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章 事发突然
“简单,准备一些符纸,在其中一张上写上生辰八字,夹与白纸中,一起扔向空中,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张纸,用水慢慢浸湿后便会慢慢显示出被测人的命格。”
“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欧阳舞闻言摇了摇头,慢慢起身,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她道:“不过既然别人有备而来,我也自然好好应对才是,不如王爷帮舞儿准备一样东西可好?”
夜重华起身走至欧阳舞身旁,将欧阳舞搂至怀中,附于耳边邪魅一笑道:“乐意至极。”
祭天仪式很快便举行,祭天要求皇族所有人必须到场。欧阳舞便在这天见到了所有的皇族。
欧阳舞与夜重华到时各位公主与皇子均已在场,夜姚依旧如前次一般一看见欧阳舞便乐呵呵的奔上前来,拉着欧阳舞说长话短。
夜重华如今一见到夜姚便觉头疼,尤其是跟欧阳舞一起时,她总能把欧阳舞第一时间从自己身边抢走。
欧阳舞每次见夜姚便觉心情很好,正与夜姚聊着,便见夜姚眼前一亮。欧阳舞顺着夜姚的目光往门口看去,只见一女子正往里面走,与一般女子不同,看着便是英姿飒爽,想来着便是西陵大公主夜虞飞了,早前便听说西陵除了有夜重华这一战神外,最为出名的便是这夜虞飞了,素闻此公主坚决果敢,性情率真,善兵法,并且手中还掌握一只铁血女子军。
夜虞飞见到夜重华等人,便径直往这边走来,走至跟前,见到站在一旁的欧阳舞,今日着装素雅,站在风华绝代的夜重华旁边却也丝毫不逊色。
夜虞飞人虽不在京师,自己这冰块弟弟的光荣事迹却早已传至耳中,如今见到眼前的欧阳舞,便也禁不住对夜重华的眼光感到崇拜。她细细打量着欧阳舞,却见她神色从容、面容清丽,不似一般女子般柔弱,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质,如一朵出水的芙蓉。
夜虞飞往日里行军打战,不如其他公主娇生惯养,带着公主的娇贵和妩媚,说话也直爽,她冲着夜重华道:“终于开窍了?眼光很是不错啊!”
夜重华只是看着欧阳舞宠溺的笑。
欧阳舞自是知道这是说的自己,倒也不羞,接着夜虞飞的话道:“公主这话可是不对,舞儿不嫌他冰块无趣才是对的。”
夜重华闻言满头黑线,冰块?无趣?呵,看来自己还不够“热情”。
夜虞飞见欧阳舞如此说辞,禁不住哈哈直笑:“舞儿说的对,他却是无趣了些。”
夜姚站在一边听着这话也是咯咯直笑。欧阳舞淡淡而立,却不想腿上突然撞上一个物体,低头一看,便见腿上的物体是一个穿着锦衣的粉雕玉琢的小孩,脸儿红扑扑的,眼睛大大的,甚是可爱。欧阳舞刚想把他抱起来逗弄一番,便见他嗖的起身,嘟囔道:“本皇子自己会起!”
欧阳舞见其模样,便想伸手捏,不料他偷偷的看了夜重华一眼,便嗖的跑到了远处。
“七弟,小心点!”一旁的夜姚看见后急忙喊道。
夜虞飞一旁笑道:“喏,舞儿,看见没有,我这个七弟可是最爱玩闹了,可一见到重华就像老鼠见了猫!”
夜姚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欧阳舞道:“舞儿姐姐,那是我六哥,他怕重华哥哥!”
欧阳舞顺着夜姚的眼神望过去,却见不远处有个男子正在谈笑风生,他似乎看到有人在看他,便抬起了头,看到欧阳舞身旁的夜重华之后,深深地低下了头,甚至怕夜重华会找他,还不留痕迹地躲到了三皇子的身后!
“噗!”欧阳舞轻轻地扯了扯夜重华的手,“你是不是对你的兄弟们很严厉啊,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你?”
夜重华满脸黑线,凉凉地瞪了她一眼,正在此时,有一太监上前说道:“各位主子,皇上说祭天仪式开始了。”
众人闻言便纷纷起身,一起朝门外走去。
祭天仪式很是隆重,钟鼓齐鸣箫瑟音合。
在如此肃穆庄严的环境下,所有的人都不敢发出声音。
皇上站在高高的祭台上,身边站着一个灰衣道士,道骨仙风,慈眉善目,嘴角含笑。他手持长香立于一旁,神色严肃,不由地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欧阳舞昨日从夜重华那儿听了一些关于无为的事迹,此刻站在底下遥遥地望着他,总觉得他的眼中带着一丝邪气。
此时,礼部尚书高声道:“祭仪开始。”
皇帝从无为的手中接过香,开始行礼,带头下跪,接着身后的皇子皇女以及朝臣哗啦啦地贵了一地。
皇上站起来之后,就接过礼部尚书奉上的酒,慢慢扬手,散于祭炉前。接着,皇上便将亲手所书的佛经奉于先祖灵前,朗声道:“感谢上苍保佑我西陵三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代西陵百姓感谢上苍。”
祭天仪式结束之后,皇上起身对着大家道:“大家都起吧。”
“谢皇上!”
“传朕旨意,今日举国同庆!”
“皇上圣明!”
皇上脸上洋溢着笑容,说完便下了祭台走至太后身旁,太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倦意,皇上轻声道:“母后,可是累了?不如去西山别院休憩休憩。”
太后笑道:“今日举国同庆,哪会那么容易累,不过这别院倒是很久未去了,一起去见见也好。”
“母亲这主意极是。”
太后有如此雅兴,大家都不敢忤逆了她,于是一行人都跟着太后的仪仗去了西山别院。此处,金碧辉煌,放眼望远,一簇簇镶金嵌银的亭台楼阁,玲珑别致,华丽大气,恢宏威仪。沿途经过的花园更是十分美丽,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
一行人都不敢说话,连一向活跃的夜姚都不敢说话,只是倚在她的旁边。西山别院的奇花异草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大气。
皇上到了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口气,对太后说:“母后,可想去到处逛逛?”
太后笑道:“你去忙去吧,有皇后陪着我就好。”
皇上倒也不在多说,只是道:“那朕便先去处理一些事物。”
太后点了点头便跟皇后往前走去。
皇上看着太后他们已走远,便对着无为和后面跟着的一众皇子皇女们道:“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说完便率先往庭院的方向走去,众人看着皇上离开的方向,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也只能跟随,欧阳舞与夜重华相识一眼,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淡定。
到了庭院,皇上已然入座,对着夜重华道:“重华,你和舞儿过来。”
夜重华闻言应道:“是,父皇。”
说完便牵着欧阳舞上前。
站在皇上一旁的无为道士本是慈眉善目,可他看到欧阳舞之后,脸上却突然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接着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不许过来!”无为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欧阳舞,大喝一声,“不许过来!”
夜重华虽已能预料到这次祭天仪式出幺蛾子,可见人公然挑衅欧阳舞,他的脸色阴郁十分,一双眼睛幽黑不可见底,带着浓浓的戾气。
而一旁的欧阳舞倒是神色怡然,悠然站在原地,眼神闪过一抹淡然的寒光。
无为的身体颤了颤,转身对着皇上道:“皇上,这女子身上带煞,命格很硬,凡是沾惹上她之人必将有祸事,若是王爷娶了她,那……”
皇上本对欧阳舞已有几分好印象,只是他向来信任无为,他擅长呼风唤雨,还懂得制香调药,这些年来风调雨顺,都有无为一半的功劳。如今听到无为的话,脊背上不由冒出一层冷汗了,急忙询问出声:“会怎么样?”
无为一脸痛心:“那必会祸害王爷,更是会祸害西陵啊!”
皇上猛的起身,直直地盯着欧阳舞,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挖出一个洞来。他突然想起之前探子的回报,夜重华在迎娶欧阳舞的路上曾失踪了好些日子,若不是他命大,恐怕他已经死于非命了。皇上只觉得喉头一拧,自欧阳舞一到西陵国后,先是楚凤仙就被送走,后是李芳菲被侮辱至死,很有可能都是欧阳舞所为!
皇上的脸上出现了懊恼的神色,之前他应该把欧阳舞送走!
一旁的夜姚一听也是不由地张大了嘴巴,作为皇室的人都对无为很是尊崇。
欧阳舞迎上皇上的眼神,淡然依旧,反观一旁的夜重华,他的脸色越发阴郁,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她抓住夜重华的手,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神色。
欧阳舞眉宇之间是极浓的怀疑:“你这般说舞儿,可是有所凭证?”
无为轻蔑的看了欧阳舞一眼,哼道:“大胆妖女,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这便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一叠符纸,从中翻出一张来,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对欧阳舞道:“这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欧阳舞淡淡一瞥,轻笑道:“正是。”
无为轻哼一声,看你等下还笑不笑得出来。他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然后便将所有的符纸都齐齐的扔向空中,众人看着这漫天的纸张缓缓的散开然后降落,其中一张却诡异地漂浮在半空中。
欧阳舞听身旁的夜姚轻声喃喃道:“这便是神的旨意。”
无为做得玄乎,底下的人无不屏住了呼吸,只怕此时自己发出声音冲撞了神灵。
无为将悬浮的那张纸抽出,放在桌上,拿起一旁放置的茶水一边往上倒,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期间他瞥了欧阳舞一眼,神色极为轻蔑。
直到茶水浸湿了整张纸,无为才停下手,将茶壶置于一旁。
在场的人都知道无为有算人命格的本事,却没有几个人亲眼看过,听说算命格这种事很伤元气。浸湿了的纸慢慢显示出字迹,龙飞凤舞的字鲜艳欲滴,夜姚最先读出声:“人间凤凰,天之娇女。”
无为本来得意的脸色在看到这八个字后骤然便白,嘴中囔囔道:“不可能,不可能!我……”
欧阳舞嗤笑一声,道:“哦?如何错了?莫非道人不过是信口雌黄而已?”
无为被欧阳舞的话噎住,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定是出错了!”
“定是出错?莫非这纸上的字都是道人事先写好的?我能理解道人是在弄虚作假,故意冤枉我么?”
“你……!”无为的脸上一时沁出了密密的汗水,唇色苍白,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放这样低级的错误。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皇上,却见他微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眼神竟带了几分怀疑!
无为狠了狠心:“大胆妖女,休得放肆。你身上戾气逼人,根本不能嫁入皇室,否则会殃及整个西陵!不如本道重新……”
夜重华冷然出声:“无为大师这是语无伦次了么?莫非还想重新再算一次命格?”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道:“素闻大师是德高望重之人,莫非这不过是儿戏一场?”
“我我……”无为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过,全身上下都是冷汗,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皇上冷冷地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无为见他神色不对,当下跪在地上:“皇上,皇上请相信我!”
“欧阳舞的命格到底如何?”皇上皱着眉头。
无为脸上的冷汗落下来,若他现在坚持欧阳舞的命格不好,那么大家就会质疑他的道行,若是再有奸佞小人趁机进言,他很有可能被赶出皇宫去,衡量再三,他咬了咬牙:“容……容小人再算一算。”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道:“王妃确实是人间凤凰,天之娇女,是个有福之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王妃身上却是带着浓浓的戾气,刚才小人算过了,王妃近日有一场大劫,许是恨毒了王妃,要在背后算计她,王妃可要小心了。”
欧阳舞闻言淡淡一笑:“有劳道人的提点了。”
皇上轻叹一口气:“朕有些乏了。”
一旁的公公马上会意过来,上前搀着皇上离开。
在场所有的人都道:“恭送皇上!”
欧阳舞和夜重华相视一笑,一旁的李芸菲却是恨恨咬牙,多好的机会,却没除掉她,欧阳舞!
这情景却正好落入一旁四皇子的眼,呵,看你们能得意多久。
四公主的眼眸凌厉地在欧阳舞的脸上滑过,接着便不再逗留,等皇上离去之后,也施施然离去了。
皇上经过刚才一事对欧阳舞的印象又是好上几分。
“人间凤凰,天之骄女”这可不是随便谁都担当得起的。
“你觉得欧阳舞如何?”皇上问了一旁的崔公公。
崔公公斟酌再三才慢慢道:“奴才倒是觉得欧阳姑娘很好,聪颖、机智,再说二皇子鲜少这样喜欢上一个人。”
皇上微微颔首,并不说话,不过心里也是赞同崔公公的。非白这个孩子,自幼起便冷脸冷语,喜怒不辨,他不肯亲近女子,连他为他挑得女人他全都想法子给丢了出来。欧阳舞若是真担得起起“人间凤凰,天之骄女,”非白又喜欢她,她自然是能够做得上这宁王王妃的。
一阵清洌的风悄然而来,幽径两旁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悠闲地跟在众人的后面,欧阳舞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泛着笑意,夜重华把她拽过来,俯身在她耳旁道:“人间凤凰,天之骄女,嗯,这脸皮倒是挺厚的啊。”
欧阳舞闻言假装一脸羞涩:“王爷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夜重华那张总是紧绷着的脸也不由绽开了笑容:“只要舞儿不要飞出本王的手掌心,做凤凰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欧阳舞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还是这么霸道,偏要飞不出你的手掌心么,那我就偏飞出你的手掌心给你看!
“对了,那纸怎么混进那道士的怀中的,莫非那道士是看上你的美色了?”
夜重华的笑容顿时僵住,脸上出现几丝裂纹,他伸出手指在欧阳舞的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再敢取笑本王,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舞嘿嘿地笑了一声:“你不会的!快说吧,快说吧……”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偶尔扮娇扮痴的模样,轻轻一笑:“怎么放进去的,你可要问问云殇了。”
欧阳舞想起云殇无奈的神色,以及他那习惯性的摸鼻子的动作,不觉轻笑出声,他倒是有很多的法子呢,虽然偶尔看起来挺不正经,可办起事来还是从来没有失手过的。
宫中举办了宴会,欧阳舞到了之后,夜重华带着她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落座,这次皇室人员全部参与,李芸菲可没有机会再坐在首席上了。
欧阳舞回首转了一圈,正想看看她坐在哪个角落里,会不会对她咬牙切齿之际,身旁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欧阳姑娘这是看什么?”
欧阳舞侧头看了看身侧,只见身旁是个五官精致的女子,身穿蜜合色大袖圆领湘绸裙子,只是再浓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眼底隐着淡淡的青色,伸出的手指也是略显浮肿,精神看起来倒是不好。
欧阳舞看见她身侧坐的是三皇子,便已明白,这是三皇子妃赵氏,听夜重华说过,是将门之后,行事很是果决,只是平日里不怎么露脸。
欧阳舞摇了摇头:“不过随意看看。”
赵氏似是有意亲近欧阳舞,与欧阳舞说了好些话,欧阳舞见她说话爽利,倒也极喜欢她的性子,低声道:“三王妃近日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赵氏有些疑惑,却还是回道:“并无,只是有些嗜睡罢了,许是与我早年……”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色,更添了几分怜惜。
欧阳舞此刻已是明白,赵氏早年曾怀过孕,却不知为何小产了,之后便再没怀孕,三皇子也因此纳了侧妃,不过从赵氏的气色来看,想是应该**不离十了。
赵氏很快就从哀伤的神色中走出来,轻咳了一声,从盘中捻起一颗杏子,笑道:“近日倒是极想吃酸得,看着这杏子味道倒是很符合胃口。”
说完便想放入口中。
“慢着。”欧阳舞急忙出声,并一手夺过赵氏手中的杏子。
赵氏一脸吃惊:“你这是做什么?”
远处的李芸菲看到这情景轻蔑一笑,哼,还天之骄女呢,如此粗鄙。
欧阳舞笑了笑:“请三王妃让我替你把脉。”
欧阳舞将手指搭在赵氏的腕上,神思片刻后才道,了然地翘起唇:“你可知你是有了身孕?”
此言一出,不仅赵氏和三皇子吃惊,就连刚刚进来的皇上也是惊讶出声,眼眸瞬间一亮:“此话当真?”
欧阳舞道:“自是当真,可请御医验证一下,不过这杏子就不要吃了,杏子味道虽好,性却极热,吃了容易滑胎。”
皇上闻言眼睛一亮,却很快镇定过来,吩咐道:“传御医。”
御医很快便前来,为三皇子妃诊断后,满脸喜悦的道:“三皇子妃确是怀孕两月有余。”
赵氏听罢满脸的喜色,不可思议地看着三皇子,接着双手合十连连朝天祭拜:“感谢苍天感谢苍天……”
自从知道极难再孕之后,赵氏已经不敢再抱幻想还能怀孕,如今知道自己再次怀孕,几乎是喜极而泣,眼睛不由自主地泛酸,眼泪大滴大滴地从她的大眼里落了下来,她转眼看向三皇子,眼中是浓浓的复杂情感。三皇子也是痴了一半,良久说不出话来,接着又傻笑起来,几乎失去了往日里的淡定。
赵氏看着盘中的杏子很是后怕,这才想起欧阳舞,伸手抓住欧阳舞的手道:“舞儿,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这孩子,怕又是不保了。”
说完眼看就要落泪。
欧阳舞听着赵氏如此唤她,知是她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她伸出手来捧住她的手,安抚道:“三王妃无需如此,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皇上在一旁朗笑出声,三皇子虽纳了侧妃,却仍是一直没有孩子,没想到这欧阳舞一来便救了这孩子,真真是有福之人啊。
他深深地看了欧阳舞一眼,先前他听了她的坏名声,只觉得她会拖累了夜重华。可如今发现她既懂诗词歌赋,又精通医术,再加上欧阳舞献给他的宝贝,那自鸣钟近日他可是爱得很,他现在对这个儿媳妇倒是满意极了。
他的眼中淡淡泛出笑意,转头看了看欧阳舞和夜重华两人,笑道:“说起来宫中也好久没有办喜事了,非白,你二人回来已久,这大婚之日也该定下来了。”
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唇云淡风轻地一勾:“多谢父皇。”
欧阳舞先前是分明从皇上的眼中看见了她的憎恶,不过短短时间他已经能接受自己做儿媳了,想必现代的小玩意还真能收买人心。欧阳舞随即半蹲下身子朝皇上献礼,对比之两个当事人的淡定,其他人的神色各异。
四公主夜娆的脸上顿时就狰狞了,她不敢让人看出她的神情,头埋得低低的,随意放在膝上的双手颤抖得厉害,而一旁的四皇子夜非熙一双眼睛落在欧阳舞的身上,不知为何,他每见欧阳舞一次,就觉得她不简单。
她就是他想要的那种女人,隐忍、低调,必要的时候又能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加入到自己的阵营中,她的智慧可能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皇上无意中看到坐在一旁盯着欧阳舞的四皇子夜非熙,想起皇后前些日子所言,便突然道:“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便那日大婚吧!非熙,朕和皇后很是中意云菲这孩子,你觉得如何?”
夜非熙看了看一旁满脸震惊的李芸菲,邪魅的眼眸半眯,如刀刻般的脸上淡淡地泛起一抹笑意:“儿臣愿意至极,谢父皇。”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好,很好!”
夜非熙看了看夜重华,抱拳道:“不过儿臣有一事相求,儿臣希望能与二哥同日大婚。”
皇上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如此也好,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重华,舞儿,非熙,云菲,你四人便与下月十五大婚吧。”
李芸菲的面上毫无一丝血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思,可她的终身大事就已经成了定局。
不!她不愿意,可她根本不敢公然违背圣旨,李家的人也不会允许的。
她转头看向夜重华和欧阳舞,再转头看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夜非熙,实在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皇命已下,如今再与改变之法,李芸菲只觉天昏地暗。
她竭力忍住颤抖的身体,福了福身:“谢父皇!”
欧阳舞和夜重华此时都没有注意到李芸菲的神色,夜重华只是紧紧盯着欧阳舞,终于要盼到洞房花烛夜了,而欧阳舞想到的却是,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一步了,她不是要逃跑的么,她要真做了王妃,她还怎么逃跑。
可此时她的心中竟也意外地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喜。
皇上颁得旨意,只能说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回去之后,竹绿一直在欧阳舞旁边叽叽喳喳与她道贺,想必是高兴坏了,这令欧阳舞不由地想起了阿秀来,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欧阳舞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觉得床头多了一个黑影。欧阳舞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黑影已经快速地钻到被子里来,把她抱在怀里:“舞儿,是我。”
欧阳舞被打断了睡眠,脑子还是模模糊糊的,她特别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干嘛三更半夜地过来打断我睡觉?”
夜重华挨近她,轻轻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睫毛上,欧阳舞只觉脸上有些发热,想起下月就要与他大婚,心里有些不安。
“舞儿,现在你可是愿意嫁给我的?”夜重华轻轻开口。
欧阳舞沉默片刻,就在夜重华略显失望时,居然有些说不出口,她转了个身,假装不屑道:“我才不会为了你抗旨呢。”
夜重华闻言在黑暗中轻笑,我的舞儿啊,你若是不愿,纵然千军万马也困不住你,不过不管如何,我要定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两人睡得都颇为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欧阳舞不舒服地动了动,夜重华把她转向自己,声音含含糊糊:“怎么了,舞儿,睡不着么?莫非是太高兴了?”
“夜二皇子,你可以不可以少自恋一点。明明是你睡不着,反而过来责怪我?”
“是,是我睡不着,舞儿要不要陪本王做点容易入睡的事?”
欧阳舞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睡觉!”
夜重华低低地笑了起来,把欧阳舞的脑袋按到自己的怀中,闻着她身上的沁香渐渐睡去。
婚期定在下月十五,不过这个月也已经接近月底,其实皇上给他们准备大婚的时间不过二十来天,自从皇上宣布大婚的日子起,整个宁王府便开始忙碌起来,布置宁王府好将新娘子接进来,采办各种婚嫁用品,可谓是忙碌至极。
欧阳舞还是住在留园中,等待着大婚之日的到来,有这样多的人为她忙碌,她自己可是闲的很,偶尔就跑到空间里,用空间里的水洗脸养颜美容,逗弄逗弄小麒麟。
“主人,主人。”小麒麟抱住欧阳舞的大腿,“好无聊,好无聊哦!”
“你有什么无聊的啊……”欧阳舞往上翻了个白眼,小麒麟撅着嘴巴,神态憨厚,“不要整日都呆在这里嘛,我们出去逛逛街啊!”
欧阳舞长大了嘴巴,一脸无语:“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是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喜欢看美男,还……喜欢逛街!”
