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往日诺言
永寿宫内春意盎然,暖炕之上原本没设幔帐,可一向爱享受的齐珞,又怎么会委屈自个儿,如今她又是皇后,自然有能工巧匠供她趋势,因此她弄出个颇具现代风格的层层叠叠仿若蕾丝边的天蓝贡品丝绸罩着薄薄轻纱的幔帐,在四角之处更是悬挂着散发着柔和光亮的夜明珠,衬得的暖炕如梦似幻,在此情形之下,饶是胤禛知晓她累了一日,十分的倦怠,却又如何能安奈得住?
尤其是齐珞时而娇媚入骨,眼眸之中魅丝如网,时而又天真出尘仿若不解情事,上翘着的睫毛犹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煽动着,露出丝丝的好奇以及那分让胤禛眷恋不已的羞涩纯净,只想在齐珞的眼里渲染上只属于胤禛一人的印记。
好在胤禛的控制力极强,虽被齐珞不知不觉的魅惑,却也还记得她明日尚要接受嫔妃命妇的朝拜,意犹未尽的罢手。齐珞疲倦的眼睑只能撩起一道缝隙,甚至连咬他出气的力量用不出来,尚算清醒的脑袋暗自盘算着胤禛的年龄,难道真的是给他补得太好了?
齐珞虽不知晓历史上的雍正皇帝在此时是何模样,但拥她入怀的胤禛,身上流露出成熟的韵味,虽眼角眉间有几许皱纹,但却有历尽沧桑之感,最关键的是他的发丝虽也见几许霜色,但绝大部分还是黝黑发亮,再加上登上帝位,独掌天下的意气风发,让他更是显得年轻上几岁,在外貌上竟然同比他小上不少的允禵相当,这让齐珞心中尤为得意。
“何事笑得如此开心?”胤禛手尖划过她梨涡中盛着的那愉悦的笑容,齐珞在他怀里蹭了蹭,就是不想告诉他,省得他得意,胤禛将明黄色绣着团龙丝绸锦被盖好,合上眼睛“早些歇着,明日她们还要进宫朝拜朕的皇后,若不然,你当朕会轻易饶过你?”胤禛按住了在他胸口调皮轻划的手指,齐珞讪讪的想要抽回,却被他攥紧,“廉亲王福晋她们都会到,若是你有意,就...”想到她的性子,咽下了剩下的话,他并不相信她们还会再敢冒犯大清的皇后。
“我倒想起一件事来。”齐珞费力的睁开眼睛,有些事是绕不过去的,轻声说道“就是那拉福晋,今日在太和殿内,恂贝勒应是在为她不平吧...还有...还有就是早夭的弘辉...”
抬眼望进胤禛已然睁开有几分幽暗的双眸,齐珞咬着下唇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弘辉应被追封为亲王。”觉察到胤禛将她的腰肢勒得更紧,轻声说道“我知晓您的疼宠之意,我对您也...也是喜欢的,更不想让您担着刻薄不念父子之情的名声。”
“你可知晓,若是弘辉追封为亲王,那拉氏就得追封为后。”胤禛盯着齐珞,毫不放松,深幽如夜空的鹰隼中透着猜忌,疼惜,甚至还有一分的气愤,齐珞脸上扬起温暖的笑意,抚平了他心中的恼怒,轻启朱唇“皇上,您一向知晓,我从不在意那些虚名...”
纤细的手指压在胤禛想要开口的嘴唇之上,柔声说道“我只晓得现在伴在您身边是我,将来您的身边也只能是我。”胤禛扯动嘴角,不是她又会有谁?叹气道“弘辉朕也心疼,但朕...朕如何也不能追封他为亲王,你听朕说,这不是仅仅是关联到你的元后之位,更是为弘旻他们好,朕既然敢为,就不怕被后人说长道短。”
齐珞靠在胤禛的胸口,听见砰砰的心跳声,他的新政,对隆科多等人的刻薄,以及对他的兄弟们的薄待,都能看出来他真是不怕担骂名,想到当初在现代时看见的雍正亲批的奏折,‘朕就是这样的汉子。’泪珠滚落在他的胸口,低声说道“可是...可是我...我心疼...”
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胤禛,语气里带着恳求“皇上,您就追封那拉福晋为皇后吧,只要您将我放在心中就好,尽享皇后尊荣的我又何必同死去那拉氏相较?其实比起这些虚名,我更...在意...”说还是不说?齐珞心中有几分踌躇,暗想时机也算恰当,合上眼睛,感伤的开口“我更怕...用凤印。”
“用凤印?”胤禛微皱眉头,不知晓她此话的由来,想了半晌,才低声的问道“翻牌子侍寝之后的用凤印?”见她眼角的泪珠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伸手擦净,无奈的叹气“看来朕同你说过的话,你是根本就没弄明白,还是你不信朕。”
“我是不信自己,不信这宫中的规矩。”齐珞嘴边露出自嘲的笑意,淡然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年华也总有逝去之时,而您...您是万民的主宰,大清的皇上,弱水三千任君取之,如花骨朵一般含苞待放的秀女又怎么会少了?”
胤禛眼里透着疼惜却更多的是无奈,捏住她的小鼻子,带着几许愤怒的说道“如今廉亲王他们并不安分,朕忙于政事,自然不会沉迷美色,等朕平稳朝局之后,就会长住圆明园,朕当初在园子里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不成?”
齐珞努力的回想,当初胤禛在圆明园‘养病’时好像说了许多,脑子里仿佛有那分印象,却模糊不清,只记得圆明园前的眼泪,以及那几日温馨的相处,胤禛更是被她气得不行,带着几许赌气惩罚的敲了齐珞的脑袋,“自己想,你别指望朕再说一遍。”随即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齐珞撇撇嘴,拼命的回忆,可是却架不住倦意上涌,脑袋混浆浆的,似梦似醒之间,仿佛回到了圆明园,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当时在园子里相处,畅游,骑马,教育弘历,甚至还有球球...突然有一句话闪过,齐珞猛然睁开眼睛,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胤禛,惊愕慢慢的隐去,乌黑仿若星辰坠入的眼里透着感动,蹭进胤禛怀里,“我记起来了,是...是...”
“不许说出来,放在心中就好。”齐珞嫣然浅笑,这个别扭的雍正皇帝,轻轻的嗯了一声,‘圆明园只有你一人,爷不会让任何女人踏足此地。’
此时恂贝勒里乱成一团,自从允禵回府之后,就再也挺不住晕了过去,完颜氏等人心中焦躁,安顿好允禵之后,匆忙传太医进府,由于此时允禵仅是贝勒,太医虽然赶到,但却比往日慢上不少,而且神态也仅算恭敬,完颜氏虽然觉得扫了面子,但此时哪还敢张扬行事?好言好语的请太医诊治。
随即唤来允禵的随从问明经过,完颜氏更是心慌意乱,就连手中的帕子落地都不知晓,除了年氏之外,允禵其她的女人并不得宠,也知晓她们之间的争夺府中大权,所以丝毫不敢插足在完颜氏和年氏之间,可今日听说允禵虽然保住了贝勒爵位,但却只落得固山贝子行走,这还是为了给皇后积福,允禵的俸银又降了,都忍不住低泣起来。
“够了,爷还没死呢,不用你们哭丧。”允禵清醒过来就听见女人哭泣声,心中更是烦闷不已,见年氏也红着眼睛,一脸的悲切哀怨,“怎么?你也敢瞧不上爷?”
年氏低垂着眼帘隐去那分算计,再抬头时已然如同往一般眼瞳中透着柔意,轻声娇柔的说道“妾只是在忧心您的身子...爷,你怎么能误会妾一片真心?”
完颜氏坐在一旁冷哼一声,但知晓此时不是吵闹争辩的时候,对着止住哭声的侧福晋格格们“爷已然清醒,你们就先各自散去,省得都拥在这吵到爷安歇。”
年氏咬着嘴唇,并没有如同旁人一样出门,反而靠近允禵,半跪在床前的踏板之上,用帕子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伏低做小之态,让屡受打击的允禵心中很是受用,再加上年氏的父兄还借得上力,神情缓和不少。
完颜氏是八旗贵女,簪缨之家,怎么也做不到年氏那般,只能暗自气闷,尤其是见到年氏和允禵柔情相望,更是气息不稳,恨的咬牙,平复了许久,试探的问道“爷,明日进宫朝拜皇后,您有何吩咐?”
允禵将年氏放在脸上的手拨开,盯了这两个女人半晌,想到齐珞身穿皇后朝服时的雍容华贵,想到她的儿子年岁尚幼却锐利锋芒,虽然其中也有胤禛的因素,但弘历的争气,再比较自己的嫡子,允禵感慨万千,缓缓的闭上眼睛“你们先下去吧,爷要歇着,明日朝拜...朝拜皇后,谨守规矩,不得有一丝的怠慢,若是出差错,对皇后娘娘不敬,爷饶不了你们。”
年氏变了脸色,完颜氏虽有不甘,她们却只能听从吩咐的退出门外,二人目光相碰一瞬,随即错开,各怀心思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明天等待她们的又是什么呢?
Ps哈,谜底终于揭开,既然胤禛和齐珞相携走过这么久,所以就写童话吧,而且胤禛已经当了皇上,没有人再会逼他,最重要的一点,雍正很忙,昼夜都在忙,有点精力只能用于宠爱齐珞,其她的女人呀,嗯,只能说比较可怜,谁让我是亲妈呢,顺便求愤红票,马上就要月底了,这个月我很努力,而且感觉良好,呵呵,想要保持住粉红榜第三的位置,也算一个追求吧,呵呵,呵呵。
第五百四十一章 再临旧地
封后大典的第二日,由于此时宫中已无皇太后,齐珞并不需要去给皇太后行礼,宫中嫔妃命妇朝拜皇后,虽然也很繁琐,但整个大清除了雍正之外,没有一人的权势能凌驾在齐珞之上,因此朝拜之礼可着皇后的心意,就是让她们在永寿宫外等上几个时辰,也没有一人敢发牢骚。
昨夜齐珞又被胤禛感动,后半夜心情才平复下来,虽然不知晓胤禛能不能说到做到,但就凭他有这份心,就已经很难得了,他既然有此意,齐珞觉得那自己也不能再逃避,那些想要迷惑君心的女人,一定不能让她们的得逞,帝后的宫中生活,要靠两人共同的努力,不能再当缩头乌龟,自我欺瞒的蒙住眼睛,当做不晓得看不到。
清晨醒来,胤禛就觉察到齐珞比往日有些不同,仿佛放下了什么,又好像多了些什么,整个人儿瞧起来更鲜活,内侍伺候他换朝服时,目光一直的落在坐在梳妆台前轻擦脂粉的齐珞身上。
“皇上,您要帮我画眉吗?”齐珞朝着椭圆的大镜子里映出来的胤禛,轻佻淡眉,胤禛别过头去,见他耳后有涌起的绯红,齐珞低敛着睫毛掩去眼底的浓浓的笑意,透出一分的可怜,更多的哀怨,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眉笔,那副样子,让胤禛心里泛起疼惜。
过了好半晌,齐珞觉得可能没有机会了,很是遗憾,下颚被人轻抬起来,胤禛从她的手中拿过眉笔,看着她淡若远山的眉宇,不知为何总是抬不起手,最后带着一分的尴尬,将眉笔放在梳妆台上,“你这样就好,朕不...朕瞧着不用描了。”
“皇上说好,那就听您的。”胤禛更是尴尬上几分,见打开的首饰盒中放着金凤衔着紫色钻石的耳环,拿在手中,这钻石是他给齐珞的,所以在他的眼中看着格外的好,不顾齐珞的反对,硬是将她耳上已然戴好的红玉耳环除下,亲自将手中的戴上,齐珞心中暗笑,原来他还有如此一面。
“秦嬷嬷,伺候皇后更衣。”齐珞楞一下,胤禛眼里闪过思念“你先同朕来,那些嫔妃命妇让她们等着。”
齐珞心有疑惑,但还是听话的换好那身穿起来显得雍容华贵,却十分遭罪的皇后朝服,秦嬷嬷微垂着头,不晓得在想什么,胤禛向永寿宫外走去“扶着皇后随朕来。”
秦嬷嬷扶着齐珞跟在胤禛的身后,好在不是太远,胤禛带着齐珞转进乾清宫,穿过一条长长的公廊,来到一座不太大的宫室之外,胤禛停住了脚步,闭眼沉思了一瞬,抓紧齐珞的手,推开了宫门,缓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铺陈摆设还向往日一样,由于康熙曾下令封闭此宫室,胤禛登基之后,就命李德全使人重新的清扫过,里面仿佛还有主人居住一般,齐珞随着胤禛绕过屏风,来到红楠木的美人榻前,见到角桌上摆放着孤本,齐珞拿起来翻了一下,眼睛不由的瞪大,原来...原来佟皇后真的是穿越女。
胤禛脸色僵硬,直直的跪在塌前,齐珞听见声响,立刻回神,放下孤本,同样跪在了他身边,虚空的手迟疑一下,放在了他紧握成全的手上,扬起淡淡的笑意“额娘,知晓一定会很欣慰,她是盼着你好的。”
“额娘...额娘...”胤禛微微合眼,攥紧齐珞的手,轻声道“她就是儿子的福晋,是陪儿子一生之人。”
齐珞抿着嘴唇,眼前仿佛出现佟皇后的身影,低垂着眼帘,不知晓该说什么,侧头瞧了胤禛一眼,暗自感叹,他倒真是被老天厚爱,总有理智型的穿越女在旁,敛住心神,规矩的低头,前辈,我也算是理智型的吧,不过,比起您来,我应是幸福的清穿女了。
他们二人在那跪了好久,胤禛嘴中喃喃的自语,声音很低很轻,齐珞根本听不仔细,知晓得那是他们母子之间浓浓的情意,插不得嘴,只是安静柔和的陪在他身边。
“额娘,您是否见到了皇阿玛?”听见此话,齐珞忍不住心中一惊,“您可曾谅解他?额娘...皇阿玛...他,恐怕最后才知晓你所求...若是你们真的再能见面,那就...还是随您吧,儿子不想让您不开心。”
胤禛拉着齐珞离开,在跨出宫室之门时,齐珞回头张望,那份孤本被不知从哪来的风吹动了两页,眼前仿佛出现一位轻灵孤傲的女子手执书卷歪在塌上,又闪现她拥着年幼的胤禛,眼里不见清冷,只用浓浓的疼爱,又或者她柔顺的在靠在康熙怀中...齐珞眨动着眼睛,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佟皇后那样纯粹的女子,宁愿同康熙永不见面吧。
齐珞脚下一软,胤禛抓住她的胳膊,眼里透着一分的关切,嘴中却轻喝“你就不能仔细一些?”齐珞低头转动着胸前沉甸甸的东珠朝珠,头上的朝冠更是压得她的脖子生疼,眼里透着几分的委屈“皇上,实在是太重了,您不晓得...”
见到胤禛三顶的皇帝朝冠,说不出来话,那个兴许比她头上戴着的还重。瞧着她的脸上透着倦怠,胤禛无奈的叹气,“李德全准备凤辇,送皇后回永寿宫。”
“喳。”不一会功夫,凤辇就安排妥当,胤禛亲自扶着她登上凤辇,不放心的交代“若是哪个不开眼,你尽管惩治,朕给你担着。”
齐珞暗自轻揉有些发麻的腿,嫣然浅笑“我晓得,而且我不是那么没用,我不会容她们犯上。”胤禛微微的点头,转身登上皇帝的御辇向太和殿行去,在那里他还要再次接受朝臣的上表朝贺,还有各地督抚的朝贺奏折,最后还要昭告天下,封后大典才算彻底的完成。
此时虽然阳春三月,但今年却要比往年更热上几分,恭妃平妃等命妇福晋穿着厚重的朝服,踩着高高的花盆底,按照品级站立在永寿宫外,自然觉得有几分疲惫,额上的汗珠清晰可见,虽然频频擦汗,但却不敢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皇后的盛宠,娘家公爵府世袭罔替的爵位,尤其是封后大典的盛大奢华,让上至百官下至黎民都明白,皇后的地位稳如泰山。
舞曦此时已经是固伦公主,胤禛为表对她的疼爱看重,恩旨晋封为固伦长公主。留守永寿宫的紫英自然知晓齐珞对女儿的疼爱,想要劝她先进宫内休息。穿着固伦公主华贵朝服的舞曦含笑的拒绝,众人都在瞧着,她又怎么能给自己额娘平添口实?
