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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惠美     清朝穿越记txt下载     清朝穿越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章 南巡之事(中)

    离开扬州之后,雍正皇帝巡幸苏州,住在了曾经接过康熙圣驾的前任苏州织造府中。齐珞下了轿听闻所住的地方,这即使不是大观园的原型,也应该相去不远。

    当初雍正登基,睚眦必报的胤禛开始清算帮助允祀的朝臣,齐珞对李煦没有好感,压错宝注定受到惩罚,只是对写出红楼梦的曹家出言相劝几句,胤禛心性坚定,原不会听她的劝,可这是齐珞第一次开口,也就顺了她的意,对他们网开一面,但是官职是一降到底,欠款追回,至于其它,齐珞也曾暗自琢磨,应该比历史上要好一些吧,起码郡王福晋还曾进宫叩谢恩典来着。

    “娘娘,苏州织造的内眷在外面侯旨。”宫女进来禀告,此时齐珞才洗去路上的尘华,刚想歇息一下,她明白胤禛在扬州是停留不了几日的,暗自琢磨苏州有什么好景观,可以去游玩。

    紫英见齐珞脸上透出不耐烦,服侍她整理衣襟,说道“若不然奴婢让她们回去?娘娘也累了一日了,一点眼色都没有。”

    “不了,还是见见吧。”齐珞坐在紫檀木雕刻花纹的梳妆台前,手指轻轻拂过,比自己那个还精致,宫女在梳理着皇后柔韧的青丝,将蝙蝠含珠的发钗,宫中精制的绒花,一件一件带在齐珞头上。

    “娘娘喜欢这梳妆台?仿佛听说是前任苏州制造家姑娘用的。”齐珞楞了一下,难道是林黛玉的原型?看着上边的镜子,仿佛能瞧见病西施一样绝尘之女飘飘渺渺而来,宫女恭敬的说道“娘娘,已经妥当了。”

    齐珞眨眨眼睛,暗自摇头叹气,可能是身处此地让她想的有些多,起身披上了明黄色外衫,踩着花盆底扶着紫英转过绣着福禄寿的屏风,向客厅走去。

    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在齐珞的面前降下一道黄色的薄薄帘子,屋中的摆设铺陈极为华贵,角落的红楠木四角的架子上,摆放着盛开的明种花卉,散发着淡淡清香,看来皇后不喜欢熏香的事,恐怕天下皆知。

    “让她们进来。”随着齐珞的令下,外面依次有序的进来五六名按品妆打扮的妇人女子,俯身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路点点头,紫英沉声道“起。”请安的人才缓缓起身,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打头的是一名富态四十多岁的夫人,在她旁边应该是她的女儿吧,倒真是有着江南女儿的柔美。

    其中一名身穿红色旗装的少女,更是容貌出挑,艳若桃花的脸颊含着笑意,黑葡萄眼中透着祥和明理的神情,体态丰盈,一举一动之间自然透着万种柔情。在她旁边是身穿浅绿色旗袍的少女,周身打扮很是清雅,头上的珍珠饰品给让她有些单薄的身体,多了一丝圆润。

    “这两个姑娘是夫人的女儿?出落的可真是不错,”齐珞心中疑惑,为何觉得仿佛是在选秀?这是怎么回事?仔细想了一下,如今的苏州制造也是包衣,就是家中有女儿也只能小选入宫当宫女,自然舍不得如花似玉的女儿,但此举?齐珞玉面严肃上几分,收敛了刚刚的和气,反倒透出一丝锐利,当皇后也有一段日子了,气势上也更胜几分,尤其是对不怀好意之人,更是不用客气。

    “回皇后娘娘,她们正是小女,娘娘风仪卓雅,她们也只是还能看吧了,当不得娘娘称赞。”夫人身子轻颤,有些胆颤心惊,皇后的气势不同刚刚,也有几分后悔,怎么偏偏鬼迷心窍信了那种流言?

    “夫人过谦了,本宫看她们各有千秋当得花容月貌,果然是苏州灵秀之地才能养得出这对姐妹花来。”齐珞看了紫英一眼,接过青瓷盖碗,宽着茶叶,“把这帘子撤了,让本宫好好的端详端详。”

    宫女慢慢的将帘子拉起,齐珞看的更清楚一些,这两个少女果然是很出色,身上透着文雅的灵气,虽然明白她们的入宫承宠的想法,却生不起太大的厌恶之心,开口问道“你们可曾读过书?”

    “回娘娘只是识得几个字罢了。”红衣少女伏身,清脆的嗓音中透着难得的柔和,齐珞嘴边弯出一道笑意“恐怕不是识得几个字,你们姐妹应该精通史书才对,身上的书卷之气,本宫还是能察觉到,又身出江南繁华风流之地,不必过谦。”

    “娘娘,奴婢只是略略通些,远比不上娘娘的传世诗作。”红衣少女再次恭顺的回道,绿衣少女开口吟诵齐珞当初的菊花诗以及在当初选秀时做的诗词,在她有几分空灵清幽的声音中,齐珞眼前仿佛出现了当时的情形,裕亲王府的菊花宴会,同惜月雅晴相遇相交,同保泰相遇在花厅,那幅能招引蝴蝶的画作,入宫选秀时的步步惊心...这一切都那般的清晰。

    齐珞缓和了面容,眼里含着一丝真诚的笑意“这么久的事,没想到你们还记得,若不是今日听你吟诵,本宫恐怕都忘记也曾同闺中密友结伴而行。”

    绿衣少女伏伏身,轻声道“娘娘如今母仪天下,容颜永继,自是...”

    “算了不说这些了。”齐珞最讨厌这种话,不是不喜欢溜须拍马,但她们将自己今日的一切都归结为天生福相,归结于命格,并没有瞧见他们一家人的努力,见她们身子一颤,微微拧起眉头,这样就受不了?还真是娇弱,不过脸上我见尤怜的神情,倒也挺吸引人注意的。

    “你们都做的诗,不妨拿给本宫瞧瞧,也让本宫领略一下江南才女的文采。”听见齐珞这么说,夫人面露喜色,用眼神示意这两个少女去取诗作来,齐珞此时开口道“紫英,准备笔墨,让两位姑娘当场作诗,不知你们可曾觉得为难?”

    二人对视一眼,眼里透着一丝的自信,恭声说道“请皇后娘娘命题。”

    “就以苏州之景为题,本宫也想知晓苏州美在何处?”二人领命,在旁边宫女安排的好的桌子前,稍作沉思,提笔作诗,书按上的烛光映衬着她们的娇颜,使得她们更美上几分。

    “娘娘,此事恐怕另有玄机。”紫英用极低的声音,在齐珞耳边轻言“奴婢前几日听闻外面有传言,由于您伤了身子不能...”看了一眼齐珞的脸色,面带一丝愤怒接着道“都是些该拔舌头的,竟然敢说您不能再承宠,此次拌驾江南就是想寻几个妥当守规矩的江南女子代您...”

    “够了。”齐珞很是气愤,不能承宠?那自己今日为何穿着高领的旗袍,身上的酸痛又是从何而来?茶盏放在桌子上,啪的声响,让两名作诗的少女执笔的手顿了顿,偷眼观瞧安坐在上面容娇艳,肌肤吹弹可破周身上下透着尊贵的皇后,暗自有几许担忧,自己母亲的心思,她们是明了的,可面对皇后,她们兴不起任何的念头,八旗贵女很少有出落的如皇后这般,埋首案间,她们真的有机会吗?

    “这些话从哪传出来的?宫中?还是别...”齐珞拿起镶着羽毛的蒲扇遮挡着嘴,此事一定是了解详情的人才会做,若不然怎么会有如此似真似假的话传到江南?心中一紧,江南都听说了,那整个大清不都晓得了?更是觉得恼火,“给本宫查清楚,绝饶不了搬弄是非之人。”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名少女将诗词献上,齐珞淡淡的扫了一眼,字迹还是不错,但诗词方面,却很平平,本以为居住此地的会是灵秀的才女,却大失所望,还是不痛不痒的赞上两句。

    “娘娘,皇上传您去看戏。”内侍进来回禀,齐珞模糊的听见外面有锣鼓之声,疑惑的问道“看戏?”

    “是苏州织造早已准备好的,皇上特意让奴才请您过去。”齐珞慢慢的起身真是不愿意去,看看有些跃跃欲试的少女,嘴角上扬“你们也同本宫一起,本宫也想听听江南的戏曲,你们可得好好的给本宫介绍一番。”

    “遵旨。”齐珞带着这两名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前面园子,在众人的叩拜声中,登上高高的观赏戏曲的阁楼,胤禛居中稳坐,看见齐珞身穿立领琵琶襟明黄色旗袍时,眼里透出一丝笑意。

    等到齐珞坐在身边,胤禛摆手道“开戏。”在锣鼓喧闹声中,生旦净末丑,开始唱了起来,帝后二人身边并没有旁人,胤禛在暗处把玩着齐珞的手指,她很少带护甲,饱满淡粉的指甲,让人瞧着就觉得可爱。

    “还在同朕赌气?”齐珞一手被他攥紧,一手轻摇着羽扇,在夜幕之下,朗朗月色,淡淡的月光映衬着亭台楼阁,灯火通明的戏台,楼阁之下坐满了本地官员,远处仿佛还有烟火绽放,好一副太平景象。

    “我哪敢同您赌气?都承不了宠之人...”齐珞对此传言十分的火大,她才不信胤禛不知道此事,可他却没有说,感到手被抓紧,听见胤禛阴沉的问道“你从何处听来?”

    “您看看我下手那两个妙龄少女不就明白了?”齐珞攥紧扇柄,低垂着眼睛看着翠玉的扇坠,低声道“她们倒也是好意,可我心中难受。”

    “此事朕会处理,你不用再管。”胤禛看都没看那两名女子,向齐珞靠得更近一些,敛去眼里的厉色,低沉的道“朕的皇后如何,哪容旁人说三道四,齐珞,你让朕很满意。”

    齐珞用扇子打了一下胤禛的肩头,斜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戏台,胤禛嘴角上扬,台下之人虽然在观戏但每个人都在注意胤禛动静,自然瞧的一清二楚,皇后脸上娇艳的红晕,身上透出来的风情,哪是不能承宠的样子?流言多为无稽之谈。

第六百零一章 南巡之事(下)

    雍正圣驾在苏州只停留两日,胤禛就乘坐龙船取道向杭州进发,苏州的官员见远去的帆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瞧见接驾的苏州织造一脸的惴惴不安,心中暗笑,活该他倒霉,竟然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承宠?真是个混人,竟然相信皇后不能承宠?若是皇后身子有恙,那皇上这两年岂不是不得尽兴?

    苏州织造亏着是胤禛信任的奴才,若不是看他还忠心,怎么还会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待着?离开之前胤禛狠狠的训斥了他一番,传圣旨命令已经是江浙总督的李卫对苏州织造要多加看管,不许他再犯浑。

    对于李卫,他们这些官员没有不心生畏惧的,虽然爱说爱笑,但在政事上却铁面无私,谁的帐都不买,如今有了胤禛的圣命,苏州织造觉得自己的仕途还真是暗淡不光,本来外接驾是荣耀之事,却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忍受着旁人的冷嘲热讽,回到府中,对这他夫人打发雷霆,大骂她头发长见识短,误信传言,不只耽搁女儿终生,还连累了他。

    本来胤禛打算处理苏州织造的女儿,但被齐珞拦了下来,毕竟她们是母命难为,胤禛面上答应放过她们,瞒着齐珞,私下暗自安排一番,那对姐妹花恐怕在将来婚配上会艰难上一些。此举就是要让旁人知晓,敢冒犯算计皇后,他是绝容不下。

    齐珞挽起纱帘坐在窗口旁,看着浩瀚的水面不由得心胸开阔很多,胤禛坐在案桌之后,批奏着不多的折子,随即拿起一份密报看了两眼,皱紧了眉头,紧咬牙根,这些蛀虫,竟然敢做到如此地步?还真当自己办不了他们?

    气呼呼的靠在椅子上,额头隐隐作痛,他见到齐珞在那赏景,止住想要取药瓶的冲动,揉着额头,深吸几口气,慢慢的平缓下来,头疼见轻,李德全在旁边忙递上茶盏,胤禛抿了一口,开口问道“还在怨朕没让你微服出巡?”

    齐珞回头,望了胤禛一眼,明显察觉他的脸色好像不妥当,看看散乱的折子,心不由得软上几分,扬起笑容“皇上是为了我好,怎么会怨您,只是到了杭州,我是一定要去西湖的,而且是微服。”

    轻飘飘的眼神飞向胤禛的身上,含情带着一丝魅惑的接着说道“皇上可愿陪我同游西湖?”

    “朕答应你。”胤禛贪恋的瞧了一眼,此时在水面的映衬下,身穿湖水蓝旗袍,头戴连水晶发饰的齐珞有一分有别于平常的娇媚,胤禛心动不已,铺开宣纸,将此时疏懒含情的齐珞画在纸上,落笔之时,浑然天成,仿佛她就应该如此。

    齐珞没想到胤禛竟会画自己,虽然在现代时就听说雍正皇帝曾经画过美人图,也曾欣赏过,但自己真的被他画出来,那种甜蜜濏满心胸,若是他将此画送给自己?那该用什么回礼?仔细琢磨一番,自己的才艺竟然如此浅薄,竟没有一样能拿出手。

    停顿了好半晌,齐珞觉得移动应该没有问题,才缓缓起身,腿都有些发麻,活动了一会,才没有针扎的感觉,轻移脚步,来到胤禛身边,看着画中的自己,他果然画的很好,自己的神韵完全的融入画中,尤其面容上,仿佛要比她更漂亮两分。

    “皇上画得真好,我哪有如此娇颜?”齐珞扶着袖子,开始研磨,恳求道“将此画送给我可好?”

    胤禛顿了一下,嘴角上扬,刚刚的烦闷一扫而光,转头眸光中透着一分思量,低沉的声音道“你想要?”

    齐珞连连点头,眼中的渴望更重上两分,胤禛故意拉长语调“朕就...不赏你了。”齐珞身子一颤,暗自磨牙,他怎么能这样?转身想要离开,胤禛扯着她的衣袖,低声道“不过,若你能那般,朕兴许会改变主意。”

    “那般?”齐珞想了一会,脸仿佛如红布一样,眼里透着羞涩,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甩开胤禛拉扯,快步离去,娇喝道“臣妾不稀罕,不稀罕。”

    随即齐珞快步走出了船仓,沿着楼梯走到了一层,旁边的宫女拉开船门,齐珞走了进去,此处是她的睡房,趴在软塌之上,脸上的红晕还不曾散去,觉得身上更是燥热上几分,拿过旁边放着的蒲扇,扇动着,要将那分不自在完全的扇得无影无踪,虽然是龙船很稳,但还是有些许的摇晃,齐珞缓缓合眼安睡。

    胤禛见齐珞气氛的离开,敛去眼里的笑意,将画作完成,吹干之后,卷起递给李德全“拿去装裱,找可信之人,朕不希望旁人瞧见皇后。”

    “喳。”李德全仔细的收好,只听外面有人说道“奴才有事回禀。”

    “进来。”一个青衣打扮的人轻脚走了进来,胤禛心中满意,按时辰来看,这奴才也该回报,刚刚自己特意让齐珞害羞的离去,就是想要见他,皇后不能承宠的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朕让你查的是如何?”青衣人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插着羽毛的信高高举起,胤禛点头后,李德全转承上去,胤禛撕开扫了一眼,脸色阴沉,身上透着刺骨的寒意,“很好,朕不知道该说她是聪明还是愚蠢,竟然能察觉此事?传朕口谕,若是允祀府里的传出一丝动静,朕活剥了你们的皮。”

    “奴才遵旨。”青衣人有低声回禀两句,胤禛右手交叉在胸前,左手放在下下颚处,转动着扳指,亮眼的光芒闪动着,嘴边露出一分阴笑“安亲王府也该动一动了,省得她不明白天有多高,哪是她能攀比的?而且旗务朕回京之后,也要下手整治一番,不能因近卫军的英勇,就让八旗糜烂,失了血气。”

    雍正所乘坐的龙船,在浙杭官员的山呼声中抵达杭州,江浙总督李卫也赶到了此地,缘由就是杭州是雍正巡幸江南的最后一站,本来想去南京却由于京城的事,必须得返回京城,省得惹出大麻烦。

    胤禛并没有住进臣子的府中,一是不想接驾花销过大,二是这些臣子再不知好歹安排进贡江南美女,落入齐珞眼中,她又会多想。拿定主意,就安置在龙船上,也少了许多是非。

    “奴才李卫给万岁爷请安。”胤禛召见过大小官员后,再次宣召李卫以示荣宠,而且心中对他也挂念上几分,语气里透着笑意“起来吧,朕可是许久没见你了,只见到你的折子,上面的字迹没有一分的进益。”

    李卫起身挽着马蹄袖,正正官帽,干笑两声“让皇上挂心,奴才这字兴许练不出来,有负皇上的教导之恩。”

    “你这奴才,让朕怎么说你才好。”胤禛含笑轻轻摇头,对于李卫不同于旁人,也有几分纵容,李卫上前几步,抢过内侍手上端着的茶盏,亲自递给胤禛,不大的眼里闪动着一分的灵光,“皇上,奴才这字师爷都说有致远公的几分风采。”

    胤禛口中的茶水好悬没喷出来,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顶戴,笑骂道“你还想同致远公比?”

