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四教共会诛仙阵
话说老子至阵前,通天教主亲迎上前打稽首道:“道兄请了。”
老子道:“贤弟我等众圣,共立封神榜,乃是体上天应运劫数。你如何反阻周兵,使姜尚有违天命?”
通天教主不由忙道;“道兄!你休要执一偏向。广成子三进碧游宫,面辱吾教,恶语詈骂,无礼犯上,不守规矩。自封神开始,玉虚门下迫害我截教多少弟子?昨日二兄坚意,只向自己门徒,反灭我等手足,是何道理?今兄长不责自己弟子。反来怪我,此是何意?如若要我释怨,可将广成子送至碧游宫,等我发落,我便甘休。若是半字不肯,任凭兄长施为,各存二教本领,以决雌雄。”
老子顿时皱眉道:“似你这等说话,便不偏向吗?你偏听门人背后之言,大动无明之火,摆此恶阵,残害生灵。莫说广成子未必有此言语,便有也罪不致此;你就动此念头,悔却初心,有逆大道,不守清规,有犯嗔痴之戒。你趁早听我之言,速速将此阵撤了,回守碧游宫,改过前愆,尚可容你还掌截教;若不听我言,拿你去紫霄宫见了师尊,将你贬入轮回,永不能再至碧游宫,那时悔之晚矣:”
通天教主听罢,须臾间面色涨红,双目泛赤,大怒叫道:“老子!我和你一体同人,总掌三教,你如何这等欺灭我,偏心护短,一意遮饰,将我抢白?玉虚门下杀我教弟子,莫不是事实?难道我不如你?吾已摆下此阵。断不与你干休!你敢来破我此阵吗?”
老子笑道:“有何难哉?你不可后悔!”
老子转而又道:“既然要破我阵,我先让你进此阵,运用停当。我再进来,毋得令你手慌脚乱。”
通天教主大怒道:“任你进吾阵来,我自有擒你之处。”
道罢,通天教主随兜转奎牛,进陷仙门去,在陷仙阙下等候老子。老子将青牛一拍,往西方兑地。来至陷仙门下,将青牛催动。只见青牛四足祥光,白雾紫气。红云腾腾而起。老子又将太极图抖开,化一座金挢,昂然入陷仙门来。老子作歌曰:“玄黄世兮拜明师,混沌时兮任我为;五行兮在我掌握。大道兮渡进群贤。清净兮修成金塔。闲游兮曾出关西;两手包罗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须弭。”
话说老子歌罢,径直入阵来。且说通天教主见老子昂然直入,却把手中雷放出,一声响亮,震动了陷仙门上的宝剑,这宝剑一动,任你人仙首落。
老子大笑道:“通天贤弟!少得无礼。看我扁拐!”
老子说话间便是对通天一拐劈面打来。通天教主见老子进阵,如入无人之境。不觉满面通红,偏身火发,将手中剑火速忙迎。正战斗间,老子笑道:“你不明至道,何以管立教宗?”
说着,老子又一扁拐照脸打来。
通天教主怒道:“你等有何道术,敢肆意设计诛杀我的门徒?此恨怎消?”
将剑挡拐,二圣人战在诛仙阵内,不分上下,敌斗数番。正是:邪正逞胸中妙诀,水清处方显懔哉?
话说二位圣人,战在陷仙门内,人人各自施威。方至半个时辰,只见陷仙门八卦台下,有许多截教门人,一个个睁睛竖目。那阵内四面八方雷鸣风吼,电光闪灼,霞气昏迷。怎见得?
风气呼号,乾坤荡漾;雷声激烈,震动山川。电掣红绡,钻云飞火;迷日月,天地遮漫。风刮得沙尘掩面,雷惊得虎豹藏形;电闪得飞禽乱舞,雾迷得树木无踪。那风只搅得通天河波翻浪滚,那雷只震得界牌关地裂山崩;那电只闪得诛仙阵众仙迷眼,那雾只迷得芦篷下失了门人。这风真有推山转石松篁倒,这雷真是威风凛冽震人惊;这电真是流天照野金蛇走,这雾真是弭弭漫漫蔽九重。
话说老子在陷仙门大战,自己顶上现出玲珑宝塔,在空中那怕他雷鸣风吼。老子自思:他只知仗他道术,不知守己修身,我也显一显玄都紫府手段,与他的门人看看。
转而老子便是把青牛一拍,跳出圈子来,把鱼尾冠一推,只见顶上三道气出,化为三清,老子复与通天教主来战。只听得正东上一声钟响,来了一位道人,戴九云冠,穿大红白鹤绛绡衣,骑兽而来,手仗一口宝剑,大呼道:“李道兄!吾来助你一臂之力!”
通天教主认不得,随即忙问道:“那道者是何人?”
道者答道:“吾有诗为证:混元初判道如先,常有常无得自然;紫气东来三万里,函关初度五千年。”
道人作罢诗道:“吾乃上清道人是也。”
说话间,道人便仗手中剑来取。通天教主不知上清道人出于何处,慌忙招架,只听得正南上又有钟响,来了一位道者,戴如意冠,穿淡黄八卦衣,骑天马而来,一手执灵芝如意,大呼道:“李道兄!我来佐你共伏通天道人。”
道人把天马一兜,仗如意打来。通天教主喝道:“来者何人?”
道人乃道:“我也认不得,还称你做截教之主,听我道来。诗曰:函关初出至昆仑,一统华夷属道门;我体本同天地老,须弭山倒性还存。吾乃玉清道人是也。”
通天教主不知其故,自古至今,鸿钧一道传三友,这突然出现的上清、玉清不知从何教而来?手中虽是招架?心中甚是疑惑,正寻思未已,正北上又是一声玉磬响,来了一位道人;戴九霄冠,穿八宝万寿紫霞衣,一手执龙须扇,一手执三宝玉如意,骑地狮而来。大呼:“李道兄!贫道来辅你共破陷仙也!”
通天教主又见来了这一位苍颜鹤发道人,心上愈觉不安。忙问道:“来者何人?”
道人道:“你听我道来:混沌从来不计年,鸿蒙剖处我居先;三同先天地玄黄理,任我旁门望眼穿。吾乃太清道人是也!”
四位天尊围住了通天教主。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通天教主只有招架之力。
且说截教门人见来的三位道人,身上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光婵灿烂,映目射眼;内有长耳定光仙。暗思:好一个人教,来得毕竟正气,深自羡慕。
话说老子一气化向三清。不过一元气而已,虽然有形有色,围住了通天教主,也不能伤他。此是老子气化分身之妙。迷惑通天教主,通天教主却不认识。
老子见一口气将消,在青牛上作诗一首,诗曰:“先天而老后天生,借李成形得姓名;曾拜鸿钧修道德,方能一气化三清。”
话说老子作罢诗,一声钟响,就不见了三位道人;通天教主心下愈加疑惑。不觉出神,被老子打了二三扁拐。
多宝道人见师父受了亏。在八卦台作歌而来:“碧游宫内谈玄妙,岂忍吾师扁拐伤;只今舒展胸中术,且与师伯做一场。”
歌罢,多宝道人乃大呼:“师伯,我来了!”
多宝道人仗剑飞来,直取老子。老子不由目光微闪的一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老子把扁拐架剑,随取风火蒲团祭起空中,命黄巾力士:“将此道人拿去,放在桃园,待我发落。”
黄巾力士将风火蒲团把多宝道人卷去了。正是:从今弃邪归正道,他与西方却有缘。
且说老子用风火蒲团,把多宝道人拿往玄都去了。老子也不恋战,出了陷仙阵,来至芦篷,众门人与元始迎接坐下。元始问道:“今日入阵,大兄见里面光景如何?”
老子笑道:“他虽摆此恶阵,急切也难破他的,被我打了二三扁拐。多宝道人被我用风火蒲团拿去了。”
元始目光微闪道:“此阵有四门,非得四位有法力的,方能破阵。”
老子则是略显犹豫道:“我与你只顾得两处,还有两处,非众门人所敢破之阵。此剑你我不怕,别人怎经得起?”
正议间,忽见广成子禀道:“老师!师伯!外面有西方教下准提圣人来至。”
老子、元始二人忙下篷迎接,请上篷来,叙礼毕,坐下。
老子笑道:“准提师弟此来,无非为破诛仙阵来,收西方有缘;只是贫道正欲借重,不意道兄先来,正合天数,妙不可言。”
准提道人道:“不瞒道兄说,我那西方花开见人人见我,因此贫僧来东南两土希遇有缘;又几番见东南二处,有数百道红气冲空,知是有缘。贫僧借此而来,渡得有缘,以兴西法;故不辞跋,会一会截教门下诸友也。”
老子道:“今日准提师弟此来,正应上天垂象之兆。如今师弟来的恰好,只是再得一位,方可破此阵耳。”
准提道人忙道:“既然如此。总来为渡有缘,待我去请接引兄长来;正应三教会诛仙,分辨玉石。”
一旁元始听的大喜,准提道人辞了老子,往西方来请西方教主接引道人,共遇有缘。正是:佛光出在周王世,兴周明彰释教开
且说准提回至西方,见了接引道人,打稽首坐下。接引道人道:“贤弟往东土去,为何回来得如此快?”
准提道人忙道:“吾见红光数百道,俱出阐截二教之门,今通天教主摆一诛仙阵,阵有四门,非四人不能破。如今有了三位,还少一位;贫道特来请兄长去走一遭,以完
善果。”
接引不由眉头微皱道:“但我自未曾离清净之乡,恕不谙红尘之事,有误所委,反为不美。且那造化天尊和通天教主交往甚密,只怕也会干涉。”
准提则道:“兄长!我与你俱是自在无为,岂有不能破他有象之阵?道兄不必推辞,须当同往。即使到时候造化天尊到来,他与通天二圣如何斗得四圣?”
接引道人如准提道人之言,同往东土而来。只见足踏祥云,霎时而至芦篷。广成
子来禀老子与元始道:“西方二位圣人至矣!”
老子与元始率领众门人下篷来迎接,见一道人丈六金身。但见:大仙赤脚枣梨香,足踏祥云更异常;十二莲台演法宝,八德池边现白光。寿同天地言非谬,福比洪波说岂狂;修成舍利名胎息,清闲极乐是西方。
话说老子与元始迎接,接引、准提上了芦篷,打稽首坐下。老子道:“今日敢烦就是三教会盟,共完劫运,非我等故作此障孽耳。”
接引道人点头道:“贫道来此。会有缘之客,也是欲了冥数。”
元始则道:“今日四友俱在,当早破此阵,何故在此红尘中扰攘也?”
老子点头道:“你且吩咐众弟子。明日破阵。”
元始命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广成子、太乙真人:“你四人伸过手来。”
元始各书一道符印在手心:“明日你等见阵内雷响。有火光冲起,齐把他四口宝剑摘去,我自有妙用。”
四人领命站过去了。元始又命燃灯:“你站在空中,若通天教主往上走,你可把灵柩之炎往下打他,自然着伤,一来也知我阐教道法无边。”
元始吩咐毕,各自安歇不言。只等次日黎明。众门人排班,击动金钟玉磬。四位教主齐至诛仙阵前:传令命左右:“报与通天教主:我等来破阵也!”
左右飞报进阵。只见通天教主领众门人齐出戮仙门来,迎着四位教主;通天教主对接引、准提道人道:“你二位乃是西方教下清净之乡,至此地意欲何为?”
准提道人道:“俺弟兄二人,虽是西方教主;特往此处来遇有缘道友,你听我道来:身出莲花清净台,三乘妙典法门开;玲珑舍利超凡俗,璎珞明珠绝世埃。八德池中生
紫焰,七珍妙树长金苔;只因东土多英俊,来遇前绿结圣胎。”
话说接引道人说罢,通天教主不由怒道:“你有你西方,我有我东土,如水火不同居,你为何也来惹此烦恼,你说你莲花化身,清净无为。其如五行变化,立竿见影。你听我道来:“混元正体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渺渺无为传大法,如如不动号初玄。炉中火炼全非汞,物外长生尽属乾;变化无穷还变化,西方佛事属逃禅。”
话说准提道人道:“通天道友不必夸能斗舌;道如渊海,岂在口言?只今我四位至此劝化你,忙收了此阵,何如?”
通天教主则是冷哼道:“既是四位至此,毕竟也见个高下。”
通天教主说罢,径直进阵去了。元始对接引道:“道兄!如今我四人各进一方,以便一齐攻战。”
接引道人点头应道:“吾进离宫。”
老子抚须道:“吾进兑宫。”
准提则淡笑道:“吾进坎地。”
元始也是目中隐现一丝冷色道:“吾进震方。”
四位圣人各分方位而进。且说元始先进震方:坐四不象迳进诛仙门,八卦台上,通天教主手发雷声,震动诛仙宝剑,那剑晃动,元始顶上庆云迎住,有千朵金花,璎珞
垂珠,络绎不绝,那剑如何下得来?元始进了诛仙门,立于诛仙阙。
只见接引进离宫,乃是戮仙门;通天教主也发雷声震那宝剑;接引道人现出三颗舍利子,射住了戮仙剑,那剑如钉钉一般,如何下来得?西方教主进了戮仙门,至戮仙阙立住。
老子进西方陷仙门,通天教主又发雷声,震那陷仙剑,只见老子顶上现出玲珑宝塔,万道光华,射住陷仙剑。老子进了陷仙门,也在陷仙阙立住。
准提道人进绝仙门,只见通天教主发一声雷,震动绝仙剑,准提道人手执七宝妙树,上边放出千朵金莲,射住了绝仙剑,也进了绝仙门,来到了绝仙阙。
四位教主齐进阙前,老子喝道:“通天!吾等齐进了你诛仙阵,你还不把手吗?”
老子随手发雷,四野震动;诛仙阵内一股黄雾腾起,迷住了诛仙阵。怎见得?腾腾黄雾,艳艳金光;腾腾黄雾,诛仙阵内似云迷;艳艳金光,八卦台前如气罩。剑戟戈矛,浑如铁桶;东西南北,恰似铜墙。此正是截教神仙施法力,通天教主显神通;晃眼迷天遮日月,摇风扇火憾江山。四位圣人齐会此,劫数相遭岂易逢?
且说四位教主齐进四阙之中,通天教主仗剑来取接引道人。接引道人手无寸铁,只有一拂尘架来,拂尘上有五色莲花,朵朵托剑,老子举扁拐纷纷的打来,元始将三宝玉如意架剑乱打。
只见准提道人把身子摇动,现出法身有二十四头,十八只手,执手了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架持神杵,宝锉金瓶。
四圣将通天教主围住,趁着通天教主慌神,老子手中扁拐对着通天教主后心就一扁拐。眼看这一击要被打实了,八卦台下观战的云霄却是飞身祭出混元金斗,任由那一拐打入混元金斗之内。只听得一声清脆响声,混元金斗顿时光芒微暗的颤了颤,飞回云霄体内去了。
“噗!”一口血吐出的云霄仙子,便是狼狈的飞落下去,被截教众门下接住。
元始见状冷笑一声,转而便是祭出三宝玉如意,来打因云霄仙子受伤而面色微变的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方才招架玉如意,不防被接引一架持杵,来打通天教主。
“老师小心!”喊了声的赵公明,便是忙祭出金蛟剪挡了下神杵。
‘铿’一声响,金蛟剪光芒黯淡飞回赵公明体内的同时,也是使得浑身一颤的赵公明吐血气息瞬间变得萎靡起来。
趁势跃出战圈,转而看向四圣,略显狼狈的通天教主,正要飞身而起,不知燃灯在空中等侯,才待上来,被燃灯一用灵柩灯放出万丈黑炎,又逼了下来。
“尔等,莫要欺人太甚!”再次被四圣乘机围上来的通天教主,不由咬牙切齿道。
而就在四圣准备接着动手的时候,一声朗笑却是突然响彻诛仙阵内:“哈哈,诸位共会诛仙阵,岂可少了我造化一脉?”
造化天尊?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四圣都是面色微变了下。而面色难看的通天教主,则是浑身一颤的目中闪过了一丝惊喜激动之色。
第四百六十七章 撤诛仙,战界牌
诛仙阵内,虚空微微扭曲,只见一身白袍的陈化正从扭曲的虚空之中迈步而出。
“天尊!”看到陈化的通天教主,不禁有些激动感激。危难之时,才见人心啊!最起码在通天看来,就算是老子元始与他同为三清也一起来对付他,而造化天尊却是始终站在他这边,两相对比怎能不让通天教主心中感激呢?
眉头微皱看向陈化的老子不由道:“天尊,鸿钧老师让你执掌封神,如今通天阻挡封神,你莫非还要帮他?”
“老子,你与通天同是盘古三清,一体所出,如同兄弟。而今日,你却是连同让人欺辱自己的兄弟,是何道理?自家尚且如此,何谈其他?岂不让人为之心寒?”陈化则是微微摇头道。
闻言一滞,目光深处隐约闪现出一丝惭愧和悔意的老子,看着通天那双目泛红、神色黯然复杂的样子,不由深吸了口气道:“天尊,通天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若是说得通,贫道何至于如此?”
“哼!造化天尊,说得好听!你可别忘了,你维护通天,他截教门下却是一再阻碍封神,与你为难!”元始天尊则是略带不屑道。
陈化闻言不由眉头微挑的看了眼元始天尊,这家伙今日倒是说了句有水平的挑拨之言啊!旋即目光微闪的陈化便是淡笑道:“元始,何必说这些愚人之言?通天门下虽然是助纣为虐的多,但是却是许多成了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如此。非但不是阻碍封神,反而是为封神出力。尔等可曾想过,通天他看着门下弟子一个个送死。而又不能出手,乃是何等的心情?尔等皆知通天真性情,岂不知正是真性情让他犯了嗔痴之念,才摆下此阵。尔等不问因果情由,只知道杀伐斗狠,难道不是犯了嗔痴吗?”
“造化天尊,你休得狡辩!”元始天尊听的不由忙道。
接引准提保持着沉默。而老子则是面色变幻的目中惭愧之色更浓。
通天教主看着陈化,泛红的双目之中已经是隐现泪光。听着陈化一番话,通天教主才是忍不住心中暗道:“果然。还是天尊最懂我通天之心!”
下方,八卦台前的截教门下众人,也是神色各异的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之前,他们只是埋怨通天的退让。如今方才知道通天心中的痛啊!
“老师!”随着云霄当先含泪对通天教主跪下。随后赵公明、胡黑道人等一众截教门下弟子,都是低头惭愧的对通天教主跪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目中含泪的通天教主,不由轻点着头,转而朗声笑道:“好!尔等记住!既然是我通天的门人,那么不管善恶生死,尔等只要无愧于心即可。但为师惭愧,身为圣人。不能保门下弟子周全,这圣人做的有何意义?”
“今日。通天欲与众圣与无尽混沌之中共赴一战,生死各由天定,如何?”转而通天便是目光如电的看向老子、元始和准提、接引,战意升腾的朗笑开口道。
听通天这么说,吓了一跳的老子不由眉头一跳的喝道:“通天,尔还是如此执迷?”
“尔等如此相欺,非生死难解因果!”通天教主则是看着老子语气冰冷道:“大兄,屡次相欺,欲要置通天与死地否?”
闻言一滞的老子,不禁面色不自然的讷讷不语起来。
陈化则是笑道:“呵呵,诸位,说起来,此皆是因为通天与元始之嫌隙而生出如此多的事情。若是二人有一者死去,便没了那么多的事情。不如,便让二人到混沌之中一决生死,何如?”
“好!如此甚妙!哈哈,元始,你可敢吗?”通天教主一听不禁笑看向元始。
面对着通天教主那挑衅的样子,戏谑的笑意,元始天尊不要面色涨红的转而对陈化道:“造化天尊!既然你说此乃我和通天之事,你却是为何来招惹?”
“有人伤了我的弟子云霄仙子,我这个做老师的,岂能不来?”淡笑说着的陈化,不由看了眼略显沉默的老子,同时心中暗道:“这个老家伙,果然心思通透,看来是看出我只是想要为通天出气。”
听着陈化的话,咬牙郁闷的元始天尊,不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此时,准提却是突然开口赔笑般的对陈化拱手道:“天尊,既然您来了,想必此时可以很好的解决,贫道与接引师兄便先告辞了。”
“呵呵,慢走,不送!”轻笑一声的陈化,便是微微点头道。
通天皱眉正要开口,却是被陈化眼神示意的制止了。
眼看着准提和接引说话间便忙离去的样子,老子和元始一时间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了
诛仙阵内雷声且急,外面四仙家各有符印在身,奔入阵中。广成子去摘诛仙剑,眼看着要到手了,不妨一旁阵门前空间微微扭曲间,青莲道君含笑迈步而出,挥手间好似引动空间般裹夹着广成子将他仍飞出去了。
太乙真人去摘戮仙剑,也是遇到了度厄真人相阻,面对着面带淡笑就是不让摘剑的度厄真人,只得无奈退去。
玉鼎真人去摘陷仙剑,遇到了半眯着眼好似睡着了,口中有着拿着大红葫芦喝酒的红云,不得成功。
道行天尊去摘绝仙剑,玄灵圣母则是现身相阻。
待得四人退去,青莲道君、度厄真人、红云道人以及玄灵圣母则是各自动手摘下了四把剑,并且都送到了青莲道君手中。
四把剑去了,诛仙阵自然便是被破了。
“嗯?这”看到阵破的通天教主,不由面色微变。转而心神一动的通天教主。便是算出了情由,这一时间不禁心中有些复杂。
同样有些意外的老子和元始天尊,不禁相视了一眼。
侧头看了眼通天教主。神色淡然的陈化便是淡笑开口问道:“通天,我既然执掌封神,自然不能看着你阻拦封神大业。我让门下弟子去了此阵,也是为了大家都好下台。我等身为圣人,何必如凡俗之人一般,那么执拗呢?”
“罢了!既然天尊如此说,通天退去便是!”通天教主心中复杂的叹了声。旋即便是对陈化拱手道。
淡笑点头的陈化,不由吩咐道:“青莲!”
“是,老师!”应了声的青莲道君。忙飞身而来对通天教主略微施礼的将诛仙四剑奉上。
忙接过诛仙四剑的通天教主,对陈化略微拱手,没有多说什么,旋即便是招呼一声带着截教门下众弟子离去了。
目送他们离去的陈化。不由转而看向表情略显不自然的老子和元始淡笑道:“两位。贫道先走一步!”
说完,陈化便是不待他们回应的当先迈步踏入虚空之中不见了身影。随后,青莲道君、度厄真人、红云道人、玄灵圣母也是对二人略微施礼的跟着陈化离去。
看着陈化等人离去,相视无言的老子和元始天尊,便是各自怀着莫名心情的回去,转而与众门下弟子各自回山去了
姜尚送别二圣与众道兄,自回汜水关来会武王。众将官来见元帅,至帅府参见武王。武王道:“相父远破恶阵。谅有众仙,孤不敢差人来问候。”
姜尚谢恩毕。对道:“荷蒙圣恩,仰仗天威,三教圣人亲至,又有造化天尊前来说项,共破了诛仙阵。前面将至界牌关了,请大王明日前往。”
武王传旨,治酒贺功,准备明日起行。
且说界牌关总兵徐盖,升了银安殿,与众将商议道:“方今周兵取了汜水开,驻兵不发。前日来的那多宝道人摆什么诛仙阵,也不知胜败。如今且修本章,往朝歌去取救兵来,共守此关。”
只见差官领了本章往朝歌来,一路无词,渡了黄河,进了朝歌城,至午门下马,到文书房。那日是箕子看本,见徐盖的本大惊,姜尚进兵汜水关取左右青龙关,佳梦关兵多至界牌关事有燃眉之急。
箕子忙抱本来见纣王,往鹿台来,当驾官奏知:“箕子侯旨。”
纣王道:“宣来。”
箕子上台拜罢,将徐盖本进上,纣王览本惊问箕子道:“不道姜尚作反,得夺孤之关隘,必须点将协守,方可诛其大恶。”
箕子奏道:“如今四方不宁,姜尚自立武王,其志不小。今率兵六十万来寇五关,此心腹大患,不得草草而已;愿皇上且停饮乐,以国事为本,社稷为重。”
箕子下台,纣王闷闷不悦,无心欢畅。玉石琵琶精玉妃出殿见驾,行礼坐下问道:“今日圣上双锁眉端,郁郁不乐,却是为何?”
纣王乃皱眉道:“御妻不知,今日姜尚兴师侵犯关隘,已占夺三关,实是心腹之大患。况四方刀兵蜂起,使朕心下不安,为宗庙社稷之虑,故此忧心。”
玉妃笑而奏道:“陛下不知下情,此俱是边庭武将攒刺网利,假言周兵六十万,来犯关庭;用金贿赂大臣,诬奏陛下,陛下必发钱粮支应,故此守关将官,冒破支消,空费朝廷钱粮,何尝有兵侵关。正谓外欺君,情实可恨。”
纣王闻奏,深信其言有理,因问玉妃道:“倘守关官复有本章,何以批发?”
玉妃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冷意道:“不必批发。只将赍本官斩了一员,以警将来。”
纣王大喜,遂传旨将赍本官枭首,号令于朝歌。正是:妖言数句江山失,一统华夷尽属周。
话说纣王听玉妃之言,忙传旨意,将界牌关奏本官即时斩首号令。箕子知之,忙至内庭来见纣王:“皇上为何而杀使命?”
纣王不由哼声道:“皇伯不知边庭攒利,诈言周兵六十万,无非为冒支府库钱粮之计,此乃内外欺君。理当斩首,以戒将来。”
箕子忙道:“姜尚兴兵六十万,自三月十五日登台拜将。天下共知,非是今日之奏。皇上若杀界牌关走使,岂不失边庭将士之心?”
纣王则是不屑冷笑:“料姜尚不过一术士耳,有何大志?况且还有四关之险,黄河之隔,孟津之阻,彼何能为?皇伯放心。不必忧虑。”
箕子长吁一声而出,看看朝歌宫殿,不觉潸然泪下。嗟叹社稷丘墟。箕子在九节殿,作诗以叹之:“忆昔成汤放桀时,诸侯八百归尽期。谁知六百馀年后,更甚南巢几倍时。”
话说箕子作罢诗。黯然神伤的回府去了
且说姜尚在汜水关。点人马进征,来辞周王。姜尚见武王道:“老臣先去取关,差官请驾。”
武王点头道:“但愿相父早会诸侯,孤之幸也。”
姜尚别了武王,一声炮响,人马往界牌关进发。只离八十里,来之甚快,正行间。只见探马报入中军,已至界牌关下。姜尚传令安营。点炮呐喊。
话说徐盖已知关外周兵安营,随同众将上城,来看周兵;一派尽是红旗,鹿角森严,兵威甚肃。徐盖不禁道:“子牙乃昆仑羽士,用兵自有调度,只营寨大不相同。”
旁有先行官王豹、彭遵相视开口道:“主将休夸他人本领,看末将等成功,定拿姜尚解上朝歌,以正国法。”
言罢,二人各自下城准备厮杀。
只见次日,姜尚升帐问帐下众将官道:“那员将官关下见头功?”
帐下应声而出,乃魏贲也:“末将愿往。”
姜尚点头许之。魏贲上马提枪出营,至关下搦战,有报马报入关上道:“启主帅!阙下有周兵讨战。”
徐盖沉吟则道:“众将官在此,我等先议后行。纣王听信谗言,杀了差官,是自取灭亡,非为臣不忠之罪。今天下已归周武,眼见此关难守,众将不可不知。”
彭遵忙道:“主将之言差矣!况我等俱是纣臣,理宜尽忠报国,岂可一旦忘君徇私?古云:食君禄而献其地,是不忠也。末将宁死不为,愿效犬马以报君恩。”
言罢,彭遵遂上马出关,只见魏贲连人带马,浑如一块乌云,怎见得?
幛头纯墨染,抹额衬缨红;皂袍如黑漆:铁甲似苍松。钢鞭悬塔影,宝剑插水锋;人如下山虎,马似出海龙。子牙门下客,骁将魏贲雄。
话说彭遵一见魏贲大呼道:“周将通名来!”
魏贲答道:“吾乃岐周大元帅姜麾下左哨先锋魏贲是也。你乃何人?若是知机,早献关隘,共扶周室。如不倒戈,城破之日,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彭遵大怒骂道:“魏贲你不过马前一匹夫,敢出大言!”
说话间,蓬蓬尊便是摇枪催马,直取魏贲。魏贲手中枪赴面相迎,两马相交,双枪并举,一场大战。好魏贲枪刀勇猛,战有三十回合,彭遵战不过魏贲,掩一枪往南败走。魏贲见彭遵败走,纵马赶来;彭遵回头见魏贲赶下阵来,忙挂下枪,囊中取出一物,往地下撒来,此物名曰‘菡萏阵’,按三才八卦方位,而成一阵;彭遵先进去了,魏贲不知,将马赶进阵来。彭遵在马上,手发一个雷声,把‘菡萏阵’震动,只见一阵黑烟迸出,一声响,魏贲连人带马震得粉碎。
彭遵掌得胜鼓进关。报马报入中军:“启元帅!魏贲连人带马,震为齑粉。”
姜尚听罢叹道:“魏贲忠勇之士,可怜死于非命,情实可悯。”
不提姜尚唏嘘伤痛,且说彭遵进关来见徐盖,将坏了魏贲得胜事说了一遍,徐盖权且为其上了功绩。
次日,徐盖对众将道:“关中粮草不足,朝廷又不点将协守,昨日虽则胜了他一阵,恐此关终难守耳。”
正议之间,报有周将搦战,王豹请命道:“末将愿往。”
王豹上马提戟开关,见一员周将,连人带马,纯是一片青色,不由问道道:“周将何名?”
苏护道:“吾乃冀州侯苏护是也。”
王豹一听不由瞪眼骂道:“苏护你乃天下至无情无义之夫,你女受椒房之宠,身为国戚,满门俱受皇家富贵,不思报本,反助武王叛逆,侵故主之关隘,你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间?”
话未毕,王豹便是催开马摇戟来取苏护。苏护手中枪赴面交还,二马相交,枪戟并举。苏护正战王豹,旁有苏全忠、赵丙、孙子羽三骑一齐上来,把王豹围在中间。
王豹如何敌得住,自料寡不敌众,把马跳出圈子就走。赵丙随后赶来,正赶之间,被王豹回手一个劈面雷,甚是利害;有雷就有火,孙子羽被雷火伤了面门,跌下马来,早被王豹一戟一个,皆被刺死。
苏家父子不敢向前,王豹也知机,掌鼓进关。
说苏护父子进营来见姜尚,备言阵前折将之时。姜尚听的不由皱眉道:“你父子久临战场,如何不知进退,致损二将?”
苏全忠忙道:“元帅在上,若是马上征战,自然好招架;今王豹以幻术发手,有雷有火,打在面上,就要烧坏面门,怎经得起?故此失利。”
姜尚听的不由皱眉暗暗不乐:“误伤忠良实为可恨。”
次日姜尚升帐道:“众门人谁去关前走一遭?”