“胡、胡说,我是堂堂男子汉!”小麒麟看起来都快哭了,欧阳舞嘿嘿嘿地蹲下身来,捏了捏它脸上肥嘟嘟的肉,“好了好了,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欧阳舞扑哧笑出声:“今日天气不错,就带你出去看看吧!”
“耶!还是主人最好了!”小麒麟又开始了它的绝技——满地打滚。
欧阳舞也觉得近日老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实在过于无聊,也就准备出门逛逛了。
只是欧阳舞才一出门,就开始后悔了。
才刚到街上,脑子里便不断出现诸如此类的声音:“哇,那个好漂亮!主人,我想要~”
“我想要嘛!”
“我要我要我就要!”
欧阳舞满脸黑线,却也只能无奈的买了诸如:拨浪鼓,扇子,甚至胭脂盒等稀奇古怪的东西,小麒麟才稍微消停下来。
不过小麒麟是何等强大,还没消停多久,便又转移了注意力:“呀,主人,你看,那边那个男的正在欺负一个女的呢!”
欧阳舞顺着一看,只见一个男子正用手轻轻的托住女子的下巴,女子巧笑倩兮。欧阳舞不觉满脸黑线,刚想说话,便又听见小麒麟又是叫嚷。
“啊啊啊,主人,那边那边,那个男的要摸那个女的屁股了,你快看快看,啊啊啊,快摸到了,摸到了摸到了,啊,摸到了!”
“闭嘴!”欧阳舞忍不住大喝出声。
欧阳舞这一声是实实在在的喊了出来,惊得不远处那对正是摸与被摸的男女转了过来,只见那被摸的女子脸若撒了芝麻的大饼,唇若香肠,虎牙外凸,看着身旁的男子嘿嘿一笑,那男子瞬间如遭雷击,泪流满面。
小麒麟也已看到,瞬间说不出话来。
欧阳舞此时很是无语,恨不得爬到空间里把小麒麟抓着暴打一顿,它自己才最无聊了。
没走几步,便觉前面有些嘈杂,小麒麟已经从刚才的恢复过来,看着前面的嘈杂很是好奇,鼓捣着欧阳舞道:“主人,前面好像有什么事情哎!我们去看看吧!”
见欧阳舞不为所动,便撒娇道:“去嘛去嘛去嘛~”
欧阳舞觉得最近肯定是太闷着小麒麟了,整日里就知道凑热闹,她拗不过小麒麟,便上前几步走到人群外圈看了看,只见里面是两群家丁。
这时听围观的群众说道:“这是宁王府和四皇子府的人呢,听说啊,两位皇子要在同一天大婚呢!”
另一人接道:“真的啊,那是天大的喜事啊!”
“那是,不过啊,听说这四皇子什么都要同二皇子争呢,这不宁王府的人刚想要买一匹”流光溢彩“,这四皇子府的人马上就要了一匹”流光溢彩“!”
“这不正好,让店家给他一样的不就好了?”
“说什么呢?!你可知这”流光溢彩“可是千金难求啊,听说这种布匹极其珍贵,穿在身上冬暖夏凉,正如其名,质地却是又软又轻,特别是它散发出来的色泽正如其名,炫了人的眼呢。”
“啊,那怎么办?”
“谁知道呢,可能要打起来了吧,谁打赢了就是谁的吧?”
欧阳舞不由地皱起眉头来,夜非白与夜非熙的关系并不太亲昵,可也并无交恶,可现下双方的下人凑在一块,架势就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欧阳舞早几日便听说四皇子夜非熙在婚礼的礼节上处处模仿夜重华,不管是什么,要么要与夜重华一样,要么要比夜重华的好,反正就是要争个高低。
好几次听下人回报,说是购置东西总不太顺,总有四皇子从中作梗,欧阳舞先前并不当回事,可如今她的想法不一样了呢。
“我们二皇子是四皇子的长兄,再说东西是我们先定下的,自然是我们的。”
“那又如何?四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四皇子喜欢的一定要得到!”
欧阳舞的脑中有不断传出小麒麟的嘀咕声,什么四皇子坏死了,凭什么和夜重华比呀,然后又说,主人主人,夜重华是你的丈夫哦,你必须帮他哦。
欧阳舞根本不为所动,在她看来,这种事她根本没有必要折腾。
“这是二皇子专门为我们的王妃准备的!”
“呵!就你们那个王妃?不过是一东晋小小丞相之女,声明狼藉不说,只知道在大众广庭之下卖弄风骚!哈哈哈!”
“你!”宁王府的下人脸色当下就变了,欧阳舞是他们见过最谦和的人,虽然身为王妃却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摆过架子。王妃在皇宫里做诗弹琴引轰动了整个西陵国,可现在四皇子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就是!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这匹流光溢彩?我们王妃是李家女儿,长相倾国倾城,出身高贵,只有她才配得上这匹布,我说你们还是趁早离去的好,何必与我们抢夺这匹布?”
欧阳舞听到这里,眉头微皱,看着这个说话的人便是四皇子府的管家,长得牙尖嘴利的。若是刚才她不出声,可现在她却不准备继续隐忍了,她的眼中散发出淡淡的笑来。
她轻轻地拨开人群,走到最里面,宁王府的家丁见过欧阳舞,一见到欧阳舞便想呼喊出声,被欧阳舞一个眼神制止。
欧阳舞上前,看了看眼前的布匹,出声道:“这果然是极好的料子。”
欧阳舞今日出来稍微乔装打扮过,看起来不过是普通人家的漂亮小姐,四皇子的人没有见过欧阳舞,自然也不知道欧阳舞的身份。
四皇子的管家冷声道:“我们四王子看上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宁王府的家丁见欧阳舞出面,并不再多言,可听到这句话,可是要气死了,梗着脖子道:“胡说,分明是我们二皇子先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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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章 亲亲我我
欧阳舞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她看了一眼左右为难的黄老板,柔声道:“老板,你是生意人,既然两方争论不休,不如您看这样,价高者得可好?”
“这……这自然是好。”黄老板是生意人,他本就想着谁也不得罪,如今听到欧阳舞这个主意,搓着手连连到好,围在周围的人也点了点头,认为这个法子可行。
黄老板道:“这匹布的价格是一百两,不知……”
“我们出两百两!”四皇子的管家忙抬高了价格,他斜睨着眼睛,一脸的高傲,仿佛根本不把这点钱放在眼中。
欧阳舞笑道:“你不过是管家,出这样多的价格,四皇子不会责备你么?”
“不过区区两百两,四皇子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欧阳舞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立即就道:“宁王府出三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八百两!”
……
“一千五百两!”
“一千六百两!”
四皇子的管家生怕被人看了笑话,一路叫价,可他的颤抖的双脚已经能表示出他开始不淡定了。
“一千八百两。”
“我们出两千两!”
两千两买一匹布,呵,她欧阳舞可没有这样虚荣,再说她本也就对这匹布没有多少的兴趣,。她朝着下人们摆了摆手,下人们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眼梢染上几分喜意义:“既然这样,这匹布我们就拱手让给你们了!”
四皇子的管家眼珠一转,脸一下子僵硬了,十分滑稽,他涨红了脸,这才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两千两买一匹布,四皇子知道了他会吃不了兜着走吧。
欧阳舞看到他眼中的那抹犹豫,哎了一声:“都说四皇子财大气粗,不会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吧,哎,看来这匹流光溢彩你们的王妃是穿不上咯!”
“胡说!我们四皇子自然是买得起的!”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管家再肉疼,也不能不破财撑脸面,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黄老板高兴的眼睛都眯起了,他搓了搓手:“我马上就让人把流光溢彩包起来。”
管家愤愤地里去,经过欧阳舞身边的时候,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都是你!来人,把这个女人……”
“大胆,谁敢动我们王妃!”
看着管家当下变得苍白的脸色,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不过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可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潋滟风采,他望进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腿脚突然有些软:“小人小人先行告退!”
欧阳舞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你既然招惹我了,就要付出代价!
小麒麟嘿嘿嘿地笑着,口中一直说道:“主人,你太聪明了!”
说完像是不对,加了一句:“嗯,有我的几分风采!”
欧阳舞很是无力!
却说四皇子的管家回去的路上,又气又恼,可吃了欧阳舞的闷亏也没有办法报复,却在这个时候在路上见到李恭,当下便把此事哭诉着讲给他听:“这宁王妃最是嚣张跋扈,居然出了这样的馊主意!”
“哼,又是欧阳舞这个贱人!”
管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却说这宁王妃之前害死了李家的二小姐,现在见大小姐要嫁给我们最受宠的四皇子,她肯定不服气,定是想法子整我们呢!”
李恭闻言,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欧阳舞这个贱人,我李家与你不共戴天!”
欧阳舞整治了四皇子的管家,心情不错。她可就是这种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继续往前逛着,突见前面有个精致的楼阁,阁楼上有个牌匾,镶嵌着三个大字:翠胭坊。
欧阳舞听说过这里,这里是高官小姐买胭脂的地方,因为有着特殊的配方,香料味道奇特,晕染在脸上的效果也特别好,翠脂坊特地打出招牌,我们卖得是青春。
欧阳舞不禁轻笑,她还从来没有逛过古代的化妆品店呢,话说回来,女人对青春都是趋之若鹜的,若是她有机会在这里开一家化妆品店,她可是很有自信赚大钱的。
欧阳舞如此想着,便慢慢的拾级而上。
刚步入翠胭坊,便觉各种香味扑鼻而来,味道浓郁芬芳,不过味道太多太杂,香味太热烈了,闻着很不舒服。
小麒麟欧阳舞的脑海中打喷嚏,一边叫道:“这是什么气味?好难闻,主人快出去啦!”
“哪儿有那么夸张呢?”不过这些味道确实不好闻呢,自己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便很少摸胭脂,却不知就这种气味的胭脂都是如此畅销,一堆女人围在这里抢购,欧阳舞仿佛看到了现代女人的疯狂劲儿,这些人呐,真是没见过好的化妆品呢。
欧阳舞正想着,便见眼前慢慢的走来一女子,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即将成为四皇子妃的李芸菲。李芸菲见到欧阳舞,脸色一凌,随即高傲地扬起头来,虽然之前她处处逊色于欧阳舞,可她仍有高傲的资本,她是李家的大小姐啊!
李芸菲唇角微启,讥讽地望了一眼道:“李掌柜,把你这里最好的胭脂水粉都拿上来!”
欧阳舞淡淡地笑,她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呐,胭脂水粉又有什么好争的,她的空间里可是有许许多多几辈子都用不完的上好化妆品呢。
她看着李芸菲一边挑剔着一边往自己这个方向看,突然心生了一计。
欧阳舞离去了片刻之后回来就静坐在一旁,李掌柜从里屋出来,神神秘秘道:“李小姐,近日我们翠脂坊可是新出了一样东西呢,就是这个——叫做香水。”
“哦?”李芸菲看了一眼,却见李掌柜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橙色瓶子,她不明所以,“有什么用?”
李掌柜打开盖子往李芸菲的掌心喷了一下:“请李小姐闻闻看。”
“这是……”李芸菲瞪大了眼睛,贪婪地位闻着这种味道,她从未闻过这种舒心的味道。
“这种味道不仅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最适合洞房花烛夜了。”李掌柜观察着李芸菲的神色,看到她心仪的神情,微微地笑了。
李芸菲听到洞房花烛夜,莫名地红了脸:“这瓶我要了!”
“且慢!”一直静默不语的欧阳舞突然发出声音,明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恼怒:“李掌柜,这可不成,这香水仅有一瓶,你不是说卖给我了么?”
李掌柜的眼神左右躲闪:“这……可是……”
李芸菲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朝着欧阳舞一指:“欧阳舞,你凭什么什么都跟我争?你以为你是谁?”
欧阳舞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是夜二皇子的王妃呢。”
李芸菲恨声道:“那又如何,你献媚争取二皇子的宠爱,若是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她从李掌柜的手里抢来香水,“这东西是我的!”
“可……这仅有的香水十分昂贵。”掌柜吞吞吐吐地说着,“二王妃已经派人回府拿银子了。”
“那就是说,她还没有付钱咯?”李芸菲高兴地瞥了一眼欧阳舞,脸上有得逞的笑容,“既然如此,谁先付钱就是谁的,说,多少银子?”
“五百两。”
“这……”李芸菲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唇边抽动得厉害,她李家虽然十分富有,可五百两银子买这么一小瓶子的香水未免过于奢华了。她顿了顿,欧阳舞看着她犹豫的神色云淡风轻地说道:“怎么,嫌贵么?既然嫌贵就不要买啊,何必与我争呢?”
“谁说我嫌贵?!”
“哎,李小姐你还是让给我吧,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呢。”
“才不!”在李芸菲的眼中,只要是欧阳舞想要的,她都要抢。无论香水,还是男人!她先前还有几分不情愿,现在见到欧阳舞这样说,痛痛快快地付了五百两银子,然后故意拿着香水在自己的脖颈处喷了两下,舒心地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高傲地挺起胸膛在欧阳舞面前走了过去,压根没有看到欧阳舞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
李掌柜见到李芸菲离开之后,看向欧阳舞的眼神完全变了,仿佛看到了一个财神爷。她快步走到欧阳舞的旁边,亲自给她沏茶!
李掌柜是什么人,她卖最贵的胭脂,手里有各式各样保养皮肤的方子,是高官女子讨好的对象,连皇后都要卖她几分薄面。可如今她亲自给欧阳舞沏茶。
她把刚才收过来的五百两银子分了三百两银子欧阳舞,笑容谄媚之极:“宁王妃,不知道您那儿还有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自然是有的!”欧阳舞接过三百两收好,唇角漾出一抹笑容。
小麒麟在她脑袋连声道:“主人你好狡诈,好狡诈哦!”
欧阳舞的意识朝小麒麟挥了挥手,她抬头看了一眼李掌柜,神秘一笑:“以后我们有的是合作的机会,不过这样的东西我要慢慢研制。”
欧阳舞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让自己有最大的盈利,她暂时也不准备拿更多的东西出来。
李芸菲回去的心情极好,因为她花了五百两就掰回了一局。她才回去就见到了李恭脸色阴郁地站在那儿,她笑眯眯道:“三哥,你是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
李恭把四皇子管家与他说的话说给李芸菲听:“你瞧瞧,你瞧瞧,欧阳舞这个小贱人先害死了芳菲不说,现在居然开始拿你开涮!她欺负四皇子的管家,不就是不给你脸么?!”
李芸菲拧着手中的帕子,冷着张脸,欧阳舞一天之内居然阴了我们两次,还是用同样得方法忽悠!她气,她要被气死了!
可她一想起刚入手的这瓶香水,又觉得五百两还是值得的,毕竟这样新奇的东西,她从未见过。
可想到这里还是觉得特别肉疼!
李芸菲捂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一定不会这么算了!
她此时想起四皇子与她的计谋,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欧阳舞,我必定让你不好过,你且等着瞧!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李恭看到李芸菲脸上显现出来的浓浓笑意,有些好奇地挑眉道:“怎么了?”
“三哥,你很快就知道了!”
大婚之日逐渐将近,夜重华为了能够多空出些时间陪欧阳舞,每日里都十分繁忙,而晚上则空出时间到留园安寝。
他每次来的时候,欧阳舞都已经快睡着了,所以对于这个每次打断她的男人有些抱怨,她用手推开他的胸膛:“夜重华,难道你没有床么,干嘛老是过来蹭我的床?”
夜重华只觉得这样的欧阳舞最有趣了,声音含含糊糊,一脸的迷茫和困意,柔软的手推着他的胸膛,没有什么力气,像是挠痒痒一般,却把他的心挠得微痒。夜重华伸手逗弄着她的下巴:“本王可是习惯了抱着你睡呢。”
“……”
“没有舞儿暖床,本王睡不着。”
欧阳舞听着他戏谑的声音,很想踹他一脚,她如此想着也如此做了,只是她的脚还没有踹出去,夜重华修长有力的双腿已经把她的双脚夹住,搂着她的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的乖舞儿,不许闹了!嘘~睡觉!”
我去!到底是谁在闹啊!欧阳舞深感无奈,不过闻着夜重华身上淡淡的琼花香气,也慢慢地睡了过去,似乎她也越来越习惯夜重华的怀抱,好像真有点像他说的那般,没有他的怀抱,她睡得不太安稳。
欧阳舞很早便醒来,微睁开眼睛后,才发现夜重华那张脸近在咫尺,他淡淡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的心跳莫名地跳了几拍。这样的他一点也不像往日里的他,冷傲淡漠,此时他的神色淡淡的,像个孩子,唇角边还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不过近日他似乎有些疲累,透着黯淡的光,她发现他的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青灰色,脸色也有些憔悴,欧阳舞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抚上他的眼睑,低低地叹了口气。
夜重华的眼皮微动,凤眼慢慢地睁开,眼中含着笑意:“怎么,舞儿在关心本王么?”
“厚脸皮!”欧阳舞想背过身去,可夜重华把她紧紧地搂住并不让她动弹,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略带沙哑的声音竟带了丝委屈:“舞儿都不关心本王么?”
欧阳舞斜了夜重华一眼:“这么多人都在关心你,又何须多我一个呢。”
夜重华在欧阳舞的脸上摸了一把:“我可不得不怀疑,舞儿的心是不是冷的呢,嗯我摸摸看……”
欧阳舞看到夜重华的手突然伸到她的胸口,眼眸一眯,啪地打在他的手上:“夜重华!”
欧阳舞见夜重华看着他笑,有些无奈,开口道:“听说最近夜非熙经常与你争?”
“他!哼,连成婚的日子都要与我争。”夜重华闻言脸色有丝阴沉,说道:“现在连迎亲的花轿都与我们准备的一模一样,本王岂会如他所愿!”
欧阳舞闻言轻笑:“不,便与他一样吧。”
夜重华疑惑的看着欧阳舞,只听欧阳舞的唇角勾出一抹讥讽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打什么如意算盘。”
夜重华亦不再多问,只是道:“那便依舞儿的。”
吉日吉时。
欧阳舞一大早就被抓出来开脸化妆,若说那次从欧阳家出嫁已经让她觉得很累。
那么现在比上次更是……
她的脸上被涂上了更浓的妆,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都有点像艺妓了,她的头上带着许多金钗宝珠,重得脖子都直不起来。身上的嫁衣一层又一层,她承认夜重华给她准备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可这件嫁衣穿着繁杂,质地重,上面镶嵌着无数华美的宝石,重得她像哭。也更更重。若是她在欧阳家还可以任性,在这儿就不可以了,只能受着。现在她即将成为四王妃,她代表的是皇家的身份。
欧阳舞还在想着何时才能结束,铜镜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接着周围的丫头还有正在替她上妆的喜娘纷纷地倒在地上。
欧阳舞看到此情此景,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神色,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处,一个阴冷如毒蛇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说道:“想要成为二王妃,也要有本事的。”
一粒黑漆漆的药丸递到她的唇边:“自己吞下去呢,还是我喂给你呢?”
“这是什么?”欧阳舞镇定地接过,含在口中,当着他的面咽了下去。
“吃下去之后,你不能说话,也不能动。”黑夜男子越发笑得阴测测的,“二王妃,我也是受人所托,对不起了,不过你注定会是皇家的媳妇。”
皇家的媳妇?
欧阳舞此刻已经明白了,四王子的花轿与二皇子的花轿一模一样,什么缘故,可不是就是想要换新娘么,呵呵呵。
到底是谁给谁一个惊喜,也就说不准了呢。
旁边的黑衣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欧阳舞已经夺走了他的匕首,用匕首柄一捅,他痛得几乎死过去。欧阳舞可是有过专业的训练的,知道哪里是人的软肋,又不会让人又生命危险。
她回旋又在他的胸口踹了一脚,黑衣人马上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欧阳舞把口中的药吐出来塞到黑衣人的口中,不能说话不能动,还是让你受着吧。
欧阳舞坐在原地,很快就有两个喜娘模样的人过来,搀扶着欧阳舞出去,坐在花轿里面。
花轿走了一半,欧阳舞却听到了一个奸细的声音,不好了:“前头走水了,花轿必须停下来。”
似乎有人说:“那便改道吧。”
“王妃说了,这是事先选定好的路线,是不可以改道的。”喜娘说道,“附近有个亭子,先带王妃去坐坐吧。”
欧阳舞被喜娘从轿子里搀扶出来,朝着亭子走了过去,刚坐到了亭子中,喜娘便将她头上的盖头取了下来:“王妃,您还是先透透气吧。”
欧阳舞假装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恼恨地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令人浑身透凉。
喜娘顿时低下头去,低声道:“王妃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四王妃也在,你们好好说会儿话,等下好了,奴婢便来扶王妃回去。”
说完便走出的亭子
欧阳舞这才发现李芸菲也坐在亭子中,她优雅地坐在一旁,似在欣赏美景,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她看了一眼欧阳舞,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她慢慢地走到欧阳舞的身旁:“云菲的轿子在前处恰好碰到走水了,二嫂这……莫不是也与云菲相同?这可真是巧了。”
欧阳舞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并不言语,见她将鲜艳的盖头正随意的搭在一旁的栏杆上,眼睛却紧紧盯着欧阳舞的红盖头,欧阳舞的唇边漾起一抹浅笑。
李芸菲那只涂着蔻丹的手指慢慢地伸向欧阳舞的鲜红的盖头,欧阳舞的唇角便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呵,你要换,我便再帮你换一次吧。
李芸菲眼看着自己的手快伸向那鲜红盖头了,欧阳舞却突然站了起来,迎着李芸菲不可置信的眼神,慢慢地走到她的身旁:“你喜欢夜重华?”
她的眼睛盯着李芸菲的眼睛,唇边笑意不减,不轻不重,确是肯定的语气。
李芸菲的表情活像见了鬼,她刚才看到欧阳舞不动也不说话,以为她已经被自己控制,可如今!可如今!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望向李芸菲道:“李三小姐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貌呢,很多男人都会喜欢你的呢,四皇子铁定爱死了你这张脸呢!”
“只是啊,重华不会喜欢你,因为他只喜欢我一个。”
李芸菲气极了,脸部都几乎扭曲了,她愤怒地指向欧阳舞:“你这个贱人!”