    “奴才这不是逗皇上一笑吗,致远公哪是奴才可比的?”李卫对于凌柱是打心眼里佩服,甚至有那么一分崇拜,尤其是轩尹大胜之后,江浙一带的丝绸瓷器纷纷涌向西洋南洋,很是富足了百姓,税赋也增加好多,如今江南的富庶已远超康熙朝。

    “别给朕打马虎眼,你是不是有事陈奏?”胤禛知晓李卫的心思,他在才干上是佷得用的人。

    李卫敛去了那分嬉笑,一本严肃的回奏政事,从摊丁入亩说起,滔滔不绝的讲诉大半个时辰,说了许多,有海上贸易的利弊,甚至提起朝鲜倭寇浪人的小股犯境,虽然被打了回去,但也有些登岸之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胤禛仔细的听着,最后吩咐“李卫,海战之事,朕自会处置,但江浙是大清的重中之重,千万乱不得,朕既然敢于命你为总督,那就给朕管好了,你若忠心为朕做事,哪怕再有人在朕耳边妄言污蔑,朕也会护着你。”

    “谢皇上,奴才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提携信任。”李卫跪地磕头,御史的弹劾奏折恐怕在胤禛的案头已然摆满,可皇上能说出这番话来,让李卫也不由的感激涕零。

    胤禛又问起几个官员的名讳,李卫明白这是要清理贪官污吏国之蛀虫,自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晌午时分,胤禛赐李卫共同进膳,李卫见皇上的饭食也很平常,甚者胤禛的胃口都及不上自己,心中有几分难过,开口劝上两句。

    “你不明白,朕的这些饭食都是皇后亲自安排的。”胤禛仔细的咀嚼着米粒,放下白瓷描花小碗,“只是最近朕的胃口要差上一些,你不用顾忌,多吃一些,朕的御厨还是不错的,而且这些菜式看着简单,却另有玄机,你尝尝这道好逑汤就明白了。”

    李卫这顿饭到时吃的有些惊诧,简单的菜式却隐含着门道,最后赞叹道“真不愧是皇后娘娘,果然心思细腻。”

    胤禛品着香茗,心中很是满意,自己如今身子硬朗有齐珞的一分功劳,若不是齐珞自从嫁给他之后,就用尽法子调养,哪会如同今日这般,见到允祀等人半灰的发辫,消瘦的身形,他不仅解气,而且得意极了,眼里的笑意更浓上一些,明日若是天色好,就带她微服一趟,省得她抱怨。

第六百零二章 西湖美女

    第六百零二章西湖美女

    此时苏杭一带虽然没到梅雨季节。但时不时还有小雨落下,淅淅沥沥的倒也有着几许梅雨的感觉。齐珞将手臂伸向窗外,凉凉的雨滴落在她的手心,远处的天际已然放晴,碧蓝的天空仿佛被清洗过一般,蓝的那么清澈,这场下了一整夜的小雨也应该停了。

    “启奏娘娘,圣驾到。”齐珞楞了一瞬,那日在船舱中的事浮现眼前,眼中闪过一丝幽怨,抱怨道“他不是正召见李卫吗?还有功夫到我这来?”胤禛一连召见李卫两日,商讨江南的事情。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齐珞也不敢真的使性子,起身迎上前去,见到胤禛穿着宝蓝色的对襟马褂,下穿灰色锦缎袍子,和田玉的玉佩挂在腰间,头戴一顶中间镶着翠玉的小帽,青色编织的辨绳垂在身后,骨感的手中拿了一把折扇,暗红色的扇坠晶莹剔透。仿佛会转动一样,耀人眼球。

    “皇上,您这是”齐珞有几分不敢相信,胤禛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带着一丝好笑“还不去换衣服,迟了朕可就不等”

    没等他说完,齐珞一溜烟的绕过绣着山水的屏风,吩咐紫英去取衣服,胤禛坐在椅子上,看着屏风上透出来的剪影,眼神不由的深幽上两分。

    齐珞想着胤禛的打扮,挑拣着同他配色的衣服,透过屏风模模糊糊的看到他的轮廓,难道男人都是抗衰老的?还是自己给他保养的不错?他由于常抿着嘴,嘴边自然有着皱纹,可锐利的眼神,身上透出的上位者的气势,给他增添了些许的成熟魅力,看着也只是四十五岁的样子,尤其是他黝黑的发丝,更显得他年轻上不少。

    系好蝴蝶盘扣,齐珞挽了一个江南妇人的发髻,头上插着几根嵌着圆润珍珠的精磨细制的银簪子,上边带了一朵小巧花心为红宝石的绒花,手腕处金镶玉十八扣的镯子,另一边戴着那串佛珠,康熙所留的。早就被胤禛亲自取了下来,胤禛是不会让她身上有别人带过的东西,尤其是男子,哪怕是康熙的也不行。

    胤禛看见齐珞汉家风韵的打扮,眼里透着一丝惊艳,口中却说“你这幅模样还能看,时辰不早了,走吧。”随即想要将带着面纱的帽子扣到她头上,齐珞忙闪开,扯住胤禛的袖子,哀求道“就容我这一次可好?戴那个看不清楚风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要瞧得清楚。”

    见胤禛不言语,拿帽子的手僵硬在空中,齐珞再接再厉的说道“更何况就如同您说的,臣妾也只是能看罢了,怎么也影响不到旁人?”

    胤禛大步离去,轻哼“还不跟上。”齐珞低头浅笑,眼里透着得逞的笑意,竟然敢说自己精心装扮只是能看?哪个女人不爱美?女为悦己者容,他到底明不明白?

    下了龙船。齐珞深吸一口气,顾盼之间粉面上透着喜悦,黑漆漆的眼低仿佛灵动的泉水一样流淌着,身上那分得意好奇,让胤禛一时移不开目光,光看她心情就放松了许多,路上的行人,也有几名胆大的偷偷打量着齐珞,被跟在不远处的侍卫用眼神瞪了回去。

    “咱们去西湖好不好?湖光山色,雷峰塔珞一脸的向往,当初在现代时就没有到过西湖,这次怎么也不能错失机会。

    胤禛用扇子敲了一下手心,在齐珞说出断桥之前,开口道“就依你,去西湖。”

    漫步在西湖岸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岸边的杨柳树,水天共一色,齐珞想了一下,见四周的游人不多,挽住胤禛的胳膊,低声道就想如此。”

    胤禛仿佛不情愿一样,目光移向别处,扇子向远处指点一下“你不是想去看雷峰塔吗?”

    “不去,我就要在这。”齐珞拽着胤禛停在了树下,远远可见雷峰塔,不远处就是断桥,痴痴的望着西湖水。低声重复“西湖水干,雷锋塔倒才能相见”

    “你在说什么混话?”胤禛很是疑惑,却本能的有几分担忧,紧抓住她的手,才心安。齐珞望进胤禛的眼里,“人妖相恋本就难得,却受分离之苦,那我”

    胤禛眉头皱的更紧,轻声喝道“人妖殊途,本违天道,连着都不懂?他能迷途知返,求取功名,这才是正理。”

    “您说的对,是我想差了。”齐珞目光移到断桥之上,同古人讲白蛇传,那岂不是无趣的紧,占据了这个身体,是不是也是鬼魂?那若真有个得道高僧,将她压在塔底,胤禛会如何?迷途知返吗?

    齐珞拍拍脸颊,感受到胤禛温暖的手心,暗叹自己总是想些有的没有的,低头看着交握的手掌。这才是真实的,抓在手中的才是幸福。

    再看向断桥时,雨后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海市蜃楼一般,齐珞竟然瞧见白娘子同许仙断桥相逢,幸福的相拥,甚至在向她招手,齐珞举起同胤禛交握的手,显示一下,他们也一直在一起。

    慢慢的画面模糊仿佛水纹一样消失不见,正在齐珞感叹之时。一名少女上身穿藕色绣着荷花斜襟半长旗袍,下衬一条百褶裙,白玉般的玉手撑着一把上画着雨后荷花的油伞,在两名青衣俏伴下,缓缓的走下断桥,沿着湖岸向他们走来,裙摆下露出的精巧绣花鞋,虽然不是三寸金莲,却也显得小巧别致。

    在往脸上一瞧,齐珞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比起当初裕亲王保泰那个绝色侧福晋也不落丝毫下风,甚至身上透着传自水乡的柔美,在西湖的映衬下,更是美的如瑶池仙子,不似人间凡人。

    “真是太美了。”齐珞喃喃的感叹,那名绝色少女,停在了不远处,将伞柄放在肩头,左手轻轻的转动,伞面上的荷花仿佛活过来一样,慢慢的盛开,微风拂过玉容,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方雪白的绢帕,边角处仿佛绣着一朵红莲,绢帕轻抚面容,一阵风吹过,那名少女大意了,绢帕飘落在西湖水面,慢慢的沉去,少女眼里闪过一丝的懊恼,随即恢复如水般的平静,轻启朱唇,吟诵了一首诗词。

    齐珞侧耳尽量的听着,很是敬佩的说道“真是好才华,您觉得呢?”胤禛紧闭着口,虽然眯着眼睛,但眼中却露出锐利和一抹的沉思。

    “眉如黛。眼如星,口如樱,回眸一笑百媚生,端是生的好容貌,神妃仙子恐怕也没有她这般的风韵才情。”

    胤禛看着齐珞,将她的身子扭了过去,瞧不见那卖弄风情的女子,侧着身子,在她耳边轻言“在朕眼中,她就是一堆美人骨而已,即使正在花期也透着一分污秽,碍着朕的眼。”

    “皇上?”齐珞双手按在胤禛的胸膛上,想要回头在看看那个美女,胤禛用眼神喝止,歪着头想了半晌,眼中才有了一丝明悟,这场偶遇恐怕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轻展笑颜,低声问道“那在您眼中,我是不是美人骨?”

    “你是陪朕坐拥天下的人,哪怕你容颜逝去,朕也不会嫌弃你,更何况朕恐怕会比你”先老去,胤禛并没有把话说完,心中感叹不已,年过三十的齐珞,却仿若二十四五岁,这让胤禛欣喜自得之时,也有几许的担忧,真的舍不得将她单单的留在世上。

    “那还真谢谢皇上宽宏大量。”齐珞轻哼,喃喃的说道“夸我一句容貌出众,又能如何?从您口中,就从来没听见过称赞的话。”

    “朕今晚夸你可好?”齐珞暗自磨牙,床上的好话能信吗?她的那点对容貌的自信,都被胤禛给打击没了,抓住胤禛的手,放在口中狠狠的咬上一下,这仿佛也成了习惯。

    由于有低垂着柳梢的柳树阻挡,再加上又有侍卫保护,路人并没有瞧得清楚,只是见到一个挺拔内敛,威严的男子陪着自己的娇妻观赏游玩。能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缠绕着淡淡的情意,游玩之人,往往眼里羡慕,露出会心的笑容。

    少女是也是出身书香官宦之家,自幼聪慧自视甚高,天下的男子全都入不了她的眼,听从家中的安排,练习琴棋书画,通读经史子集,甚至有些饱学之士都辩她不过,上门提亲之人几乎踏破他们家府门,在众人的追捧中,更是多了些许的傲气。

    她的父亲最近总是长吁短叹,询问之下,才知晓雍正皇帝南巡杭州,少女虽然不愿,但拗不过父亲的恳求,才有了此次的相遇。当见到身上透着威严的胤禛之时,少女的心就挑动异常。他身边妇人的赞叹羡慕,更是给少女增添了底气,可是胤禛却仿佛看不见一般,只顾着同那妇人轻言耳语,那分愉悦疼宠,真是让她嫉妒不已。

    望见他们二人想要离去,少女快走几步,上前伏身,柔柔痒痒的声音传入齐珞的耳朵“您二位可是来自京城,到西湖赏玩?”

    “是,这位姑娘也是京城人士?”齐珞反倒很感兴趣,看看古代美女如何搭讪,少女水目含情的瞥了一眼纵容齐珞发话的胤禛,轻启香唇“我生长在西湖岸边,自然知晓一些独特别致的景色,看夫人面善,风韵犹存,相逢即是有缘,不妨去那一处景观游玩,也不会白来一趟。”

    “不用了,朕看有一个地方更适合你。”胤禛本就心中恼火,又见到齐珞的跃跃欲试,自然如火上浇油,吩咐道“你们将她给朕送去南京教坊,好生调教一番,她这幅风韵神情,兴许不,一定会成为江南名ji。”

    说完之后,胤禛拉着齐珞离开,少女煞白着脸,侍卫涌了上来,颤抖着嘴唇,摇头想要跑开,但脚下无力,高喊卫堵住她的嘴,闻到她身上处子的幽香,柔软的娇躯,舔了舔嘴唇,低笑道“圣命难为,兴许爷还会捧你的场。”架着她离去,暗自感叹,皇上还真是舍得如此天仙般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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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当面建言

    遇见那个少女生生的败坏了观赏西湖美景的兴致,齐珞觉得那个少女虽然有些心思,但送去教坊,会不会太严厉了一些?看打扮谈吐也是出自名门望族,甚至可能是官宦之家,若不是她的父母有心思,又怎会落入此地?

    虽是如此想,但齐珞对于她想要勾引胤禛的打算,心中还是怨恨的,两种不同的想法,让齐珞左右为难,甚至就连美景都看不进去,神色不断的变化,一会不忍,一会有嫌怨。

    胤禛带着齐珞来到了搭在柳树下的简陋茶棚,侍卫上前将椅子擦拭干净,内侍从怀中掏出尚好的茶叶,去找老板重新泡茶。胤禛坐在中间,看了一眼明显在神游的齐珞,轻咳一声“你也坐。”

    齐珞回过神,坐在一旁,又何必为不相干的人感怀?自己反正也不是什么慈善的人,顾好眼前的事情也就可以了。拿起桌子上茶杯,向四周看了看,觉得还真是简陋的很,雍正皇帝竟然在此处用茶?想也想不到。

    “你笑什么?”胤禛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因为他们的到来已经自然而然的远离,内侍一会功夫端上来茶壶,面露为难轻声道“主子,实在有些简陋,但奴才瞧过了,还算干净。”

    “这有我来就好。”齐珞接过白瓷茶壶,缓缓到了一碗茶水,向胤禛推了过去,柔声说道“您请用。”

    “你想通了?”胤禛并没有喝茶,茶香四溢,引得茶棚里的客人都纷纷暗自打量胤禛一行人,交头接耳之间,猜测这应该是从京城来的权贵宗室,若不然也不会有此气派。

    “我只是有些可怜那个妙龄少女罢了,其它的事我相信您会有安排的。”齐珞反倒喝了一口茶,招呼伙计要了两碟杭州的小点心,拿起一块桂仁糕就要往口中送,胤禛抬手按住她的手腕,无赞同的摇头“回去再用。”

    齐珞有些丧气,不知道为何胤禛偏偏这般谨慎,但想到皇帝出游,马上就偶遇少女,恐怕整个江南官场都在注意着雍正的动向,暗自感叹,当皇帝可真不容易。

    “苍天呀,为何你要如此狠心,我...那是我的全副家当...”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跌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老天爷,您开开眼吧,捉了那个挨千刀的小贼,还我的银两...银票...呜呜...母亲还等着那些银两救命,儿子不孝。”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胤禛眉头紧锁,见不得男人鼻涕一把泪一把,齐珞目光落在痛哭的男人身上,他的发辫已有些凌乱眼睛红肿不堪,上好的丝绸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旁边的人围着他问东问西,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安慰他的...茶棚一时失去了清净,热闹起来。

    “主子,那人是山西人,来杭州收银子,却在刚刚被不知哪来的小贼,将银子银票摸了去,仿佛听说那是救命的银子。”侍卫简单的将情况重复一边,胤禛并不做声,起身道“既然想通了,那就回去吧。”

    齐珞跟着胤禛离开,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痛哭一心寻死的商人,那个念头更强上几分。

    一路无话,回到了龙船上,齐珞轻声道“皇上,臣妾有话要说。”这句话让胤禛停下脚步,开口问道“若是关于西湖的事情,朕不想听。”

    “不,臣妾是有个想法想说给您听听。”胤禛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齐珞,心中生疑说道“那你随朕来。”

    来到专门处理政事的船舱,胤禛向李德全示意,不大一会功夫,各色的点心干果都已然准备妥当,齐珞现在内侍的伺候下净手,擦干之后,拿起精美的点心,却没有刚刚的食欲。

    齐珞心中苦笑,这是不是就是自己太享福了?为了不辜负胤禛别扭的关怀,吃了一块,见胤禛神情舒缓的在饮茶,停顿一会,开口说道“皇上,前几日我听了一件事,有人借了驴打滚,利滚利,为了还利钱,典卖家产,卖儿卖女。”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胤禛关切的瞧了齐珞一眼,见她神情平和,才安心,轻喝道“哪个奴才敢多嘴?”

    “不干她们的事,我只是偶然路过听上几句。”齐珞起身来到御案之前,双手撑着桌子,眼里有一丝的犹豫,真的应该出自自己口中?他会不会疑心?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安分插手政事?随即想到二十多载的相处,应该无妨,若是他怀疑,那大不了自己以后一言不发也就是了。

    齐珞的眼里闪过一抹坚决,郑重其事的说道“皇上,臣妾今日在茶棚见那商人丢失银子银票的事情,觉得...觉得不妨汇通天下,开设一家皇家银行,典卖借贷都可行,甚至还可以存款,也能让那些放利钱的黑心人断了财路,让百姓不再卖儿卖女,也可以丰盈国库。”

    “等等,你说的是何意?”胤禛脑海中亮光一闪,却又有些雾蒙蒙的,疑惑充满心间,开口道“你慢慢的说给朕听,何为汇通天下?存款又为何?”