言未毕,有雷震子上前请命道:“弟子愿往。”
姜尚许之,雷震子出营,至关下搦战,报马报入关中,彭遵请命来到关外阵前喝问:“谁将何人?”
雷震子乃道:“吾乃武王之弟,雷震子是也。”
彭遵不知雷震子胁有双翅,摇手中枪,催开马来取雷震子;雷震子就把风雷翅飞起,使开黄金棍,劈头来打。彭遵哪里招架得住,拨马就走。雷震子见他诈败,忙将翅飞起,赶来甚急,劈头一棍。彭遵马迟,急架时黄金棍正中肩窝上,被雷震子打翻下马,取了首级,进营来见姜尚。
姜尚上了雷震子头功绩簿。
且说探马报入关中:“彭遵阵亡,将首级号令辕门。”
徐盖不由叹道:“此关终是难守,我们早知顺逆,你们只欲特强。”
王豹则道:“主将不必性急,待我明日战不过时,任凭主将处治。”
徐盖默然无语,王豹径自先回关内自己府中去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去了法戒,来战穿云
次日王豹也不来见主将,径自领兵出关,往周营搦战。报马报入中军,姜尚乃问:“谁人见阵走一遭?”
哪吒忙应道:“我愿住。”
姜尚欣然许之。哪吒登风火轮,提火尖枪,奔出营来。王豹见一将登风火轮而来,忙问道:“来者莫非哪吒吗?”
“正是小爷!”笑说着的哪吒,便是挺枪就刺,王豹的画戟急架忙迎,王豹知哪吒是阐教门下,自思打人不过先下手,正战间,发一劈面雷来打哪吒,不知这雷只可打别人,哪吒乃是莲花化身之客,他见雷声至,火焰来,把风火轮一登,轮起空中,雷发无功。
哪吒祭起乾坤圈去,正中王豹顶门,打昏落马,哪吒复一枪刺死,枭了首级号令回营,来见姜尚备言前事,姜尚大喜。
且说徐盖闻报王豹阵亡,暗思二将不知时务,自讨杀身之祸,不若差官纳降,以免生
民涂炭。正忧疑之际,忽报:“有一陀头来见。”
徐盖沉吟了下便是忙命:“请来。”
道人进府至殿前打稽首道:“徐将军,贫道稽首。”
徐盖回礼道:“请了,道者至此,有何见谕?”
道人道:“将军不知,吾有一门徒名唤彭遵,丧于雷震子之手,特至此为他报仇。”徐盖恍然忙问:“道者高姓大名?”
道人乃道:“贫道姓法名戒。”
徐盖见道人有些仙风道骨,忙请上坐,法戒不谦,欣然上坐。徐盖随即道:“姜子牙乃昆仑道德之士,他帐下有三山五岳门人。恐不能胜他。”
法戒则道:“徐将军放心,我连姜尚俱与你拿了,以作将军之功。”
徐盖一听不禁忙道:“若如此,乃老师莫大之恩。”
转而徐盖便是忙问:“老师是斋是荤?”
法戒道:“吃斋,我不用甚东西。”
次日。法戒提剑在手,径至周营,坐名要请姜子牙答话。探马报入中军:“有一头陀请元帅答话?”
姜尚传令,带众门人出营来会这头陀,只见对面并无士卒,独自一人。怎见得?有赞
为证:赤金箍光生灿烂,皂盖服白鹤朝云:丝绦悬水火,顶上焰光生。五遁三除无比赛,胸藏万象包成;自幼根深成大道,一时应堕红尘,封神榜上没他名。要与子牙赌胜。
姜尚坐四不象,催至军前,见法戒拱手道:“道者请了。”
法戎道:“姜子牙久闻你大名,今日特来会你。”
姜尚眉头微皱的忙问:“道者姓甚名谁?”
法戒乃道:“我乃瀛洲岛炼气士姓法名戒,彭遵是我门下,死于雷震子之手,你只叫他来见我。免得你我反颜。”
雷震子在旁听得舌尖上丢了一个“雷”字,大怒骂道:“讨死的泼道!我来也!”
说话间,雷震子便是把风雷二翅飞在空中,把黄金棍对法戒劈面打来。法戒手中剑急架忙迎,两下大战,有四五回合。法戒跳出圈子,去取出一幡,对着雷震子一晃,那雷震子跌在尘埃,徐盖左右军士。将雷震子拿了。虽然捆缚起来,只是闭目不知人事。法戒转而大呼道:“今番定要拿姜尚。”
旁有哪吒大怒骂道:“妖道用何邪术,敢伤我道兄也?”
哪吒登风火轮,摇火尖枪来战法戒。法戒未及三四回合,忙把那幡取出来也晃哪吒;哪吒乃莲花化身。却无魂魄,如何晃得动他?法戒见哪吒风火轮上安然,不能跌将下来,已自着急。哪吒见法戎拿一面幡在手内晃,如是左道之术,不能伤己,忙祭起乾坤圈打来,法戒躲不及打了一交,哪吒方欲用枪来刺,法戒已借土遁去了。
姜尚收兵回营,见折了雷震子,心下甚恼,纳闷在军中。
且说法戒被哪吒一乾坤圈,逃回关来,徐盖见法戒着伤而回,便问:“老师今日初阵如何失机?”
法戒则道:“不妨,是我误用此宝。他原来是灵珠子化身,原无魂魄焉能伤他?”
说话间法戒忙取丹药吃了一粒,即时伤势痊愈,转而吩附左右把雷震子抬来。法戒对雷震子将幡连转两转,雷震子睁开眼一视,已被擒捉,法戒大怒骂道:“为你这厮,又被哪吒打了我一圈。”
转而法戒便是忙命左右:“拿去杀了!”
徐盖在旁启道:“老师既来为我末将,且不可斩他,监在囹圄之中,侯解往朝歌,待天子发落,表老师莫大之功,亦知末将请老师之微功耳。”
看官!这是徐盖有意归周,故假此言遮掩。法戒听的神色一动,略微沉吟便是点头笑道:“将军之言,甚是有理。”
正是:徐盖有意归周主,不怕头陀道术高。
话说法戒次日出关,又至周营搦战,军政官报与姜尚,姜尚随即出营会战,大呼喝道:“法戒!今日与你定个雌雄!”
说着,姜尚便催开四不象,仗剑直敢,法戒掌中剑劈面迎来,战未及数合,旁有李靖纵马摇画杆戟来助姜尚,姜尚祭起打神鞭早来打法戒。不知此宝只打得神,法戒非封神榜上之人。正是:封神榜上无名字,不怕打神鞭一条。
话说姜尚祭鞭来打法戒,不意被法戒将鞭接去,顿时着忙。
忽然土行孙催粮到营前,见法戒将打神鞭接去,土行孙大怒,走向前大呼道:“吾来也!”
法戒见个矮子用条铁棍打来,法戒仗剑迎战,三人正杀在一处,不意杨戬也催粮来至,见土行孙大战头陀,走马舞三尖刀亦来助战。
姜尚见杨戬来至,心中大喜,两员运粮官双战法戒,正是天数不由人;不意郑伦催粮也到,郑伦见土行孙、杨戬双战道人。郑伦自思道:“今日四人战这头陀不下,毕竟是左道之人,我也是督粮官,他得成功,我也得成功。”
想着。郑伦便是忙将金睛兽催开,冲杀过来,就把喜不自胜。姜尚兜回四不象,传令:“军士擂鼓助战。”
法戒见三员督粮官围住自己,不得落空,纵有法宝。如何使用?只见土行孙铁棍在下三路上,打了几棍,法戒意欲逃走;郑伦见土行孙成功,恐法戒逃遁,忙将鼻窍中两道白光哼出来,法戒听得。不知是什么东西响,忙抬头一看,看见两道白光。正是:眼见白光出鼻窍,三魂七魄去无踪。
话说法戒跌倒在地,被乌鸦兵生擒活捉绑了。姜尚用符印镇住了法戒的泥丸宫,掌得胜鼓回营。法戒方睁开眼,见浑身上了绳索。不由一叹:“岂知今日在此地误遭毒手,追悔无及。”
只见姜尚升帐坐下,三运官来见,姜尚不由笑道:“三运官得功不小。”
转而姜尚便是奖谕三运官道:“运督军需,智擒法戒;玄机妙鼻,奇功莫大。”
姜尚赏谕毕,三运官称谢姜尚。姜尚转而传令:“推法戒来。”
众军卒将法戎推至中军,法戒大呼道:“姜尚你不必开言,今日天数合该如此,正所谓大海风波见无限。谁知小术反擒我?可知是天命了。速将军令施行。”
姜尚不禁摇头道:“既知天命,为何不早降?”
转而姜尚便是命左右:“推出去斩了。”
众军士把法戒拥至辕门,方欲行刑,只见一道人作歌而来:“善恶一时忘念,荣枯都不关心;晦明隐见任浮沈。随分饥湌渴饮。静坐蒲团存想,昏便有魔侵;故将恶念阻明君,何苦红尘受刃。”
道人歌罢大呼道:“刀下留人,不可动手!你与我报知元帅,说:准提道人来见。”杨戬忙报与姜尚道:“有西方准提道人来至。”
姜尚同众门人迎接至辕门外,请准提道人进中军,准提摆手道:“不必进营,贫道有一言奉告,法戒虽然违天助逆,元帅理宜正法,但封神榜上无名,与我西方有缘,贫道特为此而来,望子牙公慈悲。”
姜尚不由点头道:“圣人吩咐,尚岂敢违?”
随即姜尚便是忙传令:“将那法戒放了。”
准提上前扶起法戒道:“道友!我那西方绝好景致,请尔皈依。”
西方极乐真幽景,风清月朗天籁定;白云透出引祥光,流水潺潺山谷应。猿啸鹤啼花木奇,菩提路上芝兰胜;松摇岩壁散烟霞,竹拂云霄招彩凤。七宝林内更逍遥,八德池边多寂静;远列巅峰似插屏,盘旋溪壑如幽境。昙花开放满座香,舍利玲珑超上乘;昆仑地脉发来龙,更比昆仑无命令。
话说准提道人说西方景致,法戒只得皈依,同准提辞了众人,同西方去了。
后来法戒舍卫国仳祁它太子,得成正果,归于佛教,至汉明章二帝时,兴教中国,大阐沙门,此是后事。
且说界牌关主将见法戒被擒,忙命左右:“将囹圄中雷震子放下,开关同雷震子至营门纳降。”
探马报入中军:“启元帅!雷震子辕门等令。”
姜尚一听大喜,忙命:“令来。”
雷震子至帐前对姜尚道:“徐盖久欲归周,屡被众将阻挠,今特同弟子献关纳降,不敢擅入,在辕门外听令。”
姜尚点头传令:“令来。”
徐盖缟素进营,拜倒在地,启道:“末将有意归周,无奈左右官军不从致羁行旌,屡获罪戾;纳款已迟,死罪死罪,望元帅恩宥。”
姜尚不禁道:“徐将军既知天命归周,亦不为迟,何罪之有?”
随即姜尚便是微微抬手示意忙令:“请起。”
徐盖谢过,请姜尚进关安抚军民。姜尚随后乃传令:“催人马进关。”
姜尚率兵进界牌关,升银安殿,一面迎请武王,一面清查户口库藏。
次日武王驾进界牌,众将迎接武王上银安殿参谒毕,武王道:“相父劳心远征,使孤不得与相交共享升平,孤心不安。”
姜尚则道:“老臣以天下诸侯为重,民坐水火之中。故不敢逆天,以固安乐。”
姜尚转而忙令:“徐盖,来拜见武王。”
武王淡笑道:“徐将车献关有功,命设宴犒赏三军。”
转眼一宵已过。次日,姜尚传令起兵。前取穿云关,放炮起程,三军呐喊,不过八十里一关,前哨探马报入中军:“前军已抵穿云关下。”
姜尚传令放炮安营,正是:战将东征如猛虎。营前小校似贪狼。
...
话说穿云关主将徐芳,乃是徐盖兄弟。徐芳闻知兄长归周,只急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大骂:“匹夫!不顾父母妻子,**反叛。苟图爵位,遗臭万年。”
徐芳忙点聚将鼓,众将俱上殿参谒。徐芳道:“不幸吾兄忘亲背君,苟图富贵献了关隘,已降叛臣。但我一门难免戮身之罪,为今之计,必尽擒贼臣。以赎前罪方可。”只见先行官龙安吉道:“主将放心,待末将先拿他几员贼将,解往朝歌请罪,然后再擒渠魁,以赎前愆,以显忠心,则主将满门良眷,自然无事矣。”
徐芳点头道:“此言正合我意,只愿先行与诸将协力同心,以擒叛贼。上报主恩,是我之愿也,其他亦非所顾忌。”
众将商议不表。且说次日姜尚升帐问道:“谁去穿云关去走一遭?”
徐盖应声道:“启元帅!穿云关主将,乃是末将之弟,不用张弓只箭。末将说舍弟归周,以为进身之资。”
姜尚顿时大喜道:“将军若肯如此,真为不世之奇功,岂止进身而已。”
徐盖上马至关下大呼道:“左右开关!”
守关军卒不敢擅自开关,忙报入帅府:“启主帅!有大老爷在关下叫关。”
徐芳大喜,快令:“开关请来。”
把关军士去了,徐芳吩咐左右,埋伏刀斧手两旁伺候。不一时,左右开关,徐盖不知亲弟有心拿他,进关来至府前下马,径至殿前,徐芳也不动身,喝问道:“来者何人?”
徐盖不由大笑道:“贤弟何为见我至此,而犹然若不知也?”
徐芳大喝一声,命左右:“拿了!”
两边跑出刀斧手,将徐盖拿下绑了。徐芳喝道:“辱没祖宗匹夫!尔降叛贼,也不顾家眷遭殃,今日你自来至此,正是祖宗有灵,下令满门受屠戮也。”
徐盖大骂道:“你这不知天时的匹夫!天下尽已归周,纣王亡在旦夕,何况你这弹丸之地;敢抗拒吊民伐罪之师?尔要做忠臣,你比苏护、黄飞虎如何?洪锦、邓九公何如?我今被你所擒,死固无足惜,但不知何人擒你,以泄吾念也。”
徐芳冷哼了声,转而传令:“把这逆命的匹夫且监侯,待拿了武王、姜尚,一齐解往朝歌正罪。”
左右将徐盖监了。徐芳乃问:“谁为国讨头阵走一遭?”
一将应声而出,乃正印先行官神烟将军马忠愿往。徐芳许之。马忠领令开关,炮声响处,杀至周营,报马报入中军,跪而启道:“元帅!穿云关有将搦战。”
姜尚一听不由叹道:“徐盖休矣!”
转而姜尚便是忙命:“哪吒去取关,就探徐盖消息。”
哪吒领令上了风火轮,出得营来,见马忠金甲红袍,威风凛凛,哪吒走至军前,马忠道:“来者莫非哪吒否?”
哪吒点头道:“然也,亦既知我,为何不倒戈纳降?”
马忠大怒道:“无知匹夫!你等妄自称主,逆天反叛,不守臣节,侵王疆土,罪在不赦,不日拿住你等粉骨碎身,倘自不知,犹且巧言饶舌。”
哪吒不由笑道:“我看你等好一似土蛀腐鼠,顷刻便为齑粉,何足与言。”
马忠怒起,摇手中枪飞来直取,哪吒的枪闪灼光明,轮马相交,双枪并举,杀至穿云关下。正是:马忠神烟无散手,只恐哪吒道德高。
马忠知哪吒是道德之士,手段高强,自思我若不先下手,恐他先弄手脚,却为不美。马忠把口一张,只见一道黑烟喷出,连人带马都不见了,哪吒见马忠黑烟喷出口迷住一块,忙将风火轮登起,起在空中。马忠在烟里看不见哪吒,急收神烟,正欲回马,只听得哪吒大叫:“马忠休走,吾来了!”
马忠抬头见哪吒脚踏风火轮,在空中赶来。马忠着忙,拨马就走。哪吒祭起九龙神火罩抛来,罩住马忠,复把手一拍,罩内现出九条火龙围绕,霎时间马忠化为灰烬。怎见得?有诗为证:“乾元玄妙授来真,秘有灵符法更神;火枣琼浆原自异,马忠应得化飞尘。”
话说哪吒烧死马忠,收了神火罩,得胜回营,来见姜尚备言烧死了马忠。姜子牙大喜,庆功不表。
只见报马报入关中:“启主帅!马忠被哪吒烧死。”
徐芳大怒,旁边转过龙安吉道:“马忠不知浅深,自恃一口神烟,故有此失。待末将明日成功,拿几员反将,解往朝歌请罪!“
次日,龙安吉上马出关,前往搦战,哨马报入中军,姜尚问:“谁人出阵?”
只见武成王黄飞虎上帐请命道:“末将愿往。”
姜尚许之。黄飞虎上了五色神牛,提枪出营,龙安吉见一员周将,怎见得?有诗为证:“惯战能争气更扬,英雄猛烈性坚强;忠心不改归周主,铁面无回弃纣王。青史名标真义士,丹台像列是纯钢;至今伐纣称遗迹,留得声名万古香。”
龙安吉大呼道:“来者何人?”
黄飞虎道:“吾乃武成王是也。”
龙安吉闻言不由眉头一挑道:“你就是黄飞虎!反叛成汤,酿祸之根,今日正要擒你。”
说话间,龙安吉便是催开马摇手中斧来取,黄飞虎手中枪急架忙迎。二将相交,枪斧并举,大战五十余回合,二将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龙安吉见黄飞虎的枪法毫无渗漏,心不暗思:莫与他卖弄精神,把枪一挑,锦囊中取出一物,望空中一丢,只听得有叮当之声。
龙安吉道:“黄飞虎看我宝贝来也!”
黄飞虎不知何物,抬头一看,早已跌下鞍鞒,关内人马呐一声喊,将黄飞虎生擒活捉,绳缚索绑,拿进穿云关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穿云关前瘟癀阵
话说黄飞虎阵前被擒,报马飞报入周营中军:“黄飞虎被擒。”
姜尚大惊问道:“是怎么样拿了去的?”
掠阵官回道:“正战之间,只见龙安吉丢起一圈在空中,有叮当之声,黄将军便跌下坐骑,因此被擒。”
姜尚听说暗自皱眉不悦,此又是左道之术。
且说龙安吉将黄飞虎拿进云关来见徐芳,黄飞虎站立言道:“我被邪术拿来,应以一死报国恩也。”
徐芳骂道:“真是匹夫!舍故主而投反叛,今反说欲报国恩,何其颠倒耶?且监在监中,来日压去朝歌服罪!”
徐盖见黄飞虎来至安慰叹道:“不才恶弟不识天时,恃倚邪术,不意将军亦遭此罗网之厄。”
黄飞虎点头无语,唯有嗟叹而已。
话说徐芳治酒与龙安吉贺功。次日,龙安吉又至周营搦战,姜尚问:“谁敢出阵?”
只见洪锦领命出营来至阵前,看见是龙安吉,龙安吉曾在洪锦帐下为偏将。洪锦不由喝道:“龙安吉你今见故主,何不下马纳降,尚敢支吾耶?”
龙安吉则是冷笑道:“反将洪锦何得多言,我正欲拿你解进朝歌,以正国法,尔何不知进退,尚敢巧言也?”
说话间,龙安吉拨马就杀,刀斧并举,龙安吉即祭起一圈在空中,不知此圈两个,左右翻覆如太极一般,扣就阴阳连环双锁,此圈名曰‘四肢酥’。此宝有叮当之声,耳听眼见,浑身四肢骨懈筋酥。手足齐软。当时洪锦听见空中响,抬头一看,便坐不住鞍鞒,跌下马来,又被龙安吉拿了进关。
洪锦自思:此贼昔在吾帐下,我就不知他有这件东西,误陷匹夫之手。
左右将洪锦推至殿前。来见徐芳。徐芳大喝道:“洪锦!你奉命征讨,如何反降逆贼?今日将何面目又见商君?”
洪锦则淡然摇头道:“天意如此,何必多言。我虽被擒,其志不屈,有死而已。”
徐芳传令且送下监去,黄飞虎见洪锦也至监中。各嗟叹而已。
姜尚又听得报马报进营来。言:“洪锦被擒。”
姜尚心下十分不乐,次日又闻报报:“龙安吉又来搦战。”
姜尚看向众将问:“谁去见阵?”
只见南宫适领命出马,与龙安吉战有数合,被龙安吉仍用“四肢酥”,拿进关来见徐芳。徐芳吩附也送下监中。
关外报马,报与姜尚,姜尚不由大惊。旁有正印先行哪吒言道:“这龙安吉是何等妖术,连擒数将?待末将见阵。便知端的。”
话说哪吒上了风火轮,前来关下搦战。大呼道:“左右的传与你主将,叫龙安吉出来见我。”
徐芳闻报遂令:“龙安吉出阵。”
龙安吉领命,出得关来,见哪吒在风火轮上,心下暗思:此人乃是道术之士,不如先祭此宝,易于成功。龙安吉至军前问道:“来者可是哪吒吗?”
道罢,哪吒未及答应,龙安吉就是一枪,哪吒的枪赴面相迎,轮马交还只一合,龙安吉就祭四肢酥,丢在空中,大叫哪吒看我宝贝,哪吒抬头看时,只见阴阳扣就如太极环一般,有叮当之声,龙安吉不知哪吒是莲花化身,原无魂魄,焉能落下轮来。忽然此圈落在地下,哪吒见圈落下,不知其故,龙安吉却是大惊。正是:鞍鞒慌坏龙安吉,岂意哪吒法宝来。
话说哪吒冷笑一声,祭起乾坤圈大呼道:“你的圈不如我的,也还你一圈。”
龙安吉躲不及,正中顶门,打下马来,哪吒复加上一枪,结果了性命。哪吒枭了其首级,进营来见姜尚,献上龙安吉首级,姜尚不由大喜。
且说报马报知徐芳。徐芳大惊,只见左右无将,朝廷又不点官来协守,只得方义真一人而已,如之奈何?忙修本遣官赍赴朝歌不表。忽见左右来报:“府前有一道人要见老爷。”
徐芳有些意外,转而便是神色微动的忙传令:“请来。”
少时见一道人三只眼,面如蓝靛,赤发獠牙,径进府来,徐芳降阶迎接,请上殿,与道人打稽首。徐芳尊道人上坐,转而问道:“仙长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
道人道:“贫道乃九龙岛炼气士,姓吕名岳。吾与姜尚有不世之仇,今特来至此,借将军之兵,以覆昔日之恨。”
徐芳大喜,成汤洪福齐天,又有高人来助,治酒相待,一宿晚景不提。
却说次日,吕岳出关至营前,请姜尚答话。报马报入中军:“启元帅!有一道人请元帅答话。”
姜尚不知是吕岳,吩附点炮出营,来至营前,看见对阵内乃是吕岳,不觉大笑。岂意姜尚两边众门人一见吕岳,人人切齿,个个咬牙。
姜尚不由看着吕岳摇头道:“吕道友你不知进退,尚不愧颜,当日既得逃生而去,今日又为何复投死地也?”
吕岳则是冷哼道:“我今日来时,也不知谁死谁活?”
不待吕岳说完,只见雷震子大吼一声骂道:“不知死的匹夫!吾来了!”
说话间,雷震子便是展开两翅,飞在空中,好黄金棍夹头打来,吕岳手中剑急架忙迎,金吒步行用双剑劈头砍来;木吒厉声大骂:“泼道不要走,也吃我一剑!”
李靖、韦护、李风、哪吒众门人,一齐拥上前来,将吕岳围在中间。怎见得?有诗为证:“杀气迷空透九重,一干神圣逞英雄;这场大战惊大地,海沸江翻势更凶。”
话说众门人围住了吕岳,吕岳现出三头六臂,祭起列瘟印。把雷震子打得下来,众门人齐动手救回。姜尚把打神鞭祭超空中,正中吕岳后背。直打得三昧火迸出,败回穿云关来。吕岳进关,徐芳接住安慰道:“仙长今日会战,其实利害?”
吕岳则是摇头咬牙道:“今日出去早了,等吾一道友来,再出去,便可成功。”
话说姜尚进营见雷震子着伤。心下又有些不悦。
只见吕岳在关上一连住了几日,不一日来了一位道友,至府前对军政官道:“你与主将说:有一道人求见。”
军政官报入。吕岳忙道:“,此乃吾道友,可速请来。”
少时一道人进府,与吕岳打了稽首。与徐芳见礼坐下。徐芳问吕岳道:“不知此位仙长高姓大名?”
吕岳道:“此是吾弟陈庚。今日特来助你共破子牙,并擒武王。”
徐芳称谢不尽,忙治酒款待。席间吕岳问陈庚道:“贤弟前日所炼的那件宝贝可曾完否?”
陈庚答点头道:“为等此宝完了,方才赶来,所以来迟。明日可以会姜尚矣。”
正是:炼就奇珍行大恶,谁知海内有高明。
一宿晚景无词,只至次日,吕岳命徐芳选三千人马。出关来会姜尚,徐芳亲自掠阵。
且说姜尚升帐与众门人道:“今日吕岳又来阻吾之师。你们各要仔细。”
正议间,左右报:“杨戬辕门等令。”
姜尚忙传令:“令来。”
杨戬来至帐前行礼毕,道:“奉命催粮无误。”
姜尚点头转而不禁道:“如今吕岳又来阻住穿云关。”
杨戬不由意外道:“吕岳乃是失机之士,何敢又阻行旌?”
话犹未了,只见军政官来报:“吕岳会战。”
姜尚忙传令出营,率领众将与诸门人随至阵前。吕岳见姜尚道:“姜子牙吾与你有势不两立之仇,若论两教作为,莫非如此;且你系元始门下道德之士,吾有一阵摆与你看,你如认得,吾便保周伐纣。若认不得,我与你立见高低。”
姜尚道:“道友你何不守清规,往往要作此孽障,甚非道者所为。你既摆阵,请摆来我看。”
吕岳同陈庚进阵,有半个时辰摆成一阵,复至军前大呼道:“姜子牙请看我阵。”
姜尚同哪吒、杨戬、韦护、李靖上前来,杨戬道:“吕道长!吾等看阵,不可发暗器伤人。”
吕岳则道:“尔乃小辈之言,我用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岂有用暗器伤你之理?”
姜尚同众人往前後看了一遍,浑然一阵,又无字迹,如何认得?姜尚心中焦燥,此必是不可攻伐之阵,又是左道之术。姜尚忽然想起元始四偈,界牌关下遇诛仙,穿云关底受瘟癀,此莫非是瘟癀阵?乃对杨戬道:“此正应玉虚天尊之言,莫非是瘟癀阵吗?”
杨戬沉吟点头道:“待弟子对他说。”
二人商议停留,同至阵前,吕岳笑问:“子牙公识此阵否?”
杨戬答道:“吕道长!此乃小术耳,何足为奇?”
吕岳闻言不禁哼声道:“那你来说说,此阵何名?”
杨戬笑道:“此乃瘟癀阵,你还不曾摆全,待摆全了,吾再来破你的。”
吕岳闻杨戬之言,面色一变,一时间如石投大海,半响无言。正是:炉中玄妙全无用,一片雄心付水流。
话说杨戬言罢,同众人回营,姜尚升帐坐下,众门人齐赞杨戬利齿伶牙。姜尚则道:“虽然一时回答他好看,终不知此阵中玄妙,如何可破?”
哪吒不由道:“且答应他一时再作道理。况且十绝恶阵与诛仙阵这样大阵,俱也破了,何况此小小阵图,不足为虑。”
姜尚则是摇头道:“虽然如此,不可不慎。吉人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岂可因阵小而忽略。”
众门人齐点头称道:“元帅之言甚善。”
正议间左右来报:“终南山云中子仙长来见。”
众门人一听不由相视笑道:“武王洪福齐天,自有高人来济此阵之急也。”
姜尚忙迎出辕门,接住云中子,二人携手行至帐中坐下。姜尚不禁忙问:“道兄此来,必为姜尚遇此瘟癀阵也。”
云中子笑道:“特为此阵而来。”
姜尚欠身谢道:“姜尚屡遭大难。每劳列位道兄动履,尚何以消受?因请教此阵中有何秘术,当用何人可破?”
云中子淡笑道:“此阵不用别人。乃是子牙公百日之灾,只至灾满,自有一人来破,吾与你代掌帅印,调督军事,其余不足为虑。”
姜尚闻言顿时忙道:“但得道兄如此,姜尚便一死又何足惜?况未必然乎。”
姜尚欣然。就将剑印付与云中子掌管。只见左右传与武王,武王闻知云中子说姜尚有百日之灾,忙至中军。左右来报,云中子与姜尚迎接上帐,行礼坐下。武王不禁道:“闻相父破阵,孤心不安。相父定然要小心!”
云中子则道:“贤王不知。上天垂象,天运循环,气数如此,岂是人为?纵欲逃之不能,贤王放心。”
武王点头默然无语,姜尚则是心中温暖的对武王无声拱手。
且不言云中子与姜尚商议破敌,且说吕岳进关,同陈庚将二十一把瘟癀伞。安放在阵内,按九宫八卦方位。摆列停当;中立一土台,安置用度符印,好打点擒拿周将,正与陈庚在阵内调度,见左右来报:“有一道人要见吕老爷。”
吕岳不由意外忙道:“是谁?与我请来。”
少时那道人飘然而至,吕岳一见李平来至,忙迎至笑道:“道兄此来,必是来助我一臂之力,以灭周武、姜尚也。”
李平则摇头道:“不然,我特来劝你。我在中途闻你摆瘟癀阵,以阻周兵。故此特地前来相劝道兄。今纣王无道,罪恶贯盈,天下共叛,此天之所以灭商伐汤也。武王乃当世有道之君,上配尧舜,下合人心,是应运而兴之君,非莫泽乘轩之辈。况凤鸣岐山,王气已锺久矣。道兄安得以一人扭转天命哉?子牙奉天征讨,伐罪吊民,会诸侯于孟津,正应灭纣于甲子,难道我李平反为武王,不为截教,来逆道兄之意?只为气数难回。道兄若依我劝,可撤去此阵,但凭武王与子牙征伐取关,我们原系方外闲人,逍遥自在,无束无拘,又何名强利锁之不能解脱耶?”
吕岳笑道:“李兄差矣!我来诛逆讨叛,正是应天顺人,你为何自己受惑,反说我所为非也。你看我擒姜尚、武王,令他片甲不回?”
李平道:“不然,姜尚有七死三灾之厄,他也过了,遇过多少毒恶之人,十绝,诛仙恶阵。他也经过,也非容易至此。古云:前车已覆,后车当鉴。道兄又何苦执迷加此?”