恭妃富察氏在舞曦恭敬的闲话家常,带着一丝关切的问起公主府的情况。舞曦脸上洋溢出来的幸福笑意在场每个人都能觉察到,有女远嫁的宗室福晋,心中更是酸涩不已,暗自感叹皇后的好手段,在还是雍亲王福晋时就已然挑了个好女婿,而且她们也都听说,虽然修建了长公主府,可是皇后亲自去内务府挑选嬷嬷内侍,甚至还好生的调教一番,让她们不敢暗藏心思,依规矩阻拦公主和额驸相见,因此公主夫妻琴瑟和鸣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
舞曦本就聪慧,再加上齐珞暗自传授的那些小花招,让意钟情于她的轩尹,眼中更是没有旁人,而舞曦虽然身份尊贵,可孝顺明理,也让侯爵府交口称赞,董鄂夫人虽不说逢人就夸赞她,但脸上透出的满意得色,每个人都瞧得出来,若说唯一担忧的就是成亲快两年,还没有好消息,但想到舞曦是公主,要为康熙守孝,也就释然了,而且就凭皇后连生三个嫡子,常言道,女儿随额娘,所以她更不觉得担忧,有时还劝解舞曦想开些。
穿着和硕公主服饰的柔雨站在恭妃身边,看着幸福尊贵的舞曦,垂首敛去眼里的嫉妒,她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才对,若是太子没有被废,那她兴许也会是固伦公主,尽享众人的巴结和恭维,还有轩尹...柔雨长长指甲扣进肉中,眼中露出精光,难道就只能远抚蒙古?不,一定会有别的法子。
三福晋有几分忍耐不住,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轻声问道“皇后娘娘身子不舒坦?”五福晋低眉顺目,像平常一般,一声不吭,
八福晋心中烦躁,昨日封后大典的庄重,她也知晓的一清二楚,心声嫉妒也是人之常情,可这些都及不上允祀的酒醉之言让她痛心,她才晓得,阿灵阿等人在齐珞选秀时曾经劝说过他,为了拉拢凌柱要纳齐珞为侧福晋。而且允祀半醉不醉的话,羡慕胤禛能有三个出色的嫡子,羡慕齐珞能为他千里恃疾,勇当火硝,甚至就连他的生活也照料的很好,当时允祀满身的酒味,拉着她的手问‘这一切你做不到,你们都做不到。’
虽然说完这句话,他就睡熟了,可是八福晋却一夜都没有安睡,愣愣的看着允祀...此时远处可见凤辇行来,众人这才明了原来皇后并不在永寿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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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嫔妃朝贺
凤辇缓缓在永寿宫外降舆,齐珞透过薄薄的珠帘,看着站在宫阶之上按品级装扮等候朝拜的嫔妃命妇,暗自叹气,这种尊贵高高在上的皇后生活,她并不算太喜欢,嘴角自讽的上翘,虽不太在意,但是能时而享受一把,还是挺高兴的,没有人会喜欢匍匐于地。
“娘娘,请下凤辇。”齐珞正了正朝冠,将手搭在秦嬷嬷深入凤辇的手上,缓慢的走了下来,刚一站定,恭妃富察氏就抢先蹲身行礼“恭迎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如何猜测齐珞为何不在永寿宫内,全都躬身行礼高呼千岁,一时之间,在掌着的杏黄龙凤伞之下,齐珞看着跪地众人,心中有些许的感慨,她就要开始皇后生涯了,目光巡视一圈,兴许是被佟皇后清穿女影响到了,竟然一下子就发现了隐在八福晋身后嬷嬷装束的齐珍,虽然她低着头,面容也瞧不清楚,但齐珞却笃定那个头发斑白之人必是齐珍。
齐珞移开视线,暗自琢磨八福晋带齐珍入宫的缘由,是为了让齐珍难受,还是想扫她的脸面?“娘娘,娘娘。”秦嬷嬷在旁轻声提醒,齐珞放下心事,缓步沉稳的走进永寿宫。
齐珍谦卑的额头触底,不敢抬头只能隐约瞧见齐珞身穿皇后朝服的下摆,她知晓一向把她当低等奴婢嬷嬷使唤的八福晋为何偏偏带她一同进宫,枯井般的眼中溢满泪水,往事的种种涌上心头,当初她是骄傲自信,可如今却是云泥之别,她已然是帝宠极高的元后娘娘,可自己恐怕连她脚边的尘土都算不上。
众人此时才起身,里面身穿宫装的女官出来,清脆着嗓音“娘娘有旨,命恭妃平妃带众命妇朝拜。”
“谨遵懿旨。”恭妃富察氏蹲身应道,看了一眼低眉顺目的平妃李氏,仿若古井的眼中泛起一丝的波澜,对于无所出娘家出身又不高,又无宠的李氏能够窃居妃位,让人十分的意外,无宠?想到这点富察氏心中苦笑连连,她们又有哪个得宠?默念已然烂熟于胸的佛经,低头瞧见皇妃的品服,能被封妃,已然是天大的幸事了,若是再妄想,那...敛住心思。
“平妃妹妹,莫要让皇后娘娘久候,耽搁了吉时反而不美。”平妃李氏点点头,低声恭敬的说道“平恭妃姐姐所言甚是。”
富察氏眼里闪过明了,皇上恐怕看重的就是她的本分老实,只是不晓得她会不会一直如此,她也知晓自从封妃旨意下达之后,宋氏耿氏失望之余,对于李氏位居妃位很是嫉恨,频频的暗中施展手段,可是全被这个安静木讷的李氏化解开来,甚至反让耿氏吃了亏,又敲山震虎了宋氏,看来在潜邸时,所有人都瞧差了她,若是没有心机手段又如何能安稳的抚养柔嫣格格?
扫了一眼宋氏等人,富察氏挺直了腰杆,脸上带着尊贵,留下宗室福晋,先行打头带着雍正的嫔妃进入永寿宫正殿。
此时齐珞已然安坐在摆设好的凤椅之上,在鎏金的雕刻着九凤的凤椅后面,是百鸟朝凤的屏风,两旁分别掌着雀翎凤伞,并安放着香炉等寓意吉祥的物件摆设。舞曦安静的站在齐珞身边,齐珞的本意是想让舞曦落座,可她却不愿让人挑出一丝的过错,齐珞无奈之下,也只有随她了。
恭妃等人在离着凤椅不远处站定,在女官的贺令声中,行六肃两叩六拜之礼,“跪”“起”“叩首”齐珞看着她们,心中的那丝得意渐渐的消失,只是觉得很累,若是旁人知晓一定会以为自己生在福中而不知足吧。
“免礼。”不管心中如何烦腻,齐珞玉面之上透着端庄尊贵,声音也越发的沉稳,恭妃等人起身,依次说着讨喜吉祥之言,在她们当中耿氏尤为激动,眼中竟然含着欣喜的泪光,所出之言也辞藻华丽,听她的话语,齐珞得以进位于皇后,就是天命所归,连声称赞康熙的慧眼识珠,最后用帕子擦着眼泪说道“娘娘果然是天生福相之人,晋封元后之位,必会使得皇上福泽绵长,大清江山稳如泰山。”
齐珞放在膝头交叉的双手慢慢的在袍袖低下拨动着佛珠,沉静的眼中透出一分笑意,轻启朱唇“本宫没想到,裕嫔真是熟读诗书,瞧瞧这张嘴,果然很会言语”耿氏脸一红,低头说道“娘娘谬赞了,同皇后娘娘的才女之名,臣妾这点学识哪能入得了您的眼。”
“得晋后位,是先皇和皇上的恩典,是皇上情深意重,并不是本宫的天生福相。”齐珞觉得耿氏那些话听着并不舒服,好像就是好福气才得以封后,若是将来雍正有个灾祸,或者有人谋反就是自己福气不够大?
耿氏一改刚刚得意,脸色煞白慌张的想要请罪“娘娘...臣妾只是...”
“本宫知晓裕嫔是好意,但身处宫中还是慎言为好。”齐珞警告的瞥了一眼耿氏,心中虽不忍,还是将赞赏的目光落在平妃李氏身上,感叹道“本宫偏爱平妃的性子,喜欢不多话之人,平妃,你不妨多教教裕嫔,省得她说错话,惹来祸事,这也是全了多年相处的情谊。”
“谨遵娘娘吩咐。”李氏虽然垂眼,但齐珞却能感到她的眼里的那分幽怨,撇开了目光,暗自苦笑,自己也学会将不相干的人拉进争斗当中了?可是若不平稳后宫,将来怎么能同胤禛常住圆明园?只有让她们安分,才能做到帝后同时离宫,若是李氏能处理好耿氏她们,那将皇宫交给她,也是一个好选择。
齐珞再次打量起安静的李氏,自己是不是太强人所难,无宠无子终老后宫的女人也很可怜,可是...齐珞攥紧拳头,自私自利之人,还是自己的幸福比较重要,她可不会为了可怜旁人,就将胤禛推开,既然已经动心,那就要牢牢抓住他,那其她女人是不是独守寒宫,同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富察氏等人都在偷偷瞧着齐珞外漏的那分情绪,暗自琢磨皇后娘娘的心思,等到齐珞的赏赐端上来之后,饶是恭妃富察氏心静如水,也不由的泛起波澜,平妃抢步跪在齐珞身前“皇后娘娘,臣妾何德何能,担得起你如此的厚赏?臣妾...臣妾受之有愧。”
“平妃请起,快起来。”齐珞脸上绽放出更浓的笑意,旁边的紫英上前搀扶,李氏对紫英投去淡淡的笑意,谁都知晓紫英虽然是奴婢,但却是皇后的陪嫁,听说儿时就相伴在身边,一路走来忠心耿耿,是皇后看重之人,她们即使是嫔妃也不敢在紫英面前托大。
齐珞看着众人流露出来的嫉妒,笑着开口“平妃性子沉稳,本宫偏爱上几分,你们心中可不许泛酸。”众人连连摇头,但看向李氏的目光中透着深究,齐珞轻抚了一下额头,再加上一把火“本宫最近有些倦怠,恭妃是信佛之人,本宫也不想让红尘俗世扰她清修,后宫之事繁琐,平妃你可要助本宫一臂之力才好。”
李氏欲开口推辞,却觉得身上寒意突生,抬头望向高坐于上的齐珞,见她眼底闪过的那分警告,以及嘴边的似笑非笑,明了她是躲不开的,躬身甩帕子行礼“臣妾愚钝,得皇后娘娘看重,必会竭尽全力,若是有不周之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有你这句话这份心就成了。”齐珞欣喜信任的点头,知晓不能一下子将火烧得太旺,以防她们起疑。“你们也落座吧,宗室福晋也该进来了。”众人各怀心思的坐在一旁,舞曦此时才坐在齐珞的下手之处,由于离的近自然瞧得出自己额娘眉宇间的难掩的厌烦,不只对后宫的嫔妃,甚至仿佛还有对自己的一分嫌弃,虽不晓得为何,但舞曦十分的心疼,如今的平顺尊贵,都是由于额娘给的,她更想报答生养之恩,让额娘少些烦躁,开心畅快起来。
亲王宗室福晋,按品级依次而入,跟在她们身后的是朝臣命妇,齐珞早就暗中使了可信之人传了话,让自己的额娘装病,不要进宫朝拜,她实在是受不了养育自己,为她甘愿付出所有的父母行大礼参拜朝贺她晋封后位,她觉得那是对她最大的嘲讽。
在封后大典上,胤禛就知晓她的心思,便默许了董氏的称病,虽然不太明白,但齐珞对致远公夫妇的那分敬爱,让他虽然心声别扭,却更是疼惜怜爱不已,也曾想过也只有如此孝顺懂事的女儿,凌柱才会疼她如掌上明珠,甚至才会为她多番谋划,不过,只要胤禛一想到当初凌柱的御前请旨免选,就有几分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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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再起事端
在近支亲贵之中,虽然尚有铁帽子王福晋,但诚亲王是雍正的兄长,自然以诚亲王福晋打头,在女官的喝令之下跪地参拜。廉亲王福晋每一次跪拜,都觉得很是难受,只要一记起昨日允祀所言,就更是不甘,为何说她做不到?为了允祀的心思,她改变了多少,又忍耐了多少,可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的结果,面对允祀的疏远,叫她情何以堪?跪拜间歇偷看端庄尊贵的齐珞,心中的嫉恨更是重上几分,低垂着眼里亮光一闪而逝。
齐珞俯身看着这些珠翠环绕之人的跪拜,往日熟悉的面容含着恭敬,疏远,以及那一分难掩的嫉妒,平稳的开口“免礼平身。”
“谢皇后娘娘。”众人再次跪拜之后方才起身,向安坐在齐珞身边的舞曦,后宫嫔妃行礼之后,方安静的站立在一侧。由于完颜氏是贝勒福晋,年氏地位就更低上一些,所以只能遥遥的望着坐在凤位上的齐珞,虽仔细倾听,但齐珞的话语听得并不太清楚,而且,她们心中此时极为不平静,虽然瞧得不清楚,但见身为皇后的齐珞身上流露出的雍容华贵,越发娇艳的容颜,都仿佛针一样扎在她们的心上。
完颜氏有时也在暗自猜想,若是当初若是晚些指婚,是不是她现在就会身处后位?暗自怨恨自己目光短浅,她却忘记了,当初选秀时为了能能入德妃的眼,嫁给十四皇子,又费了多少心机。
齐珞觉察到有一道嫉恨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微微皱眉,是谁如此无礼?位于后位,被众人欣羡嫉妒,本也很寻常,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更在意夫荣妻贵,在意名分地位,可顺着目光看去,竟然是年氏,涌起几分的恼怒,对于年氏她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很没有好感,隐去眼里那丝笑意,脸色阴沉了下来“恂贝勒侧福晋,你对本宫有不满之心?”
完颜氏心中一惊,如今的恂贝勒府可真的是出不得一丝差错,向年氏频频的暗示,警告她莫要多言。齐珞话音刚落,年氏眼中那及重的嫉妒,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在中人的瞩目中,反而露出恭敬害怕,以及一分担忧,羸弱的娇躯微微轻颤,上前两步,盈盈下跪,眸光里带出一分的水雾,声音也有几分颤动“皇后娘娘...奴婢不是...奴婢十分的敬重您...万不敢有一丝的不满。”
看来她也长进了不少,这番表演让旁人瞧见,就是她仗着皇后的名位欺压恂贝勒的妾室,若是再联想到雍正对恂贝勒打压,颠倒黑白,挑起事端来,还是很容易的,齐珞眉头紧锁,这是年氏所为,还是幕后有人指使?
“难道本宫看错了?”齐珞语气不善,乌黑的眼中闪过轻蔑“你一个区区贝勒侧福晋,在亲王福晋中间,本就不显眼,若不是行为轻佻,引得本宫主意,哪会将你唤上前来?”
“皇后娘娘,奴婢万不敢行止失当,皇后娘娘明鉴”年氏紧咬着嘴唇,身子更是绵软上几分,微微抬头委屈万分的望向齐珞。
“住口,本宫何时冤枉过人?”齐珞靠向了凤椅,眼中含着几许的锐利,嘲讽的说道“合着你今日进宫不是来向本宫朝贺的,反倒是装委屈的?难道你在恂贝勒府里闹得还不够?还敢在本宫面前耍心机?”
“恂贝勒福晋,你就是如此当家理事,管教犯上的侧福晋的?”齐珞话锋一转,直指完颜氏。
“皇后娘娘恕罪。”完颜氏磕头请罪,她现如今恨不得踢死年氏,当初在府中时,她就暗自交代过,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平时瞧着年氏还是很精明的,怎么一进宫门或者说一碰到齐珞,她的脑子就犯浑呢?想到年氏几次有身子都同齐珞撞到一起,比较的滋味恐怕并不好受,也不由的感叹,这兴许就是命,可是她已经是皇后了,你又怎么能挣得过?
“当初皇玛母就有言,年氏行止轻浮脱挑,不知轻重,不分嫡庶,甚至...还...”齐珞仿佛于心不忍,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语,更是让人浮想联翩,看着完颜氏,语气里含着怒其不争“皇玛姆要你严加管束,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瞧着她一丝长进都没有,恂贝勒福晋,你难道将皇玛姆的话当成耳边风?还是你有意放纵她,让使整个宗室蒙羞?”
“奴婢不敢。”完颜氏慌张的开口,竟然牵扯到已死的皇太后身上,又捎带上整个宗室。又怎敢反驳?登上后位的雍亲王福晋言语可是越发的锐利,几句大话压下来,真能活活的压死人。
年氏煞白着脸惨然一笑,她想到昨夜听来的消息,原来当初她的二哥有心让她入雍亲王府为侧福晋,可偏偏阴错阳差被十四阿哥抢了先,抬头看看齐珞身边的身穿明黄色皇妃朝服的恭妃平妃,刺痛了她的眼,若是当初能入府,此时兴许自己也能占得妃位,为年家筹谋一番,也能让胸有大志的二哥年羹尧有机会一展才学,不如现在这般,在礼部清闲的呆着。
“皇后娘娘,奴婢冤...”完颜氏哪敢让她再说下去?压低声音说道“还不闭嘴,你难道想害死全府上下?这可是大清皇后所住的永寿宫,哪是你胡闹的地?我不知晓哪个给你出的主意,你行事之前,为了不想想你的女儿?她可是你唯一的骨血。”
年氏泪流满面,也有几分的悔意,可这是...这是早已安排好的,她只是身不由己的棋子,根本反抗不得,高扬起头,一副决绝的模样。
齐珞心知不好,想要开口,站在一旁的紫菊脚步轻盈的几步来到年氏身边,没等她说出话来,俯身扣紧她的手腕处的穴道,年氏觉得头晕沉沉的,身子摇摇欲坠,完颜氏暗自松了一口气,扶住年氏,紫菊跪下沉声说道“娘娘,奴婢瞧着恂贝勒侧福晋恐怕冲撞了邪气,应请萨满驱邪,若时辰久了,恐会不详。”
“确实如此,娘娘最近几日年氏神情恍惚,奴婢瞧着就不妥当,劝她仔细身子,可...可她为表您晋封为后的恭贺之心,执意亲自进宫朝拜,没成想...此时却犯了病症,请皇后娘娘恕罪。”
“即使如此,你就抚着她下去好生的歇息诊治?”齐珞关切的问道“用不用本宫排萨满法师?亲自为她驱邪?”完颜氏连连摇头“谢皇后娘娘的厚爱。”随即扶着昏昏沉沉的年氏退回原位。
齐珞见众人留露出沉思的神情,就这完颜氏的话,带着几许的不悦说道“以后如同年氏中邪之人,还是不要进宫为好。”
完颜氏气闷的不行,可如今仰人鼻息,已然如履薄冰,生恐再度被降爵,甚至逐出宗室,低头应道“遵皇后娘娘吩咐。”看着年氏的眼神中透着几许的怒气,偶尔闪过一分的酸涩,心存疑惑,难道是爷的意思,可自己身为嫡妻却一点都不知晓,想到胤禛对齐珞的看重,那场盛大的册后大典,更是苦涩难忍。
旁边多为落井下石之人,嘲讽的轻言传来“恂贝勒真真是不易,本是嫡福晋却使不出浑身的本事来,我劝你还是要拿出福晋的架势来,省得旁人都爬到了头顶上,也免得引出笑话,得罪贵人,连累了恂贝勒。”
旁人连连点头应和,甚至说的更难听上几分,完颜氏瞧见说话的都是郡王贝勒福晋,往日她们也都巴结讨好于她,可现如今的恂贝勒府,她又哪敢争强?又见齐珞如同众星捧月一样,世态炎凉,没过于此。
八福晋虽然站得恭敬,可眼中难免露出一丝的焦急疑惑,目光不由的向殿外张望,齐珍她怎么还没...