“谁是贱人呢,只有想要倒贴的人才是贱人呢!”欧阳舞笑嘻嘻地看着李芸菲,“至少我不会做出明知道对方厌恶你,还舔着脸往上贴的事!谁是贱人谁知道!”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
李芸菲看着欧阳舞这张脸,恨不得撕了她,不过她现在还有一件事没做,既然之前的计谋没有成,那么她应该施行第二个计谋了。她突然露出哀伤的神色:“二嫂,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们便好好相处吧。”
李芸菲突然就朝着欧阳舞亲近了过来,欧阳舞的动作比她更快,突然擒住了她的手,眼角寒光一闪,李芸菲的手被欧阳舞举了起来,她的指尖赫然藏着一枚银针,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光芒。欧阳舞在李芸菲还没反应过来,抬手把这根针刺入她的身体里:“弟妹既然要与我好好相处,那便好好相处吧!”
李芸菲僵住,一股酥麻的感觉在她全身上下蔓延开来,她的身体不能动弹,也喊不出声音。
欧阳舞把她带到一旁坐下,将她先前的盖头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又拿了自己的盖头在自己的头上盖好。说起来如今两人都穿着相同的嫁衣,唯一不同的是头上的盖头,欧阳舞的是龙飞凤舞,李芸菲的龙凤呈祥。李芸菲本来想自己换了盖头,可欧阳舞又让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想着便听远处的喜娘喊道:“两位王妃,可以上轿了!”
说完便往这边走来。
欧阳舞将手中的盖头展开轻轻的盖在头上之后,还故意动了动。
喜娘踏入亭子时便见两位王妃都已盖好了盖头,四王妃之前吩咐过,只要她把盖这龙凤呈祥盖头的女子扶上四皇子的花轿便是,她想着那女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铁定是欧阳舞无疑。喜娘一想到把这件事做完后,她能得到一笔巨大的财富,心里是极高兴的。如此想着,她便把她认为对的人送到了对的花轿上:“起轿了!”
轿子慢慢抬起,鲜红的龙飞凤舞盖头之下,欧阳舞的唇边带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夜非熙,我可是将李芸菲还给你了呢。”
等到夜非熙掀开盖头时会是怎么一番情景呢。
待到轿子再次落地时,便听外面的喜娘大声的喊道:“新娘到!”
不一会儿便觉轿帘被掀起,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缓缓的伸至眼前,本是有力的手今日却有些微微的颤抖,欧阳舞看到盖头下方这样的一双手时,却莫名的觉得有丝心安。
欧阳舞将手缓缓拿起,放在那双手上,便只觉对方微一使劲,便被微微带起,顺着这股力道缓缓的出了轿子。
夜重华看着眼前盖着盖头的欧阳舞,虽看不见她的脸,却抵挡不住内心的那份喜悦,手中握着的力道渐渐加重,牵着她一步步走入宁王府,舞儿,今后你便是这宁王府的女主人,夜重华一边缓缓往前走,一边在心底默默的念道。
刚步入正厅,便听一旁有人喊道:“吉时到!”
一切都在继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欧阳舞有些恍然,她明明想逃离夜重华,为何此时竟有一种欣喜的感觉,似乎这样的感觉才更真实,更贴近心意。
欧阳舞几乎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夜重华厚实的手握着她的,令她有了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一切的仪式走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随着一声“礼成”,欧阳舞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嫁给夜重华了,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送入洞房!”
欧阳舞盖着红盖头,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她坐着只觉得咯得慌,下面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东西。
夜重华走之前说了一句,等我,欧阳舞本以为自己要无聊地坐很久,可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
盖头下,她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朝她走来,她那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砰砰砰地跳起来。房间内静得很,什么声音都没有。欧阳舞心想,以夜重华的性子,洞房花烛夜,应该是没有人敢来闹洞房吧。
就在此时,欧阳舞头上的盖头就无声地落下来,满屋的烛火令欧阳舞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到满屋的殊环玉绕,金玉辉煌。还有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袍子,红唇似血,瑰丽邪侫,妖娆无双,墨发倾泻落散在不宽不窄的肩上,比往日里更媚三分。欧阳舞从未见过这样的夜重华,有些怔怔的。
夜重华看着眼前的欧阳舞,痴呆呆地看着自己,唇边的笑意更显三分。欧阳舞今日身着一袭幡凤大红凤袍,袍子由南海真丝制成,无比柔软的顺贴在她姣好的身段上,袍子上镶嵌着无数华美的宝石,却也比不上她容颜的万分之一。
一双美目清澈如水,乌黑纤长的睫毛微微卷翘,肤若凝脂,面若皎月。今日的她比起往日又有些不同,脸上似有两抹红晕,她这是害羞么?
夜重华看着这样的欧阳舞,只觉心底异常满足,这世上再不会有比她还美的女子了。夜重华看的入神,便听一旁的喜娘道:“新郎新娘喝合卮酒,从此以后白头到老!”
说完便将一旁放置的合卮酒端上。
夜重华端过一杯,喜娘便将剩下的一杯递与欧阳舞,欧阳舞轻轻端起,两人刚想交杯,便听门外熙熙攘攘,片刻后轰的一声门应声而开,一群人倒了进来。
打眼看去,为首的便是云殇,慕容云殊站在后面,脸上还有几分尴尬,另有还有几个欧阳舞不认识的男子,想必也是官家子弟。云殇是被后面的人推进来的,便倒在了地上,抬头见夜重华二人正看着他,便说道:“呵呵,交杯酒啊,你们喝你们喝!”
夜重华看着眼前的景象,邪邪一笑:“你们也想来一杯?”
众人齐齐摇头,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轻笑道:“夜二,今日是你洞房,我们哪能喝啊?”
说完另外一个男子便接着说:“不过啊,云殇说了,等你们喝了交杯酒,好戏还在后头呢!”
男子说的兴奋,根本不顾一旁使劲给他打眼色示意他闭嘴的云殇。
夜重华淡淡反问:“哦?什么好戏呢?”
先前那男子便得意道:“嘿嘿,比如说让你当众吻新娘子啊,一起吃樱桃……啊……”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云殇冲上来堵上了嘴,云殇看着邪魅笑着的夜重华,说道:“夜二,你莫要听他胡说,这家伙喝多了,你们继续继续哈,我带着他出去醒醒酒。”
说完便直接拖着那人出去了。
欧阳舞看着站在一旁事不关已的慕容云殊,似是不经意道:“不知道慕容先生还有何事?莫非是要与我切磋医术么?我最近倒研制了一款新药,慕容可想与夫人一试?”
慕容云殊闻言脸色灰白,呵呵笑道:“不用不用,两位继续,我便不打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似是逃走,剩下的几人见与夜重华关系最铁的两人已经离开,便灰溜溜的散了。
一时之间,洞房里只有夜重华与欧阳舞两人。
夜重华回头看着欧阳舞,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欧阳舞经过刚才这一场恼怒,脸颊上灼热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她咳了一声看向别处:“反正不过是逢场作戏,喝不喝这杯酒又有何不一样?”
“逢场作戏?”夜重华的眉头紧皱,俊美无双的脸上出现出浓浓的失望,她把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当做逢场作戏?他恨不得掐死前面这个女人,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已经收敛,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突然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他已把她当做自己的妻,而她却仍旧牢牢记得三月之约,他突然有些不知道等三月之约到了,她会如何做,会离开么?
他绝对不允许!
夜重华强势地捏住她的下巴,把酒灌到她的口中,声音冷了几分:“交杯酒自然是要喝得!”
他的酒倒得又快又急,欧阳舞被呛到了,咳了几下,有些恼怒地瞪着夜重华。夜重华伸出手,用衣袖温柔地擦拭她的嘴角,欧阳舞拍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夜重华有些霸道地捏着她的下巴:“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舞儿心甘情愿。”
欧阳舞生气起来便有些口不择言:“呸,你做梦!”
新房中一时静了下来,只剩下蜡烛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
夜重华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何必与欧阳舞置气,这样待她,她只会更加不喜欢。他动手拔下她头上繁杂笨重的簪子,然后随意地在她身边坐下,笑道:“方才我听舞儿说给慕容什么药,不如我们自己试一试?”
欧阳舞闻言两腮微红如绯霞,一双明眸如善睐,她本以为夜重华会对自己生气,接下去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便会相安无事,她也不用尴尬面对,可她没想到夜重华居然还能这样无耻。她撇过脸去,支支吾吾道:“咳,我睡觉了。”
欧阳舞说着,便自己上床爬到里侧,佯装躺下。
夜重华看着她不自在的神色,胸口一阵阵发烫,明明他没有喝多少酒,却有几分醉意。他望着那一身红衣的欧阳舞,不由倾身过去将欧阳舞抵在里面,附在她耳边暧昧道:“急什么?舞儿还未更衣呢。”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他醇厚的话语撩拨着她的心,欧阳舞只觉得他的气息越来越近,他靠得太近了,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舞儿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他邪魅地笑着,“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夜重华说完便一口含住欧阳舞小巧的耳垂,欧阳舞只觉得耳垂灼热,很快地这股热度就蔓延了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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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章 旖旎浪漫
夜重华缓缓低下头,去捕捉欧阳舞那红艳迷人的唇:“舞儿,不要拒绝我。”
而欧阳舞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亵衣:“我们现在还不可以这样。”
“怎么不可以?”夜重华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声音低沉,“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欧阳舞往上翻了个白眼:“你忘记我们之间的三月之约了吗?”
“若是三个月之内,我没有爱上你,你就放我走!”
夜重华额头的青筋暴起,方才的旖旎、**顿时消失得无踪,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尖尖的下巴,他的眼若寒星,整个人登时冰冷阴戾起来:“难道你现在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欧阳舞望着他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戾气和受伤,她像说是,却一想起与他相关的人,皇帝,皇后,四皇子,四公主,李芸菲,李家,这些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她不是怕,是不想去应付,她喃喃道:“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说得很坚定,夜重华眉宇之间的戾气越来越浓,接着他颓废地躺在她的身侧,他把她抱在怀里:“睡吧,我希望你心甘情愿地当我的王妃。”
欧阳舞窝在他的怀里,感觉到彼此的心跳慢下来,她不舒服地动了动。夜重华没好气道:“干什么,你再动就别怪我……”
“哎呀,底下到底放了多少东西呀,咯得慌!把它拿出来。”
“是希望你早生贵子的东西,才不要!”
“……”
却说欧阳舞这边两人闹了半天没有进展,却不知另外一边的李芸菲更是煎熬,她坐在新房之中不得动弹,一心等着新郎前来。她的面色苍白,额头上有冷汗沁出。她本来要陷害欧阳舞,如今却被欧阳舞抢了先,不知道此时她与夜重华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李芸菲坐在床头,等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感觉到有个人朝她越走越近,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动作步伐有些不稳。
“是你么?”
是夜非熙!
若是说李芸菲先前还有一丝幻想,那么此刻她已经开始失望了。夜非熙坐到她的身旁,也不急着掀开她的喜帕,只是半环住她的身体。他喝醉了,身上是很重的酒味,他依在她的身边:“只要是本皇子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逃过我的手掌心。”
他的手掌温热,自上而下摩挲着她的手臂,如一条阴冷的蛇。李芸菲只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好想要开口说话,告诉他,她是李芸菲!
“怎么,故意让管事花了两千两买了流光溢彩是么?觉得这样就打击到本王了?本王又会在乎这区区两千两?这匹流光溢彩本王可是专门为你留下了,想必也是最适合你的。”
喜帕盖在李芸菲的头上,夜非熙看不见她的脸,也不想看见,他想起欧阳舞的眼睛,明亮、冰冷,这样的眼神会让他清醒。在他一点都不想清醒,他暴戾地撕扯她身上的喜服,雪白的肌肤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他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上面浮现出一个红印。
他粗暴地在她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欧阳舞,我第一次见到就想这样对待你了!”
他的唇边勾起一丝邪笑,全身的血液都翻滚起来,兴奋、嗜血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浮出,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邪佞还有得逞。
他蹂躏的这个女人若不是急促的呼吸声,几乎要令人以为她死了,她不会动不能说话,他看不见她的脸,自然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么的惊恐。
李芸菲身上的衣服夜非熙扯掉,腰细如水蛇,不盈一握,肌理细腻骨肉均匀,罗帷绮箔脂粉淡香。
夜非熙满足之后,便把她头上的喜帕扯过来丢在地上,待他看清了床上这个被她蹂躏的女子之后,一下子怔住,这个人居然是——李芸菲!
只见入目的女子,脸上是泪水纵横,糊了她脸上的脂粉,她的唇被她咬得流出了血。她的身体上充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她躺在红得刺目的洗床上,如泼墨的头发皮泄下来,玉手细腻如脂,如粉光若腻,白的如雪,红的似火,带着慑人的鲜艳,带着一种禁忌的美感。
“怎么会是你?”夜非熙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芸菲,方才他痛快淋漓地发泄完,却发现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欧阳舞!
李芸菲颤抖着睫毛怒视着他,夜非熙看着迷蒙的双眼,苍白的脸色,心底的惊讶慢慢沉了下去,接着紧紧地望着她,俊美的脸上无端透着一股阴冷煞气的笑容,很惊骇:“呵,怎么,你不高兴?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不高兴?莫非现在还铁着心要嫁给我的二皇兄呢?”
李芸菲从没觉得夜非熙这样可怕,他像一条阴冷的毒蛇,那双俊美的眼睛里充满了残忍。夜非熙靠近她:“可惜啊,他现在正与我那二嫂洞房花烛呢!”
他边说边欺身而上,握住她的双肩:“如今你已经是残花败柳,本皇子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药力已过,李芸菲已经能够动弹,李芸菲的身体渐渐蜷缩起来,她想要逃,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疼让她备受羞辱的地方,可她还没有站起来,夜非熙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扔在床上,他覆在李芸菲身上,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束缚在头顶:“怎么,不愿意屈就本王?”
“你要干什么?”
身上的夜非熙停下手下的动作,邪笑道:“干什么?你不会不知道本王要干什么吧,刚才本王可都是干过了!既然嫁了本王,自然是要伺候本王的,难道还是让你想着夜非白的?”
夜非熙想到此处,心里十分不爽,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居然敢把心放在夜非白的身上,哼!想到这里,夜非熙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恶狠狠的。
李芸菲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半晌后才尖叫起来:“我们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嗯?这是什么香味,这样特别。”夜非熙俯在李芸菲的身上,用力地嗅着她的脖颈,“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可是记得皇妃的这句诗词呢,你不是像男人想疯了么,怎么,如今又装矜持?”
戏谑的嘲笑,紧绷的神色。
太痛了!李芸菲睁大了眼睛,这样的屈辱,都是欧阳舞这个贱人给的!欧阳舞,你且等着,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大婚之后的第二日,是两位皇子携带王妃进宫拜见皇上等人的日子。
欧阳舞一早便被夜重华从床上挖起来,放在梳妆桌前交给丫鬟来打扮。欧阳舞有些精神不济,明明自己也没有花费什么体力,可为什么这么累,想必是忧思过虑。她现在都不敢看夜重华,自从昨夜之后,她觉得两个人之间更加尴尬了。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竹绿在一旁替她梳妆:“王妃,今天是要进宫拜见的,所以要打扮得更好看,一定不能被四皇妃比了去。”
“谁比得上舞儿?”已经穿戴好好的夜重华突然出现在欧阳舞的身后。他长身玉立,挺拔轩昂,他穿着一袭鎏金玉彩的墨色锦裳,裳摆绣着几枝兰花,兰花幽幽蜿蜒,像河里轻荡如水的涟漪。他的身上隐隐有股琼花味,显得邪魅冷酷却又清润儒雅。
他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竹绿。
竹绿被夜重华看了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使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的双腿软了下去跪在地上:“王、王爷,奴婢说错话了!”
欧阳舞唇角一撇:“你吓着别人了!”
夜重华朝竹绿挥了挥手,竹绿如临大赦地跑出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欧阳舞感到身上有一双眼睛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令她无处遁形。欧阳舞只觉得那种压迫感又来了,她轻轻地咳了一声:“你干嘛把竹绿给吓跑了啊,她还没有替我梳妆打扮完呢。”
夜重华在欧阳舞的面前俯下身来,她鬓发如墨,肌肤似玉,因为脸上施了淡淡的脂粉,比起平日清丽的模样更添了丝妩媚。欧阳舞见夜重华一直把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由把视线移到了别处:“怎么,看够了没有?”
“本王再想,我的王妃倾国倾城,别人是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的呢!”
“别油嘴滑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抵不住糖衣炮弹的,
夜重华示意一旁的丫鬟退下,上前环住欧阳舞,执起画笔,轻笑道:“还差一点。”
说完便转过欧阳舞的头,正对着自己,执着画笔轻轻的勾画她的眉毛,其实欧阳舞的眉形很好,本不需要画。夜重华却是极想尝试,欧阳舞便也随他,只希望不要画的太难看才好。
片刻后,夜重华便放下笔,看着自己的作品,轻轻的点了点头,并将欧阳舞的头转回去示意她看梳妆镜。
欧阳舞只见镜中的自己眉眼弯弯,夜重华画的这眉形很是适合这妆容,衬得整个人越发的妩媚。
夜重华凑至近旁,问道:“舞儿可还满意?”
欧阳舞撇嘴:“不过如此。”
夜重华捏着欧阳舞的下巴,逼视着她的双眼:“莫非舞儿最近对我有什么不满?我怎么觉得近日舞儿对我冷淡了很多?”
欧阳舞垂下头来,她能说什么,她能说么,她能说自己在期待着三月之约的到来,能说自己即将离开他,她能说什么。夜重华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只是拉起她道:“我们一起去用早膳,用完要进宫请安了。”
“好!”欧阳舞跟着夜重华出了房间。
用完早膳之后,欧阳舞便跟着夜重华进了宫,先去御书房拜见皇上。两人才进去,便见夜非熙与李芸菲两人早已是立在一旁,见到二人进来,神情淡淡。
欧阳舞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李芸菲,却发现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凌厉之极,带着浓浓的怨恨。反观一旁的夜非熙,倒是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夜重华与欧阳舞上前,跪下齐声道:“参见父皇。”
皇上坐在书桌前神色并无多大的喜色,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两人起身刚退至一边,便听一旁的夜非熙说道:“二皇兄今日来得可有些迟呢,可是让父皇一顿好等呢,不知道是不是皇嫂……”
夜非熙也不明白自己说出的话中为什么会带着浓浓的酸味,不过总归于这样的话太过轻佻,他便很快地住了嘴。
夜重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便听欧阳舞朗声道:“今日是给父皇母后请安之日,自然是要多加打扮,于是乎耽搁了些时间,还请父皇恕罪。”
皇上本性多疑,听了夜非熙的话心里有些不痛快,莫非是欧阳舞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过听到欧阳舞这么说,又想着昨日是夜重华的洞房花烛夜,年轻人晚些来也能体谅。他看了一眼欧阳舞,她的眼神淡定,透着淡淡的狡黠,亭亭站在原地,眸光如一汪清泓,她穿了一件丝织的粉色叶刻绣梅纱裙,头上斜插一支简单不失高贵的红色璎珞流苏簪,腰上系着一条绯红如霞的绸带,整个人看起优雅高贵,落落大方。
这样的她的确与平日不同,淡然中带了一丝妩媚,可见她确实是精心打扮过的,作为皇家媳妇,却是是要如此。相比之下一旁的李芸菲便显得有些暗淡,略微憔悴的脸色纵是脂粉也掩饰不住,眼睛微肿。李芸菲向来艳名远扬,可今日一对比,才发现欧阳舞更甚一筹,只不过他是堂堂西陵国的皇上,从来只有别人等他,没有他等别人!
他眼中的那抹不悦淡了许多,却仍旧有残存。
夜非熙顺着皇上的眼神看向了欧阳舞,凤眸微眯。
果然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如今看着神清气爽的欧阳舞,他的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般。想起昨晚把李芸菲当成是欧阳舞时的那种畅快感,他此刻心里多了一分恼怒。
夜非熙现下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过于轻佻,突然笑得如沐春风:“皇嫂的确是精心打扮过了呢,现下可真是光彩照人哪!”
说完便将目光放在李芸菲的身上,这个女人以前他还觉得她有几分姿色,有几分才华,可如今将她与欧阳舞一比却觉得她一无是处,总觉得没什么滋味。
而李芸菲对上夜非熙那打量的眼神,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窜了上来,几乎将她残存的狼吞噬完毕!在这之前,她喜欢的是夜非白没错,可经过昨晚一夜,她知道夜非白是她的奢望,以后夜非熙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不管他是怎么样的人,甚至是恶魔也罢,以后她都必须仰仗着他。
可他的丈夫怎么可以去觊觎别的女人,还是他的皇嫂。李芸菲想起昨晚他抱着她叫她欧阳舞,心头那股火便越烧越旺,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欧阳舞现在可没空与四皇子夫妻打嘴仗,她只知道现下皇帝不高兴呢。她趁大家不注意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只手表来,她捧着双手把手表呈给皇帝:“父皇,之所以迟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舞儿还未父皇准备了一份礼物!”
“哦?”果然,皇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之所以对欧阳舞有好感,十分有七分是因为她的礼物。
“听曹公公说,父皇很喜欢之前舞儿送的自鸣钟,常常在临睡前拿出来把玩。不过自鸣钟不能常常佩戴在身上。舞儿现下把这个送给父皇,父皇便可以把它佩戴在身上了。”
这款卡西欧手表上面镶嵌了许多的钻石,炫了人的眼,更重要的是它能精准地记时。皇上脸上的欣喜之色呼之欲出,他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李芸菲冷笑道:“二皇嫂还真是,什么破烂玩意儿都敢充宝贝献给父皇。不过就是一块破铁加了几颗琉璃珠子,再取个别致的名儿罢了。迟了就是迟了,二皇嫂这样给自己找借口,也不觉得脸面抹不开么?”
李芸菲现在只想打击欧阳舞,因此并没有看到皇上脸上越来越冷的神色。她这样说,确实也是这样想的,欧阳舞手里躺着的那个小小的东西,她没有看清楚表面,更没有看到里面在转动的指针,在她看来这样东西冷冰冰的,既不美观也没有什么用途。
欧阳舞当即泫然欲泣,拖长了声音:“父皇,舞儿……”
皇上凉凉地看了一眼李芸菲:“孤陋寡闻!”
他的话语似是一盆冷水从李芸菲的头顶泼了下来,李芸菲站在原地当场没有动弹!欧阳舞比她更早地讨好了皇上,她是错过了什么吗?皇上随即走下来,从欧阳舞的手掌拿来手表,笑眯眯地问她:“这个是手表?它怎样佩戴呢?”