李平五次三番劝不醒吕岳。正是:三部正神天数尽,李平到此也难逃。
话说吕岳不听李平之劝,差官下书,知会姜尚来破此阵。使命赍战书至姜尚行营,来至辕门,左右报入中军,姜尚命:“令来。”
使人至中军朝上见体毕,呈上战书,姜尚拆开展看。书曰:“九龙岛炼气士吕岳,致书於西岐元帅姜子牙麾下:窃闻物极必反,逆天必罚;尔西岐不守臣节,以臣伐君,以下凌上,有干纲常,得罪天地。况且以党恶之众,屡抗敌于天兵;仗阐教之术,复屠城而杀将。恶已贯盈,入神愤怒;故上天厌恶,特假手於吾,设此瘟癀阵,今差使致书,早早批宣,以决胜负。如自揣不德,急早倒戈,尚待尔不死。战书至日,速乞自裁。”
且说姜尚看书罢,将原书批回,明日决破此阵。来使领书回见吕岳不提。
次日,云中子在中军请姜尚上帐,用二道符印,前心一道,冠内一道,又将一粒丹药,与姜尚揣在怀中。打点停当,只听得关外炮响,报马报进营来:“有吕岳在营前搦战。”
姜尚上了四不象,武王同众将诸门下,齐至军前掠阵;真好瘟癀阵,怎见得?有赞为证:杀气漫空,悲风四起,杀气漫空,黑暗暗俱是些鬼哭神嚎;悲风四起,昏沈沈尽是那雷轰电掣。透心寒,怎禁他冷气侵人;解骨酥,难当阴风扑面。远观是飞砂走石,近看如雾卷云腾;瘟癀气阵阵飞来,水火扇翩翩乱举。瘟癀阵内神仙怕,正应姜公百日灾。
话说姜尚至阵前道:“吕岳你今设此毒阵,与你定决雌雄;只怕你祸至难逃,悔之晚矣!”
吕岳冷哼一声忙催开金眼驼,仗枪飞来直取,姜尚手中剑急架忙迎,二人战未及数合,吕岳掩一剑径入阵去了。姜尚催开四不象,随后赶进阵来;吕岳上了八卦台,将一把瘟癀伞往下一盖,昏昏黑黑,如红沙黑雾罩将下来,势不可当。姜尚一手执定杏黄旗,架往此伞。
可怜正是:七死三灾扶帝业,万年千载竟留芳。
话说吕岳将姜尚困与阵中,复出阵前大呼道:“姜尚已绝与我阵内,叫姬发小儿早早受死。”
武王在辕门闻吕岳之言,慌问云中子道:“云中子仙长!相父若果绝於阵中,真痛杀孤家也。”
云中子则是摆手道:“不妨,此是吕岳谬言,子牙有百日之灾。”
只见后边哪吒、杨戬、金、木二吒、李风、李靖、韦护、雷震子一齐大呼:“拿这妖道,碎尸万段,以雪我等之恨!”
吕岳、陈庚二人向前迎敌,大战在一处,只杀的阴风飒飒,冷云迷空。怎见得?这几个赤胆忠良名誉大,他两个阻周兵心思坏;一低一好两相持,数位正神同赌赛。降
魔杵来得快,正直无私真宝贝;这一边哪吒杨戬善腾挪,那一边吕岳陈庚多作怪。刀枪剑戟往来施,俱是玄门仙器械;今日穿云关外赌神通,各逞英雄真可爱。一个凶心不息阻周兵,一个要与武王安世界;若争恶战岂寻常,地惨天昏无可奈。
话说众人把吕岳、陈庚困在中间,哪吒将乾坤圈祭起,正中陈庚肩窝上。杨戬祭哮天犬,把吕岳头上咬了一口,又被李风龙凤双剑之中的凤剑所化灵凤啄伤肩头,二人径直败进瘟癀阵去了。
第四百七十章 杨任救将破阵,父子杀将守关
众门人也不赶他,同武王进营。武王不见姜尚,心下甚是不乐,问云中子道:“相父受困于阵内,几时方能出来?”
云中子道:“大王可记得在红沙阵内也有百日,自然无事。古云:有福之人,千方百计,莫能害他。无福之人,遇沟壑也丧性命。大王不必牵挂。”
且不讲武王纳闷在帐内,度日如年,双眉颦锁。且说吕岳自困住了姜尚,甚是欢喜,每日入阵内三次用伞上之功,将瘟癀来毒姜尚,可怜姜尚全仗昆仑杏黄旗掌住瘟癀伞,阵内常放金光千百朵,或隐或现,保护其身。
话说吕岳进关来,徐芳接住道:“老师今将姜尚困在阵内,不知他何日得死?周兵何日得剿?”
吕岳则道:“吾自有法取之。”
徐芳见吕岳不肯多说,也不好多问,转而便道:“如今且把擒周将解往朝歌请罪,吾另外再作一本,称赞老师功德,并请益兵防守。”
吕岳却是摆手随意道:“不必言及吾等,你乃纣臣,理当如此;我是道门,又不受他爵绿:言之无用。只是不可把反臣留在关内,提防不测,这到是紧要事。并请兵协守,再作理会。”
徐芳领命,慌忙把四将各上了囚车,差方义真押解往朝歌请罪。正是:指望成功扶帝业,中途自有异人来。
且说方义真押解四将往潼关来,算只有八十里。不一日就到,按不下表。
话说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闲暇无事。往桃园中来,见杨任在旁,真君乃道:“今日正该你去穿云关,以解子牙瘟癀阵之厄,并释四将之愆。”
杨任不由道:“老师!弟子乃文臣出身,非是兵戈之客。”
真君笑道:“这有何难?学之自然得会,不学虽会亦疏。”
真君随后入后洞。取出一根枪,名曰‘飞雷枪’,在桃园传与杨任。君不见有歌为证:“君不见此枪名号为飞雷。穿心透骨不寻常;刺虎降龙真可羡,先天铅汞配雌雄。炼就坎离相眷恋,也能飞,也能战;变化无穷随意见。今日与你破瘟癀。吕岳逢之鲜血溅。”
话说杨任乃是封神榜上之神。自然聪明,一见真君传授,须臾即会。真君道:“我把云霞兽与你骑,还有一把五火神焰扇,你带了下山。若进阵中,须是如此如此,自然破他瘟癀阵,何愁吕岳不灭也。还有黄飞虎四将有难在中途。你先可救他,在关内以为接应。破阵后外夹攻,定然成功。”
杨任拜辞师父下山,上了云霞兽,把顶上角拍了一拍,那骑四蹄自然生起云彩,望空中飞来。正是:莫道此兽无好处,曾赴蟠桃四五番。
且说杨任霎时已至潼关,离城有三十里之遥,只见方义真解犯官官前进,旗上大书解岐周反将黄飞虎、南宫适等名字。杨任落下兽来,阻住去路,大呼道:“来将哪里去?”
军士一见杨任生得古怪蹊跷,眼眶里生出两只手来,手心内又有两只眼睛,骑着一匹神兽,五绺长髯,飘扬脑后,军士见之,无不骇然;飞报与方义真:“启上将军!前边来了个古怪异人,阻住了路。”
方义真仗自己胸襟,把马一夹,走出车前,见杨任如此行状,从来也不曾有怎样的相貌,心中也自惊骇,大呼道:“来者何人?”
杨任是文官出身,言语自然轻雅,乃应道:“不须问我,吾乃上大夫杨任是也。将军!天道已归明主,你又何必逆天行事,自取灭亡也。”
方义真道:“吾奉主将命令,押解周将往朝歌请功,你为何阻住去路?”
杨任道:“吾奉师命下山,来破瘟癀阵,今逢将军押解周将,理宜救护。我劝将军不若和我归了武王,正所谓应天顺人,不失封侯之位,有何不可?”
方义真见杨任低言悄语,不把杨任放在心上,把手中枪一举,大喝道:“逆贼休走,吃我一枪!”
杨任忙用手中枪急架相还,两家大战,未及数合,杨任恐军士伤了被擒官将!忙用五火神焰扇,照着方义真一扇扇去,不知杨任此扇利害,一声响,怎见得?有诗为证:“烈焰腾空万丈高,金蛇千道逞英豪:黑烟卷地云三尺,煮梅翻波咫尺消。”
话说杨任把扇子一扇,方义真连人带马,化一阵狂风去了。众军士见了,呐一声喊,抱头弃兵奔回进关。
且说黄飞虎等见杨任这等相貌,知是异人,忙在囚车中问道:“来者是那一位尊神?”
杨任认得是黄飞虎,俱是一殿之臣,忙下了云霞兽,口称:“黄将军!我非别人,不才便是上大夫杨任。因纣王失败,起造鹿台,我等直谏,昏君将我剜去二目,多亏道
德真君救我上山,将两粒仙丹放在目中,故此生出手中之眼耳。今特着我下山来破瘟癀阵,先救将军等,故效此微劳耳。”
杨任随即放了四将,四将谢过了杨任,只是咬牙深恨龙安吉。
杨任道:“四位将军且不必出关,且借住民家,待我破了瘟癀阵,那时率众出关,公等可作内应。只听炮声为号,不可有误。”
黄、徐等感谢杨任,自投关内民家去了。
且说杨任上了云霞兽,出穿云关,来至周营下了云霞兽,军政官见了大惊,杨任道:“早报于武王,吾非反臣也。”
报马报入中军:“有异人求见。”
云中子知是杨任来了,忙传令:“请进中军。”
诸将见了各自骇然,杨任见云中子下拜道:“师叔在此,料吕岳何能为患。”
云中子安慰谢毕,请起与众门人相见。杨任来见武王。武王大惊,问其原故。杨任把纣王剜目之事,又说了一遍。武王大喜。命治酒款待。杨任又将救了四将事表过:“吾师特命不才来破瘟癀阵耳。”
云中子忙道:“你来的正好,还差三日,正是百日之厄完满。”
众门人见又添杨任,各有欢喜之色,不觉过了三日。次日清晨,周营炮响,大队齐出。一干周将与众门人并武王、云中子齐至辕门,看杨任破瘟癀阵。杨任至阵前大呼道:“吕岳何不早来见我!”
只见阵内吕岳道人现了三头六臂,手提宝剑而出。见杨任相貌异常,心下也是惊骇,忙问道:“你是何人,通个名来!”
杨任道:“吾乃道德真君门下杨任是也。今奉师命下山。特来破你瘟癀阵。”
吕岳笑道:“你不过一小童耳。敢出大言?”
吕岳仗剑来取,杨任飞雷枪急架相迎,二兽相交,枪剑并举,战未三合,吕岳掩一剑望阵中而走。杨任大呼一声随后入阵:“吾来也!”
话说吕岳走进阵去,杨任赶来,吕岳上了八卦台。将瘟癀伞撑起,往下一罩。杨任把五火扇一扇。那伞化作灰烬,扬飘而去,又连扇了数扇,只见那二十把伞尽飞灰。正好有瘟部神李平,进来将言劝解吕岳,不要与周兵作难,也是天数该然,恰逢其会,常被杨任一扇子扇来,李平怎能脱逃。可怜:一点灵心分邪正,反遭一扇丧微躯。
李平误被杨任一扇子扇成灰烬,陈庚大怒骂道:“何处来的妖人,敢伤我弟?”
陈庚举兵刃飞取杨任,杨任把扇子连扇数扇,莫说是陈庚一人,连地多扇红了。吕岳在八卦台上,见势头凶险,捏着避火诀指望逃走,不知杨任此扇,乃五火真性攒簇而成,岂是五行之火,可以趋避。吕岳见火势愈炽,不能镇压,彻身往后便走。杨任赶上前连扇数扇,把八卦台与吕岳俱成灰烬,三魂赴封神台去了。有诗为证:“九龙岛内曾修炼,得道多年根未深;今日遭逢神火扇,可知天意灭真心。”
话说杨任破了瘟癀阵,只见姜尚在四不象上伏定,手执着杏黄旗,左右金花浮现,拥护在身。诸门人看见,齐来搀住。姜尚也不言语,面如淡金,只见四不象一跃而起。武王在辕门见武吉背负姜尚而来,不由垂泪言道:“相父不过为国为民,受尽苦中之苦。”
在云中子的吩咐下,武吉遂将姜尚背至中军,放在卧榻之上。云中子用丹药灌入姜尚口中,送下丹田。少时,姜尚睁开双目,见众将官立于左右,乃言道:“有劳列位苦心。”
武王大喜道:“相父且自安心,仔细调理。”
姜尚在军中安养了数日,只见云中子道:“子牙且自宽心,待后万仙阵我等再来助你,今日且奉别。”
姜尚不敢强留,云中子回终南山去了。
姜尚打点来取关,只见杨任上前言道:“前日不才已暗放了四将在内,元帅可作速调遣。”
姜尚见杨任说有四将在内,须得里外来攻,方可取关。姜尚随即传令,点众将攻关。
且说徐芳见破了瘟癀阵,又闻左右来报:方义真已死,四将不知所往。不由心下十分着忙。只见门外杀声振地,锣鼓齐鸣,喊声不止,如天崩地塌之状;徐芳急上关来守御,只见周兵大队人马,四面驾起云梯火炮,攻打甚急。
有雷震子大怒,飞在空中,一棍刷在城敌楼上,把敌楼打塌了半边。徐芳禁持不住,急下城来,雷震子已站于城上。哪吒登起风火轮,也上城来。守城军士,见雷震子这等凶恶,一齐走了。哪吒下城,斩落了锁钥,周兵一拥而入。
徐芳见周营大队人马进关,只得纵马摇枪,前来抵当;被周营大小众将,把徐芳围住在当中,彼此混战。且说黄飞虎、南宫适、洪锦、徐盖,听得关外喊杀,知是周兵成功;四将步行赶至关前,见周兵已将徐芳困住。
黄飞虎大叫道:“徐芳休走!我来也!”
徐芳正在着忙之际,又见黄飞虎等四人冲杀前来;不觉吃了一惊,措手不及。被黄飞虎一剑砍来,徐芳望后一闪,那剑竟砍落马首。把徐芳撞下鞍鞒,被士卒生擒活捉,拿缚关下。
众将收了军卒,迎姜元帅进关升帐坐下,出榜安民毕;有黄飞虎、南宫适等来见姜尚,姜尚不由道:“将军等身受陷葬之苦,幸皇天庇。转祸为福,此皆将军等为国忠心,感动天地耳。”
众将在穿云关安置已定。姜尚乃吩附:“把徐芳推来。”
左右将徐芳拥至阶前,徐芳立而不跪,姜尚骂道:“徐芳!你已擒兄,不念手足之情。为臣有失边疆之责;你有何颜尚敢抗礼?此乃人之禽兽也!速推出斩了!”
众军士把徐芳推出斩首。号令在穿云关,武王设宴与众将饮酒,犒赏三军。
翌日姜尚传令起兵,行有八十里,兵至潼关安营,炮响立下寨栅。姜尚升帐,众将官参谒毕,商议取关。
且言潼关主将余化龙有子五人。乃是余达、余兆、余光、余先、余德,惟余德一人在海外出家。不在潼关。连余化龙只有父子五人守此关隘;忽听关外炮响,探事报知周兵抵关下寨。余化龙谓四子道:“周兵此来,一路屡屡得胜,今日至此,亦是劲敌,须是要尽一番心力。”
四子不由相视齐应道:“父亲放心,料姜尚有多大本领,不过偶然得胜,谅他何能过得此关?”
不言余化龙父子商量;再言姜尚次日升帐,问左右:“谁去取此关见阵一遭?”
旁有太鸾应声道:“末将愿往。”
姜尚许之。太鸾出营至关下搦战;哨马报入关中,余化龙命长子余达出关,余达领令出关。太鸾见潼开内有一将银甲红袍,真个齐整,滚出关来。怎见得?有赞为证:紫金冠,名束发,飞凤盔,雉尾插,面如傅粉一般同;大红袍罩连环甲,狮鸾宝带现玲
珑。打将钢鞭如铁塔,银鬃马跑似云飞,白银枪杵鞍下拉;大红旗上书金字,潼关首将名余达。
话说太鸾大呼道:“潼关来将何名?”
余达道:“我乃余元帅长子余达是也。久闻姜尚大逆不道,兴兵构怨,不守臣节,干犯朝廷关隘,是自取灭亡耳。”
太鸾道:“吾元帅乃奉天征讨,东进五关。吊民伐罪,会合天下诸侯,观政于商;五关今已进三,尔尚敢拒逆天兵哉?速宜倒戈,免汝一死。若候关破之日,玉石俱焚,追悔何及!”
余达大怒,摇枪直取。太鸾手中刀赴面来迎,二将大战二三十合,余达拨马便走,太鸾随后赶来,余达闻脑后马至,挂下枪取出撞心杵,回手一杵,正中太鸾面上,太鸾翻下鞍鞒,可怜为将官的,正是:祸福随身于顷刻,翻身落马项无头。
余达把太鸾一杵,打下马来,复一枪结果了性命,枭了首级,掌鼓进关,见父请功,将首级号令于关上。败兵回见姜尚报知,姜尚闻太鸾已死,心下不乐。
次日,姜尚升帐,只见苏护上帐欲去取关,姜尚许允之。
苏护上马至关下讨战,回马报知,余化龙命次子余兆出关对敌。苏护喝问道:“来者何人?”
余兆乃道:“我乃余元帅次子余兆是也。你是何名?”
苏护道:“我非别人,乃冀州侯苏护是也。”
余兆顿时道:“老将军,末将不知是老皇亲;老将军身为贵戚,世受国恩,宜当共守王土,以图报效,何得忘椒房之宠,一旦造反,以助叛逆?窃为将军不取。一旦武王失恃,那时被擒,身戮国亡,遗议万世,追悔何及,速宜倒戈!尚可转祸为福耳。”
苏护大怒:“天下大势,八九已非商土,岂在一潼关也?”
苏护纵马摇枪,直取余兆,余兆手中枪急架忙迎,二马来往未及数合,余兆取一杏黄旗一展,咫尺似一道金光一晃,余兆连人带马就不见了。苏护不知其故,急自左右看时,脑后马至,慌忙转马,早被余兆一枪刺中胁下;苏护翻鞍落马,一灵已往封神台去了。余兆取了首级,进关来见父报功,将首级号令,庆喜不表。
且说姜尚又见折了苏护,着实伤悼。苏护长子苏全忠闻报,痛哭上帐,欲报父仇,姜尚不得已许之。
苏全忠领令至关下搦战,哨马报进关来,余化龙令第三子余光出关对敌,苏全忠见关中一少年将来,切齿咬牙大喝道:“你可是余兆?快来领死!”
余光道:“非也,吾乃是余元帅三子余光是也。”
苏全忠大怒,纵马摇戟冲杀过来,二马相交,枪戟并举,大战二十于合。余光按下枪,取梅花镖回手一镖,有五镖一齐动手,全忠身中三镖,几乎坠于马下,败回周营。
余光得胜进关,见父回令,镖打苏全忠败回;余化龙道:“明日待吾亲会姜尚。设谋共破周兵,必取全胜。”
次日关中点炮呐喊,余总兵带四子出关,至周营搦战;哨马报进营来,姜尚与众将出营拒敌,左右军威甚齐。余化龙见姜尚出兵,叹道:“人言子牙善于用兵,果然话不虚传!”
余化龙看罢,一骑当先:“姜子牙请了。”
姜尚答礼道:“余元帅!不才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不才奉天征讨独夫,以除不道,
吊民伐罪,所以望风纳降,俱得保全富贵。所有逆命者,随即败亡,国家尽失,元帅不得以昨日三次侥幸之功。认为必胜之策。倘执迷不悟,一时玉石俱焚,悔之何及,请自三思,毋贻伊戚!”
余化龙则道:“似你出身浅薄,不知天高地厚之恩;只知妖言惑众,造反叛主,以逞狂妄,今日逢吾,只叫你片甲无存,死无葬身之地矣!”
转而余化龙便是厉声大叫:“左右,谁与我拿姜尚见头一功?”
只见左右四子冲杀过来,苏全忠战住余达,余兆敌住武吉,邓秀抵住余光,余先战住黄飞虎,余化龙压住阵脚,四对儿交兵;这场大战,怎见得好杀?有诗为证:
“两阵上旗齐磨,四对将各逞英豪;长枪阔斧并相交,短剑斜挥闪耀。苏全忠英雄纠纠,余达似猛虎头摇;武吉只叫活拿余兆,邓秀喊捉余光。黄飞虎恨不得枪挑余先下马,众儿郎助阵似潮波涌涛;咫尺间天昏地暗,杀多时鬼哭神嚎。这一阵只杀得尸横遍野血凝膏,尚不肯干休罢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痘疹之威,万仙阵开
八员战将,各要争先,激战厮杀。余达拨马要走,苏全忠随去赶来,被余达回手一杵,正申护心镜上,将镜打得粉碎,苏全忠翻身落马。余达勒回马挺枪来刺,早有雷震子展开变翅飞来甚快,使开黄金棍当头刷来,余达只得架棍,周营内早有偏将尹公,将苏全忠救回。
话说余化龙见雷震子敌住余达,自纵马舞刀来取姜尚。旁有哪吒登风火轮挺枪来战,来往冲突,两军杀在虎穴之中,正酣战间,却有杨戬催粮至营,见姜尚开战交兵,杨戬立马横刀,看十人对敌,不分胜负,杨戬自思:“待我暗助他们一阵。”
杨戬远远将哮天犬祭起,余化龙哪知道,被哮天犬一口,咬了颈子,连盔都带去了。哪吒见余化龙着伤,急祭起乾坤圈,正中余光肩窝,打得余光大败而走。周兵挥动人马冲杀一阵;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淋满地,姜尚掌鼓回营。
正是:眼前得胜欢回寨,只恐飞灾又降临。
话说余化龙被哮天犬所伤,余光又打伤肩背;父子二人呻吟一夜,府中大小俱不能安。不一日,余德回家探父,家将报知:“五爷来了。”
余化龙尚自呻吟不已。只见余德走近卧榻之侧,见父亲如此模样,急忙问。余化龙将前事备述一遍,余德点头忙道:“不妨,这是哮天犬所伤。”
余德说话间忙取丹药用水敷之,即时痊愈。转而又用药调治兄长余光。
次日,余德出关,至周营只要姜子牙答话;哨马报入中军。姜尚遂出大营,见一道童,头挽抓髻,麻鞋道服,仗剑而来。姜尚不由道:“道者从哪里来?”
余德答道:“我乃余化龙第五子余德是也。杨戬用哮天犬伤我父亲,哪吒用圈打伤吾三兄,今日下山。特为父兄报仇:吾与汝等共显胸中道术,以决雌雄。”
说罢,余德便是纵步仗剑来取。姜尚旁边有杨戬舞刀忙迎;哪吒提枪显出三头八臂,雷震子、韦护、李风、金吒、木吒、李靖,一齐上前迎敌,大呼道:“拿此泼道。休得轻放!”
众门人一齐上前。把余德围在中心,纵有奇术,不能使用。杨戬见余德浑身一团邪气裹住,知是左道之术,忙把马跳出圈子,去取弹弓在手,发出金丸,正中余德。余德大叫一声,借土遁走了。
姜尚回营。杨戬来见道:“余德乃左道之士,浑身一团邪气笼罩,防他暗用妖术。”
姜尚不由点头道:“玉虚天尊有言:谨防达兆光先德。莫非就是余德也?”
旁有黄飞虎道:“前日四将轮战四日,果然是余达、余兆、余光、余先、余德。”
姜尚大惊,忧容满面,双锁眉梢,正寻思无计。
且说余德着伤,败回关上,进府来用药服了,不一时,身体痊愈。余德切齿深恨道:“我若留你一个,也不是有道之士!”
彼时至晚,余德与四兄商议道:“你们今夜沐浴净身,我用一术,使周兵七日内,叫他片甲无存。”
四人依其言,各自沐浴更衣,至一更时分,余德取出五个帕来,按青、黄、赤、白、黑颜色,铺在地下,余德又取出五个小斗出来,一人拿着一个:“叫你摭着时,你就遮着,叫你把此斗往下泼,你就往下泼,不张弓只箭,七日内死他干干净净。”
兄弟五人,俱站在此帕上;余德步罡斗法,用先天一口气,忙将符印祭起好风。有诗为证:“萧萧飒飒竟无踪,拨树崩山势更凶;莫道封姨无用处,藏妖影怪作先锋。”
话说余德祭起五方云,来至周营,站立空中,将此五斗毒痘,四面八方泼,至四更方回不表。
且说周营众人,俱肉体凡胎,如何经得?三军人人发热,众将个个不宁,姜尚在中军也自发热;武王在后殿自觉身疼。六十万人马俱是如此。三日后,一概门人众将浑身上下,俱长出颗粒,莫能动履,营中烟火断绝,止得哪吒乃莲花化身,不逢此厄。
杨戬知道余德乃是左道之人,故此夜间不在营中,各自运度,因此上不曾侵染。只见过了五六日,姜尚浑身上下俱是黑的,此痘形按五方,青、黄、赤、白、黑。
哪吒与杨戬道:“今番又那年吕岳之故事。”
杨戬不由道:“吕岳伐西岐,还有城郭可依,如今不过行营寨栅,如何抵当?倘潼关余家父子冲杀过来,如何济事?”
二人心下甚是憔闷间,余化龙父子六人,在潼关城上来看,周营烟火全无,空立旗帜寨栅。余达道:“乘周营诸将有难,吾等领兵下关,一齐杀出,只此一阵成功,却不为美?”
余德则是摆手自信笑道:“长兄!不必劳师动众,他自然尽绝也。使旁人知我等妙法无边,不动声色,令周兵六十余万人自然绝灭。”
父子五人齐道:“妙哉!妙哉!”
看官!此正是武王有福,不然依余达之言,则周营兵将,死无噍类。正是:洪福已扶仁圣主,徒令余德逞奇谋。
话说杨戬见姜尚看看病势垂危,心下着慌,与哪吒一起商议道:“师叔如此狼狈,呼吸俱难,如之奈何?”
话犹未了,只见半空中黄龙真人跨鹤而来。杨戬、哪吒迎接黄龙真人至中军坐下,真人道:“杨戬!你师父可曾来?”
杨戬摇头道:“不曾来。”
黄龙真人道:“他原说先来,如今该会万仙阵了。”
话未绝时,又听得玉鼎真人自空中来至。杨戬迎迓拜罢,玉鼎真人起身,入内营来看姜尚。见姜尚如此模样,真人点头叹道:“虽是帝王之师,好容易吗?正是你:七死三灾今已满。清名留在简编中。”
玉鼎真人叹息不已,转而遂忙命杨戬道:“杨戬,你再去火云洞嗯?”
“老师,怎么了?可是要弟子去火云洞拜见地皇去求解厄丹药?”杨戬不禁忙道。
不待玉鼎真人说话,外面一道淡然悦耳的女子之声便是响了起来:“不必了!若是由尔等去取得丹药回来,数十万大军说不得已死不少了。”
话音刚落,帐帘掀开。一身白色罗裙的陈曦便是在哪吒以及宴雪的跟随下走了进来。
“邑王妃!”杨戬看到陈曦,不由忙上前施礼道。
略微点头的陈曦,不禁转而看向玉鼎真人。被陈曦看的有些不自在的玉鼎真人。顿时忙起身对陈曦略微稽首道:“陈曦仙子,贫道稽首了!”
“有劳道兄为西岐奔波!”略微欠身还礼的陈曦,便是转而玉手一翻的取出了三枚丹药递给一旁的杨戬道:“此丹乃是我刚刚从神农那儿得来,一粒可救武王。一粒可救丞相。一粒用水化开,只在军前四处洒过,此毒气自然消灭。别耽搁了,且先速速去办吧!”
大喜接过,杨戬恭敬应了声后,便是忙当先将一颗丹药递给玉鼎真人,让其喂姜尚服下,转而带着另外两颗丹药径直出帐去了。
看玉鼎真人开始喂姜尚服食丹药。美眸微闪的陈曦,便是转身离开了军帐。
杨戬出去迎见黄龙真人。说明情况。黄龙真人大喜,忙先要了颗丹药化开,先救武王。杨戬与哪吒用水化开剩下的一颗丹药,用杨枝洒起四处来,霎时间痘疹之毒,一时全消。正是:痘疹毒害从今起,后人遇着有生亡。
周营内被杨戬、哪吒在四面遍洒药水,只三山五岳门人,与凡夫不同,俱是腹内有三昧真火的,又是五行之术,不觉俱先好了,人人切齿,个个咬牙。
次日姜尚见众门人脸上均有疤痕,几乎破相,形象极为不雅,不由心中大怒,与众人共议,取潼关泄恨。众人齐厉声大叫道:“今日不取潼关,势不回军!”
话说余化龙与余达等,俱听了余德之言,不以周兵为意,逐日饮酒,只等周营兵将自己病死。不觉已经是第八日了,余化龙对诸子言道:“今日已是八日,不见探事官来报,我们可上城一看。”
五子相视都是点头齐道:“上城看看才是。”
父子六人离了帅府,上得城来,只见周营比起初三四日光景不同,起先营中,毫无烟火,今日周营中反觉腾腾杀气,烈烈威风,人人勇敢,个个精神,旌旗严整,金鼓分明,重重戈戟,叠叠枪刀?余化龙忙问余德道:“这几日周营中已有复旧光景,此事如何?”
余达从旁埋怨道:“兄弟,你不从我言,致有今日。岂有人是自家会死得尽的?”
余德默然不言,暗思:我师傅传我此术,响应随时,岂有不准之理?其中必有原故。余德转而乃对父兄言道:“事已至此,迟疑无益,此必有人在暗中解了。这他一时身弱,也不能争战,不若乘其不备,一战可以成功,迟则有变。”
余化龙听说,只得领五子杀出关来,径直奔周营,欺周将身弱,余德穿道服,仗剑在前,如风驰雨骤而来,威声大震,姜子牙与众门人诸将,正要出营,相逢其时,杨戬不由冷笑道:“此匹夫特强欺敌,是自取死也!”
姜尚坐四不象,哪吒引道,众门人左右拥护,一齐杀出营来,大呼道:“余化龙今日是汝父子死期至矣!”
金、木二吒气冲牛斗,杨任腹内生烟,雷震子声如霹雳,韦护咬碎银牙,李靖欲吞他父子,龙须虎足踏水云,奋勇争先。余家父子迎上前来,周营中众门人围住了余家父子。未及数合,哪吒现了三头八臂,登起风火轮,先在潼关城上。军士见哪吒三头
八臂,一声喊,跑了个干净。
余化龙父子见哪吒上关,身子被众人围住,不得跳出圈子,因此上出了神,被雷震子一棍,正着余光顶上。翻下马来。余达大呼道:“匹夫伤我之弟,势不两立!”
余达怒而来战雷震子,又被韦护祭起降魔杵。把余达打死,倒在尘埃。杨任将扇子一扇,余先、余兆化作飞灰而散。余德见兄弟四人已死,心中大怒,直奔姜尚杀来;姜尚身体方好,谅战不过,急祭起打神鞭於空中。正中余德,打翻在地,早被李靖一戟刺死。
雷震子见哪吒上城。也飞进城来。余化龙见五子阵亡,潼关已归西土,在马上大呼道:“纣王!臣不能尽忠扶帝业,为子报深仇。臣今拙之死。而报国恩也!”