“廉亲王福晋,你有急事要处置?”八福晋连忙回神,见齐珞黑如点墨的眼眸中露出明了和嘲讽,嘴角上扬,甚至接过宫女递上来的茶盏,轻宽着茶叶,相碰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皇后娘娘多心了,哪件事能记得上朝贺皇后娘娘来的重要。”八福晋一脸的谦恭,微垂着头,轻声说道“娘娘,您可曾记得齐...”
“廉亲王福晋,有些话本宫早就说过,不想再三重复。”齐珞一改刚刚的悠闲,白玉般的手指划过茶盏,眸光里透着历色,隐隐带出一丝的火气,语气虽然平和但却透着不容冒犯的尊贵“难道以你的聪慧明理就听不明白,还是你认为什么人都能觐见本宫?嗯?”
“娘娘,奴婢只是想...想您如今母仪天下自然想要见见以前...”齐珞就是不想让她提起哪个恼人的名字,眼中的嘲讽更甚,“不相干之人,本宫不会见,以前的种种本宫早已尽望,又何必同无知愚妇一般见识?没由得失了身份。”
八福晋敛去眼里的苦笑,她的性子自己又何曾琢磨得清楚?旁人在意会做的事情,在她那兴许就出了另一番变化,忍不住怀疑,难道她真的不记仇?齐珍当日可是没少欺辱于她,如此尊贵之后,怎能连见一面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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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朝拜结束
此时秦嬷嬷走到齐珞身旁,低声禀报“娘娘,廉亲王府中的嬷嬷昏厥,奴婢已然安排停当。”八福晋变了脸色,齐珞故意曲解其意,嘲讽的赞道“廉亲王福晋果然心慈,一个低等的嬷嬷就引得你如此失态,真真是让本宫料想不到,你何时转了性子?”
“皇后娘娘。”齐珞抬手打断了她的申辩之言,故作感慨的说道“早些年你的性子要强,可现在瞧着仿佛绵软柔和上不少,这也是也是好事,我又怎会怪你?”不知晓齐珞此话的含义,也只能顺着话说到“现在已然想得通透,以前就是太过争强好胜,反而失了福分。”
“你能如此想那就不迟。”齐珞面容和熙,甚至笑容灿烂,同八福晋的关系仿佛越发的亲近起来“尽管安心,过一阵...嗯...或下次选秀,我会帮你挑拣几个好的,到时为廉亲王开枝散叶,皇阿玛在天之灵也会欣慰,这事本宫自会放在心上,以全皇上同廉亲王的兄弟之情。”
“多谢皇后娘娘。”八福晋嘴边露出一分的苦笑,齐珞心中也泛起一分的不忍,可只要一想到她带齐珍进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扫她的脸面,若不是心生警觉,让秦嬷嬷早早安排,闹僵起来,不说自己的脸面扫地,就连胤禛脸上也不好看,再加上刚刚年氏那么一闹,她们的最终目的,其实还是放在了胤禛身上,刻薄寡恩,不善待兄弟,身为皇后威逼弟媳,只是不知晓这是商量好的,还是巧合。
知齐珞心意的旁人自然出言相助,尤其是三福晋更是说得头头是道,一个劲的帮八福晋思量选个何种性子的,在众人众口一词中,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八福晋忍住颤动的身子,低头敛目,虽然同允祀的言语她伤了心,可抬侧福晋入府,明正言顺的伺候允祀,她还是接受不了,猛然抬头坚决的盯着齐珞,横下心欲开口反驳,宫女进来回禀“娘娘,阿哥们侯在宫外。”
“让他们进来吧。”齐珞别开视线,她真的有些不敢再面对八福晋的眼神,对于她不让允祀纳侧福晋的事,不管她如何刺伤自己,就凭这一点,就有些敬佩她,就连接受了现代教育的自己,都无法不妥协,看来她倒真是爱的纯粹。齐珞觉得发闷,脑袋也是晕沉沉的,不自在的动了一下领约,再坚持一会吧,等到他们朝拜完,就可以散了。
弘时等人鱼贯而入,排成一列站定,行叩拜之礼,同声恭贺“儿子给皇额娘请安,贺皇额娘晋封后位。”弘时身着皇子朝服,明黄的腰带镶着大颗的东珠宝石,旁边挂玉佩荷包等小物什,手指上带着硕大通透纯净的玉扳指,由于年长,身量也完全长开,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子茬,不像儿时同李氏那般相像,眉眼间反倒同胤禛似上一些。
旁边的弘旻却不同,虽然同样穿着朝服,身上的装饰物件并不贵重,白净的脸上含着笑意,温润如玉的眼眸里透着亲近,浑身向下透着浓浓的书卷之气,只是眼里偶尔闪过一分亮光,身为嫡长子的尊贵,也让人不敢轻视,他是胤禛所有儿子中,最为清秀俊逸的一个,众人心生叹息,若是他没有耳疾,那必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在他们中间,宗室贵妇的目光过多的投注在了弘历身上,他的出生就带着福气,而且在康熙去世之前,曾接到宫中亲自教养,众人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年纪尚幼时,他在八阿哥府是如何鞭笞伤了皇后的疯女人,身上透出来的威势,直到现在还让她们心惊不已,最重要的是康熙亲自赏赐的万年玉如意,使得弘历更是惹眼,他又一向是爱现爱出风头的,小胸脯拔得高高的,细长的眼睛,虽然瞧着齐珞含笑,但瞧旁之人自然而然的透着皇子的尊贵。
同胤禛最为相像的弘昼却是一副天不拍地不怕的摸样,仗着是幼子,行完礼之后,几步就跑到齐珞身边,抓着她的衣袖,弯着笑眯眯的眼睛,撒娇的轻唤“皇额娘,儿子还是更喜欢唤额娘。”引得旁边的人笑声不断,齐珞摸着弘昼的脑袋,刚刚气闷仿佛轻上不少,可兴许是一连两日的疲倦,此时她觉得十分的不好受,脸色也并不好看,弘旻弘历对视一眼,眼里露出担忧,弘历的视线凌厉的扫过旁边的众人,在八福晋的身上停留一瞬,她又冒犯额娘?
弘旻却更加细心一些,看着昏迷中的年氏,向弘历奴嘴,弘历才将目光移到年氏身上,带着些许疑惑轻蔑的用眼神询问自己的哥哥,就凭她?齐珞虽然难受那是还是发觉弘时的脸色晃过一分的不妥当,虽然稍纵即逝,但她心中留意,难道年氏背后之人是他?
齐珞觉得头更是一跳一跳的疼痛不已,朝冠越发沉重,几乎直不起脖子来,为了脸面还真能咬牙硬挺着,“额娘不舒坦?”弘昼靠向她的怀中,关切的轻抚她的手,旁边的富察氏说道“六阿哥小小年纪就孝顺懂事,娘娘真是好福气。”
齐珞淡然的应对众人的巴结讨好,她们把她所出的三个儿子说的天上少,地上无,弘时尴尬被忽视的默默站立着,虽然尽量平静,可眼里还是闪过一分的嫉妒,若他也是皇后所出...弘旻垂着的睫毛掩去心思,嘴边的笑意更是重上几分,是要好生注意他的动向了。
宫外有人内侍朗声道“皇上驾临永寿宫。”胤禛沉稳的走了进来,齐珞忙起身,脚下一软,好在秦嬷嬷手疾眼快忙扶住,胤禛见到后眯了一下眼睛,不传太医是不成了。
“平身。”胤禛坐在了宫女摆设好的椅子上,见齐珞站在下手,沉声开口道“你也坐。”齐珞慢慢的坐到胤禛身侧,胤禛对嫔妃福晋没有看上一眼,沉稳的喝着茶水,漫不经心的问道“朝贺还没结束?”
齐珞扬起笑意,轻声道“她们在陪臣妾闲话家常,省得臣妾烦闷。”
“你身子弱,弄得永寿宫乱成一片,朕担忧你伤神,若是你看重哪个,让她们递牌子请见也就是了。”胤禛语气虽然平淡,但含着的关切心疼,让在场之人都能觉察到,早就听闻皇上疼惜宠爱皇后,她们出于私心,除了嘴上赞叹两句,心中并不相信,只是认为那是皇后传出来的好听之言罢了,可今日所见也由不得她们不信,对安坐在雍正身边的齐珞更是多了几分敬意。
“既然朝拜元后已毕,你们就先回去,皇后也累了。”胤禛此时才扫了一眼众人,含着一分的警告“你们对皇后的真心实意,朕自然觉察得到。”还想再说几句,齐珞轻拽一些胤禛的龙袍,用眼神示意,自己能掌控得住局面,让他不用为此事担忧,胤禛嘴角上扬,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侧头凝视身边的人儿。
众人低头,恭敬的行礼告退,八福晋出永寿宫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高坐在上的帝后,觉得心真的很苦涩,同允祀新婚时,他也没有旁若无人的待自己,同为女子,为何她偏偏就能安享尊荣之时,还能得到疼宠?抬头看着蔚蓝无云的天空,眼角一滴泪珠滚过,‘你做不到她那般,你做不到她那般。’手指沾着泪珠,喃喃低声说道“你又何曾做到过?都言皇上刻薄无情,可...可对她时,你又何曾待我如此...”
而扶着年氏上了马车的完颜氏,不管不顾将年氏推倒在椅子上,她的额头撞砰的一声撞在窗棂上,立马红肿一片。完颜氏挑开车帘,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沉声道“回府。”随后将马车里的茶杯盖打开,冰凉的茶水猛然泼在年氏的脸上,疾言厉色的低声道“还给我装晕,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在永寿宫想做什么?”拉着年氏的衣襟,面露狰狞“这最好是爷的意思,若不然...若不然我饶不了你,哼,你的愚蠢,几乎将整个贝勒府都牵扯进去,怎么?羡慕皇后,你有那命吗?”
“难道你就不羡慕?我看你也嫉妒得不得了。”年氏擦进脸上的茶水,毫不迟疑的说道“当初您可是同皇后娘娘一同选秀的,也费尽心思,可最后云泥之别,皇上刚刚对皇后的情意,你难道没瞧见?以妾看,爷对您连一分都没有。”
完颜氏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低喝道“住嘴,住嘴。”年氏合上眼,自己心中又何尝好过?一步错,步步错,若是...若是当初...晃动的马车让她有几分浮想联翩,仿佛当初她就是应该进四皇子府的,最后受封为皇贵妃,那仿佛才是她的命...
“皇上,你...”见胤禛不同往日的情绪内敛,齐珞有几分吃惊,眼里却透着几许的甜蜜,胤禛别开目光,忙开口解释“朕是让她们知晓,你是碰不得的,并不是...朕...”
话没落地,齐珞就昏厥过去,胤禛抱住他,眼里露出一分惊慌,手划过她的额头时,竟然烫的很,再也不顾的其它,横抱起齐珞,脚步急速的向寝殿走去,声音里透着一分的焦急“传太医...给朕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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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早有预兆
胤禛将齐珞安置在铺陈着大红褥子的暖炕之上,虚空的手停顿半晌,才缓缓的放在她的额头之上,眉头紧皱,果然烫得很,脸颊间微微泛着红晕,往日娇嫩欲滴的嘴唇,也不见那分光亮,有几分苍白。
“皇上,奴婢先伺候娘娘换朝服。”秦嬷嬷对齐珞意外昏厥也担忧不已,胤禛停顿一瞬,眼中含着厉色看了秦嬷嬷一眼,随即退后两步,秦嬷嬷身子一僵,不敢抬头,亲自将齐珞身上厚重的朝服退了下来,旁边的八名宫女颤颤巍巍的上前接过齐珞所穿戴的朝冠等物,快步退了出去,胤禛心中泛起一丝的悔意,若不是执意将封后大典办的隆重华贵,兴许她不会病倒。
“皇上,太医来给娘娘请脉。”胤禛坐在寝殿摆放的檀木圆椅上,虽极力隐藏,但语气里还是带着一分的焦急“让他进来。”秦嬷嬷将幔帐从金制的龙凤挂钩中缓缓的放了下来,胤禛直到再也见不到齐珞的容颜,才收回目光。
“奴才给皇上请安。”三名太医额上冒汗,喘气声很重,看着样子是疾驰而来,皇后有事,他们又怎么敢怠慢?见皇上的气色虽然平常,但身上却透出骇人的冷意,心中发麻,暗自祈求皇后没有大碍。
“去给皇后诊治。”听见此话,太医低头应了一声,三人忙来到暖炕之前,齐珞皓腕已然放在金黄色的小枕上,一名老成的太医半跪于地,将三个手指放搭上脉搏,敛住心神,仔细的诊脉,半晌之后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哭丧着脸,踌躇不已,该如何同皇上禀告?
起身向旁边二人轻言“你们也瞧瞧吧,到时再商讨用药之策。”二人心中心中一紧,诊治过后,三人对视一眼,互相推脱,都不想面对皇上的怒火。
“皇后情形到底如何?”胤禛实在是等的不耐烦,在三名太医中间,老成之人深吸一口气,跪在胤禛面前,其他二人跪后一步,打好腹稿,开口低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只是最近操劳疲倦,才会昏过去。”
“真是如此?”胤禛不信就这点小病症就让他们三人商量这么久,太医低头苦涩的说道“皇上圣明,皇后娘娘她本是无碍,将养几日也就好了,只是...只是...娘娘她,曾经中过毒,而且奴才瞧着还不止一次...”
“不是余毒已清吗?”胤禛眼里闪过惊慌,再也不顾掩藏情绪,焦躁中含着愤怒担忧,“你们给朕说清楚,她身体里的毒到底解了没有?”
太医连连磕头,胤禛身上的戾气更重,黑曜石般的眼眸一丝光亮都不见,低声喝道“朕让你们回话,磕头有何用?”永寿宫后殿摆放着的五扇紫檀木镶琉璃的屏风仿佛动了一下,胤禛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的说道“弘历,进来。”
半晌之后,穿着皇子朝服的弘历走了出来,他的眼中透着泪光,来到胤禛身边,带着些许的哭腔“皇...阿玛,额娘她...”
胤禛看了弘历一眼,手向身边一指,弘历听话的站到了一旁,蕴含着冷意的目光落在太医身上,太医心中更是发慌,觉得压抑更重,张着嘴努力的喘气,额上的冷汗几乎要汇成溪流,前胸后背已然湿透,断断续续的说道“皇后娘娘确实余毒已除,只是她仿佛中过三种不同的毒,所以身子又几分娇弱,最忌伤神,刚刚奴才瞧过,娘娘气结于胸,思虑过重,有伤神的前兆,再加上最近几日的劳累倦怠,才会晕迷过去。还有就是...”
胤禛尚好,虽然心中疼惜,但却没有过多的流露出来,弘历却有些隐忍不住,毕竟也是因为他齐珞才中毒的,上前两步,抓住太医的衣领,眼中透着阴鹜冒着火光,低声说道“你再说一遍?气结于胸,哪个这么大胆子,敢给额娘气受?你给爷说清楚?还有什么?”
“弘历,放开太医。”胤禛虽然解救了太医,但此时太医巴不得晕过去,也不想面对皇上和阿哥,弘历松开他的衣领,并不放松的盯着他。
太医低头合上眼,将最后的话说出来“皇后娘娘虽身体底子很好,又很注重保养,本是长寿之相,可接连中毒,身子有些亏损,将来恐怕对寿元上有碍。”弘历有些不可置信的退后一步,脸上透着悲凉,冲到了暖炕之前,不顾秦嬷嬷阻拦,一把将幔帐扯掉,跪在了铺陈着缎面的踏板上,眼里蓄满泪水,看着仿若安静沉睡的齐珞,沙哑的轻唤“额娘,额娘,是儿子不好...额娘。”
胤禛双手扶着桌子,紧闭着双眼,若说弘历不好,归根溯源还是由于他,尤其是那次火硝以及德妃寝宫的熏香,若是他再谨慎一些,若是她不是为自己,又怎么会受伤?会同德妃抗辩?胤禛的手握成拳,紧咬着牙根,发出咯咯的响声,“没有医治好的法子?”
“奴才无能。”太医思量许久,才开口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只要顺心静气,不再气结于胸伤神伤本元,虽身子会娇弱上几分,奴才再用些补药秘法,娘娘也可得长寿,只是要谨慎,切忌伤神。”
“朕晓得了,下去开方子。”胤禛先看了一眼齐珞母子,盯着三名太医半晌才说道“皇后的事情,朕不希望传入他人的耳朵,皇后...她只是倦怠,凡事无碍。”
“奴才遵旨。”太医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庆幸捡回一条命,脚步有些虚浮的出了寝殿。胤禛本对弘历寄望很深,此时却听见他压抑不住的哭声,心中有些许的失望,但随即想到齐珞中毒的缘由,以及弘历对她的孝顺依恋,虽然有分不满,但也释然不少。
缓步来到近前,见齐珞偏爱的幔帐披散于地,胤禛看着齐珞,她醒来一定会发脾气,那双灵动的眼眸透着怒意盘算,波光流转间那又是何种风情?深吸一口气,抬手搭在弘历的肩头,眼里闪过坚决“你额娘无事,朕不会让她有事,只要不伤神,朕的皇后就无事。”
弘历的目光同样落在齐珞的脸上,眼底精光浮现“阿玛说的对,儿子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到额娘。”抬头看着胤禛,擦净眼泪“皇阿玛,今日之事,才使得额娘气结于胸,儿子听说,八...廉亲王福晋又带着齐珍进宫朝贺,若不是额娘准备妥当,兴许还会闹事。”
“你先回去,此事自由朕处置。”弘历心有不满,眼里透着他已然可以主事之意,胤禛眼中赞赏一闪而过,沉着脸说道“她是朕的皇后,她的事自有朕做主。”
弘历有些不服气,回头望了齐珞一眼,想到康熙所言‘你额娘将来如何,就看你的表现了。’向胤禛行礼之后,快步离开。
胤禛坐在齐珞的身边,轻撩她额前的碎发,低声轻言“是朕让你频频受伤中毒,为了江山的稳定,他们朕也...”不想再她面前提起这些事,咽下了后面的话,“秦嬷嬷,从今儿起你要更仔细,朕不希望皇后再出一分的差错,朕不想见到她伤神。”
“是。”胤禛转身出了永寿宫,并没有乘坐御辇,步行向养心殿走去,此时天色刚刚擦黑,在天际还隐隐透着几许亮光,天上的星辰也有几分暗淡无光,倒也合胤禛此时的心境,命妇朝贺的事,虽不了解详情,但却能想得出,她们面上恭敬,却暗藏心机,胤禛停住脚步,眉头紧锁,以她的性子,不会在意那些闲言,又处置的很是妥当,为何郁结于心?