    齐珞见胤禛仿佛对自己并不生疑,仔仔细细的将银行简单的运作讲述给雍正皇帝,此时不管结果如何,能将此话说出来,齐珞觉得很是自豪,这就是改变历史的荣耀,仿佛沉重的历史车轮偏移了轨道。

    “抵押放贷收取利钱,朕明白你的意思。”胤禛揉着额头,问道“汇通天下,你说的也明白,可有何好处?存银子给利钱,这若是如此,那岂不是白白送钱?”

    “打个比方,汇通天下可以每一百两抽取一两的费用,这种法子安全可靠,方便商人走南闯北,携带银子银票的不便利。”齐珞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将一些简单的流程写了出来,看了认真的胤禛一眼,手指比划着在次详细的说了一遍,“至于存银子有利钱,这利钱是小钱,哪急得上向外借贷的利钱?其实说白了,就是赚取一个中加差而已。”

    “这个法子倒也新奇,还真是有点意思...”胤禛看着面前的简图,在脑海里不断的推算着,齐珞说了好一会的话,嗓子有些干涩,由于要商谈事情,周围的奴才都已经退出去,不召唤自然没人给她送茶,拿起胤禛面前的茶盏,掀开盖子,喝上一大口,这才觉得舒服上不少。

    胤禛回神,就瞧见齐珞舒服的直咪眼睛,同刚刚的沉稳截然不同,向椅背靠去,这个皇家银行,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该由谁管这摊子事?银票银子在眼前过,又有谁能止住贪念?更何况手下办事之人也要仔细,若是出了差错,那岂不是更助长贪污之风?

    越想越觉得头疼,仿佛烫手的山芋,胤禛见齐珞竟然把玩起茶杯,无奈的摇头“这个主意,是不是你早就想到了?”

    齐珞放下茶盏,绕过御案,亲自给胤禛按摩脑袋,心中不停的思量,该如何说?现想到的肯定不会取信于他,若是以前想到的?那此时才说,也会让他心中不悦,左右为难之际,脑中仿佛一休一样亮光一闪,小钟一敲,叮的一声,拿定主意,更是殷勤的揉着他的脑袋。

    “我也不敢欺瞒皇上,这主意早就在我心中,当时在雍和宫为雍亲王福晋时常常听说京城王府放利钱的事情,也就记在心中,后来有闲着无事,读了几卷西洋书籍,慢慢的也就有了腹稿。”

    “为何当初不说?”胤禛合着眼,享受着她难得的伺候,齐珞暗自撇嘴,语气里带着一分的羞愧,轻声道“当初不是有英明神武的皇阿玛在吗?我...我不是不孝顺皇阿玛,只是我更想您能...得这个慧眼的英名,皇阿玛的功勋已然够多的了,并不缺这个,当然,皇上您也不缺,可是...我就是不想当初说出来...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只是也不晓得当初为何不说。”

    胤禛嘴角上扬,心中一甜,若是她当初借着凌柱的口上承康熙,那必会得厚赏,可她却不说,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将齐珞拉到身前,看着她,说道“你的心思朕了解,这事朕不会再提起,你也要心中有数。”

    “皇上,只要能帮到您就好,我从来不在意那些身外的名声,默默无闻的陪在你身边更好。”齐珞笑着说道,她知道胤禛就是开设银行也不会对外宣称是皇后的主意,这也是为她好。又仔细交代胤禛仔细身子,才转身离开。

    出了舱门,齐珞觉得脚发软,原来她并不是那般的无所顾忌,面对历史中多疑的雍正皇帝,她还是很胆小的,扶着紫英回到自己的舱室,趴在榻上,仿佛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胤禛的扇动蝴蝶翅膀,有自豪,有喜悦,但更多的是后怕,敲敲脑袋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在大意,从今日起还是要蛰伏一段才好...

    Ps今日三更,说道做到,只是时间不固定,呵呵,抱歉,我没有存稿的。

第六百零五章 圣驾回京

    齐珞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船舱中的,只是在有意识之后,感觉已经躺在了熟悉的榻上,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腰斩,但听见那些吓人的话,让她不由的在脑子中浮现当初的情形,缩了缩身子,将薄被抱紧,半截身子?还能写字?想想就甚得慌。

    觉得胃里很不舒服,上涌到嗓子,齐珞趴在榻前对着痰盂吐了起来,仿佛要将肠胃整个翻滚一遍才甘心。

    胤禛听见有声音,起身转过屏风,见到齐珞这副样子,有些心疼,但更是恼怒她不听话,私自出游,更也忘不了在刑场时,她脸色苍白的昏倒在自己怀中,眼角滚落的泪水。带她回到船上,忙唤太医把脉,听禀报说只是稍稍惊吓,没有大碍,才放心,对于齐珞的任性,胤禛觉得不能再纵容了,要好生的教训一番才行。

    拿定主意,胤禛停住脚步,平静的看着她,齐珞吐了好半晌,才重新躺在榻上,平躺着身子喘着粗气,闭着眼睛说道“紫英,要喝水。”

    重复了几遍,觉得她怎么还没到,齐珞睁开眼睛,竟然见到沉着脸色的胤禛,心中一紧,私自外出,他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向塌里面缩了缩身子,“皇上,我...我好头疼,好难受,真的很不舒服。“

    胤禛叹了一口气,明知道她三分真七分假,可就是狠不下心,走到榻前,将茶水递给她,轻哼“你还有理了?竟然敢...”齐珞此时也顾不上喝水,噌的一下起身飞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语气里透着一丝惊慌失措,带有几分的后怕。

    “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百姓会都涌去法场,只能顺着人流,可是...腰斩好...好残忍,还能写字?”

    齐珞颤抖着身子,泪水打湿他胸前的衣服,胤禛就是有天大的火气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她移开话茬,轻拍着齐珞后背,叹气道“弘旻福晋都有身子了,你还是如?,朕不怪了你了。”

    “这不是在您身边吗?”齐珞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终于躲过去了,要是胤禛发怒,还真是不好办,连连的说着软话,平息她私自外出引发的胤禛怒火,不过,虽然被惊吓到,但当时胤禛能找到保护自己,阵阵甜蜜涌上心头,轻言软语之间更是带出几许的情意。

    “皇上,腰斩是不是能废除?”齐珞躺在胤禛的怀中,把玩着他的衣扣,只要一想到那个写字就难受,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个刑法实在是太残忍了些,其实不就是死罪吗?直接砍头多痛快。”

    “前明的刑法更严苛,还有抽皮...”胤禛停住口,还是别吓唬她了,想了一会,也觉得齐珞说的有几分道理,当初看见邢台上那些囚犯在蠕动,他也很是震惊,尤其是真的有沾着自己的血写下惨字,胤禛想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朕会思量,不用重刑朕怕他们不生警觉,妄动贪念。”

    “皇上,乱世当用重典,如今太平盛世,虽有不肖贪污之人,但也可区分开来,让真正犯下不可饶恕的恶徒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些一时犯错之人,砍头足以,腰斩太残忍了,量刑有轻重,才是正理。”

    齐珞说完此话,又有些倦怠,惊恐散去,又没让胤禛发火,这结果还是很满意的,松弛下来,再也不管胤禛怎么想,合上眼睡着了。

    等到胤禛回神时,只能无奈的叹气,她最近总是想到什么就说,然后也不顾旁的,看来她是真的安心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想说的话,都要思量许久,满脸踌躇的模样,让他看着都憋气,当时真想问上一句,难道他就让你那么害怕?他就那么不可信?

    胤禛起身,将齐珞安置妥当,看着她的睡颜,“二十多载,你终于想通了,朕真是等了很久。”其实他心中也明白,若是刚成亲那阵,齐珞就敢随意言语,他也绝不会像如今这样对待她,胤禛极为不喜欢轻狂自傲的人。

    又过了两日,胤禛下令废除腰斩这项刑法,其间又传召浙杭的官员训话之后,对李卫私下吩咐一番,起驾回京。龙船向京城行进,通过隋炀帝修建的运河时,齐珞向胤禛感叹,虽然隋炀帝是暴君,但他花费大量银子修的运河,到现在还在用着,这也算恩泽后世。

    胤禛一下子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水面,好半晌之后,看了齐珞一眼,才缓缓开口“隋炀帝吗?朕还真是瞧不上。”

    齐珞自觉有些食言,心中惴惴难安,望进胤禛的眼底,轻声道“皇上是有为之君,当然瞧不上他,我只是觉得...运河是应该修,只是不能用于享乐,心怀天下,对百姓有利的,才是旷世明主所为,会被后人敬仰。”

    “朕明白你说这话的意思,皇后,你果然是最知道朕心思的人。”胤禛揽住齐珞的肩头,共同看着江面,平缓的开口“齐珏的折子已经送到朕的御案上,朕会先派他去云贵,改土归流,以后他就要领军为朕扫平...他想到的地方。”

    “那是球球的志向,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齐珞依靠着胤禛的肩头,眼底划过担忧,却更多的是喜悦,齐珏这只雄鹰,终于可以再次展翅飞翔。

    回到京城,由于牵扯到选秀,齐珞只能随着胤禛重返紫禁城。看着永寿宫的摆设,齐珞觉得有些陌生,宫女们早就得到消息,将宫室重新打扫一番,弘暥盼曦从出生后第一次进入皇宫,有些好奇的四下张望,偎在齐珞身边,盼曦张着小嘴“额娘,这没有圆明园好看”

    齐珞轻叹确实没有圆明园轻松自在,开口说道“等你皇阿玛忙完政事,咱们就回园子。”

    “回禀皇后娘娘,后宫的娘娘向您请安。”宫女进来回禀,齐珞先让教养嬷嬷带着盼曦弘暥离开,弘暥看着自己的额娘,皱着小眉头,眼里透着恋恋不舍,迈动小步伐,向外走去,瞧见富察氏等人正在殿外规矩的候着,绷着小脸,对富察氏的搭讪赞叹,仿若像没听见一样。

    弘暥拉着盼曦离开,边走边说“她们就连额娘的一分都比不上,同她们有什么好说的?瞧着她们脸上虚伪的笑容,那厚厚的妆容,真像额娘讲的故事里面的坏婆婆。”

    “嗯嗯,她们看着比额娘大好多岁的样子。”盼曦随嘴应对着,富察氏等人脸一僵,作为皇上最宠爱的盼曦弘暥,她们又怎么敢触霉头?那不同找死一般。

    等到她们面见齐珞才明白弘暥并不是无的放矢,她们已经有近两年没有见到齐珞了,如今一看,她仿佛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曾经听说齐珞生产时很是危险,伤了身子,甚至不能再承宠,去江南就是选些听话的水乡女子,代她伺候皇上。

    可现在齐珞的娇颜,身上露出点点的风情,这又哪是不能承宠之人?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反倒是她们身上透出的深宫寂寞和幽怨才是无宠的表现。

    平妃李氏向齐珞回禀了选秀的事情,将留名字的秀女单子送上,齐珞看了一眼,夸赞了她两句,也不想留这些哀怨的女人在眼前,命她们各自散去。

    此时养心殿,胤禛同怡亲王等重臣商量完开设银行的事情,允祥建议允禟负责此事,胤禛想了半晌,才开口道“十三弟,不是朕不信任九弟,而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稳妥为上。”

    “四哥圣意属谁?”允祥看着胤禛,轻声说道“皇上,此乃开创先河之举,依皇上所言,要选个有才能又忠心的人才行。”

    “允禄精于算学,又是有郡王爵位,自然震得住人,朕看就是他吧。”胤禛其实心中早有决断,允禄才能还是有的,也很知晓分寸,不过,即使如此,以胤禛的细心,辅佐允禄的人,也会选忠心可靠的,想起以前齐珞说过的监察,不妨在这也设立监察官员,省得办事人贪污银子,坏了章法。

    “四哥,若是无事,臣弟就告退了。”胤禛看了允祥一眼,觉得他仿佛身子有恙,面色也不好,叮嘱他要多注意才让他跪安。

    随后传召裕亲王,商量许久,随即下旨,以因醉酒误事为由夺多罗安节郡王华圯王爵(安亲王),命康熙二十一子允禧出继,承袭多罗多罗安节郡王,另赐为安郡王。

    保泰出了皇宫,暗自感叹,就是因为廉贝勒福晋楚焱的不知轻重,才会连累了安郡王府,如今就连传成自安亲王岳乐的爵位都保不住,有惋惜,但更多是庆幸,若是当初没有遇见齐珞,结交杨康,远离允祀,如今恐怕自己也会被夺爵,哪有如今的风光?

    保泰骑在马上轻声说道“楚焱...楚焱,若你能及时悔悟,进宫苦求皇后,兴许还能留有一分体面,若不然...哎,皇上准备动手了。”

第六百零六章 最终选择

    胤禛在宫中住了下来,齐珞在此期间好好的梳理一下后宫中的事情,此次选秀,真如紫英所言,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了阿哥们身上,尤其是弘历,更是备受瞩目,在最终阅选时,胤禛看得仔细,但却单单留下两名出身不高容貌一般的秀女,封为答应,其余的秀女不是让齐珞指婚宗室亲贵,就是聊牌子,自行婚配,众人仿佛也料到这种情况,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

    由于胤禛早有言,弘历的婚事由他做主,齐珞也就不操那分心,对于弘历有些风流的个性,齐珞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虽然要比历史上风流的弘历好上不少。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很孝顺,凡是有空就必会来永寿宫,除了请安之外,就是陪着齐珞谈笑,逗自己额娘开心,有时天色晚了也不回阿哥所,直接住在永寿宫偏殿,对于弘历,齐珞在所有孩子中用的心血最多,兴许有历史的缘由,但也有弘历很会说话,不论对错,总能将旁人的注意引到他身上。

    弘旻大婚之后就搬离皇宫,开府另居,本来胤禛有心在弘旻大婚时封王爵的,可想了许久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还是在等一等稳妥,好在当初康熙就曾经封弘旻为贝勒,有爵位在身,也让旁人说不出什么来。

    京城的六月天很是炎热,日光倾撒在地面上,反射着亮眼的光白光,永寿宫外知了声响彻一片,齐珞很是怕热,一热心情就烦躁,尤其是还有蝉鸣,更是让她忍不住,想要发火。

    “额娘,这是冰镇的梅子汤,您尝尝。”弘历将白玉磨制很薄的小碗递上,接过紫英手中的扇子,亲自扇动着,看了一眼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对这宫女吩咐“你们去把那些知了都给爷弄走,没看到额娘心烦吗?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若是再有下回,看爷怎么责罚你们。”

    “五阿哥是来我永寿宫耍威风来了?”齐珞懒懒的歪在安置在窗户边的榻上,胳膊撑着脸颊,抿了一口冰凉的梅子汤,觉得心中畅快不少,瞧见弘历威风的样子,有心打击他一下,省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儿子哪敢在额娘面前放肆,这不是担心额娘不安稳吗?”弘历收敛了脸上的威严,面对齐珞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更加殷勤的凑了上去,有几分显摆“额娘,这可是小约亲自弄的,同旁人弄的绝不相同。”

    齐珞放下白玉碗,不在歪着,靠在了安置的软垫子上,将有些散落下来的碎发笼在耳后,开口说道“弘历,你也是要娶福晋的人了,皇上到底相中哪个,额娘也不知晓,皇家的规矩你应该心中有数,绝不会出现宠妾灭妻之事,小约在你身边也有段日子,将来会如何,额娘猜不透你的心思,只是有一句话放在这...”

    停顿了一会,齐珞乌黑的眼神如潺潺溪流一般流过弘历心间,接着说道“额娘虽然也很喜欢小约,但不许你薄待你福晋,她们之间相处,你要尽量做到不偏不倚,额娘不希望你弄的内宅不稳。”

    “额娘,您放心儿子晓得该如何做。”弘历有些不甚在意,但还是不想违背自己额娘,岔开话道“盼盼呢?今日怎么没瞧见?”

    齐珞咬咬牙,语气历带着一分的羡慕说道“缠着你皇阿玛去了,盼曦那丫头可是皇上的心中宝,娇宠的不得了,我怎么劝他休息都不听,只要盼盼一哭一闹,比我说上十句还管事。”

    “额娘,你不是还有儿子吗?”弘历趁机坐在齐珞身边,笑着开口道“盼盼确实很招人疼惜,儿子也很疼她,可在儿子心中,谁也没有额娘重要。”

    齐珞戳了弘历的脑袋,轻瞥他一眼,感叹道“就会说讨人欢喜的话,将来不要娶了福晋忘了额娘就好。”想到现代时看的电视剧,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弘历,直到他有些发毛,才移开视线,用绢帕捂着嘴轻笑起来,将来乾隆会不会因为旁人而顶撞太后?