余化龙仗剑自刎而亡,后人人单道余化龙父子一门死节,有诗吊之:“铁骑驰驱血刃红,潼关力战未成功;一门尽节忠商士,万世丹心泣晓风。苟禄真能惭素位,捐生今始识英虽;清风耿耿留千载,岂在渔樵谈笑中。”
话说余化龙自杀,姜尚驱人马进关。出榜安民,清查库藏。姜尚见余化龙父子一门忠
烈。命左右收尸厚葬。凡军士未得平复的,俱在潼关调理。
姜尚方分拨已定,只见黄龙真人、玉鼎真人与来议道:“前面就是万仙阵了,可请武王也暂歇在此关,我等领人马往前面要路上,先命人造起芦篷席殿,迎迓三教师尊。我等只此一举,以完劫数,了此红尘之杀运也。”
姜尚不觉大喜,忙命杨戬、李靖去造芦篷,二人领命去也。
周营众将自从遭痘疹之厄,人人身弱,个个狼狈,俱在关上将息。又过了数日,只见李靖回令,芦篷均已完备。
黄龙真人道:“芦篷既完,只是众门人去得,余者俱离四十里远,扎下围营,待破阵后,方许起程。”
众将得令,就此驻扎不表。且说姜尚同二位真人与诸门人弟子,前至芦篷上,但见悬花结彩,香气氤氲,迎接玉虚门下之客。今日万仙阵,众仙会一面,满其红尘杀戒,再去返本还源。
不一时这三山五岳众道人,齐齐拍手大笑而来。广成子、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清虚道德真君、太乙真人、道行大尊、惧留孙、云中子、燃灯道人,众道人见姜尚稽首道:“今日之会,正完其一千五百年之劫数。”
正是:缘满皈依从正道,静心定性诵黄庭。
姜尚迎接上篷坐下,先论破阵原故,燃灯道:“只等诸位师长来,自有道理。”
众皆默然端坐。且说金灵圣母在万仙阵中,见燃灯道人顶上现了三花,冲上空中,已知玉虚门下众道者来了,随即发一个雷声,震开‘万仙阵’一块烟雾彻开,出现万仙阵来。
芦篷上众仙一见,睁目细看数番,见截教中高高下下,攒攒簇簇,俱是五岳三山四海之中,云游道客,奇奇怪怪之人。燃灯点头,对众门人叹道:“今日方知截教有这许多人品,吾教不过屈指可数之人!”
正是:玄都大法传我辈,方显清虚不二门。
内中有黄龙真人道:“众位道友!自元始以来,惟道独尊。但不知截教门中,一意滥传,遍及匪类。真是可惜工夫,苦劳心力,徒费精神,不知性命双修,枉了一生作用,不能免生死轮回之苦,良可悲也!”
有道行天尊道:“此一会,正是我等一千五百年之劫难逢难遇,今我等先下篷看看如何?”
燃灯道:“我等不必去看,只等师尊来至,自有会期。”
广成子道:“我等又不与他争论,又不破他的阵,远观何妨?”
众道人皆道:“大师兄言之甚当。”
燃灯阻不住,只得随众人下篷,一齐来看‘万仙阵’,只见门户重叠,杀气森然然。
众仙都是忍不住摇头道:“好利害!人人异样,个个凶形,全无了道修行意,反有争持杀伐之心。”
燃灯乃对众人道:“列位道友!你看他们可是神仙了道之品?”
众仙看罢,方欲回篷,只听‘万仙阵’中一声钟响,来了一位道人,作歌而出:“人笑马遂是痴仙,痴仙腹内有真玄;真玄有路无人走,惟我蟠桃赴几千。”
马遂歌罢,大呼道:“玉虚门下,既来偷看我阵,敢与我见个高低?”
燃灯道:“你们只贪看恶阵,致多生此一段是非。”
黄龙真人上前喝道:“马遂!你休要这等自恃;一如今吾不与你论高低,且等掌教圣人来至,自有破阵之时。你何必倚仗强横,行凶尚气也?”
马遂跃步仗剑来取,黄龙真人手中剑急忙来迎,只一合,马遂祭起金箍,就把黄龙真人的头箍住了。黄龙真人头痛不可忍,众仙急救回,大家回芦篷上来。黄龙真人急除金箍,除又除不下,只箍得三昧真火从眼中冒出,大家闹在一处不表。
且说元始天尊来会‘万仙阵’,先着白鹤童子持玉符先行。白鹤童子飘然而来,云光缥缈,马遂抬头见是白鹤童子,急驾云光,至半空中来阻住去路。
白鹤童子笑道:“马遂你休要猖獗,掌教师尊来了。”
马遂方要争持,只见后面仙乐一派,遍地异香,马遂知不可争持,按落云头,回归本阵。白鹤童子先至芦篷,率众仙迎銮接驾,上篷坐下。众门人拜毕,侍立两旁。
元始道:“黄龙真人有金箍之厄,且过来。”
黄龙真人走至面前,元始用手一指,金箍随脱,真人谢毕。元始道:“今日你等俱该图满此厄,各回洞府,守性修心,斩却三尸,再不惹红尘之难。”
众门人道:“谨遵老师之命,愿老师圣寿无疆!”
正静坐间,忽听得空中有一阵异香仙乐,飘飘而来,元始已知老子来至,随同众门人迎侯。老子下了板角青牛,携手上篷,众门人礼拜毕,老子拍掌道:“周家不过八百年基业,贫道也到红尘中三番四转,可见运数难逃,何怕神仙佛祖?”
元始道:“尘世劫运,便是物外神仙,都不能免,况我等门人又是身犯之者,我等不过来此一番劫数耳。”
二位仙尊说过,端然默坐。至二更时分,只见各圣贤顶上,现有璎珞庆云,祥光缭绕,满空中有无限瑞霭,直冲霄汉。
且不言二位掌教师尊,与众门人默坐芦篷不表。且说金灵圣母在‘万仙阵’内,见瑞霭祥云,如二位师伯已至,自思道:“今日掌教师伯出来,吾师也要早至方可。”
及至天明,只听得半空中仙乐盈盈,佩环之声不绝,群仙随通天教主离了碧游宫,亲
至万仙阵来。金灵圣母得知,率领众仙迎接教主,进了阵门,上了八卦台坐下。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三大士收服狮象犼
万仙阵内,八卦台前,众仙叩谒毕,金灵圣母道:“二位师伯俱已至此。”
通天教主不禁冷哼道:“罢了!加今是月缺难圆,摆此万仙阵,必定与他见个雌雄,以定一尊之位。今日是万仙统会,以完劫数。”
通天教主随即命长耳定光仙:“你且去芦篷上,见你二位师伯,下这一封书。”
长耳定光仙领命,径直至芦篷下,见杨戬等俱在左右站立,哪吒更是开口喝问道:“来者何人?”
长耳定光仙道:“吾是奉命下书来见师伯的,借你通报。”
哪吒上前启知,老子道:“命来。”
哪吒下篷说知,长耳定光仙上得篷来,见左右立着玉虚众门人,定光仙拜伏于地,将书呈上。老子看书毕,对长耳定光仙道:“吾知道了,明日会破万仙阵也。”
长耳定光仙下篷,至万仙阵回覆通天教主。
且说次日,二位教主,领众门人来看万仙阵,下得篷来,至阵前一见好万仙阵。怎见得?有赞为证:
一团怪雾,几阵寒风;彩霞笼五色金光,瑞云起千丛艳色。前后排山岳,修行道士与全真;左右立湖海,云游陀颈并散客。正东上九华巾水合袍,太阿剑梅花鹿,都是道德清高奇异人;正西上变抓髻,淡黄袍,古定剑,八叉鹿:尽是驾雾腾云清隐士;正南上大红袍、黄斑鹿,昆吾剑。正是五遁三除截教公;正北上皂色服,莲子箍,镔铁剑。跨糜鹿,都是移山倒海雄猛客。翠蓝旗青云绕绕,素自旗翠凤翩翩;大红旗火云罩顶,皂盖旗黑气施张。杏黄旗下万千条古怪的金霞,内藏着天上无世上少,辟天开地无价宝。
又是乌云仙,金光仙。虬首仙,神光纠纠:灵牙仙,毗芦仙。金箍仙,气概昂昂。七猪车坐金灵圣母,分门列定;八虎叉坐申公豹,总督万仙。无当圣母法宝随身;龟灵圣母包罗万象。金钟响翻腾宇宙。玉磬敲惊动乾坤;提炉排袅袅香烟笼雾隐。羽扇摇翩翩翠凤离瑶池。
奎牛上坐的是,混沌未分天地玄黄之外,鸿钧教下,通天截教主;只见长耳仙持定了神书奥妙,德道无穷。兴截灭阐六魂幡,左右金童随圣驾,紫雾红云离碧游,通天助主身心变。只因一怒结成仇。两教主克终有损,天翻地覆鬼神愁;昆仑正道扶明主。山河一统属西周。
话说老子同元始来看万仙阵,老子一见万仙阵与元始道:“他教下就有这些门人,据我看来,总是不分品类,一概滥收;哪论根器深浅,岂是了道神仙之辈?此一回玉石自分,浅深互见,遭劫者可不枉用功夫,可胜叹息!”
话犹未了,只见通天教主从阵中坐奎牛而出,穿大红白鹤绛绡衣,手执宝剑而来。老子看通天教主全无道气,一脸凶光,怎见得?有赞为证:
辟地开天道理明,谈经论法碧游京;五气朝元传妙诀,三花聚顶演无生。顶上金光分五彩,足下红莲逐万程;八卦仙衣来紫气,三锋宝剑号青苹。伏龙降虎为第一,擒妖缚怪任纵横;徒众三千分左右,后随万圣尽精英。天花乱坠无穷妙,地拥金莲长瑞祯;度尽众生成正果,养成正道属无声。对对宝幢前引道,纷纷音乐及时鸣;奎牛稳坐截教主,仙童前后把香焚。霭霭沈檀云雾起,纷纷杀气自氤氲;白鹤唳时天地转,青鸾展翅海山登。通天教主离金阙,来聚群仙百万名。
话说通天教主,见二位教主对面打稽首道:“二位道兄请了!”
老子道:“贤弟可谓无赖之极,不思悔过,何能掌截教之主?前日诛仙阵上已见雌雄,只当潜踪隐迹,自己修过,以忏往愆,方是掌教之主:岂得怙恶不改,又率领群仙,布此恶阵?你兄待玉石俱焚,生灵戕灭殆尽,你方才罢手,这是何苦?定作此孽障耳?”
通天教主哼声不屑道:“你等谬掌阐教,自恃己长,纵容门人,肆行猖獗,杀戮不道,反作此巧言惑众;我是那一件不如你,你敢欺我?今日你再请西方准提道人,将架持杵打我就是了!不知他打我就是打你一般,此恨如何可解?”
元始冷笑道:“你也不必口讲,只你既摆此阵,就把你胸申学识舒展一二,我与你共决雌雄。”
通天教主道:“我如今与你的仇恨难解,除非你我俱不掌教,方才干休。”
通天教主道罢,走进阵去,少时布成一个阵势,乃是一个阵结三个营叠,攒簇而立。通天教主至阵前问道:“你二人可识我此阵否?”
老子大笑道:“此乃是吾掌中所出,岂有不知之理,此是‘太极两仪四象之阵耳’,有何难哉?”
通天教主则道:“可能破否?”
老子道:“你且听吾道来:混元初判道为尊,炼就乾坤清浊分;太极两仪生四象,到如今还在掌中存。”
老子问道:“谁去破此‘太极阵’走一遭?”
广成子大呼道:“弟子愿会此阵。”
广成子跃身而出,只见“太极阵”中一位道人,长须黑面,身穿皂服,腰束丝绦,跳出阵前大呼道:“广成子你敢来会我阵麽?”
广成子喝道:“乌云仙你不可特强,此处是你的死地了。”
乌云仙大怒,仗剑来取,广成子手中剑迎面交还。未及三四个回合,乌云仙腰间掣出混元锤就打,一声响,把广成子打倒在地。广成子爬将起来,往西北方向逃走了,通天教主乃命:“乌云仙赶去,定然拿来来。”
乌云仙领法旨,随后赶来。广成子正无可奈何,转过了山坡。只见准提道人来至。让过了广成子,准提阻住了乌云仙,笑容满面。口称:“道友请了!”
乌云仙认得是准提道人,大叫道:“准提道人!你前日在诛仙阵上,伤了吾师,今又阻吾去路,情殊可恨!”
乌云仙仗宝剑往准提道人顶上劈来,道人把口一张,有朵青莲托住了剑。言道:“舌上青莲能托剑,吾与乌云有大缘。”
准提道:“道友吾与你是有缘之客,特来化你归吾西方。共享极乐,有何不美?”
乌云仙大呼道:“好泼道!欺吾太甚!”
说话间,乌云仙又是一剑,准提用中指一指。一朵白莲托剑。准提又道:“道友!掌上白莲能托剑,须知极乐是西方;二六莲台生瑞彩,波罗花放满园香。”
乌云仙大怒道:“一派胡说,敢来欺吾。”
话未毕,乌云仙又是一剑,准提将手一指,一朵金莲托住。
准提随即道:“乌云仙!吾乃是大慈大悲,不忍你现出真相。若是现时,可不有辱你平昔修炼功夫。化为乌有?我如今不过要你兴西方教法,故此善善化你,幸祈急早回头。”
乌云仙大怒,又是一剑砍来。准提将拂尘一刷,乌云仙手中剑,只剩头一个剑柄。乌云仙大怒,提起混元锤打来,准提就跳出圈子去了,乌云仙随后赶来,准提道:“徒弟在那?”
只见了一个童儿来,身穿水合衣,手执竹枝而来。
话说准提道人命童子,将六根清净竹来钓金鳌。童子向空中将竹枝垂下,那竹枝就有无限光华异彩,裹住了乌云仙,乌云仙此时难逃现身之厄。
准提叫道:“乌云仙!你此时不现原形,更待何时?”
只见乌云仙把头摇了一摇,化作一个金须鳌鱼,剪尾摇头,士了钓竿,童子上前,按住了乌云仙的头,将身骑上鳌鱼背上,径直往西方八德池中,受享极乐之福去了。正是:八德池中闲戏耍,金莲为伴任逍遥。
话说准提道人收了金鳌,赶至万仙阵前,通天教主看见准提,怒冲面上,眼角俱红。大呼道:“准提道人!你今日又来会吾此阵,吾决不与你干休!”
准提道人则是笑道:“乌云仙与吾有缘,被吾用六恨清净竹,钓去西方八德池边自在追遥,无挂无碍,真强如你在此红尘扰攘也。”
通天教主听罢大怒,正欲与准提厮杀,只听得‘太极阵’中一人作歌而出:“大道非凡道,玄中玄更玄;谁能参悟透,咫尺见先天。”
话说太极阵中,虬首仙提剑而出:“谁人敢进吾阵中来,共决雌雄?”
准提道人道:“文殊广法天尊!借你去会此位有缘之客。”
准提道人把文殊广法天尊顶上一指,泥丸复开,三光迸出,瑞气盘旋,先一尊舍利金身之化身。这西方妙法金身,虽然比不上三尸化身,却也是不凡。
元始天尊见状神色略微变化,目中隐现一丝恼色,但还是忍下了心中火气,递一宝与文殊,名曰‘盘古’,可破此‘太极阵’。文殊广法天尊接作偈而出:“混元一气此为先,万劫修持合太玄;莫道此中多变化,末铅消尽福无边。”
文殊广法天尊歌罢,虬首仙大呼道:“今日之功,各显其教,不必多言。”
说话间,虬首仙便是仗手中剑砍来,文殊广法天尊手中剑急架相还,未及数合,虬首仙便往阵中而去。文殊广法天尊纵步赶来,虬首仙进阵,便祭起符印,只见阵中如铁壁铜墙一般,兵刃加山。文殊广法天尊将宝物‘盘古’展动,镇住了太极阵。
文殊广法天尊现出一法身来,怎见得?有赞为证:面加蓝靛,赤发红髯;浑身上五彩呈祥,偏体内光拥护。降广杵滚滚红焰飞来,金莲边腾腾霞光乱舞;正是:太极阵申皈依大法现威光,朵朵祥云笼八面。
虬首仙见广法天尊现出一位化身,甚是奇异,只见香风缥缈,璎珞才身,莲花脚下。虬首仙无法可治,正回避,文殊忙将捆妖绳祭起,命黄巾力士拿去芦篷下听候发落。广法天尊收了法像,徐徐出阵。上篷来见元始道:“弟子已破太极阵矣。”
元始命白鹤童子去芦篷下,将虬首仙打出原身。白鹤童子领命,至篷下见虬首仙缚住一团。白鹤童子对虬首仙口中念念有词。道声:“疾,还不速现原形,更待何时?”
只见虬首仙把头摇了两摇,就地一滚,乃是一个青毛狮子,剪尾摇头甚是雄伟。
白鹤童子回覆元始命令,元始吩咐就命之为文殊广法天尊坐骑。乃于其项下挂一牌,上书‘虬首仙’名讳。
次日,老子与元始亲临阵前。问:“通天教主何在?”
左右报与通天教主,通天径出阵前,元始命文殊骑了青狮,至前面。元始指与通天教主道:“你的门下。长有此等之物,你还要自称道德清高?真是可笑。”
通天教主一看不由面色涨红的大怒道:“你再敢破我两仪阵吗?”
元始尚未及回言,只见两仪阵内,灵牙仙大呼而出道:“谁敢来破两仪阵吗?”
正是:袖里乾坤分上下,两仪阵内定高低。
灵牙仙径直出阵来,问:“谁敢来见我此阵?”
元始命普贤真人道:“你去破此阵走一遭。”
老子遂将太极符印,付与普贤真人。普贤真人至阵前道:“灵牙仙!你苦修成形,为何不守本分。又来多此一番事也?只怕你咫尺间,现出了原形。当时悔之晚矣!”
灵牙仙大怒,仗二剑飞来直取。普贤真人仗手中剑火速忙迎,未及数合,灵牙仙便往两仪阵中而去。普贤真人赶入阵内,灵牙仙祭动两仪妙用,逞截教玄功,发动雷声,来困普贤真人。
只见普贤真人泥丸宫现出佛门金身法身的化身,甚是凶恶。怎见得?有赞为证:面如紫霞,巨口獠牙;霎时间云笼红顶上,一会儿瑞彩罩金身。璎珞垂珠挂遍体,莲花托足起祥云;三头六臂持利器,手内降魔杵一根。正是:有福西方成正果,真人今日已完成。
话说普贤真人现出法身,镇住灵牙仙,用长虹索擒住,命黄巾力士、将灵牙仙拿去芦篷下听候指挥。普贤真人破了两仪阵,径至芦篷上,参见老子,交还太急符印。
元始命白鹤童子速现灵牙仙原形。白鹤童子领命,将三宝玉如意,把灵牙仙连击数下,灵牙仙就地一滚,现出原形,乃是一只白象。元始吩咐将白象颈上也挂一牌,上书‘灵牙仙’名讳,与普贤真人为坐骑。
又至阵前,通天教主见青狮在左,白象在右,不觉大怒,正欲上前,只见四象阵上金光仙大呼道:“阐教门人不要逞强,吾来也!”
近光仙乃作歌而出道:“妙法广无边,身心合汞铅;今领四象阵,道术岂多言。二指降龙虎,双眸运太玄;谁人来会吾,方是大罗仙。”
元始见金光仙出得四象阵来,勇猛莫敌,忙吩咐慈航道人道:“你将如意执定,进四象阵去,直须如此如此,就变化无穷,何愁此阵不破也。此是你有缘之骑。”
慈航道人作歌而出道:“普陀崖下有名声,了却归根返玉京:今日已完收四象,梦魂犹自怕临兵。”
慈航歌罢,金光仙跃身而出,大呼道:“慈航道人!你口出大言,肆行无忌,好个今日已完收四象,只怕你死于目前,不要走,正要拿你!”
金光仙说话间便是仗手中剑飞来直取,慈航道人手中剑急架忙迎,未及三合,金光仙便入四象阵去了。慈航道人入阵中,金光仙将四象阵符印发开,内有无穷法宝,来治慈航道人。正是:四象阵遇金毛犼,潮音洞且听谈经。
话说慈航道人见四象阵中变化无穷,忙将头上一拍,有一朵庆云笼罩,盖住顶上,听得一声雷响,现出一位化身。怎见得?
面如傅粉,三头六臂;二目中火光焰内现金龙,两耳内朵朵金莲生瑞彩。足踏金鳌,霭霭祥云千万道;手中托杵,巍巍三宝如意擎在手。长毫光灿灿,杨柳在肘后,有瑞气腾腾。
正是:普陀妙法甚庄严,方显慈航道行。
且说金光仙看见阐教内门人这等化身,自叹道:“真好一个玉虚门下,果然气宇不同。”
金光仙欲待逃回,早被慈航道人祭起三宝玉如意打的一个跟头,命黄巾力士把此物拿去芦篷下,听候发落。
少时力士平空把金光仙拿至芦篷下,白鹤童子在篷下等候,忽见空中丢下金光仙来。白鹤童子见金光仙跌下篷来,遵元始命令,将金光仙颈上达拍几下道:“孽障,还不速现原形,更待何时?”
金光仙情知不能脱逃,就地一滚,现出原形,乃是一只金毛犼。白鹤童子至芦篷下回覆法旨。元始吩咐与金毛犼颈上挂一牌,书‘金光仙’名讳,就与慈航为坐骑。
白鹤童子领命施为,慈舫骑了,复至阵前,此乃是三大士收伏狮象犼,后兴释门,成于佛教,为文殊、普贤、观音,是三位大士,此是后话,表过不提。
且说通天教主见如此光景,心中大怒,方欲仗剑前来,以决雌雄,忽听后面一门人大呼道:“老师不要动怒,吾来也!”
通天教主观之,是龟灵圣母,身穿大红八卦衣,仗手中宝剑作歌而来:“上古修成大道通,胸藏万象妙无穷;碧游宫内传真诀,特向红尘西破戎。”
只见龟灵圣母来拿广成子报仇,这壁厢有惧留孙迎上前来道:“那孽障慢来!”
老子、元始、准提道人,三位教主是慧,看见龟灵圣母行相,元始笑道:“二位道兄以这样东西,如何也要成正果,真个好笑。”
且说龟灵圣母仗剑出来,与惧留孙大战,未及三五合,祭起日月珠打来,惧留孙不识此宝,不敢招架,转身往西败走。通天教主大呼道:“速将惧留孙拿来。”
龟灵圣母飞赶前来。惧留孙是西方有缘之客,久后入於释教,大阐佛法,兴于西汉。正往西逃走,只见迎头来了一人,头挽双髻,身穿水合道服,徐徐而来,让过惧留孙,阻住龟灵圣母大呼道:“不要赶吾道友,你既修成人体,理当守分安居,如何肆志乱行,作此孽障?若不听我之言,那时追悔不及,你可速回。吾乃西方教主,大展沙门,今来特遇有缘,非是无端惹事,正是:若是有缘当早会,同上西方极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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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万仙阵内,群仙大战
龟灵圣母大呼道:“你是西方,当安你巢穴,如何放在此妖言乱语,惑吾清听也?”不及交手,鬼灵圣母便是急祭日月珠劈面打来,接引道人指上改一白毫光,光上生一朵青莲,托住此珠,乃道:“青莲托此物,众生哪得知?”
龟灵圣母见状知道不得进退,依旧用此珠打来。
接引道人道:“既到此间,也免不得行红尘之事,非是我不慈悲,乃气数使然,我也难为自主。我且将此宝祭起,看她如何。”
接引将念珠祭起,龟灵圣母一见,躲身不及,那念珠落下,正打在龟灵圣母背上,压倒在地,现出原身,乃是个大龟。只见压得头足齐出,惧留孙方欲仗剑斩之,接引急上前制止道:“道友不可杀她,若动此念转劫难完,相报不已。”
接引转而轻喝道:“童子在哪儿?”
言未毕,只见一童子走至面前,接引乃道:“我同此位道友去会有缘之客,你可将此畜收之。”
接引道人同惧留孙赴芦篷来不表。
且说西方白莲童子,将一小小包儿打开,待收龟灵圣母,不意来了一物,甚是厉害,声音细细,映日飞来。怎见得?有诗为证:“声若轰雷嘴若雷,穿衿度幔更难禁;食肉饮血侵人体,畏避烟熏集茂林。炎热愈威偏聒噪,寒风才动便无情;龟灵圣母因逢劫,难免今朝万喙临。”
话说白莲童子听到声响,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黑色蚊虫展翅飞来。不待白莲童子赶打,便是直接上前叮在了他的脑袋之上,须臾间便是将之吸干血肉。只剩下了一个皮囊空壳,连元神也未能逃掉。
“孽畜,连个童儿也不放过!”清冷的娇斥声中,虚空微微扭曲,旋即只见一道倩影迈步而出,正是水冰灵。
转而看着那‘嗡嗡’响转了圈飞到自己面前颇有些讨好味道的蚊子,略微摇头的水冰灵便是道:“好了。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轻点头,那蚊子便是径直飞往西方,把西方十二品功德莲台食了三品。后来接引破了万仙阵回来,见少了三品莲台,恼恨追悔无及。正是:九品莲台登彼岸,千年之后有沙门。
待那蚊子走后。水冰灵不由上前将鬼灵圣母抱起。玉手轻轻抚摸了下她那微微伸出龟壳的脑袋淡笑道:“你我也算有缘,以后,便随我修行吧!哎呀,说起来,你那通天教主老师,教徒弟可真是不怎么样。跟着他修行了这么多年,才是一个大罗金仙。”
说话间,轻摇头的水冰灵便是带着龟灵圣母离开了
不说水冰灵救走鬼灵圣母。又安排蚊道人一番暗自行为,且说西方教主同惧留孙来至万仙阵前。见了紫雾红云,黄光缭绕,有准提道人见师兄来至,老子与元始忙迎上前打稽首道:“道友请了!”
对面通天教主看见大呼道:“接引道人!你前番可恶,破吾诛仙阵,今又来此,我与你见个高下!”
道罢,通天便是把奎牛催开,用剑来取。接引也不动手,只见泥丸宫舍利子升起三颗,或上或下,反覆翻腾,偏地俱是金光。通天教主宝剑架隔,不能近身,通天教主大怒,复用渔鼓打来,准提用手一指,一朵金莲架住,亦不能近身。
一旁元始微微伸手相请道:“二位道兄暂回,今日且不要与他较量。”
白鹤童子听罢,忙鸣金钟,广成子又击玉磬,四位教主皆回。
通天教主又不能阻拦,心中大怒:“今日让他暂回,明日决要会你等以见高下。”
老子道:“你且回去,不要性急。”
只见四位教主回至芦篷上坐下,元始道:“二位道兄此来,共佐周室,若明日破阵,必尽除此教,以绝吾之虚妄。只是难为后来访道修真之人,绝此一称耳。”
接引道人道:“贫道此来,单只为渡有缘之客,据吾观万仙阵中,邪者多而正者少,没奈何只得随缘相得,不敢勉强耳。”
老子道:“吾等门人今已满戒,明日速破此阵,让他早早返本还源,以全此辈根行也,不失我等解脱一场。”
元始随命姜尚过来问道:“子牙,明日会阵之际,但凡吾门下来者,皆可进阵,以完劫数。”
姜尚领了法旨,来至芦篷下,吩咐众门人道:“明日共破万仙阵,尔等俱入阵中,各见雌雄,以完劫数。”
众门人听说,喜不自胜不表。
且说元始次日下篷,吩附众人鸣动金钟玉磬,三教圣人率诸门人共破万仙阵。
只见通天教主吩附长耳定光仙道:“但吾与你师伯,共西方二位道人会战,吾叫你将六魂幡麾动,你可将幡麾动,不得有误。”
长耳定光仙恭敬应道:“弟子知道。”
通天教主打点会战。且说长耳定仙自思:我前日见师伯左右门人,总只十大弟子,俱是道德之士,昨日又见西方教主三颗舍利子顶上光华。真是道法无边,先自行有三分退怯。正是:从来心上修仙道,邪正方知成大宗。
话说通天教主至阵前,见老子、元始四人一至大呼道:“今日定要与你等见个高低,断不草率干休。”
只见得万仙阵门,有一半翠蓝旗摇,隐隐调出四位道者,乃是按二十八宿之星,正应万仙阵而出。元始见翠蓝旗摇动,来了四位道人,俱穿青色衣。怎见得?有诗为证:
“一字青纱脑後飘,道袍水合束丝绦;元神一现群龟灭,斩将封为角木蛟。九扬纱巾头上盖,腹内玄机无比赛;降龙伏虎似平常,斩将封为斗木豸。三绺髭须一尺长。炼就三花不老方;瀛洲海岛无心恋,斩将封为奎木狼。修成道气精光焕,巨口獠牙红发乱;碧游宫内有声名。斩将封为井木犴。”
元始又听得一声钟响,一大红旗摇,又来了四位道人,俱穿大红绛绡衣,好凶恶,怎见得?有诗为证:
“碧玉霞冠形容古,双手善把天地补;无心访道学长生。斩将封为尾火虎。截教传来炼玉枢,玄机两挤用工大;丹砂鼎内龙降虎,斩将封为室火猪。秘授口诀仗妖邪。顶上灵云天地遮;三花聚顶难成就,斩将封为翼火蛇。不变荣华止自修,降龙伏虎任悠游;空为数载丹砂力,斩将封为觜火猿。”
老子见万仙阵中。一枰白旗摇动。又有四位道人出来,身穿大白衣;体态凶顽,各有妖氤气概;因谓元始道:“似这等孽障,都来枉送性命,你看出的都是如此之类。”怎见得?有诗为证:
“五岳三山任意游,访玄叁道守心修;空劳炉内金丹汞,斩将封为斗金牛。腹内珠玑贯八方,包罗万象道汪洋;只因杀戒难逃躲。斩将封为鬼金羊。难龙坎虎相匹偶,炼就神丹成不朽;无缘顶上现三花。斩将封为娄金狗。金丹炼就脱樊笼,五遁三除大道通;未灭三尸夭六气,斩将封为亢金龙。”
四位教主又见通天教主,把手中剑望东西南北指画前后,又是钟鸣;阵门开处,又有四位道人出来。真好稀奇,有诗为证:
“自从修炼玄中妙,不恋金章共紫诰:通天教主是吾帅,斩将封为箕水豹。出世虔诚悟道言,勤修苦行反离魂;移山倒海随吾意,斩将封为叁水猿。箬冠道服性聪敏,炼就白气心无损;只因无福了长生,斩将封为轸水蚓。五行妙术体全殊,各就玄中自丈夫;悟道成仙无造化,斩将封为璧水崳。”
元始道:“此是截教门中,并无一人有根行之士,俱是无福修为,该受此劫数也,为
可悲。”
又见皂盖旗下出来四位道人,怎见得?有诗为证:
“跨虎登山观鹤鹿,驱邪捉怪神鬼哭;只因无福了仙家,斩将封为女士蝠。顶上祥光五彩气,包含万象多伶俐;无分无缘成正果,斩将封为胃上雉。炼采阴阳有异方,五行攒簇配中黄;不归阐教归截教,斩将封为柳士獐。赤发红须情性恶,游尽三山并五岳;包罗万象枉徒劳,斩将封为氏土貉。”
元始与老子同准提、接引共言道:“你看这些人,有仙之名,无仙之骨,哪做得修行悟道之品?”
