道“您...您在发热,是小约不争气,让您生气忧心。”

    “不关你的事。”齐珞拍拍她的手,目光落在富察氏身上,清楚的话音传进每个人耳里“你以前在本宫身边,性子好心细知分寸,本宫将你给了弘历,你在他身边,本宫也可以更放心几分。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受委屈。”

    富察氏眼中偶尔闪过一抹沉思,随即恢复平静,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齐珞会在此时替小约撑腰,平时待她都是淡淡的,仿佛并不在意,而今日却这般,看自己还是有些大意。

    暗自瞥了一眼旁边的侧福晋,刚刚也就是自己站的稳,若不然也会被搀扶的侧福晋带倒,轻轻抚着肚子,儿子你可曾知晓,为了你额娘费了多少的心思,步步算计才能保你平安降生。

    听到弘昼福晋平安产下一子的消息,齐珞长出了一口气,安定了心神身体却再也支持不住,在还算清醒的时候,对小约仔细的吩咐“你...告诉弘历,让他把这件事查清楚,额娘不相信你会弄断手串,一定有人借机行事,回想同你交好的人,小心为上。”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小约扶着昏迷过去脸色潮红的齐珞,心中既有感激又很紧张,尤其是见到胤禛走过来,威严的眼眸里透着迫人的寒意,在皇上身边的宝亲王弘历也一脸焦躁,忍住后退的冲动,等到这对最尊贵的父子靠近,将昏迷的齐珞交给胤禛。

    看着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的弘历,眼里着几许黯然,低声唤了一声“王爷。”

    弘历直到见胤禛将额娘抱进蓬莱凤台,才回神安抚道“爷也听说了,这事爷一定会查到底,绝不会冤枉了任何人,小约,你安心,爷相信你。”

    小约唇瓣微颤,泪眼中包含着柔情,满心满眼只余下那句‘爷相信你。’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星光暗淡,蓬莱凤台却灯火通明,太医在胤禛面前嗓子像堵住一样,狠掐大腿,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娘娘...恐怕不好。”

    胤禛一下子站起身,手冰凉颤抖,齐珞虽然多灾多难,但从来没在太医口中听见不好这话,问道“不好,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朕说清楚,皇后是怎么个不好?说清楚。”

    胤禛严厉的声音仿佛利剑一样插在太医身上,让他不敢移动分毫,“皇上,皇后娘娘心衰体弱,这病来的凶险且极为猛烈,恐怕会凤损。”

    胤禛抬起一脚踹在太医肩头,面目狰狞“没用的奴才?凤...凤损?也是你能说的?朕明白的告诉你若是医治不好皇后,朕剥了你的皮。”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太医连连叩首,胤禛见此更是恼火不已,催促道“还不快给皇后仔细把脉,求饶之言朕不想听,皇后平安朕就留你的命,若是她...朕会诛你九族。”

    太医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拼命的想奇方医治皇后。胤禛甚至不敢进寝殿看齐珞,僵硬的脸泛着青色,手上的青筋条条暴起,转动着扳指,动着嘴唇“她没事,她天生福祥,福寿绵长,福寿绵长。”

    胤禛不停的踱步,仿佛害怕一停下来就会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自言自语向佛祖祈求齐珞能平安渡过此劫。殿内的宫女都溜边垂头站立,她们明白皇后娘娘若真是命损,皇上一定会让她们为娘娘陪葬。

    “弘历弘昼呢?”胤禛突然停住脚步,语气不善透着阴冷的问道“他们两个跑哪去了?朕让他们福晋进园子是伺候皇后,不是来气她的,内宅妇人都管不好,朕要他们何用?”

    “皇上,五阿哥六阿哥在殿外候着。”李德全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想到皇后生死未卜,他也是忧心不已,若是皇后娘娘迈不过这道坎儿,那虽然说不上天塌地陷,但也觉落不下好来。

    “让他们给朕滚进来。”胤禛暴怒的声音传到殿外,明白无误的怒气深深的震动殿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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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 转危为安

    弘历弘昼稳住心神,此时他们并不知晓齐珞的病情,但听见胤禛的语气里难掩的焦躁怒气,此事恐怕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迈步走进蓬莱凤台后殿,二人见到胤禛坐在檀木圆扶手的椅子上,绣着竹叶的屏风后隐隐可见太医聚集在一处,窃窃私语,服侍的宫女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额娘的病情恐怕很严重。

    “皇阿玛,额娘她...她病的很重?”弘历行礼之后,也顾不得胤禛身上散发的阴冷之气,抢步上前,急躁的开口问道“额娘到底如何?太医是如何诊断的?不是着凉吗?”

    “她有你们这两个好儿子,外面那些好儿媳在,还能不病?”胤禛抬手愤怒的一指殿外,嘲讽的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让你们福晋进园子,不是来耍手段,比心机的,自从她嫁给朕,就从来没有被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伤到。如今你福晋侧福晋是长本事了,竟然敢在她面前用心思,让你额娘伤神,又担忧弘昼福晋,才会着凉,太医说...若是她好不了,朕饶不了你。”

    “皇阿玛,儿子已经查清楚,此事不关小约...不关高侧福晋的是,全是一个不得儿子宠的高格格所为。”弘历同样满脸的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假意同小约交好,知道今日入圆明园请安,就找机会收买了小约身边的婢女,将手串弄得易断裂,才会在离开额娘时,珠子四散,带倒了弘昼的侧福晋和福晋,引得额娘心焦,都是儿子的不是。”

    胤禛目光落在低头的弘昼身上,沉声问道“你也说说,你那个侧福晋是怎么回事?真是意外?还是借机行事?”

    “皇阿玛,章佳氏她恐怕别有心思。”弘昼好半晌才说出这一句话,平时嬉笑的脸上,此时冰冷严肃的样子,同胤禛几乎一模一样,低声道“他的娘家最近很是活跃,总是在儿子耳边说些有的没有的,儿子根本不想搭理他们,五哥的格格应该是想要暗害有身子的五嫂,竟然被章佳氏利用。”

    胤禛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猛然起身,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握在一起,半晌之后,突然开口道“弘历,朕给你指得福晋是废物?宝亲王府内宅的事竟然都管不明白,还有你宠得那个高氏,朕看在她是高全孙女的份上,准了你的折子,可她竟然如此不醒事?身边的人被收买都不知道?”

    “皇阿玛,她同额娘一般心思纯净,不懂得...”弘历觉察到胤禛的目光不善,将剩下的辩解之言咽进肚中,“至于儿子的福晋,也是该好好的敲打一下,儿子将府中的事交给她,竟然发生了这种藏污纳垢的事?好在弟妹平安,若不然儿子哪还有脸面见六弟。”

    “五哥,是弟弟没在意府中事,才会有闹到今日这地步。”弘昼赶忙开口,胤禛见到他们兄弟之间还如同往日,也并不虚假,叹气道“是朕和皇后将你们护得太好了,让你们不晓得通晓内宅污秽之事,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尤其是竟然牵扯到朝堂...”

    停顿了一会,胤禛目光中透着阴鹜,狞笑道“弘历,高格格朕不想再见到她,朕不希望此时传扬出去,你看着办,莫要让朕失望。至于你侧福晋高氏...”