    想到太后这个称呼,齐珞止住笑意,轻拨着手腕处佛珠,还是要努力让胤禛活的更长久,既然盼曦撒娇好用,那以后劝他休息就交给那丫头算了。

    “皇上驾到。”外面内侍高喊,胤禛抱着盼曦弘暥走了进来,就瞧见齐珞和弘历坐在一处,仿佛说得很开心,不由的皱皱眉头。

    将怀中的儿女放在底上,盼曦弘暥快步走到齐珞身边,配合默契的挤开弘历钻进齐珞怀中,盼曦更是娇娇的说道“额娘,盼盼有让皇阿玛休息。”

    齐珞轻抚着女儿的小辫子,目光却落在胤禛身上“盼曦做的很好,你皇阿玛呀,就是听你的劝,别人说的偏偏当耳边风。”

    “弘历,你带盼曦和弘暥出去,朕有话同你额娘说。”胤禛目光有些尴尬,弘历只能认命抱起不甘心的盼曦弘暥,带着弟妹离开。

    齐珞起身离榻,整理的衣服,轻步走到胤禛近前,盈盈俯身行礼“给万岁爷请安。”

    胤禛怔住了,她很少如此正式的行礼,齐珞伸手牵着他,命宫女端来冰镇的水果以及新磨制的刨冰,放在他面前,轻声道“皇上您也是耐不得热的,还是用上一些吧。”

    “刨冰?朕不是吩咐过,不许你用的吗?难道朕的话你也敢不听了?”胤禛忍不住发火,齐珞的肠胃是不能再用刨冰,哪怕再热也不行。

    “皇上,这是臣妾专门为您准备的,哪怕十几日未见您,臣妾也备下了。”齐珞面色不改,只是在眼底露出一丝的幽怨,似真似假的抱怨“小半个月没见了,皇上都忘记永寿宫的殿门朝哪开了吧,若不是盼曦,皇上恐怕也想不起臣妾来...”

    “各地的奏折,兴办皇家银行,汇通天下,这些事朕哪样不得操心?”胤禛拉齐珞坐在身边,有几分乏累,齐珞见胤禛眼下的青色,开口劝道“您总是这样不顾自己的身子,怎么能成?”

    硬拽起胤禛,将他按在榻上,齐珞半跪下来,给他脱靴,吩咐宫女端上来装满温水的铜盆,从美人榻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将里面包着的药材粉末放入铜盆中,化开后,将胤禛的双脚按在水中,时重时轻的按穴位揉捏着。

    胤禛舒服的嘶了一声,放松的靠向垫子,目光落在齐珞半低的玉颜上,听着她唠叨休息用膳的话,很是满足,从脚底涌起丝丝的热流,沿着经脉流入到心里,微合着眼睛,轻声问道“刚刚你在同弘历说些什么?朕瞧着弘历仿佛很高兴。”

    齐珞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没有抬头,全副心神都用在脚底按摩上,随口说道“还不是给他选福晋的事?您也不同臣妾说,挑哪家的闺秀,性情模样如何?我还惦记着喝媳妇茶呢。”

    “察哈尔综观李荣保之女,大学士马齐的侄女,镶黄旗富察语澜,朕早就挑中她,本来去年想给弘历指婚,只是想到弘旻大婚迟上一些,就耽搁下来,朕这两日就下圣旨,钦天监将日子都挑好了,就定在七月。”

    “富察语澜?”齐珞重复一遍,暗自感叹哪怕弘历晚成亲一年,这福晋人选还是改变不了,问道“她是何性情?当初选秀时,臣妾仿佛并没有在意。”

    “她是上次参选的秀女,你当然不会留意,赶明儿招进宫来,你在细看吧。”胤禛眼光一闪,思量一会说道“至于性情,温婉贤淑,性子柔顺,书画上虽然差一些,但女红极好,也不会像你这般同朕耍小性,看着...这可是朕千挑万选之人,弘历许是会喜欢。”

    齐珞用手巾擦净胤禛脚上的水珠,扶着他躺在榻上,宫女将铜盆等撤去,坐在胤禛身边,轻轻摇着扇子,低声道“听皇上的话,我怎么觉得富察语澜的性子...弘历可不见得会喜欢。”

    “不,你猜错了,弘历会喜欢,他会很尊敬疼爱自己的福晋。”胤禛缓缓的闭上眼睛,似有似无的说道“富察语澜,是马齐的侄女,当初朕就曾经同他有过约定,富察一族又是贵姓,族中人才辈出,弘历会想明白,若不然朕会很失望...”

    齐珞微微摇头感叹,是呀,弘历哪怕不喜欢富察语澜的性子,也会对她很好很尊重,那可是涉及到富察一族的实力,胤禛指婚旨意一下,会让宗室重臣更明白圣意,弘旻府上也会安静一些,毕竟同弘历嫡福晋相比,弘旻的福晋身世上就差了一些,佟家如今不复往昔,而她虽然出自伯爵府,但只是清贵,在朝中没有丝毫的影响力,哪及得上有‘拥立’之功的中堂重臣马齐?

    看着胤禛沉睡时还紧抿着的嘴唇,暗自感叹,雍正皇帝,在对待儿子方面,你要比康熙好得多,弘历若是不孝顺您,我饶不了他...

    雍正六年七月十八日益嫁娶,五皇子弘历奉皇命迎娶富察语澜为嫡福晋,成亲之后,弘历很是疼惜尊重富察语澜,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第六百零七章 雍正七年

    雍正七年初春,胤禛下旨云贵改土归流,由于担忧引发叛乱,命令近卫军统领齐珏亲自领军进驻云贵,以示胤禛的决心。在正月里,雍正将蒙古王公的俸禄增加一倍,就有稳住他们的意图,齐珞有些明了,兴许下一步胤禛就会对蒙古实行改土归流,若是能成,会使整个蒙古草原平定下来。

    在开春耕种时节,胤禛宣召旗主王爷,酝酿已久的整顿旗务,慢慢的拉开帷幕,虽然有庄亲王杨康等人的支持,但旗人松散慵懒已久,哪会自谋生路?连着议事几日,圆明园的勤政殿,甚至爆发出争吵之声,居住在关外盛京的铁帽子王,自然心存不满,性格粗犷,同胤禛争辩。

    “朕说过旗人也可耕种,你们不是不相信吗?那朕亲自做给你们看。”胤禛猛然起身,大部向外走去,“你们随朕来。”

    众人面面相视,随着胤禛来到圆明园不远处开垦出来的一块农田,黝黑的泥土泛着早春的凉意,胤禛脱掉龙袍,仅着单衣,将鞋袜也退去,辫子缠在脖子上,在众王爷的诧异目光中,踩在泥里,招呼李德全牵来挂着犁的牛,开始翻地耕种,泥水沾满了他的双脚,土地里泛起的凉气让他也不由得微微皱眉,不甚熟练的动作,虽然垄沟不够笔直,但足以给旁边看的人震撼。

    如果他们这些王爷是生来就没受过苦的话,那身为皇子又登基为帝的胤禛更是如此。杨康看着眼前的情景,想到了他儿时的经历,当初所受的苦涌上心头,为了能学到本事,被师门的人奚落,重活累活全都是他在做,耕地,他也是做过的。解开蟒袍,将王帽扔给内侍,快步走到胤禛身边,也不多说话,扶着犁,帮衬着。

    胤禛看了杨康一眼,轻声道“朕就猜想你能明白,杨康,朕...”止住话音,扬鞭甩在牛身上,“耕地吧,满人也可以做到。”

    众人见到杨康这般,有人轻声哼道“果真是拍皇上马屁的...”保泰斜了说话之人一眼,裕亲王的威势,让他们不敢在开口,其实在他们心中也难免对雍正皇帝有一分敬意。

    直到翻完地,胤禛身子有些软,杨康想要扶住他,却慢慢的收回手,此时的雍正皇帝是不要人搀扶的,走上田埂处,胤禛在李德全的伺候下重新穿上龙袍,此时同刚刚的农夫气势截然不同,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朕能做到亲自耕种,难道别人就做不到?朕已有了决断,整顿旗务势在必行,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八旗糜烂,动摇大清的根本。”

    说完此话,不再顾忌旗主王爷的反映,快步离去,回到圆明园,就见到齐珞领着盼曦弘暥侯在勤政殿外,刚刚听说胤禛不在,齐珞想要回蓬莱凤台,见到胤禛走进,怔住了,盼曦摇动着小手“皇阿玛,额娘来陪您用膳。”

    胤禛远远的停下,眉头微微皱起,脚底手掌的伤痕怎么也不能让她瞧见,沉着脸,气愤的轻喝“后宫不得干政,谁让你来陪朕用膳?朕还有政务,皇后你回蓬莱凤台去。”

    尽量维持着平时的步伐,脚步沉稳如常的走进勤政殿。李德全随在胤禛身后,将头压的很低,有心开口,可有如何违背圣意?齐珞低垂着头,缓缓的闭上眼,轻声道“月嬷嬷,你先带弘暥他们回去。”

    “额娘...你...”弘暥仰着脑袋,一脸关切的看着齐珞,盼曦撅着小嘴“皇阿玛怎么能这样?平时不都是很开心看见盼盼和额娘的吗?”

    齐珞轻抚儿子的脑袋,叹气道“弘暥,盼曦,你皇阿玛呀,这一生的别扭性子就不会改,可是额娘却偏偏喜欢他如此,你们先回去。”齐珞放开儿女们的小手,不顾胤禛是否传召,硬是闯进勤政殿。

    胤禛此时刚想将冻得红肿脚底板有细伤口的双脚放进温水中,就见到齐珞,眉头皱的更紧,“你连朕说的话都不听?”

    齐珞眼底闪动着盈盈的泪光,却嫣然浅笑,柔声说道“让臣妾伺候皇上可好?”来到近前,见到胤禛轻搭在铜盆边上的双脚,泪珠赢于睫间,素手抚过他的脚掌,断断续续的开口“皇上...我是您的皇后...是同您相伴的人...为何要瞒着我...难道我就那么不让您安心?”

    胤禛感觉齐珞手心的热度,暖暖的却很是烫人,嗓子仿佛被堵住一般,无法出声,遂合上眼,向身后靠去。齐珞细心的服侍着,洗净脚掌的泥土,又从李德全那拿过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后起身,不顾胤禛有些挣扎,硬是拉过他的双手,看着上面的细痕,泪水滴落在他的掌心。

    “不许哭,朕没事。”胤禛睁开眼睛,将她拉近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声道“皇阿玛既然将江山交到朕的手上,朕就不能败坏了,大清只能在朕掌中越来越强,朕要给弘历留下一个好的基业。”

    齐珞拼命的想止住泪水,但泪珠却越滚越多,这就是雍正皇帝吧,承上启下的皇帝,虽然没有开国之君的霸气威名,却更有让人心敬心疼的魅力。

    翌日,雍正皇帝正式下令,命旗人不得无事可做,发放农具等物件,每人分得一块土地,让他们仿照汉人耕田种地。虽然引起些许的波动,但胤禛亲自耕田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雍正此时独揽朝政,名声更是达到顶峰,就是有心反对之人,也不敢言语,随后胤禛又颁布一系列的措施,使得八旗旗人不再闲散无事,减轻了国库对旗人这块的银子支出。

    盛夏的圆明园相较紫禁城格外显得凉爽宜人,自从那日之后,齐珞对胤禛更是上心几分,有时甚至有些蛮横的直闯勤政殿,也不言语只是瞪大水润的眼眸,看着胤禛,直到他放下笔,休息用膳,才肯罢休。

    不过,好在一点的是,齐珞这些任性的行为极有分寸,从来不曾在雍正召见群臣商议政事的时候妄为,那些时候她多半会身处雍正寝殿亲手打扫收拾,摆放盛开花朵的花瓶,尽量将寝殿收拾的温暖舒适,让人觉得放松,容易入睡。

    “皇后还在?”胤禛商议完政事,心有余悸,又一连两日不曾踏入寝殿,只是在榻上稍稍的合合眼,休息不过两三个时辰。

    “回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寝殿安睡。”李德全看了一眼正在揉着额头,脸色也泛着青色的胤禛,低声道“娘娘说,不能白白浪费她的心意,所以你不屑去后殿,她自己享受。”

    胤禛苦笑的摇头,叹气道“这个任性的丫头,朕这不是忙着处理齐珏的事吗?他倒是真给朕长脸,朕让他改土归流平叛,他却寻个借口,以干涉天朝上邦内政为由,进入邻邦,那些使臣都已然进京献礼臣服,齐珏,他被致远公和皇后教养的太好了,行事有理有节,滴水不漏。”

    随后胤禛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瓷瓶,拿开红盖儿倒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半晌之后,脸色好上不少,轻声吩咐“再让他给朕练些丹药,此事不能让皇后知晓。”

    “奴才遵旨。”胤禛欲起身去内殿瞧瞧听着话音多有抱怨的齐珞,此时内侍进来,跪地道“启奏皇上,廉贝勒府密报。”

    胤禛看过之后,嘴角弯成一道阴冷的弧度“很好,廉贝勒福晋果然没有让朕失望,还是忍不住出手让八弟侧福晋生的儿子夭折,真是好手段。”

    李德全身上一冷,自然知晓皇上说的是允祀上个月才出生的儿子,据说那个孩子佷得允祀喜欢,如今竟然夭折,暗自感叹,廉贝勒福晋还是落入皇上的算计中。

    “李德全你亲自去八弟府中传旨,廉贝勒福晋嫉妒成性,谋害皇家子嗣,命其...”胤禛思量半晌,缓缓的开口“命其佛堂带发修行赎罪,不得轻离佛堂一步,她身边的奴婢婆子不知规劝主子向善,全部杖毙,皇后心善和柔,不忍其无人伺候,命允祀通房,钮轱禄氏齐珍近身服侍。”

    说完之后,胤禛起身向内殿走去,留下似有似无话音“敢对朕的皇后妄动心思之人,朕一个也不会饶过。”

    李德全持着圣旨来到被护军营保护着的廉贝勒府,推开紧闭许久的朱红镶着碗口大黄钉的府门,高声喝道“圣旨到,廉贝勒允祀接旨。”

    允祀带着楚焱等摆上香案跪地听旨,允祀此时一脸的悲痛,毕竟刚刚丧子,身上透着落寞,显得他更苍老上几分,听万圣旨,李德全又将楚焱如何下手讲了一遍,甚至拿出证据。

    允祀看着楚焱的眼中透着一抹的厉色绝情,沉声道“臣弟遵旨。”随即按圣旨将楚焱和齐珍送去佛堂,等到李德全离开后,允祀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隐隐有泪光,轻声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楚焱...楚焱是你的心太大,允祀没本事,虽然有些对不住你,可你的所作所为真是伤透了爷的心...你何时变成这样?爷宁愿见到闺阁时的楚焱。”

    Ps求粉红票,呵呵,我最近不太淡定,甚至想过匆匆结尾,故事太长,太过平淡大家疲劳,我能理解,但却有些小伤心,今天我突然想到我刚开始写这个故事时的那段日子,那时默默无闻,就靠着一股热情在码字,如今订阅下降的挫折就受不了,我觉得很惭愧,收拾好心情打算写出一个完满的结局,还有我希望还在看我故事的亲,明白这虽然有些童话故事,但请不要忽略雍正皇帝实行的政策,他是一个勤勉不错的皇帝,这其实才是我写这个故事的初衷,不要因为太多甜蜜的情节,而忽略雍正的本质,虽然在有些人眼中,胤禛的性格扭曲了,但这就是我理解的雍正皇帝,当然对齐珞太好了,呵呵,这个比较虚构。

第六百零八章 发现端倪

    雍正八年三月,齐珏凯旋归京,不止云贵两省改土归流圆满完成,甚至周围的邻邦,也纷纷向雍正皇帝臣服,胤禛在志得意满的同时,将目光落向关外草原的蒙古众王公身上,只是满蒙牵连太深,虽互有忌惮,但也是多年联姻辅助,一时之间也不好动弹。

    胤禛并没有进封齐珏的爵位,甚至在圆明园的庆功上,面色仿佛有一分不悦的看着齐珏,引得殿内众人的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齐珏的功高震主?引得皇上的猜忌?齐珏向坐在胤禛身边身穿皇后朝服的齐珞挑挑眉,心中也有几分好笑,不就是带回来的礼物佷得姐姐喜欢嘛,怎么也不至于让他冷着脸吧,暗自感叹皇上的心思可是真难猜。

    齐珞对于胤禛同齐珏的较劲,只能摇头苦笑,有时甚至觉得胤禛仿佛将球球当成了他儿子一样,帝王心术不好猜测,但齐珞却明白,有时冷遇要比高高捧起来好上许多,尤其是对齐珏这种战功卓著的统兵将军。

    听见旁边有咳嗽之声,齐珞回神,怡亲王允祥用手捂着嘴唇虽然尽力的控制,但还是止不住咳嗽。从今年正月开始,允祥就身体有恙,胤禛派去太医诊治,虽然病体不算沉重,但却仿佛没有什么精力,脸色也不如往日,齐珞细算年头,心中一紧,都如此关照允祥,怎么还会沿着历史轨迹?