四位教主正谈论之间,只见旗门开处,又来了四位道人,怎见得?有诗为证:
“修成大道真潇,妙法玄机有真假;不能成道却凡尘,斩将封为星日马。铁树开花怎能齐,阴阳行乐跨红霓;只因无福为仙侣,斩将封为昴日难。面加蓝靛多威武,赤发金睛恶如虎;唤风呼雨不寻常,斩将封为虚日鼠。三昧真火空中露,霞光前後生百步;万仙阵内逞英雄,斩将封为房日兔。”
话说通天教主在阵中,调出第七对来,展一杆素白旗,旗下有四位道者,凶凶恶恶,凛凛赳赳,手提方楞锏出来。怎见得?有诗为证:
“道术精奇盖世无,修真炼性握兵符;长生妙诀贪尘劫,斩将封为毕月乌。发似朱砂面似靛,浑身上下金光现:天机玄妙总休言,斩将封为危月燕。面加赤枣落腮胡,撒豆成兵盖世无;两足登云如掣电,斩将封为心月狐。腹内玄机修二六,炼就阴阳超凡俗,谁知五气末朝元,斩将封为张月鹿。”
话说通天教主把九曜二十八宿调将出来,按定方位;只见四七二十八位道者,齐齐整整,左右盘旋,簇拥而出。但见了些飞霞红气,紫电清光,有多少着层层密密,凶凶顽顽,真个是杀气腾腾,愁云漠漠,好生利害。
话说通天教主率领众仙至阵前,元始不由指着通天喝道道:“今日与你定决雌雄。可怜万仙遭难,乃你反覆不定之罪。”
通天教主怒道:“你四人看我今番怎生作用!”
说话间,通天遂催开奎牛,执剑砍来。元始乃笑道:“料你今日作用也只如此,只你难免此厄也。”
一旁老子催开青牛,举起扁拐。急架相迎挡住。
元始天尊对左右门人道:“今日你等俱满此戒,须当齐人阵中,以会截教万仙,不得错过。”
众门人听此言不觉欢笑,啊一声喊,齐杀入万仙阵中也。正是:万仙阵上施玄妙,都向其中了劫麈。
文殊广法天尊骑青狮。普贤真人骑白象,慈航道人骑金毛□犼;三位大士各现出化身,冲将进去。太乙真人持宝锉进阵,惧留孙、黄龙真人、云中子、燃灯道人,齐往万仙阵来;后面又有姜子牙同哪吒等众门人亦大呼道:“吾等今日破万仙阵,以见真伪也。”
话未了时。只见陆压道人从空飞来。撞入万仙阵内,也来助战。看这场大战,正是万劫总归此地,神仙杀运方完。只见:
老子坐青牛,往来跳跃;通天教主纵奎牛,猛勇来攻;三大士催开了青狮象犼,金灵圣母使宝剑飞腾;无当圣母怒气冲空,太乙真人动了空中三昧。毗芦仙亦显神通;道德真君来完杀戒,云中子宝剑如虹。惧留孙把捆仙绳祭起。金箍仙用飞剑来攻。
阵中玉声铮铮响,台下金钟朗朗鸣。四处起团团黑雾,八方长飒飒狂风;人人会三除五遁,个个烧倒海移峰。剑对剑红光灿灿,兵迎宝瑞气溶溶;平地下鸣雷震动,半空中霹雳交轰。
这壁厢三教圣人行正道,那璧厢通天教主涉邪踪;这四位教主也功了嗔痴烦恼,那通天教主竟犯了反覆无终。正克邪始终还吉,邪逆正到底成凶;急嚷嚷天翻地覆,闹吵吵华岳山崩。
姜子牙奉天征讨,众门人各要立功;杨戬刀犹如电闪雄,李靖戟一似飞龙。金吒纵脚
步,木吒宝剑齐冲;韦护祭起降魔宝杵,哪吒登开风火轮,各自称雄。雷震子二翅半空施勇,杨任手持五火扇扇风;咫尺间斩了二十八宿,顷刻时九曜俱空,通天教主精神灭半,金灵圣母日内喁喁,毗卢仙已无主意,武当圣母战战兢兢。
一时间又来了西方教主,把乾坤袋举在空中;有缘的须当早进,无缘的任你纵横。霎时间云愁雾惨,一会儿地暗难穷;从今惊破通天胆,一事无成有愧容。
话说老子与元始冲入万仙阵内,将通天教主围住。
金灵圣母被三大士围在当中。只见三大士面份蓝红白,或现三头六臂,或现八臂十头,或现五头八臂;浑身上下,俱有金灯自莲宝珠璎珞,华光护持。金灵圣母用玉如意招架三大士多时,不觉把顶上金冠落在尘埃,将头发散了;这圣母披发大战。
正战之间,遇着燃灯道人,祭起黑尺,眼看要打中脑门,赵公明却是在此时杀来,祭出金蛟剪挡住了黑尺。
“燃灯,只会偷袭的小人,待我赵公明与你战过!”大喝声中,赵公明便是手持神鞭的向着燃灯打去。
这边姜尚祭打神鞭,任意施为。万仙阵中,又被杨任用五人扇扇起烈火,千丈黑烟迷空,可怜万仙遭难,其实难堪。哪吒现三头八臂往来冲突,玉虚一千门人,如狮子摇头,狻猊舞势,只杀得山崩地塌。
通天教主只见万仙受此屠戮,心中大怒,急呼道:“长耳定光仙快取六魂幡来!”
定光仙因见接引道人白莲裹体,舍利现光;又见玉虚十大弟子,玄都门人,俱有璎珞金灯,光华单体,知道他们出身清正,截教毕竟差讹。他将六魂收起,正准备离开万仙阵,低沉的冷哼声中,一道黑色厉芒便是从长耳定光仙眉心穿过。
“畜生!竟敢不尊师命!”冷声说着的胡黑道人,便是翻手收起一枚黑色的钉钻般的宝物,转而将六魂幡摄入手中,直接法力催动的摇动起来。
霎时间,伴随着六魂幡的摇动,一股阴寒恶气弥漫开来,即使四圣圣人之尊,也是不禁一时间身子微颤的恍惚了一下。姜尚与还在潼关的武王修为尚浅,名字与四圣般在幡上,却是一下子便昏迷了过去。
护着姜尚的众门人,不由忙抢上来保住姜尚。
趁此机会,原本和陆压真人交手,逼得陆压真人很是狼狈的云霄,不由美眸之中冷光一闪的全力催动混元金斗,迷蒙光芒直接向着元始天尊而去,刹那间便是消去了元始天尊不少的法力。
“哈哈”狂笑一声的通天教主,也是快速祭出诛仙四剑,四道凌厉的剑光向着四圣而去。
慌忙之下,猝不及防的四圣,几乎个个被诛仙四剑伤到。其中元始先被云霄用混元金斗消去不少法力,这下伤的最重,气息都是虚浮起来。准提也是狼狈不已,所幸有青莲宝色旗挡了下。而接引和老子虽然略显狼狈,但是却是要好得多。
“嗯?”反应过来,目光惊异的看了眼接引,旋即老子便是面色不太好看的看向畅快而笑的通天沉声道:“通天,你竟用此邪术!”
通天教主则是冷笑道:“大道三千,有何术不可修,不可用的?能伤尔等的,便是玄妙妙术。尔等以四欺一,便是堂堂正正之术吗?”
听着通天教主的话,老子不由面色微微涨红的说不出话来。
元始天尊则是面色难看无比的沉喝道:“大兄,还与他啰嗦什么?他使出如此阴狠手段,全无一丝情意了。”
“情意?哈哈,还有个屁的情意?”冷笑暴喝一声的通天教主,转而便是控制着诛仙四剑组成玄妙阵势的再次和四圣厮杀了起来。
这一连串的变化,也是使得万仙阵内众仙面色一阵变幻。一时间,厮杀都是略微停滞了下。但很快,随着通天教主和四圣再战,更加激烈的厮杀便是开始了。
ps:群仙欢腾,一起拜年了啊!祝大家新的一年顺顺当当、大展宏图!
第四百七十四章 鸿钧出面,陈化救人
‘轰’一声爆响,和燃灯道人厮杀许久的赵公明,终究是实力不济,在可怕的能量冲击下,浑身一震的吐血倒飞了出去。
“兄长!”云霄见状面色微变,忙闪身过来阻住燃灯,美眸之中冷光闪烁,转而见赵公明要再来助阵,不由沉声道:“兄长,先去住金灵师妹,久则生变。”
虽然略有些不甘心,但是看到远处金灵圣母在三大士的围攻下狼狈的样子,咬牙的赵公明还是忙闪身去相助去了。有了赵公明相助,三大士这三个‘伪准圣’自然是难以再占什么上风,一时间战斗呈现了胶着。
这边云霄和燃灯,也是战斗开始。都是二尸准圣的二人,一时间也是难以奈何彼此。
只见二十八宿星官已杀得看看殆尽,阵内丘引见势不好了,借土遁就走,被陆压看见,惟恐追不及,急纵至空中,将葫芦揭开,放出一道白光,中有一物飞出,陆压打了躬命:“宝贝转身!”
“哼!”一声冷哼,收起六魂幡来阻陆压的胡黑道人,便是闪身挡住了那道白光,任由白光落在他的黑色虎纹道袍之上,只见道袍晦暗光芒闪烁,却是无法伤得胡黑道人丝毫。
这么一耽误的功夫,丘引却是乘机早已借土遁逃了。
战斗在继续,另一边通天教主摆下诛仙阵,困住四圣不多时,伴随着一阵轰鸣之声,诛仙阵便是瞬间被破。
慌忙收起诛仙四剑的通天教主,不料却是被元始天尊三宝如意打中了肩头,险些跌下了夔牛去。准提道人趁势用七宝妙树一刷,将通天教主刷的一个趔趄。慌忙一提夔牛跃出战圈,咬牙向着阵外而去。
“走!”通天教主咬牙切齿的低沉喝声在截教幸存的那些门下耳边响起。
刹那间,一道道流光闪烁,云霄、赵公明、胡黑道人、金灵圣母等越有两百多的截教门人便都是跟着通天教主离去了。
见状,四圣倒也并没有追击。吩咐众门人善后,便是回芦篷去了。
...
且说通天教主被四位教主破了万仙阵,内中有成神者,有归西方教者,有逃去者,有无辜受戮者。彼时无当圣母见阵势难支,先自去了,申公豹也走了,毗卢仙已归西方教主,后成为毗卢佛,此是千年后才见佛光。
当日通天教主领着二三百名散仙。走在一座山下少憩片时,自思:“可恨,纵有六魂幡,也不过占了一时便宜。元始等有所防备,倒是不能奈何了。准提、接引,又来坏我之事。此事,贫道与你们记下了!”
左右众仙俱各赞襄。通天教主见左右四个切己门徒俱丧,切齿深恨,不若往紫霄宫,见吾师先禀过了他,然后再行此事,正与众散仙商议,忽见正南方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见一道者手执竹枝而来。作偈道:“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
话说鸿钧道人来至。通天教主知是师尊来了,慌忙上前迎接,倒身下拜道:“弟子愿老师圣寿无疆!不知老师驾临,未曾远接,望乞恕罪!”
鸿钧道人道:“你为何设此一阵,涂炭无限生灵,这是何说?”
通天教主忙道:“启老师!二位师兄欺灭吾教,纵门人毁骂弟子,又弃截杀弟子门下,全不念同堂手足,一味欺凌;分明是欺老师一般,望老师慈悲。”
鸿钧道人听的不由摇头道:“你这等欺心,分明是你自已作孽,致生杀伐,该这些生灵遭此劫运,你不自责,倘云责人,情殊可恨!当日三教共签封神榜,你何得尽忘之也?名利乃凡夫俗子之所争,嗔怒乃儿女子之所事,纵是未斩三尸之位,天赴蟠桃之客也。要脱此苦恼,岂意你二人乃是混元大罗金仙,历万劫不磨之体,为三教元首,乃因小事,生此嗔痴,作此罪孽。他二人原无此意,都是你作此过恶,他不得不应耳。虽是劫数使然,也都是你约束不严,你的门徒生事,你的不是多;我若不来,彼此报复何日是了?我特来大发慈悲,与你等解释冤愆,各掌教宗,毋得生事。”
转而鸿钧遂吩咐左右散仙:“你等各归洞府,自养天真,以待超脱。”
众仙叩头而散。鸿钧道人命通天教主,先至芦篷通报。通天教主不敢有违师命,只得先至芦篷下来,心下郁闷不已。
话说韦护同哪吒等,俱在芦篷下议论万仙阵中那些光景,忽见通天教主先行,后面跟着一个老道人扶杖而行,只见祥云缭绕,瑞气盘旋,冉冉而来,将至篷下,众门人与哪吒等,各各惊疑未定,只见通天教主将近篷下大呼道:“哪吒!可报与老子、元始快来接老师圣驾!”
哪吒不敢怠慢忙上篷来报。话说老子在篷上,与西方二圣正讲众弟子劫数之厄,今已圆满,猛抬头,见祥光瑞雾腾跃而来,老子已知老师来至,忙起身谓元始道:“师尊来至!”
四圣急率众弟子下篷,只见哪吒来报:“通天教主跟一老道人而来;呼老爷接驾,不知何故。”
老子忙道:“吾已知之,此是我等老师,想是来此与我等解释冤愆耳。”
相奉下篷迎接,四圣率众门下皆是在道旁俯伏道:“不知老师大驾下临,弟子有失远接,望乞恕罪。”
鸿钧道人道:“只因玉虚弟子运逢杀劫,致你两教叁商,吾今特来与休解释愆尤,各安宗教,毋得自相背逆。”
四圣都是忙应命道:“愿闻师命。”
鸿钧道人微微点头,转而对老子、元始和通天微微招手道:“你三个过来。”
老子、元始、通天,三人走近前面,鸿钧道人道:“当时周家只因国运将兴,商数当尽。神仙逢此杀运。故命你等众圣共立封神榜,以观众仙根行深浅,或仙或神,各成其器。不意通天教主轻信门徒、致生事端,虽是劫数难逃。终是你不守清净,自背盟言,不能善为众仙解脱,以致俱遭屠戮,罪诚在你。非是我为师的有偏向,这是公论。”
接引与准提齐道:“老师之言不差。”
鸿钧淡然看了眼接引准提。转而道:“今日我与你等讲明,从此解释,大徒弟,你须让过他罢,俱各归山阙,毋得戕害生灵。况众弟子厄满。姜尚大功垂成,再毋多言,从此各修宗教。”
鸿钧道人随即袖内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三粒丹来,每一位赐他一粒:“你们吞入腹中,吾自有话说。”
三位教主俱谨依师命,各吞一粒。鸿钧道人道:“此丹非是却病长生之物。你听我道来:此丹炼就有玄功,因你三人各自攻;若是先将念头改,腹中丹发即时薨。”
鸿钧道人作罢诗,三位教主不禁都是面色一变,但面对鸿钧道人淡然的表情,还是慌忙叩头拜谢老师慈悲。
鸿钧道人起身作辞,命通天三弟子,你随吾去。通天教主不敢违命,只见接引道人与准提俱起身,同老子、元始。率众门人齐送至篷下。
老子、元始、接引、准提与众门人等又拜伏道旁,待鸿钧发驾。鸿钧吩咐:“你等去罢。”
众人起立拱候,只见鸿钧与通天教主,冉冉驾祥云而去。
西方二圣随即也作辞回西方去了。
“老师,子牙如今尚且昏迷不醒。如之奈何?”广成子此时则是上前对元始道。
元始一听不由皱眉道:“定是通天那六魂幡也害了子牙。子牙虽然有些道行,可是终究不是我等圣人,那六魂幡之利害,如何经受得住?大兄,你看如何施救?”
“方才一时匆忙忘了相询老师此事,却是不好办啊!”老子听的也是摇头眉头微皱沉吟道:“如今能救子牙者,地皇神农或许有灵丹妙药,否则也只有造化天尊了。听闻造化天尊的造化灵丹,端的不凡。”
闻言愣了下的元始天尊,不由表情略有些悻悻的没有说话。
而就在此时,似乎感受到什么的老子和元始天尊都是猛然神色微动,相视露出惊讶之色。
“子牙拜见天尊、人教圣人!”说话间,姜尚已是慌忙来了。
看到慌忙而来的姜尚,神色略微恢复了平静的元始,随即便是挑眉问道:“子牙,是何人救了你?”
“启禀天尊,乃是造化天尊!”姜尚忙答道。
元始一听面色再次不自然了下,旋即便是微微吸了口气道:“今日来我等与十二金仙弟子将回洞府,候你封过神,重新再修身命,方是真仙。”
正是:重修顶上三花现,返本还原又是仙。
老子与元始众仙下得芦篷,姜子牙伏于道旁,拜求元始:“弟子蒙天尊曾指示,得进于此地,不知后会诸侯一事如何?”
老子在一旁道:“我有一诗,你谨记有验。诗曰:险处又逢险处过,前程不必问如何;诸侯八百看齐会,安得相逢诉旧缘。”
老子道罢,与元始各回玉京去了。广成子与十二金仙的其他九位仙人俱来作别道:“子牙!我等与你此一别,再不能会面也。”
姜尚心下甚是不忍分离,在篷下恋恋不舍,作诗以送之。诗曰:“东进临潼会众仙,依依回首甚相怜;从今别后何言会,安得相逢诉旧缘。”
话说群仙作别而去,惟有陆压握姜尚之手显得情真意切道道:“我等此去,会面已难,前途虽有凶险之处,俱有解释之人;只还有几件难处之事,非此宝不可,我将此葫芦之宝咱借你,以为后用。”
姜尚感谢不已,陆压遂将飞刀付与,也是作别而去。
...
话分两头,单表元始驾回玉虚,申公豹只因破了万仙阵,希图逃窜他山,岂是轻易,跨虎而遁。只见白鹤童子,看见申公豹在前面似飞云掣电一般奔走,白鹤童子忙启元始天尊道:“前面是申公豹逃窜。”
元始不禁冷哼一声道:“他曾发一誓,命黄巾力士:将我的三宝玉如意,把他拿在麒麟崖伺候。”
童子接了如意。递与力士;力士赶上前大呼道:“申公豹不要走!奉天尊法旨,拿你去麒鳞崖伺候。”
黄巾力士祭起如意平空把申公豹拿了,往麒麟崖来。
且说元始天尊驾至崖前,落下九龙沉香辇。只见黄巾力士将申公豹拿来,放在天尊面前。元始喝问道:“你曾发下誓盟,去塞北海眼。今日你也无词。”
申公豹低首无话,元始命:“黄巾力士,将我的蒲团卷起他来,拿去塞了北海眼。”
黄巾力士领命,将申公豹塞在北海眼,有诗为证:“堪笑阐教申公豹。要保成汤灭武王;今日谁知身塞海,不知红日几沧桑。”
待得黄巾力士离开,北海海眼周围的水微微波动了下,一道隐约的幻影便是浮现出来,正是陈化。
“老师?老师救我啊!”看到陈化的申公豹,顿时惊喜激动起来的忙道。
陈化则是微微摇头道:“申公豹,你心性难定。争心太重。今日,你在此,也是你的劫难。为师如今放你,对你却是不见得有益。难道,你要去与殷商共生死吗?”
“可是老师,弟子何时能脱难啊?”申公豹不禁凄然忙道。
轻叹一声,旋即陈化便是挥手一道流光打入了申公豹的脑海之中:“好生在此修行,总有脱难之时。届时,为师便准你真正入造化之门,去我门下修道。”
“老师!”看着说话间身影消散的陈化。忙喊了声的申公豹,略显失落,旋即便是目光坚定的低声喃喃道:“老师,弟子不会让您失望的。弟子一定努力修炼,向您证明。弟子不弱于姜尚。”
...
再说丘引逃到了一座无名山下,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却是看到远处天际一道虹光飞掠而来,眨眼间来到面前,化作了一个一身白色罗裙的美丽仙子,却正是陈曦。
“不知仙子是?”丘引见状不敢怠慢的忙稽首施礼道。
美眸冷淡看着丘引的陈曦,则是沉声开口道:“我乃黄天化的老师!”
“啊?”惊呼一声,面色顿时变了的丘引,旋即便是施展手段准备来个先下手为强。只见顶上长一道白光,光中分开,里面现出碗大一颗红珠,在空中滴溜溜只是转。
见状,娇躯微颤,旋即便是全身隐现灰白色光芒的陈曦,不由冷哼一声,祭出了一个白玉般的玉碗,一股吸力直接将那红珠吸入了碗内。
‘噗’全身一震的吐了口血,面色苍白的丘引,不由慌忙准备逃遁。
而陈曦随即便是挥手一道红色丝线飞掠而出,将丘引缠绕起来,变成了一个大线团般。隐约的凄厉惨叫声中,光芒闪烁间,红色线团之内的丘引便是化作了飞灰。随着那些飞灰散落,线球却是飞速飞回陈曦玉腕之上,化作了一个红色手链般的红绳,其上还有着一颗白色小灵珠。
杀了丘引,正欲离开的陈曦,却是猛然面色微变的玉指一掐低呼道:“姬发有难?怎么可能,他现在...”
说话间,陈曦便是慌忙化作一道流光闪电般向着潼关赶去。
以陈曦如今已经得证大罗金仙的修为,速度自然极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陈曦便是赶到了潼关之中的武王行宫别院。
“邑王妃!”院内的护卫军士看到陈曦,不禁都是忙上前施礼道。
顾不得和他们废话,陈曦便是径直向着武王姬发的住处而去了。
“小师叔!”武王寝宫之外,守候在这儿都是面带担忧之色的洪锦和龙吉公主,看到陈曦顿时忙上前施礼道。
陈曦看到二人不由忙道:“武王怎么样?”
“武王今日突然昏迷,人事不省。所幸武王乃是真命天子,得上天庇护,龙气不失,总算是保得性命。方才,师祖已经来了,正在为武王调理,”龙吉公主忙道。
微微松了口气的陈曦,不禁秀眉微蹙道:“父亲也来了?”
而此时,寝宫之内,单手虚抚过静静躺在床榻上的武王的身上,收回手看着武王身上慢慢收敛的乳白色光芒的陈化,不由舒了口气的淡笑轻声道:“这小子,倒也有几分道骨,若不是他修炼出了一些道行,加上我暗中的准备,这次没准真是要小命玩玩了啊!”
“这个通天,也太会来事了!”转而略微皱眉无奈说着的陈化,似有所觉的看了眼外面,便是微微吸了口气的身影融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呃?”眼皮微颤,略显艰难睁开双目,面上隐现痛苦疲惫之色一手扶额想要起身的武王,转而便是无力的再次躺在了床上。
而随后,伴随着房门开启的声音和脚步声,陈曦、洪锦以及龙吉公主便是慌忙一起进来到了床前。
“姬发,你怎么样?”陈曦当先上前关心的忙问道。
轻摇头一笑的姬发,便是道:“嫂子,没事!只是有点儿疲惫而已,可能这些天有点儿累了吧!”
“没事就好!”略微点头的陈曦,美眸微闪间,不禁犹豫的开口问道:“对了,刚才我父亲,他是不是走了?”
姬发闻言不由愣了下:“造化天尊?他老人家来了吗?我刚醒,没看到他!”
“哦!没事,我随便问问!”摇头一笑的陈曦,便是随即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话间,陈曦便是起身径直向外走去了。
目送陈曦离去,略微一叹的姬发,不禁转而对洪锦和龙吉公主道:“洪将军,公主,你们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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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白骨幡,遣二候
万仙阵一场混乱之中,无当圣母悄然离去,却是并未回金鳌岛去。
说起来,无当圣母虽是通天得意门徒,但是在截教门下并不起眼,也不显得出众,甚至于是十分低调的一个人。不过这无当圣母也是性子坚定执拗的人,虽然低调,但是却是有着大慧根。
此次封神之劫,对于截教门下众仙的作为,无当圣母并没有发表过任何的看法,然而她心中却是复杂的。
她以为,作为仙神之辈,她能看透世间之事。可是真正去看了,却是会发现世间的事,太过复杂,岂是真的那般容易看透的呢?
双目微闭,飞在九天之上,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回响着万仙阵内群仙混战的情景,无当圣母不禁心中一阵激荡,万千滋味涌上心头。这一切的争斗,到底所为何?仙神之辈,难道也如市井之民一般,那么在乎得失计较吗?
隐约间,无当圣母似乎感觉到了那冥冥中自己的使命,自己真正的道。
既然在万仙阵内选择了离开,无当圣母便只当自己离开了截教。她的心,是孤傲的,坚定的。她深深的明白,自己并不是畏死,而是觉得在截教过往的修道生活并非自己真正想要的追求,并不是自己真正追求的道。通天恩师,请恕无当不孝,以后空难侍奉与膝下。
不觉间,心血来潮般的无当圣母,便是飘飘然落在了一座山上。看着满山的幽静苍翠。无当圣母不由一时间痴了,迈步缓缓的向着山上而行。
此时的洪荒,少有人在意这座山。而在后世。却是几乎无人不知这骊山。真正让这座山闻名于世的,便是这里乃是骊山老母的仙居之地。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姜尚领众门徒回潼关来见武王,武王笑道:“相父今日回来,兵士俱齐,可速进兵,早会诸侯。孤之幸也。”
姜尚慰问了武王的身体,旋即便是传令起兵往临潼关来,只八十里。转眼间已来至关下,安下行营。
且说临潼关守将欧阳淳闻报,与副将卞金龙、桂天禄、公孙铎共议道:“今姜尚兵来,只得一关焉能阻当周兵?”
众将不由议论开口道“主将明日与周兵见一阵。如胜。则以胜而退周兵,如不胜,然后坚守,修表往朝歌去告急,待援兵协守,此为上策。”
欧阳淳不由点头道:“众将军之言是也。”
次日,姜尚升帐传下令去:“谁去取临潼关走一遭?”
旁有黄飞虎道:“末将愿往。”
姜尚许之。黄飞虎领本部人马,一声炮响。至关下搦战,报马报入帅府:“启主帅!有周将搦战。”
欧阳淳问道:“谁去走一遭?”
只见先行官卞金龙领命出关。来见黄飞虎大呼道:“来将何名?”
黄飞虎道:“吾乃武成王黄飞虎是也。”
卞金龙一听大骂:“反贼!不思报国,反助叛逆,吾乃临潼开先行卞金龙是也。”
黄飞虎大怒,纵马摇枪,飞来直取;卞金龙手中斧急架忙迎,牛马相交,斧枪并毕,
战未及三十回合,黄飞虎卖个破绽,吼一声将卞金龙刺下马来,枭了首级,掌鼓回营,来见姜元帅。姜尚大喜,上了黄飞虎功绩不表。
且说报马报入帅府,欧阳淳大惊。只见卞金龙家将报入本府,卞金龙妻子胥氏闻说,放声大哭,惊动后园长子卞吉,卞吉问左右:“母亲为何啼哭?”
左右把先行阵亡事说了一遍,卞吉怒发冲冠,遂换了披挂,来见母亲道:“母亲不需啼哭,待儿为父报仇。”
胥氏只是啼哭,也不管卞吉的事,卞吉上马至帅府,左右报入殿庭:“启元帅!卞先行长子听令。”
欧阳淳命令来,卞吉上殿行礼毕,含泪启道:“末将父死何人之手?”
欧阳淳轻叹道:“尊翁不幸,被黄飞虎反贼枪挑下马,丧了性命。”
卞吉不由咬牙道:“今日天晚,明日食仇人为父泄恨。”
卞吉回至家中,令家将扛抬一个红柜,遂令军出关,卞吉领军士至关外,竖立一根大杵,将红柜打开,提出一根幡挂将起来,悬于空中,有四五丈高,好利害。怎见得?有诗为证:“万骨攒成世罕知,开天辟地最为奇;周王不是多洪福,百万雄师此处危。”
话说当日卞吉将幡杵竖起,一马径直至周营辕门前搦战,哨马报人中军:“启元帅!关内有将请战。”
姜尚乃问:“谁人出马?”
只见南宫适领命出营,见一员小将生的面貌凶恶,手持方天画戟大呼道:“来者何人?”
南宫适不由笑道:“似你这等黄口孺子,定然不认得我。我是西岐大将南宫。”
卞吉喝道:“且饶你一死,回去只叫黄飞虎出来。他杀我父,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拿你这将生替死之辈。”
南宫适听罢大怒,纵马舞刀,直取卞吉。卞吉手中戟急架忙迎,二马相交,刀戟并举,二将大战,正是棋逢对手,将遇作家。卞吉与南宫适战有二三十合,卞吉拨马便走;南宫适从后赶来,卞吉先往幡下过去,南宫适不知详细,也往幡下来,只见马到幡前,早已连人带马跌倒。
南宫适不省人事,被左右守幡军士,将南宫适绳才索绑,拿出幡下来。南宫适方睁开二目,乃知堕入他左道之术。
卞吉进关来见欧阳淳,把拿了南宫适的话,说了一遍。欧阳淳命左右推来至殿前,南宫适站立不跪,欧阳淳骂道:“反国逆贼!今已被擒。倘敢抗礼?”
欧阳淳转而乃命:“速斩首号令!”
旁有公孙铎道:“主将在上,目今奸奸当道,言我等守关将士。俱是假言征战,冒破钱粮,贿买功绩,凡有边报,一概不准,倘将赍本人役斩了。依末将愚见,不若将南宫适监候。待捉获渠魁,解往朝歌,以塞奸佞之口。庶知边关非冒破之名。不知主将意下若何?”
欧阳淳不禁沉吟点头道:“将军之言正合吾意。”
转而欧阳淳遂将南宫送在监中不表。
且说姜尚闻报南宫适被擒,心中大惊,闷坐军中。
次日卞吉又来搦战,坐名要黄飞虎。黄飞虎带黄明、周纪出营来见。卞吉飞马过来大呼道:“来将何人?”