“让舞儿为父皇佩戴吧。”欧阳舞为皇上做示范,“这样……就可以。”
皇上佩戴上手表,看着手上的表尊贵华丽,眼底的喜色越发浓烈。欧阳舞笑道:“父皇若是夜半想要知道时间也是可以的,这只手表有夜光的功能。”
夜重华是习惯了欧阳舞常常拿出奇怪的东西,可夜非熙便不一样了,他也知道皇帝最近很喜欢一个宝贝,从不让人碰也不让人见,而现在他又见识了另外一个宝贝。佩戴在男人的手上,不禁散发出一种贵气与阳刚之气,这样的东西,他也十分拥有,根本就不是李芸菲那个蠢货说得那般只是一块废铁!
皇上自从佩戴上这块碑后,脸上的表情完全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对欧阳舞是极其和颜悦色,还特地让曹公公赠了她一柄玉如意,玉石通透而明亮,雕工精美,一看便是价值连城。李芸菲站在一旁呆呆地站着,艳羡地看着欧阳舞手中的玉如意,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极其扭曲,明明都是皇上的媳妇,为什么待遇差别那么大。
夜重华在一旁看着眼神狡黠的欧阳舞,不禁无奈摇头,她还真会演戏呢。
皇上把玩了一会儿手表,突然瞥到李芸菲恼恨的神色,又抬头看了一眼夜非熙,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不过这抹不悦很快就隐了过去:“曹公公,把那串珊瑚手串赏给四皇妃。”
“是!”
珊瑚手串也是极其珍贵的,产自西海,珠子颗颗饱满红润,只不过李芸菲妒忌欧阳舞手中的玉如意,怎么地都觉得自己的珊瑚手串并不珍贵,连致谢致辞都说得很是敷衍,这便惹得皇上很是不高兴。
他随手一挥:“好了,朕有些乏了你们下去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四人一躬身,齐齐答道。
说完便先后退出了御书房。
夜重华与欧阳舞放慢脚步,不欲与夜非熙二人同行,夜非熙此时心中复杂万分,不知是妒忌还是其他什么,他不愿搭理,便径直往皇后宫殿走去。
欧阳舞走至夜重华的身侧,刚想与夜重华说些什么,却见他似是不开心,不由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喂,你怎么了啊?”
“没什么。”夜重华淡淡开口,声音不痛不痒。
欧阳舞见他这般,也有些不高兴:“你不说就算了啊!”
“在你心中,谁都比我重要。你都送了父皇两样礼物了,却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东西。”
“……”
“我都把最珍贵的琥珀之心都送给你了,你却没有任何表示!”夜重华皱起眉头,仿佛越想越不高兴,“我送了你那么多礼物,你什么回礼都没有。”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对她的数落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个有什么好计较的啊?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啊,喂,喂……”
夜重华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快步朝前走去,步子迈得极大,欧阳舞想着等下还要去各宫请安,不能随意离去。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很穷的嘛,哪儿老有东西送人嘛,要送也要关键的时候送啊……喂!喂!”欧阳舞只能小跑着跟上他,她从后边抓住他宽大的衣袍,大言不惭道:“我也有送过你珍贵的礼物啊,你看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夜重华走得更快了,欧阳舞有些怨念地想到,这不是为难我么。欧阳舞快速地从一旁拔了一根草,打了个结递到了夜重华的面前:“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欧阳舞本以为夜重华不会理她的,却发现夜重华终于停了下来,淡淡地抬起眼皮:“什么东西?”
欧阳舞笑了起来,抓过他的手,把草环套在他的手上:“戒指!好看吧?”
夜重华盯着自己的手半晌,从一旁摘了一朵鲜艳的牡丹插在她的鬓角:“好看。”
他没有与她开玩笑的意味,神色温柔而缱绻,乌黑曜熠的秀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如墨如瀑,垂落在他稍宽的肩头,在阳光的润泽下发出淡淡的光泽,欧阳舞望着他俊美的脸庞上渐渐有笑意渗透出来,他似乎高兴起来了。欧阳舞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长得这样好看,真的很令人心动呢。
微风拂面,温柔地拂过两人的发丝,这样轻松而温馨的时刻令欧阳舞有片刻的恍惚,欧阳舞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道:“你说这二人要先去与皇后说什么呢?”
夜重华不在意的一笑,一手环住欧阳舞的肩,笑道:“有舞儿如此光彩照人,怕他们做什么。”
欧阳舞闻言瞪了夜重华一眼,这家伙最近很是欠揍啊,便什么也不说,从夜重华的怀中走出,自己朝前走去。
夜重华淡笑着慢慢跟在后面。
欧阳舞与夜重华走至皇后宫殿门口时,便听里面传出皇后的说话声:“芸菲,不是本宫说你,这大婚之日才刚过,你就哭丧个脸干什么,非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只听夜非熙的声音接道:“母后有所不知啊,她心里想的可是另有其人呢!”
皇后闻言脸色一沉,厉声道:“芸菲,可有此事?”
李芸菲马上跪倒在地,说道:“绝无此事,芸菲,芸菲只是昨晚没睡好。”
皇后脸色这才缓了缓,看了看夜非熙,自己的儿子她是清楚的,折腾起女人来比较没分寸,便将李芸菲扶起,说道:“既是如此,也该画好了妆容再来拜见。”
刚说着,便见门外夜重华和欧阳舞缓缓步入,看这欧阳舞,面如桃瓣,眉如墨画,肌肤莹骨,身姿袅娜,气质美如兰,有如画中天仙。却是眼前的李芸菲不可比拟的,李芸菲的长相本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知道是不是气色不好的缘故,特别是在欧阳舞的面前,总觉得少了几分什么,也难怪刚才非熙说的皇上的反应了。
夜重华和欧阳舞上前,微一俯身,道:“参见皇后。”
皇后并不应道,护甲卡啦一声刻在面前的木桌上,声音有几分凌厉:“混账东西,怎的都没人通报?”
夜重华淡淡道:“想必他们是一时躲懒吧。”
皇后脸上身份愤恨,半晌才道:“你们起来吧。”
欧阳舞起身,看见一旁的夜非熙与李芸菲已然入座,想必方才自己与夜重华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了。李芸菲见着两人进来,想着自己的失态总是被欧阳舞瞧见,那股不忿便越发厉害起来,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欧阳舞!
李芸菲看了一样欧阳舞,欧阳舞啊欧阳舞,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昨天协助自己的喜娘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可恨她连发泄的人都没有!随即视线又忍不住落在夜重华的身上,她哀怨地盯着他,若是没有欧阳舞出现,如今嫁给他的一定会是自己。自己不用遭受四皇子非人的待遇,也不用看皇后的脸色!
欧阳舞的余光感受到了李芸菲望向夜重华那**裸的眼神,不过夜重华仿佛根本不在意呢,只是盯着自己看,像是并未看见李芸菲的目光一般。
皇后并没有让两人落座的意思,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又对着欧阳舞说了好话。
“舞儿,你先前是东晋国丞相的五小姐,听说很不受宠吧。现在能够嫁给非白可是你的福气,你应当惜福。”
“是!”
“其实东晋国也没什么好,哪儿有我们西晋国富有,你离开东晋嫁到西陵国可是你的福气。”
“是!”
欧阳舞对东晋国并没有什么感情,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她能不能说快点,说这么多话简直是精神虐待,欧阳舞只觉得自己站着都累了,可皇后的话似乎还有很长。
“非白可是我们西陵国的战神,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呢,若是你没有本事啊,他迟早都是别人的。”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夜重华:“是!”
皇后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动作优雅而高贵:“这……”
夜重华似笑非笑地回了她一眼,然后朝皇后抱拳道:“想必皇后先前与四弟和弟妹说了好些会儿话了,现在又与我们说了好些话,必定是乏了,那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想说些什么,夜重华已经抓住了欧阳舞的手,脸上出现一抹狂傲,然后在皇后的冷意中,夜非熙的恼恨中,李芸菲的咬牙切齿中退了。
欧阳舞有些诧异地被夜重华带了出来,方才她听皇后念念念已是十分烦躁,等到一出去终于觉得耳根子一下子清静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简直是精神虐待啊,皇后娘娘的话好多啊,我都快受不了了!夜重华我感谢你!”
夜重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敢再给我说句‘是’试试看?”
欧阳舞不解地眨了眨眼,道:“你难道让我去反驳皇后娘娘么?”
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
夜重华与欧阳舞从皇后宫里出来,又去了贤妃的宫里,贤妃是夜重华的生母,理应要去拜见的,不过通报的太监道:“贤妃娘娘身体不适,头疼得厉害,想必是见不了宁王殿下和宁王妃了。”
欧阳舞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夜重华,待到通报太监离去了,才在他的耳旁低声道:“贤妃娘娘身体不好,我们是否要去探望她?”
“无妨,母后的身体向来不太好,我们不必打扰她了。”夜重华带着欧阳舞退出了贤妃的住处,“我们随意逛逛吧。”
欧阳舞知道宫里有许多规矩,还要向许多人请安,不过夜重华似乎并不在意,带她到处走了走,又去了夜姚那儿用了午膳。等两人出宫时,已经近黄昏,欧阳舞望着远处的宫廷楼台朦在金黄色的阳光下,仿佛涂了一层黄金,越发的庄严肃穆,她随意开口道:“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夜重华反问道:“怎么,你不喜欢?”
“唔……”欧阳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确实,她不喜欢,不喜欢皇家也不喜欢宫廷,她讨厌斗心勾角的地方,总要如履薄冰。可对着夜重华那双有些希翼的眼神,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垂着头一步步地往前走去,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慢慢离去的身影,她的背影仿佛是慢慢消融在夕阳中,阳光的温馨却融不了那份淡淡的萧瑟。
夜重华突然觉得心里有丝忐忑,便迅速追上欧阳舞,走在欧阳舞的身侧,轻轻的抓起欧阳舞的手,触手温暖的这份感觉才夜重华才觉得心里稍微踏实一点。
欧阳舞看了一眼身侧的夜重华,夜重华也不看她,仿佛是不经意道:“皇宫这么大,我怕你走丢了。”
“我才没那么傻。”
夜重华握着她的力气越来越大,过了半天,他才说道:“你若不喜欢这里,以后我们就尽量不来,你喜欢哪儿,我们就住到哪儿去。”
欧阳舞想了大半天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咳了一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现在不要说话,我有些头疼。”夜重华突然就有些烦躁地让欧阳舞闭了嘴,他现在很不喜欢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听到那些他不想听到的话。
从大婚之日后,欧阳舞便正式入住宁王府,成为这的女主人。
欧阳舞其实挺喜欢之前在留园的日子,那儿只是夜重华的别院,也没有太多的人,她整日里无忧无虑,吃好喝好,过得也算是自由。不过到了宁王府之后,才发现这里与之前的很不一样,宁王府修葺得十分大气繁华,下人的数量也更多,欧阳舞却并没有觉得有多么舒适。
宁王府。
华丽的书房里,黄梨木的书架上,摆满了精致的线装书籍,整齐有序,名贵的古董摆在各个角落里,这诺大的书房中处处透着奢华,夜重华坐在桌案后面处理一些重要的机件,突然房门被打开,接着就见云殇拿着一盒东西进来,到了跟前,将手中的盒子扔给夜重华
而他自己则转身坐到夜重华身旁的椅子上,自然地拿了杯子,替自己倒了茶,他抿了一口:“好茶!”
夜重华随口问道:“怎么今儿有空过来了?”
“哎哎哎,夜二,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做我今儿有空过来了。我孤家寡人很是有空的,哪儿像你,新婚燕尔都没空见我。”
云殇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亮了起来,暧昧地凑到了夜重华的耳边:“夜二啊,你最近莫非是从慕容那儿拿了什么药,最近每天都能起个大早,我们都打赌你会起不了床呢!”
“哎,要不你明儿迟些起来,我最近都输了好些银子!”
夜重华听到这个,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咬牙切齿地瞪着云殇:“你给我闭嘴!”
“切,不说就不说。我去问问慕容去!”
“你敢?!”
云殇见夜重华是真的不悦了,不敢继续说,连忙赔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来看看这个。”
云殇把先前那个盒子推到他的面前:“你打开看看啊!”
夜重华随意地把盒子打开,却见里面见条条丝状的血燕装满了整个盒子,纤维清晰可见,很是密实,色泽红润、红中带有透光感。
夜重华将盒子合上,放回桌上,伸手拿起笔重新看起了公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就是血燕而已,想要贿赂我?”
云殇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咳了一声才说道:“什么叫做只是血燕而已,这是极其珍贵的血燕,千金难买,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再说我用的着贿赂你么?要贿赂也是我那老爹,是他一定要我拿来给你。哎,我的爹哦,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你,仿佛你才是他的儿子呢。”
夜重华的唇边泛起一抹笑容:“那你替我谢谢云老先生。”
“说起这个,我还真不高兴,你说他从小对我除了打就是骂,凡事我看上的他都要先拿来孝敬你,你不要了才有我的份儿,你说这也未免过于偏心了吧?”云殇继续道:“你说我是不是抱养的啊?”
“好了,云殇,越说越过分了。”
夜重华此刻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欧阳舞,想起她那偏瘦的身体,抱在怀中都是骨头,想是以前在欧阳家的日子很不好过,他高声道:“来人。”
门外迅速的进来一个穿着粉裳的丫鬟跑进来,恭恭敬敬的道:“王爷。”
夜重华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说道:“将这血燕拿下去,每天都炖一盅给王妃进补,嗯,少放些糖。”
丫鬟迅速的上前,拿起盒子,道:“是,王爷。”
丫鬟说完便退了出去,走出门后,停下,看着手中的血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云殇啧啧出声:“夜二,你对欧阳舞是不是太好了一点,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她!”
云殇看到夜重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又得寸进尺道:“夜二,你说说呗,你这么宠她,她是怎么回报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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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章 安置美人
夜重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暗,他还真没见过欧阳舞如何回报他呢,只是他十分不喜与云殇说这种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了?”
夜重华稍稍停下笔,抬头看着云殇淡淡道:“那日你走后,舞儿说她最近又研制了新药,或许你有兴趣一试?”
云殇这回却是被一口水呛的厉害了,欧阳舞这个丫头虽然看着斯斯文文的,有时候研制出来的药可是毒的不得了,夜重华说一不二,他才不想成为药人呢。想到这里,他忙站起了身:“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过是一晃,云殇已经窜到门口,然后消失不见。夜重华无奈一笑,继续忙于公务,最近南部发生了旱灾,并不太平,他又一大堆的要处理,有时候忙起来,一天一夜都见不到欧阳舞,只能在欧阳舞睡着之后才有空来看看她。
欧阳舞倒从来不是个会寂寞,会空虚的人,她有的是办法让自己娱乐,宁王很大,特别是园中有个乘凉遮阴的凉亭,她搬了张贵妃椅,从书房里拿了几本有关这个大陆的书籍慢慢的翻看。正看的津津有味,便听见脑海里出现小麒麟埋怨的声音:“主人,不要看这些无聊的书啦,来陪我玩嘛!”欧阳舞才不理他,任由他撒娇打滚,只专注着手中的书籍。小麒麟却不依不饶:“主人~主人~主人!主人!”欧阳舞终于是逼得烦躁了,放下书籍,默念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本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麒麟见欧阳舞终于理它了,便一下子蹦跶起来,伸出爪子,兴奋道:“我们玩石头剪刀布!”
说着把它拿个爪子稍稍伸缩了下。欧阳舞淡淡的瞥了眼小麒麟的爪子,道:“你告诉我,你的石头、剪刀、布有什么区别?”小麒麟将自己的爪子放到眼前,逐个试了试,石头……爪子,剪刀……爪子,布……爪子……小麒麟看着自己的爪子很是沮丧,耷拉着脑袋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小帐篷里面去了。欧阳舞看着小麒麟的模样,不由对着它的背影道:“小麒麟,我跟你玩,不管如何我都是赢的。”
“主人你讨厌死了!”小麒麟遥遥地朝着欧阳舞喊了一声,就快速地摇摆跑回去了。
欧阳舞的心情一时大好,原来欺负小麒麟也是这么好玩的事。欧阳舞的唇角还轻扬起,突然便觉身后有人将自己轻轻的环在了怀中:“什么这么好笑呢?”欧阳舞微微抬头,便见夜重华正低头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睛似是一团漩涡,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被吸附进去。夜重华看着欧阳舞难得的略显呆滞的神情,觉得很是好笑,便不由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欧阳舞的脸庞,只觉光滑细腻,又仔细看了看欧阳舞,满意的点了点头。欧阳舞被夜重华的动作弄的一头雾水,稍稍往后仰了仰头,不明所以道:“你干什么呢这是?”夜重华走到欧阳舞的身前,笑道:“近两日舞儿似乎看起来更美了,想必血燕的功效不错,不过还是太瘦了些。”
欧阳舞鄙视的看了看夜重华,傲声道:“什么血燕?本小姐天生丽质与血燕有何相干?”
夜重华闻言本来满是笑意的脸瞬时有些阴沉,看着欧阳舞道:“你近日没有服过血燕?”欧阳舞一脸茫然:“不知道啊,不过木耳莲子羹倒是吃了好几次。”
欧阳舞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夜重华阴沉着脸转身走了出去,步伐又急又重。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背影,细细沉思,心中已经有了结果,想必是夜重华指人给给她送的血燕被偷食了呢。
厨房的一角,一个砂锅上正袅袅的冒着热气,一个丫鬟正蹲在锅前仔细的看着火候,不时的掀开锅盖看看是否已经好了。大学是过了半个时辰,锅中的燕窝已经炖好,她便将炉中的火熄灭,将砂锅端下放于一旁,取过一碗,从中舀了一碗。
她抬头见门开着,便放下手中的碗,迅速的走至门前,朝门外看了看,回身将门关上。丫鬟端起刚刚搁下的碗,取了汤勺,舀了一口慢慢的放至口中,微一咀嚼,眯起眼样子很是享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放下碗勺,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看了看,脸上很是满意,看完便将镜子收回怀中,端起碗勺继续吞食。正吃的起劲,便听一声音问道:“味道如何?”丫鬟被这声音一惊,手中的碗勺一个不稳嘭的掉落在地,惊诧的抬头便见门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开,门便正站在一个人,脸藏在阴影中,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冽。丫鬟看着眼前的人,刚刚的那一声已是明白眼前何人,惊慌之下立刻下跪,喊道:“王爷!”夜重华看着地上散落的血燕,唇边愈是阴冷,低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从旁出来一黑衣劲装男子,立在一侧。夜重华看着丫鬟,道:“不是想吃吗?去,喂她吃干净。”黑衣男子闻言一个闪身便到了丫鬟跟前,抓起她的头发便直直的将她往地上按,地上碎裂的瓷片片片或扎进了她的手中,身上,或划过脸庞,脸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夜重华身着一身黑衣站在她的面前,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没有想到我宁王府里居然也有这等手脚不干净之人,还私自服用王妃的血燕。”
“拉出去重打一百大板!”一百大板,宁王府里的一百大板何其严厉,估计还没有打满一百大板,命就归西了呢。
丫头的脸色铁青,因为恐慌,她浑身都剧烈的发着抖,她顾不上自己脸上手上的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夜重华冷声道:“拉下去!”
“饶命啊王爷,饶命啊王爷,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命我这么做的!”
夜重华凤眸一眯,似是越发恼怒道:“休得胡说!皇后娘娘怎会管到我宁王府的事!”
“是真的,是真的!”丫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像是在保证什么,“皇后娘娘让奴婢在血燕里下药……”
“然后呢?”
“然后奴婢、奴婢也偷偷地尝了口血燕,觉得好吃……就吃光了,奴婢,奴婢救了王妃一命啊,求王爷饶恕了奴婢吧。”
“真是个满口谎言的丫鬟,居然随意编排皇后!”夜重华看着地上狼狈的丫鬟,皇后居然想要对舞儿下药,还敢收买他府里的丫鬟,他凉凉一笑,眼中有说不出的阴柔邪魅:“叫古老大来,告诉他,燕窝是什么形状的,就把她给我弄成什么形状。让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去看着。”
古老大!
先前是屠牛出身,片肉的刀工一流,是行刑的一把好手,他行刑的时候动作优雅而专注,可被行刑的人却能被逼到最绝望的地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片一片被削下来。
丫鬟自然也是知道古老大的,一听到这个名字,双唇灰白,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弹,然后终于忍不住了,便晕了过去。
这件事并没有传到欧阳舞的耳中,只是欧阳舞最近发现府里的下人看着她的眼神很是畏惧,她不由好奇,看了竹绿一眼,却见她欲言又止。
竹绿用牙签给欧阳舞插了一块黄桃,欧阳舞接过来慢慢品尝着,果香溢满了整个空腔,她道:“竹绿,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竹绿见欧阳舞主动询问,犹豫了下,便道:“王妃,前些日子府里的一个丫鬟因为偷吃了您的燕窝,还栽赃是皇后娘娘指使的,王爷一怒,就让古老大出手把她给削成丝了。
王爷还让我们所有的人在底下看着,所以现在大家都很害怕做错事惹怒了王妃。”
竹绿说着便打了个冷颤,似是有些后怕不已。欧阳舞闻言,淡淡出声:“古老大?”竹绿迅速的解释道:“古老大是王爷请来府里专门用来处罚一些做错事的人的。”“哦。”欧阳舞淡淡点头,不过她能想到的是,一个丫鬟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定是有人指使,而指使的这个人,是皇后她可一点都不好奇。
不过她的一个探子就这样被夜重华干掉了,她铁定是不会甘心的呢。果不其然,很快地皇后就来请她了。竹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见欧阳舞便急急道:“王妃,宫里来了懿旨,要您马上去宫里一趟呢!”“哦?”她的唇瓣微微勾起:“那便备轿吧。”
皇后的宫殿。
皇后的美目里爆出慑人的厉光,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几乎是撕裂了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容,那镶着宝石的护甲卡擦卡擦地划在桌上,这个蠢货,临死前还要拉上自己!现在倒好,给了夜重华借口把她片成丝,好,很好!这样残忍的手法,可不就是做给自己看的。
皇后啪地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扔到桌上,气愤之极:“恶毒至极!”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下人禀报:“娘娘,二王妃到了。”
皇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这抹阴霾很快便消失无踪,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皇后示意一旁的丫鬟退下,冷声道:“让她进来。”欧阳舞缓缓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皇后正坐在前面拿着茶杯自顾自的喝茶。欧阳舞唇边勾起轻浅的弧度,缓缓上前,微一躬身,轻启唇角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掀开杯盖,轻轻的对着茶杯吹了一口气,对着杯边抿了一口,才慢慢的将茶杯放于桌上,将手微微抬起,边打量着涂了豆蔻的指甲,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这女人啊,嫁了人之后,就应该贤惠持家,相夫教子,若是惹得家里鸡犬不宁,你说这样的女人该如何自处呢?”欧阳舞闻言脸上并无一丝动容,她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看着皇后缓缓道:“舞儿年纪尚浅,刚刚嫁作新妇,并不知晓。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高见?”皇后心头努力压抑着的那股恼怒油然而生,她今日招了欧阳舞进宫就是为了震慑她,打压她。可如今欧阳舞神色淡然,并无半点的恐惧,皇后的眼中不由带起杀意,这样的女人她不好控制,甚至会不停地给自己惹麻烦。
皇后冷笑道:“做女人的要本分,克己守礼,别为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便尽出些狠戾毒辣的手段,如此蛇蝎心肠实在让人寒心呢。”欧阳舞知道皇后是在敲打自己,并不做声,欧阳舞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脑海里的小麒麟嘿嘿地笑:“主人,这个老太婆好讨厌啊,好多话哦!”