    “皇阿玛,真真是不关她的事。”弘历开口求情,胤禛走到他身前,盯了半晌,低沉着说道“弘历,你要明白你是朕的宝亲王,是朕寄予厚望的皇子,身边怎么能有娇弱不懂得自保的女人?你额娘其实很喜欢她,所以朕给她一次机会,若是她再被人利用陷害,那别怪朕无情。”

    “儿子记住了。”弘历点头,是应该让小约明白内宅的险恶。

    “你额娘也不喜欢争斗,但却从来没有吃过大亏,固然有朕的保护,更重要的是她能明辨是非,高氏虽然只是侧福晋,弘历,你应该晓得自己身份,看重女人不是宠着就行的。”

    胤禛此话落地,再也不瞧弘历,对弘昼说道“而你,朕的六阿哥,竟然让内宅同朝堂牵连上,章佳氏朕会下旨直接除宗牒,缘由就是暗算和亲王嫡福晋,至于后事,朕同样交由你处理。”

    “儿子,儿子谨遵皇阿玛圣谕。”弘昼心中一颤,章佳氏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得急症身亡,偷偷看了一眼五哥弘历,见他只是忧心的看着屏风之后,躺在床上的额娘,高格格会比章佳氏更为悲惨,这恐怕也是皇阿玛选他的缘由,懂得取舍,不会妇人之仁。

    内宅争斗如此凶险,那朝堂上岂不是更甚?弘昼惊出了一身冷汗,原先模糊的念头更加的清晰起来,他也应该想清楚才行。

    处置完这些事,胤禛重新在殿内走动起来,太医此时还没见回报,那会不会无法医治?站在屏风之前,却不敢绕过迈近去,他去年重病时,齐珞日夜陪伴,哪怕他少用一口饭,少加一件衣服,齐珞都会抱怨许久,当初还觉得她小题大做,如今才明白其深意。

    “齐珞,齐珞,朕的皇后...”胤禛口中低声自语,他心中明白,齐珞身体本身就很娇弱,又为照料他费心费神,再加上今日之事,才会急火攻心,攥紧拳头,手臂微微的轻颤,一拳捶到屏风上,巨大的冲力,让屏风摇晃了一下,向后倒去。

    哐当一声,震动了殿内的众人,没有屏风的阻挡,齐珞苍白泛着青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紧闭着无知觉得的双目,这些落入胤禛眼里,仿佛都预示着他即将失去齐珞。

    胤禛如同困兽一般,急需发泄心中的暴戾之气,不敢再看齐珞,回头手指点着弘历弘昼,怒骂道“不孝子,就是为你们操心,皇后才会病重,才会仅着单衣,赶到殿外,处置污秽之事,若不是你们两个内宅不稳,又怎么能出这事?”

    弘历弘昼跪地低头听训,心中明了这是自己的皇阿玛在迁怒,可他们确实百口莫辩,弘历声音带着一分呜咽“皇阿玛,若是能让额娘好起来,再罚儿子,也是心甘,儿子不孝,让额娘忧心伤神。”

    胤禛狠狠的怒骂他们一顿,激昂的声音,在殿外候着的弘历弘昼的女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她们也心中也难免打起鼓来,若是皇后真有个好歹,那以宝亲王和亲王的孝顺,她们得不了好处,处境恐怕更加凄惨。

    约绽不管众人如何,跪在冰冷的地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真心的为齐珞祈求神佛的保佑,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在被众人误会排挤时齐珞伸出带着热度的手。旁人面露一丝的讥讽,暗道就她会取巧,但也都学的有模有样。

    富察氏此时却左右为难,她有身子,怎能跪在泛着寒气的地上?可若是不如此,只有她一人站着,仿佛也不妥当,咬咬牙,暗自将旗袍打了两个褶子,缓缓的跪在厚褶子上,减少寒气的侵蚀。

    “福晋,您不应如此。”小约睁开微合的眼眸,神情中透着一分的不赞同,清脆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中“您还是起身吧,皇后娘娘最重视子嗣,才会心忧和亲王福晋着了凉气,您如今是双身子,若是为娘娘祈福伤了身子,那娘娘也不会安心,只要心诚,不下跪佛祖也会保佑娘娘渡过此劫难。”

    “高...高妹妹。”富察氏垂下敛去眼中的惊愕,原来这才是得弘历看重宠爱高侧福晋,难怪她能以包衣的身份居于侧福晋之位,端是同旁人不同。

    约绽率先起身,拉起富察氏,轻声道“福晋,妾同您一起,娘娘是不会责怪您的。”

    太医忙碌了整整一夜,头发不知掉了多少,想要放弃之时,就能感受到身后阴鹜的眼神,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为了他们的身家性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让皇后娘娘平安。

    兴许是齐珞命不该绝,在天蒙蒙亮时,几味汤药服下,齐珞的脉象平稳了一些,不再似有似无,太医长舒了一口气,顾不得擦额上的汗水,忙向站了一夜的皇上,跪了整整一夜的阿哥报喜。

    胤禛身子微晃,眼里透着惊喜,想要问很多,却只沙哑着嗓音说出一句话“皇后无事了?”

    “启奏万岁,皇后娘娘平安,但要仔细调养,方可无事。”太医斟酌着说道。

    “好,好,只要她无事,朕不会再让她忧心伤神。”胤禛此时才甩开大步向齐珞躺着的八步床前走去,留下一句斥责“你们两个还跪在着做什么?难道等你们额娘醒了再处置?朕警告你们,若是露出一点风声,让你额娘知晓...你们给朕收拾干净了。”

    弘历也想去瞧齐珞,听见胤禛的话,只能揉着发麻的膝盖,同弘昼互相搀扶着一步三回头的向殿外走去,这些女人是该处置警告,不能再让她们放肆,内宅不稳,何以治天下?

    “小舅舅说得真对,女人多了还真是麻烦,难怪他只有舅母一人。”弘昼轻声嘟囔,暗自寻思以后再也不抬秀女进王府。弘历动了动嘴唇,留下一声叹息。

    Ps小约不是历史中的慧贤皇贵妃,真正的慧贤就是领盒饭的高格格,呵呵。还有一点胤禛最擅长的就是迁怒,齐珞的病大部分是由于照料他才落下的隐患,可他明明知道,却怪在别人身上,下一章进入雍正十年,同样一个镜头。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一晃而过

    第六百二十五章一晃而过

    齐珞清醒以后终于见到了内敛的胤禛眼里迸发出极为强烈的惊喜。神情外露,当着太医等人面,抱着她就不肯松手,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虽然私下相处,齐珞并不觉得奇怪,可这还有外人在?

    胤禛不是被穿了吧,虽然弘旻齐珏等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却被秦嬷嬷硬是拽了出去。觉察到胤禛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僵硬轻颤,齐珞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干涩的安慰“皇上,我没事,真的没事。”

    “皇后,朕的皇后,你不许离开。”胤禛断断续续的说道,他怕一松手,齐珞就再也见不到,太医说过,此次的确实很凶险。能清醒过来就是最大的幸事。

    “不离开,也离不开。”听见此话,胤禛唇边溢出一分笑意,承诺道“等你养好了身子,朕带你木兰围场。”

    齐珞轻嗯了一声,见到胤禛的焦急在意,她想说点什么,但却浑身乏力,抓着胤禛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轻喃道“不会离开不会离开。”睫毛扇子一样的垂下。胤禛眼角隐隐有些湿润,略带薄茧的手拂过她的脸颊,坐在那安静的看着她沉睡的容颜

    养病期间,齐珞享受到了女王般的待遇,没有任何人敢惹她不快,就连雍正皇帝也抽出更多的空闲,陪着她,收敛了皇帝的气势,只要不过分的要求,都会满足。

    齐珞靠在胤禛的身上,二人歪在同一张榻上,在旁边的角桌上,摆放着干果和茶盏,此时她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闻着到外面传过来的桂花香,呶呶嘴,胤禛开口道“把窗户推开。”

    李德全低头将玻璃窗完全的推开。胤禛吩咐“放下薄帘。”齐珞不满意的皱皱眉,“看得不清楚,不放。”

    “放下。”见李德全有些犹豫,胤禛加重语气,齐珞锤了他一下,这个时候他总是很强硬,其实她的身体真的已经好了不少,午后的殿外,虽然是八月中旬,但却很温暖舒服,微风荡起满树的桂花,如同花海一般,放下了帘子,看得就很模糊,齐珞动动身子想要起身,自己去外面瞧去。

    “不许。”胤禛霸道的将她揽在怀中,一手拿过茶盏抿了一口,软玉在怀,让他扬起嘴角,同齐珞耳鬓厮磨间,低沉的问道“喜欢桂花?”齐珞被他弄的面若红霞。仿佛熟透的蜜桃一般,女人天生就更敏感一些,身子有些绵软无力。

    “朕赏你桂花酿可好?当初在狮子园,你可是喜欢的。”齐珞一扭身,整个身体趴在他的身上,头上一缕青丝柔顺的滑落在脖颈之后,黑白相衬使得她的露出来的脖颈更加白皙晶莹。

    齐珞伸出手腕,从在床塌旁,景泰蓝的花瓶中抽一只红玫瑰,娇艳的花瓣上仿佛还沾着一滴清水,殷红的唇瓣离胤禛的嘴唇尚有一寸时停住,鼻息相闻,察觉到胤禛的气息有些乱,眼底也染上一丝的**。