    齐珞看了一眼正关切亲自询问允祥身体状况的胤禛,眼中露出担忧,他会不会也按历史?难道自己的努力就一点用处没有?在衣袖中缓缓的攥紧拳,眼底闪过坚决,不,不会,无论如何也要逆天而行。

    庆功宴会之后,齐珞不顾胤禛的脸色是否不悦,硬是将他拉到蓬莱凤台,按在榻上,唤来太医好生的把脉,她一定要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中。

    太医请过脉之后,看看一脸关切的皇后,又觉察到皇上在皇后背后警告的眼神,低头说道“回娘娘的话,皇上脉搏沉稳有力,龙体康健,只是有些心忧,多注意修养,应是无碍。”

    “朕只是担忧老十三,最近气色才差一些。”胤禛先是将太医挥退,见到齐珞有些许的疑惑,岔开话“老十三年前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皇上,怡亲王吉人天相必会无碍。”齐珞并没有顺着胤禛的话移开心思,最近胤禛的精神仿佛要比以往好上一些,可饭量却差上许多,精神好脸色也应该好,可为何他的眼袋肿大,甚至微微泛着青色?以前没有注意的事情,今日仿佛越发的明显,对于怡亲王允祥她也是关心的,却怎么也没有自己的丈夫胤禛来的重要。

    齐珞偎在胤禛怀中,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微启朱唇,语调含着一丝魅惑“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胤禛移开目光,开口说道“朕何时瞒过你?都是些朝政上的事,你不懂,仔细照料盼曦弘暥他们就好,弘旻福晋也不是给朕添了孙子?那小子还是挺招人...”

    停住口,胤禛将齐珞的手按在胸前,心中虽有几分燥热,但却只能忍住,起身留下一句话“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你先歇着吧。”

    见胤禛远去的背影,齐珞眉头紧锁,不对,他的反映不对,纤细的手指轻揉着太阳穴,合上眼,努力的回想同胤禛最近的相处情形,他的精神时而亢奋时而有些倦怠,胃口也时好时坏。

    脑海中突然一个念头闪现,齐珞猛然站起身,在野史上传说雍正兴许就是死于乱服丹药,抬脚狠狠的踢了一下楠木美人榻,只听‘砰’的一声,齐珞穿着的绣鞋透出了丝丝的血迹,秦嬷嬷上前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齐珞,轻声劝道“娘娘,皇上确实忙于政事,您莫要为此伤神。”

    “我哪是为这个。”齐珞靠在秦嬷嬷怀中,面色苍白,眼神中透着懊恼悔恨,低咛“本来早就应该想到,怎会这么蠢,难道太平日子过久了?就单单忘记这件事?”历史中雍正八年,不仅有怡亲王的病故,还有雍正身患大病,几乎离世,引得他提前公布传位遗诏大意,这些对于熟知历史的自己怎么能忘?

    “娘娘,奴婢早就劝过您,再如何也不能拿您精贵的身子出气。”秦嬷嬷扶着齐珞坐好后,跪下身子,将她染雪的鞋袜脱掉,见到齐珞右脚大脚趾的指甲由于用力过猛而踢翻,鲜血慢慢的渗出,忙命紫英拿过外伤药,干净的绢帕,包扎起来。

    一向怕疼的齐珞一丝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全副心神都在查证胤禛是不是乱用丹药上,毕竟野史也仅限于传说,而以胤禛的脾气明言肯定不行,古人对含有重金属的丹药当成仙丹,观念不同,他是理解不了的,而且胤禛兴许也没用丹药,仅仅是精神不济。

    若是询问胤禛身边的人,那也不妥当,他们也绝对不会说实话,到底该如何做?齐珞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想到前几日怡亲王福晋入园子请安时说的话,齐珞狠狠的拍了一下额头,允祥是胤禛的左膀右臂,又是他最信任的兄弟,那如果允祥身子有恙,胤禛一定会尽全力救治,金丹只是皇上享用之物,对于允祥他一定不会小气。

    每个人服用丹药之后,反映各有不同,允祥突然病重,是不是有这方面缘由?毕竟怡亲王的身体状况比历史上好上不少,在康熙晚年就已获重用,那些调养的方子和多年的开解筹谋也不是白费的,怎么也要有点用处才对。

    “秦嬷嬷,明日本宫去怡亲王府探望怡亲王福晋,你早早做好安排,莫要迟了时辰。”

    “娘娘,您的脚?”秦嬷嬷看着齐珞还在渗雪的脚趾,担忧的劝道“您若是挂念怡亲王福晋,传凤喻让她入圆明园就好,何必亲自去?”

    “不用说了,这一趟本宫是必须去的。”齐珞趴在榻上,脚趾丝丝疼痛此时才传来,却及不上心中的伤痛,转动着钻石戒指,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喃喃的低咛“胤禛,爱新觉罗胤禛,你千万不要让我抓到,若真如我猜想那般,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不能犯的错误。”

    Ps这章字数有点少,实在是抱歉,主要是整理后面的思路去了,雍正八年事挺多,所以会有多个情节展开,呵呵,这也是所剩不多的重要年份,再多说一句,齐珞要真是发起火来,还是挺吓人的。

第六百零九章 齐珞发飙(上)

    翌日天刚刚亮,齐珞就已然收拾整齐,轻施脂粉掩盖一夜没睡在眼下显现的淡淡黑影,穿着明黄色的绣着凤舞的旗袍,由于脚伤并没有踩花盆底,穿了一双厚底软缎的绣鞋,好不容易挨到天色大亮,连忙吩咐宫女准备车架,向秦嬷嬷吩咐两句,轻车简从离开圆明园,向怡亲王府行去。

    胤禛自从昨夜回到勤政殿,心神也并不安稳,总觉得仿佛要出什么事情一样,他并不是不想留在蓬莱凤台,而是怕一向心细的齐珞瞧出端倪,希望在齐珞的眼中,他永远是可信可以依靠的能护着她的人。

    “回皇上,皇后娘娘出了园子去怡亲王府。”胤禛批了大半夜的折子,只是在天将亮时才歪了一会,此时正在内侍的服侍下用冷水净面,听见这话,先是一愣,随意眼里透出一抹沉思,她怎么此时去看望兆佳氏?

    “怡亲王府中有急事?”胤禛开口问道,李德全递上白毛巾,摇头道“皇上,怡亲王府一切安稳,皇后娘娘兴许是关心怡亲王身子,才亲自走一趟,娘娘同怡亲王福晋关系很是要好。”

    “朕知晓了,若是皇后回园子,你再来回禀朕。”胤禛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坐在已经布置好早膳的炕桌旁,拿起象牙筷子,随意的吃上两口,由于心中有事,也用的不香,放下碗筷,想要起身离开。

    “皇上,这是娘娘吩咐的,您要用完一碗小米粥才成。”李德全将盛着稀烂米粥,透着浓浓米香的描金有鱼纹的小碗推到胤禛面前,胤禛端起小碗,扑鼻的米香,让他心中一热,将小米粥就着清爽的小菜,吃了个干净,肠胃里觉得很是舒服。

    用饭之后,胤禛从怀中拿出瓷瓶,想要再服上一丸丹药,不知道为何,终是没有打开瓶盖,重新放回原处,起身向勤政殿走去,昨日刚刚接到折子,又有灾荒,需要调拨粮饷,粮食确实是关乎百姓的大事,前几日听齐珞偶然提起可以在南方诸省种双季稻谷,甚至还有三季稻,有心招凌柱入园询问,但凌柱曾经说过,不会入圆明园,弄得胤禛也只能通过折子了解详情。

    “真是固执弄不懂的致远公凌柱。”胤禛摇头轻叹,开始传召张廷玉等重臣商讨赈灾之事,此时雍正皇帝已设立军机处,比康熙时对朝政的控制更强了些,内阁大臣再无决断的权利,只能听皇命行事,虽然雍正独揽大权,但所费的精力更重,这也是雍正服用丹药的主要缘由。

    “弟媳恭迎皇后娘娘凤驾。”兆佳氏接到皇后驾临的消息后,连忙穿好亲王福晋大妆,赶到府门口,跪地请安,心中也有几许的疑惑,从来没有想过一向不爱出圆明园的皇后会亲自来探望允祥。

    齐珞撩开车帘,扶着紫英的手下了马车,亲自扶起兆佳氏,瞄了一眼肃穆威严的怡亲王府,见到重约千斤的石狮子,看来随着允祥被胤禛重用,获封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如今王府也不同康熙年时的落寞,显得声威赫赫。

    不过,允祥很有分寸,并不张扬行事,王府里摆设布置还是保持着原先的样子,齐珞看后点点头,难怪雍正最疼爱允祥,就是这份内敛忠心,也是应该。

    齐珞只在客厅坐上少许,就连茶盏丫头都还没有端上来,就开口问道“十三弟今日身子如何?太医怎么说?”

    “回娘娘,王爷他身子仿佛渐轻,但却总有反复,太医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何缘由,只是让安心静养。”兆佳氏一脸的忧心重重,她同允祥少年夫妻,相伴多载,起起伏伏之间,他们之间的夫妻情意并不比齐珞同胤禛差上几分。怡亲王福晋在宗室亲贵中,处事稳重,不争不抢,也是极为难得的有福之人。

    允祥自从身子抱恙之后,兆佳氏衣不解带的照料在身旁,更是让他们之间的情意重上几分。

    “皇上也惦记着怡亲王,本宫先去瞧瞧他,一会咱们在说话。”听见齐珞这么说,兆佳氏连忙起身,陪着齐珞跨进内宅,来到允祥养病的屋子,丫头挑开绣着花鸟的厚布帘子,齐珞走进就闻到浓浓的汤药味,虽然是玻璃窗,可却挡着薄纱帘,光线暗淡,屋中的铺陈摆设显得古朴沉重,让人觉得很是压抑。

    齐珞微微皱眉,这古代养病讲究捂得严实,可这空气不流通,对病人并不好,尤其是如今这是阳春三月,火龙炭盆还在用,更是燥热上几分,屏风后面隐隐听见咳嗽声,兆佳氏心中一紧,也顾不上发呆的齐珞,快步走了过去,亲自扶起允祥“王爷,您觉得如何?要用水吗?”

    齐珞放下心思,也来到屏风之后,里面更是觉得气闷,汤药味中隐隐有别的气味,身子健康的人总是处于这种环境,也会承受不住,更何况有病之人,抵抗免疫力更是差上几分。

    “皇后娘娘...咳咳...”允祥昨日是强打着精神去的圆明园,这一折腾,病情仿佛更重上两分,脸色灰白,眼袋红肿,颧骨高凸,齐珞由于心有疑惑,越看越觉得他如今的样子就是服用丹药所致。

    “十三弟不可多礼,身子要紧。”齐珞上前虚浮一把,止住允祥想要下炕行礼的动作,用眼神示意兆佳氏安置好允祥,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昨日宴会之上,就听见十三弟身子不愈,皇上十分担忧挂怀,本宫先行探望十三弟,您可一定要仔细将养,万可不马虎,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四嫂。”允祥靠在垫子上,尽量让语气平缓可却仍止不住咳嗽,“咳咳...咳咳...四哥待臣弟极好,只是臣弟这不争气的身子...咳咳...实在有负四哥所望。”

    齐珞见允祥这幅模样心中感慨万千,说了几句仔细将养的话,想到此行来意,心一横,试探的开口问道“十三弟最近用药如何?若是用得惯,皇上还会另赐。”

    “四嫂,臣弟当不起...当不起。”允祥知晓帝后之间的情意,不疑有它,从枕头旁拿出瓷瓶,感叹道“咳咳...若不是四哥赐金丹,臣弟兴许更撑不住。”

    齐珞身子一个踉跄,紫英忙扶住,见她脸色不好,关切的问“娘娘...您...”

    “十三弟听我一句劝,这丹药是害人的玩意儿,万不可服用。”齐珞推开紫英,上前两步,在众人的诧异中,夺过药瓶,打开将里面所剩两三粒泛着淡淡金色的药丸倒在掌心中,紧咬着牙根,扔在地上,不解恨的踩了两下。

    “四嫂,四嫂...”允祥吃惊的看着齐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轻声道“您这是?”

    “十三弟,这些金丹是提炼而成,里面成分很复杂。”齐珞不能多说,模糊的交代两句,最后开口道“我是为了十三弟好,丹药不能再用,十三弟要按时用太医开得药方,配合药膳,虽然见效慢一些,但总有痊愈的那日。”

    齐珞心急如焚,不能再耽搁功夫,可允祥的养病环境,也让她忧心,向兆佳氏匆匆交代两句通风的重要性,最后说道“十三弟,皇上对你是真心实意,可偏偏被人蒙蔽了,你好生休养,我要赶回圆明园,却同皇上说理。”

    兆佳氏同允祥互相望了一眼的功夫,齐珞已经一阵风飘过一般,离开了内宅,兆佳氏想要相送,却被允祥拉住,叹气道“你是拦不住四嫂的,虽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咳咳...四哥此番恐怕难过了。”

    齐珞心急火燎的回到圆明园,直奔勤政殿,内侍见一脸气恼的皇后,上前阻拦道“娘娘,请容奴才进去通报皇上,您先侯一会。”

    “皇上在召见大臣?”齐珞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若是有政事此时倒也不是好时候,等等也无妨,可内侍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齐珞的火气。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正在召见张道士师徒...”齐珞一把推开内侍,抬脚不顾任何人的阻拦,闯进勤政亲贤殿,胤禛坐在设在北处的宝座之上,旁边站着三名穿着道袍的道士,领头一人生的端是周正,细长的双目,目光平和,下颚三屡长髯,根根透风,手执浮尘,再配上两名齿白唇红的道童,倒也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胤禛见到齐珞怔了一下,拧起眉头,问道“你这是刚从怡亲王府回来?十三弟身子如何?”

    齐珞的目光扫过道士,落在了放在御案上的托盘上,里面放着三个瓷瓶,上前几步来到胤禛近前,轻声说道“皇上,您最近在用金丹?”

    “朕...也不常用。”胤禛仿佛有些底气不足,道士请安后,说起了金丹的好处来,那些修道成仙等等的话,落入齐珞的耳中,更是如火上交油,胤禛觉察到齐珞由于怒气颤抖的身子,发白的脸色,想要开口。

    齐珞此时猛然转身面朝道士,往日温润如泉水的眼底仿佛凝结成冰,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仙长既然如此说,那也一定是想要修成正果吧。”

    “娘娘,小道修行二十载,只是刚刚入了法门,修道成仙也是百年之功。”道士一甩浮尘,稽首念叨“无量寿佛,修仙苦,别红尘...”

    “没关系,本宫有速成的法门,不知仙长可曾知晓?”齐珞笑意更浓,胤禛觉得心下不好,想要阻止,却不能让皇后失了面子,只能默默的看着齐珞,此时她仿佛咋毛的小猫一样,再次欲亮出爪子,火焰般的眼神仿佛在寒冰上燃烧,胤禛再也移不开视线,脑海中不由的闪现出当初塞外挡火硝时,她揪着自己衣领的高喊...

第六百一十章 齐珞发飙(下)

    道士将拂尘收好,觉得仿佛有一分不妥,心中也难免紧张,故作严肃的说道“皇后娘娘也是信道祖?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就是告诉你个成仙的法子。”齐珞将御案上的瓷瓶拿在手中,仿佛很感兴趣的掂量两下,眼里精光一闪,缓缓的说道“仙长刚刚说过,这仙丹是秘法炼制,服用之人能益寿延年,精神健硕,若是常用此丹,兴许哪一日会踏破虚空,修成正果。”

    轻抚瓷瓶,齐珞斜了一眼迷茫不解话意的道士,轻笑着开口“既然如此,仙长得窥仙门,成仙得道兴许也只差临门一脚,皇上一向仁慈,若是你得到升仙,也是荣耀不是,你费劲苦心练得这些丹药,本宫就做主赏赐给你,祝愿仙长早蹬仙境。”

    “不,皇后娘娘,这是献给万圣之君,哪是贫道能用?”那名道士眼底划过的惊恐落入胤禛眼中,再见到齐珞如此的气愤,胤禛知道齐珞最喜欢孤本杂书,目光扫过瓷瓶,想到最近几日的身子状况,也不由的有些怀疑,看着道士求救的目光并没有出言阻止,当然其中也有对齐珞的信任和情分在。

    “皇上有成人之美,自然不会在意。”齐珞瞥了一眼胤禛,眼里透着火光,却柔弱弱的说道“皇上,你说臣妾说的可对?”

    齐珞也不等胤禛发话,对这内侍道“你们还不去伺候仙长用金丹?若是仙长成仙而去,可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李德全觉得身子一僵,偷偷打量一眼笑容满面,却笑意不达眼底的皇后,稍稍轻脚后退两步,皇后娘娘的脾气可也是大的很。

    内侍望着皇上,见他微微点头,才上前将丹药送到道士面前,道士惊恐的说道“皇上...这是贫道进献给您的...”

    “给本宫灌进去。”齐珞听见此话更是心中恼怒,还不知晓胤禛用了多久,若是太长时间,重金属在体内淤积,清除消化起来很有难度,要是胤禛真的为此折损了寿命,那...想到此处,齐珞担心的看了胤禛一眼,咬着牙大声道“给本宫塞进去,本宫到是要瞧瞧如何成仙得道,竟然天大的胆子,敢对皇上说谎。”

    不顾道士的挣扎,内侍将三个瓷瓶中一百于粒的金丹全都灌进去,堵住道士的嘴,他只能慢慢的咽进去,等多了好半晌,内侍才松开道士,此时他面色潮红,双眼有些迷茫涣散,脚步轻浮踉跄,四肢仿佛很僵硬,又仿佛很柔然无力,嘴角隐隐有白沫吐出,这哪是要得道成仙的架势,明明就是要升天的样子。

    胤禛倒吸一口凉气,齐珞很是满意,其实效果如此好,缘由就是道士炼丹时必会有金属沉淀,再加上又一下子服用了这么多的金丹,不升天才怪了。

    齐珞眼底划过厉色,攥紧拳头,不能就这样算了,要让全天下的道士和尚明白,给皇上进献仙丹绝对落不下好处,以绝后患,省得雍正哪日又犯浑,开口道“你蒙蔽皇上,本宫饶不得你,来人,将这个道士和他的徒弟砍了,本宫好早日送他升天,省得他受苦。”

    那名道士此时已经瘫倒在地,四肢不停的抽搐,鼻涕眼泪全都下来,胤禛移开目光,暗暗也有些害怕,向内侍摆手,沉声道“按皇后的旨意办。”

    内侍拉着不停喊冤的道童和已经不知日月的道士出去,齐珞看了一眼李德全,随后盯着胤禛,郑重的说道“李总管,你也先下去,本宫有话向皇上请教。”

    李德全行礼之后快步离开,随手关上殿门,此时刚刚还算热闹的勤政殿,一片寂静无声,胤禛自觉心中有些愧疚,也不在意刚刚齐珞的无礼,开口说道“你看的孤本还挺多的,朕没想到你连金丹都懂得,朕也今日才得了金丹...”