欧阳舞用意念道:“我也这么觉得,讨厌死了!”
欧阳舞已经做好了继续被精神虐待的准备,此时听到门外有人禀报:“娘娘,四皇妃求见。”皇后一听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对外道:“宣。”不一会儿,身着浅黄色长衫的李芸菲便从外面缓步而来,她摇曳生姿,连裙摆都没有飘起一点。李芸菲一进来看到欧阳舞立在皇后的跟前,唇边勾了抹讥讽的笑意。不过李芸菲对欧阳舞恨极,并不理会她,只做是没看见,在皇后面前福,上前对着皇后轻轻柔柔的道:“见过母后。”皇后马上伸手将李芸菲扶起,温柔地笑道:“芸菲今日怎的想起要来看母后了?”李芸菲就着皇后的手缓缓的站起,仿佛在撒娇般:“芸菲想母后了嘛。”
“非熙呢?”
“本来要和非熙一起过来的,不过非熙忙着帮皇上处理政务呢。”皇后听罢满脸笑意,想着自己的儿子,眼角带了些得意。她轻抚李芸菲的手,说道:“难为你了,新婚燕尔也不能让非熙多陪陪你。”
“母后怎么这样说?非熙心系国家大事,怎么能一直纠结在儿女情长之上?他能够抽空陪陪芸菲,吃些芸菲做得点心,芸菲就心满意足了。”李芸菲乖乖巧巧地说着,眉眼带笑,她很懂得如何讨皇后的欢心。
果然皇后的脸上都是喜色,握着芸菲的手连连点头:“芸菲真是贴心,非熙能娶到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说着看了一眼欧阳舞,脸色稍稍阴冷,继续道:“这女人啊,就应该像芸菲这样,大方得体,温柔稳重,而且最重要的是会持家,会体贴丈夫。而不是一味地挑拨离间,打啊杀啊的……”李芸菲听着皇后的夸赞,脸上很是羞涩,道:“谢谢母后夸奖。”说完便抬头望向一边一直站立着的欧阳舞,神色很是得意。欧阳舞听着皇后和李芸菲这一唱一和,心里自是明白,看着皇后鄙睨的眼神,李芸菲得意的神色,只作不知,脸上淡定无波。皇后拉着李芸菲转身入座,看着两人似是思索了好一会儿,道:“正好今日你二人都在,前些日子从东边进贡了一些美人,几位皇子身边都没几个贴心的人,现在就由我做主,给各位皇子带回去两位吧。”欧阳舞眼眸一冷,先不说皇后之前派个丫鬟在她身边,现在甚至管起她的家务事儿来了。她朝着皇后福了福身闻:“谢谢皇后的美意,不过这事要重华做主才行。”皇后微微皱眉,声音越发冷厉尖锐:“敢情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话都白说了?女人要为男人着想,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女人切不可做妒妇。这女人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男人怎能为了这些事烦心。况且,每位皇子府上都有,他又有什么不同意的?”李芸菲闻言,脸色微微一白,她与夜非熙成亲已有几日,夜非熙总冷言冷语地嘲讽她心里有了别人,两人的感情并不是很好。若现在又有女人入住王府,指不定他们的之间的裂缝要如何修补,她想要拒绝,可抬头对上皇后希翼的神色,那些拒绝的话终是不敢说出口。
她咬了咬牙,对着皇后一躬身,道:“芸菲替非熙谢谢母后。”皇后的唇角勾起,毫无瑕疵的妆容上带了浓浓的笑意,她点了点头:“这才是贤惠妻子的典范。”
东边进贡的这些美女令皇后很头疼,她生怕这些女人抢夺了皇上的疼爱,可如今这个难题可是迎刃而解了。不管欧阳舞今日肯也不肯,这些美人是一定要送到她手里的,欧阳舞要是不肯,她就把各个名头压在她的身上。
皇后眼波淡淡:“二王妃,现在觉得如何?”欧阳舞低头,掩去唇角的一丝讽刺,声音淡漠:“既然是皇后赐予,舞儿带回去便是。”
只是带回去会如何,那就不知道了。皇后看着这样的欧阳舞,脸上露出得胜般的神色。
自欧阳舞来到西陵国,风波不断,搅得她都没空伸出手来对付夜重华,之前的探子被削成丝了,现在她就送两个美人进去。欧阳舞一直在皇后宫用过晚膳才离开,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受不了了。她想皇后一定是常年不受宠,过于寂寞了,见着个人就念个不停。欧阳舞吃了晚膳终于得到皇后的口令可以离去了,她的耳朵才备受清静。她想着这三月之约一结束,她一定要跑路,别的不说,再见皇后几次,耳朵都要长出茧子了。
竹绿在宫门外焦急的等着,一直探听着,只怕欧阳舞出了什么意外,她要马上找夜重华来营救。直至午时,日头正晒这,她才终于看到欧阳舞从里面走出,身后跟着两个衣炔飘飘的女子,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是上等的美人。美人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一个穿着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罗衣裙,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另外一个身着一袭紫罗兰长裙,裙子上绣着白梅,身姿若柳,带着娇怯之色。竹绿看着两名美人跟在欧阳舞身后款款而来,不由地有几分疑惑,便用力地看着欧阳舞。欧阳舞看见竹绿,只是随意一笑:“走吧。”竹绿闻言便抬手示意不远处的轿子走近,欧阳舞却在此时出声道:“不必了,本宫突然想散散步,不如一起吧。”
欧阳舞转身看了身后两位美人:“两位妹妹不介意吧?”
两位美人面面相觑,神色惶恐:“民女不敢!”竹绿抬头看了看毒辣辣的日子,虽是疑惑却也吩咐轿子先行回去,她怕欧阳舞晒伤,忙从拿了扇子挡在欧阳舞的上方,替她挡了日头。欧阳舞往前走去,身后的两位美人神情却很是错愕,但见欧阳舞已然走远,便也只能无奈跟上。皇宫离宁王府的路程并不是太远,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就到了。可欧阳舞故意绕了远路,愣是过了一个半时辰都还没有到。欧阳舞是有武功的,步伐矫捷如飞,可两位美人往日里只不过弹弹琴跳跳舞,脚十分娇嫩,从未走过这样远的路,欧阳舞走得快,她们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欧阳舞,走了好些时间,脚都磨破了,疼得紧,脸上也都是汗水,脸色不由地有些苍白。竹绿有些气喘跟走欧阳舞身旁,看着欧阳舞一脸的神清气爽低声道:“王妃,您是故意的吧?”
“哦?”欧阳舞似笑非喜地看了一眼竹绿。
竹绿嘿嘿笑道:“王妃,其实她们两人现在发髻凌乱,妆容模糊,要不我们回府吧?”
“是因为你走不动了吧?”
“唔,奴婢不敢。要不我们再绕更远的路吧?”
“不必了,回去吧。”欧阳舞脸带笑意地回了府。再回头,便见两位美人,正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神色很是狼狈。
竹绿看着两位美人哪儿还有先前看到的那般风姿?嗯,王妃啊,可真是厉害!欧阳舞走了些路,倒也口渴了。见到远处石桌上摆放着壶茶水,便走过去替自己斟了一杯。再抬起头来,便不期然地对上夜重华那双湛亮得眼睛,他似是也刚回来,身上的暗黑色的朝服还没有脱下来,更显得整个人狂傲不羁,不过他对上她的眼睛之后,唇边勾起了轻浅的弧度。欧阳舞见到他之后,便莫名地有些生气,这种生气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放下杯子,扭头就走,夜重华一脸莫名其妙,他本想与她好好说会儿话,她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夜重华可不是让人无视的,他伸手拦住了欧阳舞,顺势把便把她带入怀中,笑道:“这是谁惹舞儿生气了?”欧阳舞想着院子里还有好些人在,他这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她用力把他推开,故意露出灿烂的笑容,对夜重华道:“喏,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你的美人,让你好好珍惜。”两位美人见自己即将要伺候的宁王站在眼前,比想象中更加的俊朗,特别是刚刚唇角勾起的那丝邪笑更是醉人心扉。她们先前是穷人家的女儿,凭着姿色才被献给皇室,如今看到宁王殿下如此英俊,整颗心都陷入了甜蜜之中。她们迅速的整了整衣裳,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有些娇羞的看着夜重华,柔媚的喊了声:“王爷。”
“民女花巧。”
“民女潇潇,见过王爷。”声音甜美之极,又带了几分娇笑。夜重华这才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名陌生的女子,他明明还在笑,可眼珠子淡漠无比。紧接着一层比冰霜更冷的神色爬上他的脸颊,一张如玉的脸庞显得张狂而阴戾。他这个样子是极恐怖的,两名美人一时也僵住了,面部显得扭曲而可笑。夜重华唇角略弯,冷笑道:“倒真是两位美人,我们府里也正好缺两名美人呢。”
欧阳舞的脚步一顿,一股酸涩的味道弥漫着整颗心脏。
两位美人在听到夜重华的评价时脸上现出欣喜,却不想夜重华漫不经心道:“我们宁王府的护卫忠心耿耿,倒是至今还未娶妻,嗯,本王倒觉得你们极为合适。”
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两位美人听到夜重华的话后,脸色霎时变得灰白,穿着紫罗兰衣裙的女子当下抓住欧阳舞的裙摆:“王妃,皇后娘娘是让我们来伺候王爷的。我们不求名分,只求……”
欧阳舞心中暗道,想要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说话的方式果然都是一个套路的,她还没有说话便听到夜重华道:“怎么?敢至于本王的决定?是觉得嫁给本王的护卫委屈你们了?”
“若是不愿意,本王便送你们去庄子里去。”
两位美人从没听过庄子是在哪儿,可听到夜重华这等阴森可怖的语气,也不敢再造次,咬牙道:“民女自然是愿意的。”
“哦?自然愿意便起来吧。”夜重华派人招了门口的两位护卫来,当场替他们赐了婚,门口的两位护卫听到夜重华的话,仿佛是不可置信般,他们是一对双生子,因为相貌丑陋,至今尚未娶妻,此刻他们脸上充满了惊喜,齐齐跪下,朗声道:“谢王爷!”
声音洪亮,训练有素。两位美人若是来之前心里还存了几分希望,此时却是已经绝望了,她们软了双腿坐在地上,神色呆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欧阳舞慢慢走着,身后夜重华的话她刚刚已然听到,心里莫名的舒坦了几分。夜重华交代完两名美人,追至身侧,仿佛是不经意地说道:“舞儿,今日有没有觉得有股味道极酸?”
欧阳舞哼了一声,看向别处:“没有,想必是王爷的鼻子突然出现问题了。”夜重华低低地笑了起来,半环住她的身体:“怎么?舞儿还不满意本王的决定?”欧阳舞打趣道:“做宁王府的护卫还真是幸福,有如此美人相伴如斯。”夜重华笑的愈加厉害,半晌道:“确是,父皇皇后隔三差五地赏赐美人,恰好本王这府中的护卫都未婚配,这不正好?”欧阳舞转过身来,亦是笑道:“怪不得府中的护卫对你是这么的衷心呢!”夜重华只能看着欧阳舞无奈地笑,陪着欧阳舞缓缓的走在小路上。
“哎,若是到时候连府里的护卫都婚配完毕,你又如何处理这些美人?”
“这样好不好?本王专门建一个群芳阁,把她们都关起来?”
“然后好好享用么?”
夜重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对面地着看着欧阳舞,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望着她的眼睛:“舞儿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本王现在只想享用你一个,你愿意不愿意?”
欧阳舞一脸无语,享用,享用你妹啊!她的脸色慢慢地红起来,想要后退,夜重华却不许,双手像是铁钳一般箍住她的腰,令她紧紧地贴向自己。
欧阳舞动了动,低声地叹了一口气,你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该有多好。
皇后本以为这两个美人会在宁王府闹出风波,可什么都没有,仿佛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就在此时,李恭却进宫了:“皇后娘娘!”
“怎么了?恭儿?”皇后往日里很喜欢这个侄子,对他也和颜悦色,声音不疾不徐。
李恭本来找皇后是为了替李芸菲讨回公道,之前皇后娘娘赏赐了夜非熙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在府邸掀风鼓浪,令李芸菲这个正牌皇妃受了好些委屈,现在被气得回到娘家去了。他本想让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可一想,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为了让欧阳舞吃闷亏。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欧阳舞惹得祸!
他的眉头蹙起:“皇后娘娘,芸菲这几日身体不适,没办法来与皇后娘娘请安。”
“哎,芸菲这个孩子身体不适,我等会儿派太医去瞧瞧她。”
李恭咬牙:“都是被欧阳舞气的!”
“哦?”
“恭儿这里正有一计,必能让欧阳舞声名扫地!”
皇后看到李恭坚定的模样,眼睛顿时一亮!
欧阳舞收到了李家的请帖,李显耀五十大寿,要宴请宾客。欧阳舞看了一眼帖子,随意地扔到一旁,宴会什么的,可是最讨厌了呢。
夜重华正好忙完过来,就见到欧阳舞懒懒地靠在美人榻上,旁边是一封烫金的请帖,他瞥了一眼,笑道:“怎么,不想去?”
“不想去。”欧阳舞实话实说,“麻烦。”
夜重华无所谓道:“不想去那便不去吧。”
欧阳舞懒懒地掀开眼皮:“哪儿能说不去就不去啊,皇后娘娘都亲自到场呢,若是我不去不是不给皇后脸么。”
“你高兴就好,有我在。”夜重华望着她的眼睛带着宠溺。
欧阳舞不免叹了一口气:“听说李府豪华气派,吃食用度精致无比,我去见识见识好了。”
“我陪着你去。”
“哎,又要见到好多讨厌的人了呢。”
李显耀是皇后的嫡亲兄长,他身居高位,五十大寿这日,前来拜访的人无数,几乎踏破了李家的门槛,不过今日皇后娘娘主持大局,也不是谁都允许进来的。
欧阳舞如今是皇家的媳妇,她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因此来之前也刻意打扮了一番,为了夜重华也为了自己。因为男客和女客分开的缘故,所以一进李府,两人都分了开来。夜重华把她耳旁的头发撩到她的耳后:“无聊了就让竹绿来找我,我带你回去。”
“好。”夜重华的冰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滑过了欧阳舞的脸庞,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打扮后的欧阳舞越发惊艳,她身着一袭粉白色修身长裙,腰间系了一条镶着宝石的红色绸带,更显得她清纯雅致。她朱唇淡红,嫣红的樱唇微微地抿着,唇上透着莹润如蜜的光泽,凤眼清若秋水,灿若朗星,整个人淡雅的伫立在地,宛若从墙上走出来的画中仙,刹那之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欧阳舞耳清目明,隐约听到有人说道:“这个就是宁王妃么?怎么与传说中的不一样?长相极美啊!”
“那是自然,要不然宁王怎么会用六座城池来求娶啊。”
“宁王妃必是有过人之处吧,否则宁王怎么会舍弃瑶华公主求娶宁王妃,听说那瑶华公主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呐,容颜绝美,犹如天上的嫡仙下凡呢。”
“小声点,宁王妃看过来了!”
欧阳舞唇角微勾,如今无论她走到哪儿,都有许许多多的八卦等着她呢。
欧阳舞还未入座,李芸菲就已经迎了过来。欧阳舞隐隐地也听到最近夜非熙和李芸菲关系有些恶劣,主要原因在于皇后娘娘送的那两名女子,听说李芸菲因此气得回到了李府。
不知道这算不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呢,欧阳舞脸上的笑容也灿烂起来,不过现在见李芸菲打扮得妩媚动手,一双眼眸顾盼生辉,气色看起来也不错,想必是已经从这个阴霾中出来了,李芸菲对着自己笑脸盈盈,欧阳舞也以笑回应。
“二嫂,您坐到这里来吧。”在人前,李芸菲假装与欧阳舞极其熟稔,她挽着欧阳舞的手臂,把她带到自己的那桌上来。
坐在堂上的众人看到这场面,面上都露出几分了然,想必李家的三小姐与欧阳舞关系极好,在同一天出嫁,如今又亲热宛如姐妹。李芸菲替欧阳舞斟了茶,含笑道:“听说二嫂近日身子疲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既然你要演戏,我就陪你一起演,欧阳舞握住李芸菲的手,声音柔和:“我与妹妹如此有缘,今日是李大人的五十大寿,我又怎能不来?”
李芸菲甜甜地笑起来:“宁王送来的玉观音,父亲可是很喜欢呢。质地纯净,玉色温润,包浆丰厚,先不说这模子,单单是这样精湛的雕琢、有力的刻法,娴熟的刀功,便是世间难有!”
“是啊,这可是之前皇上赏赐的东西,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宁王知道李大人喜玉,特地禀报了皇上,把玉赠予李大人呢。”欧阳舞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回答得滴水不漏,这东西可是皇上间接赠送的,即便你们做了什么手脚,也与我们无关呢,无论做什么事前,可都要把自己摘干净。
午膳开始,丫鬟们鱼贯而入,端了净手的水给大家净了手,又轻手轻脚地开始布菜。不愧为李府,吃的东西都是极为精致的,味道也很好,不过欧阳舞吃得味如嚼蜡。坐在身边的几个夫人似是有意巴结她,不停地与欧阳舞搭话,欧阳舞小心应对,吃得并不多,只希望这场宴会早些结束。
午膳快要结束了,竹绿小声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在欧阳舞耳旁道:“王妃,王爷喝醉了,请您快点过去呢?”
“哦?是么?”欧阳舞只觉这里无聊透顶,想着夜重华这个主意极好,便站了起来道,“我去去就来。”
欧阳舞被竹绿带着通往西苑的别院小筑,沿途经过的花园十分美丽,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只是此处十分静谧,一个人也没有,欧阳舞不免古怪,皱着眉头道:“竹绿,是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是李府的一个丫头,她说王爷喝醉了,不省人事,请您快点过去一趟。”
欧阳舞看着竹绿一脸焦急的模样,不由失笑,她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傻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啊?”
“想必我们是落入别人的圈套了。”欧阳舞看着竹绿瞬间惊慌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只是淡淡,她开口问道,“以王爷的性子,会是那种会喝醉的人吗?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够逼他喝醉。”
“啊!对哦!”竹绿瞪大了眼睛,“刚刚那个丫头过来说得很严重,说王爷发酒疯,跑到这边去了,所以我才会……王妃,我们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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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章 急中生智
欧阳舞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却突然有个丫头从假山后面冲出来撞在她的身上,欧阳舞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腿上一凉,接着就听到啪地一声,一个茶壶落在地上。,!欧阳舞还没出手,便见那丫头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欧阳舞的裙子:“奴婢不是故意的,请王妃饶恕。”
欧阳舞看着她动作粗鲁,不由地蹙起眉头,“不用了……”
“嘶——”布匹断裂的声音,那丫头手劲极大,欧阳舞的裙子居然莫名其妙地被撕掉了一半!
“你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啊?!”一旁的竹绿瞪大了眼睛,声音也尖锐起来,“你怎么把王妃的裙子给撕破了。”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丫头跪在一旁连连磕头,唇边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她可是完成了李公子交代的任务了呢,现在宁王府可是衣衫不整了呢。
欧阳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不过仿佛并不在意,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冷声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本王妃是傻子吗?”
此时,远远地就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传来:“李三公子何必藏着掖着,听说你院子里有好几株名贵的菊花,听说还有墨菊?”
“花了不少银子吧?”
李恭随意道:“你们消息还真是灵通,我确实让人移了几株菊花来,这边请。”
竹绿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过来,脸色变得灰白:“王妃,怎么办啊,有人来了,我们快点躲一躲吧,这儿这儿,躲到假山后面吧。”
欧阳舞还没回答,那个丫头的手却突然伸出手过来握住了欧阳舞的脚,她的力气果然奇大无比,她低着头似在哭嚎般:“王妃,请您原谅我,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王妃,求求你了!”
竹绿见欧阳舞被她抓得动弹不得,又听着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心砰砰砰地乱跳着,她一脸愤怒地瞪着这个丫鬟,恨不得抓花她的脸,不过她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更重要:“王妃,要不先穿我的裙子吧?”
“不必,你只管转过身去就行。”欧阳舞轻笑起来,眼珠子淡漠无比,不过派了一个力气大一些的丫头,以为这样就能让她上套了么?
“再不放手我可就真的不客气咯?”欧阳舞见那丫头抬起头来,手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拿了帕子放在她的鼻前一挥,那丫头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体变得不一样了,全身上下突然就没有了半分力气。接着,她的意识都消失无踪,整个人摔倒在一旁。
欧阳舞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撒在那丫头的身上,这是痒痒粉,等她醒来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竹绿背对着欧阳舞,着急地跺脚:“王妃,你想出办法来了吗?”