    齐珞嫣然浅笑,媚眼如丝,轻吐话音“桂花酿?”玫瑰顺着胤禛的额头向下滑动,等到喉结处,停了下来,时重时轻的摩擦着,瞥了他一眼,轻声道“皇上赏臣妾桂花酿,臣妾无以为报

    将玫瑰花枝含在空中,齐珞一手撑起身子,松垮的旗袍香肩时隐时现,葱白的手指顺着胤禛的脖颈处下滑,厚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等到要到关键的。他期待已久的部位却停了下来,极为缓慢的在原地打转,仿佛不明白该怎么如何做。

    “继续。”胤禛暗哑的开口,齐珞微微的颦眉,仿佛要继续,却一下子跳起,在他惊愕的眼神中,离开床榻,回眸一笑,略带可惜的说道“臣妾身子不适,太医嘱咐不能饮酒,所以臣妾只能回去歇着了,皇上的好意,臣妾享用不得。”

    再也不敢看胤禛发黑的脸色,匆忙拿起淡紫色掐金丝的披风,齐珞向外面疾驰而去,生怕胤禛抓住她一样。苦笑着摇头,胤禛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在桂花树下的齐珞,眼里划过一丝无奈,随即觉得身上被她挑动的有些燥热,轻哼一声“你也不怕朕临幸别”

    停住口,此处是圆明园没有任何的妃嫔,而蓬莱凤台伺候的宫女都是齐珞亲自调教的。又见惯过帝后之间的情意,自然明白若是心怀不轨,那即使侥幸得了宠幸,也不会得到好处,还是老实本分的好。

    胤禛侧头看着窗外摘弄花枝的齐珞,嘴角翘起一弯诡异的弧度,他自从齐珞病重,不管多忙,都会每日召见太医,今日听到太医肯定的言语“皇后娘娘身子已然恢复如常,请皇上安心。此次病症虽然凶险,并没有折损皇后娘娘的寿元。”

    “你今晚休想再跑掉。”胤禛闻到一股特别的馨香,皱起眉头,这股香味淡然诱人,禁不住深吸,压制住身上被齐珞挑起的热气,并没有回头,眼底划过一丝嘲讽,齐珞病重,需要的人手要比以往多一些,所以前两日从皇宫调过来一些新入宫的宫女,并没来得急调教,还真是急不可耐。

    “皇上,请用茶。”一名身穿桃红色宫装的妙龄宫女蹲身将茶盏高举过头,胤禛坐起身子,由于低着头,宫女仅露半张脸,眉眼上看,虽然上称清秀,但却比旁人透着一丝不同,胤禛眉头皱得更紧一些,弹弹手指,原来是宁静,如在佛堂的宁静。

    “你是哪个?平常朕怎么没见到你?”胤禛并没有接过茶盏,而是向李德全警告的一瞥,李德全苦笑摇头,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他又怎么能做得了主?秦嬷嬷上了年岁,最近几日身体也不大好,紫英又一心都放在皇后娘娘身上,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个宫女。

    “奴婢小选入宫,刚刚来圆明园伺候皇后娘娘。”宫女举着茶盏的手微微轻颤,蹲身再高举这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轻声说道“娘娘将紫英姑姑唤去摘花,并吩咐奴婢好生服侍皇上”

    胤禛一掌将茶盏打掉,落地的茶水溅湿了宫女的裙摆,宫女跪地开口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也为谁端来的茶,朕都会用?”胤禛嘲讽韵味实足,伸手捏起她的下颚,毫不怜香惜玉的让她脑袋上扬,仿佛不是看女子,就像对待一件死物,低沉暧昧般的说道“你很聪明,很会把握机会,朕此时确实有些燥热”

    宫女眼里透着一丝光亮,在她眼里胤禛是那般的高大,身上的处子幽香仿佛更重上一分,眉宇微闪,胤禛接着说道“但那也只是对朕的皇后一人。”猛一甩手,将宫女带得身子一歪,手扶着地面才没有跌倒,但手心却按在了破碎的茶盏碎片上,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美人颦眉,几欲落泪,本会激起男人的怜惜,但她面前的不仅仅是自控力很强的胤禛,更是大清的天子,嫌恶的扫了一眼,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可惜朕的好茶,可惜朕同皇后亲自设计的茶盏。”

    李德全缩缩脖子,皇上嫌弃的人,说起话来转挑人的短处毫不怜惜,对待廉贝勒他们尚如此,又何必怎么会在意这种妄图爬上龙床的人?

    “李德全,她是哪家的?”宫女焦急的磕头,眼里含泪哀求道“皇上,是奴婢的错,同旁人无干,请皇上责罚奴婢一人,同奴婢阿玛无关,皇上开恩。”

    “无关?”胤禛本就被齐珞挑得火气,又赶上这种事,他可是很明白齐珞的性情,这不是让她添堵吗?“怎么会无关?他竟然教养出来如此不知羞耻,诱惑朕的女儿,你说朕怎么能饶了他?还是你觉得朕的怒火你一人就能承担的起?”

    “皇上,皇上。”宫女捡起茶杯碎片,抵在脖颈处,眼中透着一丝坚毅,开口说道“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奴婢并没有害人,也无屠刀,皇上是信佛之人,奴婢以命相抵,难道还不能赎罪?”

    胤禛抬脚踢在她的手上,由于力道从下向上,宫女拿着碎片的手上扬,划过她娇嫩的脸颊,留下一道长长深深的血痕,胤禛身上透着阴狠“朕平生最不喜旁人威胁,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以死赎罪?朕的怒火你担得起吗?”

    “皇上,她本家姓刘,本事管领之女。”胤禛面露疑虑,重复问道“管领?为何是宫女?”

    “她父得罪庄亲王,免了官职,使了银子小选入宫”李德全凑近胤禛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胤禛怒火更重“好,原来还有如此心思,难怪这么大胆。”

    齐珞捧着桂花枝走进来,见到此景楞住了,轻唤一声“皇上,这是”胤禛向李德全低声吩咐两句,收敛了怒气,平稳的说道“宫女打翻了茶盏,朕无事。”

    李德全捂住宫女的嘴,硬是拖了出去,齐珞看着她脸上的外翻的皮肉,总觉得没有那般简单,胤禛怕她多想,从她手中接过桂花枝扔在榻上,拽住她的胳膊,低沉道“刚刚的事朕没有忘,正是好时候。”

    胤禛抱起她轻放在榻上,桂花飘散在齐珞身边,紫英唤过内侍抬来三扇楠木磨砂玻璃的屏风,围住美人榻,不一会里面就传出暧昧的呻吟声,屏风外的地上散落着沾满血迹的茶盏碎片,这却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Ps想了半晌还是让历史中的谦嫔出来晃了一下,汗,我果然有虐炮灰的爱好,通知一声,明天本书三更,粉红过450。再次推荐《海月明珠》收藏涨得很慢呀,亲们书架上有空余的位置就收藏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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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弘昼闹剧(上)

    雍正十年二月,胤禛以漠南外蒙叛乱不善待和硕和意公主柔雨为由,命令齐珏统领近卫军去外蒙平判,他的目光终于还是转向蒙古,改土归流虽然尚早,但内蒙众王公对朝廷更是多了几分臣服,甚至将郡王世子送入京城,

    胤禛自然不会亏待来京的世子,为其兴建王府,让他们入理藩院挂个闲职,和善的称满蒙联姻本事一家,其实本质就是让这些世子在京城荣养,若是齐珏能够顺利的平定外蒙,那胤禛谋划已久的改土归流就有可能实现,倒时大清再不会担心蒙古铁骑南下,威临京城。

    和硕和孝公柔嫣年前指婚给科尔沁郡王世子,由于胤禛的策略,再加上齐珞稍稍提了提,柔嫣夫妇自然奉命回到京城,居住在王府中。齐珞又给了柔嫣恩旨可以进宫侍奉其母妃平妃李氏,这也算变相的实现了她当初的许诺。

    圆明园勤政殿内,弘旻一改平日的文雅,激昂的说道“皇阿玛,小舅舅曾经说过,以后打仗并不指着马匹刀枪,更多的还是火器红衣大炮,而且额娘也给儿子讲过,大清的外患恐怕会来自海上...”