“李德全,你去把皇后身边的紫菊给朕叫来。”胤禛快步回到养心殿,一会功夫,紫菊来到近前,将发生的事情重复一遍,“皇上,齐珍的是娘娘亲自吩咐秦嬷嬷料理的,而恂贝勒侧福晋当时恐怕要血溅,奴婢得娘娘示意,让她昏了过去,奴婢并未进全力,侧福晋也有悔意胆怯。”
“朕晓得了,你先回去。”胤禛淡然的开口,紫菊退了出去,沉稳了心神,提起笔批奏折子,等到月上中天之时,才放下笔,李德全进来递上茶盏,“还没有音信?”
“皇上,奴才再去永寿宫瞧瞧?”见胤禛没有发话,李德全知晓他的心思,轻声命令小内侍在去打探,收拢着厚厚的奏折,劝道“皇后娘娘可是有大福气之人,必会逢凶化吉。”
“她确实是有福长寿之人,却由于朕...”胤禛放下茶盏,揉着眉头“兴许还真如她所愿,可朕又何尝舍得?朕终是比她年长不少。”
一名不起眼的内侍捧着密封的盒子走了进来,低头呈上。终于等到了,胤禛打开盒子,将密报拿出,仔细的看了起来,面目狰狞,身上透着冷意,啪的一声将纸张拍在御案上。
“好得很,他们这都是冲着朕来的,若不是皇后,明日朕的刻薄寡恩就会传遍京城,他们倒真是有心,还有朕的好儿子,他真是越发的长本事了。”胤禛平复想心神,开口说道“革去恂贝勒的...”
打探的内侍快步跑来进来,“皇上,娘娘醒了。”胤禛眼里迸发出喜悦,起身再临永寿宫。
Ps蝴蝶效应呀,历史上弘历的老妈可是长寿之人,可在我的故事里,她不会那么长寿,所以前面铺垫了中毒的事情,其实齐珞并不严重,只要不伤神就会安然无恙,呵呵,我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胤禛更宠她。这一章末尾可以看出来,胤禛心中江山最终,话说齐珞正晕着,他还有心情跑回去处理奏折,嗯,表现一下雍正的勤勉,呵呵。
第五百四十六章 再展翅膀
永寿宫内,齐珞此时背靠着五角星形状的垫子脸上透着怒气,她倒不是埋怨胤禛不陪她,毕竟历史上最勤勉的雍正皇帝有许多政事要处理,而且她也并不知晓自己晕倒的缘由,只当是穿得太厚,又有几分疲倦才会如此。
“真是弘历把幔帐扯掉的?”齐珞精心命人制作的天蓝色罩纱的幔帐上印着几个脚印,暖炕周围的挂钩也被扯得变形,若是重新修好,还得用一笔银子,可不能助长弘历浪费的心思。
“娘娘,五阿哥也是太过着急,担忧你有事,才会如此,奴婢瞧着五阿哥真真是难得的孝顺。”秦嬷嬷将汤药递给脸色有些发暗的齐珞,心中发慌“娘娘,您是怎么了?用不用传太医?”
“没事,没事。”齐珞用汤匙搅动着汤药,她是被五阿哥给震晕了,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弘历成了五阿哥?愣愣的出神。
胤禛走进见到的就是这种情形,皱着眉头,沉声道“朕从不知晓,看着汤药就能治病的?”
齐珞认命的将汤药喝了进去,由于心中还在琢磨序齿的事,所以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苦,也就没理会胤禛递上来的糖罐,胤禛的面色更是僵硬上几分。秦嬷嬷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齐珞一把抢过胤禛想要收回的糖罐,捻起一块糖放到口中,讨好的向他扬起笑脸,赞道“真的是甜而不腻,果然同旁人的不一样,谢皇上。”
胤禛无奈的叹气,坐在齐珞旁边,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额头,虽还有些烫,但也比刚刚好上不少,齐珞用娇嫩的脸颊蹭蹭胤禛有几分粗糙的掌心,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你打算如常处置她们?”胤禛手掌并没有收回,齐珞有些疑惑的扇动着睫毛,不解胤禛说的她们是指哪个?“廉亲王福晋,恂贝勒福晋完颜氏和年氏。”
“皇上,我已然处置过了,完颜氏和年氏各怀心思,她们之间必有一番争斗,在旁边瞧热闹也就是了,而且...年氏身后兴许...”齐珞不知晓应不应该说出口,咬着嘴唇垂下眼帘,轻声带着不确定的说道“她身后之人,可能是恂贝勒,也兴许...是弘时。”
胤禛眼里含笑,一把将她按在胸前,低声说道“你总算是相信朕了。”齐珞合上眼,听着心跳声,缓慢的说道“至于廉亲王福晋,她...就算了。”胤禛很是不解为何齐珞待她总是不同,虽然言语上不肯吃亏,可却总也下不了狠心,“不行,此事朕不能依你,当初她敢让疯女人挥鞭子,朕不会轻饶了她。”
“皇上,那应是廉亲王的意思。”齐珞忍不住开口替楚焱说话,胤禛敛去眼底的恼怒,紧抿着嘴唇,若是齐珞无妨,看在当初情分,饶过她也是可以的,可一想到中毒,几次都出在了允祀身上,怎么能轻易饶过?
齐珞感觉胤禛胸膛有些发紧,就明了不能再多说,否则越说他越会恼火,处罚也更重一些,“现在皇上还用的上廉亲王,处置廉亲王福晋的事就暂且放一放,我也不是善人,过一阵就在留牌子的秀女中挑选两个指给廉亲王。”
“若是她识趣儿,朕就先饶过她,若不然...皇家容不下善妒之人。”齐珞觉得心猛然一紧,善妒?仿佛也压在她身上一般,胤禛并没有觉察到她的不自在,眯着眼睛想着该如何惩治允祀他们,甚至还有弘时,只有彻底清除允祀对朝臣的影响,才能实行新政。
齐珞打了一个哈气,揉揉眼睛,一副困倦的模样,胤禛将她重新安顿好,想要离开,却被她拉住了衣袖,眼里含着祈求,一句留下的话都没说,可这样更让他放不下“朕留在永寿宫,你先睡。”
齐珞高兴的闭上眼睛,她只是不想让胤禛那么累而已,刚刚听胤禛口气,难道八福晋被休的命运真的改变不了?对于她自己真是爱恨有加,屡次想要放下那分情意,却每每的想起在现代是对八福晋的感叹,以及初见时骄傲洒脱的楚焱,她恐怕真的是爱着八阿哥的吧,只是她太多执着,不懂迂回的法子,就连摆设也不能存在?这是不是太过的偏执。
感到胤禛再次靠近,齐珞找到了一舒服的位置,放开心思,旁人的事她感叹两句也就是了,八阿哥最终结局如何,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大不了无耻一些,让胤禛弘历将来篡改史书。
以雍正的睚眦必报的性子,更可况竟敢同弘时牵扯到一起,如何都不会饶了恂贝勒允禵,以皇后被年氏冲撞为由派内侍去贝勒府申斥一番,被一个低贱的奴才申斥,狠狠的扇了心高气傲的允禵的脸面,尤其是当时年氏的‘中邪’宗室贵妇都瞧的明白,在裕亲王保泰对宗室的影响之下,她们自然会顺着圣意说,夸大当时年氏的无理。
使得处置允禵的雍正并没有留下不好的名声,齐珞听说之后,满意的不得了,也就放下心思,随胤禛处置好了,毕竟现在历史已经不尽相同,廉亲王等人对宗室亲贵的影响力已然很低了,雍正也更可以凭着皇权施展手段,只是他们是否还如同原先那般凄惨?齐珞眼里透着一分的笑意,低声叹道“起码十阿哥不会如此,他倒真是聪明之人。”
雍正元年四月,胤禛下令怡亲王允祥总理户部事务,这是向天下向百官表明,追缴户部亏空之事开始了。齐珞帮不上忙,只能借着同胤禛的短暂相聚,说一些柔软的话,旁敲侧击的暗示,追缴亏空虽然是天经地义,但还是不要急躁的好,胤禛盯着齐珞半晌,直到她垂下粉面嘟着红唇说道“我这可全是为了您,若是弄得人心不稳,会被人有机可趁。”
“朕知晓你的心思。”胤禛眼里透着果决的亮光,齐珞暗自叹气,太过刚烈好像也不太好。“朝廷缺银子,缺银子。”胤禛淡淡的吐出这句话,刚接到折子,陕甘又逢灾荒,早年办差之时就见过卖儿卖女,好些女子充入教坊...
齐珞将眼前的精致的点心推远一些,只要忆起同胤禛视察粮仓时的易子而食,就很恶心,觉得自己很没有同情心,眼里透着浓浓的哀愁,胤禛见后,冷声说道“你是朕的皇后,这些朝政上的事,不是你该关心的,朕自有主张。”
胤禛将点心再次推到齐珞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必须吃完,齐珞抬头抓住胤禛眼里闪过的疼惜,他总是这样,明明是关心的好话,在他嘴中却总是...也更让人心疼,低声问道“皇上真的那么缺银子?”
胤禛起身留下一句话离开永寿宫“不许为这事伤神,朕还娇养得起你。”齐珞低头看着点心,喃喃自语“真的应该做点什么了。”随即将紫英唤过来,低声吩咐了许久,紫英持着宫中的腰牌,带着皇后赏赐给和瑞郡主的安胎药材,出宫去致远公爵府。
又过了两日,胤禛正对张廷玉吩咐“拟旨除山西陕西教坊乐籍,改业为良。”内侍进来回禀“皇上,致远公凌柱请求面圣。”
胤禛停住口,张廷玉沉默不言,凌柱自从雍正登基之后,虽然没有完全归隐,却淡出了朝堂,此番突然进宫请见又为何事?
“让他进来。”胤禛也有些疑惑,难道知晓齐珞的病情?“你先去按朕的意思拟旨,然后明发天下。”
“遵旨。”张廷玉行礼,退到了相隔的屏风之后,坐在堆满折子的桌子后面,提笔拟旨,不敢倾听打探里面的任何动静。
凌柱身穿公爵朝服向胤禛行礼,胤禛轻轻抬手“致远公请起。”示意李德全准备墩子,凌柱先将手中的折子承上,才恭敬的坐在一旁,胤禛仔细观瞧,半晌之后,放在折子,手指轻点奏折,低声道“这是皇后的意思?”
“回皇上,这其中确实有皇后的意思,但奴才也觉得应该将方子献上,以充盈国库。”凌柱低头暗叹,胤禛还真是心细,对齐珞也算知之甚深。
“这玻璃镜子方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胤禛直接开口问道,“回皇上,奴才曾在西洋书得了一个模糊不清制玻璃的方子,为了多赚些银子,在庄子上命人捣鼓了许久,才弄出来。”
“看来你的银子是赚够了?”感到胤禛语气里带着的那丝调笑之意,“不敢说家财万贯,但也足够用了,听齐...听人说起过,有国才有家嘛。”
胤禛眼里的笑意更浓,应该是那丫头说的吧,有国才有家,说得还真不错,轻声叹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百官都如致远公这般,朕会少费多少心?”
“皇上,有些事是急不得的,文武百官会知晓皇上的苦心。”凌柱见胤禛有些消瘦的身子,心中也有几分对女婿的心疼。
“朕等不起,大清江山也耗不起,哪怕留下刻薄寡恩的骂名,朕也要追缴欠款,实行新政。”凌柱心生敬意,起身行礼道“皇上,只要一心为百姓之人,兴许如今名声有碍,但后世必将名垂青史,任何歪曲都难掩历史的真实,难堵悠悠众口。”
凌柱说完之后,主动请辞离开皇宫,出了宫门低声叹道“雍正皇帝,起码我家那丫头,就是因为心疼你,才会进而的喜欢上你吧,”
Ps更新不算太晚,下午去修改以前的错字,说实话我真的看不进去以前我写的章节,很是感动亲们的坚持下来,汗,看得我想重新修文,实在是太烂了,再次感谢群中的姐妹们,帮我找到错字,谢谢。
第五百四十七章 齐珏有子
等到凌柱走后,胤禛又仔细的看看方子,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份密报,嘴边含着一丝淡笑,将纸张撕得粉碎,随后暗自想该将差事交给谁来办?玻璃,镜子,这可都是赚钱的玩意儿,“李德全,传裕亲王保泰。”
“喳。”胤禛明白其实交给允禟是最恰当的,可他怎么也不会放心,这种方子若是流传出去,那就白费了凌柱的一片心意,也白费了她的...“皇后今日状况如何,太医请完平安脉后怎么说?”
“回皇上,太医回禀娘娘一切安好,只要不伤神,伤元气,必是无碍,而且太医亲自煎了补药,给娘娘补身子,仿佛还要施针,被娘娘拦下了。”
“皇后让朕给娇宠惯了,一点苦都吃不得。”胤禛虽然嘴上这么说,眼里却留露出一分的自得。裕亲王保泰诧异的进宫面见雍正,暗自盘算,他没惹事一向很老实听话。
直到胤禛将方子递给保泰,又吩咐几句才明白,保泰身上透出兴奋,眼中也闪烁着亮光,杨康执掌护军营,他还是很羡慕的,虽然是经商制造透明度更高的玻璃,以及镜子,以他的敏锐自然晓得这也是显名的机会,低头保证道“请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胤禛又吩咐了几句,并再次唤来了允禄,协同保泰一起处理此事,随后下旨,命他二人具为内务府总管,镜子和玻璃为内务府特制,旁人不得插手。
允禟听说之后,捶胸顿足,他不缺银钱,允祀夺嫡失败之后,由于胤禛多次下令不许结党勾连,并派人看着,因此他们的关系也淡上一些。他的兄弟都获封为郡王,而他只是个贝勒,心中的郁闷只能通过赚银子发泄。
“九哥,平安就是福气。”十阿哥留下这么一句话,提着鸟笼子摇头晃脑悠闲的离开,允禟叹了一口气,雍正不找他麻烦就好了,其它事想也没用,对于允祀他也算做到仁至义尽,看看身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也开始紧闭府门不理俗事。
玻璃,镜子一出自然财源滚滚而来,保泰如今是世袭罔替的裕亲王,自然也不缺银子,又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所以催促手下很紧,上行下效,再加上他们都晓得雍正的脾气秉性,自然不敢贪污银钱,胤禛得到禀报很是满意。
齐珞自从暗自处理完这些事,就不在关心,她将更多的目光投注在后宫之中,平妃李氏果然没让她失望,处事沉稳,对于耿氏宋氏的小动作,风轻云淡的化解开来,每次来永寿宫请安也很规矩,瞧不出任何得意之情。
放下茶盏,齐珞轻声感叹“她倒是个难得的,也是冷静聪慧之人。”秦嬷嬷在旁接道“若不如此,娘娘又怎么会挑中她?奴婢也让人打探了,平妃娘娘对柔嫣格格极好,真如同亲生一般,柔嫣格格小小年纪也很懂事,很有平妃娘娘的风韵。”
“我明白你的意思,柔嫣还小,将来如何尚还说不准。”齐珞露出一分的感慨,皇后生活还是磨练人,看看桌子上摆放的棋盘,上面黑白交错,手指捻起一颗黑子放在一角,想到当初康熙微服出巡到府里时的情景,从棋子到下棋之人,这一路行来,也很不易。
“娘娘,刚刚公爵府派人来说...”紫英疾步走进,有几分焦急的开口“英武侯夫人和瑞郡主要生了。”齐珞手压到棋盘,不小心将几颗棋子拨落于地,起身向永寿宫外走去“轻车简行,我要回公爵府。”
秦嬷嬷张张嘴,见齐珞的样子就知晓是拦不住的,可如日头已将落山,宫门也将要上锁关闭,皇后此时怎能出宫?开口劝说“娘娘,您莫要着急,和瑞郡主一定会平安,您...”
齐珞已然走出五六步远,秦嬷嬷咽下了后面的话,能拦住她的也只有皇上一人,可皇上...见明黄色的衣袖闪进永寿宫,秦嬷嬷拍了一下额头,这还真是赶巧。
“你这要是去哪?”胤禛微皱着眉头拦在齐珞身前,“啊...皇上...齐珏的夫人将要生产,我不放心,想要去看看,您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齐珞错开身子,想要绕过胤禛,却被他拉住胳膊,耳边响起他不悦低沉的声音“你是朕的皇后,哪能轻易出宫?”