“咦,这不是宁王妃吗?”拐角处突然多出了一些穿着贵气的男子,竹绿如临大敌,苍白着脸挡在欧阳舞的面前。
竹绿再次转过头去,居然发现刚才被那丫头扯得破破烂烂的裙子已经恢复如初,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紧绷的神经也松了开来。殊不知欧阳舞不过一瞬间就从空间里拿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出来系好了。
不禁竹绿不可置信,李恭也是不可置信,他本来就是令丫鬟扯掉欧阳舞的裙子,让她衣衫不整地站在所有的男子面前,这样她有嘴也说不请。到时她在众人面前出了丑的事一传出来,他再挑拨几句,夜重华或许会休了这个女人。
就算他不休,皇后娘娘也不同意这样的女人存在皇室,丢了皇家的脸面。
到时候,哼哼,想怎么整治欧阳舞,还不易如反掌么。
可如今他看到了什么,他精心培养的那个丫头就躺在一旁,而欧阳舞仿佛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好奇地看着李恭,缓缓道:“李三公子,你们府里的丫头怎么如此脆弱,刚才撞了我一下就晕过去了。”
李恭的身后传来善意的笑声,李恭的脸色极其不悦。而另外一边,李芸菲鼓吹李恭的别院小筑里有珍贵的菊花,引得各位夫人都眼红不已,纷纷表示要来观赏。
李芸菲本就是想让所有的人看到欧阳舞出丑的样子,可她到了之后却发现欧阳舞亭亭玉立地站在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她几乎绞碎了手中的丝帕,欧阳舞这个贱人为什么总是能够脱困而出,不过没有关系,她还有一招在后头呢!李芸菲脸上的阴冷很快就消失无踪,反而带起一抹微笑。她迈着莲步朝欧阳舞走过去,挽住她的手,亲昵道:“二嫂原来是去了这里,还真是让人一顿好找呢。”
“哎,方才有个丫头引了我到此处,说是重华不胜酒力。”欧阳舞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好不容易遇上个丫头,她却不小心晕过去了。”
“宁王陛下滴酒不沾,又怎会不胜酒力。”一个儒雅的少年说了一句。
欧阳舞笑道:“想必是李府的丫头与我开玩笑吧。”
欧阳舞的眼光有些冰冷,李恭尴尬地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听到一阵狗吠声,紧接着便见到一只狼狗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这只狗高大凶猛,目光凶恶,它的出现令人群中的夫人小姐都尖叫起来,一时之间场面很是混乱。
这只狗在人群当中狂奔,狂吠不止,不过似乎这只狗的目标只有欧阳舞一个!
竹绿怕得不行,身体颤颤发抖,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事,王妃绝对不能出事,她闭着眼睛挡在欧阳舞的面前:“王妃快跑!”
欧阳舞很是感动,看着竹绿娇小的身子挡在她的面前,突然就想起了阿秀,这个丫头也是忠心护主的呢,不过保护她的人,她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她一把把她推到一旁:“别管我,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李芸菲的眼中露出得逞的笑意,她今日特地与欧阳舞走得那样近就是为了沾染欧阳舞的气息呢,这只狗由她一手养大,可是最听她的话了。
李芸菲故意道:“不好,哪个混账东西把狼狗放出来了?”
李恭大声道:“来人,来人。”
他这样说着,却是并没有动作,他的眼中露出了冰冷的光,不过一刻钟,等到这只狗咬了欧阳舞,呵呵呵!
狗朝着欧阳舞扑去,欧阳舞不慌不忙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眸微眯。李家可真是欺人太甚呢,不远处有个人影闪了出来,神色也是慌慌忙忙的:“不好,这只狗患有狂犬病,刚才想要扑杀它,没想到被它跑了,诸位小心啊。”
欧阳舞认得那人,不就是四皇子的管家么?
很好,联合起来对付她是吧!
就在此刻,狼狗朝着欧阳舞扑了过来,欧阳舞的手中早就在手中藏了毒药,只等着狼狗扑上来,就让它倒地身亡。只不过她还没有动手,便听到了小麒麟大喝一声:“畜生,休得无礼!”
往日里总是打滚耍赖的小麒麟,此时威风凛凛地傲立在那儿,小小的身体却散发出一种傲然之气。狼狗硬生生地顿在半空中,然后嗷地一声趴在地上。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中一些为欧阳舞捏了一把冷汗的人,只见欧阳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微风扬起她的长裙,她的唇角仿佛带了一抹笑容,眼神深邃的可怕,散发着一股隐隐的危险的致命气息。
李芸菲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欧阳舞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小麒麟,让狗咬她!”
小麒麟对着狗下命令道:“畜生,你去咬那个坏女人,她居然说你得了狂犬病,还要扑杀你哦!你现在不反击,等一下就会被杀掉哦!”
地上的狼狗眼中闪过一抹委屈,但又似乎被说动了,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小麒麟又继续诱惑着:“小狗狗,你按照我的话说的话,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肉骨头哦?”
欧阳舞不由冷汗,小麒麟跟人打个商量的时候也很可爱呢。
许是小麒麟的威逼加利诱令对狼狗起到了作用,他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又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十分凶悍,本来要来扑它的下人也都退了去。他们之前都接过李芸菲的命令,让这只狗疯,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狼狗突然调转了方向,凶恶地扑上李芸菲,愤怒地咬上李芸菲的手臂!
“芸菲!”李恭怎么也想不到狼狗会咬到了他妹妹的身上,芸菲不是说这只狗是她养的吗?
李恭的叫声十分尖锐,周围的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此时毫无往日里的淡定,他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至于那狗咬上谁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不是自己就可以。
李恭此时做了个手势,躲在周围的人这时才冲了上来,李恭大声道:“快!快啊,杀了这只畜生!”
“小狗狗,你快跑哟!那里有个洞口,你钻过去就可以了。”小麒麟见到狼狗完成任务,兴奋不已,拍着双手,指引着狼狗逃跑。狼狗顺着小麒麟指的方向,一下子就逃窜掉了,谁也跟不上。
不过狼狗消失在大家的事业中,大家仿佛终于定了心。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之后,才发现李芸菲躺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裸露在外边的手臂上有一个深深的牙印,鲜血淋漓。她大声地啜泣,哭得不能自己:“好痛,好痛!”
欧阳舞啊了一声:“这只狗不是有狂犬病吗?芸菲,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很奇怪,会不会觉得想去咬什么东西?”
因为失血过多,李芸菲的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她捂着自己的手臂愤愤地看着欧阳舞,可身边没有一个人来帮她。大家远远地躲着她,生怕她与刚才的狼狗一样疯狂咬人!
欧阳舞见大部分的人都已离去,也故意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拉住竹绿的手:“竹绿,我被吓到了呢,扶我回去吧。”
欧阳舞还没走几步路,就撞到一个坚硬的怀抱,她抬起头来一看,就看到了一脸惨白的夜重华。他刚刚急急赶来,脸上都是汗,他仿佛有些紧张,摸了摸她的脸,摸了摸她的双手:“舞儿,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欧阳舞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低下了头来,看着夜重华这样关怀的眼神,她都有些不自在呢。
“以后没事不要乱走,万一被什么伤到了怎么办?”
“好啦,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欧阳舞笑嘻嘻地抓住了夜重华的袖子,“哼,谁敢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我才不要吃这种闷亏。”
“下次让我替你出气。”夜重华想起刚才皇后故意拖住他,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戾气,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要放过。
“不要,自己出气比较好玩。”欧阳舞嘿嘿一笑。
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欧阳舞不禁有些无奈,她自己出气,夜重华也要生气呢。
欧阳舞遥遥地听到身后李芸菲大叫:“我没有狂犬病,我没有,你们回来,回来啊!”
“快跑啊,四皇妃这样嘶声力竭的模样还真是恐怖。”
“是啊是啊,那狗不是她自己养的么,怎地连她也咬上了?”
“谁知道呢,疯狗逮人就咬,哪儿有道理可依的。”
欧阳舞还与夜重华慢慢走着,身边时不时地有人跑过去,其中一个还很好心道,“宁王宁王妃,你们快些跑,万一不小心被四皇妃咬上一口,可就不好了!”
欧阳舞闻言失笑:“被疯狗咬了,或许不会马上发疯,会有一段潜伏期的呢。”
“啊?!所以即便是她现在正常,也难保哪一日会发疯?”
“若是运气好,一辈子都不会发作也说不准的。”欧阳舞柔柔地说着,听的人却是吓了一跳,以后这李三小姐可是不能再接触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发疯起来咬人呢。
“哇,以后见到四皇妃都要绕道走!”
等到那人走了,欧阳舞止不住的笑,一旁的夜重华拍在她的脑袋上:“舞儿啊,你可真是……可爱呢。”
“可爱不好么?”欧阳舞瞪了他一眼,“谁让别人欺负我呢,哼哼!”
因为闹了这么一出,李家便变得十分混乱,过来祝贺的宾客都跑了个七七八八。本来皇后在大厅里等着欧阳舞出丑,可她却先见了欧阳舞携着夜重华回来,接着便听到了李芸菲得了狂犬病的消息,还闹得人尽皆知,她忍着自己重重拍桌子的冲动,这些蠢货!
欧阳舞自李家回到了宁王府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只不过她还没过上几日的舒心日子,便有人过来找她了。
“三王妃出事了!”天还未大亮,欧阳舞还躺在夜重华的怀里睡了,突然竹绿跑了过来禀报道。欧阳舞与三王妃也算投缘,自上次欧阳舞诊断出来三王妃有孕后,三王妃为了答谢欧阳舞也送了不少东西来,如今欧阳舞听到三王妃出事,忙坐了起来。
夜重华正睡得熟,突然被打断,神色有些不好,他眼睛紧闭着,抓着欧阳舞的亵衣袖子,并不让动弹,欧阳舞尝试着拉了几下,拉不出来,便开口道:“竹绿,拿剪刀来。”
竹绿隔着纱帐隐隐地看到了些什么,不过她虽对欧阳舞忠心,可她也很怕夜重华好不好,她犹犹豫豫至今,夜重华已经松开了欧阳舞的袖子,神色有些委屈的样子。欧阳舞极少见到他这个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替他捻了捻被子:“三王妃出事了,我理应去看看的,她生病的时候也没人说说话。嗯,你昨晚睡得迟,现在再睡会儿吧。”
夜重华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略略松了一些,他有些舍不得欧阳舞离去,却也无法,只不过没有软香在怀,他倒也睡得不安稳了。
欧阳舞快速地打扮一番,就让车夫赶车去了三皇子府。到了三皇子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轿子一落,欧阳舞便掀开帘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三皇子府,据说这三皇子身子羸弱,虽并无什么建树,皇上对他倒还不错,常常赏赐东西与他。
这府邸比起宁王府也是不差的,才刚进了府,便见一簇簇镶金嵌银的亭台楼阁,玲珑别致,华丽大气,恢宏威仪。
欧阳舞的目光还没收回来,便有个穿着蓝衫的丫头上前,神情紧张而拘谨,问道:“可是二王妃?”
欧阳舞微微点头,那人便急切的说:“奴婢映月,是三皇妃的贴身丫头。二王妃快随小的来,我们王妃……我们王妃不好了……她现在只相信你,只想见你。”
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欧阳舞神情一凌,抬手示意映月在前带路。
映月带着欧阳舞穿过长长的走来,穿过前厅,来到了一个静谧的别院。欧阳舞刚进院子,便觉这里的布局很是雅致,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有品位的人,种植了不少的奇花异草。不过角落里放着几个箭靶与箭矢,倒不像一般女子的住处般。
欧阳舞心想这三王妃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后,想着却听见隐隐的有微弱的哭泣声传来,顺着声音望去,便见有一名女子跪在门前,一袭白裙穿在身上更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身体一抖一抽的,而她的身旁有一男子立于她的身旁,弯着身子,不时地拿着帕子轻轻的给她轻柔擦拭,动作充满了爱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今日身子许是不好了,并无初次见时那般精神,反而显出几分病态来。
欧阳舞慢慢走近了,才见到这名柔弱女子的真实面容,眉似远山,肌骨如雪,花瓣一样的嘴唇,她看起来很瘦,仿佛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走。因为哭泣的原因,她的脸庞上都是泪痕,看起来柔弱万分。
她哭得直打嗝:“皇子,姐姐她会不会有事啊?呜呜呜呜……”
欧阳舞眉心一跳,心里也有些明白这位女子的身份,是三皇子宠爱的妾室,姓柳。只不过女子忙着忏悔,三皇子忙着安慰她,并没有注意到欧阳舞。直至映月朝三皇子与柳氏行了礼,三皇子注意到还有其他人。欧阳舞知道事态严重,也不多做逗留,匆匆地跟着映月进了房间。
寝室内奢侈富贵,华丽至极,门口摆着深紫红的大理石屏风,雕刻着凤凰展翅的图案。
映月掀开帘帐:“二王妃,我们王妃就在里面,请您快进去看看吧!”
欧阳舞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走向正对着的房间,快速地绕过屏风走到那张雕花的大窗前,看见躺在床上半昏迷状态的三王妃赵氏,脸上全无血色,嘴唇泛白,已全然不见她的飒爽风姿,甚至连初次见到她的脸色都比不上。
赵氏隐约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便艰难的睁开眼,见眼前的是欧阳舞,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释然,抬头努力想说话,便被刚刚已走至床边的欧阳舞按住摇了摇头。
赵氏的眼泪含着泪水,却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她听着门外隐约的哭声双眉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厌弃,欧阳舞叹了一口气,那女子先前还是轻轻啜泣着,现在嚎啕大哭都有点像哭丧了:“姐姐啊,姐姐啊,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姐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柔儿,你莫要哭了,哭得我的心都疼了。”
“王爷,都是柔儿的错,您责罚柔儿吧。”
“我怎么舍得责罚你,柔儿你快些起来吧。”三皇子的温言温语让欧阳舞觉得莫名地刺耳,她对着外面出声道:“来人。”
话音一落,守在外面的映月便进了来。
欧阳舞看着来人继续说道:“本王妃现在为三皇妃治疗,不希望被其他的声音打扰,不然容易出错,你出去请示一下三皇子吧。”
那下人受了欧阳舞的命令,便出去了,不过一会儿,欧阳舞便听到三皇子道:“柔儿,二嫂要给敏萱治疗,你一直跪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走吧。”
“是是,那我不吵也不闹!”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了,没有哭声的干扰,赵氏轻叹了一口气,眉目渐舒,欧阳舞亦是觉得脑子轻灵了不少。
欧阳舞坐在床边,将赵氏的手平稳的展开,手指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上。她略略皱眉,赵氏是因为急火攻心,才导致这胎位不稳,若是再迟些,孩子恐怕就难保了。
赵氏拧着眉头,焦急地看着欧阳舞,声音颤抖:“是不是,是不是……”
“切忌忧思过虑。”欧阳舞含笑道,“既然你信任我,我总有法子的。”
欧阳舞伸手从空间里取出小麒麟炼制的药丸,这种药丸对于这种由于急火攻心所引起的症状倒是很有效果的,给赵氏服下后便见她渐渐的不像先前那般难受,神色安详的像是睡着一般。
欧阳舞又拿出针灸替她施针,施针完后,她起身走至桌旁,取过纸笔便开始列出药单,若说这安胎,还是中药更为有效,欧阳舞的医术不仅仅局限在现代医术上,对这老中医也是研究的很是透彻。没过一会儿,药方便已开好,欧阳舞拿起药方轻轻的吹干上面的墨迹,便对着门外轻喊了一声。映月快速地走了进来:“但凭二王妃吩咐。”
欧阳舞将药方交到她手上,吩咐道:“你去按这药方抓药来,每日一副,一定要定时煎了给王妃服下,连服半月有安胎养神的功效。”
映月本以为此胎必定不保,先前王太医也前来看过,走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三皇妃并不相信,只说是柳氏收买了王太医,不过映月看着三皇妃那脸色,也觉得王太医不会信口开河。如今知道这胎儿还能保住,她喜极而泣,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她明白三皇妃期盼这个孩子是期盼了多久,她跪在地上连连欧阳舞磕头:“谢谢二王妃,谢谢二王妃!”
欧阳舞无奈,她可受不起抬手示意他起身,继续道:“快去抓药吧。”
映月道谢了好多声后,才拿着药方起身往外跑了出去。
赵氏慢慢苏醒时,已是午后了。入眼的便是坐在床边的欧阳舞,她不急不躁地坐在床头的一张软椅上,一边品茶,一边打量着她屋内的摆设,她轻轻地唤了一声:“舞儿。”
欧阳舞转过头来,见赵氏已经苏醒,并且正努力的想要起身,忙上前轻轻的扶起赵氏,将金丝软枕枕头在她的身后,令她能够更加舒适的靠在枕头上:“弟妹小心身子。”
“舞儿,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赵氏腼腆地笑起来,她抚着自己的腹部,“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孩儿还在我的腹中。”
欧阳舞微微:“你啊,怎么地要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以你的心性可不是这般容易动怒啊。”
赵氏闻言脸上尽是苦笑,转头看了看门外,这才说道:“前段时间听说皇后娘娘给各个皇子都准备了两名美人,想必宁王府上也是一样吧?”
欧阳舞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赵氏继续道:“看舞儿的反应,宁王应该没让你失望吧。”
赵氏的语气中隐隐的含着一丝惆怅,如琉璃般的眸子中出现了仇视愤恨的目光,欧阳舞不置可否,看着赵氏的反应,想来夜非离很是让她失望,却不想,并不仅仅是失望那么简单。
赵氏叹了口气,本是那般爽朗的女子,如今却是这般的憔悴。她抬头看着欧阳舞,说道:“方才跪在外头的女子你见过了吧,她是柳侧妃。之前我一直没有怀上胎儿,她还是我替殿下求娶的,可如今……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亲手引狼入室。”
欧阳舞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赵氏无奈道:“我嫁与殿下已有四五年,自是知道他的性子,他并不好美色。我觉得我不争气,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想了法子令他娶了柳氏。柳氏看着温婉,性格柔和,却不知温柔是把刀!自从这柳氏进府之后,王爷的整颗心都被吊住了,不仅如此,这柳氏心机之重,也是我见过的女子中之最了。”
“哦?”
赵氏继续道:“前些日子皇后送来了两名侍妾,柳氏没有表示出半点不悦,甚至欢欢喜喜地把那两名美人迎入府中。却不想,第二日那两位美人就被发现在一个护卫的床上,而王爷正好看到,被捉了奸。”
欧阳舞听至此,略略皱眉,便询问出声:“这与你何干?”
赵氏神色微变,露出几分愤慨:“若仅仅只是如此,自是与我无关。却不想,那两位美人是被下了药的,而那柳氏竟指了丫头吞吞吐吐的道出我曾在前日晚上进过厨房。你是不知,那日晚上我倒是亲眼看见那柳氏进过厨房,却被她颠倒了黑白。我想着她仗着殿下的宠爱便欺到我头上,自是不甘,便与她争吵起来,这才动了胎气。”
说道这伸手抓住欧阳舞的双手,感激道:“如今殿下的宠爱,我已是不奢望了,我只希望我的孩儿能够平平安安。说来这是你第二次救我孩子的性命了,谢谢你,舞儿!”
欧阳舞回握住赵氏的双手,心里不禁浮现起一丝悲哀。古代的女子啊,以丈夫为天,赵敏萱这样的洒脱的女子总也摆脱不了被囚禁于后院的牢笼,与一堆女人争锋相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赵敏萱这样的性子,又或许是她是看不惯柳氏那样的白莲花。她轻声道:“怎的这般客气,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赵氏神色稍稍舒展,笑了笑。
欧阳舞见她说了些话,脸上露出疲倦,便唤了映月过来:“服侍皇妃用了午膳,喝了药后再睡。”
“是!”
欧阳舞从房内出来便听到夜非离柔声道:“柔儿,你若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
说完自己起了身,负手站在一旁做生气状,欧阳舞此时正好打开门,看到这个样子都觉得有点被雷到了。她这才发现柳氏居然还跪在门口,她似是见到欧阳舞出来,身体挺得直直的。她还在哭泣着,眼泪还在流着,只不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欧阳舞看着她,全苫着了件白色的素衣,素衣的下摆散布着点点红梅,样式很是特别,整个人虽然素净,却不失婉约大方,脸上略脂粉黛,刚刚哭过的红肿双眼更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
欧阳舞不禁想到,她这个样子不仅可以打动男人,连她这个女人都要被打动了。
柳氏见到欧阳舞,忙道:“姐姐如何了?”
欧阳舞的目光轻轻一瞟,眉梢轻挑,道:“已无碍。”
柳氏闻言脸上顿时松了口气,欧阳舞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甘。
夜非离抬起袖子轻轻的拭了拭柳氏那小巧的脸庞,将她扶起,安慰道:“你看,我说没事吧,就你瞎担心。”
柳氏缓缓抬头,不赞同的道:“王爷怎可这般说法,姐姐是因为我才气急了,若是姐姐肚中的孩子不保了,柔儿怎么对的起王爷?”
夜非离见柳氏说的如此贴心,心里很是感动,便开口道:“柔儿何椿有,若真是出了那事,也是她自找的。”
柳氏又是抽泣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若不是柔儿一时冲动,说出了姐姐那日的事情,姐姐也不会如此生气,我这便去跟姐姐请罪。”说完便想往屋内走去。
站在门前的欧阳舞冷眼看着这两人上演的戏码,见柳氏想进屋,便道:“敏萱刚刚吃了药才入睡,还是莫要打扰她吧。”
夜非离也已追上柳氏,拉着她,还是用诱哄的语气,可听在欧阳舞的耳中竟觉得尤为刺耳:“本就不是你的错,为何要跟她请罪,没想到她是那般的妒妇,既是她做的事情,那便该自己承担责任。”
夜非离说着一脸的大义凌然。
柳氏心内窃喜,脸上却依旧愧疚愁苦,想了想道:“既然姐姐已经休息,那便改日吧。”
说着又看着欧阳舞道:“今日谢谢二王妃了,若不是王妃,姐姐今日怕是……”
她说着竟又抽泣起来。
同样的话,刚刚赵氏说的时候欧阳舞只觉心内柔软,如今这柳氏再一说,只觉她虚伪非常,再看一旁的夜非离,正满脸心疼的看着柳氏,这般全然的向着这柳氏,对赵氏却是那般不闻不问,更是恶言相向。
欧阳舞更是替赵氏不值,这样的男子,怎么能配得上那般飒爽的女子。
赵氏如今已经不再奢望他的爱,可不能抹去她初为少女时,对这个男人的全身心投入,不值啊,不值。欧阳舞打心里看不起夜非离,她突然又想起夜重华来,若是他身边也有一个这样柔弱的女子,她又何以自处,不,不能想了,一想起这个,她的心里居然酸涩得厉害。
欧阳舞望着柳氏这朵白莲花,绝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疏离,她开口道:“我与敏萱本就是好姐妹,自是会护她周全,敏萱现已经无大碍,我便先行回府了。你们且告诉她,好好将养着,我会经常来看她的。”
欧阳舞在这里看了一出狗血剧,只觉得无语恶心至极。
说完便不再理会眼前的两人,轻轻抚了抚裙子,泰然离去。这柳氏看似柔弱,却也不是个简单的,不过并不需要自己动手。赵敏萱以前是不争,可如今她有了孩子,她便遇钢则强,等到赵敏萱安然生下腹中的孩子,那般能干的女子,这柳氏岂是对手?