黄飞虎道:“吾乃武成王黄飞虎是也。”
卞吉闻言大怒骂道:“反国逆贼!擅杀我父。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拿你碎尸万段,以泄吾恨。”
话未毕,卞吉便是展戟来刺,黄飞虎急拨枪来迎,战有三十回合,卞吉诈败,竟往幡下去了。黄飞虎不知,也赶至幡下。亦如南宫适一样被擒。黄明大怒,摇斧赶来欲救黄飞虎。不知至幡下也跌翻在地,也被擒了。
卞吉连擒二将,进关来报功,急欲将黄飞虎斩首,以报父仇。欧阳淳道:“小将军!虽要报父之仇,理宜斩首。只他是起祸渠魁,正当献上朝廷正法,一则以泄尊翁之恨,一则以显小将军之功,恩怨两伸,岂不为美?且将他监侯。”
卞吉不得已,只得含泪而退。
且说周纪见黄明又失利,不敢向前,只得败进营来见姜尚。姜尚闻黄飞虎被擒大惊,问周纪道:“他如何擒去?”
周纪忙道:“他于关外立有一幡,俱是人骨头穿成,高有数丈,他允自败走,竟从幡下过去。若是赶他的,亦从幡下便连人带马倒了。黄明去救武成王,也被擒去。”
姜尚大惊,此又是左道之术,暗道:待吾明日亲自临阵,便知端的。
次日,姜尚与众门人俱出营来,看见此幡悬于空中,有千条黑气,万道寒烟。哪吒等仔细定睛看那白骨上,俱有朱砂符印,不由忙对姜尚言道:“师叔!可曾见上面符印吗?”
姜尚点头道:“吾已见了。此正是左道之术,你等今后交战,只要不往他幡下过便是了。”
只见报马报入关内,欧阳淳也亲自出关来会姜尚。欧阳淳不往幡下过,往旁边走来。
姜尚看见欧阳淳转将出来,乃对门人道:“你看主将也不从此过。”
众将点头会意,姜尚迎上前来问道:“来将莫非守关主将吗?”
欧阳淳点头道:“然也。”
姜尚道:“将军何不知天命耶?五关只此一城,倘敢抗拒天兵哉?”
欧阳淳大怒,回顾卞吉道:“与吾擒此叛逆。”
卞吉催开马,摇手中戟飞奔过来,旁有雷震子大呼道:“贼将慢来,有我在此!”
雷震子展开两翅,举棍打来,卞吉见雷震子凶悍,知是异人,未及回合,就往幡下败走。雷震子自忖此幡既是妖术,不若先打碎此,再杀卞吉未迟。雷震子把二翅飞起,望幡上一棍打来;不知此幡周园有一股妖气迷住,撞着他就是昏迷。雷震子一棍打来,竟被妖气撞着,便翻下地来,不省人事。两边守幡家将,把雷震子捆绑起来。
这壁厢韦护大怒,急祭起降魔杵来打此,此杵虽能压镇邪魔外道之人,不知打不得此,只见那杵竟落幡下。正是:休言韦护降魔杵,怎敌幽魂白骨幡。
话说韦护见此杵竟落于幡下,不觉大惊,众门人俱面面相觑。只见卞吉复至军前大呼
道:“姜尚!可早早下马归降,免你一死!”
哪吒听得大怒,登开风火轮,现出三头八臂大喝道:“匹夫慢来!”
哪吒摇火尖枪飞来直取,卞吉见哪吒如此形状,先自吃了一惊,未及数合,被哪吒一乾坤圈,把卞吉几乎打下马来,回身败进关去了。
姜尚后有李靖,催马摇戟来战欧阳淳,旁有桂天禄舞手中刀,抵住了李靖。未及数合,被李靖一戟刺于马下。
欧阳淳大怒,摇手中斧来战李靖。姜尚命左右擂鼓助战。只见阵后冲出辛甲、辛免、四贤毛公遂,无数周将,把欧阳淳围在当中,又有周纪,龙环,吴谦,三将也来助战。把欧阳淳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
话说欧阳淳被一干周将,围在中间。只杀得盔甲歪斜,汗流浃背,自料抵当不住,把马跳出圈子。败进关中去了。紧闭不出。
姜尚在辕门,又见折了雷震子,心下十分不乐
且说欧阳淳败进关来,忙升殿坐下,见卞吉被打,吩咐他且回府调养;一面把雷震子且送下监中,修告急文书,往朝歌来。差官在路上。正是春尽夏初时节,怎见得一路上好光景?有诗为证:
“清和天气爽。池沼芰荷生;梅逐雨馀熟,麦随风景成。草随花落处,莺老柳枝轻;江燕携难习,山难哺子鸣。斗南当日永,万物显光明。”
话说差官在路,不分晓夜,不一日进了朝歌,在馆驿安歇。
次日,将本赍进牛门,至文书房投递。那日是中大夫恶来看本,差官将本呈上,恶来接过手,正看那本,只见微子启来至;恶来将欧阳淳的本递兴微子启看,微子启大惊道:“姜尚兵至临潼关,敌兵已临咫尺之地,天子尚高卧不知,奈何!奈何!”
微子启遂抱本往内庭见驾。纣王正在鹿台,与玉妃饮宴,当驾官启奏:“有微子启侯旨。”
纣王略微皱眉,转而还是道:“宣来。”
微子启至三上,见礼毕,纣王乃问:“王兄有何奏章?”
微子启奏道:“姜尚造反,自立姬发,兴兵作叛,纠合诸侯,妄生祸乱,侵占疆土,五关已得四关,大兵见屯临潼关外,损兵杀将,大肆狂暴,真叠卵之危,其祸不小。
守关主将,具疏告急,乞陛下以社稷为重,日亲政事,速赐施行,不胜幸甚。”
微子启将表呈上,纣王接表,看罢大惊道:“不意姜尚作难肆横,竟克孤王之四关也。今不早治,是养虎成患也。”
纣王遂传旨:“上殿。”
左右当驾官,施设龙车凤辇:“请陛下发驾。”
只见警跸传呼,天子御驾,早至金銮宝殿;掌殿官与金吾大将,忙将钟鼓齐呜,百官端肃而进,不觉威仪一新。只因纣王有经年,未曾临朝,今一旦登殿,人心鼓舞如此。怎见得?有赞为证:
烟笼凤阁,香霭龙楼;光摇月动,云拂翠华流。侍臣灯,宫女扇,双双映彩,孔雀屏,麒麟殿,处处光浮;净鞭三下响,衣冠拜冕旒。金草紫绶垂天象,管取江山万万秋。
话说纣王设朝,百官无不庆幸。朝贺毕,纣王乃道:“姜尚肆横,以下凌上,侵犯关隘,已坏孤王四关,加今屯兵于临潼关下,若不大奋朝纲,以惩其侮,国法安在?众卿有何策可退周兵?”
言未毕,左班中闪出一位上大夫李通,出班启奏道:“臣闻君为元首,臣为股肱,陛
下平昔不以国事为重,听谗远忠,荒淫酒色,屏弃政事,以致天愁民怨,万姓不保,天下思乱,四海分崩,陛下今日临轩,事已晚矣。况今朝歌,岂无智能之士,贤俊之人?只因陛下平日不以忠良为重,故今日亦不以陛下为重耳。即今东有姜文焕,游魂关昼夜毋宁;南有鄂顺,三山关攻打甚急;北有崇黑虎,陈塘关旦夕将危;西有姬发,兵叩临潼关,指日可破。真如大厦将倾,一木焉能支得?臣今不避斧钺之诛;直言冒渎天听,乞速加整饬,以救危亡;如不以臣言为谬,臣举保二臣,可先去临潼关,阻住周兵,再为商议。愿陛下日修德政,去谗远佞,谏行言听,庶可稍挽天意,犹不失成场之脉耳。”
纣王强忍着不耐皱眉道:“卿保举何人?”
李通道:“臣观众臣之内,止有邓昆、芮吉素有忠良之心,辅国不二,若得此二臣前去,可保毋庶也。”
纣王准奏,随即宣邓昆、芮吉二人上殿。不一时宣至岩前,朝贺毕,纣王乃道:“今有上大夫李通,奏卿忠心为国,特举卿二人前去临潼关协守,孤加尔黄钺白旄,得专阃外。卿当尽心竭力,务在必退周兵,以擒罪首,卿功在社稷,孤岂惜茅土以报卿哉,当领孤命。”
邓昆、芮吉叩首道:“臣敢不竭驽骀之力,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也。”
纣王传旨:“赐二卿箸,以见朕宠荣至意。”
二臣叩头谢恩下殿,须臾左右铺上筵席,百官与二侯把盏。微子、箕子二位殿下,也奉酒与二侯,哽咽言道:“二位将军!社稷安危,在此一行,全仗将军,扶持国难,则国家幸甚。”
二侯当即忙道:“殿下放心,臣平日之忠肝义胆,正报国恩于今日也。岂敢有负皇上委托之隆,众大夫保举之恩也?”
酒毕,二人谢过二位殿下与众官。
次日起兵,二人率军离了朝歌,径直往孟津,渡黄河而来,按下不表。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主将异心,地行传信
且说土行孙催粮至辕门,看见关外竖着一旗幡,幡下却是韦护的降魔杵,雷震子的黄金棍,土行孙不知其故,自思:他二人兵器,如何丢在此幡下?我且见了元帅,再来看其真实。报马报入中军:“启元帅!二运督粮官等令。”
姜尚点头传令:“令来”
土行孙来至中军,见姜尚行礼毕,问道:“弟子适才督粮至门外,见那关前竖一旗幡,那幡下却有韦护、雷震子两件兵器,不知何故?”
姜尚把卞吉的事说了一遍。土行孙出了帅帐,不由摇头不信:“岂有此理。”
哪吒追出来忙道:“卞吉被我打了一圈,这几目俱不曾出来。”
土行孙则道:“待我去便知端的。”
哪吒一听顿时焦急忙道:“你不可去,果是那幡利害。”
土行孙只是不信,那时天色已晚,土行孙径直出营门,一头往幡下来,方至幡下,便一交跌倒,不知人事。周营哨马报与姜尚,姜尚大惊,正无可计较。只见关上军士,见幡下睡着一个矮子,报与欧阳淳,欧阳淳忙令:“开关拿来。”
欧阳淳却是不知若要拿人,只是卞吉的家将拿得,其余别人皆拿不得,到不得幡下去。彼时几个军士,走至幡下,俱翻身跌倒不省人事。军士看见,忙报主将。欧阳淳亦自惊疑,忙叫左右:“去请卞吉来。”
卞吉此时调养伤痕,闻主将来呼唤,只得勉强至府中。欧阳淳将前事告诉一遍,卞吉不由道:“此小事耳。”
转而卞吉乃命家将:“去把那矮子拿来。”
众家将出关,将土行孙绑了。把众军士拖出幡下来。众人如醉方醒,各各揉眼擦目,一时将土行孙扛进开来,拿至府中,欧阳淳问道:“你是何人?”
土行孙不由眼珠一转的忙道:“我见幡下有一黄金棍。欲拿去家里耍子,不知怎么就在那幡下睡着了。”
卞吉在旁边听的不由骂道:“你这匹夫!怎敢以言语来戏弄我?”
旋即卞吉便是命左右:“拿去斩了。”
众军士拿出辕门,举刀就斩,只见土行孙一扭,就不见了。正是:地行妙术真堪羡,一扭全身入土中。
众军士忙进府中来报道:“启元帅!异事非常。我等拿此人,方才下手,那矮子把身一扭,就不见了。”
欧阳淳闻言一惊,转而便是谓卞吉道:“这个就是土行孙了,须要仔细。”
土行孙回营。来见姜尚道:“果然此幡利害;弟子至幡下,就跌倒了,不知人事,若非地行之术,性命休矣。”
次日,卞吉伤痕全愈,乃领家将出关。至军前搦战。哨马报入中军,姜尚忙问:“谁人出马?”
哪吒愿往,登风火轮,摇火尖枪,出营来,卞吉见了仇人,也不答话,摇画杵戟劈面刺来;哪吒火尖枪分心就刺,一场大战,怎见得?有赞为证:战鼓杀声。英雄临战场;红旗如烈火,征夫四臂忙。这一个展开银杆战,那一个发动尖枪;哪吒施威武,卞吉逞刚强,忠心扶社稷。赤胆为君王;相逢难下手,孰在孰先亡。
话说卞吉战哪吒,又恐他先下手把马一拨,预先往幡下走来。看官!若论哪吒要往幡下,他也来得,他是莲花化身,却无魂魄,如何来不得?只是哪吒谨慎,他犹恐不妙,便立住脚,看卞吉往幡下过去了,他使登回风火轮,自已回营不表。
且说卞吉进关来见欧阳淳言道:“不才欲诓哪吒往幡下来,他狡猾不来赶我,自己回营去了。”
欧阳淳不禁皱眉无奈道:“似此奈何?”
正议间,忽探马报:“邓、芮二侯,奉旨前来助战,请主将迎接。”
欧阳淳同众将出府来迎接。二侯忙下马,携手上银安殿,行礼毕,二侯上坐,欧阳淳下陪。邓昆问道:“前有将军告急本章进朝歌,天子看过,特命不才二人,与将军协守此关。今姜尚猖獗,所在授首,军威已挫,是不全在战之罪也。今临潼开乃朝歌保障,与他关不同,必当重兵把守,方保无虑。连日将军与周兵交战,胜负如何?”
欧阳淳忙道:“初次副将卞金龙失利,幸其子有一宝幡,名曰‘幽魂白骨幡’,全仗此,以阻周兵;一次拿了南宫适,二次拿了黄飞虎、黄明,三次拿了雷震子。”
邓昆不由神色一动道:“拿的可是反五关的黄飞虎?”
欧阳淳点头应道:“正是他。”
欧阳淳此回,正是:无心说出黄飞虎,咫尺临潼关属子牙。
话说邓昆又要确认般的忙问:“可是武成王黄飞虎?”
欧阳淳再次点头确定道:“正是。”
邓昆冷笑道:“不想他今日也被你擒了,此将军莫大之功也。”
欧阳淳谦谢不已。邓昆暗记在心。原来黄飞虎是邓昆二姨夫,众将哪里知道?欧阳淳治酒款待二侯,众将饮罢各散。
邓昆至欧阳淳安排的临时扶宅,默思:黄飞虎今已被擒,如何救他?我想八百诸侯,尽已归周,此关大势尽失,料此关焉能阻得他?不若归周,此为上策;但不知芮吉如何?且待明日会过一战,见机而作。
次日二侯上殿,众将参谒,芮吉道:“吾等奉旨前来,当以忠心保国,速传将令,把人马调出关,会姜尚早作雌雄,以免无辜涂炭。”
欧阳淳等皆道:“将军之言甚善。”
转而欧阳淳便是忙令卞吉等关中点炮呐喊,人马一齐出关。邓、芮二侯,出了关外,见了幽魂白骨幡,高悬数丈,阻住正道。卞苦在马上道:“启上二位将军!把人马从左路上走,不可往幡下去;此幡不同别样宝贝。”
芮吉点头道:“既去不得,便不可走。”
军士俱从左路。至周军营前,对左右探马道:“请武王、子牙答话。”
姜尚一听不禁心中暗道:“既请武王答话,必有深意。”
转而姜尚忙命中军官:“速请武王临阵。”
姜尚传令,点炮呐喊,宝旗麾动。辕门开处,鼓角齐鸣,周营中人马齐出。怎见得?有赞为证:红旗闪灼出军中,对对英雄气吐虹;马上将军如猛虎,步下士卒似蛟龙。腾腾杀气冲霄汉,霭霭威光透九重;金盔凤翅光华吐。银甲鱼鳞瑞彩横。幛头灿烂红抹额,束发金冠摇雉尾;五岳门人多骁勇,哪吒正即是先锋。保周灭纣元戎至,法令森严姜太公。
话说邓、芮二侯,在马上见姜尚出兵,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别是一般光景,又见那三山五岳门人,一班儿齐齐整整,又见红罗伞下,武王坐逍遥马,左右有四贤八俊。分於两旁。怎见得武王生成的天子仪表非俗?有诗为证:
“龙凤丰姿迥出群,神清气旺帝王君;三停匀称金霞绕,五岳朝归紫雾分。仁慈相继同尧舜,吊伐重光过夏殷:八百余年开世业,特将时雨救如焚。”
话说邓、芮二侯在马上呼道:“来者可是武王、姜子牙吗?”
姜尚抚须含笑道:“然也。二公乃是何人?”
邓昆道:“我等乃邓昆、芮吉是也。姜子牙!想你西周不知仁义礼智为何物,乃擅是潜称王号,收匿叛亡,拒逆天兵,杀军覆将,已罪在不赦;今又大肆猖獗。欺君周上,忤逆不道,侵占天王疆土,意欲何为?独不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肆无忌惮,一至于此!”
芮吉又指武王道:“你先王素称有德,虽羁囚羑里七年,更无一言怨尤,克守臣节,蒙纣王怜赦归国,加以黄钺白旄,特专征伐,其洪恩德泽,可为厚矣。尔等当世世报酬,尚未尽涓埃之万一,今父死未久,还听姜尚妄语,寻事干戈,兴无名之师,犯大逆之罪,是自取覆宗灭祀之祸,悔亦何及?今听吾言,速速退兵,还我关隘,擒献捕逃,自归待罪,尚待尔以不死。不然,恐天子大奋乾纲,亲率六师,大张天讨,只恐尔等死无噍类矣。”
姜尚不由笑道:“二位贤侯!只知守常之语,不知时务之宜;古云: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今纣王残虐不道,荒淫酗暴,杀戮大臣,诛妻弃子,郊社不修,宗庙不享,臣下化之,朋家作仇,戕害百姓,无辜苍天,污德彰闻,罪恶贯盈;皇天震怒,特命我周,恭行天之讨,故天下诸侯,相率事周,会于孟津,观政于商郊。二侯尚执迷不悟,犹以口舌相争耶?以吾观之,二侯如寄寓之客,不知谁为之主,宜速倒戈,暗弃投明,亦不失封侯之位耳,请速自裁!”
邓昆大怒,便命卞吉:“拿此野叟。”
卞吉纵马摇戟,冲杀过来,旁有赵升使双刃前来抵住;二人正接战间,芮吉持刀也冲将过来;这边孙焰红使斧抵住,只见武吉催开马冲来助战。旁边恼了先行哪吒,登开风火轮,现三头八臂,冲杀过来,势不可当。
邓昆见哪吒三头八臂,相貌异常,只吓得魂飞魄散,落荒先走,传令鸣金收兵,众将各架住兵器。正是:人言姬发过尧舜,云集群雄佐圣君。
话说邓昆回兵进关,至殿前坐下,欧阳淳、卞吉,俱说姜尚用兵有法,将勇兵骁,门下又有许多三山五岳道术之士,难以取胜,俱各各咨嗟不已。
欧阳淳治酒款待,饮至夜分,各自归于卧所。且说邓昆至更深自思:“如今天时已归周主,纣王荒淫不道,逼死二姨,谅亦不久,况黄飞虎又是二姨夫,被陷在此,使吾掣肘,如之奈何?且武王功德日盛,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真是应运之主。子牙又善用兵,门下又是些道术之客,此关岂能为纣王久守哉?不若归周,以顺天时,只恐芮吉不从奈何?且待明日以言挑他,看他意思如何,再作道理。”
不说邓昆已有意归周,且说芮吉自与武王见阵,进关虽是吃酒。心下暗自沈吟:“人言武王有德,果然气宇不同;子牙善能用兵,果然门下俱是异士;今三分天下,周有其二,眼见得此关。如何可守?不若献关归降,以免兵革之苦;但不知邓昆心上如何?且慢慢将言语探他,便知虚贵。”
两下里俱各有意归周不提。次日,二侯升殿坐下,众将官参谒毕,邓昆道:“关中将寡兵微。昨日临阵,果然姜尚用兵有法,所助者多是些道术之士,国事艰难,如之奈何?”
卞吉道:“国家兴隆,自有豪杰来佐。又岂在人之多寡哉?”
邓昆则道:“卞将军之言虽是,但日下难支奈何?”
卞吉忙道:“今关外尚有此,阻住周兵,料姜尚不能过此。”
芮吉听了他二人说话,心中自忖:“邓昆已有意归周。”
不觉至晚,饮了数杯各散。邓昆令心腹人密请芮侯饮酒,芮吉闻命。欣然而来。二侯执手至密室相叙,左右掌起烛来,二侯对面传杯。正是:二位有意归真主,自有高人送信来。
且不言二侯正在密室中饮酒,欲待要说心事,彼此不好擅出诸口,只说姜尚在营中运筹取关,只为了那面幡阻在路上,欲别寻路径,又不知他关中虚实。黄飞虎等下落,无计可施,忽然想起土行孙来,遂唤:“土行孙!吩咐你今晚可进关去,如此如此探听。不得有误。”
土行孙得令,把精神抖擞,至一更时分,径直进关来,先往禁中来看南宫适等三人。土行孙看见守的尚未成睡,不敢妄动,却往别处行走。不觉土行孙来至前面,听得邓、芮二侯在那厢饮酒,土行孙便躲在地下,听他们说些什么,只见邓昆屏退左右,笑谓芮吉道:“贤弟!我们道句笑话,你说将来,还是周兴,还是纣兴?你我私议,各出己见,不要藏隐,总无外人知道。”
芮侯亦笑道:“兄长下问,使弟如何敢尽言?若说我的识见所到,又有所不敢言;若是模糊应答,兄长又笑小弟是无用之人,这不是来难小弟吗?”
邓昆笑道:“我与你虽为异姓,情同骨肉,此时出君之口,入吾之耳又何本心之不可说哉?贤弟勿疑。”
芮吉道:“大丈夫,既与同心之友,谈天下政事,若不明目张胆,倾吐一番,又何取其能担当天下事,为识时务之俊杰哉。据弟愚见,你我如今虽奉旨协同守关,不过强逆天心而已,是岂人民之所愿也。今主上失德,四海分崩,诸侯叛乱,思得明主,天下事不卜可知。况周武仁德播布四海,姜尚贤能辅相国务,又有三山五岳道术之士,为之羽翼,是周日强盛,商日衰弱,将来继商而有天下者,非周武而谁?前日会战,其模气宇,已自不同;但我等受国厚恩,惟以死报,尽其职耳。承兄长下问,故敢尽以实告,其他非我知也。”
邓昆笑道:“贤弟这一番议论,足见洪谋远识,非他人所可及者。但可惜生不逢时,遇不得其主耳。后来纣为周掳,吾与贤弟不过徒然一死而已。愚兄固与草木同朽,只可惜贤弟不能效古人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以展贤弟之才。”
邓昆言罢咨嗟不已。芮吉笑道:“据弟察兄之意,兄已有意归周,弟愿随鞭镫。”
邓昆忙起身拱手慰之道:“非不才敢蓄此不臣之心,只以天命人心卜之,终非好消息,而徒死无益耳。既贤弟亦有此心,正所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只吾辈无门可入奈何?”
芮吉沉吟道:“慢慢寻思,再乘机会。”
二人正在商议,已被土行孙在地下听得详细,喜不自胜,思想:“不若乘此时会他一会,有何不可?也是我进关一场,引进二侯归周,也是功绩。”
正是:世间万事由天数,引得贤侯归武王。
话说土行孙在地下钻将上来,现出身子,上前言道:“二位贤侯请了!要归武王,我与贤侯作引进。”
土行孙道罢,就把邓、芮二侯吓得半响无言。
土行孙见状不由笑道:“二侯不要惊恐,吾乃姜元帅麾下,二运督粮军官土行孙是也。”
邓、芮二侯听罢,方才定神,相视一眼问道:“将军何为夤夜至此?”
土行孙道:“不瞒贤侯说,奉姜元帅将令,特来进关,探听虚实。适才在地下,听得二位贤侯有意归周,恨无引进,故敢轻冒,致惊大驾,幸勿见罪。若果真意归周,不才预为先容,我元帅谦恭下士,决不敢有辜二侯之美意也。”
邓、芮二侯听说不胜幸喜,忙上前行礼道:“不知将军前来,有失迎迓,望勿见罪。”
邓昆复挽土行孙之手叹道:“武王大抵仁圣,故有公等高明之士,为之辅弼耳。不才二人,昨日因在阵上,见武主与姜元帅,俱是盛德之士;天下不久归周,今日回关,与芮弟商让,不意将军得知,实我二人之幸也。”
土行孙道:“事不宜迟,将军可修书一封,待我先报知姜元帅,侯将军乘机献关,以
便我等接应。”
邓昆急忙向灯下修书,递与土行孙道:“烦将军报知姜元帅,设法取关,早晚将军还进关来,以便商议。”
土行孙领命,把身子一扭,无形无影去了。二侯看了,目定口呆,咨嗟不已。有诗赞之:“暗进临潼察事奇,二侯共议正逢时;行孙引进归明主,不负元戎托所知。”
话说土行孙来至中军,刚有五鼓时分,姜尚还坐在帐中,等土行孙消息。忽见土行孙立于面前,姜尚忙问:“其进关所行事体如何?”
土行孙忙道:“弟子奉命进关,三将还在禁中,因看守入不曾睡,不敢下手。复行至邓、芮二侯密室,见二人共议归周,恨无引进,被弟子现身见他,二侯大悦,有书在此呈上。”
姜尚接书,灯下观看,不觉大喜:“此真天子之福也,再行设策,以候消息。”
姜尚转而令土行孙回帐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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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二候属周,五岳归天
且说邓、芮二侯,次日升殿坐下,众将来见。邓昆道:“吾二人奉旨协守此关,以退周兵,昨日会战未见雌雄,岂是大将之所为?明日整兵,务在一战,以退周兵;早早班师,以复王命,是吾愿也。”
欧阳淳不由道:“贤侯之言是也。”
当日整顿兵马,一宿晚景不提。
次日,邓昆检点士卒,炮声响处,人马出关,至周营前搦战。邓昆见幽魂白骨幡竖在当道,就在这幡上发挥,忙令卞吉将此幡去了。卞吉大惊忙道:“贤侯在上,此幡无价之宝。阻周兵全在于此,若去了此,临潼关休矣。”
芮吉则道:“我乃是朝廷钦差官,反走小径,你为偏将,反行中道,同兵观之,深为不雅。纵令得胜,亦为不武,理当去了此幡。”
卞吉自思:“若是去了此幡,恐无以胜敌人;若不去,彼为主将,我岂可与之抗礼?今既为父亲报仇,岂惜此一符也。”
卞吉马上欠身道:“二位贤侯,不必去幡,请回关中一议,自然往返无碍耳。”
邓、芮二侯具进了关,卞吉忙画了三道灵符,邓、芮二侯每人一道,放在幛头里面,欧阳淳一道放在盔,复出关来,数骑往幡过下,就如寻常,二侯大喜。及至周营,对军政官道:“报你主将,出来答话!”
探马报入中军,姜尚急忙领众将出营,邓、芮大呼道:“姜子牙!今日与你共决雌雄也。”
说话间,二候便是拍马杀入阵中来,姜尚背后有黄飞彪、黄飞豹二马冲出,接住邓、芮二侯厮杀。四骑相交,正在酣战之下,卞吉看不过,大呼道:“吾来助战!二侯勿惧!”
武吉出马接住大战,只见卞吉拨马往下就走,武吉不赶。姜尚见只有邓、芮二侯相战,忙令鸣金。两边各自回军。
姜尚看见邓昆四将往幡下径自去了,心中着实迟疑,进营坐下。沉吟自思:“前日只是卞吉一人行走得,余则昏迷,今日如何他四人俱往幡下行得?”
土行孙道:“元帅迟疑,莫不是为着那幡下,他四人都走得吗?”
姜尚点头道:“正为此说。”
土行孙道:“这有何难,待弟子今日再往关内去走一遭,便知端的。”
姜尚一听大喜忙道:“事宜速行。”
当晚初更。土行孙进关来,至邓、芮二侯密室。二侯见土行孙来至,不胜大喜道:“正望公来,那幡名唤幽魂白骨,再无法可治,今日被我二人刁难他。他将一道符与我们,顶在头上,往幡下过。就如平常,安然无恙。足下可持此符,献与姜元帅,速速进兵,吾自有献关之策也。”
土行孙得符,辞了二侯,往大营来见姜尚,备言前事。姜尚大喜,取符一看,识得符中妙诀。忙取朱砂书符。
话说姜尚将所用之符画完,吩咐军政官擂鼓,众将上帐参见。姜尚乃道:“你众将俱各领符一道,藏在盔内,或在发中亦可,明日会战,候他败走,众将先赶去,抢了他的白骨幡,然后攻他关隘。”
众将听毕,领了符命,无不欢喜。
次日,姜尚大队而出,遥指关上搦战,探马报知邓、芮二侯,命卞吉出马。卞吉领命出关,可怜:丹心枉作千年计,死到临潼尚不知。
卞吉上马出关,往幡下来,大呼道:“今日定拿你成功也。”
话毕,卞吉便是纵马摇戟,直奔姜尚。只见姜尚左右一干大小将官,冲杀过来,把卞吉围在中间,锣鼓齐鸣,威声四起,只杀得黑雾迷空。怎见得?有诗为证:“杀气漫漫锁太华,戈声响亮乱交加;五关今属西岐主,万截名垂赞子牙。”
话说卞吉被众将困在中间,不能得出,忽然一戟,剌中武吉肩窝,武吉闪开,卞吉乘空跳出阵来,径往幡下逃去。周营一干众将,随后赶来,卞吉那知已暗漏消息,尚自妄想拿人。卞吉复兜回马,吩咐家将拿人,只见数将赶过幡下,径直杀奔前来。卞吉大惊道:“此是天丧商朝社稷,如何此宝无灵也。”
卞吉不敢复战,遂败进关来,闭门不出。
姜尚也不追赶他,乃命诸将先将此幡收了。韦护取了降魔杵,又将雷震子黄金棍取了,堂鼓回营。
且说卞吉进营,来见邓、芮二侯,不知二侯早已自归周,就要寻事处治卞吉。忽报:“卞吉回见。”
待卞吉行至阶下,芮吉先开口问道:“想今日卞将军擒有几个周将?”
卞吉不禁摇头皱眉道:“今日末将之会战,周营有十数员大将,围裹当中,末将刺中一将,乘空败走,引入幡下,以便擒拿他几员。不知何故,他众将一拥前来,俱往幡下过来。此乃天丧商朝,非末将不胜之罪也。”
芮吉笑道:“前日擒三将,此幡就灵验,今日如何此幡就不灵了?”
邓昆随即道:“此无他说,卞吉见关内兵微将寡,周兵势大,此关难以久守,故与周营私通假输一阵,众将一拥而入,以献此关耳。幸军士速即紧闭,未遂贼计,不然吾等皆为虏矣。此等逆贼,留之终属后患。”
旋即邓昆便是厉声喝令两边刀斧手:“拿下枭首示众。”
可怜正是:一点丹心成画饼,怨魂空逐杜鹃啼。
卞吉不及分辩,被左右手下,拥出帅府,即时斩了首级号令。欧阳淳不知其故,见斩了卞吉,目瞪口呆,心下茫然。邓、芮二侯谓欧阳淳道:“卞吉不知天命,故意逗遛军机,理宜斩首。我二人实对将军说,方今商朝气数将终,荒淫不道,人心已离,天命不保,天下诸侯。久已归周,只有此关之隔耳。今关中又无大将,足抵周兵,终是不能拒守,不若我等与将军将此关献于周武,共伐无道,正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且周营俱是道术之士,我等皆非他的对手,我固然与你俱当死君之难,但无道之君,天下共弃之,你我徒死无益耳。愿将军思之。”
欧阳淳大怒,骂道:“食君之禄,不思报本,反欲献关。甘心降贼,屈杀卞吉,此真狗彘之不若也!我欧阳淳其首可断,其身可碎,而此心决不负商朝之恩,甘效辜恩负义之贼也!”