胤禛不听齐珞解释硬牵着她迈进永寿宫后殿,齐珞见旁边的宫女内侍众多,也不敢过分挣扎,低着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胤禛的脚步,直到他松开手,齐珞也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
“朕知晓你惦记英武侯的夫人,她不会有事。”见齐珞肩头轻晃,胤禛沉声吩咐“李德全派人去公爵府,有消息立刻送进宫中。”
齐珞低头蹭到胤禛身边,抬头时眼里已然隐现着一丝泪光“皇上,我知晓我是皇后,也明白此时出宫不合规矩,可...可我真的想阿玛和额娘了,以前在潜邸就算不常见,也能听到音信,如今身处深宫,想要见上一面实在太难了,封后大典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们...”眼中的泪水越聚越多,仿佛即将决堤的大坝一样,下一刻恐怕就会泪珠滚落。
胤禛别开视线,拍了两下椅子扶手,猛然起身走了几步,沉声道“朕听闻致远公身子微恙,念皇后一片诚孝,恩准皇后去公爵府探望。”
“皇上。”齐珞一下子从后环住胤禛的腰,蹭着他的宽阔的后背,脑子清醒了不少,皇后此时出宫,必会被人议论纷纷,可他却将一切揽在身上,自己又怎么忍心?
“英武侯齐珏此次若是得男就命名为谨睿,若是弄瓦...赐名谨琳。”将齐珞拉到身前,手搭在她的肩头上,低声喝道“不许哭,快去快回,朕今夜在永寿宫安置。”
齐珞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去,胤禛轻叹一口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棋盘,坐在椅子上,捻起一颗棋子思量半晌,才欲放上棋盘...旁边脚步声响,胤禛并没有抬头,皱着眉头道“朕不用茶水。”
只听柔柔的熟悉的声音传来“皇上,这颗棋子不能放在这。”齐珞伸手将他执棋的手抓住,啪的一声棋子落在了棋盘左上角,胤禛反握着她的手,将她带进怀中,轻声说道“神来之笔?朕瞧着是愚招。“
齐珞暗自咬牙,怎么会心软在将出宫门前折返回来?是不忍见他由于自己的任性被旁人说长道短?是不忍让好不容易脱离朝堂的公爵府再次引人注目?还是...还是不忍见他孤单一人?她也说不清楚,只是知晓身子不由控制的回转永寿宫,见他独自一人坐在残局旁边,刹那之间,她的决定并没有错。
“为何不去公爵府,朕不是准了你吗?”齐珞向后靠去,合上眼轻启朱唇“因为你在这。”觉察到胤禛身子有些僵,齐珞唇边绽放出淡然的笑意,他的脸上兴许有些红晕,真是可惜瞧不见,回不得头。
“丝嘉会没事,额娘早已安排好妥善的生产嬷嬷,而且她有齐珏相伴,我不担心。”齐珞知晓应适可而止,主动岔开话,若是玩过火,吃亏的总是她。
“你...你不是想见致远公吗?”胤禛将她拥得更紧一些,齐珞眉宇间还是透出几许遗憾,凌柱是外臣,进后宫很不容易,错失了此次机会再相见也不知晓是何时候?而且众人面前,皇后臣子的礼仪,又不能不遵,只要想起这点,心中也有一丝的悔意。
“总会见到的,阿玛他更想我平顺。”齐珞并没有将话讲完,他们虽然相知相许,但还没到坦诚相见的地步,胤禛,这就要看你够不够努力了。
桌子上点燃跳跃的蜡烛,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射到挂着吴道子真迹的墙上,帝后几乎合成一个的影子,要比旁边的传世名画,更让人觉得温馨。
齐珞胤禛二人坐在一处分别执着黑白两子,在残局上较量着,齐珞很快就败下阵来,她是无论如何在棋力上也算计不过胤禛,在他有几分宠溺的眼神中,齐珞嘟着红唇,频频的理直气壮的悔棋,嘴中嘟囔着“说是举手无回大丈夫,可我是小女子,应不再此列。”
胤禛嘴边含笑,难得好脾气的任由她胡闹,这混乱拙劣的棋局仿佛是他下的最开心的一盘棋,难怪当初皇阿玛总是拉着凌柱下棋,若是齐珞知晓胤禛此时的心思,一定会满脸黑线吧。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中传出齐珞娇俏的耍赖声,以及胤禛无奈的低叹,偶尔低沉的笑声,倒也勾画出一幅别样的画面。李德全站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眼里透着欣喜,打探消息的内侍小跑过来,头上的帽子都有些歪斜,喘着粗气道“李...总管,英武侯...有嫡子了,和瑞郡主平安诞下一子。”
李德全面露惊喜,生性谨慎的他再三确定无误,才跨进寝殿,低头来到近前“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和瑞郡主生下嫡子,母子均安,致远公爵府弄璋之喜,奴才给娘娘贺喜。”
齐珞一下子跳了起来,晶亮的眼眸闪烁着狂喜“皇上,球球终于有了儿子,小球球...小球球一定很可爱。”
“朕会让你亲见他们的。”胤禛拉住她轻声保证,齐珞重新靠在他的肩头,好奇的说道“不晓得小球球会不会如同球球儿时机灵可爱。”胤禛脑海里也不由得闪现球球当时在王府时的样子,齐珞更是添油加醋的说起球球儿时的趣事,胤禛仔细的听着,心情很是放松。
Ps呵呵,我的故事会穿插着一些雍正的政策,以及蝴蝶效应,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戏也不少,呵呵,我还是更喜欢写齐珞和胤禛之间的情事,灵感如潮,一点都不卡,希望大家不要腻,顺便痛并快乐着的夜求粉红票,算算好像又要到加更的章节了,这个月大神都去开新书,我趁乱拼一把,喜欢的就投。
第五百四十八章 帝后亲临
齐珏嫡子洗三之日,虽然凌柱不想大办,可哪怕紧闭府门都抵挡不住宾客上的热情,尤其是胤禛和齐珞赏赐了好多极为珍贵的物件摆设,胤禛命令弘旻弘历作为皇子亲临,致远公爵府的威势显赫一时。
“小舅舅,额娘说在睿哥儿满月时一定会亲临。”弘历想要将一对足金打造的麒麟锁挂在了谨睿的脖子上,弘旻忙拉住他,低声道“先放到一旁就好,金锁太沉,睿儿承受不住。”
弘历尴尬的看着奶娘怀中娇弱的谨睿,向旁边挑眉的齐珏讨好的笑着“小舅舅,这可是弘历亲自画出来的图样,采用最好的十足赤金,他一定会喜欢。”
齐珏刚刚安慰完生产过后的丝嘉,听见弘历的话,眉头不由的上挑,开口道“我儿子还没睁眼呢,你就知晓他一定喜欢?还是觉得人人都如同你这般,偏爱黄白之物?”
“我是为了哪个才如此的费劲的?”弘历耷拉着小脸,他就是想不明白,宫中或者朝臣哪个都会称赞他?为何偏偏在小舅舅这总是...可他除了额娘之外,最喜欢待在齐珏身边,就是被他说上两句,也很高兴。
齐珏揽住弘历,缓和了神情,低声道“知晓五阿哥是为了我,可要继续努力,不许放松,还有就是姐姐那...你也要多注意一些才是,她也是喜欢舒适之人。”
弘历晃动着脑袋连连点头,拔高胸脯自信的说道“小舅舅放心,我会好好的照料额娘,不会让她委屈了。”忆起齐珞如今的身体状况,忍住了告诉齐珏的冲动,这只能放在心中,弘历敛住了眼里的笑意,露出一分的阴狠,廉亲王...廉亲王福晋你们都给爷等着。
“姐姐,真的睿儿满月才能出宫?”齐珏语气里透着遗憾,他们也许久没见了,真是想念的紧,本想进宫请见,可总是被凌柱拦着,再加上近卫军军事繁忙,也只能借着儿子满月才能见上一面了,眼里闪过一分的光亮,不管如何,以后有空还是要进宫见面的,哪怕皇上心中会不悦。
“嗯,小舅舅,睿儿降生那晚,额娘本想出宫的,可当时实在太晚,宫中规矩又大...”
“我晓得,回去告诉姐姐不用担心,府里一起均安。”齐珏轻声安慰弘旻弘历,随即出去招待上门的宾客,由于得添嫡子,齐珏俊逸的脸上含笑,使得他身上的锐气锋芒少了几分,显得更成熟内敛上一些。
傍晚时分,弘旻弘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公爵府,凌柱亲自送到府门之外,看着自己的外孙被众侍卫簇拥而去,心情颇为复杂,遥遥的望着皇宫方向,无奈的摇头,他现在终于了解一道不厚的宫门隔断了多少的亲人相聚。
“阿玛,姐姐也是挂念咱们的。”齐珏白净的脸上布满红晕,身上也透着酒味儿,虽然他摆出了往日的架子,压制了敬酒的近卫军,可是挡不住亲临祝贺的杨康保泰二人,好在他们还算有善心,只把他灌了一个半醉,即使这样,齐珏也觉得头晕乎乎的,经常握着刀剑磨有厚茧子的手抚着额头,他就弄不明白,这酒有什么好?
凌柱抓住身子有几分摇晃的齐珏,慢慢的向公爵府里走去,低声说道“你现如今也有了嫡子,更成熟稳重一些才是,我上了年岁,管不得你太多,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聪慧过人,统兵治兵的也很有心得,我放心。”
“阿玛。”齐珏眼圈发红,凌柱揽着自己的儿子,狠狠锤锤他的肩头“儿子,你即使是天上的雄鹰,也要有安息之所,记得你的志向,虽然慈不掌兵,但不可杀伐过重,有违天和,你可明白?”
“姐姐教过的,杀神白起的故事,儿子不会忘。”齐珏一脸严肃,凌柱点点头,齐环走了过来,轻声唤道“阿玛,二弟。”
凌柱向齐环笑了笑,双臂揽着两个儿子,眼里透出的骄傲清晰可见“我这一生,最自豪的不是统兵沙场,获封公爵,也不是同先帝的君臣相知,而是有两个懂事孝顺的好儿子,一个贴心娇宠的好女儿,等你们到了阿玛这个年岁,就知晓,家人对你们是多么的重要,要珍惜身边之人。”
齐珏齐环相视而笑,齐声道“是,阿玛。”再次拍拍儿子们的肩头,凌柱率先离去,他对齐环和他的额娘真的心生愧疚,除了暗自感叹命运的捉弄之外,为了同自己相伴多年的妻子,只能愧对柳氏了。
“哥。”齐珏觉得头越发的疼痛,暗自抱怨自己的酒量,还有就是那个在酒桌上频频敬酒意气风发的裕亲王,就这样还想定娃娃亲?哼,你是没有机会的。
齐环轻轻摇头,扶住了齐珏,沉稳的说道“先回去歇着吧,你也累了整整一日了。”
齐珏同齐环并肩前行,由于酒醉,脸上的英气尽敛,低垂的眼帘,掩去眼里的那分醉意,两边的脸颊处各露着一个酒窝,齐环见齐珏脚步有几分不稳,想要伸手搀扶,却停下了手臂,他是在疆场上杀伐果断,犹如冠军侯再生的英武侯,是被人称赞的不败将军,怎么能显出酒醉后的疲态?
“哥,在翰林院有人欺负你吗?廉亲王他们还...”齐环淡然的开口道“没事,你莫要为我操心,我在那一切安好,而且...”温润如玉般平静的眼里透着几许的亮光,绽放出夺目的神采,低声道“皇上虽然不会让我牧守一方,但...兴许我也会青史留名,也会让后世知晓,致远公的儿子不只你一人。”
“嗯,哥哥的才学是最好的。”齐珏站直了身子,将拳头身在胸前,齐环愣了一下,同样左手成拳同他的手腕相碰相搭,“哥善文,我善武,咱们兄弟二人是殊途同归,共同维护公爵府的安稳荣耀。”
在这一日致远公凌柱的两个儿子许下了誓言,以后的种种都印证了他们这次交心立誓的重要,凌柱也被后世之人称为会教导儿子的典范,可掩盖在几笔史书中的真相,又有哪个能了解齐环的谦和执着,齐珏真心敬重庶出的兄长?
正在满京城都在议论齐珏嫡子洗三之日的盛况时,齐睿的满月宴会更让人咋舌不已,也都明了雍正爱憎分明的性子,对他看重之人极尽恩宠。不仅几名皇子亲临,甚至帝后相携出宫同临致远公爵府,惹得京城百姓涌到了府门之外跳脚围观。
当然在御前侍卫的保护之下,百姓们也只见到了象征天下主宰的龙凤御辇,以及齐珞所穿的风袍一角,但即使这般,也引得他们赞叹不已,虽见不得全貌但无碍脑中的幻想,再加上往日京城关于齐珞的传言,众人众口一词,皇后娘娘容貌倾国倾城,命格高贵尊荣,品格沉稳贤惠。
由于帝后亲临,场面是盛大了,凌柱见到女儿也很高兴,但是那些跪拜的俗礼,也让他们夫妇头疼不已,见齐珞不忍心想要开口的样子,凌柱用眼神喝止,此时差不多宗室亲贵,朝廷重臣云集,怎么能让旁人挑出错来?若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那后果不堪设想,毕竟雍正在历史上可是个多疑寡恩之人,还得谨守本分才是。
“皇后,你不是想去见见谨睿吗?”胤禛满意凌柱的谨慎,又心疼齐珞的不自在,主动开口。
“谨睿身子娇弱,臣妾去内宅看望,也省得小小婴孩折腾出病来,顺便也瞧瞧和瑞郡主。”齐珞顺着胤禛的话,在董氏的陪伴之下,向内宅走去。
胤禛过了好一会才有些不甘愿的向凌柱使了一个眼色,开口道“朕听闻致远公偏爱西洋物件,必会有许多珍藏,不妨亲自挑拣几样,让朕一饱眼福。”
“遵旨。”凌柱虽然心中感激,但是想到献上的珍藏,也觉得这个女婿是一点亏都不吃,转身面上去挑选珍藏,其实同样去了内宅,可是他不知晓,就是这样胤禛也不见得高兴,若不是见不得齐珞的眼泪,他才不会放凌柱离开呢。
凌柱进了内宅主院的屋子,就见齐珞依偎在董氏的怀里,轻声唤着“额娘,额娘。”董氏眼里含着一丝泪水,欣慰的轻抚自己女儿的额头,低声说着什么。
“阿玛。”齐珞直起身子,泪眼蒙蒙的看着凌柱,动着嘴唇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凌柱上前,展开双臂迟疑一瞬,才将妻女涌入怀中,眼角泪光闪动“咱们一切平顺,平安是福,是大福气。”
说了好一会话,凌柱知晓胤禛的耐心是有限的,擦擦眼角,不放心的叮嘱“齐珞,你要记得你已经是皇后了,不可再任性,凡事多思量,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再有就是雍正...他是个勤勉的皇帝,你...”拍拍脑袋,低声道“对于他,你比我清楚,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只要记得阿玛希望你幸福安好,可不想见你当最尊贵的寡妇。”
齐珞郑重的点头,眼里闪过坚决“阿玛,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你放心的同额娘安享晚年就好,您为女儿做的已经够多了,若是没有您,我...”
“傻丫头,你是我的女儿。”凌柱拍了一下齐珞的肩头,转身离开,董氏再次抱住女儿,轻声说道“你阿玛说得没错,你是我们的女儿,这些都是为人父母应该做的,而且你的幸福也是你在经营,光靠我们怎么能成呢?”
齐珞靠在了董氏的怀中,扬起笑脸,略带羡慕同董氏说起他们游玩的路线,波光流转间,露出一分果决,阿玛,额娘让你们安享晚年,安享荣光,也是为人子女的责任。
Ps呵呵,这章可能有些肉麻,但是我写的开心,对于不喜欢的亲说声抱歉再次说一下,我的故事就是生活中的小片段,下一章将会起些小波澜,犯了几个小错误,应该是谨睿,呵呵,这个错误还是挺大的,抱歉。
第五百四十九章 同乘御辇
齐珞同董氏说了好久的话,才想起胤禛黑黑的脸色,起身去了趟丝嘉那,双臂小心的抱着谨睿,低头眼里含笑,对这丝嘉说道“睿哥儿同齐珏很是相像,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丝嘉眼里透着一分欣慰,有了这个儿子,她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不是说不疼惜双生女儿,可公爵府需要承爵之人,齐珞看了一眼丝嘉,左手托着谨睿,右手手指划过他的五官,低声道“睿哥儿,你额娘可是吃了不少苦,将来可要好好的孝顺她才成。”
“丝嘉真真是苦了你,我都听说了,睿哥儿的降生实在是不易。”齐珞知晓当时情况有几分危险,而丝嘉拼了命也要保住谨睿,后来还是齐珏当即立断力保丝嘉平安,凌柱和董氏自然没有意见,到让陪在产房门外的康亲王福晋感叹不已,她恐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家,好在母子均安,而且谨睿没有任何不妥当,众人才放心,毕竟丝嘉有身子的时候,思虑太重。
“皇后娘娘...”丝嘉见齐珞的眼色想到齐珏的话,忙改口道“姐姐,这都是我应当的,能平安生下睿儿,我...我就...”
董氏在旁忙用帕子擦净丝嘉眼角的泪珠,语气里透着疼惜“快收住泪,虽然出了月子,但也要谨慎些,省得落下病根,这可是女人一辈子的事儿,万不可马虎。”
丝嘉柔顺的靠在董氏怀里,合上眼,睫毛上沾着一颗晶莹的泪珠,轻轻的嗯了一声,敏感出自王府的她,自然晓得何为真情?何为假意?虽然在闺阁中她是嫡出的郡主,很得康亲王和福晋疼爱,可怎么也越不过自己的嫡出兄弟。
自从嫁进致远公爵府,才知晓何为疼她若女,虽然及不上已是贵为皇后的齐珞,但是她得到的关爱,甚至比在康亲王府还要重上两分,对凌柱夫妻也更加孝顺。
对于谨睿,齐珞很是好奇,也在暗自思量过会不会再出一个天才,百般逗弄之下,谨睿一点面子都不给,闭着眼睛,也不晓得是睡着还是醒着,虽然红润的小脸上露出舒服的笑意,可就是不肯睁眼,让一向很有小孩缘的齐珞有几分受挫,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
“姐姐,睿儿就是如此。”丝嘉见到之后,连忙开口解释“他是喜欢姐姐的,若不然也不会睡得安稳...”