欧阳舞之前陪伴赵氏,只用了些点心,如今腹中饥肠辘辘,便想四处走走看看是否能先寻些吃食。欧阳舞想起前些天看过的书,书中提及到了西陵国许多美味佳肴,欧阳舞看着书中的描写,便觉得口齿生香。如今她倒想碰碰运气,能不能在小巷子找到美味的食物,根据她在现代的经验,偏僻的地方会有又便宜又美味的美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经验出错,又或许是老天爷不允许她一个王妃去吃路边摊,欧阳舞硬是没有找到一处能吃饭的地方,甚至还遇上了个麻烦事。
欧阳舞在经过一个小巷拐角的时,不经意间一回头,看见里面的篱笆边上隐约躺着一人。
欧阳舞本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却看那人似是一个女子,今日在看过赵敏萱后对这女子便起了恻隐之心。愈是接近地上的人,血腥之气便越是浓重,到了跟前,欧阳舞看着地上的人儿,果然是一女子,只见她穿着一身暗红色长衫,衬得她的肌肤更是雪白。
只不过此时她的腹部受了伤,有源源不断地鲜血涌了出来。欧阳舞心中暗道:今日你碰上我,可是你运气好。
欧阳舞才刚刚靠近,地上的女子双眼猛地睁开了眼睛,抬手冲着欧阳舞便是一掌。只不过躺在地上的女子本就受了伤,使不出什么力气,再则欧阳舞也是有武功的人,反手便握住了她的手令她不得动弹,淡淡道:“姑娘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么?我本欲好心救你,你似乎并不领情呢?”
那女子见自己的手背欧阳舞抓住,挣脱不开,一双眼睛若寒星般的眼眸恨恨的盯着欧阳舞,神色戒备。
欧阳舞看着躺在血泊里身受重伤的她,那样冰冷的眼神,拒人于千里以外的神色,居然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前身,不由觉得有些熟悉,她箍住她的手腕,恨恨道:“想要活命就安分点待着。”
说完便松开了女子的手,女子闻言果然不再反抗,似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然后便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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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贤妃娘娘
欧阳舞看了看四周,见旁边正有一处荒废的茅草屋,便扶起女子往屋内走去。?舒榒駑襻
女子将身体倚在欧阳舞的身上,一手捂着腹部,一手被欧阳舞搭在肩上,虽是受了重伤,却还是想自己使出一部分力气,不想欧阳舞那般吃力。
欧阳舞知道女子的意图,便道:“你再使劲,我就不保证能救得了你了。”
女子看了看欧阳舞,并不出声,不由自主地,她开始信赖这个女子。她的深思开始恍惚了,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欧阳舞的身上。两人费劲的到了屋内,欧阳舞将女子轻轻的放倒在地上的茅草堆上,见女子腹部的伤口由于刚才使劲鲜血流的很是恐怖。
欧阳舞将女子安置好后,便走出茅草屋,从空间中取出治疗的器具,这女子的伤口严重,已经不是简单的药物可以止血了。
再进茅草屋时,屋内的女子已是接近昏迷,欧阳舞走至身旁,从药箱中先取出一支密封的针管,撕开后将麻醉剂吸入管内。
准备就绪后,便撕开女子伤口附近的衣物,将针管对准伤口的旁边,缓缓的推进。本是昏迷的女子,感到腹部丝丝的刺痛,咬住舌尖令自己睁开眼来,看到欧阳舞正快速抽出针管,禁不住出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欧阳舞斜睨了她一眼,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只见她从药箱中取出医用针和线,穿好后,将女子的伤口轻轻合拢,拿起针线便缝补起来,一起一落,手法很是娴熟。
女子在欧阳舞打过麻醉后便已慢慢的不觉疼痛,看着欧阳舞娴熟的手法觉得很是神奇,只不过她失血过头,头脑渐渐失去了意识。
欧阳舞收了个漂亮的尾,轻轻的剪断线,将针线放回药箱,这才转过头来正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个女子脸上的妆容已然褪尽,却仍是挡不住她一身的气质,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地上,却无端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高挑的身子掩在一袭长裙中,乍看倒像一位遇难的公主,等待着救赎。
麻醉的效力还没有过,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欧阳舞又从空间里拿了颗补气血的药丸喂给她,见她已无大碍,伸了个懒腰,便准备起身离开,今日救她已经是做了善事,她可不想再惹麻烦。
欧阳舞才刚站起来,却见地上的女子眉宇轻叠,口中喃喃出声:“爹爹!娘……不要!李显耀,我要你不得好死!”
李显耀?荣国公府,皇后的兄长。是他呢!欧阳舞听着女子的话不由陷入沉思,敌人的敌人或许是朋友呢。欧阳舞唇瓣微微勾起,俯下身将女子轻轻的扶起,不管如何,等她醒了再问问她便是。
女子醒来时,入眼的便是雨过天青纱的帐子,想必是哪位少女的闺房。她的意识很快清醒过来,猛的起身,却因动作太大稍稍拉扯了伤口,不由自主地用一只手捂住腹部,眉目稍稍皱起。
“你若是这般想死,就不需浪费我的药物了。”有个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女子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在窗边伫立倚着一女子,穿着一袭淡紫色的郦香锦缎纱裳,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澄静的感觉。她的眼眸明亮又带着淡漠,眉宇间散发出浓浓的安娴与静谧。
女子闻言眼神骤然变冷,恨声道:“大仇未报,宁韵怎可先死!”
欧阳舞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兴趣,只是抚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既然有此要报,那就好好珍爱自己吧。”
女子仔细地打量着这奢华的房子,咬了咬干涸的唇,仿佛是终于决定了什么,她艰难的从床上起身走下,一步一步晃着走到了欧阳舞身前。
欧阳舞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着一身白色里衣,她坚定的目光平视前方,目不斜视,肤如凝脂,只不过失血的原因,晶莹的皮肤在红烛下显得十分苍白。她的纤腰若柳,那细腰不盈一握。乌黑泽亮的青丝垂挂下来,直铺整个优美的背部,紧抿的唇部淡淡的透露出一股倔强。
白日里见到她就觉得是位冷艳的美人,此时看着却觉得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这种美与她的容颜无关,就是觉得单凭着她的气质便令人心悦神怡。
本是艰难站着的女子突然跪倒在地,低声叙述:“我本是右丞相上官柯之女,名叫上官宁韵。”
女子低低的声音在这宁静的空气中缓缓的叙来,她本是右丞相之女,可右丞相一家却在两年前由于李显耀的陷害一夕之间满门抄斩,包括她那才两岁的幼弟。上官宁韵虽逃过一劫,却也自此无依无靠,所幸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沦落青楼靠卖艺为生,自然青楼里能直接与一些达官显贵的碰上,也能搜集更多与她来说有用的情报。
生活已是艰难,上官宁韵却根本没有忘记仇恨,说来也巧,李显耀的儿子李恭素来喜欢寻花问柳,一眼便瞧上了在弹琴的上官宁韵。
上官宁韵见到李恭上钩,心中不知有多高兴,仗着早年练来防身的一点武艺,更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从不接客的她,将计就计地将李恭引入房中,诱得他喝了不少酒,趁其不备想要刺杀,却不想不敌李恭,腹部中了一剑才险险逃脱,之后便被欧阳舞所救。
上官宁韵在叙说时神情很平静,可藏在宽大衣袍里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几乎陷到皮肉里去。她在说到李显耀还的她全家满门抄斩时,一双眼睛几欲喷出火来,她紧紧地咬着唇,脸上出现了愤恨与倔强。
欧阳舞静静的听完上官宁韵的话语,神色并无什么变化,只是轻声道:“姑娘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我信你。”上官宁韵抬起头直视欧阳舞,“我想赌一赌,我是否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哦?”欧阳舞挑了挑眉头,“为了这样的深海大仇,你隐忍了这么多年,不怕我告密么?”
“你不会!”上官宁韵坚定道,眼底却又露出一丝不确定,但是很快地,这抹不确定消失无踪:“宁韵被姑娘所救,姑娘的医术了得,定不是寻常人,若是姑娘肯帮宁韵,宁韵必能早日复仇!”
欧阳舞亦是直视上官宁韵,似疑惑般问道:“我这人可最怕麻烦了,为何要帮你?”
上官宁韵微一错愕,片刻后便坚定的道:“因为姑娘既然敢救我,就说明姑娘有过人的胆识。姑娘若是帮得了宁韵,大仇得报后宁韵定为姑娘为奴为婢!”
欧阳舞闻言嗤笑出声:“虽说姑娘是个美人,但我却不是男子,要姑娘为奴为婢做什么。”说着欧阳舞将地上的上官宁韵扶起,继续道:“好了,就算要报仇,也该先将身子先养好,等你养好后,再商量对策不迟。”
很好很好,李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她欧阳舞,她可一点都不想让对方好过,如今有人要找李家报仇呢,她欧阳舞是不是应该推波助澜一下,再说李家害得人家满门抄斩,也是咎由自取。欧阳舞的眼眸微眯起,不顾上官宁韵欲言又止,唤了丫头来伺候上官宁韵睡觉,接着便转身出了房间。
欧阳舞到了留园外,却见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身材修长,白衣翩翩,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绸带随意挽起,比起往日里多了几分洒脱,此刻衬着月光下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欧阳舞愣愣地看着他,随即唇边的弧度勾起,她假意微一躬身,柔声道:“深夜漫漫,不知道王爷为谁风露立中宵?”
月光下,夜重华的脸庞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他慢慢地走到欧阳舞的身边,长发随风飞扬,有几分狂乱不羁。他一把扯住欧阳舞的手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舞儿这话说得不对。”
“哦?”欧阳舞靠在他坚硬的胸怀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琼花味,心不禁漏跳了一拍,“怎么不对了?”
夜重华将他的下巴放在欧阳舞的头顶,神色很是邪魅:“本王是来抓夜不归宿的王妃的。”
欧阳舞闻言顿时噎住,猛的推开夜重华,神色很是桀骜:“谁夜不归宿了?你这送出去的园子还想要收回去不成?”
夜重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欧阳舞重新搂回怀中,附在她耳边笑道:“你怎么出门连个丫头都不带?要不是我出去寻你,你可是不准备回去了?”
欧阳舞白了夜重华一眼,刚想争辩,又被夜重华抢了先:“听说舞儿带回来一名绝色美女,想必又是谁赏赐的美女?”
欧阳舞一脸鄙夷地瞪了夜重华一眼:“怎地,王爷是嫌自己的群芳阁里的美女太少了么?这样吧,我现在再去搜寻搜寻,见到有美色的女子全都带回来给王爷好不好?”
欧阳舞说完就要挣脱开夜重华的拥抱想要离开,她还没走几步,就被夜重华重新抱了回来,紧紧地地抱住了他的腰际,欧阳舞直直地撞入了他的怀里,任凭她怎么扯拉,都未能挣脱开来。
夜重华低低地笑:“舞儿最近是不是吃了杏子?越来越酸了,嗯,本王尝一尝吧。”
欧阳舞瞪大了双眼,刚想骂他无耻,却没想到被他扣住了下巴,接着,夜重华那性感的薄唇缄封住欧阳舞的双唇,把欧阳舞的话语全都封在口中。
该死,他又来这一招。
夜重华的吻来得气势汹汹,却也恰到好处。
欧阳舞想要挣扎,却被夜重华搂得更紧。她被迫抬起头来,感觉到夜重华的舌尖滑进她的齿间,温柔地舔舐着她的、重重地吸吮着,似是真的在尝试什么美味,欧阳舞只觉得自己心跳擂鼓,一时之间,呼吸都被掠夺了,大脑开始缺氧,意识变得空空的。
那种莫名其妙的甜美思潮,从唇间扩散,朝着身体的四肢百骸倾入传导,带着一点一点渐热起来的温度,欧阳舞只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凌乱了,散成一片一片。她的原本要推开他,可是在这种让人浑身发软的亲吻之中,她却一时忘记了拒绝,竟然任由他这样放肆。
不知何时,直至欧阳舞觉得无力呼吸,嘴唇才得到释放。欧阳舞立即大口呼吸,竟觉得连吸到肺里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还未想太多,夜重华邪魅而又带着诱惑的声音附在她的耳边道:“有一点点酸。”
修长的指尖温情地梳理着欧阳舞耳际微乱的秀发,指尖有力按摩着她的头皮,只觉得很舒服,欧阳舞只觉得自己被夜重华弄得迷迷糊糊的。等到欧阳舞反应过来,才发现居然沉沦在,发现自己竟然在夜重华的怀里沉沦,气恼地暗骂自己,接着便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欧阳舞也随她。
欧阳舞气道:“厚颜无耻!”
夜重华拉住她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其实一点也不酸,舞儿是甜蜜的呢。”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被自己逗得鼓了脸庞,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了好了,不气了,舞儿甜得跟蜂蜜似的。”
欧阳舞想,最讨厌你了!可她心里即便是这样想的,可脸上火辣辣地一片,她抬腿就走,夜重华跟在她的身旁:“本王群芳阁里的美人再多,本王也不会看她们一眼,本王的眼中只有舞儿一个,有一个舞儿就够了。”
欧阳舞的脸部灼热得很,还从来没有人与她说过这么露骨的话,真是太讨厌了!
夜重华虽然看不清楚她此时的表情,却也知道她定是羞涩了。他跟在她身后半晌,唇角无声无息地勾了起来,他轻声问道:“舞儿打算如何做?”
欧阳舞微一愣神,从方才沉浸的思绪中走出来,很快便反应过来夜重华指的是上官宁韵,果然,有什么事能瞒过他的眼睛呢。欧阳舞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唇角漾开一抹弧痕:“问我怎么做,还不如看看皇后接下去要怎么做了。”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眉飞色舞的身材,张扬的眼神,低低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很有主意。”
“那是自然,她怎么不让我好过,我便怎么回敬给她。
次日,夜重华醒得很早,欧阳舞觉得旁边一动,她很快便醒了过来。夜重华总是玩笑说没有她睡不好,而她似乎也有点依赖了他的怀抱,他不在,她也睡得不香呢。欧阳舞迷迷瞪瞪地张开眼睛,看着夜重华起身。
夜重华见她睁开眼,便俯在她的耳边道:”今日父皇宣我进宫议事,舞儿要不要一起?“他贴得那么近,顺便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下,烫烫地撩到欧阳舞的心里去,欧阳舞打心里讨厌皇宫这个地方,却听到夜重华道,”今日说来也是母妃的生辰。“
听到今天是婆婆的生日,欧阳舞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贤妃娘娘的生辰?你怎么不早说,我自然是要去的。“
欧阳舞看到夜重华的唇边泛出淡淡的笑意来。
夜重华起来与贤妃的关系并不是太亲密,不过毕竟是血缘相连的母子,他又怎么会疏忽她呢,否则也不会在她的面前提起了。
夜重华似是想到了什么,淡声道:”今日亦是丽妃的忌日,丽妃是父皇曾经很宠爱的女子,因此父皇每年到这日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母后的生辰久而久之也没有人记得了。今日我若是抽不出空,你就替我陪母妃一起吃顿饭吧。“”我知道了。“欧阳舞推了推夜重华:”好了,你出去,我要更衣了。“
夜重华勾着她的下巴:”做什么要出去,我就是不出去。“夜重华看起来心情很好,一张勾魂的俊脸靠得她极近,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欧阳舞心中暗道:这种妖孽,再这样勾引她几次,她都要防备不住了。上天待他真是不薄,给了他一张这样完美而精致的脸。
夜重华见欧阳舞吃吃地盯着她看,声音越发低沉诱惑:”舞儿这样看着我,可是想要勾引本王?“
欧阳舞无语地瞪了夜重华一眼:”要勾引你还需要这样?“
说完也不再理他,你不走我走好了!她冷哼一声,推开夜重华便起身,翻过夜重华站到了地上。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动作,眼中笑意越发浓烈,心情自是很好。
欧阳舞起身梳妆打扮完毕,回头却见夜重华还倚在床头,没有动弹。她便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还不起来?不是要进宫吗?“
夜重华笑站起来,一头乌黑的头发垂挂在脑后,他在欧阳舞面前站定,欧阳舞愣了愣就听到夜重华道:”来,替本王更衣。“
欧阳舞满脸黑线,看着他一脸习惯了指使别人的大爷模样,思忖片刻。望着他微眯双眼满脸享受的样子,不由邪笑着伸手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面巾,邪笑着一步一步靠近夜重华。待到了跟前,便将面巾拉直,冲着夜重华的脖子往后一扯,整个人往前一撞,便将夜重华撞回到了身后的床上,自己却如兔子般迅速起身,退到了门口。
夜重华被欧阳舞撞到床上,睁眼抬头看见欧阳舞略微得意的眼神。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被偷袭成功,不过,可看到她流露出来的调皮笑容,他又觉得很值得。他不知道别人如何,他只知道自己,只要她对自己笑,他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待到二人用完早膳收拾好进宫时已过辰时,夜重华本想送欧阳舞到贤妃处,却被欧阳舞赶走了:”父皇找你议事呢,怎好迟了?“
夜重华有些不确定:”可……“”我又不是孩子了,自己认得路。还有给母妃的礼物,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与夜重华分道之后,欧阳舞带着竹绿往贤妃的怡坤宫走去,竹绿在旁边好奇道:”王妃,您给贤妃娘娘准备了什么礼物?“”这个啊……先不告诉你!“欧阳舞唇角一勾,她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安慰夜重华的,其实她还没想好要送给贤妃娘娘什么礼物呢,她还从未见过贤妃娘娘,并不知道她的喜恶呢,这要等她好好打量好才好。
说起来这个贤妃娘娘对自己很是不喜呢,几次都称病不见自己,欧阳舞失笑,想必是她名声太差了吧。欧阳舞边想边打量着周围的精致,整个花园古雅幽静,又不失宫廷大气。欧阳舞只觉赏心悦目,突然脑子中却响起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声,慢慢的浮现出小麒麟正用它的一双爪子揉着眼睛,没一会儿便放下双爪,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外面。欧阳舞一看小麒麟想张嘴,便觉脑袋胀痛,果然,小麒麟兴奋道:”主人,我们是在皇宫里面哦!“
欧阳舞很是鄙视的回道:”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
小麒麟嘿嘿笑道,嘘声道:”所以我知道这里是皇宫嘛,嗯,皇宫里的风景就是好!主人,要不把这里放进空间吧,那样我就可以在里面玩了!“
欧阳舞青筋暴跳:”小麒麟,你真是太有想法了!“”那是,谁让我是小麒麟嘛!来嘛主人,你把皇宫装进去吧!“
看着小麒麟沾沾自喜的样子,欧阳舞暴喝了一声:”给我闭嘴!“
刚过一个拐角处,便迎面碰上从另一条道上缓缓走来的二公主夜筱玉。
夜筱玉意外地在这里欧阳舞,脸上不由露出几分错愕,对于这个皇嫂,夜筱玉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先前李芳菲还在时,说了欧阳舞不少坏话,导致她对欧阳舞的印象很不好。可后来见了几次,却觉得欧阳舞一点也不像李芳菲说得那般一无是处,虚有其表。
她满腹经纶,出口成章,曲声惊艳。更重要的是,她待人温和,并不会摆王妃的架子,单看她旁边的丫头欢愉的神色便知道她是位好主子。
欧阳舞打扮得恰到好处,并不花枝招展又不是王妃的身份,她身着一袭洁白明亮的水仙裙,头发梳成了一个简单却不失高贵的发髻,上面斜叉着一枚南海墨曜玉粉簪。阳光照耀在她身上,脸上又带着恬淡的微笑,整个人气质如兰、明丽动人。
这样的欧阳舞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正想着,便见欧阳舞对着自己温婉一笑。
夜筱玉只得上前,对着欧阳舞伏了伏身子,道:”二嫂。“
欧阳舞看着眼前有些拘谨的夜筱玉,倒是更喜欢夜姚那样子的爽朗,笑道:”筱玉不必多礼。“
欧阳华对夜筱玉有几分印象,她是重华的亲妹妹,不过欧阳舞对她倒不如对夜姚熟悉,欧阳舞与她不是很亲近的,不过欧阳舞看得出来她是个心善单纯的女子。她页听夜重华说过,他这妹妹很是天真烂漫,换言之,很容易被骗。
她今日穿了件淡黄色的纱裙,显得整个人更加的清纯天真。
夜筱玉微微抬头看着欧阳舞满脸的善意,不觉放松了些,问道:”二嫂这是要去哪儿?“欧阳舞拉着夜筱玉,道:”今日是母妃的生辰,筱玉可要同去?“
夜筱玉点了点头:”正好筱玉也是要去看母妃呢。“
两人便一起缓缓的朝着贤妃处走去,欧阳舞不经意地看了一旁的夜筱玉,她沉默寡言一言不发,欧阳舞在心中暗叹道:公主怎能这样没有活力呢。
欧阳舞此时突然听见夜筱玉呀的一声出声,欧阳舞微微侧身便见夜筱玉的修齐的指甲略略有些翘起,翘起的地方勾住了衣服上的轻纱。
夜筱玉正懊恼的看着手指,像个做错了孩子一般盯着手指发呆。欧阳舞唇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微一思索,刚想将手伸入怀中,便看到小麒麟举着一个东西在草地上华丽丽的转圈,转得欧阳舞都快头晕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手里举着的那只赫然便是欧阳舞刚才想要拿的很是可爱的兔子指甲剪和一瓶裸色指甲油。
只见小麒麟将指甲剪和指甲油举到自己的眼睛旁,两只眼睛更是闪闪发亮,欧阳舞看着小麒麟略略有些无语,每次见到他就想抓着他暴打一顿,它简直是可爱死了!