    齐珞缓步慢慢的走到胤禛跟前,盈盈的下跪“皇上请恕臣妾无礼。”随后不管胤禛的反映,双手在胤禛的胸前摸索着,胤禛闻到那独特的香味儿,身子一僵,有不慎明了齐珞这是怎么回事,不大一会功夫,齐珞就找到了胤禛的怀中那个瓷瓶,手有些颤斗着打开盖子,见到所剩不多的丹药,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的断掉。

    “你想早去是不是?为什么要服用丹药。”齐珞怒气冲天,开口斥责“为何要瞒着我,而且打算还欺骗我多久,这瓶子里原来是多少颗?现在就剩下这么几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想过儿子们,你就真的舍得?你的雄心壮志哪去了?都被长不死给迷惑住了?”

    “朕...朕...”胤禛抿着嘴唇,眼底也透出一丝的恼怒,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如此的说他,就连康熙都不曾这般,冷喝道“放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当面指责朕?”

    齐珞更是心凉成一片,抬手将瓷瓶狠狠的摔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丹药也在地砖上滚动,看向胤禛,眼里透着决绝,高声道“谁给我的胆子?难道皇上您不知道?我齐珞敬佩的就是皇上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喜欢您的内敛沉稳,最欣赏的就是您明智明理,不会妄求长生之法,您也熟读经史,难道不知晓历朝历代,信仙求佛的皇帝最后落个什么下场?始皇帝一统天下,竟然被一个术士徐福所欺骗,一心追求长生,弄得秦二世而亡,汉武帝,他晚年也是如此,难道您也想像那样?长生不死就这么...”

    “住口。”胤禛起身一步来到齐珞近前,高高扬起有些颤抖的右手,却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面色阴沉,嘴唇也轻颤着“朕让你住口,你倒是长能耐了,竟然敢如此?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他们二人的身子几乎贴在一起,彼此之间能嗅到鼻息,此时的齐珞脑子发热,冲动之下哪还管面前站的是雍正皇帝。只剩下对他的担忧,愤怒,其间夹杂着一丝的后悔,为何不早一点觉察出他的异常,他到底服用多久?

    扬起脸,齐珞无所畏惧的说道“若是心中不惦念你,我又何必费这番心思?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我....从来就是想要盼着你好,费劲心思调理你的身体,难道这些您都看不见?感觉不到?”

    “朕...朕...”胤禛缓缓无力的放下手臂,缓缓的合上眼睛,低声道“朕明白...你是不想做寡妇,就是想让朕宠着你,享尽荣光,太后怎么也没有皇后尊荣...”

    齐珞狠狠的锤了胤禛一拳,极大的冲力让胤禛向后退了一步,胸口被她锤的生疼,张开眼睛,只见齐珞眼中仿佛熊熊燃烧的滔天火焰一般,相识一来,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胤禛心猛然跳动两下,不服输的说道“难道朕说错了?”

    齐珞紧跟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嘴唇不停的颤抖,火焰般的眼里透着一丝失望“你...你混蛋...胤禛...你...若是没有喜欢上你,我又怎么会立志不做寡妇?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难道没有心吗?还是你的帝王心看不见我...”

    胤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暗自也有几分后悔,为何偏偏将此话说了出来?只能低声唤道“齐珞...齐珞...”

    齐珞此时却后退两步,离开胤禛的胸膛,仿佛飘远的云朵,再也抓不住,胤禛不由控制的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齐珞平淡至极的看着他,展开比哭还苦涩的笑颜“皇上还拉着臣妾做什么?臣妾在您眼中,同旁人一样,都是看重权势地位的女人,二十记载的相处,一招梦醒,还留在这做什么?”

    “齐珞,朕不是...”胤禛此时有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细想想他好像才应该生气的吧,怎么反倒是亏欠她一样?但此时他却明白,若是任由齐珞离开,这倔强的丫头可能再也不会像往日那般对待他,齐珞将会成为贤惠大度的皇后,再也不是那个在软言细语间同他谈笑,会撒娇,会生气,会装傻,会同他交心的皇后。

    齐珞眼里慢慢的蓄满泪水,最终仿佛决堤一样流淌出来,哭泣着重复“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胤禛将她拉到怀中,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朕不是那个意思。”齐珞用红红的眼睛望着胤禛,抽泣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没等她说完,胤禛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舌尖很有耐心的慢慢顶开她的紧合在一起的皓齿,同她的香舌纠缠在一起,慢慢的共舞起来...仿佛要将说的话,都透在了这个吻中,这也算另类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ps本来想冷战一段时间,可是群里的姐妹不同意,就让他们和好了,不过下面的剧情也会很精彩,不冷战也可以弄出好玩的事情来。

第六百一十一章 没刻安宁

    勤政殿内只听见帝后二人的沉重的呼吸声,突然座钟放出正点报时的响声,‘当,当,当。’上面的小口打开,里面飞出一只木质花纹的布谷鸟,配合着钟鸣声,‘布谷,布谷。’的鸣叫了几声。

    齐珞靠在胤禛的怀中,喘着粗气,平复了一会,扬起头看着胤禛,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情意,凶巴巴的说道“皇上,若是再让我知晓您服用丹药,我就...我就...”

    大殿之外李德全的声音传来“启奏皇上,张中堂有要事回禀。”

    “你就如何?”胤禛并没有理会,有些心疼的看着齐珞哭得红肿的眼睛,虽然故作凶悍霸道,粉嫩的脸颊间,却带出点点风情,想要再拥她入怀,可是却被齐珞躲了过去,快步走到大殿的门处,努力的张开酸涩的双目,回眸一笑,跺了跺脚“我就永远都不理您。”

    吱嘎一声,推开殿门,齐珞快步走了出去,此时殿外张廷玉正在候着,有要事禀告雍正,见到皇后走了出来,连忙低头请安,仿佛见不到齐珞异样。随后听见胤禛的传召,走了进去。

    “娘娘,奴才给您准备了凤辇。”李德全低声说道,自然瞧见齐珞周身的力气仿佛都已经被抽空,甚至绣鞋上还隐隐透着血丝。

    “李总管,最近皇上的吃食更要时时留意,不得大意。”齐珞在紫英的搀扶下坐上了凤辇,撩开帘子不放心的吩咐“明日我会送来个单子过来,从今以后你要常常规劝皇上,若是皇上恼怒,你就说这是我安排的。”

    “奴才谨遵凤喻。”李德全跪地磕头,齐珞放下帘子,凤辇平缓的向蓬莱凤台行进。靠在软软的垫子上,齐珞觉得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要一想起刚刚的事,还是觉得气愤担忧,但此时也多了一分害怕,刚刚面对的可是雍正皇帝,不仅仅是她的丈夫,那些话,还是有些冲动了。

    齐珞缓缓的合上眼,却并不觉得后悔,只要他不吃丹药就好,这样他的命会长一些吧,只是清除那些沉积在体内的重金属要费劲一些,看着胤禛的情形,仿佛也没用多久,若是保养好了,应该是没事的。

    凤辇停了下来,紫英搀扶着齐珞,就见到弘历走了过来,远远的打招呼“额娘,额娘。”

    弘历走进,见到齐珞双目红肿的像樱桃,脸色也不好看,更是浑身无力的靠在紫英身上,他的脸上透着关切,扶着自己的额娘,轻声道“您是从勤政殿回来?同皇阿玛争执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齐珞淡然笑笑,走进内殿躺在榻上,真是懒得动弹,弘历见到紫英将齐珞的绣鞋褪下,洁白的袜子上,沾满了血迹,“这是怎么回事?额娘,哪个伤到了您?”

    “是我不小心踢到了榻上,同旁人不相干。”齐珞由于闭着眼所以并没看见自己儿子脸上透着的那分不同,轻轻摆手“你下去练字,额娘歇一会在同你说话。”

    “额娘,您歇着,儿子就在这陪着你,绝不会闹你。”弘历坐到齐珞身边,随手在旁边的柜子上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但目光却一直落在已然熟睡的齐珞身上,眼里透出一抹沉思。

    他刚刚听下面的奴才说起,皇后从怡亲王府回来就赶去了勤政殿,处置了道士之后,帝后二人关起殿门,谁也不知晓到底说了什么,再见到自己额娘这副倦怠狼狈的模样,弘历又怎么会放心?

    “皇阿玛,您到底是如何想的?”弘历轻声重复,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对自己父亲的不满。他自从大婚之后,就开始在胤禛的授意下涉足朝政,一些事情自然瞧的明白,雍正的处事严苛,每个觐见的官员无不战战兢兢,时刻的警惕,生怕下一刻就被胤禛训斥,摘掉顶戴花翎,甚至身家性命都不得保全。

    弘历同弘旻他们几个不同,他毕竟在康熙末年时被康熙亲自教养过,传授了一些为君之道,见惯了康熙朝时的宽和,再瞧见雍正朝时的严苛,让弘历有时觉得自己的皇玛法才是真正的千古明主,才是应该效仿的,胤禛太过较真无情。

    他毕竟年少,隐藏情绪上哪及得上官场的老油条?自然在他身边的人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纷纷迎合着他,弘历在众人眼中,是登上储位最大的热门,不知从何时起,京城暗自流传着雍正因子继位的流言。

    弘历听说后,先是一愣,想到了齐珞的教诲,派人平息这些流言,可是风言风语之间,有些话就落在了他的心里,康熙晚年有别于其他皇孙的器重疼爱,是弘历心中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对于因子即位理智上虽然觉得并不可信,但精明的弘历知道,这是难得的筹码,自然信上三分。

    见齐珞睡梦中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光洁的额头上布满汗珠,口中喃喃嘟囔“皇上,莫要...我...你...这样待我?”

    弘历将齐珞踢开的锦被盖好,眼里划过一抹疼惜,轻声道“额娘,儿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您,就连皇阿玛也不行。”

    此后几日,齐珞拼命的想该如何调理胤禛的身体状况,可此时偏偏赶上政事最繁忙的时候,雍正又一向亲历亲为,就是齐珞亲自去勤政殿看着,以胤禛的性格也不会放下那些公务,只是敷衍过去,反而让齐珞好好的待在蓬莱凤台。

    齐珞忧心胤禛,又惦记着卧病在床的允祥,接连召见怡亲王福晋,同她说起如何伺候病重的允祥,卫生,通风,病人的心态这些都必不可少,等到挨过雍正八年五月,历史上怡亲王病逝的日子,齐珞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太医又回禀怡亲王病情好转,才终于放下了心事。

    这一段时间的劳心劳力,让齐珞觉得身心具疲,身子也仿佛比以往弱上几分,脸色也没有往日的健康红润,多了几许苍白,身上穿的旗袍也有些松垮,齐珞捏起自己腰间的旗袍,心中也感叹,这减肥也是很容易的,怎么当初就那么困难?迟迟达不到目标。

    “娘娘,您歇一会吧,这些吃食让奴婢送去好了。”紫英面露担心,开口劝说,齐珞摇摇头,向外走去,“若我不去,皇上还不晓得何时会用膳,再累也得走这一趟。”

    齐珞这两个月下来,为胤禛安排了几个药膳的疗程,尽量让他的身体体质恢复到未服用丹药之前,看着遥遥可见的勤政殿,齐珞心情很是畅快,今日是最后一次送药膳过来。

    虽然她知晓胤禛的别扭个性,也理解他对江山的看重,可谁也不想总是见到胤禛阴沉的脸色,那会让自己身上的压力徒增,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一般,其实不就是胡搅蛮缠的劝说他吃着那些饭食,尤其是他不喜欢的菜色吗?自己还不是为了他好?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若是您听话,又何必吃这些排毒的药膳?”齐珞撇撇嘴,眼底却流露出放心的笑意,提着食盒的手更有力上几分,自言自语的轻声道“过了今日,想让我来,还不伺候您呢。”

    刚刚爬上勤政殿的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胤禛的怒骂声“朕说过,以后再写反诗著反书的人,朕灭其九族,凡是传看之人,朕也决不轻饶。”

    齐珞停下脚步,脑中突然一个名词冒出来‘文字狱’雍正朝时,文字狱是中国古代历朝历代牵连最多,也是最为严苛的一个时期。

    历史上的雍正当政仅仅十三年,却有近五十起文字狱。心中有些踌躇,是不是应该劝上一劝?虽然那些文人写诗著书,也不见得没有反清复明的心思,可是文字狱牵连太广,其实还有许多无辜的人,更何况文字狱盛行之后,彻底磨没了读书人的气节,这才是齐珞最不想看到的。

    李德全让齐珞去东暖阁等候,他等胤禛召见完群臣,就会禀告。齐珞点点头,进了东暖阁后,将食盒打开,饭菜摆放妥当,坐在一旁,手托着脸颊,在想法怎么劝说胤禛才好。

    沉重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宫娥内侍请安声彼此起伏“给皇上请安。”胤禛面带不悦的走了进来,淡淡的菜色香气,让他更是皱了皱眉头,她是不是故意折腾自己,怎么总是选些他不喜欢的菜色送来,还不能不用,这更是让君临天下的雍正气闷。

    宫女端上了铜盆伺候胤禛净手之后,齐珞却同以往热情不同,竟然在发呆,胤禛端坐,拿起筷子,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齐珞抬眼望去,咬咬牙回道“皇上,我刚刚在大殿之外,听到了您的旨意,是不是过严...”胤禛将筷子拍在御案上,眼里透着阴鹜,身上的凉意袭人,冷冷的说道“再你眼里,朕也是暴君吗?还是昏聩之人?”

    “皇上怎么是昏聩之人?”齐珞凑近胤禛,拉起他青筋些许暴起的手,软语说道“读书人也是好的,那些文人只是一时糊涂,有时对读书人来说,刑法不如疏导,让他们瞧见皇上治理出来的太平盛世,岂不更好。”

    “朕不想听,皇后,你不懂朝政,更不懂乱臣贼子是如何谩骂太祖太宗,朕绝对容不下这些。”胤禛控制住怒火,齐珞又劝上两句,终于惹毛了本就一腔怒火的胤禛。

    “朕说过,后宫不得干政,难道你就没听见去?”胤禛猛然起身,凶狠的对着齐珞怒道“从今日起,你也不用来勤政殿了,省得你长本事,生了旁的心思,好生给朕待在蓬莱凤台,女戒女则也给朕读明白。”

    齐珞垂下眼帘,敛去眼中的失望,觉得心口很疼,右手捂住胸口,狠狠的咬着嘴唇,皓齿几乎将泛着白色的嘴唇咬破,尝到血腥味,强打着精神,尽量维持着平时的淡然,蹲身行礼“臣妾遵旨。”

    胤禛怔住了,怕自己心生怜意,随即别开目光,所以并没有看见齐珞发白不舒服的脸色,摆手道“你回去给朕好好想想,这些话是你应该说的吗?”

    “是。”齐珞缓缓的转过身,抓着胸口的右手越发的用力,此时她的唇色已然泛着青紫,涌起一身的虚汗,咬着舌尖,阵阵的疼痛维持着清醒。

    低声淡然的说道“皇上,臣妾带来的吃食,请您一定要用,过了今日,就是您不下旨,臣妾也不会再来勤政殿,至于文字狱?臣妾再多一句嘴,真正胸怀天下,自信自傲的帝王,是不惧怕旁人的议论,那些诗词也只能扇动蠢人而已。”

    缓了一口气,齐珞再次开口“您越是禁止,就传的越凶,您能堵住天下人的口吗?昔日汉武帝能在晚年容许司马迁著的史记,您又何必对跳梁小丑穷追猛打,那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是反清的斗士,其实老百姓所求很是简单,吃饱穿暖,太平盛世他们就满足了。”

    说完这句话,齐珞走了出去,胤禛想要拉住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刚刚齐珞逆着日光,身影模糊,却增添了几许的飘渺,身上透着只有菩萨才能有的那分悲天悯人,不忍亵渎。

    胤禛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再次拿起筷子,将桌子上的饭菜一口一口的吃得干净,苦涩,味如嚼蜡,但却隐隐的透出那分真情实意,握紧筷子,寂静的东暖阁,传来胤禛似有似无的低咛“最后一次吗?朕怎么会容许...”