“你不用担心,她是在同自个儿较劲。”董氏拍拍丝嘉的后背,向齐珞斜了一眼,低声道“多大人了,还如此?也不怕将来睿儿笑话。”
齐珞亲亲谨睿的额头,自信满满的说道“睿哥儿才不会笑话姑姑的,是不是?”见谨睿动动嘴角,笑意更重上一些,虽然还是没有睁眼,但却同稚儿时的球球有八分的相像,抱着谨睿轻轻的摇动起来,嘴里低咛着什么,谨睿此时眼睛才撩起一道缝隙,齐珞见到后更是开心不已。
“你这个本事还真是了不得,睿儿很少睁眼,没想到又让你给赶上了。”董氏摇头叹道,此话一说,齐珞更是得意的不行,用眼神示意紫英将她亲手编制的穿着珠子的手链绑在谨睿的手腕处,亲亲他的小手,“这是姑姑给的,睿哥儿要记得,嗯?”
“娘娘,皇上御驾回宫。”齐珞不舍的将谨睿交给丝嘉,咬着嘴唇,看着董氏,将眼底的泪水硬生生的敛去,含笑点头“额娘,我...我回宫了,你莫要为我忧心。”不敢再看董氏一眼,齐珞快步转身离开,出了内宅,停住了脚步,向以前所住的闺阁望去,心中颇不是滋味。
“娘娘,皇上还等着呢。”秦嬷嬷扶着齐珞的手,低声道“奴婢知晓挂念公爵夫人,递牌子进宫总是得见的,如今公爵府宾客盈门,好些人都瞧着呢。”
齐珞回神,乌黑的眼眸沉静如水,再也掀不起一丝的波澜,来到了前面客厅,众人纷纷行礼,齐珞淡笑向胤禛开口“皇上,臣妾瞧着谨睿那孩子真是可人疼,所以多耽搁了一会,请皇上恕罪。”
“罢了。”胤禛并没有多言,离得近自然瞧见她眼角隐隐有泪痕,起身开口说道“起驾回宫。”
“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在众人的跪地恭送声中,帝后二人出了公爵府,此时已是傍晚,有一丝凉风袭来,齐珞由于穿得厚重并没有凉意,微微的晚风拂过面容,反而觉得很是舒服。
胤禛先行上了御辇,端坐于上开口道“朕恩准皇后同乘御辇。”齐珞停住了脚步,微微有些愣神,有几分怀疑她听错了,脑袋中不由的回想起班婕妤的故事,嘴角上翘用不用讲出来以示贤惠?
“上来。”胤禛轻吐出这两个字,嘴唇抿成一道线,眼里透着不悦,既然他都不怕说是昏君,那自己还在意什么?在众宾客的目光下蹬上御辇,明黄色的围布缓缓的放下,隔绝了旁人小心猜测的目光。
弘旻弘历二人同样帅气的翻身上马,弘昼在马下连连跳脚,一副也想上马的样子,弘历微笑着俯身拦住弘昼的腰,将他带上白色骏马,让自己的弟弟安坐于身前,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引得众人面露赞叹。
齐珏眼里虽然露出笑意,见到弘历投过来得意的眼神,低咛“果然如同姐姐所言,偏爱出风头。”自有御前侍卫在前开路,御辇缓缓的离开公爵府。
由于第一次蹬上御辇,齐珞还是比较惊奇的,四下左右的瞧着,倒也冲淡了不少离别的哀怨,胤禛见到她唇边真实毫不勉强的笑意,暗自舒了一口气,太医的诊治言犹在耳,自己又怎么能大意?
齐珞猛然凑近让他有几分愣神,“皇上,我刚刚想起了...”胤禛用手指轻点她的嘴唇,止住了她的话,鹰隼中闪过自信的光彩,使得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上不少,引得面前的人儿,眼里露出一丝的痴迷。“朕不是汉成帝,你也不是班婕妤。”
他竟然知晓?难道真的有些心灵相通?齐珞忍不住怀疑,胤禛低沉的笑道“朕的皇后虽然在才学上不逊班固,但品行上却截然不同,你是学不得她的。”
齐珞并不觉得沮丧,想了一下,实在是不敢同他并肩而坐,半跪在软软的毡子上,双臂交叉放在他的膝头,下颚拄着手腕,抬眼看着胤禛,轻声说道“我才不想学班婕妤,她虽得千古传诵的才女之名,可却是只能靠伺候王太后避祸,独守汉宫,我不喜欢。”
胤禛低头看着依偎在他膝头的齐珞,低声开口“朕怎么会让你...”轻挑了一下她耳上带着的钻石耳环,棱角划过指腹带起耀眼的光亮,咽下了后面的话。这种说一半留一半让自己的猜测的话,齐珞并不喜欢,可若是让别扭的胤禛说清楚,还真是费劲,所以她才不费那脑子呢,靠在胤禛的膝头,合上眼低声感激的说道“皇上,谢谢您带我出宫,见到阿玛和额娘,我真的很高兴。”
胤禛手放在齐珞的脸颊之上,别开目光,“朕可没准致远公见你,当时...”
“嗯,您是没让。”齐珞顺着胤禛话,倒也把他堵得够呛,眼底划过一丝的怒意,只是不晓得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是对胆大妄为违抗圣旨的凌柱?还是对眼前的人儿?他自己恐怕都说不清楚。
他们二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齐珞昏昏欲睡,而胤禛也微合着双目,眼帘撩开一道缝隙的低头装作不在意一般看着齐珞,帝后二人之间缠绕着的纽带越发的结实,他们仿佛已然近在咫尺。
“皇上,永寿宫到了。”李德全自然知晓雍正的心意,御辇进了皇宫之后,直奔皇后的寝宫。齐珞微颦着眉头,抱怨道“这么快就到了?”
“回去早些安置,不许多想,朕会再安排的。”齐珞慢慢的起身,觉得膝盖一软,身子前倾,胤禛健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齐珞睁着迷蒙的眼睛,眉宇仿佛很担忧的轻颤,双手顺势环住了胤禛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皇上,谨睿我很喜欢疼惜,我也...”坏心的将他的耳垂含在嘴中,模糊不清的开口“就如皇上所言,若是有个小公主...我...我想再为皇上添个女儿。”
将胤禛的火气完全挑起,齐珞咯咯轻笑着快步离开,下御辇时,特意再向他瞥了一个媚眼,心中得意迈进永寿宫,暗自猜测以胤禛的自控能力,会跟进来?还是会去养心殿处理奏折?直到她梳洗换好睡袍之后,都没有见到胤禛的影子,“看来还是朝政最重要,真是一点都耽搁不得。”
齐珞有几分丧气的躺在床上,手腕盖住眼睛,虽然沮丧,但她并不觉得灰心,这就是雍正皇帝,若是轻易改变,那恐怕自己也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好笑般自我赞道“你还真是贤惠。”
胤禛随回养心殿,却看着奏折有些发呆,闭上眼睛叹气,他又何尝不想再有个女儿,只是...她的身子承受不住,再睁开双目时已然恢复以往的神情,提笔批奏堆积在御案上的折子,见到廉亲王的奏折,眼底划过阴鹜,将折子放在旁“廉亲王...允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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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面见楚焱
雍正元年九月,胤禛带着近支亲贵,弘时弘旻弘历三位皇子相随,去太庙祭奠,诏告列祖列宗,正式实行秘密建储,雍正完善了始于康熙被凌柱蝴蝶翅膀扇到的秘密建储制度。祭拜之后,胤禛刚要返回皇宫,就听见混乱嘈杂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太庙有几间偏远的房子有黑烟冒出,随风荡来淡淡的油熏之味儿。
胤禛沉着脸不悦的问到“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低头不敢言语,他们都不知晓雍正这是要发作谁?允祀太阳穴处猛得一跳,心中一紧,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更是不敢言语一声。
“启奏万岁,只有更衣房和账房油味儿熏蒸。”去探查的内侍跪地回禀,胤禛故作吃惊的说道“油味熏蒸?太庙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这让朕如何同祖宗交代?哪个敢如此大胆?”
“皇上息怒。”众人跪地,胤禛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允祀的身上,厉色的说道“廉亲王,朕前些日子朕命你管工部事物,你也请旨要修缮太庙,朕也准了你的折子,可如今朕没瞧见太庙有何大的改变,反倒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就是如此为朕办差的?“
“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允祀忙跪下请罪,胤禛弯起嘴角,没有再看他,目光落向远处奉先殿,“今日随朕来的都是皇子宗室,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廉亲王?”
“恭请皇上圣裁。”这是雍正明显要发作廉亲王,考教皇子,他们这些人哪敢言语?允祀低头苦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阿玛,儿臣觉得八叔只是被奸佞小人所误,情有可原,请皇阿玛酌情处置,已安宗室之心,已全兄弟情意。”弘时率先开口求情,胤禛收回目光,看了弘时一眼,直接点名道“弘历,朕看着你仿佛有不同的看法?”
“儿子觉得三哥少说了一句话?”弘历抬头望向胤禛的眼睛,开口说道“情有可原,理无可恕。”
胤禛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故意板着脸,弘历毫无惧色,朗声开口“太庙为先祖安息之处,怎能疏忽大意?此番只是冒起黑烟,若是走了水,那岂不是愧对祖宗,岂不是不尽孝道?”
“你可曾听见弘历所言?”允祀知晓这罪过一定得担着,开口说道“五阿哥所言甚是,臣弟该罚。”
“既然你已认错,朕就罚你在太庙前跪足一昼夜,向列祖列宗请罪,你可服气?”
“臣弟服气,谢皇上开恩。”胤禛满意的点头,带着众人离去,单单之余下允祀一人罚跪,虽然时进九月,已是深秋季节,但却是秋老虎最厉害的时候,周围又没有任何遮挡之处,允祀跪了小半个时辰,额头上的汗水成股留下,上半身有些摇晃,在他心中憋着一股火气,支撑着不能晕过去,不能向雍正示弱。
等到跪足一个昼夜,允祀嘴唇已然裂成千道细缝,泛着血丝,脸色苍白如纸,被随从抬着回到廉亲王府,楚焱早已得到他被罚跪的消息,曾经冲动的想要进宫讨个说话,硬是被她的陪嫁嬷嬷抱着腿拦了下来,几经劝说之后,才稍稍的忍耐了一夜,可是见到如此状况的允祀,先唤太医诊治,亲自伺候他用完汤药,听见允祀不自觉低声呻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皇阿玛...不公平...”
楚焱再也忍耐不住,身穿红色亮眼的骑马装骑着枣红骏马冲到了皇宫,翻身下马,既不递牌子请见,也不发一声,而是带着几分赌气,直挺挺的跪在午门允祀你不说我不如她吗?今日我就要让你看看,她除了为四阿哥生下嫡子之外,其它的我同样也能做到。
胤禛听说后只是厌弃的挑了一下眉头,握着毛笔的手都没有丝毫的颤动,随既开口道“随她去。”
晌午过后,外面突然刮起了强风,吹动树枝左右摇摆,刮起尘土,拍打着窗棂,发出响声,瞬间风云变色,天空中布满了浓重的阴云,从上直压下来,天空一下子阴暗下来,虽是如此雨水却怎么也落不下来,更是让人觉得有些烦闷。
“你去传廉亲王福晋,本宫要见见她。”齐珞放下书籍,起身见衣服穿得有几分随意,又唤过宫女重新换上了明黄色绣着富贵牡丹的旗袍,秦嬷嬷低声道“娘娘见见也好,皇上如何都不会召见廉亲王福晋。”
“我其实也不想见她,可外面的情形...总不能让旁人议论吧”齐珞心中无奈,怎么好好的天突然就变了,若是下起雨来,还指不定会被迷信的古人议论成什么样呢,不见也得见。
收拾齐整之后,齐珞又等了半晌,也不见廉亲王福晋进来,皱着眉头“怎么回事?她的脾气真是硬气,只是用错了地,皇上可是最讨厌有人下跪相胁,若不是瞧着往日的情分,我又怎会...”
“娘娘,奴婢亲自走一趟吧。”秦嬷嬷出声建议,齐珞点头,口气并不是太好,“你去同她说,她是廉亲王福晋,若是真心想为廉亲王好,就起来,若是别有想头,那本宫也不强求。”
又过了一会功夫,廉亲王福晋终于来到了永寿宫,虽然她由于长时间跪着一身的倦怠,但还是挺直腰杆,不肯示弱半分,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廉亲王福晋,你就连基本的礼仪都不在意吗?”齐珞本也不喜欢叩拜之礼,也不是有意的压她,可她的那副样子,让人心中真的很恼火,眼里还透着轻蔑以及一分的委屈,仿佛见自己就是多大的屈辱一样?这都是什么事?
楚焱缓缓的行礼,脚下虚浮,身子前倾,有些摇晃,虽然如此还是不肯示弱“给皇后娘娘请安。”
齐珞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双臂轻搭在扶手之上,淡淡的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坐吧,你也累了半天,本宫给你恩典,坐下回话。”
楚焱脸色更是难看上几分,抬头见到齐珞一副高高在上尊贵的架势,白皙仿若嫩蕊般的肌肤,透着珍珠般晶莹的柔光,双眸如同两汪清澈见底平静的湖水,那分悠闲的模样,更是衬得自己有几分狼狈不堪。
“皇后娘娘,你有事?”楚焱抬高了脑袋,直视着齐珞,“若是没事,奴婢还要继续的请跪,不管如何也要面见皇上,廉亲王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然在太庙罚跪一昼夜?”
见楚焱转身要往外走,齐珞出言道“廉亲王福晋,你哪怕长跪不起,皇上也不会见你,朝政的事情,妇道人家是插不上手的...”
“奴婢只是想和廉亲王同甘共苦,当初皇后娘娘不是也如此?”楚焱停住脚步,回身带着一分羡慕的望着齐珞,嗓子有些干哑“若是没有千里恃疾,塞外木兰之行,您会位居元后?”
“楚焱,直到现在你还如此的偏执,你还是不懂,你先不要开口,听我把话说完。”齐珞右手转动着戒指,低头看了一眼佛珠戒指交响呼应,身上透着柔柔的情意,“同甘共苦是好的,但要分清事情才对,就以你入宫跪地请求面见皇上而言,这就绝不是同甘共苦,这是不知分寸,不懂进退,藐视皇威,只会让处境更难,对你也不见得有好处,你出身安亲王府,难道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楚焱后退两步,手扶着额头,眼中滚动着泪珠,身上也隐隐透着一分的悔意断断续续的说道“奴婢...我只是...廉亲王实在是太...他已经昏迷过去还念着先皇。”
齐珞示意旁边的秦嬷嬷将她扶坐在椅子上,再次开口说道“我还是更喜欢当初洒脱骄傲的楚焱格格,朝政上的事暂且不提,若是廉亲王无错仔细,皇上总不会罚他就是了。”
楚焱动动嘴唇,一语塞住,齐珞暗自叹气,允祀最大的过错就是同胤禛争夺皇位,失败之后还不肯服输,妄图操纵朝局,阻碍雍正的新政,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容得下?此番罚跪太庙,只是给廉亲王一个警告而已,若是他不想晓得收敛,那离历史上的结局恐怕就更近了,而楚焱?
将重新落在她身上,齐珞眼中透着一分的怜悯,开口说道“此时你应当在陪在廉亲王身边才对,而不是横冲直撞的进宫威胁皇上,就以妇德来说,你太过肆意妄为了,你同本宫早就商定妥当,前两日也验看了上次留牌子的秀女,等到年底,就纳侧福晋会府吧。”
楚焱仿佛受到巨大的打击一样,气势上矮上不少,心中很是酸涩难忍,难道真的要让他纳侧福晋?不...不行,抬头看着齐珞,突然起身跪在地上,恳求道“恳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廉亲王府不纳册福晋。”
永寿宫,一时寂静无声,齐珞拨动着康熙留下的那串佛珠,难道她终得以善妒无子的罪名被休弃?引火自尽,后又被雍正挫骨扬灰?
Ps稍微晚了一点,抱歉,呵呵晚上还有一更,这一章我写出了雍正的小心眼,太庙的事情是他安排的就是为了打击允祀,虽然我是忠实的四四党,但是他的性格上的弱点,我不会忽略,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呵呵,不过我认为这样也挺可爱的,我果然够忠诚。
第五百五十一章 不同命运
外面突然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永寿宫中突然一亮,轰隆隆低沉的雷声,间或耀眼的闪电,让齐珞有些心惊,她原先是不怕的,可是从穿越起,就格外的害怕起这些,紫英眼里透着担忧,悄悄的离齐珞更近一些。
豆大的雨滴打落在窗棂上,劈里啪啦的,使沉默的二人听听得清楚,齐珞将目光移向玻璃窗外,外面已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仿佛溪流一般,从天上直撒下来,不可阻挡。
“廉亲王福晋,本宫弄不懂一件事,你可愿为本宫解惑?”楚焱抬头看着淡然分不清是恼怒还是隐着什么的齐珞,思量一瞬,此时不能再得罪皇后,带着恭敬小心的开口“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你为何不让廉亲王纳侧福晋?如说你善妒,也有些说不通,廉亲王如今可是也有两个妾室,你为何偏偏执着于此?”齐珞问出了许久的疑惑,楚焱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此事上如此的偏执,哪怕担着善妒的名声,也毫不在意,那两个给允祀生下儿女的妾室,难道不是女人?