    齐珞穿着嫩黄色旗装歪在躺椅上,她前面放了一座薄纱屏风,躺椅旁安放着四角刻花的楠木法罗桌子和一盏落地宫灯。桌子上摆放着干果点心,在齐珞触手可及之处,又摆设了一个袖珍型放满各色杂书的书架,上面的空格处摆着几件齐珞经常把玩偏爱的古董。

    那座屏风生生的将胤禛处理政务的东暖阁分成一大一小两半,由于去年的那场大病,让胤禛心里很紧张,只有将齐珞放在眼前他才能安心,于是就以照料自己为名,让她每日到来此陪伴在自己身边,齐珞的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自在。

    “噗...咳咳咳...”齐珞刚刚含了一口茶没料到就听见弘旻这话,虽然说的对,可是弘旻,你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你外公多好的名头,难道你就不知道用?

    “出来吧,同朕说说,这外患来自海上是何意思?”胤禛放下弘旻的折子,虽然对他心有愧疚,可这叫研究经费的银子是不是太多了?他并不缺银钱,国库也丰盈,但也架不住弘旻每个月来请旨拨银子,而且看不见任何益处,仿佛扔进水中,就听了响声。

    齐珞起身整理衣服,绕过屏风,先狠狠的瞪了出卖自己的弘旻一眼,又看看在弘旻身边,协助胤禛处理朝政的弘历,见他在抿嘴偷笑,路过时,捏了他的胳膊,轻声道“一会再同你算账,竟然敢笑话额娘?哼,真是长本事了。”

    弘历笑意僵在脸上,自从齐珞生病的缘由被齐珏弘旻知晓,他不就心声愧疚,又被自己小舅舅和兄长彻底的训斥一番,再加上那些让他哭笑不得暗着,使得弘历风流的性子还真是改了不少,辨别内宅女人的心思上,也有所长进。

    他对小约也不是一味保护,小约本就是聪明人,又有了底气,不会再为自己低微的身世自卑,加上弘历敲打了一番富察氏,她又平安生下嫡子,胤禛亲自为她的儿子赐名,有了依靠之后,富察氏出事更加稳重公允,宝亲王府也平顺起来。

    “皇上。”齐珞屈膝行礼,扬起笑意开口说道“您也是明了我的那点本事,这些还不是都听我阿玛说的。”

    “是吗?”胤禛拉长声音,齐珞更是对弘旻怨恨上几分,凌柱不肯来圆明园,她有是皇后,也不能频繁的去京城公爵府探望,也就每月见上一次,又怎么会谈起这些?

    “是在...在...”齐珞装作很努力的回想何时凌柱说过这话,弘历在一旁解围道“额娘,是不是尚在闺阁时...”

    “对,就是那个时候...”胤禛拍了一下御案,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失望,冷哼道“还敢欺瞒朕?你嫁给朕多久了?那时致远公就由此远见?”

    齐珞有些晃神,胤禛对她的体贴善意难道都会因为他是雍正皇帝而忽略?缓缓走近,低头说道“我错了,大清的隐患来自海上是我同弘旻说起的,海岸很长,有不可处处设防,若是外敌择一处登上岸来,那岂不是很危险?齐珏说的没错,战事不会仅仅是依靠马匹和刀剑,火器的搭配也是关键,不过绝对胜负的还有一点,就是拼死的坚毅,就是...”

    “亮剑精神。”胤禛接口,看着齐珞有心疼有气愤,还有几分欣赏,当然按他的个性也不会少了那分怀疑,轻叹道“致远公不愧是当世名将,一子一女教养的如此出色。”

    “皇阿玛,儿子觉得四哥的折子应该批。”弘历有心将功补过,他也是齐珞亲自教养的,西学以及忧患意识也是很强,见胤禛不为所动,接着陈述了他的想法,弘旻在旁边给予技术性支援,齐珞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心中涌起一分的自豪和骄傲,历史虽然沉重,但也兴许能够改变。

    胤禛能觉察到弘历弘旻兄弟同心,自然很欣慰,祸起萧墙不会再重现,稍稍训斥一番,提笔在弘旻的折子上刚刚写下两个字,就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内侍惊慌的高喊,“皇上,皇上,奴才有要事回禀。”

    “进来。”胤禛放下笔,齐珞猜想兴许是政务想要回到躺椅上好好的平平神,没走出两步,就见一名歪戴着帽子的内侍像球一样滚了进来,脸上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心下好奇,停住了脚步。

    “一点规矩都没有慌乱成这样?”胤禛皱眉斥责,内侍呜咽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大事不好...奴才刚刚听大臣们说起,和亲王府...和亲王府门挂起了白幡,说是...”偷瞄了齐珞一眼,垂下眼睛“和亲王突发疾病...已然去了。”

    齐珞身子一晃,怒道“大胆,你说谎,早晨时弘昼还来圆明园请安,接弘暥盼曦去王府游玩,怎么会突然...突然就...”看着胤禛,仿佛在确定是她听错了。胤禛起身扶住她,语气里也难言焦急不信“你再说一遍?和亲王怎么了?”

    “皇上请节哀,和亲王去了,府里已然准备丧事,听闻京城的大臣宗室都已赶去和亲王府。”没等内侍说完,齐珞眼前发黑,昏倒在胤禛怀中,弘昼死了?她满心就是这个念头。

    Ps今日三更,下一更在四点左右。

第六百二十七章 弘昼闹剧(下)

    勤政殿东暖阁乱成一团,胤禛抱着昏迷过去的齐珞,将她放到椅子上,动手掐她鼻下人中,焦急的唤道“皇后,皇后。”见她泪睫于盈,迟迟不肯醒来,加重力道,“齐珞,齐珞...”

    齐珞缓缓的睁开眼,一下子抓住胤禛衣襟,哀伤的问道“是不是我听错了?弘昼没事?是不是?我一定是听错了,早晨还好好的,怎么会有事?”

    胤禛很是心疼,将齐珞按在胸前,自己的儿子真的出事了?难道又要尝试丧子之痛?转头对着跪地的内侍大喊“还不去给朕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弘昼他得了急症?”

    齐珞听见胤禛这么说,那尚存一丝侥幸也没有了,靠在他的胸前,呜呜的哭了起来,眼泪迅速的打湿胤禛的龙袍。弘旻眼睛也红了,喃喃重复“弘昼,弘昼怎么会突然就去了?”

    弘历心情固然不好受,担忧的看了自己额娘一眼,猛然想到前几日听得消息,以及弘昼的坏笑,低声说道“四哥,这事许是不那么简单,恐怕另有蹊跷。”

    弘旻细想一会,听着齐珞的哭声以及胤禛忍住悲痛轻言安慰,咬牙道“若是弘昼胡闹,我轻饶他不得,就是....就是躲开是非,难道就不晓得往园子里送个音信?”

    “就是呢,四哥好好的收拾弘昼,等小舅舅凯旋,我非告诉他不可。”弘历越发觉得弘昼无事,眯着眼睛琢磨怎么让弘昼尝到厉害。

    “弘暥盼曦还在他那,你说弘昼真的会胡闹?”弘旻有一分不确定,弘历点头道“四哥难道你不晓得?弘昼是人越多闹得越开心,他呀...”

    “皇上,和亲王府来人报信。”外面有声音传来内侍的声音,齐珞捂住耳朵,摇头泪眼朦胧道“不要听,不要听。”

    “滚进来。”胤禛拍着齐珞的肩头,和亲王府的管家快步走了进来,见到这幅情景,很是发毛,额上已经见汗,暗自埋怨自家的王爷,一溜烟跪地简单直接的说道“回皇上,和亲王无事,只是...只是闹着玩。”

    “闹着玩?”胤禛好悬让这话给憋死,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不是没有别的玩的了?竟然敢如此?”