邓、芮二侯大喝道:“今天下诸侯。尽已归周,难道都是负商朝之恩者?只不过为独夫残虐生灵,万民涂炭。周武兴吊民伐罪之师,汝安得以叛逆目之,真不识天时之匹夫。”
欧阳淳大呼道:“陛下误用奸邪,反卖国求荣,我先杀此逆贼,以报君恩。”
说话间,欧阳淳便是仗剑来杀邓、芮二侯。二侯亦仗剑来迎,杀在殿上,双战欧阳淳。欧阳淳如何战得过,被芮吉吼一声。一剑砍倒欧阳淳,枭了首级。正是:为国亡身全大节,二侯察理顺天心。
话说二侯杀了欧阳淳。监中放出三将,黄飞虎上殿来,见是邓昆,二人相会大喜,各诉衷肠。芮吉传令,速行开关,先放三将来大营报信。三将至辕门,军政官报入中军,姜尚大喜,忙命进帐来。三将至中军见礼毕,姜尚问其详细,只见左右报:“邓昆、芮吉至辕门听令。”
姜尚忙传令:“令来。”
二侯至中军,姜尚迎下座来。二侯下拜,姜尚搀住安慰道:“今日贤良归周,真不失贤臣择主而仕之智。”
二侯皆道:“请元帅进关安民。”
姜尚传令,催人马进关,武王亦起驾随行。大军莫不欢呼,人心大悦;武王来至帅府,查过户口册籍,关中人民父老,俱牵羊担酒,以迎王师。武王命殿前治宴,款待东征大小众将,犒赏三军,住了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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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随后传令再次起兵,往渑池县来。好人马一路上,怎见得?有诗赞之云:“杀气迷空千里长,旌旗招展日无光;层层铁钺锋如雪,对对钢刀刃似霜。人胜登山豹虎猛,马过出水蟒龙钢;渑池此际交兵日,五岳齐遭剑下亡。”
话说姜尚人马在路前行,不一日探马报道:“启元帅!前至渑池县了,请令定夺。”
姜尚传令安营,点炮呐喊。话说渑池县总兵官张奎,听得周兵来至,忙升帅府坐下,左右有二位先行官,乃是王佐、郑桩,上厅来见张奎,张奎道:“今日周兵进了五关,与帝都止有一河之隔,幸赖我在此,尚可支撑。”
不说张奎打点御敌,且说姜元帅次日升帐,命将出军,忽报:“有东伯侯官差下书。”
姜尚忙传令:“令来。”
差官至军前行营,将书呈上,姜尚拆书观之,看毕,问左右道:“如今东伯侯姜文焕,求借救兵,我这里必定发兵才是。”
旁有黄飞虎答道:“天下诸侯,皆仰望我周,岂有坐视不救之理?元帅当得发兵救援,以安天下诸侯之心。”
姜尚点头传令问:“谁去取游魂关走一遭?”
旁有金、木二吒,欠身道:“弟子不才,愿去取游魂关。”
姜尚点头许之,分一支人马,与二人去了不表。
且说姜尚转而吩咐:“谁去渑池县取头一功。”
南宫适应声愿往,领令出营,至城下搦战。张奎闻报,问左右先行:“谁人出马?”
有王佐愿往,领兵开放城门,来至军前。南宫适大呼道:“五关皆为周有,只此弹丸之地,何不早献,以免诛身之祸?”
王佐骂道:“无知匹夫!你等叛逆不道,罪恶贯盈,今日自来送死也!”
说着,王佐便是纵马舞刀,来取南宫适。南宫适手中刀劈面交还,战有二三十回合,被南宫适手起刀落,早把王佐挥为两段。南宫适得胜回营报功,姜尚大喜。
只见报马报进城来,张奎闻报王佐失机,心下十分不快。次日又闻报:“周将黄飞虎搦战。”
郑桩出马,与黄飞虎大战二十合,被黄飞虎一枪刺于马下,枭了首级回营。
话说张奎又见郑桩失利。着实烦恼。
姜尚见连日斩他两将,命左右军士,一齐攻城。众将卒领军士,放炮呐喊,前来攻城。城上士卒来报张奎,张奎在后厅闻报,与夫人高兰英商议:“如今孤城难守。连折二将,如之奈何?”
高兰英道:“将军有此道术,况且又有坐骑,可以成功,何惧贼兵哉?”
张奎则叹道:“夫人不知五关之内,多少英雄,俱不能阻逆,一旦至此,天意可知。今主上犹荒淫如故。为臣岂能安于枕席。”
夫妻正议,又报:“周兵攻城甚急。”
张奎即时上马提刀,夫人掠阵,开放城门,一骑当先。只见姜尚门下众将,左右分开。张奎大呼道:“姜元帅慢来!”
姜尚上前道:“张将军你可知天意?速速早降,不失封侯之位。若自执迷不悟,与五关为例。”
张奎气极而笑道:“你逆天罔上。侥幸至此,量你今日死无葬身之地也。”
姜尚听的不由笑道:“天时人事,不问可知。只足下迷而不悟耳,此去朝歌,不过数百里,一河之隔,四面八方,天下诸侯云集,谅区区弹丸之地,何敢抗吾师哉?此正所谓大厦将倾。非一木所能支撑,徒自取灭亡耳。”
张奎大怒,催开马。使手中刀,直取姜尚。后面姬叔明、姬叔升二殿下纵马大呼:“休冲我阵!”
两条枪急架忙迎,张奎使开刀,力战二将。有诗为证:“臂膊轮开好用兵,空中各自下无情;吹毛利刃分先後,刺骨尖锋定死生。恶战止图麟阁姓,苦争只为史篇名;张奎刀法真无比,到处成功定太平。”
话说姬叔明等二将,见战张奎不下,二位殿下掩一枪,诈败而走,只待回马枪挑张奎,不知张奎的坐骑甚奇,名为‘独角乌烟兽’,其快如神,张奎让二将去有三匹箭之地,他把兽上角一拍,那兽如一阵乌烟,似飞云掣电而来。
姬叔明听得有人追赶以为得计,不意张奎出至背后,措手不及,被张奎之刀,挥于马下。姬叔升见其兄落马,及至回马,又被张奎顺手一刀,也是两段。可怜金枝玉叶,一旦遭殃。姜尚见状大惊,急鸣金收军,张奎也掌鼓进城。
姜尚见折了二位殿下,收军回营里心下不乐。
武王闻知,丧了二弟,掩面而哭,进后营去了。
张奎连斩二将,心中甚喜,夫妻二人商议,俱表进朝歌。
且言姜尚闷坐帐上,谓诸将道:“料渑池不过一小县,反伤了二位殿下?”
只见众将齐说:“张奎的坐骑,有些奇异,其快如风,故此二位殿下,措手不及,以致丧身。”
众将正猜疑时,忽报:“北伯侯崇黑虎至辕门求见。”
姜尚一听顿时忙传令:“请来。”
崇黑虎同闻聘、崔英、蒋雄上帐来,参谒姜尚。
姜尚忙下帐迎接,上帐各叙礼毕,姜尚乃道:“君侯兵至孟津几时了?”
崇黑虎道:“不才自起兵收了陈塘关,人马已至孟津,扎营数月矣。今闻元帅大兵至此,特来大营奉谒,愿元帅早会诸侯,共伐无道。”
姜尚大喜,有武成王与崇黑虎相见,感谢黑虎道:“昔日蒙君侯相助,擒斩高继能,此德尚未图报,时刻不敢有忘,铭刻五内。”
二人彼此逊谢毕,姜尚吩附营中,治酒款待崇黑虎等。正是:死生有数天生定,五岳相逢绝渑池。
当日酒散,次日姜尚升帐,众将参谒,忽报:“张奎搦战。”
哨马报入中军,姜尚乃问:“今日谁人战张奎走一遭?”
崇黑虎道:“末将今日来至,当得效劳,请与闻聘、崔英、蒋雄三人,发兵同去。”
姜尚大喜,四将同出大营,领本部人马摆开,崇黑虎催开了金睛兽举双板斧,飞临阵前大呼道:“张奎!天兵已至,何不早降,尚敢逆天,自取灭亡哉?”
张奎大怒骂道:“无义匹夫!你乃是杀兄图位,天下不仁之贼,焉敢口出大言?”
说着张奎便是催开马,使手中刀飞来直取。崇黑虎举双斧急架忙迎,闻聘大怒,拍马摇叉冲杀过来;崔英八楞锤,一似流星;蒋雄的抓绒绳飞起,一齐上前,把张奎裹在当中。
却说姜尚在帐上,见黄飞虎站立在旁,乃道:“黄将军!崇侯今日会战,你可去掠阵助他,也不负昔日崇侯曾为将军郎君报仇。”
黄飞虎领令出营,见四将与张奎大战,黄飞虎自思:“我在此掠战,不见我之情分,不若走骑成功,何为不美。”
黄飞虎将五色神牛催开,大呼道:“崇君侯,吾来也!”
此正是五岳逢七杀,大抵天数已定,毕竟难逃。只见五将裹住张奎,这场大战,怎见得?有诗为证:
只杀得愁云惨淡,旭日昏尘,征夫马上抖精神。号带飘杨,千条瑞彩满空飞,剑戟参差,三冬白雪漫阵舞。崇黑虎双板斧,纷绁上下;闻聘的托天叉,左右交加。崔英的八楞锤,如流星荡漾;蒋雄的五爪抓,似蒺藜飞扬。黄飞虎长枪如大蟒,虎翻腾刀;架斧,斧劈刀,叮当响,出穴好;张奎战五将,似猛虎,叉迎刃,刀架叉,有叱吒之声,锤打刀,刀架锤,不离其身。抓分顶,刀掠处,全凭心力;枪刺来,刀隔架,纯是精神。五员将,鞍鞒上,各施巧妙;只杀得刮地寒风声拉杂,荡起征尘飞镫甲。渑池城下立功勋,数定五岳逢七煞。
话说五将把张奎围在中间,战有三四十回合,未分胜负。崇黑虎暗思:“既来立功,又何必与他恋战?”
转而崇候虎便是把坐下金睛兽一兜,跳出圈子,诈败就走,好放神鹰。四将知机,也便拨马跟黑虎败走。他不知张奎坐骑,其快加风,也是五岳命该如此。只见张奎等五将,去有二三箭之地,把兽顶角一拍,一阵乌烟,即时在闻聘背后,手起一刀,把闻聘挥于马下。
崇黑虎急用手去揭芦盖,已是不及,早被张奎一刀,砍为两段。崔英勒马回来时,张奎使开刀,又战三将,忽然桃花马上,一员女将,用两口日月刀,飞出阵来,乃是高兰英来助张奎。这妇人取出个红葫芦来,祭出四十九根太阳神针,射住三将眼目,观看不明,早被张奎连斩了三将下马。可怜五将一阵而亡。有诗为证:
五将东征会渑池,时逢七煞数应奇;忠肝化碧犹啼血,义胆成灰永不移。千古英风垂泰岳,万年烟祀祝嵩尸;五方帝位多隆宠,报国孤思史册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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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杨二郎好手段,土行孙真可怜
张奎连诛五将,探马报与姜尚。姜尚不由惊问:“如何就诛了五将?”
掠阵官备言张奎的坐骑,有些利害,故此五将,俱措手不及,以致失利。姜尚见折了黄飞虎,着实伤悼,正寻思间,忽报:“杨戬催粮至辕门等令。”
姜尚忙传令:“令来。”
杨戬至中军参谒毕,启禀道:“弟子督粮,已进五关,今愿缴督粮印,随军征伐立功。”
姜尚闻言不由点头道:“此时将会孟津,也要你等在中军协助。”
杨戬立在一旁,听得武成王黄将军已死,不由叹道:“黄氏一门忠烈,父子捐躯,以为王室,不过留清芬于简编耳。”
转而杨戬又问哪吒道:“张奎有何本领?先行为何不去会他?”
哪吒无奈道:“崇君侯意欲见功,不才只得让他,岂好占越?不意俱遭其害。”
正言间,只见左右来报:“张奎搦战。”
有黄飞彪愿为长兄报仇,子牙许之。杨戬掠战,黄飞彪出营,见张奎也不答话,挺枪直取;张奎的刀急架忙迎,两马相交,一场大战。约有二三十合,黄飞彪是急于为兄报仇,其力量非张奎对手,枪法渐乱,被张奎一刀,挥于马下。
杨戬掠阵、见张奎把黄飞彪斩于马下,又只见他的马项上有角,就知此马有些原故,待我除之。杨戬纵马摇刀大呼道:“张奎休走!吾来也!”
张奎问道:“你是何人,也自来取死?”
杨戬答道:“你这匹夫。属以邪术坏我大将,吾特来拿你,碎尸万段。以泄众将之恨。”
杨戬举三尖刀劈面砍来,张奎手中刀急架相还;二马相交,变方并举,怎见得一场大战?有赞为证:二将棋逢敌手,阵前各逞英豪;翻来覆去岂寻常,真似一对虎狼形状。这一个会驱挪变化,那一个会搅海翻江;刀来刀架两无妨。两个将军一样。
话说张奎与杨戬大战,有三四十合,杨戬故意卖个破绽。被张奎撞个满怀,伸出手抓住杨戬腰带,提过鞍鞒。正是,张奎今目擒杨戬。眼前丧了乌烟驹。
张奎活捉了杨戬。掌鼓进城,升厅坐下,令:“将周将推来。”
左右将杨戬拥至厅前,杨戬站立,张奎大喝道:“既被吾擒,为何不跪?”
杨戬则道:“无知匹夫!我与你既为救国,今日被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张奎大怒,命左右:“推去斩首号令。”
只见左右将杨戬斩了。持首号令。张奎方欲坐下,不一时只见管马的来报,“启老爷得知,祸事不小。”
张奎大惊,忙问:“什么祸事。”
管马的不由颤抖着跪下道:“老爷的马,好好的吊下头来。”
张奎听得此言,不觉失色顿足道:“吾成大功,全仗此乌烟兽,岂知今日无故吊下头来?”
张奎正在厅上,急得三尸神咆跳,七窍内生烟,忽又闻报:“方才被擒的周将,又来搦战。”
张奎顿然醒悟:“吾中了此贼奸计。”
张奎随即换马,提刀在手,复出城来,一见杨戬,大骂:“逆贼!擅坏我龙驹,气杀我也!怎肯干休!”
杨戬笑道:“你仗此马,伤了我大将,我先杀此马,再杀你的驴头。”
张奎切齿大骂道:“不要走!吃我一刀!”
张奎使开手中刀来取,杨戬的刀急架忙迎,又战二十合。杨戬又卖个破绽,被张奎又抓住腰内丝绦,轻轻提将过去,二次擒来。张奎大怒道:“这番看你怎能脱去?”
正是:张奎二次擒杨戬,只恐萱堂血染衣。
张奎捉了杨戬进城,坐在厅上,忽报:“后边夫人来至。”
高兰英因问其故,张奎长吁叹道:“夫人!我为官多年,得许大功劳,全仗此乌烟兽。今日周将杨戬,用邪术坏我龙驹,这次又被我擒来,还是将何法治之?”
高兰英忙道:“推来我看。”
张奎传令:“将杨戬推来。”
少时兵士将推至厅前,高兰英一见笑道:“吾自有处治。将乌鸡黑犬血取来,再用尿粪和匀,先穿起他的琵琶骨,将血浇在他的头上,又用符印镇住,然后斩之。”
张奎如法制度,夫妻二人齐出府前,着左右一一如此施行。高兰英用符印毕,先将血粪往杨戬头上一浇,手起一刀,将首级砍落在地,夫妻大喜。方才进府来到厅前,忽听得后边丫鬟飞报出厅来哭禀道:“启老爷,夫人不好了,老太太正在香房,不知是哪里污秽血粪,把太太浇了一头,随即吊下头来,真是异事惊人。”
张奎大叫道:“又中了杨戬妖术。”
张奎放声大哭,如醉如痴一般,自思:“老母养育之恩未报,今因为国,反将吾母丧命,真个痛杀我也!”
随后张奎忙取棺椁盛殓老母不表。
且说杨戬径进中军,来见姜尚,备言先斩乌马,后杀其母,先惑乱其心,然后擒之不难矣。姜尚大喜道:“此皆是你不世之功。”
张奎思报母仇,上马提刀,来周营搦战。
话说姜尚在中军,正议进兵之策,忽报:“张奎搦战。”
哪吒忙请命:“弟子愿往。”
登风火轮而出,哪吒现出八臂三头,来战张奎,大呼道:“张奎,若不早降,悔之晚矣!”
张奎大怒,催开马,使手中刀来取。哪吒使手中枪劈面迎来,未及三五合,哪吒将九龙神火罩祭起,去把张奎连人带马罩住,用手一拍,只见九条火龙,一滚吐出烟火。遍地烧来。哪吒却不知张奎会地行之术,如土行孙一般。彼时张奎见罩落将下来,知道不好。他先滚下马,就地行去了。
哪吒不曾留心看,几乎误了大事,只见烧死他一匹马。哪吒掌鼓回营,见姜尚说张奎已被烧死,姜尚大喜不表。
且说张奎进城,对妻子道:“今日与哪吒接战。果然利害,被他祭起火龙罩,将我罩住。若不是我有地行之术,几乎被他烧死。”
高兰英不禁道:“将军今夜何不地行进他营寨,刺杀武王君臣,不是一计成功。大事已定。又何必与他争能较胜耶?”
张奎深悟道:“夫人之言,甚是有理。只因那杨戬可恶,暗害我老母,惑乱吾心,连日神思不定,几乎忘了,今夜必定成功。”
张奎打点收拾,暗带利刀。由地下进周营来。正是:武王洪福过尧舜,自有高人守大营。
话说姜尚在帐中。闻得张奎已死,议取城池,至晚发令箭,点练士卒,至三更造饭,四更整饬,五更登程,一鼓成功。姜尚吩附已毕,这也是天意,恰好是杨任巡外营。
那时将近二更时分,张奎把身子一扭,径往周营而来,将至辕门,适遇杨任巡营,张奎不知杨任眼眶长出来的两只手,手心里有两只眼,此眼上看天庭,下观地底,中看人间千里。彼时杨任忽见地下有张奎,提一口刀,径直进辕门,不由喝道:“地下的张奎慢来,有吾在此!”
张奎大惊:“周营中有此等异人,如何是好?”
张奎自思:“吾在地下行得快,待吾进中军,杀了姜尚,他就来也是迟了。”
张奎仗刀径入,杨任一时着急,将云霞兽一磕,至三层圈子内,击云板大呼道:“有刺客进营,各哨仔细!”
不一时合营齐起,姜尚急忙升帐,众将官弓上弦,刀出鞘,两边火把灯球照耀如同白昼。姜尚忙问:“刺客从哪里来?”
杨任进帐启道:“是张奎提刀在地下,径进辕门,弟子故敢击云板报知。”
姜尚大惊道:“昨日哪吒已把张奎烧死,今夜如何又有个张奎?”
杨任忙道:“此人还在此,听元帅讲话。”
姜尚惊疑未定,旁有杨戬道:“候弟子天明,再作道理。”
周营扰乱了半夜,张奎情知不得成功,只得回去。杨任一只眼,只看着地下,张奎走出辕门,杨任也出辕门,直送张奎至城下方回。
当时张奎进城,来至府中,高兰英问道:“功业如何?”
张奎只是摇头道:“利害!利害!周营中有许多高人,所以五关势如破竹,不能阻抗。”
转而张奎遂将进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高兰英不禁道:“既然如此,可急修本章,往朝歌请兵协守。不然孤城岂能阻挡周兵?”
张奎从其言,忙修本差官往朝歌不表。
且说天明杨戬往城下来,坐名叫:“张奎出来见我!”
张奎闻报,上马提刀,开放城门,正是仇人见了仇人,大骂曰:“好匹夫!暗害我母,与你不共戴天!”
杨戬喝道:“你这逆天之贼,若不杀你母,你也不知周营中利害。”
张奎大叫:“我不杀杨戬此恨怎休?”
张奎举刀直取杨戬。杨戬手中刀赴面交还,两马相交,双刀并举,未及数合,杨戬祭起哮天犬来伤张奎,张奎见此犬奔来,忙下马即时就不见了。杨戬观之,不觉咨嗟。正是:张奎道术真伶俐,赛过周营土行孙。
话说杨戬回营来见,姜尚问道:“今日会张奎如何?”
杨戬把张奎会地行道术,说了一遍,真好似土行孙,昨夜杨任之功莫大焉。
姜尚点头,忙传令以后,只令杨任巡督内外,防守营门。彼时张奎进城,与夫人议道:“今会杨戬,十分利害,周营道术之士甚多,吾夫妻不能守此城也。依我愚见,不若弃了渑池,且回朝歌,再作商议。你的意下如何?”
高兰英则道“将军之言差矣!俺夫妻在此,镇守多年,名扬四方,岂可一旦弃城而去。况此城关系非浅,乃朝歌屏障,今若一弃此城。则黄河之险,与周兵共之,这个断然不可。明日待我出去。自然成功。”
次日高兰英出城,至营前搦战。姜尚正坐,忽报:“有一女将请战。”
姜尚忙问:“谁可出马?”
有邓婵玉应声道:“末将愿住。”
姜尚点头叮嘱道:“须要小心。”
邓婵玉道:“末将知道。”
言罢上马,一声炮响,展两杆大红旗,邓婵玉出营大呼道:“来将何人?快通名来。”
高兰英一看,见是一员女将。心下疑惑,忙应道:“吾非别人,乃镇守渑池张将军夫人高兰英是也。你是谁人?”
邓婵玉道:“吾乃是督运粮储土将军夫人邓婵玉是也。”
高兰英听说。大骂:“贱人!你父女奉敕征讨,如何苟就成婚,今日有何面目归见故乡也?”
邓婵玉大怒,舞双刀来取高兰英。高兰英一身缟素。将手中双刀,急来架迎。二员女将,一红一白,杀在城下。怎见得?有诗为证:“这一个顶上金盔耀日光,那一个束发银冠列凤凰;这一个黄金锁子连环铠,那一个是白雪初施玉琢娘。这一个似向阳红杏枝,那一个似月下梨花带露香;这一个似五月榴火,那一个似雪梅花靠粉墙;这一个腰肢袅娜在鞍鞒上。那一个体态风流十指长。这一个双刃晃晃如闪电,那一个二刀如锋劈面扬;分明是广寒仙子临凡世。月宫嫦娥降下方。两员女将天下少,红似银朱白似霜。”
话说邓婵玉大战高兰英有二十回合,拨马就逃。高兰英不知邓婵玉诈败,便随后赶来。邓婵玉闻脑后鸾铃响处,忙取五光石回手一下,正中高兰英面上,只打得嘴唇青肿,掩面而回。
邓婵玉得胜进营,来见姜元帅,说:“高兰英被五光石打败进城。”
姜尚方上功劳簿,只见左右官报:“二运官土行孙辕门等令。”
姜尚传令来,土行孙上帐参谒:“弟子运粮已完,缴督粮印,愿随军征伐。”
姜尚点头道:“今已经进五关,军粮有天下诸侯应付,不消你等督运,俱随军征进罢了。”
土行孙下帐,来见众将,独不见黄将军,忙问哪吒。哪吒叹道:“今渑池不过一小县,反将黄将军、崇君侯五人一阵而亡。且张奎善有地行之术,比你分外精奇,前日进
营,欲来行刺,多亏杨任救之,故此阻住吾师,不能前进。”
土行孙听罢:“有这样事,当时吾师傅吾此术,可称盖世无双。谁知此处,又有异人也。待吾明日会他。”
土行孙至后帐来问邓婵玉:“此事可真?”
邓婵玉道:“果是不差。”
土行孙踌躇一夜,次早上帐,来见姜元帅,愿去会张奎。姜尚点头许之。旁有杨戬、哪吒、邓婵玉俱欲去掠阵,土行孙许之,来至城下搦战。
哨马报与张奎,张奎出城,一见矮子问道:“你是何人?”
土行孙道:“吾乃土行孙是也。”
道罢土行孙举手中棍滚将来,劈头就打。张奎手中刀急忙架迎,二人大战,往往来来,未及数合,哪吒、杨戬齐出来助战,哪吒忙祭起乾坤圈来打张奎,张奎看见,滚下马来就不见了。土行孙也把身子一扭,来赶张奎,张奎一见大惊,周营中也有此妙术之人,随即在地下,二人又复大战。大抵张奎身子长大,不好转换,土行孙身子矮小,转换伶俐,故此或前或后,张奎反不济事,只得败去。
土行孙赶了一程,赶不上,也自回来。那张奎地行术,一日可行一千五百里,土行孙止得一千里,因此赶不上他,只得回营,来见姜尚言道:“张奎果然好地行之术。此人若是阻住此间,深为不便。”
姜尚沉吟道:“昔日你师父擒你,用指地成钢法,今欲治张奎,非此法不可。你务须学得此法,以治之。”
土行孙忙道:“元帅可修书一封,待弟子去夹龙山见吾师,取此符印,来破了渑池县,方得早会诸侯。”
姜尚大喜,忙修书付与土行孙。土行孙别了妻子,往夹龙山来。可怜正是:丹心欲佐真明主,首级高悬在渑池。
土行孙径直往夹龙山去。且说张奎被土行孙战败,回来见高兰英,双眉紧皱,长吁道:“周营中有许多异人,如何是好?”
高兰英不由问道:“谁为异人?”
张奎无奈道:“有一土行孙,也是地行之术,如之奈何?”
高兰英道:“如今再修告急本章,速往朝歌取救,俺夫妻二人死守此县,不必交兵,只等救兵前来,再为商议破敌。”
夫妻正议,忽然一阵怪风飘来,甚是奇异。怎见得好风?有诗为证:“走石飞砂势更凶,推云拥雾乱行踪;暗藏妖孽来窥户,又送孤帆过楚峰。”
风过一阵,把府前宝,一折两段,夫妻二人相视大惊道:“此不祥之兆也。”
高兰英随即排香席,忙取金钱排卜一封,已解其意。高兰英道:“将军可速为之!土行孙往来龙山,取指地成钢之术,来破你也,不可迟误。”
张奎大惊,忙忙收拾停当,径直往夹龙山去了。土行孙一日止行千里,张奎一日行一千五百里,张奎先到夹龙山,到得崖畔,潜等土行孙。等了一日,土行孙方至猛兽崖,远远望见飞云洞,满心欢喜,今日又至故土也。不知张奎预在崖旁,侧身躲匿,把刀提起,只等他来。
土行孙哪里知道,只是往前走,看看至面前,张奎大叫道:“土行孙不要走!”
土行孙及至抬头时,刀已落下,可怜砍了个连肩带背。张奎取了首级,径直回渑池县来号令。后人有诗叹土行孙归周,末受寸土之封,可怜无辜死于此地:“忆昔西岐归顺时,辅君督运未愆期;进关盗宝功为首,劫寒偷营世所奇。名播诸侯空啧啧,声扬宇宙恨绵绵;夹龙山下亡身处,反本还元正在兹。”
话说张奎非只一日,来至渑池县,夫妻相见,张奎将杀死土行孙一事,说了一遍。夫妻大喜,随即把土行孙的首级,悬挂在城上。只见周营中探马,见渑池县城头悬起头来,近前看时,却是土行孙的首级,忙报入军中:“启元帅!渑池县城上号令了土行孙首级,不知何故,请令定夺。”
姜尚一听不由惊道:“他往夹龙山去了,不在行营,又未出阵,如何被害?”
姜尚转而掐指一算,拍案大叫道:“土行孙死于无辜,是吾之过也!”
第四百七十九章 仙子出手,猴子挂帅,大将丢城
话说姜尚甚是伤感间,不意帐后惊动了邓婵玉,闻知丈夫已死,哭上帐来,愿与夫主报仇。姜尚不由道:“你还斟酌,不可造次。”
邓婵玉哪里肯住,啼泣上马,来至城下,只叫:“张奎出来见我!”
哨马报入城:“有女将搦战。”
高兰英顿时哼声道:“这贱人我正欲报一石之恨,今日合该死于此地。”
高兰英上马提刀,先将一红葫芦执在手中,放出四十九根太阳神针。邓婵玉只听得马响,二目被神针射住,观看不明,早被高兰英手起一刀,挥于马下。可怜正是:孟津未会诸侯面,今日夫妻丧渑池。
话说高兰英先祭太阳神针,射住婵玉双目,因此斩了邓婵玉,进城号令了。哨马报入中军,备言前事,姜尚着实伤悼,对众门人道:“今高兰英有太阳神针,射入二目非同小可,诸将俱要防备。故此按兵不动,再设法以取此县。”
南宫适不禁道:“料一小县,今损无限大将,请元帅着人马四面攻打此县,可以踏为平地。”
姜尚沉吟点头传令,命三军四面攻打,架起云梯大炮,三军呐喊,攻打甚急。张奎夫妻,千方百计,看守此城,一连攻打两昼夜,不能得下,姜尚心中甚恼,且命暂退,再为设计,不然徒令军士劳苦无益耳。众将鸣金收军,回营
周营之中,前营连日来不得安宁。后营却是一片安静。
不提武王犹自因为两位王弟之死而暗自伤痛。距离王帐不算远之处的一座军帐之内,却是布置的很是温馨,如女儿香闺般。帐内一张白玉床上。一袭白色罗裙的陈曦,正自静修,顶上三花隐现,浑身气息玄妙。
‘呼’轻呼了口气,微微睁开双目的陈曦,旋即便是似有所觉的忙玉手掐指一算,转而顿时俏脸微变。目中闪过一丝冷意的低哼一声:“好个渑池!好个张奎!好个高兰英!微弱小城,倒是顽固。左道无名之辈,也敢猖狂。竟敢杀我造化一脉三代弟子,真是岂有此理!”
“宴雪!”转而美眸清冷的陈曦便是看向帐外娇喝一声。
不多时,一声低沉威严的虎啸之声,响彻十数里方圆。只见周营之内。一道白色幻影飞掠而出,径直落在了渑池城下,化作了一只白虎,白虎背上则是端坐着一身白色紧身战甲,手上未拿任何兵器的陈曦。
“城上的,叫高兰英那毒妇出来见我!”陈曦抬头美眸冷然看向渑池城上,一声冰冷娇喝,震的城上军士目眩脑晕。声音响彻渑池城内以及外面的周军大营。
城内因周军收兵不再攻城而松了口气的张奎和高兰英,正在商议修本到朝歌请援兵之事。猛然听到外面的喊声,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可恨!哪来的贱人,敢如此狂妄!”转而便是恼怒不已的高兰英,不禁起身便欲出城去应战。
张奎则是皱眉起身忙道:“夫人莫急!此战全城已经皆知,是不得不应。但来人只怕并不简单,要小心才是。待为夫与你一起去,为你掠阵!”