“她们只是侍妾而已,上不得台面。”楚焱眼里划过一分的痛苦,坚定的开口“在宗牒之上,廉亲王福晋永远只会刻着我一人的名讳。”
齐珞有几许枉然,还是由于名分?楚焱这也是更一种无奈的独占吧,只是却是最蠢的自欺欺人,淡然的开口“廉亲王福晋,本宫是为你着想,纳侧福晋之事本宫不会收回成命,你回去好生准备吧。”
被楚焱这么一折腾,齐珞也觉得有些乏,遂起身想要回后殿小睡一会。楚焱突然锐利的开口“皇后娘娘,请留步,奴婢还有话讲。”
见齐珞停下脚步,楚焱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眼里带着几许的轻蔑,又透出一分的羡慕嫉妒,毕竟她拥有了胤禛的娇宠疼爱,以及尊重和时隐时现的情意。
“皇后娘娘,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也是晓得你几分,你也有妒心吧,也不想让皇上有别的女人,远没有面上那般贤良淑德。”楚焱眼中的嘲讽更重,语调也重上两分“你比我聪明的一点在于,你会装作不在意,用尽阴狠的手段除去皇上身边的女人,左右装乖买好,既得了宠爱又得了好名声,我没有你的心机,学不来你那一套。”
“楚焱你还真了解我。”齐珞同样不再已高高再上的皇后身份压人,轻推开搀扶她的紫英,距廉亲王福晋两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我确实有妒心,也不待见皇上的其她女人,有时甚至巴不得她们不存在,可我同样明白一点,就因如此才使得你我今日的不同。”
“你是皇后,我们当然不同,若不是...若不是你能生下嫡子,恃疾,挡火硝的缘由,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帝宠。”楚焱眼中透着不服气,盯着齐珞接着说道“你只是运气好一些,总是赶上那些出风头的事情,你又知晓,我为了他改变多少?去应酬拉拢那些贵妇夫人,用...用一些小人计量,磨没了我原先的性子,这难道还不够吗?”
“楚焱你失了本心,为了你对廉亲王的偏执失去了本性,你变得同一般的福晋有何不同?错了,还是有不同的,起码你留下了善妒容不下人的名声。”
“你...你...”楚焱说不出来话,在她的心中还是很怀念以前骄傲洒脱自己,明媚无拘无束的闺阁生活,新婚时允祀也温柔的说过,他喜欢自己的性子,可从何时他不再说这些话了呢?反而在他眼中透着对齐珞的那分欣赏赞叹?
“我们之间的不同在于,我更明白妥协迂回也是一种靠近,明白在皇上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没有大的本事,也不耐烦那些俗事,只能在衣食住行上让皇上过的舒服,只要他回头,就能看见我,让他心无旁念,虽不见得成为他的助力,但绝不会是他绊脚石。”
“难道我是绊脚石?”齐珞见楚焱备受打击的样子,心中也泛起不忍,可要是此时能敲醒她,兴许结果会好上许多,硬起心肠,“难道不是吗?楚焱你出身很高,对廉亲王来说是助力,可当初我就提醒过你,再高的出身也越不过皇子,先皇最厌烦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内有善妒容不得人的福晋,子嗣血脉单薄,这些不都是你带给他的吗?”
“不,我没错,我只是想求他只有我一人,想求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你不想吗?”楚焱后退了一步,身子请晃,紧咬着嘴唇,不想让眼泪滚落。
“当然想,可实际上又有哪个能做得到?”齐珞眼里闪过一丝自嘲,就连身为穿越女的自己都妥协了,“我阿玛和额娘鹣鲽情深,又素有疼爱妻女的名声,可就是如此,公爵府中不是一直有姨娘的吗?”
“摆设吗?府里不是也有两个妾室?”齐珞叹了一口气,她还是不明白,缓缓的开口道“你既然是廉亲王福晋尽享尊荣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想想福晋应该做些什么?若是你成为他的绊脚石,你又何谈为他着想?“
无子善妒压得像是巨大的石头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手捂着胸口,眼里的泪水在也忍不住滚落下来,轻声道“难道你也是那样想的?”
“廉亲王错失帝位的缘由,我阿玛已然在先帝的灵柩之前说得明白,兴许有子嗣单薄的缘由,但那不是关键,无论再如何不服气,楚焱,男人才是主宰一切的人,夫荣妻贵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齐珞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楚焱,低声说道“你若还盼着廉亲王好,就莫要再如此冲动,跪宫门请见之事不可再有,廉亲王昏迷你应该陪在身边才是。念在我们昔日的情分,我再多说一句,廉亲王纳侧福晋事在必行,楚焱,名分并不那般重要,只要他看重你,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若是能...算了。”
齐珞止住了话,廉亲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听楚焱劝的,他的全部心神以前放在了夺嫡上,现在则放在了给胤禛添乱的上面,有时齐珞也不由的怀疑,允祀为何失败了还如此执着?一副一心让雍正赐死的样子,是不是用他自己的命让雍正背上不善待兄弟,无情无义的罪名?
楚焱感到齐珞的善意,眼里透着一丝的哀求“皇后娘娘,求求您...”
“廉亲王福晋,莫要让本宫今日的话白讲。”齐珞收回了搀扶她的手,一改刚刚的平和亲近,很上隐隐端出母仪天下的皇后架势,最后带着一分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你先跪安吧,本宫的话,你最好要仔细的思量清楚。”
楚焱在嬷嬷的搀扶下,有些落寞带着几许沉思的离开皇宫。而齐珞却翻来覆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安稳,难道在外人眼中,自己就是心机深沉的女人?她们只瞧见了自己如今备受恩宠,又有哪个知晓她背后的如履薄冰,步步为赢?想到胤禛,齐珞觉得心中甜蜜不少,他终究是对自己有情,才能施展开手段,若不然再多的心思也没有用武之地。
想得明白之后,齐珞放开心思,沉沉的睡去。此时养心殿中,胤禛召见怡亲王允祥同他商谈如何尽快追回亏空之事,虽然现在由于内务府,玻璃镜子的制造,银子已经宽裕上许多,但对于户部的亏空,就仿佛胤禛心中的一根刺,不拔除他就不甘心一样。
“老十三,亏空之事,不论爵位高低,你要尽快追缴,而且不能光是京城官员,还有各督抚道台,这些都不能放松。”
见胤禛不停催促的模样,允祥也不好言语,只能低声领命,他还是觉得有些着急,此时并不适合,可自从胤禛登基之后,虽然有廉亲王引起的小麻烦,但朝局诸事平顺,也给胤禛带来了太多的自信,有些听不进去劝说。允祥无奈的叹气,只能做的更细致周详一些,尽量能平稳的追缴亏空,不要让百官震动,让旁人有机可乘。
“廉亲王福晋回去了?”胤禛活动着由于批奏折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并没有停,想到刚刚的电闪雷鸣,不由得有些担忧,“永寿宫...”
“皇上,雨水来没落下来之前,皇后娘娘就召见了廉亲王福晋。”李德全低头,将一张纸递上,压低声音“这是紫菊送来的。”
上面一丝不漏的写着齐珞同楚焱说的话,胤禛眼里含着笑意,轻哼“哪个要她多事?”将纸张放在御案之上,捏着额头想了半晌,眼里的笑意尽去,“好一个不知进退的廉亲王福晋,朕不会轻饶...”记起齐珞对楚焱的那分在意,区区一个廉亲王福晋还真没放在心上,胤禛轻叹,“那就再放过她一次,若是还敢违抗圣命那就新帐旧帐一起算。”
PS三更完毕,呵呵,我又被累残了,这一章写了我对八福晋的看法,若是不同意的亲,请一笑而过,胤禛呀,太过自信了,该有些小挫折了,改错字中,争取消灭错字。
第五百五十二章 微起波澜(上)
廉亲王允祀被罚跪太庙,整整昏迷了三日,允禟不怕被胤禛记恨,执意陪在一旁,寻医问药,廉亲王福晋带着几分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府中,齐珞的话仿佛大山一般压在她的胸口,若是承认她说得对,那岂不是自己最后的坚持都没了?心事重重之下,再加上身子疲倦,楚焱也病倒了。
此时廉亲王府没有一个当家主事之人,允祀那两个侍妾平时被楚焱压制的在府中一分的地位都没有,好在有允禟坐镇,再加上一向同楚焱交好的九福晋帮衬,廉亲王府才没乱起来。
允祀身穿单布褂子,面色虽不像昏迷时惨白如纸,但此时也并不好看,允禟将汤药递上“八哥,趁热喝,好好将养身子。”
“九弟,哥哥多谢你...咳咳...若不是你和弟妹,堂堂廉亲王府还不见得会乱成什么样子。”
“八嫂也是为您着急,才去跪宫门请见,可...”见允祀眼中透着淡淡的失望,轻声说道“您也知晓,皇后那是何等精明的人,八嫂又是个直脾气,怎么也算计不过皇后娘娘的。”
“九弟不用说了,她是我的福晋,自然知晓她的脾气。”允祀并不想再谈楚焱的事情,其实在他心里未尝没有失望,清醒过来时,却只是他孤零零的一人躺在床上,那种被遗弃的感觉溢满心胸,而楚焱贸然进宫没有讨得丝毫便宜,若是...允祀虽然足不出门,但消息也算灵通,若不是皇后率先召见楚焱,挡住了雍正的怒火,那自己很可能还会被胤禛训斥,甚至有可能降爵。
他只要一想到如今允禵的处境头皮就发麻,暗自提醒自己行事要更谨慎一些。允禟见允祀好转,就想回府,却被允祀拦住,说了许多话,允禟来此只是为了全兄弟的情意,他争胜之心已然放下,也不想再掺和到允祀不服输的野心中,虽然认真倾听,但却不再言语一声。
“九弟,你先回府吧,你八哥还挺得住。”见他这幅坚决的模样,允禟想要劝说的话全都咽进腹中,叹了一口气,有几分犹豫的离开廉亲王府。
雍正将追缴亏空的圣旨明发天下,并不顾怡亲王反对让各督抚要尽快的行动起来,甚至说出了,督抚的评定考核以此为准,轰轰烈烈追缴亏空之事正式拉开帷幕,初掌江山的雍正此时并不知晓,皇帝并不易当,他前面的路也并不是一帆平顺。
雍正元年十月,甘肃总督的折子递到御前,雍正阅看之后十分的高兴,叫了大朝,当着众人的面着实将甘肃总督夸奖一顿“半月之内,追回三十年的亏空,并上书朕,一月之内,甘肃全境不会有一两亏空,这才是朕的能臣,当为天下总督典范,当为天下...”
怡亲王允祥觉得事有蹊跷,哪会如此简单就能还完亏空,想要让胤禛更慎重一些,还没等他说话,御史率先跳了出来,称赞起甘肃总督的能干,雍正的慧眼识珠,旁边自有人符合,一时之间只闻称赞之声,让允祥的话,彻底的说不出来,胤禛更是有几分志得意满,厚赏了甘肃总督,并表示若是他一个月能追回亏空,他会亲自题字赐匾,以示尊荣。
允祀自从被雍正罚跪太庙之后,上朝时极少开口,此时他的沉默倒也没引得旁人的注意,低垂着眼帘,掩去眼底的嘲弄和厉色。
散朝之后,胤禛心情有些亢奋,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回转养心殿,而是信步向永寿宫走去,他忙于政事,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由此就腾不出空闲,踏足后宫,虽然齐珞的状况他还是很在意,总是有紫菊送来的音信,对于他的皇后,胤禛知之甚祥,而且每日齐珞都会派人去养心殿送吃食,有时齐珞会亲自去陪他用饭,软语轻言间,总能扫尽胤禛的疲倦,虽然只是片刻的温存,但却让胤禛觉得很安心。
“皇上驾临永寿宫。”内侍在外高喊,齐珞此时正在同平妃李氏商谈后宫之事,听见声音,饶是平妃心静如水,也难免有几分浮躁紧张,慌忙的起身,搅动着帕子不知晓如何是好。
“随本宫接驾吧。”齐珞缓缓的起身,胤禛来的还真是赶巧,平妃?趁次机会再观察一下,心中涌起一分的苦涩,李氏的年岁比她还小上一些,不得帝宠,独守寒宫的女人真的很凄惨,可...齐珞眼底闪过自私,她是绝对不会因为可怜这些女人,就贤惠的推开胤禛,若要抱怨,也只能是一夫多妻的制度,其实自己又何尝的不觉得委屈?
“臣妾给皇上请安。”齐珞脸上梨涡露出浅笑,蹲身甩帕子行礼,胤禛亲手扶起她,轻捏了一下齐珞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手腕处带着一串碧绿透明的十八扣金链相连的手串,衬得她的肌肤更是晶莹上几分,胤禛眼里深幽了不少,手指划过手串,见齐珞脸颊间顾盼神飞,面若桃花,心情更是好上几分。
“皇上,平妃也在。”胤禛此时才见到齐珞身后行礼的平妃,平淡的开口“起吧。”仿佛惩罚一般,手劲很大的攥紧齐珞手腕,拉着她坐在主位上。
刚刚的一幕,李氏虽然低头但瞧得一清二楚,原本沉稳的心也难免有丝松动,抬头偷偷的望了一眼胤禛,心中恢复了冰冷,他兴许就连自己的容貌都记不清楚了吧,在他的眼中只有安坐在他身侧的皇后娘娘。
“皇上,皇后娘娘,柔嫣今晨有些咳嗽,请容臣妾先回宫照料柔嫣,请皇后娘娘莫怪。”平妃恭敬中透着心死般寂静的开口,齐珞见胤禛毫无反应的只故喝着茶水,关切的问道“柔嫣身子如何?你还是要当心,有不妥当就传太医。”
“请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照料好柔嫣。”提起柔嫣,李氏平静的眼底微起波澜,身上也隐隐透着慈母的光环,使得她略显清秀的容貌惹眼上几分,却终得不到胤禛的一丝关注。
等到平妃李氏离开,齐珞楞神了好半晌,直到胤禛将她抓进怀中,熟悉的气息围绕着她,睫毛低垂着,忍不住低声问道“皇上真的不记得平妃?”
“朕该记得她吗?”胤禛有些温热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甚至不解气的轻咬了一口,“嘶,疼...”齐珞扭动躲闪着,胤禛更是被她挑得火气,猛然起身抱着她向寝殿走去,齐珞也有些异动,凑近他的耳边“白日宣淫,昏君奸后。”
胤禛将齐珞抛向铺着厚厚的褥子的暖抗之上,由于冲力过大,齐珞身子滚动了两周,右手撑着脸颊,左手将头上的发钗扁方出去,柔顺的青丝如同瀑布一样披散于脑后,乌黑的眼中闪动着动人心魂的魅惑,胤禛随手放下幔帐,重重的吻落在她的眉宇之间,“朕是否为昏君...原不再这上面。”
“那在何处?”齐珞挡出了的亲吻,追着问道,胤禛手臂支撑着身子,自信般低沉的说道“除你之外,朕的后宫不会同朝堂牵扯上,朕也不需要用宫妃来牵制朝臣。”
随手扯开齐珞的衣扣,露出里面精巧的文胸内衣,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火热,执掌天下的雄心,朝堂上的志得意满,昔日夺嫡兄弟的俯首称臣,这都让胤禛迫切的想同人倾诉,而别扭的雍正皇帝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水乳交融之间,齐珞赌气般的挑逗中带着不自觉的那分贴心,让胤禛尽享江山美人尽在掌握的快感,一吐胸中多年的隐忍,沙哑低沉的开口“谁也不能再命令...威胁朕...没有人...”
齐珞拥紧胤禛,在他的后背上,尖锐的指甲由于情动留下了道道暧昧的划痕,断断续续的说道“您...您是雍正...皇帝...是天子...”
余韵过后,齐珞趴在胤禛的怀中,轻声问道“皇上,您今日怎么会驾临永寿宫?”胤禛眼中透着喜悦,将甘肃总督的有为讲了出来,“天下第一总督,他当得起...朕要好生的封赏他。”
齐珞心中吃惊不已,这个桥段似曾相识...难道真有此事?对天下第一总督的牌匾印象太深了,尤其是刚刚登基的雍正竟然被耍弄了一番,他的寂寞丧气,真的很让当时还在现代看电视剧的自己心疼,更何况如今身边的人,是相伴多年疼宠她的胤禛,她又怎能无动于衷?