    “活出丧,活出丧。”齐珞停止了啼哭,正所谓关心则乱,她竟然将荒唐王爷经典一幕给忘记了,擦干眼泪,粉拳狠锤了胤禛两下,低声抱怨“谁让你当初不听劝说,偏偏让皇阿玛取名弘昼,他就是胡闹王爷。”

    胤禛眼底划过极快一抹沉思,在齐珞抬头瞬息之间,不见任何踪影。误报消息的内侍,此时已经浑身颤斗,牙齿打颤,频频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够了。”胤禛轻喝一声,攥紧拳头,脸色铁青低沉的说道“李德全,准备御撵,朕要亲自去看看朕的和亲王如何玩的,真是花样百出,还真是给朕长脸。”

    “我也去。”齐珞接着话茬说道,虽然刚刚难过,对弘昼也很气恼,可是这热闹不看岂不是遗憾?

    “你身子弱,还是莫要折腾,朕将弘昼揪过来向你请罪。”胤禛显然理解错齐珞的用意,以为她是去责怪弘昼胡闹的。

    “皇上,不亲自去看看我不安心。”齐珞微微垂着头,残留的眼泪粘在长长的睫毛上,被泪水清洗过的双眸能清晰的映出胤禛的倒影,恳求道“让我去吧,盼曦弘暥还在,我担忧...”

    “同朕一起吧,不许再晕过去。”胤禛低头见胸前的龙袍又是泪水鼻涕的,李德全明了的招呼宫女服侍他熟悉,齐珞也接过帕子擦擦因哭泣红肿的眼睛,暗自寻思和亲王府如今是什么热闹的样子?

    弘旻弘历对视,无声的交流着,‘额娘这是去瞧热闹吧。’弘历点点头,偷偷望了胤禛一眼,动动嘴唇,一向精明的皇阿玛这次许是关心则乱,竟然没有瞧出额娘的心思,牙缝了挤出几个字“弘昼竟然敢带着盼盼胡闹,要是吓坏了她,哼,皇阿玛会更生气。”

    胤禛同齐珞一起乘坐御辇赶去京城和亲王府,弘旻弘历骑在骏马上一同前往。御辇中,齐珞见胤禛紧绷的脸色,脖筋隐隐在跳动,轻声劝道“皇上,您先消消气,弘昼虽然胡闹一些,但还是很有分寸的,起码他怕咱们忧心,命管家送信,只是其人消息太快了一些。”

    “是朕无能吗?让他用此方法自污?”齐珞恍然,以胤禛心思怎么会想不通弘昼胡闹中的无奈?请拍他的手,语气轻快的劝解道“弘昼此举,我看更是想胡闹,您不晓得,该玩该闹的,他都已经玩腻了,所以才想出这法子折腾。”

    “话虽如此说,可朕还是...”齐珞靠在胤禛的肩头,伸手堵住他的嘴唇,低声道“您是好父亲,弘昼他们也是明了的,他们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想要做的事,甚至有他们自己想要过的日子,还是随他们去吧。”

    “他们也是好儿子。”胤禛轻吻一下齐珞的手指,揽住她的肩头,鼻尖蹭到耳坠,就是怀中的人才能教养出这样让他哭笑不得却觉得很骄傲的儿子,四个嫡子各具性格,却都很聪慧懂事,兄弟之间也很齐心,虽然弘昼心也有分不甘,但明白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叹了一口气“弘昼,弘昼。”

    “皇上,前面就是和亲王府,您看用不用接驾?”齐珞闻言,挑开帘子,和亲王府的大门挂着白幡,府门口知客的下人也哭丧着脸,腰间缠着白布,身穿麻布丧服,头戴白帽,府里传出僧众喇嘛念经超度的声音,走出和亲王府的宗室亲贵,规矩的递上丧仪,齐珞明显见到他们抽搐的嘴角,甚至眼神有些涣散,透着不可置信。

    “不用,朕要瞧瞧弘昼闹成什么样子。”胤禛咬牙切齿的说道,知道是一回事,等这得见到着眼前的闹剧,心中窝火,率先下了御辇,众人瞧见胤禛,自然嘴角抽动的更厉害一些,跪地磕头“奴才给皇上请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深吸一口气,伸手扶出齐珞,甩了一下袍袖,向和亲王府走去,弘旻弘历簇拥着齐珞跟在他身后,本想离开的大臣,也默默无声的再次踏进和亲王府,齐珞抿嘴着嘴,敢情看热闹的人还真是不少。

    隐约可见高搭的灵棚,传出女子哀痛悲伤的哭声,来往的下人都面带凄苦,红肿着眼睛,弘历眼明,轻声对齐珞道“额娘,你看那个小丫头手中的方帕,仿佛涂了什么,怎么擦一下眼睛,泪水止都止不住。”

    “这你都能瞧出来?”齐珞瞥了弘历一眼,轻声道“你的眼睛怎么就专门盯着女子?弘历,我跟你说,这可是和亲王府,不是你胡闹的地。”

    “额娘,你冤枉儿子了,儿子只是看着挺有趣,六弟弄的还挺像。”弘历摸摸被齐珞掐过的手臂,委屈的说道“儿子还敢再犯吗?小舅舅的招数,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子...儿子府里并不缺。”

    “这还差不多。”齐珞用帕子捂嘴偷笑,自从去年那次事后,她更多的是在女色上劝导弘历,要长情善待自己身边的女人,虽难免有偏爱,但也不要做的太过分,齐珞当初劝弘历的话,让事后的她回想起来,觉得很是别扭,而且很耳熟,想了半晌,才记起那是孝庄手稿上的话,只是让她换了一种说法。

    每当想起这一点,齐珞就很哭笑不得,难道她会教出像康熙那样的种马?可这些话要是不说,弘历身边的那些女人挣来斗去,看得也心烦,好在弘历福晋生下嫡子,应该会安稳一些,小约弘历也都都长大了,儿孙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饶是如此想,齐珞逮到机会就敲打弘历,让他记忆更深刻。一行人走近,听见弘昼高昂的声音“哭,哭,哭,给爷大声的哭,哪个哭的最伤心,爷给赏,福晋你们也哭,就当爷真的死了,想想爷死后,你们成了寡妇,多难过,哭出来...”

    这番话让胤禛停住脚步,身上发出的怒气,使得以他为圆心,半径为一米的圆圈,仿佛气压骤降,让人喘不过起来,齐珞拉着弘旻弘昼后退几步,不敢上前,低声难道“弘昼此事做过了。”

    胤禛回头看了一眼齐珞,冷哼道“都是你宠出来的好儿子,朕饶不了他。”齐珞一脸委屈,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动动嘴在胤禛锐利的目光下,低垂着头,将反驳之言吞进肚中,迁怒可是雍正皇帝最擅长的,他说是就是吧,怎么也得让他发泄出来,省得憋坏了身子。

    齐珞硬着头皮上前,轻声劝道“皇上,您消消气,弘昼犯浑,您也不能气坏了自个儿,就当...就当乐子瞧...”胤禛鼻息很重,大步走近灵棚,眼前的一切,让他好悬没气晕过去。

    Ps晚上十点左右第三更。

第六百二十八章 闹剧结束

    齐珞绕过浑身僵硬的胤禛,想看看弘昼折腾的多凶,只见弘昼坐在棺木上,怀里坐着穿着月牙色旗装的盼曦,在他另一侧,弘暥一手拄着下巴紧绷着脸坐在一旁,仿佛很为难的看着这出闹剧。

    “六哥,你看那人哭得真凶,你赏他,赏他。”盼曦小手不老实的指向一个泪流满面的人,弘昼看了一眼,点点头“嗯,听盼盼的,赏他。”随即拿起供着的点心放在盼曦手中,豪爽的说道“盼盼吃,还有弘暥,你自己来。”

    在棺木下还趴着胤禛送齐珞的毛球和线球,一猫一狗,盼曦显然没有忘记它们,时不时向地上扔点心,让它们也尝尝和亲王的贡品。

    齐珞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换来了胤禛的怒视,忙咬着嘴唇,憋得满脸通红,后退两步,躲在角落里,丝绸方帕捂嘴,另一手捂着肚子,不敢惹恼胤禛,轻轻的哎呦两声,原来笑大劲儿,肚子真的会疼。

    从胤禛黑着脸进来那一刻起,灵堂就再也不见哭声,众人静悄悄的跪在一旁,偷偷瞧着皇上会如何处置和亲王。

    “皇阿玛,您也来看六哥?”盼曦一副天真的样子,眨动着大大的眼睛,向胤禛挥手“六哥府里真的好有趣,这些人哭得很伤心,皇阿玛也赏他们吗?”