“嗯!”微微点头的高兰英,便是咬牙暗恨的和张奎一起点兵出城了。
再说周营之内,同样听到陈曦那气势十足的叫阵的武王,不由忙来见姜尚。而姜尚也是慌忙聚集了众将和众门下,随即在武王的催促下一行众人便都是率军来到了阵前。如今一战不可免,姜尚等也只得小心掠阵了。
“哎!王嫂还是如此冲动!这要是有个好歹,叫我如何和母亲、和奶奶、和望月晓月交代啊!”武王焦急无奈的道。
一旁,姜尚则是宽慰道:“大王且勿焦急!邑王妃修道之辈,道行不弱,料得那高兰英虽然有些左道,倒也难伤邑王妃。”
“小师叔可是师祖的独女,不说本身道行,手中宝物自然不少。区区高兰英,岂能伤她?”众弟子中,哪吒也是笑着开口道。
李靖则是眉头微皱道:“话虽如此!可是邑王妃身份不同一般,若是出什么意外,却是大大的麻烦!”
听着李靖的话,众人不禁点头,而哪吒则是撇嘴。
有些焦急担心的雷震子则是忙道:“一旦王嫂有危,我等必要尽快去救!”
“那是当然!”众人不禁都是点头应着。
而说话间,渑池城内,张奎和高兰英夫妻二人已经出来。看到陈曦骑着白虎,一身紧身白色战甲,美如仙子冷如冰,二人不禁相视一眼。
“夫人,她坐骑不凡,小心为上!”张奎不由叮嘱道。
点头应了声的高兰英,便是纵马上去对陈曦喝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哼!我的身份?说出来怕吓死你!”轻哼一声的陈曦,便是冷然道:“少说废话!高兰英,使出你的手段来吧!否则,你没机会再使了。”
高兰英一听,不禁面色都是涨红了起来的喝道:“好个贱人!看我神针!”
话音未落,高兰英便是祭出了太阳神针,专向陈曦双目射去。
“雕虫小技!”冷淡说着的陈曦,便是一双美眸之中三色光芒闪烁,刹那间两滴三色液滴从眼角滴落,直接化作两个丈许之境的水幕,迎上太阳神针。
‘嗤嗤’刹那间遇到水幕的太阳神针,便是微微冒起烟来,刹那间光芒失去,化作了黑漆漆的凡针废铁。
“我的太阳神针!”见状顿时面色一变大呼一声的高兰英,下一刻便是只觉得眼前一花,骑着白虎的陈曦已经来到自己身旁,两骑相交。剑光一闪,高兰英好一颗头颅已是落于马下,无头的身子犹自坐在马背上。
“夫人!”张奎见状不由痛呼一声。
而就在此时。转而美眸冷然看向张奎的陈曦,便是祭出手中寒冰般的长剑向张奎杀去。长剑破空,眨眼间便是到了张奎面前。双目微缩的张奎,险而又险的避过要害,还是被长剑划过肩头,臂膀鲜血淋漓的翻身落马,借土遁去了。
“哼!”翻手收回那寒冰般长剑的陈曦。见状不由冷哼了声。
后面观战的武王松了口气,姜尚露出笑容,众门下惊讶佩服。众将士欢欣鼓舞,战鼓雷动,三军士气如虹
且说张奎死了妻子,自己也是重伤。悲痛无奈只得闭关不出。又修本往朝歌城来,差官渡了黄河,前至孟津,有四百镇诸侯,驻扎人马。差官潜踪隐迹,一路无词,至馆驿中歇了一宵。次日将本至文书房投递,那日看本乃是微子。
微子接本看了。忙入内庭,只见纣王在鹿台上宴乐。微子至台下侯旨,纣王宣上鹿台,微子行礼称臣毕,纣王乃问:“皇伯有何奏章?”
徵子忙道:“张奎有本,言武王兵进五关,已至渑池县,损兵折将,莫可支撑,危在旦夕,请陛下速发援兵,早来协守。不然臣惟一死,以报君恩耳。况此县离都城不过四五百里之远,陛下还在此台宴乐,全不以社稷为重。孟津现有南方、北方四百诸侯驻兵,侯西伯共至商郊,事有燃眉之急,今见此报,使臣身心加焚,莫知所措,愿陛下早求贤士,以治国事;拜大将以剿反叛,改过恶而训军民,修仁政以回天变,庶不失成汤之宗庙也。”
纣王闻奏大惊道:“姬发反叛,侵陷关隘,覆军杀将,兵至渑池,情殊可恨。孤当御驾亲征,以除大恶。”
中大夫飞廉奏道:“陛下不可,今孟津有四百诸侯驻兵,一闻陛下出军,他让过陛下,阻住后路,首尾受敌,非万全之道也。陛下可出榜招贤,大悬赏格,自有高明之士,应求而至。古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何劳陛下亲御六师,与叛臣较胜于行伍哉?”
纣王沉吟点头道:“依卿所奏,速传旨悬立赏格,张挂与朝歌四门,招选豪杰,才堪御敌者,不次铨除。”
张榜一出,四方哄动,就把个朝歌城内万民,闹得人心惶惶。
只见一日来了三个豪杰,来揭榜文,守榜军士,随同三人,先往飞廉府里来参谒。门官报入中堂,飞廉忙道:“有请。”
三人进府,与飞廉见礼毕,言道:“闻天子招募天下贤士,愚下三人,自知菲丁,但君父有事,愿捐驱敢效犬马。”
飞廉见三人气宇清奇,就命赐坐。三人则道:“吾等俱是闾阎子民,大夫在上,下民焉敢坐?”
飞廉不由道:“求贤定国,聘杰安邦,虽高爵重禄,直受不辞。又何妨于一坐耶?”
三人告过,方才坐下。飞廉问道:“三位姓甚名谁?住居何所啊?”
三人将手本呈上,飞廉观看,原来是梅山人氏,一名袁洪,一名吴龙,一名常昊,此乃梅山七圣,先是三人投见,以下俱陆续而来。袁洪者,乃白猿精也;吴龙者,乃蜈蚣精也;常昊者,乃长蛇精也;俱借袁吴常三字取之为姓也。飞廉看了姓名,随即带入朝门,来朝见纣王。飞廉入内庭,天子在显庆殿,与恶来奕棋,当驾官启奏:“中大夫飞廉候旨。”
纣王乃命:“宣来。”
飞廉见驾,奏道:“臣启陛下!今有梅山三个杰士,应陛下求贤之诏,已经在午门侯旨。”
纣王大悦,传旨:“宣来。”
少时见三人来至殿下,山呼拜毕,纣王赐三人平身,三人谢恩毕,侍立两旁。纣王乃问:“卿等此来,有何妙策,可擒姜尚?”
袁洪奏道:“姜尚以虚言巧语,纠合大下诸侯。鼓惑黎庶作反。依臣愚见,先破西岐,拿了姜尚,则八百诸侯望陛下降诏招安,赦免前罪,天下不战而自平也。”
纣王闻奏,龙心大悦,封袁洪为大将军,吴龙、常昊为先行,命殷破败为参军。雷开为五军都督,使殷成秀、雷鹍、雷鹏、鲁仁杰等,俱随军征伐。纣王传旨:“嘉庆殿排宴。庆赏诸臣。”
内有鲁仁杰自幼多智,广识英雄,见袁洪行事不按礼节,暗思:“观此人行事,不是大将之才,且看他操演人马,便知端的。”
当日宴散不提。次日谢恩。三日后下教场操演三军。鲁仁杰看袁洪举动措置,俱不如法,谅非姜子牙敌手。但此时是用人之际。鲁仁杰也只得将机就计而已。
次日,袁洪朝见纣王,纣王道:“元帅可先领一支人马,往渑池县。佐张奎以阻西兵。元帅意下如何?”
袁洪则道:“以臣观之,都中之兵,不宜远出。”
纣王眉头微皱的问道:“如何不宜远出。”
袁洪奏道:“今孟津已有南北两路诸侯驻扎,以窥其后。臣若往渑池,此二路诸侯,拒守孟津,阻臣粮道,那时使臣前后受敌。此不战自败之道;况粮为三军生命,是军未行而先需者也。依臣之计。不若调三十万人马,阻住孟津之咽喉,使诸侯不能侵扰朝歌,一战成功,大事定矣。”
纣王大悦:“卿言甚善,真乃社稷之臣,使卿所奏施行。”
袁洪调兵三十万,吴龙、常昊为先行,殷破败为参军,雷开为五军都督,使殷成秀、雷鹍、雷鹏、鲁仁杰随军征伐,往孟津而来
且说渑池县张奎,日夕望朝歌救兵,忽有报马报入府来:“天子招了新元帅袁洪,调兵三十万,驻扎孟津,以阻诸侯,未见发兵,来救渑池。”
张奎闻报大惊道:“天子不发救兵,此城如何拒守?况前有周兵,后有孟津四百诸候,前后合攻,此取败之道。今反舍此不放,奈何!”
张奎扼腕暗叹不已,心中没有计较,只得依旧固守了。
且说虽然陈曦杀了高兰英士气鼓舞,但姜尚见渑池一个小县,攻打不下,反阵亡了许多军将,依旧纳闷在中军,暗暗摇头嗟叹。可怜这些扶王定国英雄,沥胆披肝,止落得遗言在此,身皆化为乌有。姜尚正在那伤悼,忽辕门官来报:“有一道童来见。”姜尚一听心中一动传令请来。少时只见一道童,至帐下行礼道:“弟子乃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的门人,因师兄土行孙,在夹龙山猛兽崖,被张奎所害,家师已知,应上天之数,这是救不得的;只是过渑池须有原故。家师特着弟子来此下书,师叔便知端的。”
姜尚接上书,展开观看。书曰:“道末惧留孙,致书于大元帅子牙公麾下:前者土行孙,合该在猛兽崖死于张奎之手,理数难逃;贫道只有望崖垂泣而已,言之不胜于悒。今张奎善于守城,急切难下,但他数亦当终;子牙公不可迟误,可令杨戬将贫道符印,先在黄河岸边:等杨任、韦护追赶至此擒之,取城只用哪吒、雷震子足矣。子牙公须是亲自用调虎离山计,一战成功,此去自然坦夷。只待封神之后,再图会晤不宣。”
姜尚看罢书,打发童子回山,当日便传令:“哪吒领令箭,雷震子领令箭,前去如此而行。杨戬、杨任领柬帖,前去如此。韦护领柬帖,前去如此。”
姜尚俱吩咐出毕,至晚周营中炮响,三军呐喊,杀奔城下而来。张奎忙急上城,设法守护,百计千方,防御急切难下。姜尚知张奎善于守城,且暂鸣金收兵。
次日,午末未初,请武王上帐相见:“今日请大王同老臣出营,看看渑池县城池,好去攻取。”
武王听的有些意外,倒也没有多想,便是欣然应下:“孤愿往。”
随即武王同姜尚出营,至城下周围看了,姜尚用手指之道:“大王若破此城,须用轰天大炮,方能攻打此城,一时可破也。”
姜尚与武王指画攻城,只见渑池城上,哨探士卒,报与张奎:“启老爷!姜子牙同一穿红袍的,在城下探看城池。”
张奎听报,便上城来看时,见果是姜尚同武王,在城下周围指画。张奎自思:“姜尚欺吾太甚,只因连日吾坚守此城,不与他会战,他便欺我,至吾城下,肆行无忌,藐视吾人物也。”
张奎随即便是下城上马提刀,开了城门,一马飞来大喝道:“姬发!姜尚!今日你命难逃也。”
正是: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乌。
姜尚同武王拨马向西而走,张奎赶来,周营中一将也不出来接应。张奎放心赶来,看看赶有二十里,只听得金鼓齐鸣,炮声响亮,三军呐喊,震动天地;周营中大小将官,齐出营来,杀奔城下。
只有两个副将在城上,全装甲胄,守护城池,忽听周营中,又是炮响,不知其故。忽城上落下哪吒来,现三头八臂,脚踏风火轮,摇火尖枪杀来,三两下杀了二将。
雷震子又早展开二翅,飞上城来,使开黄金棍,把城上军士打散,随斩关落锁,周兵进城。
话说雷震子、哪吒进了渑池县,军士见打死了副将,俱伏地请降。哪吒道:“俱免你死,候元帅来安民。”
哪吒转而又对雷震子道:“道兄!你且在城上拒住,吾还去接应师叔与武王,恐怕惊了主公。”
雷震子点头忙道:“道兄不可迟疑,当速行为是。”
哪吒把风火轮登开,往正西上赶来,只见张奎正赶姜尚,有二十里远近。只听得炮声四起,喊声大振,张奎心下甚是惊疑,也不去赶姜尚了。姜尚在后面大呼道:“张奎!你渑池已失,何不归降?”
张奎心慌,情知中计,勒转马望旧路而来,天色又黑,正遇哪吒,现三头八臂迎来。哪吒见张奎顿时大骂道:“逆贼!你今日还不下马受死,更待何时?”
张奎大怒,提刀直取。哪吒手中枪急架相还,未及数合,哪吒复祭起九龙神火罩罩来;张奎知此宝利害,把身子一扭,往地下去了。
哪吒见张奎预先走了,因想起土行孙的光景,心上不觉悲悼,往前来迎武王。
张奎急走至城下,雷震子立于城上,知渑池已陷,自思不若往朝歌,与袁洪合兵一处,再作道理。
话说哪吒上前,迎接武王与姜尚,一同回渑池县,来将大军进城驻扎,又将城上各首级收殓,安葬于高阜之处,设祭祀之不表。
第四百八十章 大会诸侯,长蛇蜈蚣
且说张奎全副盔甲,纵地行之术,往黄河大道而走,如风一般,飞云掣电而来。
杨任远远望见张奎从地底下来了,忙知会韦护:“道兄!张奎来了,你须是仔细些,不要走了他。你看我手往哪里指,你就往那边祭降魔杵镇之。”
韦护不由点头正色道:“放心吧,走不了他!”
再说张奎正走,远远看见杨任骑云霞兽,手心里那两只眼,神光射耀往下看,着地大呼道:“张奎不要走!今日你难逃此厄也!”
张奎一听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停滞纵着地行法,刷的一声,须臾就走有数十里远。杨任在地上催着云霞兽,紧紧追赶,韦护在上头,只看着杨任,杨任只看着张奎在地下,如今三处看着好赶。正是:上边韦护诡任,杨任穷追七煞神。
话说张奎在地下,见杨任紧紧跟随,在他头上,如张奎往左,杨任也往左边来赶,张奎往右,杨任也往右边来赶。张奎无法,只是往前飞去。看看行至黄河岸边,前有杨戬,奉柬帖在黄河岸边,专等杨任,只见远远杨任追赶来了,杨任也看见了杨戬,乃大呼道:“杨道兄!张奎来了!”
杨戬听得,忙将三昧火烧了惧留孙指地成钢的符篆,立在黄河岸边。
张奎正行,方至黄河,只见四处如加了铁桶一般,半步莫动,左撞左不能通,右撞右不能通,抽身回来。后面犹如铁壁。张奎正慌忙无措,杨任用手往下一指,半空中韦护把降魔杵往下打来。此宝乃镇压邪魔。护三教大法之物,可怜张奎怎禁得起?有诗为证:“金光一道起空中,五彩云霞协用功;鬼怪逢时皆绝迹,邪魔遇此尽成空。皈依三教称慈善,镇压诸天护法雄;今目黄河除七煞,千年英雄贯长虹。”
话说韦护祭起降魔杵,把张奎打成齑粉。一灵也往封神台去了。三位门人得胜,齐来见姜尚,备言打死张奎。追赶至黄河之事,说了一遍。姜尚大喜,在渑池县住了数日,择日起兵。
那日整顿人马。离了渑池县。前往黄河而来。时近隆冬天气,众将官重重铁铠,叠叠征衣,寒气甚深。怎见得好冷?有诗为证:“重衾无暖气,袖手似揣冰;败叶垂霜蕊,苍松挂冻铃。地裂因寒甚,池平为水凝;鱼舟空钓线,仙观没人行。樵子愁柴少。王孙喜炭增;征人须似铁,诗客笔如零。皮袄犹嫌薄。貂裘尚恨轻;蒲团僵老纸,衲帐旅魂惊。莫讶寒威重,兵行令若霆。”
话说姜尚人马来至黄河左右,探马报知中军。姜尚吩附:“借办民舟,每只俱有工食银五钱,并不白用民船一只。”
万民乐业,无不欢呼感德,真所谓时雨之师。姜尚又传令:“另备龙舟一只,接武王王驾。”
姜尚与武王驾坐中舱,左右鼓棹,向中流进发。只听得黄河内,白浪滔天,风声大作,把武王龙舟推在浪里颠簸。
武王不由忙问道:“相父!此舟为何这等掀簸?”
姜尚抚须淡笑道:“黄河水急,平昔浪涛,也是不小的。况今日有风,又是龙舟,故此颠簸。”
武王推开舱门:“待孤看一看黄河浪涛何如?”
姜尚同武王推舱一看,好大浪,怎见得?有诗为证:“洋洋光浸月,浩浩影浮天;灵派吞华岳,长流贯百川。千层凶浪滚,万叠峻波颠;岸口无渔火,沙头有鹭眠。茫茫浑似海,一望更无边。”
话说武王一见黄河白浪滔天,一望无际,不由倒吸了口气,面上露出震撼之色。那龙舟只在浪里,或上或下,忽然有一旋窝,水势分开,一声响亮,有一尾白鱼,跳在船舱里来,就把武王吓了一跳。只见那鱼在舟中,左迸右跳,跳有四五尺高。
武王忙问姜尚道:“相父,此鱼入舟,主何吉凶?”
姜尚则是笑着对武王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鱼入王舟者,主纣王该灭,同室当兴,正应大王继汤而有天下也。”
转而姜尚便是传令:“命庖人将此鱼烹来与大王食之。”
武王却是犹豫道:“不可!不若仍命掷之河中吧?”
姜尚则道:“既入王舟,岂可舍此?正谓天赐不取,反受其咎,理宜食之,不可轻弃也。”
武王一听,不禁微微点头的没有再多说什么。左右领姜尚令,速命庖人烹来,不一时献上。姜尚命赐诸将,少顷风恬浪静,龙舟已渡黄河。只见四百诸侯,知周兵已至,已打点前来迎接武王。
姜尚知武王乃仁德之主,岂肯欺君,恐众诸侯尊称武王以致中馁,则大事去矣。须是预先吩附过,然后相见、庶几不露出破绽。待破纣之后,再作区处,乃对武王道:“今日虽抵岸,大王还在舟中,待老臣先上岸,陈设器械,严整军威,以示武于诸侯;立定营寨,然后来请大王。”
武王一听不禁目光微闪的一笑道:“听凭相父安排。”
姜尚先上了岸,率大队人马,至孟津立下营塞。众诸侯齐至中军,来见姜尚。姜尚迎接上帐,相叙礼毕,乃道:“列位贤侯!见武王不必深言其伐君吊民之故,只以观政于商为辞,候破纣之后,再作商议。”
众诸侯大喜,但依姜尚之言。姜尚令军政官,与哪吒、杨戬前去,迎请武王。后面又有西方二百诸侯,随后过黄河,同武王车驾而进。真个是天子诸侯会合,自是不同。怎见得?有诗为证:
八百诸侯会孟津,纷纷杀气满江尘;旌旗向日飞龙凤,剑戟迎霜泣鬼神。士卒纠纠歌化日,军民济济度仁人;应知世运当亨泰。四海讴吟总是春。
且说武王同西方二百诸侯,来至孟津大营。探马报入中军帐,姜尚率领东南北三方。六百诸侯,又有八百小诸侯,齐来迎接武王,径进中军,先有:东伯侯姜文焕、东南扬州侯钟志明、南伯侯鄂顺、西南豫州侯姚楚亮、北伯侯崇应鸾、东北衮州侯彭祖寿、西伯侯姬发、夷门伯武高逵、左伯宗智明、右伯姚庶良、远伯常信仁、近伯曹宗、并州伯丁建吉。
众诸侯进营,只有东伯侯姜文焕,未曾进游魂关。众诸侯乃请武王升帐。武王不肯,彼此固逊多时,武王同众诸侯。交相下拜。众诸侯俯伏道:“今大王大驾,特临此地,使众诸侯得观天颜,仰观威德。早救民于水火之中。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武王深自谦让道:“予小子发,嗣位先生,孤德寡闻,惟恐有负前烈,谬蒙天下诸侯,传檄相邀,特拜相父。东会列位贤侯,观政于商。若谓予小子统率诸侯。则予岂敢?惟望列位贤侯教之。”
内有豫州侯姚楚亮对道:“纣王无道,杀妻诛子,焚炙忠良,杀戮大臣,沈湎酒色,弗敬上天,郊庙下祀,播弃黎老,昵比罪人,皇天震怒,绝命於商。予等奉大王恭行天之罚,伐罪吊民,拯万姓于水火;正应天顺人之举,泄人神之愤,天下无不感悦。若予等与大王,坐观不理,厥罪惟均,望大王裁之。”
武王道:“纣王虽不行正道,俱臣下蔽惑之耳。今只观政于商,擒其襞幸,令纣王改其敝政,则天下自平矣。”
彭祖寿道:“天命靡常,惟有德者居之。昔尧有天下,亦因其子不肖,而禅位于舜。舜有天下,亦因其子之不肖,而禅位于禹。禹之子贤、能承继父业,于是相传至桀而德衰;暴虐夏政,天人怨之。故汤得行天之罚,放桀于南巢,代夏而有天下。贤圣之君六七作,至于纣罪恶贯盈,毁弃善政,戕贼不道,皇天震怒,降灾于商。爰命大王,以伐殷暴,大王幸毋固辞,以灰诸侯之心。”
武王谦让未遑,姜尚道:“列位贤侯!今日亦非商议正事之时,候至商郊,再有话说。”
众诸侯相视不禁都是点头道:“丞相之言是也。”
武王命营中治酒,大宴诸侯不表
且说袁洪在营中,只见报马启道:“今有武王兵至孟津下寨,大会诸侯,请元帅定夺。”
殷破败听得,上前言道;“周武乃天下叛逆元首,自兴兵至此,所在获捷,军威甚锐。元帅不可轻忽,务要严兵以待?”
袁洪点头笑道:“将军之言固善。料姜尚不过一村夫,有何本领,此皆诸关将士不用心,以致彼侥幸成功。将军放心,看我一阵,令他片甲不回。”
次日姜尚升帐,众诸侯上帐参见,有夷门伯武高逵言道:“启元帅!六百诸侯,驻兵于此,俱未敢擅自用兵,只在此拒住,候武王大驾来临,以凭裁夺。今日若不先擒袁洪,则匹天尚自逞强,犹不知天使之不可战也,望元帅早赐施行。”
姜尚闻言不由点头道:“贤侯之言甚善,吾必先下战书,然后会兵孟津未为晚也。”
众皆闻言大喜!姜尚忙修书,差杨戬往商营内来下战书,杨戬领命,往商营前下马大呼道:“奉姜元帅将令,来下战书。”
探事小校,报与中军。袁洪听得周营来下战书,忙令左右令来。只见军政官来至营门,令杨戬进见,杨戬至中军帐,见袁洪呈上战书,袁洪看毕,乃道:“吾不修回书,约定明日会兵便了。”
杨戬回至中军,见姜尚回道:“明日会兵。”
姜尚传令,与众诸侯,明早会兵,俱各各准备去了。
次日,周营炮响,姜尚调出大队人马,有八百诸侯齐出。当中是姜尚人马,俱是火红旗;左是南伯侯鄂顺;右是北伯侯崇应鸾,尽是五色旗憧。真若盔山甲海,威势如彪,英雄似虎,布成阵势,三军呐喊,冲至军前,哨马报与袁洪。
袁洪与众将出营观看姜尚大兵队伍,只见天下诸侯,雁翅排开,分于左右。当中是元帅姜尚,左有鄂顺,右有崇应鸾。有诗为证:“诸侯共计破朝歌。正是神仙遇劫魔;百万雄师兴宇宙,奇功立在孟津河。姜尚东征除虐政,诸侯拱手尊号令;妖氛滚滚各争先,杨戬梅山收七圣。”
话说袁洪在马上,见姜子牙身穿道服,乘四不象,来至军前。左右排列有众位门人。次后武王乘逍遥马,南北分列众位诸侯。只见袁洪银盔素铠,坐下白马。使一条混铁棍,拦住鞍鞒,英雄凛凛。怎见得袁洪好处?有赞为证:
银盔素铠甲,缨络大红凝。左插狼牙箭。右悬宝剑锋,横担混铁棍,白马似神行,幼长梅山下,成功古洞中。曾受阴阳诀,又得天地灵;善能多变化,玄妙似人形。梅山称第一,保纣灭周兵。
话说姜尚向前问道:“来者莫非商朝元帅袁洪吗?”
袁洪喝道:“你可就是姜尚?”
姜尚道:“然也。方今天下归周,商纣无道。天下离心离德,只在旦夕受缚,料你一杯之水,安能救车薪之火哉?汝若早早倒戈纳降,尚待汝以不死;如若支吾,一朝兵败,玉石俱焚,虽欲求其独生,何可得哉!休执迷徒贻伊戚!”
袁洪笑道:“姜尚!你只知捕鱼,水有浅深。今幸五关无有将才,让你深入重地;你敢以巧言令色,惑吾众听耶!”
转而袁洪便是回顾左右先行道:“谁与吾拿此鄙夫,以泄天下之愤。”
旁有一人大呼道:“元帅放心,待我成功。”
说话间,那人便走马飞临阵前,摇中枪来取姜子牙。旁有右伯姚庶良,纵马摇手中斧,大呼道:“匹夫慢来!有吾在此也!”
那人也不答话,两马相交,枪斧并举,一场大战。怎见得?有诗为证:“征云荡荡透虚空,剑戟兵戈扰攘申;今日姜尚头一战,孟津血溅竹梢红。”
话说姚庶良手中斧转换如飞,不知常昊乃是梅山一个蛇精。姚庶良乃是真实本领,哪知道,只要成功。常昊不觉败下阵去,姚庶良便催马赶来。
常昊乃是蛇精,纵马脚下起一阵旋风,卷起一团黑雾,连人带马罩住,方现出他原形,乃是一条大蟒蛇,把口张开,吐出一阵毒气,姚庶良禁不起,随昏于马下,常昊便下马取了首级,大呼道:“今拿姜尚,如姚庶良为例。”
众诸侯之内,不知他是妖精,有衮州伯彭祖寿,纵马摇枪大呼道:“匹夫!敢伤吾袍泽。”
时有吴龙在袁洪右边,见常昊立功,忍不住使两口双刀,催开马飞奔前来喝道:“不要冲吾阵脚!”
也不答话,两骑相交,刀枪并举,杀在阵前。六百镇诸侯,俱在左右,看看二将交兵。战未数合,吴龙掩一刀败走,彭祖寿随后赶来。吴龙乃是蜈蚣精,见彭祖寿将近,随即现了原形,只见一阵风起,黑云卷来,妖气迷人,彭祖寿已不知人事,被吴龙一刀斩为两断。
众诸侯只见狂风黑云,不知何故,只见将官追下去,就是一块黑云罩住,将官随即绝命。姜尚旁边有杨戬对哪吒道:“此二将俱不是正经人,似有些妖气。我与道兄一往何如?”
只见吴龙跃马舞刀,飞奔军前大呼道:“谁来先啖吾双刀?”
哪吒登开风火轮,使火尖枪,现三头八臂迎来。吴龙喝道:“来者是谁?”
哪吒道:“吾乃哪吒是也。你这孽畜!怎敢将妖术伤吾诸侯?”
说话间,哪吒把枪一摆,直刺吴龙。吴龙手中刀急架交还。未及三四合,被哪吒祭起九龙神火罩,响一声,将吴龙罩在里面,吴龙已化道清风去了。哪吒用手一拍,及至现出九条火龙时,吴龙去之久矣。
常昊见哪吒用火龙罩罩住吴龙,心中大怒,纵马持枪大呼道:“哪吒不要走!吾来也!”
只见杨戬使三尖刀,纵银合马,同哪吒双战常昊。常昊见势不好,便败下阵去。杨戬也不赶他,取弹弓在手,随手发出金丸,照常昊打来。只见那金丸不知落于何处,哪吒复祭起神火罩,将常昊罩住,也似吴龙化一道赤光而去。
袁洪见二将好此精奇,心下甚是欢喜,传令三军擂鼓,袁洪纵马仲杀过来,大呼道:“姜子牙!我与你见个雌雄!”
旁有杨任,见袁洪冲来,急催开了云霞兽,使开飞雷枪,敌住袁洪。战有五七回合,杨任取出五火扇,照袁洪一扇,袁洪已预先走了,止烧死他马一匹。
姜尚鸣金收队,同营升帐,坐下叹道:“可惜伤了二路话侯。”
杨戬上帐道:“今日弟子看他三人,俱是妖怪之辈,不似人。杨任用神火扇,弟子用金丸,俱不曾伤他,竟化清光而去。”
只见众话侯也都议论常昊、吴龙之术,纷纷不一。
且说袁洪回营,升帐坐下,见常昊、吴龙齐来参谒,袁洪道:“哪吒罩儿,杨任的扇子,俱好利害。”
吴龙笑道:“他那罩与扇子,只好降别人,哪里降得我们来?只是今日指望拿了姜尚,谁知只坏了他两个诸侯,也不算成功。”
袁洪一面修本往朝歌报捷,宽免天子忧心。
且说鲁仁杰对殷成秀、雷鹏、雷鹍道:“诸位贤弟!今日你等见袁洪、吴龙、常昊,与子牙会兵的光景吗?”
众人相视皆道:“不知所以。”
鲁仁杰叹道:“此正所谓: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不以人形。今天下诸侯,会兵此处,正是大敌,岂有这些妖邪,能拒敌成功耶?”
殷成秀忙道:“长兄且莫说破,看他后来如何。”
鲁仁杰点头道:“总来吾鲁家受成汤三世之恩,岂敢有负国恩之理?惟一死以报国耳。”
话说差官往朝歌,来至文书房内,飞廉接本观看,见是袁洪报捷,连诛大镇叛逆诸侯彭祖寿、姚庶良等,心中大喜,忙持本上鹿台来见纣王。当驾官上台启奏道:“有中大天飞廉候旨。”
纣王忙道:“宣来。”
左右将飞廉宣至殿前,参拜毕,拜伏奏道:“今有元帅袁洪,领敕镇守孟津,以御下诸侯,初阵斩衮州侯彭祖寿、右伯姚庶良,军威已振,大挫周兵锋锐。自兴师以来,未有今日之捷,此乃陛下洪福齐天,得此大帅,可计日奏功,以安社稷者也,特具本齐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