“皇上...”齐珞有些踌躇,话要讲在明处,兴许他对自己起疑心,只能迂回的提醒了,若是作假总有蛛丝马迹可循,开口赞道“听您这么一说,甘肃总督确实是能人,得您的厚赏嘉奖也是应当,为显您的赞赏,不妨派近臣去宣旨,这也给天下官员做个表率。”
胤禛眼中难免透着一分的怀疑,后又见齐珞睡眼朦胧,连连打着哈气,疲惫至极的嘟囔“这些事也就您能受得了,我才不废那脑子呢,在您身边悠闲渡日也就是了。”
那副娇俏的模样,使得他疑虑尽去的同时,也听进她不在意的话语,派近臣前去倒也是尊荣,而且还能详细的了解情形,若是有好的法子,也可施行于天下。
等到他回神时,见怀中的人儿已然熟睡,虽然也有分疲倦,但想到还没批奏完的折子,也只能悄无声息穿戴好衣物,离开寝殿,齐珞缓缓的睁开眼睛,里面清明一片,叹了一口气“希望赶得急。”
Ps哈,当时看雍正王朝时那个情节记得太深了,所以借用了一下,重新演绎一番,我认为雍正太过着急,才会被人钻了空子,此时齐珞清穿女的作用就开始显现了,话说当雍正的皇后还真是不容易,情节雷同,实属抄袭。月底了,顺遍求票,什么都行呀,我不挑的。
第五百五十三章 微起波澜(下)
雍正思量了半晌,唤来了李卫,觉得他机灵而且深知他的心意,命他手持圣旨,并带着给甘肃总督的奖赏走一趟。由于那两次偶遇,李卫要比历史上更早为官得胤禛看重,那一次小误会也让他们君臣的关系有那么一丝的不同。
李卫虽然面上洒脱不羁,但却极为心细,若不然也不会得雍正的偏爱了,而且同裕亲王的关系也很亲近,又在户部当差已久,如今也是一任的堂官,所以他去正合适。
“皇上,奴才这也算是钦差吧。”李卫心中知晓,甘肃的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一定会有事发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抬头看着胤禛,有几分为难,又有几分想要显摆的架势。
“怎么?朕还要给你派个仪仗?”胤禛此时心情正好,宽着茶叶,并不在意他痞子无礼的样子。李卫眼中精光一现,听口气看来有门,低声说道“皇上,您是晓得奴才的,最想当个钦差大臣威风一下,此番奴才去甘肃宣旨,怎么也得有个仪仗什么的,奴才可是您的人。”
胤禛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将茶盏放在御案之上,见李卫哀求的模样,嘴角上扬,语调里带着一分的笑意“就冲着你随朕已久,朕就给你派个仪仗,李德全,让图里琛领着御前侍卫随钦差李卫去宣旨。”
“奴才叩谢皇上恩典。”李卫放下心事,满脸喜悦臣服的叩谢胤禛,“先莫要忙着谢恩,你要记得虽是钦差不可威压甘肃总督,若是耍钦差的威风,朕觉饶不了你。到那之后,写一个章程上来,朕要亲自过目。”
“奴才遵旨。”胤禛又仔细的交代半晌,才放李卫离开。允祥听说雍正派李卫为钦差,很是高兴,在送他离京时私下提点一番,李卫明了的眨眨眼睛,翻身上马在侍卫的护送之下离开了京城。
又过了十日左右,甘肃总督送来加急公文,弹劾李卫以钦差之尊妄图干涉甘肃的事物,而且以钦差封条,封住了州府库银,在允祀的操纵之下,御史言官也都纷纷上书弹劾李卫的行为无状,甚至他在京城为小吏的丑事也被翻了出来,若是旁的胤禛兴许还会听一听,毕竟他的疑心很重,可涉及御史弹劾李卫的那次买手链之事,胤禛脸色阴沉拨了折子,并没有将李卫招回京城。
午后的养心殿中,胤禛合着眼享受着齐珞亲自动手给他按摩肩头,“李卫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齐珞只要一想到李卫当钦差,就忍不住轻笑出声,胤禛回头,只见齐珞黑亮的眼里溢满轻快的笑意,波光流转之间透出的那分轻灵,让人移不开目光,娇艳欲滴的朱唇泛着诱人的光泽。
“皇上,请用茶。”齐珞将桌子上的茶盏硬塞给胤禛,此处可不是永寿宫,她自然能察觉到胤禛神情的变化,岔开话道“我倒是觉得李卫应当是个妙人,那次去温泉庄子偶遇实在让人记忆犹新,他应当不会做危害皇上的事。”
只要一想到温泉庄子,齐珞眼里的笑意渐渐的消失,渴望略带有遗憾的轻叹一声,纤细的手指时重时轻的按摩着胤禛脖颈处的穴位,转开心思谈起旁的事情,不放心的叮嘱胤禛不能总是熬夜等等,闲言所碎的话,并没有引起胤禛丝毫的不悦,留下的只是心疼。
待齐珞离开之后,胤禛看着堆得厚厚的折子,若是加紧处理,兴许能挤出两日的空闲,再带她去一趟庄子也可行,埋头提笔批奏起来。
齐珞并不喜欢乘坐凤辇,更喜欢缓慢的步行,再加上虽然已入十一月,但穿着大髦的披风,拿着鎏金的精致手炉,很是暖和。有时齐珞甚至停下脚步,轻踩地上的青砖,想着这块砖是不是也被哪个前面的名人踩过?
对于齐珞有时不同旁人的做法,秦嬷嬷也习以为常,尤其是见今日她兴致仿佛更高上一些,轻声道“娘娘,还是快点回永寿宫吧,奴婢瞧着恐怕有雪。”
齐珞抬头看看有些阴沉的天空,算算日子,李卫的折子可能也快到了,到时一定会引起一番风暴,阳光缓缓的穿透阴云,齐珞吸了一口凉气,那个让雍正觉得耻辱的牌匾应该不会再出现了,这次也算给新登基的雍正一个警惕吧,坐在皇宫大内,又怎么能看尽天下之事?选好牧守一方的官员才是根本。
果然如齐珞所想,李卫的密折送到了胤禛的手中,原来甘肃总督用为了挣个好名声,讨得雍正的欢心,借官绅的银子应急,被细心的李卫查了出来,若不是有御前侍卫在,他的命兴许就搭在甘肃了。
胤禛脸色铁青,眼中布满阴云,透着丝丝的阴狠之气,紧抿着嘴唇,身子有几分僵硬,手颤动着拿着李卫的奏折,啪的一声奏折落地,后退两步落寞的坐回龙椅之上,合着眼睛,摆手轻声道“你们都出去,朕要一个人静静。”
怡亲王允祥张廷玉等人退出了殿门之外,胤禛的身边一人不留,独自一人伴着烛火呆坐着,记起康熙临死前所言,‘为君难,你将来就会晓得。’眼圈有一分发红,喃喃的自语“皇阿玛,儿子真的...只想让国库充盈...难道这样也错了...”
由于没有赶上大朝,胤禛一连两日谁都不见,滴水未尽,让允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时朝政刚刚平稳,若是有了闪失,那就塌天之祸,尤其是在廉亲王允祀暗自推动下,朝臣虽然面上只对甘肃总督不满,但对于雍正未尝没有看笑话的意思,若是借着此事,能减缓还亏空的银两,让雍正后退那就更好了。
“怡亲王,皇上总是不言不食,奴才担忧他身子撑不住。”李德全面露担忧的凑进允祥,“本王也无法可想,能劝得了皇上的也...”允祥眼前一亮,焦急的说道“皇后,皇后娘娘难道就没听到音信?”
“回王爷的话,皇上交代不许让皇后娘娘知晓,奴才怎敢抗旨?”李德全心中很是苦涩,皇后送来的吃食,哪怕胤禛不用,他都得吩咐来人说用的很好,朝中的事,皇后又一向不喜欢理,事关雍正的命令,他也很是难办。
允祥十分了解他四哥的性子,无奈的叹气“这都什么时候,还在乎四嫂如何看?以四嫂的脾气,哪会...”
“王爷,是皇后,皇后来了。”李德全低声惊呼,允祥向远处望去,只见齐珞身穿绣金线的猩猩红长置垂地的披风,领口袖口全都镶嵌着火红光亮的狐狸毛皮,梳着小八子头,中间戴了一朵娇艳的红梅,插着红玉蝙蝠衔着淡红珍珠的发钗,头上的扁方也镶嵌着耀眼的火色碎钻,一串珍珠的流苏长垂到肩,同耳上长长的火钻耳环交响呼应,披风之下,隐隐现着红色裙摆,脚上蹬着鹿皮同样缝上红狐狸皮的小靴子,仿佛踏着盛开的红梅在零星飘落的白雪之下,款款而来。
“皇后...四嫂。”允祥暗自感叹,四嫂的品貌真是越发的好,虽不见得倾国倾城,但身上透出的那股独特的风情,比旁人更胜一筹。“臣弟给皇后娘娘请安。”
“十三弟免礼。”齐珞亲切的开口,细细看了一眼允祥,见他黑着眼圈,脸色也有几分暗黄,心中一紧,带着一分的苛责的说道“十三弟,你是皇上多为倚重之人,更是要仔细身子,俗话怎么说来着,只有身子好了,才能更好的...为皇上办差,皇上身边可离不得你。”
“四嫂,臣弟会放在心中。”允祥面带一分的疑惑,这俗话她是从哪听来的?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但齐珞的好意,他心中很是感激,抬头望了一眼,发觉她晶莹的脸上涌出一分的红晕,乌黑沉静的眼眸中也透着些许的尴尬,长翘的睫毛仿若蝴蝶扇动着,上面沾着几片剔透的六角雪花。她的身上隐去了那分翩然若仙的轻灵,多了几分人气,虽让旁人兴起了亲近之意,但她尊贵的皇后名分,又哪会容得旁人近视。
“李总管,皇上还在忙?”齐珞明知顾问,李德全低头说道“回皇后娘娘,皇上在...在忙。”他十分担忧碰巧来的皇后放下食盒就离去,可皇上的命令又不敢违背,让他左右为难。
齐珞嘴角上翘,开口说道“本宫几日未见皇上,有些挂念,进养心殿向皇上请安。”李德全听见此话才终于放心,连连点头,低声道“皇上...皇上也很...挂念娘娘。”
允祥在旁捂着嘴,一扫多日以来的阴云,齐珞斜了他一眼,轻咳两声道“十三弟妹也几日不见了,过两日让她进宫来陪我说说话。”
“臣弟...臣弟遵旨。”允祥一副不情不愿的架势,只要他福晋每次同皇后相处,必会多出一些法子,让他哭笑不得。
“十三弟,天也不早了,你现会府吧。”齐珞敛住笑意,转身看着紧闭的殿门,轻声说道“皇上会没有事的,因为...因为他是雍正皇帝。”接过紫英手中的食盒,推开殿门。
Ps不知道我写的这种四不像的故事,大家能不能接受,不写雍正的政策我不甘心,但有是女生网的文,言情温馨的故事也要占上一些的,所以就弄出了这种情形,呵呵,希望亲们能接受。
第五百五十四章 开解胤禛
齐珞跨进有些昏暗的大殿,她是不信雍正皇帝会被这点小事打击到,胤禛是那么的坚忍,虽然登上帝位让他多少有些意气风发,诸事平顺之下,突然发生的这点小波澜,心中不舒服一定是有,但绝不会被因此到闭门不见外人的地步,所以她早就得到消息也并不着急,直至今日才按往常隔三岔五陪胤禛用饭规律来到养心殿。
以雍正的性子,绝不会想要自己的怜悯和开解,平常一般无二反而是最好的,心中较定,齐珞眯着眼睛四下观瞧,见忽隐忽现的烛光之下,胤禛面容有几分模糊,但眼睛里透着迫人的光亮,右手执着毛笔在写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停住身子仔细的倾听。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原来他诵读的是金刚经,写得恐怕也是吧。
觉得有人靠近,胤禛并没有抬头,低喝道“出去。”齐珞并没有被他的吓倒,而是将食盒放在了长条紫檀木的书案之上,胤禛执笔的手一僵,不用抬头就晓得除了她没有人会如此大胆,四周慢慢的飘散出那独特的梅香,仿佛濏进他的心中,让他本已冰冷的心涌起一丝的暖意。
齐珞解开披风,放在了衣架之上,此时才觉得大殿里很凉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胤禛的眉头不由的皱起,动动嘴唇,声音有些暗哑“你先回去,朕无事。”
齐珞并没有理会,重新开启殿门,对这外面肃立的李德全道“端两个炭盆上来。”李德全连连点头,不一会功夫炭盆就已安置妥当,大殿里暖和上一些,内侍并没有留下,悄声的退了出去,齐珞又将蜡烛重新点燃。
胤禛此时心也静不下来,抬头看着齐珞仿佛蝴蝶一样在养心殿中默默无声的飞来飞去,眼里带出一丝的笑意。齐珞觉得养心殿既明亮又温暖,才罢手,再次来到胤禛近前,嘴边含着浅浅的笑意,站在一旁,右手拽着左袖角儿,给胤禛研磨,轻声的问道“皇上,这是在抄写经文?”
“不要告诉朕,你不晓得朝中发生的事。”见胤禛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一丝的凉意,齐珞也并不觉得害怕,云淡风轻的说道“只是一个一心求名的跳梁小丑而已,还有就是那些不知进退之人,这些皇上怎么会放在心上?旁人不了解,难道我还不清楚?”
放下墨石,齐珞靠近胤禛,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中透着信任和崇拜,信心满满的开口“您是谁?您以前是坚忍的雍亲王,如今是君临天下的大清皇帝,您有雄心壮志,一心让江山稳定垂青史,我...我从来就不会为朝堂上的事担忧,只是...”
“只是什么?”齐珞微微皱着眉头,带有一分的抱怨的说道“担心您的身子,总是如此,您又不是铁打的,怎么能熬得住?以前我就劝过您,怎么能拿旁人犯的错惩罚自己?身子可是本钱,若真是熬坏了,那...那你让我将来靠谁?”
胤禛将齐珞拥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身前,慢慢的合上眼,低声说道“弘旻弘历他们是你的儿子,朕...”
“皇上,我不想听。”齐珞向胤禛的怀里靠得更紧一些,仿若扇面一样的睫毛低垂,轻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君无戏言。”将尚未抄完的佛经收好,想要起身,却被胤禛紧紧的扣住腰肢,挣脱无望,只能伸长手臂抓向食盒,胤禛仿佛在同她较劲一样,总是在她触手可及时,将她的的身子向后拽紧一分。
齐珞深吸一口气,暗自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能同雍正发火,可是再三之后,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猛然回头,眼里仿佛火焰燃烧一般“您是故意的吧。”
胤禛移不开目光,狡辩道“朕...朕不是。”见到他这个样子,齐珞心中的火气消失不见,扑哧一声轻笑出声,胤禛尴尬的移开目光,趁着腰间的松动,终于将食盒拽了过来,将里面的饭菜摆放好,由于知晓胤禛两日没有进食,虽然心中暗自埋怨他,为了给他补身子,自己费了多少的心?但还是让紫英准备了松软的吃食,尤其是熬了许久的小米粥,对他的肠胃很有好处。
感到胤禛放在她腰上的手并没有离开的迹象,暗自叹气,转身端着白瓷小碗,搅动了两下米粥,淡淡的米香溢满他们二人中间,盛了一勺粥放在他的唇边,胤禛缓缓的张口含住了汤匙,齐珞一边喂粥,一边细细的打量他,见他脸型有几分消瘦,眼角的细纹仿佛也深上一些,眼圈发黑,更是心疼。
想到那他抄写的厚厚佛经,齐珞轻声抱怨“您何必同自个儿较劲?”
“朕此时才了解皇阿玛的话,大清的皇帝并不好做。”胤禛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枚和田玉的印章,轻抚上面的字,齐珞将剩菜收好,很疑惑他又刻得是什么?胤禛将印章放在她手上。
“君难为?君难为。”齐珞轻声念了出来,胤禛眼中重现那分坚毅,“朕不会就此罢手,朕追缴亏空并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一心求名的蛀虫,他们...朕一个也不会饶。”
他的身上猛然迸发出阴冷之气,齐珞攥紧印章,并没有躲闪反而靠得更近一些“皇上,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许亏待自己,若再像这次一样,别想让我再给您准备吃食,我可不想您好不容易调理好的身子再弄坏了,让我白费力气。”
“朕答应你。”齐珞眼中带着一丝的疑惑,这么顺利?记起允祥,开口说道“前几日怡亲王福晋进宫,听说怡亲王也同您这般,总是不爱惜自己,皇上,您可是万民的表率,又十分看重心疼怡亲王,总不能让他...”
咽下了那句英年早逝,在她心中真的不想让允祥如同历史那样,十三阿哥没有像历史上在雍正朝才崛起,由于他们一家的蝴蝶效应,让他在康熙末年就因功获封贝勒,也在他闭门思过的那几年送方子调养身子,可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从源头做起,只要胤禛不拼命工作,那他的左膀右臂怡亲王也会轻松许多。
齐珞有时觉得雍正就是那种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甚至总是用他自身的标准要求旁人也像他一样,作为历史上最勤勉的皇帝,又有哪个能做到他那般不懂享受?
“你在想什么?”胤禛的手指划过她的眉间,突然觉得有几分心惊,又有几分放松,她仿佛很了解自己,真的如她所言,是最了解他雄心壮志的女人,被人看透,对帝王来说是很危险的,可...对于齐珞,胤禛终究是动了心,再也放不开手,鹰隼中闪过一分执着,既然这样,那只有将她紧紧的攥在手中,不能让旁人沾染上一分,才能安心。
“我在想何时您才会带我去江南,这您也是答应过的。”齐珞眼里透着羡慕,钻进胤禛的怀中,低声说道“阿玛都已经带着额娘去江南游玩了,前些日子还送来好多苏杭的小物件,我更想亲眼去瞧瞧。”若她不是皇后,那就可以来个全家一起出行旅游,有阿玛额娘,丈夫儿子相伴,那该有多好。
胤禛感到齐珞身上的失落,也有几分的心疼,也更恨甘肃总督,以及允祀的推波助澜,若不是他们搅动生事,此时也能带着她去温泉庄子上修养两日,眼中的阴鹜更重“廉亲王允祀...你果然是朕...一丝机会都不能给你留。”
“你想为他求情?”胤禛察觉到齐珞的异样,心中不悦,沉声道“朕不准,朕不准你为他说话,虽然朕知晓你看重廉亲王福晋,但却不能...”
“皇上,我哪会为廉亲王求情?对于廉亲王福晋我也做到了仁至义尽,他们谁也没有有您重要。”齐珞同胤禛的额头相抵,望进胤禛的眼中,“我只是不想让您背负上逼迫兄弟的罪名,那对您不公平。”
“朕不在乎,允祀朕绝不会放过。”齐珞暗自叹气,琢磨半晌轻声建议“那皇上不妨效仿皇阿玛,圈在京城也就是了。”
见胤禛脸色不悦,开口解释道“对廉亲王来说,他并不在意生死,您若是赐死反而成全了他,让他亲眼瞧着您坐拥江山,大清稳定繁盛,百姓称颂,皇阿玛慧眼识珠,并没有选错继位之人,这些才是最能打击到他的。”
胤禛楞了一下,低沉的笑声响彻养心殿,齐珞在他的笑声中脸颊间泛着微红,咬住了他的手腕,不解气的磨牙,这都是为了谁?竟然还笑得开心?,胤禛有些骄傲的开口说道“这才是朕的皇后,是大清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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