    弘昼傻笑两声,护住盼曦摸摸自己的脑袋“皇阿玛,死者为大,请恕儿子无法行全礼。”没等胤禛开口,弘历抢步上前,从弘昼怀里抱过盼曦,向弘暥使眼色,弘暥略带担忧的看了自己六哥一眼,跳下棺木,吹了一声口哨,带着训练有素的一猫一狗站回到齐珞身边。

    “额娘。”弘暥唤了一声,抓紧齐珞的手,低声道“六哥他也是临时想出来的,六哥给您送信,儿子猜想您不会太担心。”

    齐珞揽住弘暥的肩头,他是所有儿子中最像自己的一个,眉眼极为相似,但却完全遗传了胤禛别扭的个性,食指在嘴唇上请碰一下,“嘘,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你皇阿玛还在呢。”

    “爱新觉罗弘昼。”胤禛右手指着还在棺木上的弘昼,愤怒的训道“朕的六皇子,亲封的和亲王,你给朕滚下来。”

    “皇阿玛,这...”弘昼想反驳的话,被胤禛生生的憋进肚子中,身子一软滑下棺木,跪地道“儿子知罪,请皇阿玛责罚。”

    “知罪?朕可当不起。”胤禛怒气更重,猛然上前伸手打掉了弘昼头上戴的麻布帽子,气急说道“朕还没崩呢,不用你此时尽孝,你少气朕两次,就当你的孝心了。”

    “皇阿玛,儿子这是给自己戴的,省得儿子闭眼死了看不见。”弘昼不服气嘟囔着,胤禛抬手想要煽弘昼耳光,手僵硬在半空,看着弘昼,他的五官是同自己最像的,个性却截然相反,由于天生爱笑,眼角处隐隐有细纹,但乌黑深谙的眼底透着一分别样的神情,缓缓的放下手,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以荒唐为名,放弃对帝位的最后期盼。

    胤禛微合双眸,深深吸气,开口说道“和亲王弘昼,荒唐妄为,罚俸三年。”

    “皇阿玛,儿子不富裕,还有一大家人要养,怎么能罚俸呢?”弘昼眼底那分亮光消逝,耍赖祈求般的看着胤禛,“儿子真的缺银子,若不然也不会想到...办丧事收丧仪。”

    “朕少给你俸禄了?竟然让你穷成这样?”胤禛虽然明了弘昼的心思,但却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如此哭穷,怒道“你再多言,朕罚你五年。”

    弘昼马上用手捂嘴,拼命的摇头,胤禛真是被这个儿子弄得哭笑不得,冷哼一声,对着周围摘去宝红顶戴的宗室亲贵,朝臣说道“你们也算看了一出好戏,也不能让朕的和亲王白费力气,你们看着办吧。”

    胤禛说完此话,最后瞟了欣喜的弘昼一眼,转身离开,路过抱着盼曦的弘历时,疼爱的捏捏盼曦的小脸,目光却落在弘历身上,低声道“以后弘昼的事,朕就交给你了,好生照料你的兄弟,若是弘昼再胡闹,朕就找你算账。”

    “皇阿玛...”胤禛并不听弘历的话,向齐珞沉声道“还没看够热闹?”齐珞先是诚心的点头,随即连忙摇头,轻声道“皇上稍停一会,我有几句话同弘昼福晋说。”

    将弘昼福晋叫道身边,齐珞低声道“你也要好好劝劝弘昼,莫要让他再行此荒诞之事。”

    “谨遵皇额娘教诲。”弘昼福晋心中为难,但在众人面前怎么好反驳皇后的话?惴惴不安的抬头偷望皇后,见她眼里透着明了,稍稍的安心,这也就是场面话,扶扶身“儿媳一定好生的规劝王爷。”

    齐珞扶了一把弘昼福晋,压低声音道“告诉弘昼叫他适可而止,事情做得太出格,反而不好,以皇上的心性必会安排妥当,不会让他受委屈就是。”

    说完这些,齐珞缓步走到胤禛跟前,沉稳的开口道“弘昼把这些招魂的东西都收了,以后万不可再如此。”

    弘昼点点头,齐珞向胤禛扬起笑意,柔顺的问道“皇上,咱们是回圆明园,还是在宫中小住?”

    “回皇宫,齐珏也要凯旋,朕在宫中给他庆功。”胤禛同齐珞相携离开和亲王府,再次返回许久没有居住的紫禁城。

    弘昼收了丧仪满意的开始招呼下人收拾这些办丧事的物件,和亲王府悬挂的白幡全部取下,弘昼福晋拉过他,将齐珞的悄声的话同弘昼讲了一遍,低声劝道“爷您以后可不能如此,没有得让皇额娘担心。”

    “没事,爷有分寸。”弘昼应了一声,向并没有离开的弘旻弘历走去,未语先先笑,拱手道“四哥,五哥。”

    “六弟你真是了得,要是你派去送信的管家晚到一会,额娘要因为你的胡闹伤神弄坏了身子,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弘旻抬手狠狠的敲了弘昼脑袋,弘昼不敢躲闪,连连求饶,也有些不忿的说道“我哪料到消息传的那么快?紧赶慢赶竟然人抢到了头前儿,额娘没事吧。”

    弘历一把拽住弘昼的衣袖,眼底划过厉色,“你是说有人赶到你前面?当时额娘可是哭晕过去了,皇阿玛也很焦急。”

    “这不是赶巧?”弘昼笑意尽失,弘历沉思片刻低言“看来不是赶巧,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这事我会查明白。”

    “五哥。”弘历拍拍他的肩头,有几许怅然“你的心思皇阿玛和额娘都知晓,皇阿玛罚了你的俸禄,若是府中缺银子,就同我吱一声。”

    “多谢五哥。”弘昼眼里重新添了笑意,用胳膊肘捅捅弘旻,略带怜悯的说道“为小舅舅和四哥筹集银子,如今再加上弟弟,五哥真真是辛苦,也不晓得弘暥偏爱什么,不过我记得他抓周时可是摸的铜钱。”

    “行了,我先去将事情查清楚,敢动额娘之人,我要让他们明白打错了算盘。”弘历向外快步走去。弘昼一本正经的轻叹“四哥,确实只有五哥最适合,皇阿玛没有选错。”

    弘旻淡然一笑,微微点头,弹弹手指轻声道“不过虽得至尊之位,可他确是咱们兄弟中最辛苦的一个。”

    “确实如此,反正我将来就靠着五哥了,皇阿玛可是罚了我五年的俸禄。”弘昼一脸坏笑,挠了挠额头遗憾的说道“早知如此,我就多说上两句好了。”

    “得寸进尺。”弘旻轻轻摇头,瞥了一眼弘昼,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我刚刚听说,小舅舅外蒙大捷,马上就要领兵回京,若是小舅舅知晓你吓晕了额娘,你会如何?我倒真是想看看。”

    “四哥你太不厚道,为何此时才知会我?”弘昼急得跳脚,他可是太清楚齐珏的手段,看着别人受罪那是乐事,可要摊在自己身上?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会有一段悲惨的日子,拉住弘旻的袖子,苦着脸哀求道“四哥,你可得救我。”

    “小舅舅面前,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你自求多福吧。”弘旻眼里含着笑意,安抚的拍拍弘昼,缓步如常的向和亲王府外走去,这真是一出好戏。

    过了几日,齐珏凯旋回京,彻底平定外蒙叛乱,胤禛在太和殿为其庆功,在众人歆羡热闹之时,朝堂上几名官员的消逝,圆明园中奴才的暴毙,仿佛一滴水滴入湖水中,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昏暗的烛光下,胤禛拿着密报,嘴角翘起满意的弧度,弘历果然没有再叫他失望,也应该再给弘历加点担子..轻声低咛“弘历,还是要好好的磨练,出事还是欠缺稳妥,只是不晓得老天会给朕多久?朕还能手握这天下有她为伴多少年?真是舍不得。”