    齐珞强打着精神回到蓬莱丰台,多日的疲累,刚刚在勤政殿同胤禛的争执,让她终于在也支持不住,无力脆弱的倒在榻上,秦嬷嬷要去唤太医,却被齐珞制止“我休息两日就会好,不用传太医,省得让皇上和弘旻他们忧心,皇上他...许是在意的吧。”

第六百一十二章 激荡前奏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星辰也仿佛知晓人事一般,虽是初夏季节,本应是明亮的星辰,此时也有几分暗淡无光,夜空中更是升起仿佛烟雾一般的雾气。

    蓬莱凤台内殿,此时只有一只烛台上,跳跃着昏暗的烛火,齐珞静静的躺在床上,帐帘垂落于地,外面透不进来一丝的亮光,她的右手捂着胸口,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刚刚的情形,或者说前一阵子因为服用丹药同胤禛的争吵,一时之间全都涌入脑中。

    胸口传来丝丝的疼痛,脑袋也昏沉沉,一闭眼就能见到,胤禛刚刚的阴冷凶狠,身上透着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皇者威势,仿佛齐珞要是再说一句话,就能废除她一般。

    齐珞低声轻叹,既然睡不着,半撑起身子,撩开幔帐,虽然殿外星光暗淡,但还是有淡淡银白清冷的光芒照进屋子,低头看着从来不曾离开自己手腕处的佛珠,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齐珞眼角有一颗泪珠滚过,缓慢的眨眨双目,右手放在戒指上,钻戒向上移,却被突出的手指关节挡住,不是彻底的摘不掉,而是齐珞在心里深处还是舍不得。

    “胤禛,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我读通了女戒女则,还没有见到你的人影,那我将会成为最贤惠大度的皇后,再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无礼。”直到天色将明之时,齐珞才沉沉的睡去。

    翌日,齐珞身体更加虚弱,虽然勉强起身,装作同往日一样,但平常艳如桃花的脸色如今苍白,娇嫩的红唇,也泛着淡淡的青紫,晶亮有神的双眸,透着死水一般的寂静,病病歪歪没什么精神的歪在榻上。

    “娘娘,厨下做了新式样的糕点,您尝尝?”紫英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四样造型精致的点心,齐珞目光并没有手中的女戒上移开,淡然的说道“放着吧。”

    “您这样不爱惜身子,让奴婢心中着实难安。”紫英声音中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在齐珞面前,呜咽的开口“娘娘,奴婢从小就伺候您,再大的风浪也见过经历过,可从来没见到您如此,今早起身,您就发热,却偏偏不让传太医,最近一段日子,您有为皇上,为怡亲王费心费力,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被阿哥公主们想想,还有致远公和夫人,他们瞧见您这样,会担心的。”

    “紫英,你不明白。”齐珞攥紧女戒,平缓的开口“过几日我就能想通,我真的没事,传太医不是太过矫情?”

    “娘娘...”齐珞打断紫英再欲出口的话,头都没抬,“你下去,我的身子自然明白,那些医术不是白看的,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紫英擦擦眼泪,知晓齐珞说一不二的性子,只能起身退出去。外面正踱步的秦嬷嬷,将紫英拉到一边儿,看了一眼内殿,轻声问道“皇后娘娘还是不肯用糕点?你看着状况如何?”

    “嬷嬷,我已然尽力了。”紫英忍了许久的眼泪滚落,咬了一下嘴唇,低泣“从没见过娘娘如此伤心,不声不响的,就是拿着女戒再看,别的仿佛什么都入不了眼,我看着娘娘的状况恐怕不大好,今早嬷嬷也不是没瞧见,刚刚我轻碰了一下娘娘的手,虽然没有早上发热那般严重,但也比平时热上一些...”

    听见里面隐隐传来齐珞的咳嗽声,秦嬷嬷更是心焦,“昨日皇上到底同娘娘说了什么?引得娘娘如此?你不是随着去勤政殿了吗?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若是知晓缘法,也好劝上一劝。”

    “嬷嬷,我...昨日娘娘并没有让我在身边。”紫英也一脸后悔,用绢帕擦着眼泪,“就在外面隐隐听见皇上让娘娘不用来勤政殿...通读女戒什么的...至于在详细的话,就没有听清。”

    “女戒女则?”秦嬷嬷死死的抓住紫英的手,眼底的焦急更重,再三确认“是这话吗?皇上让娘娘读女戒女则?”

    “是,这句话我听得真真的。”紫英的手被抓得生疼,从来没见到老持稳重的秦嬷嬷露出这种神情,她的眼角眉骨都在不停的挑动,疑惑的问道“秦嬷嬷,这话有什么不对?”

    “当然是不对,大大的不对,皇后娘娘,她的性子怎么会同一般妇人一样?皇上如此说,那岂不是要磨掉娘娘的性子?若是娘娘真的通晓女戒女则,那还是皇后娘娘吗?”

    秦嬷嬷很是后悔,为何昨日身子犯懒,没有陪齐珞一同去勤政殿?她人老成精,什么风浪没见过?又在齐珞身边已久,自然明白几分齐珞有些冲动的性子,低声叹道“皇上这是逼着皇后娘娘远离,这可如何是好?”

    转了三圈之后,秦嬷嬷眼里精光一闪,隐隐瞧见由远及近的紫菊,突然老泪纵横,啼哭起来“娘娘,您的身子怎么能撑得住?您本就伤不得神,又彻夜读女戒女则,都是奴婢的错,没有伺候好您,您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秦嬷嬷见端着茶水的紫菊驻足仔细倾听,掐了一下紫英,暗自努努嘴,紫英一下子反映过来,也哭泣起来,一答一和哭诉起齐珞如今的身子状况,以及这两个月不停的在为胤禛和允祥担忧,是吃不好睡不香,就连身形都瘦了一圈。

    等到紫菊离开,秦嬷嬷才止住哭声,擦净了眼中的泪水,看着紫英沙哑着嗓音说道“这事由她去禀告皇上最为妥当,紫英,我再教你一手,同样的话,不同的人去说,会大不一样,在皇上眼中,咱们心都是偏着皇后娘娘的,皇上若是对娘娘生疑,那咱们去回禀,只会让疑惑更重,兴许还会觉得是娘娘在用装病的手段邀宠,这手对皇上来说太过熟悉。”

    紫英深蹲行礼,郑重道“嬷嬷,紫英受教。”

    秦嬷嬷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远方,皇上,若是您再晚来几日,她恐怕真的会心死,当初金丹之事,虽然娘娘没过多的计较,可埋下了一根刺,并没有消除,您...希望您能想得明白,到底要的是什么性子的皇后娘娘。

    Ps下一章是矛盾最冲突的章节,呵呵,弘历要被好好的虐一下,至于胤禛?汗,我只能尽量而为,他真的不太好下手。

第六百一十三章 掌掴弘历

    自从齐珞离开,胤禛心中也不好过,折腾了一夜,并没有熟睡,有心去蓬莱凤台,走到殿门口时,却迟迟迈不开脚步,踌躇犹豫之间,胤禛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午膳时,胤禛早早就停下笔,眼神不自觉的瞄了一眼李德全,咳嗽了两声,李德全低声回禀“皇上,娘娘今日并没有遣人来。”觉察到胤禛的失望,连忙补救般接着说“兴许,娘娘正忙着...”

    “朕有没有问她,你提她做什么?这两个月,朕还没吃够那些菜色?”胤禛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轻哼“你让御膳房多准备些朕爱用的,朕无她也会...”

    “皇上,紫菊求见。”内侍走进禀报,胤禛身子一紧,紫菊?难道齐珞出事了?平稳心神,语气里难掩急躁“让她进来。”

    紫菊请安之后,就将齐珞如今的状况说了一遍,胤禛再也忍耐不住,狠狠的锤了一下御案,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是说,皇后病了,还不肯传太医?你们这些奴婢都是死人?不晓得轻重?”

    “皇上恕罪。”紫菊跪地请罪,胤禛的怒气让她承受不住,身子仿佛秋风中的落叶,不停的颤抖“娘娘的脾气一向是说一不二,就连秦嬷嬷说的话,都给搏了,说是怕...”

    “怕用汤药?她多大人了,还如此娇气,都是让朕给宠的。”胤禛直接下定论,紫菊连连摇头,低声犹豫的说道“不是如此,娘娘是怕皇上觉得是装病邀宠,说是很矫情。”

    胤禛合了一下眼睛,紧握的拳头颤动,脸色铁青,“她真这么说?”

    “皇上,娘娘在彻夜读女戒女则...”紫菊的话仿佛火上浇油一般,彻底引爆了高高在上的雍正皇帝,胤禛猛然起身,怒道“何时她如此听话过?朕...朕当时只是气话,难道她就分不清楚?还是故意气朕?她不是最明白朕吗?这会怎么偏偏犯起倔来...咳咳...咳咳...朕...”

    “皇上,您且放宽心。”李德全忙上前,轻轻锤着胤禛的后背,将茶水递上,安慰道“娘娘只是一时想不通,过一阵就会明白过来的。”

    胤禛猛地咳嗽了两下,用茶水压了压嗓子,暗哑的说道“过一阵?她要是真明白过来,朕再说什么都无用了,朕要的是熟通女戒女则大度贤惠的皇后吗?”

    “皇上,怡亲王谢恩的折子到了。”内侍捧着裹着黄布的折子呈上,胤禛揉了揉额头,允祥身子好转,也让他终于安心,拿过折子仔细的看了一眼,对紫菊问道“皇后这两个月来经常召见怡亲王福晋?她还做了什么?”

    “是,皇后最近隔三岔五的就召见怡亲王福晋,说了好多如何照料怡亲王的话,还召见给王爷诊治的太医,同他们商讨开方子的事情,太医也曾暗叹过,若是没有娘娘的指点,兴许怡亲王挺不过这一关,剩下的...”

    紫菊偷瞄了一眼皇上,轻声道“其余大部分时候,娘娘都在翻书,冥思苦想,拟出药膳方子,甚至去厨房看着奴婢们准备给皇上的吃食,有些菜色火候是一点都差不得,所以娘娘最近两月消瘦了一些,而且脸色也差上一分,每次来勤政殿,都是施了脂粉的。”

    胤禛双手捂住脑袋,齐珞平时极少上妆,为了怕他担忧却...为何自己当初并没有觉察到?允祥的谢恩折子平铺在御案上,那上面真挚的写着‘四哥在政务繁忙之时,还不忘屡次吩咐四嫂关切臣弟的病情,臣弟感激涕零...’这些话就仿佛重锤一般,狠狠的敲打着胤禛已充满悔意的心。

    他是很在乎允祥,可却永远也做不到齐珞那般,最多就是找来太医询问怒骂一顿,说过若是怡亲王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他们陪葬的话。

    “皇上,娘娘从昨日起就没有用饭,奴婢担忧她本已柔弱的身子支持不住。”胤禛此时才反应过来,风风火火的向殿外走去,“朕若不亲自去瞧瞧,她一定不肯听话。”

    “皇上,皇上。”李德全此时却出声唤住胤禛,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个软竹子编成的篮子,上前说道“这是您让奴才寻来的,不妨此次一同给皇后娘娘带去,奴才已经让人训练过,一定不会出现伤人的事。”

    胤禛撩开盖在篮子上的黄布,一只白茸茸的京巴小狗,睁着黑黑的眼睛看着胤禛,在它旁边趴了一直波斯猫,它一黄一蓝的眼睛里仿佛透着一股子骄傲,悠闲的舔着爪子。

    胤禛手轻轻摸了一下小狗的脑袋,低咛“若是你们能讨朕的皇后喜欢,朕亲自给你们做衣服。”

    李德全避开胤禛的目光,强忍住笑意,抿着嘴唇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娘娘一向喜欢小猫小狗,这又是您亲自挑选的,娘娘更会喜欢上几分,以前您每次亲自送物件给娘娘,她都很是在意珍惜。英武侯也说起过,娘娘心肠柔软,对显得可人的最是没辙。”

    “提着这篮子,随朕去蓬莱凤台。”胤禛听见齐珏的名字,眼里透出一丝的不悦,也暗自庆幸,好在这段日子他在近卫军练兵,若是在圆明园,那会更麻烦,对于齐珏有时在齐珞面前的古灵精怪,身上毫无名扬天下不败将军的气势,也让胤禛很是头疼。

    “你说,额娘病了?”弘历将毛笔扔在桌子上,墨汁沾染上写好的宣纸,将宣纸揉成一个团,冷声问道“爷要你何用?为何不早来回禀?”

    “主子,奴才该死,奴才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内侍轻声禀告,弘历不想再啰嗦,起身向外走去,内侍连忙跟上,低声道“主子,皇后娘娘最近一直在为皇上和怡亲王劳心费神,昨日奴才听说,仿佛同被皇上斥责有关,所以才会凤体日沉。”

    “太医怎么说?”弘历脚步更快上几分,眉头皱的更紧,自己额娘是伤不得神的,最近又消瘦上不少,再被皇阿玛训斥,那岂不是更糟?他明白额娘的性子,最最是吃软不吃硬,倔脾气上来,谁的劝都听不进去,直到自己想通才成。

    “主子,皇后娘娘没让传太医,听说在读女戒女则。”弘历停住了脚步,拉着内侍的衣领,眼里冒着火光“你再说一遍?额娘在读女戒女则?”

    “是...是...”内侍心中暗暗叫苦,牙齿打着寒颤,弘历推开他,眼底闪过一分的怨恨,皇阿玛,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皇后?若是不看重额娘的性子,您又怎么会给儿子指一个通读女戒女则,稳重贤惠的福晋?在她身上,一丝额娘的风范都没有,不见任何的灵动之气。

    弘历先于胤禛赶到了蓬莱凤台,推开想要拦阻的紫英,快步走到后殿,一进门,就停住了脚步。

    眼前出身形娇弱的妇人歪在紫檀木的美人榻上,穿着乳黄色只掐着金丝,绣着暗纹的斜襟旗袍,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斜鬓处戴了一朵精致的蔷薇宫花,一根珠翠镶着珍珠的攒成的宝花插在头上,露出一截玉臂撑着脸颊,手中执着半卷书聚精会神的读着,在榻旁放着一个精致的架子,上面那放着一盏青纱宫灯,后面是檀木磨砂玻璃的屏障,上面绘着飘渺的景色。

    弘历心中一紧,仿佛自己额娘就要飘远,再也不肯为任何人停留,快步上前,从齐珞手中夺过书卷,看了一眼上面的书名,更是心中恼怒,抬手将女戒扔得远远的,开口说道“额娘,您看这女戒做什么?您不是同儿子说过,这些书都是害人的,是对女子的束缚,您可是从来不看的。”

    齐珞愣住了,平静的眼底微起波澜,颦着眉头说道“额娘俸你皇阿玛的旨意,其实,看看也挺好,省得额娘不知晓轻重,惹皇上动怒。”

    弘历半跪在齐珞身前,仰着头看着已经坐起身的额娘,低声说道“额娘,是不是皇阿玛责怪你了?您那般在意他,却落到如此境地,皇阿玛果然是薄凉刻薄寡恩之人。”

    齐珞眉头皱的更紧,眼里透出露出一丝精光,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道“弘历,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是儿子看出来的,额娘您不晓得,皇阿玛把朝臣逼得很紧,他们如今战战兢兢,生恐炒家灭族,皇阿玛确实及不上千古一帝的皇玛法。”弘历自顾自的说道,语气里多由对康熙的崇拜。

    “你就是这么看你皇阿玛的?”齐珞攥紧拳头,嘴角露出耀眼的笑意,弘历仿佛得到鼓励一般,低声道“额娘,儿子一定争气,要像皇玛法那般,不能不辜负皇玛法的看重...”压低声音似有似无的说道“皇玛法的传位之恩,儿子...”

    齐珞抬起手狠狠的扇了弘历一个耳光,眼中冒着火光怒道“爱新觉罗弘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都忘记不成?子不孝父,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弘历捂着被齐珞打的生疼的脸,一副不知所措,齐珞从来就没有在他面前如此气愤过,晶亮的眼眸再也不复死水,仿佛怒潮一样,此起彼伏,喃喃的唤道“额娘,额娘...”

    Ps今天晚上,争取在更一章,时间会很晚,呵呵,最近比较忙,请见谅。

第六百一十四章 齐珞教子

    齐珞由于弘历的话头晕目眩,隐隐作痛的胸口更是疼痛难忍,手扶着榻边,眼底泪光闪过,失望的说道“弘历,爱新觉罗弘历,你...我对你用心最多,可你却最让我失望,以前我说过什么?让你去户部查往年的资料,你却偏偏当成耳边风?你是越大越让我失望,在你眼中是不是没有父母?”

    “额娘,儿子错了,您莫要生气,儿子不是...”弘历听见齐珞冷漠的话语,焦急不已,跪爬两步,抱住齐珞的腿,“额娘,您不要不理儿子。”

    齐珞推开弘历,猛然起身,身子摇晃两下,看了一眼外面,此时本来晴朗的午后,突然乌云密布,浓密的云朵仿佛从天上直压下来,微凉的戏风慢慢变大,齐珞深吸一口气,拿过衣服架上的披风,向外走去,留下一句话“你随我来。”

    弘历起身,轻抚一下脸颊,他知道齐珞的手劲儿应该有红印的,但也顾不上这些,随着自己的额娘移动着脚步。

    胤禛此时刚刚赶到蓬莱凤台,见到怒气冲冲的齐珞和跟在她身后脸上有着清晰手掌印的弘历,不自觉躲到了柱子后面,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眼底划过一抹沉思,看着方向许是要去俸先殿,他们去那做什么?