    在寂静孤单的养心殿中,只余下雍正皇帝淡淡的叹息。

第六百二十九章 各有归宿

    随着齐珏凯旋,外蒙彻底平定下来。雍正因军功晋封齐珏为一等英武侯,并将其嫡长女谨萱指婚给庄亲王长子,指婚旨意下达之后,杨康就上折子为其长子请封为庄亲王世子。

    胤禛的湖笔顿了好久,才面带一丝不甘的在杨康的折子上批了准奏两字,随后在折子上又写上一句话,合拢折子,轻叹“好在裕亲王保泰的世子早已指婚,要不然也让他惦记着。”

    “皇上,奴才听说英武侯曾有言,想娶他女儿的人,必须做到一件事。”李德全将茶盏上,胤禛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缓缓的说道“这话就是你不说,朕也猜得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庄亲王还是很有心思,他自己侧福晋格格纳入王府,却从不曾安排人伺候他的长子,他是早有打算,哼,朕还是大意了。”

    “皇上,庄亲王长子才学品貌都是拔尖的,同英武侯嫡长女端是般配,是一段称颂的好姻缘。”

    胤禛撩了一下眼皮,轻哼“他敢对谨萱不好吗?齐珏那那脾气满京城谁不知晓?你看看朕的六皇子都让他拾掇成什么样了?”

    只要一想到弘昼的模样,胤禛就止不住嘴角上弯,放下茶盏,问道“谨萱的婚事定下来,那谨瑜呢?她们可是双生子,而且谨瑜虽然看着娇弱,但性子更活泼,一副受不得拘束的样子,京城的宗室亲贵恐怕也没谁能治得了她。”

    “皇上,奴才听说...”李德全刚想开口,就听见养心殿外内侍的声音传来,“启奏万岁,皇后娘娘求见。”

    胤禛嗯了一声,看看落地座钟,她怎么这个时辰跑来?李德全舔了舔嘴唇,这事还是让皇后娘娘说好了。齐珞身穿米黄色斜襟立领旗袍,白皙的脸上透着一分不情不愿,蹲身行礼,没待胤禛叫起,就来到他旁边。

    “皇上,谨瑜那丫头看上来进京朝贺的喀尔喀郡王世子,齐珏都拦不住,我也被她磨得没法子,您下旨指婚吧。”

    胤禛眼底划过迷惑不解,齐珞轻声将事情讲了一遍,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就是常说起的欢喜冤家。谨瑜出身公爵府,凌柱见她性子开朗,也不忍拘着她,因此她的性子带了一分闺阁女子不常见的洒脱,京城遛马时就同那郡王世子巧遇,争执间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就一定要嫁给他。

    胤禛听后,无奈的摇头“致远公一生最瞧不得宗室女抚蒙古,齐珏名字让外蒙诸部落提起就变色,谨瑜偏偏看上喀尔喀世子?朕还真是没料到。”

    齐珞脑中记起谨瑜的执着,那双晶亮受不得拘束的眼眸,确实很配蒙古广袤的草原,在那虽然会比京城条件差一些,但胜在少了一分拘束,而且同谨瑜定下盟约的世子,也是重情守信之人,同谨瑜恐怕是一见钟情。

    若不然那般粗犷傲气的青年竟然在公爵府客厅跪了整整四个时辰,又被凌柱一顿盘问,才勉强让自己的父亲同意,并许下诺言,终生除了谨瑜他不会再娶任何女子,每年必会带谨瑜回京住上三个月。

    就因为有了这些保证,董氏才进宫请求指婚,齐珞不放心谨瑜,将她特意叫到身边,仔细的询问,想要让她好好考虑一下。谨瑜睁大一双杏仁猫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坚决的说道“姑姑,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广袤的蒙古草原才更适合我,他就是猫儿看重的人,终生无悔。”

    “怎么了?”胤禛看着明显陷入沉思的齐珞,她的眼角有一分湿润,将她拉坐在自己怀中,开口说道“若是舍不得谨瑜,朕就不下旨,再给她挑个好的也就是了。”

    “不,皇上,您还是下旨成全他们吧。”齐珞投靠在胤禛的肩头,低声感叹“我只是没想到猫儿会是这种性子,她同以前的我太像了...那个我已经遗忘的自己,不,她比我更坚决,如火的性子...我也做不到。”

    胤禛眼底疑惑更重,轻声道“你以前像谨瑜?朕怎么没瞧见?”齐珞垂下眼帘,似自言自语,似意有所指“皇上,那是在梦中,我在那个梦中就是这样。”

    “梦?”胤禛重复一遍,齐珞回头浅笑“那个梦没有繁文缛节,更轻快奔放,很自在舒适,但却独独没有您,那里再美好,我也终会选择陪在您身边,更何况这里还有儿女,球球...我在意的人。”

    “既然是梦那就不用想,你只要记住你是朕的皇后即可。”胤禛直接说道,右手抓住齐珞的胳膊,丝丝的痛楚,胤禛专注的目光,让齐珞立马分清何为真实?

    “皇上,您看谨瑜的指婚?”齐珞岔开话,胤禛眼光一闪,随即隐去光芒,从旁拿出圣旨,提笔写了几句,算是成全了谨瑜的婚事。

    “谢皇上恩典。”齐珞攥紧圣旨,再次行礼拜谢。

    “本来朕也曾想过指十六弟之女给喀尔喀郡王世子,将谨瑜指给他,也算合朕心意,只是无法册封谨瑜为郡主,终是有些委屈了她。”

    齐珞轻轻的摇头说道“谨瑜只要能嫁给他,那丫头就很满意了,只要她不觉得委屈不就好。”

    “若是没有三藩之乱,以致远公的战功晋封为王爵也是应当,那样...”齐珞打断他的话,辩驳道“皇上,阿玛从来不在意这些,世袭罔替的公爵爵位,已经是您的恩典,阿玛如今也只是想着儿孙平安,尽享含饴弄孙好之乐。”

    “朕从没疑过致远公,只是略有一些遗憾,是对朕...也是对他...致远公凌柱的才学并不如世人所言不学有数,他看得更远。”齐珞心中佩服,他真的挺了解父亲。

    谨萱谨瑜这对双生子几乎同时出嫁,公爵府自然又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真心祝贺的有,嫉妒的更多,致远公爵府在京城的风头几乎盖过宗室王府,凌柱在被众人围着恭维道贺时,心中有些枉然,盛极必衰,这谁都逃不开,风头太盛始终不是好事。

    Ps剧情将要进入雍正13年,汗,这是比较头疼的年份,也是剩下的最后两个剧情,这些在下笔写这个故事时就已经定下来的,希望能写出我要的那种感觉,另外求粉红票,为新书《海月明珠》求收藏推荐票,贪心的夜留。这个月末看来是结束不了,下个月三号之前正文一定会结束,随后会有番外送上。

第六百三十章 命运难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正在齐珞感叹她眼角也有细小皱纹的时候,年头跨入雍正十三年。从这年新年开始,齐珞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胤禛身上,软磨硬泡之下,胤禛带着她从圆明园搬回紫禁城,空旷了近十年的皇宫,终于迎回了帝后。

    在特定的时候,齐珞还是很信命的,所以不会在雍正十三年住圆明园,而且她在胤禛默许之下,住进了养心殿,甚至时时刻刻的都巴不得见到胤禛。这种难以割舍的依恋,让胤禛很是得意,却也有着淡淡的心疼和一丝疑惑。

    雍正十三年六月,晚风卷起垂地的薄纱一角,在楠木螺纹的美人榻上,齐珞正睡的香甜,松垮的旗袍露出半个圆润的香肩,在小巧的锁骨上,印着似重似轻红红的吻痕。

    紫英轻步上前,将滑落的丝被重新盖好,齐珞此时翻身,闭着眼睛疏懒的问道“什么时辰?皇上用晚膳没?”

    “娘娘,已经掌灯十分,奴婢听说皇上在前面宣召太医...”齐珞立刻清醒过来,一下子坐起身,丝被滑落于地,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是皇上身子不舒坦?”

    “娘娘莫急,奴婢见皇上好好的。”齐珞才稍稍安心,拍拍胸脯,以胤禛刚刚的精力,怎么也不像突然就生病的人,自己还是太过紧张,有些草木皆兵,可是她却感觉没有来的心慌意乱,仿佛要出大事一般。

    “服侍我更衣,我要去瞧瞧皇上。”紫英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功夫,齐珞收拾妥当,转去养心殿东暖阁,这里是胤禛召见近臣的地方。

    “你是说致远公凌柱突然病重?”胤禛此时已经顾不得湖笔上的墨迹滴在奏折上污了字迹,急切的询问“凌柱前几日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重?你...你可瞧仔细?”

    “皇上,奴才看的明白,致远公早年在战场落下病根,虽仔细调养,但岁月不饶人,上了年岁...奴才已经尽全力诊治,可...”太医知道致远公凌柱的重要,怎么敢大意?可他此时也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致远公的寿元恐怕只剩两月,若是老天恩赐,能挺过今年,如今药石无用。”

    “两个月?你是说只有两个月?”胤禛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到太医近前,再次确认问道“果真两个月?药石无用,你们这些无用的奴才不会想些别的法子,朕同你们明言,致远公凌柱不许...不许出事,你们要是治不好他,朕...”

    “奴才无能,奴才该死。”太医连连磕头,心中也很苦涩,算算年岁凌柱年近七旬,人过七十古来稀,致远公也长寿有福之人,年老体衰,精力耗竭,就是神仙来了也无用,他一个小小太医又有何法子?

    “皇后...此事...”胤禛不忍说下去,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能不知会她一声,可若是因此伤了心神,对她的寿元也是无益,胤禛觉得头胀得生疼,左右为难之际,就听见外面传来声响“皇上,皇后娘娘觐见。”

    由于这段日子常陪伴在胤禛身边,在他没有召见大臣商议国策的时候,见胤禛也只是通传一声,所以齐珞迈步走了进来。就见到太医匍匐于地,胤禛在他身前,一脸的凝重,眼底划过一分的难过,不觉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您身子不舒坦?”齐珞开口问道,胤禛吸气,见到她走近自己,低声道“朕无事,是致远公,是他身子不好...你不许晕过去。”

    齐珞觉得心挨了一记重锤,站立不住,心跳得更快,不相信的问道“谁?我阿玛吗?”

    “朕也不瞒你,是致远公凌柱,太医说...”胤禛见她煞白着脸,很是不忍,伸手抓住齐珞的小臂,仿佛在给她力量支撑一样,“他时日不多,也就这两个月。”

    “不,我不信。”齐珞连连摇头,甩开胤禛向外疾驰,胤禛大步上前,伸手抓住她,大声道“你要去哪?”

    “致远公爵府,我要去看我阿玛。”齐珞眼泪在眼圈中滚动,看着胤禛,低声道“皇上,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您要自己保重,我要去侍奉阿玛。”

    胤禛嗓子仿佛堵上一样,缓缓放开手,他知道此事并不合规矩,但却无力反驳,他们父女的牵绊太深,若是将她强留在皇宫,那她一定会恨自己,叹气道“朕给你旨意,准你去公爵府侍疾。”

    “谢皇上。”齐珞感激的看了胤禛一眼,向外走去。她虽然担忧挂心凌柱,但却没有忘记胤禛,收拾物件时,反复叮嘱胤禛最疼爱的女儿盼曦,要适时提醒胤禛休息用膳。盼曦连连点头,弘暥拉着齐珞的衣袖,安慰道“额娘,外公一定会平安,一定会的。”

    齐珞轻车简从离开皇宫,赶去公爵府。听闻皇后娘娘驾临,府里自然忙成一团,董氏知道齐珞得到消息就一定会赶过来,毫无慌乱的擦拭着沉睡中凌柱额上的虚汗,轻声对着两个儿媳说道“让他们不用忙了,皇后恐怕会在府里住上一段日子,你们把她闺阁重新整理一下就是了,另外再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好让她陪着老爷...”

    董氏听太医说凌柱的寿命只有两个月,一瞬间天塌地陷,但她却没有流泪,含笑着服侍安慰凌柱,听见女儿赶过来,此时眼泪在也忍不住,齐珞根本不理请安的下人,像一阵风一般刮过,公爵府虽然比她出嫁时更尊贵,但摆设环境同原先并没有多大变化,齐珞来到主屋,此处牌匾还是康熙当年御笔亲题。

    “额娘。”轻唤一声,齐珞走到董氏身边,丝嘉玉琦俯身行礼,齐珞摆手,目光一直落在沉睡着的凌柱身上,此时的父亲明显看出身体不好,身型瘦弱,肤色暗黄,眼睑松垮,齐珞捂住嘴,忍住泪水,低声问道“额娘,上个月我见阿玛时,他还不是很硬朗吗?怎么突然就病的这么重?”

    “前两日他熬夜写了一些东西,受了风寒,就病倒了,是我没看好他。”董氏很是自责,齐珞揽住自己额娘的肩头,却向着丝嘉道“弟妹,你先把我带来的人安顿好,这有我和额娘看着就好。”

    丝嘉自然知晓皇后在公爵府的地位,隐去眼里忧心,扶扶身子,同玉琦离开。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齐珞跪在床前的踏板上,颤抖着手指抚摸着凌柱的五官,轻声唤道“阿玛,阿玛...爸,老爸...”

    再也承受不住浓重忧伤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董氏捂着嘴低泣起来,抱怨后悔的低咛“历史已经改变了,为何偏偏去写那些东西?什么都赶不上你重要。”

    凌柱仿佛有了感觉,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有妻子和女儿,嘴角上翘,“齐珞,我已经很久没听见你这么叫了,再唤一声。”

    “爸,老爸。”齐珞扑在自己父亲的身上,不停唤着,凌柱抬手拍拍她的后背,低声道“只有这个听你这么喊,我才是齐凌柱。”

    齐珞呜咽任性的说道“我不要你有事,不要。”

    “傻话,这么大人还说傻话?”凌柱示意他想起身,齐珞亲自扶起凌柱,将厚垫子放在他身后。凌柱拉着齐珞道“看你如今的样子,皇上,他对你很好,我放心了。”

    “再好,我也不想您有事,爸若是他突然欺负我怎么办?您不能不管我。”

    凌柱轻叹,将自己女儿的手攥得更紧一些,浑浊的眼里突然闪动着光亮“齐珞,我们这一生是值得,我也无愧老天爷安排的这场穿越时空,五十加上三十五,值了,这些东西你收好,兴许将来能用得上。”

    凌柱从枕头旁拿过几张纸递给齐珞,“这里面有种植小麦水稻的知识,都经验之谈,我也寻思着若是能弄出杂交水稻那以后的人就不会再缺粮食,可你老爸显然没有那么大本事,在房山庄子上弄了几年还是没什么效果,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还是有点收获,将来不管是谁当政,不再因饥荒饿死人,我也就无憾了,毕竟...咱们并没有为汉人做什么,留下点东西也是好的。”

    齐珞羞愧的说道“老爸,你已经做得够好够多,其它的事你不用太在意,自有后人给你公正的评价。”

    凌柱长叹,看着董氏,咳嗽两声,柔和的说道“今日趁着没有外人,有些话就都也不能再压在心底,月霞,风风雨雨这些年,吵吵闹闹,起起伏伏,甚至竟然赶上穿越时空这事,我齐凌柱能娶到你是最大的幸事,若是有来生,你一定要等着我娶你。”

    齐珞位置让给自己的母亲,攥着凌柱的手稿退到一旁,董氏含泪浅笑,保证的说道“我等着你。”

    Ps终于写到这一段,我很难受,可是这是人生的必然经历,我很犹豫,但也只能写下去,雍正十三年,应该是齐珞彻底独立的年份吧,唉,若人能永远长寿该多好。可能有些肉麻了,我不知道那个岁数的人会不会说这些话,就当会说吧,毕竟谁都有年轻时,凌柱和董氏经历和许多,他们就是一个整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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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穿越记介绍:
看了太多的清穿文,自己也想写一篇,就当圆自己一个穿越梦。
齐珞和父母一起穿越到清朝,成为历史名人---乾隆的老妈
只想和自己父母平淡幸福生活的齐珞该怎么办?
既然已经来到这了,那么我的人生我做主清朝穿越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朝穿越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朝穿越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