    好奇心起,胤禛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后。齐珞来到了圆明园中的俸先殿,这里供奉着爱新觉罗的祖宗灵牌。由于雍正没有居住在紫禁城,重大祭祀时才会去太庙,平时也都在俸先殿祭拜祖宗。

    看守俸先殿的宫女内侍见到皇后娘娘驾临,俯身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五阿哥请安。”

    “本宫要进殿拈香拜祭,你们不用在身边伺候。”齐珞率先开口,弘历在脑袋犯浑,那也是她的儿子,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而且若是今日之话传扬出去,不说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就是对于雍正秘密立储来说也是不利。

    “喳。”内侍两名内侍推开厚重的殿门,弘历上前接过烛火,陪着齐珞走进俸先殿,两扇门重新关起。

    胤禛随后赶到,用眼神喝止内侍宫女的请安,静静的站立在门旁,驻足细听,他也想知道,齐珞究竟会对弘历说些什么,会是抱怨自己对她的呵斥,还是会...

    轻轻的摇头,胤禛眼底闪过一丝的明悟,齐珞哪怕再生气,也不会向儿子们抱怨,她只是会默默的放在心底,不同任何人说起,胤禛刚刚见到齐珞的病弱,眼底有几分酸涩,等到听到齐珞的教子之后,那就不是酸涩可以掩饰的了。

    齐珞亲自点燃俸先殿里的蜡烛,平缓的说道“弘历,你给我跪下。”

    弘历听话的直直跪在灵牌前的黄布蒲团上,抬头看着列祖列宗的灵牌,以及悬挂着他们的画像,在康熙的画像上,停住了目光。

    齐珞见后心中黯然,究竟是历史的缘由?还是个性上弘历最像康熙?或者说是康熙帝王人格魅力太强?弘历儿时也不是如此,怎么年岁长大了,心恐怕也大了,因子继位是齐珞最痛恨的一种说法,那不仅是对雍正的侮辱,更是对康熙晚年痛病思痛,在各具能力的皇子中选择最适合胤禛继位的侮辱。

    “弘历,当初在你皇玛法的灵柩之前,致远公作为你皇玛法最宠信的臣子,说出了先皇未尽之言,你也在场,那些话难道你都没听进去?”

    “儿子...儿子谨记在心,没有忘记。”弘历将视线移到一脸端庄严肃站在供桌之前的齐珞身上,此时病怏怏的神情也然不见,眼眸中漆黑仿佛漩涡一般,能将自己注意力全都吸引进去。

    “外公说过,皇玛法命皇阿玛继皇帝位,是因为他性子刚强而不可多其志,是最适合执掌江山社稷之人。”

    齐珞垂下眼帘,右手指着康熙的画像,沉声问道“当着你皇玛法的面,同额娘说清楚,因子继位到底是哪个混账之人说的?这种荒唐的话,弘历,你也会相信?额娘和你舅舅白白教你一场,竟然耳根子软,只能听得进去好话,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你这样真是让我失望。”

    “额娘,儿子已经命人平息了传言,您莫要忧心。”弘历有几分紧张,齐珞冷哼道“忧心?我会为这些忧心?弘历,我明白的告诉你,虽然我是康熙四十三年嫁给你皇阿玛的,可是我早就...早就对他心生敬意,又陪着他走过血雨腥风的夺嫡岁月,亲眼见到你皇阿玛的隐忍,内敛,为朝政忧心,费劲心思筹措赈灾的粮饷,这些我都是亲眼所见,先皇自然也瞧在眼中,才会最终立下遗诏传位。”

    弘历默默无声,齐珞看了他一眼,还是得从根上打击到他那膨胀的优越感才行,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若说先皇晚年最宠爱的皇孙,除了如今的理亲王之外,在无旁人,这些我总没有说错吧。”

    “是,皇玛法很是疼爱弘皙。”弘历这一点是知道的最清楚,弘皙当初是皇孙中第一得意之人,他无法否认。

    “那你难道不知道,你为何被先皇看重?当初你也只是黄口小儿,先皇为何偏偏看重你?”弘历抬头望着齐珞,眼底也有几许的疑惑,传言说是由于他出生的时辰好,带了一场大胜,生辰八字也是富贵至极,轻声说道“额娘,弘历也很争气。”

    “我并不否认这一点,弘历,你很努力,天分也不错,可要是你不是雍亲王之子,先皇会注意到你吗?他可是有一百过个皇孙,在木兰围场,你大出风头,固然有你的才学,但若你不是雍亲王之子,你又怎么能去木兰围场?”

    齐珞落地有声的话语,狠狠的敲击着弘历的心,此时他眼里也闪动的泪花,低声道“额娘,儿子错了,儿子只是觉得皇阿玛太过严苛,并不是不孝顺他,也不相信因子继位的事情。”

    “严苛?刻薄寡恩?”齐珞变了变脸色,粉拳攥的很紧,开口说道“弘历,我以为你大婚之后,为入朝为皇上办差,会明白些。没想到你竟然只单单看到这一面,你难道不明白,造成这一切的缘由?皇上的性子是薄凉一些,若是不然,如何处置先皇过于放纵的官场?若是不刻薄,又如何追回户部的亏空银子?”

    稍作停顿,齐珞缓了口气,才接着说道“说道寡恩?皇上对哪个人寡恩了?难道你不没瞧见你外公小舅舅的恩宠,没瞧见贤臣张廷玉马齐的恩宠?还有就是推行新政,被小人弹劾的李卫,田文镜,鄂尔泰等等这些人,皇上哪个不是恩宠有加,呵护备至,甚至说出了,‘只要你们不负朕,朕决不相负’之言,难道你都看不见?”

    “而你一直敬重的先皇,明知道你外公是为了大清受的攻讦,却只能用恩赏御赐之物补偿。”齐珞捂住胸口,弘历心中焦急,想要搀扶,却不敢移动分毫,眼角泪珠滚过“额娘,是儿子不孝,让您伤心,皇阿玛是英明之君。”

    “英明不英明的,我一个内宫妇人怎么能说的好?”齐珞手扶着供桌,脸色惨白,额头上也见汗珠,喘了两口粗气,无力的说道“额娘并没有说你皇玛法不是明主,平三番等等你也是应该敬佩的,可你皇玛法晚年,却...却很是失策,一心追求千古一帝的名声,成就康熙盛世,明知道官场贪污成风,却无力整顿,所以才在二十四名皇子中挑中果敢坚韧的雍亲王。”

    “是,您说的对,确实只有皇阿玛最适合。”弘历此时已经明白过来,齐珞说过的话,一句句涌上心头,使得燥热轻狂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也不是蠢人,受齐珞齐珏的影响很大,刚刚当差就去了户部探查资料,自然知道雍正到底都做了什么,只是后来...后来被胤禛严厉的训斥惹的心生抱怨,再加上身边的人挑唆,才会如此。

    “额娘,儿子错了。”弘历用袍袖擦擦眼泪,齐珞忍着疼痛,既然要教训弘历,就要将他彻底的弄清醒,省得他再脑袋发昏,“你皇阿玛自从登基以后,每日只睡三个时辰,政务繁忙时,甚至整夜批奏折不合眼,南巡也只是在我任性的要求下去过一次,可忙处理地方事宜的时候,比游玩赏景还多,他完全当得上最勤勉的皇帝,弘历,若你有心帝位,这一点一定不要忘记,你皇阿玛将要给你留下个丰厚的家底,而先皇给你皇阿玛只留下四百万两银子...”

    齐珞猛烈的咳嗽起来,使得脸色反而红晕上一些,但确是病态的红晕,让人看着心惊,“额娘,您不要再说了,儿子知错,知错。”弘历呜咽着,紧紧咬着嘴唇,心中羞愧不已。

    齐珞缓慢的向俸先殿外走去,推开殿门,没有回头,“爱新觉罗弘历,你在这跪上两个时辰,若是你再说出刚刚的话,额娘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见到外面的胤禛,齐珞怔了一下,低头稳住身型规规矩矩的行礼,恭敬淡然没有一丝人气的说道“臣妾叩请皇上金安。”

    Ps三更完毕,呵呵,这是粉红350的加更,累死我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搬进寝殿

    胤禛双手在龙袍里紧握成拳,目光死死的盯着执着蹲身行礼的齐珞,心中很是憋气,可只要一想到她刚刚在俸先殿教育弘历的话,却又觉得暖洋洋的,尤其是那句很早之前就心生敬意,引得胤禛想起未成婚时同齐珞的几次相遇。

    “起来吧,朕...”胤禛看着齐珞的脸色不好,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从衣袖中能觉察到不同往日的热度,眼底的关切一闪而过,有些薄茧的大手想要放到她的额头,齐珞侧头躲过,甚至轻甩开胤禛的搀扶,低头平淡无常的说道“皇上,这不合规矩,臣妾现在已然想通,想要得千古传诵的长孙皇后一分风韵,以前的种种任性,那是皇上您大度不计较,此后臣妾万不会如此。”

    “你...你何时这般听话?”胤禛见她到往日灵动的眼眸如枯井一般,仿佛一拳击打在他的胸口,尤其是细看齐珞的脸色,虽然恭敬的垂着头,但病怏怏的样子,让胤禛也顾不得生气,只余下心疼担忧。

    “你这是要回蓬莱凤台?”齐珞轻轻的嗯了一声,她觉得头发沉,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若不是在胤禛面前,她恐怕早就靠着别人才能站立,死死咬了嘴唇,平缓的说道“臣妾不耽搁皇上去俸先殿,臣妾会安静本分的待在蓬莱凤台,精读女戒女则,请皇上放心。”

    再次俯身行礼,齐珞仿佛没有瞧见胤禛发黑的脸色,轻移脚步,挺直腰身,暗自给自己鼓劲,怎么都不能在他面前低头,自己并没有说错,文字狱,确实磨灭了读书人的傲骨,虽然他们的心机并不纯,但心底也有个声音,在小声的为雍正辩护,时代的局限性,你不能指望一个少数民族统治的封建帝王明白这些,若你不是穿越适口而来,兴许也不会懂。

    胤禛听见齐珞说精读女戒女则,满腔的悔意终于压制不住,他怎么会要大度死板的皇后?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若是此时没有留下齐珞,恐怕她就真的会远离,听见李德全提着的竹篮子里小狗发出的呜呜声,猛然转身,吩咐道“准备御辇。”

    李德全应了一声,胤禛快步的追上齐珞,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咛道“齐珞,你休想逃开朕...当时只是气话,长孙皇后并不适合朕。”

    不顾齐珞的挣扎,硬是打横抱起她,齐珞满腹的委屈,并不向以前那样,而是死命的踢腿,眼底晶莹的泪水滚动流淌着,暗哑着嗓音“放开...放开...臣妾要回去读女戒女则,要回去...读女戒...”

    每说一声女戒女则,胤禛的心就不由得痛上一分,虽然那是女子必读的书籍,可他却偏偏不想让齐珞读得通彻,甚至看都不看最好,任由齐珞拳头落在身上,轻声说道“皇后,朕不会再说那日的话。”

    “皇上,御辇已经准备妥当。”李德全远远的低头回禀,胤禛抱着齐珞坐上御辇,开口吩咐“回勤政殿。”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平缓的抬起御辇,李德全并没有跟上,而是将俸先殿外的内侍宫女聚集在一处,语气严厉的说道“你们都已经是宫中老人,我也就不多言了,只要明白宫中的规矩,知晓主子们的心意,就不会犯错,是不是这个理?今日之事...”

    “奴才什么都没见到。”内侍宫女连连应道,事关帝后他们又怎么敢妄言?李德全满意点头,开口道“你们在俸先殿也是不易,皇后娘娘怜你们辛苦,加赏你们每人五两银子。”

    “谢皇后娘娘恩典。”众人向着御辇远去的方向叩首,李德全才放心的离开,虽然皇后将在圆明园伺候的宫女内侍都调教一遍,但难免有人暗生心思,还是早做安排的好,暗自算了算人数,李德全心中苦笑,这笔赏银就得自己出了,好在并不多,也负担的起,只是求皇上皇后不要在折腾了,晌午时,皇上知道皇后没有遣人来送午膳,那身上的怒气,李德全想想还觉得心惊。

    御辇内,齐珞见只是胤禛一个,更是无所顾忌,死命的挣脱,但却被胤禛越拥越紧,男女力量的诧异此时显现出来,再加上齐珞虚弱的身子,怎么能硬抗得过胤禛?

    “皇上,您到底想要臣妾如何?您如何才能满意?”胤禛缓缓闭上眼,轻声说道“齐珞,朕也不清楚,只是知晓无论如何,朕都不会放手,绝不会放手。”

    “勤政殿?那不是皇后应该去的地方。”齐珞反驳,眼睛转动一下,正经八百的说道“按女戒来说...”胤禛咬住了她的耳朵,轻哼道“既然如此听朕的话,那你就记好了,朕再说一遍,女戒女则都给朕扔掉,不许再提。”

    齐珞轻轻叹气,慢慢的还软身子,心中乏力,倦意上涌,低垂着眼睛慢慢合上,轻声道“皇上,弘历身边您也该多注意一些,小人难防,他们都没安好意。”

    “朕知道,你尽管安心,弘历他...朕没有改变心意,他是最适合的。”胤禛调整一下姿势,让齐珞靠得更舒服一些,闻着怀里隐隐的幽香,耳边想起俸先殿齐珞对弘历的训斥,这一切都让他满足的轻叹,这样的齐珞又怎么放的开?或者历朝历代哪个皇后会如此?就连被奉为贤后的长孙皇后,也不会如她这般,时刻的将自己放在心上。

    回到勤政殿,胤禛见睡得香甜的齐珞,不忍将她唤醒,咬了咬牙,反正是在园子,稍微出格一些,让那些奴才闭嘴也就是了,于是抱着齐珞走下御辇,登上汉白玉的台阶之时,就听见请安声“臣叩请皇上金安。”“臣弟给皇上请安。”

    胤禛身子一僵,眼里透出一分的尴尬,看了同样吃惊不小尴尬无比的张廷玉,马齐,以及允禄允礼等人,收敛住心神,僵硬着脖子点点头,想要解释的话却终究无法开口,而怀中的齐珞,此时却微皱着眉头,轻声嘟囔“好吵,好吵,勤政殿果然...不好...会蓬莱凤台...女戒...”

    胤禛抱着齐珞在众人的窥视下走进寝殿,将她安置在榻上,无奈的轻抚她的眉宇,低声道“既然朕的脸面已失,那你就休想在离开勤政殿。”

    将绣着在九爪金龙在云朵里腾空翱翔明黄色缎面的锦被给她盖好,胤禛再次细细的打量齐珞,下巴确实有些尖,脸颊也不如以往圆润,仿佛找到一个借口,轻声感叹“若是不放在朕的眼前,她那性子,一定不肯好生用膳。”

    等到胤禛离开后,齐珞先仔细的听听声音,确定无人时,方睁开眼睛,四周扫了一眼,胤禛独居的寝殿,虽然她也曾在这休息过,但从来不曾在此留宿,刚刚在外面的事,她其实是醒着,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胤禛才装睡,没想到正赶上群臣王爷觐见,嘴边露出一抹笑意,雍正恐怕会多一个爱色的名头。

    “你没将我交给奴才,那我就先原谅你。”齐珞其实就是想试试胤禛,试试他会如何做,其实自己对那些政事根本就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不想让那段黑暗的屈辱史重现,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总是忍不住出言,这次胤禛发怒,她尚能承受,若是将来...所以绝对不能如此轻易的原谅他。

    齐珞揉着额头,还有就是弘历,他今天说的话,真是让自己伤透了心,仿佛多年的教育培养,全是白费,这种无力难过更是让她神伤,毕竟雍正虽然有缺点,称得上是承上启下的明君,可乾隆呢?他的执政的中后期,根本就是昏庸自大的皇帝。

    她如今的身子状况也不晓得会活多久,兴许比胤禛早死也说不定,更不能看着弘历,不过,若是让齐珞按历史上当那么长时间的太后,她也不心甘,有时想一想,死在胤禛之前,可能是福气,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难挨的。

    齐珞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发昏,怎么能忘记父母?眼里重现光亮,为了他们也要努力的幸福下去,不能再让年迈的父母担忧,冷哼了两声“弘历,您别指望我会轻易的原谅你,不给你个深刻的教训,怕你将来再犯浑。”

    此后整整两个月,齐珞都住在勤政殿,胤禛闲暇之余,就陪着她,品茶谈天,又或谈论起政事,齐珞很少再插嘴,但涉及到好的点子,以她的性格也忍不住,胤禛每当此时,就会眼里露出一分的笑意,不作声响的听着,看着眼里咄咄生辉齐珞,才明白此时她身上的光彩让自己更为痴迷。

    齐珞知晓分寸,总是点到为止,她其实更喜欢胤禛送的那一狗一猫,白茸茸的毛,抱起来十分的舒服,尤其是它们仿佛很有灵性,齐珞又吩咐奴才做了骨头等物什,最大的乐趣就是训练它们。

    而让齐珞有些吃惊,但却不觉得意外的是,胤禛真的给京巴小狗设计衣服,并命令内务府给它搭建狗窝,有时甚至还会问起齐珞的意见,这一切倒也让他们之间更融有脉脉的温情,缓和那分僵硬。

    Ps雍正给小狗设计衣服,搭建狗窝的是有记载的,并不是我虚构,呵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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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穿越记介绍:
看了太多的清穿文,自己也想写一篇,就当圆自己一个穿越梦。
齐珞和父母一起穿越到清朝,成为历史名人---乾隆的老妈
只想和自己父母平淡幸福生活的齐珞该怎么办?
既然已经来到这了,那么我的人生我做主清朝穿越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朝穿越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朝穿越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