小麒麟拿着指甲剪和指甲油递给欧阳舞,扭来扭去:”主人,你看还是小麒麟了解你吧!“
它的那对黑色的小眼睛更是晶亮:”快夸我吧快夸我吧“。
欧阳舞拿过小麒麟手中的指甲剪和指甲油,还是夸道:”嗯,小麒麟就是聪明。“
得了夸奖的小麒麟蹦跶着开开心心的一边打滚去了。
夜筱玉还在发呆,却见欧阳舞抓了她的手来,将她的手轻轻托起,一手用一个外形很是可爱的镊子模样的器具慢慢的修整自己的指甲,不一会儿,便见原先翘起的地方已被休整好,比之先前更加好看。
夜筱玉看着欧阳舞细心的为她修指甲,她低着头,脸庞若静美的瓷器,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温柔,她心里不由感动,心里对这个皇嫂便是亲近起来,刚想开口,欧阳舞便已抬头,看着夜筱玉笑道:”这个给你,修指甲也不容易伤到手。“
说着便将折好的指甲剪放到夜筱玉的手中。
夜筱玉拿起手心里的指甲剪,指甲剪的外形是只兔子,夜筱玉看着便爱不释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捏着指甲剪左观右赏,她的脸上露出真情实意的笑容,对欧阳舞道:”谢谢二嫂!“
欧阳舞往夜筱玉的手中放上了另外一样东西,继续道:”这是指甲油,也就是你们平日里用的蔻丹,涂在指甲上可以防止指甲像刚才那样翘起,可以这样用的……拧开。“
欧阳舞示意夜筱玉伸出手来,示范着把指甲油涂在她的指甲上,裸色的指甲油涂在指甲上并无夸张的颜色,却莹莹如玉十分漂亮。
夜筱玉瞪大了眼睛,从欧阳舞的手里又接来了指甲油,看着手中的静美的瓷瓶,表情很是神奇,把玩着欧阳舞给她的两样东西,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开心的道:”皇嫂真厉害,这些东西好神奇。“
欧阳舞轻笑摇头:”筱玉喜欢就好,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哦。“”嗯!那是自然,谢谢皇嫂!“夜筱玉满脸喜色,不自觉的将手挽上欧阳舞,拉着欧阳舞往前走去。
欧阳舞失笑,不过是个小女孩,不过一两样小玩意马上就收买了她的心呢。
在一旁呆着的竹绿看着也很是高兴,她也看得出来有一些似乎并不喜欢王妃呢,不过如今王妃与人关系交好,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褪去了刚刚的拘谨,夜筱玉天真浪漫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与欧阳舞说了好些话,直至到了一座清秀雅致的宫殿前,夜筱玉才道:”这儿就是母妃住的怡坤宫。“
因为贤妃怕被人打扰,竹绿便留在外边,欧阳舞跟着夜筱玉进来,根本无需禀报。这是欧阳舞第一次进怡坤宫的宫殿,到觉得此处清雅别致,并无多少奢侈品。
夜筱玉一见到贤妃就朝她奔了过去,目带笑容:”母妃!“
贤妃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一个画师正在执笔临摹她的容颜。贤妃见是夜筱玉,展颜一笑,对着夜筱玉嗔道:”你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
夜筱玉坐到贤妃的身旁,笑道:”在母妃面前又有什么关系?“
夜筱玉是完全遗传了贤妃的性子,单纯天真,在这宫里却是不容易立足,若不是夜重华,这母女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欧阳舞静静地看着她们母女亲亲热热地说话,便上前来,微微屈膝,略一俯身,道:”舞儿见过母妃。“
贤妃这才看到一同进来的欧阳舞,脸上的笑容一时僵硬下来,脸色也不如先前好看。她不喜欢欧阳舞,一点也不喜欢。她的儿子夜重华是西陵国最优秀的男子,那也应该有一名优秀的女子配得上他才是,可欧阳舞……!
她先前便听皇后和其他妃子说过,重华用六座城池求娶她,惹来皇上的斥责。而且她还听说,欧阳舞阴狠毒辣,杀人于无形,李芳菲被人凌辱致死就是因为她,这样的女子她又怎么敢见?
贤妃心性单纯,信了这些流言,对欧阳舞有极深的成见。先前几次,她都以装病拒绝与欧阳舞相见,今日,今日怎么的,贤妃却始终压不下心里的那一丝介意,仿佛看不见欧阳舞一般,并不理会还在屈膝而立的欧阳舞,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夜筱玉。
夜筱玉不明所以,呵呵地笑道:”今日玉儿在路上碰见了二嫂,就与她一块儿来了。母妃,二嫂朝你行礼呢!“
贤妃再次瞪了一眼夜筱玉,视线也不得不落在欧阳舞的身上,她神色安然,不卑不亢,虽是屈膝而立,却仍是掩盖不住那一身的光芒,她微微低头,不急不躁。
贤妃轻叹一口气,语气平淡:”你坐吧。“
欧阳舞在一旁随意坐下,心中暗想今日是过来为她庆生的,她对待她的表情这样冷淡,令她连讨好的心思都没了呢。
夜筱玉本见到贤妃忽略欧阳舞有几分不满,刚想询问出口:”母妃,皇嫂她……“
夜筱玉还未说完便被贤妃打断:”筱玉,来,一起看看母妃的这几张画像。“
夜筱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她随着贤妃走到画像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片刻后甜甜笑道:”母妃变得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呢!“
哪个女人不爱听好听得话,贤妃脸上因为见到欧阳舞的不悦顿时消失,她拍着夜筱玉的手道:”你这孩子,怎能取笑母妃呢!“
夜筱玉娇嗔道:”哪有,母妃真的是十年如一日,比以前更漂亮了!“
贤妃笑的更是开心,笑过后却是叹了口气:”哎,画得好看的是这张画,我总觉得这几张画像怎么都不像我。“
贤妃的话令在一旁伫立的画师羞愧的低下头,他跪倒在地上:”贤妃娘娘,是小的技艺不精,求娘娘饶恕。“”罢了,你走吧。“贤妃似有些烦躁地挥退了他,画师忙收了东西匆匆离去。”他们总是把我画得年轻十岁,何必呢,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画像!“
欧阳舞见贤妃有些不悦地盯着自己的画像看,便淡淡站起身来:”母妃,舞儿倒有一法可以一试。“
贤妃这才像是注意到欧阳舞一般,脸上带起了一抹讥笑:”如何,莫非你认识比林奕更好的画师?“
夜筱玉见欧阳舞站出来,不由有点着急。欧阳舞确实是有才华的,不过贤妃有个癖好,她喜欢照琉璃镜中的自己,也希望能有画师替她画一张逼真的画像,林奕已经是宫中最好的画师了,可他画得画像总不能让她满意。
欧阳舞却并不反驳,只是缓缓起身,淡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包,拉开链子便从里面拿出一个浅白色的方形物体——拍立得。
欧阳舞将拍立得开机,对着贤妃稍稍调整了角度,微微按了按钮,不一会儿,便从里面出来一张照片。夜筱玉跑到欧阳舞的身边,接过欧阳舞手中的相片一看,不觉惊讶出声:”呀,皇嫂,母妃怎么在这里面?“
欧阳舞并不理会夜筱玉夸张的叫声,只是不经意地解释道:”不是,这只是母妃的画像罢了。“
贤妃忍不住好奇,夜筱玉急忙将照片递给贤妃:”母妃母妃,这张画像好逼真啊!“
只见贤妃的神情比夜筱玉更加激动,她站了起来,这才是她一直要追求的东西啊,比画像更加的真实,这就是真实的自己啊!
贤妃脸上很是满意,欧阳舞趁机道:”母妃可以去那边摆好姿势,舞儿替母妃多拍几张吧。“
贤妃看到欧阳舞手里那个小小的东西,心里好奇得很。可又不敢多问,怕自己孤陋寡闻闹笑话,她走回至刚才的座位旁,依旧是那副端庄大方的神态,欧阳舞从不同的角度给贤妃拍了好几张。
看到照片的贤妃早已忘了先前对欧阳舞的想法,终是忍不住问道:”这到底叫做什么东西,为何我以前从未见过?“
欧阳舞笑了笑,把拍立得举到贤妃的面前:”今日是母妃的生辰,舞儿也不知道送什么好。若是母妃若是喜欢,这便送给母妃了。“
欧阳舞说着便将拍立得递给贤妃。
贤妃拿过相机,脸上是浓浓的喜悦之色,她知道她的生辰之日!她还没开口,欧阳舞已经站在她旁边来了:”这个是开关,想要抓取什么画像……嗯,然后按一下这个就可以了。“
欧阳舞不疾不徐地向贤妃介绍这个拍立得的特点,用法。贤妃不自觉地点头,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欧阳舞了,她温柔大方,举止有礼,一点都不像他们口中说得那样,嚣张跋扈,厚颜无耻,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儿媳妇了,是夜重华喜欢的人,想到这里,贤妃心中的那抹沟壑也平了许多。
贤妃得了这个拍立得,便想要使用功效,三人便一起来到了后花园。欧阳舞利用光和优美如画的背景替贤妃和夜筱玉拍了不少美美的照片,惹得她们两人兴奋不已,
正在此时,门外跨进一人,一双含笑的眼睛落在欧阳舞的身上,声音沉稳无波:”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
欧阳舞顺着声音望去,一袭翩然华丽的金丝外衫落入视野之中,软软的微风吹拂,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更显得优雅贵气。夜重华望着欧阳舞手中的东西,还未再开口,就听到夜筱玉像只蝴蝶一般飞向了他,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他看,神色很是开心:”皇兄,你来的正好,皇嫂正在给我们拍画像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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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宝物失窃
夜重华不由地有几分诧异,往日里的筱玉总是低着头不太爱说话,今日倒是看着不一样了,平日里的胆小怯懦似乎消失不见了,脸上带了阳光般的明媚笑容,竟有几分夜姚的活泼.\\舒榒駑襻
他抬头望了眼拿着个奇怪方盒对着自己的欧阳舞,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不知道她又拿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了。夜重华正准备朝着欧阳舞走去,却听到欧阳舞大声道:“不许动!看过来!”
夜重华一愣,接着便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接着那个盒子就有张薄薄的纸跳出来,欧阳舞把那张照片抽出来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夜重华风华绝代,往日里的凌厉少了几分,他的脸上有几分迷茫与错愕,欧阳舞笑道:“这张看起来很不错呀!”
夜筱玉也凑过头来:“二嫂这张画像拍得很真好!”
欧阳舞之前跟她说过这个叫做照片,她没有明白还是坚持称之为画像。夜筱玉欢欢喜喜地将照片拿给一旁坐着的贤妃看,贤妃亦是赞叹出声:“嗯,舞儿拍的确实好!”
欧阳舞心中暗想,她的摄影技术确实不错呢,只要找好了角度,即便是傻瓜机她也能拍出最好看的那一面。
饶是夜重华见惯了欧阳舞拿出些稀奇玩意,这次看到这东西能够这么快将人物景物临摹下来,而且逼真得如同真物,他不由凑近欧阳舞的身边小声问道:“这是又什么东西?难不成又是什么地方捡的?”
“是呀是呀,这是拍立得!唔,也就是我要送给贤妃娘娘的礼物哦。”欧阳舞抿了嘴,看到夜重华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夜重华上前一步开口道:“儿臣见过母妃。”
说着便上前一步,对着贤妃微一躬身。
贤妃起身扶了夜重华一把,道:“哎,你们啊,一个没规矩,一个太规矩。”
夜筱玉闻言娇嗔:“母妃……”
夜重华起身,道:“谢母妃。”
夜重华又道:“父皇交代了我一些要事,令我马上去一趟北疆,嗯……舞儿就留下来陪陪母后一同用膳吧,儿臣现行告退了。”
“去吧。”贤妃似有些失望,她已经很久没有同夜重华一同用膳,不过他有要事在身。
夜重华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欧阳舞,见她点点头就大步离去了。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迫不及待地离去,心中也明白了什么。
夜重华要出去执行任务,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就可以了,他许是怕自己与贤妃相处不好才亲自来一趟的吧,现在见到她与贤妃相处不错,心里也是放了心。
夜重华离去之后,欧阳舞又替贤妃与夜筱玉拍了几张合照。贤妃极高兴,爱不释手地翻看着照片,然后就拉着欧阳舞与她说夜重华小时候的事情。
欧阳舞听罢,心中不由暗暗笑道:原来夜重华少年老成,那张冰山脸是从小就练成的呢。
午膳时间到了,贤妃的贴身丫鬟过来禀报:“贤妃娘娘,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午膳就摆放在庭院里,有酒炖八宝鸭、糖醋鲤鱼、火腿炖肘子、菊香莲子鸡、芙蓉蛋羹、七彩笋丝、菠萝鱼,还有些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点心。欧阳舞斟了杯茶,朝贤妃娘娘道:“舞儿以茶代酒,恭祝母妃年年如今日岁岁如今朝。”
贤妃娘娘看起来极高兴:“这些年来,除了玉儿和非白,还从来没有人记得我的生辰。”
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几分落寂又有几分惆怅,欧阳舞忙用筷子夹了块八宝鸭送到她的盘中:“以后母妃每年生辰,舞儿都来陪母后。”
“好好!”贤妃笑眯眯将美味的鸭肉送入口中,看着欧阳舞的眼神更是带了几分欣赏。
欧阳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有些怔忪,她如今几乎是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皇家的媳妇儿了呢,或许她很快就离开这儿了。
夜筱玉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也依照画葫芦做了一套。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拘谨,欧阳舞正想说个笑话热闹一下,却有一名面熟的丫头走过来福了福礼:“参见贤妃娘娘、宁王妃、二公主。”
欧阳舞这才想到她是皇后身边的丫头,果然便听到她说道:“宁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欧阳舞敛了眉目,放下筷子,掩了掩口,皇后娘娘果然是不消停呢,她淡淡道:“不知皇后娘娘找本王妃有什么事?”
“奴婢不知。”这丫头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只说请王妃快些过去。”
欧阳舞站起身来,望进贤妃娘娘眼中的担忧,淡定一笑,朝她福了福礼:“母妃,舞儿去去就来。”
“早去早回。”
欧阳舞被丫头引着进了皇宫的寝宫,便见到皇后坐在高堂之上,穿着皇后的服色,头戴九尾凤冠,身上的外裳长长拖曳至地,蕊红色联珠对孔雀纹锦,密密以金线穿珍珠绣出青碧翟凤,华丽不可方物。她的妆容精致,因为保养好的缘故,几乎看不出她真实的年龄,只是此时她美丽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恼怒,眼神冰冷,带着浓浓的仇视。
欧阳舞朝她行了礼:“皇后娘娘金安。”
“金安!”皇后娘娘拖着声音,冷冷地笑了一声,哗啦一声,手中的玉质茶碗重重地放在茶盘上,“有宁王妃在,怎么会有我的金安。”
“舞儿惶恐,不知哪儿得罪了皇后娘娘。”欧阳舞低垂着头,神色不卑不亢。
皇后望着欧阳舞镇定地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一丝惶恐的一丝,美眸中迸射出寒冷的光芒:“自你来到西陵,便有风波不断!如今芸菲被迫关在房内,不得见光,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欧阳舞疑惑地看着皇后,一脸的无辜神色:“舞儿不解,弟妹被关可不是因为狂犬病?”
皇后重重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桌案,因为气愤头上的金簪蝴蝶不住地颤抖着:“可不就是因为你!”
“弟妹是因为狼犬发狂导致被咬,再说那狼犬是弟妹自己养的,关舞儿何事?那狼狗那样凶猛,舞儿几乎都差点遭殃呢。”欧阳舞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急急地拍着胸房,像是再次受到了什么惊吓,“舞儿不知道皇后娘娘听信了谁的谣言,竟以为此事是舞儿所做。那日有那么多的证人在场,任何人都可以替舞儿作证。”
皇后气得脸都白了,那狼犬确实是芸菲养大的,听说那狼犬明明都已经朝着欧阳舞扑过去了,最后怎么又会转过来咬芸菲:“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术!你现在若是招认了,本宫便轻饶了你。”
欧阳舞心中冷笑,笑话!轻饶?她才没那么傻呢!
欧阳舞更是一脸委屈,几乎是带着哭意了:“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冤枉舞儿了,舞儿来自东晋丞相府,身价清白,怎么会有什么妖术?皇后娘娘请明鉴哪!”
皇后看着面前的欧阳舞,除了容颜精致,确实并没有其他出格的地方,这件事欧阳舞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她也不相信欧阳舞会有什么妖术。只是她实在是不甘心,本来借李显耀大寿,要令欧阳舞蒙羞,将她赶出皇室,却没想到李芸菲这个蠢货会派出一只疯狗出来,反而咬伤了她自己!
李芸菲被疯狗咬了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贵族圈,现在大家都在背地里嘲笑她有一个会随时发疯的儿媳妇,这口气她忍不下来,也只能从欧阳舞这里讨了!
“欧阳舞,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快说,你为什么要害芸菲!”
欧阳舞口中还在讨饶着,眼中隐隐有些不耐烦,这个老妖婆,怎么这么喜欢找她茬呢,那么她也要不客气了呢。
“欧阳舞,既然你不说,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欧阳舞假装越发惊恐,瞪大了眼睛:“皇后娘娘,您难不成要动用私刑吗?”
皇后冷冷地笑了一声,也不否认。
欧阳舞又道:“您就不怕宁王来讨人吗?”
“宁王现在可是被皇上派走了。”皇后娘娘抚着头发,声音越发轻柔,“舞儿,你还是招了吧,是不是害死了芳菲,又使了妖术害了芸菲?”
“皇后娘娘,您不能这样,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安置在我头上。”欧阳舞越发委屈了,“舞儿从东晋国单身前来,无依无靠,本就举步维艰了。与我相处过的人都知晓我本性纯良,定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皇后娘娘您这样冤枉我,舞儿实在是太伤心了。”
欧阳舞哭哭啼啼也是有一套的,表情生动,越发显得楚楚可怜,皇后看着她这个样子,倒真的觉得无理取闹的是自己了,可她一想起她的儿媳妇李芸菲,心就极痛,再怎么说,她也是儿子的正妃啊!她的名声毁尽,再不允许出门半步,这个样子,会给他的儿子造成多大的影响,不行,她一定要找欧阳舞报这个仇。
“来人!”皇后一定有点不耐烦了,很快地三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妈妈就出现在欧阳舞的面前,皇后道:“容妈妈,刑妈妈,桂妈妈,把她带下去,直到她招供为止!”
欧阳舞的眼眸中迸发出冰冷的神色,唇角闪过一抹嗜血的味道。
小麒麟此时忍不住发出声音:“哇,主人,这个老妖婆又要找你麻烦了!你快逃吧。”
“好戏还没开始呢,哪儿能这么快就逃呢。”欧阳舞在意念里对着小麒麟嘿嘿一笑,她还没有讨到好处,才不肯走呢。
容妈妈和刑妈妈的手劲极大,两人拖着欧阳舞去了内室,欧阳舞完全有力气挣脱,可不到关键时刻,她根本不想露出自己的本事。欧阳舞被拖进去时,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杀意:“小路子。”
“是。”
“去回禀贤妃娘娘,就说欧阳舞已经回到宁王府了,你找人坐进欧阳舞来时的马车出宫。”
“奴才明白了。”
“本宫乏了,要休息了。”
欧阳舞被刑妈妈、容妈妈、桂妈妈拖到一个小黑屋,这是一个隐形的密室,等到容妈妈点燃了一根蜡烛,欧阳舞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刑室,里面摆满了许多的刑具。容妈妈嘴巴一咧:“王妃要是聪明的话,就早点招供了吧,免得奴婢们还要花力气。”
欧阳舞假装瑟瑟发抖道:“妈妈,难不成皇后娘娘经常这样折磨人吗?”
容妈妈阴险地笑起来,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容:“不怕告诉王妃,落在我们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从来就没有谁敢在我们面前嘴硬。”
欧阳舞之前也听说过,皇后娘娘身边的几个妈妈十分忠心,皇后娘娘也很宠爱她们,想必也就是她们常常给皇后做一些龌龊的事。欧阳舞还想说点什么,一旁的桂妈妈冷着脸道:“王妃,您就别拖延时间了,您还是快点说吧。”
她边说着,上前按住欧阳舞的肩膀,要将她按在地上,一旁的刑妈妈的手里夺了几根长长的银针,那针在烛光下发着阴冷的光:“王妃,奴婢得罪了!”
欧阳舞的眼底露出了一丝奇异的情绪,她的身子直直地挺立着,谁也奈何不了她,僵持了一会儿,她的身子柔犬极,仿佛突然少了支撑点,整个人软了下来,身后按住她的桂妈一时不查,整个人往前靠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欧阳舞抓住了一旁刑妈妈的脚,用力一扯,刑妈妈一个身体不稳,人便往旁边倒,手中的针便不由自主地刺向了桂妈妈的脖颈……
“啊!”桂妈妈鬼哭狼嚎地叫起来,“刑妈妈,你做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都是……哎哟!”刑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容妈妈居然也朝她倒了过来,容妈妈的手里还拿着蜡烛,一时没有注意,烛火沾到刑妈妈的衣服上,她身上穿着的是皇后赏赐的极好的料子,可特别容易燃烧,不过短短的时间内,她全身的衣服都燃烧起来.
欧阳舞此刻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很是惊慌地道:“哎哟,怎么回事啦,怎么会着火呢?容妈妈,就算你心里嫉妒皇后娘娘赏赐了刑妈妈贵重衣料,也不要这么明显的公报私仇嘛?”
容妈妈大怒,从一旁抡了一条长长的木棍朝着欧阳舞走来:“王妃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欧阳舞故意退到刑妈妈的身旁,看着容妈妈的长棍朝她袭来,她一个闪身躲到一边,接这变听到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时之间,大家都愣住了!原来方才容妈妈的木棍打在了刑妈妈的手腕上,打碎了她带着的玉镯子。
刑妈妈身上的火被她扑得差不多了,刚想起身就看到了那镯子碎成了碎片,这镯子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玉色质地上乘,极其通透,她十分喜欢的!
容妈妈刚想道歉,就听到欧阳舞嘀咕道:“分明就是嫉妒人家呀,又是烧衣服,又是摔镯子的,这样的人以后还怎么处啊。”
“天,我玉镯子,玉镯子!”刑妈妈十分痛心,双手也发着颤,她把地上的碎镯子捡了起来,呆愣愣地看着,等到她抬起头来,才往前走了一步,脚上不知道被什么一勾,整个人就往前倒了过去,她想要抓住什么,却没有想到长长的指甲不小心在容妈妈的脸上滑了一道,甚至抓出了血来。
容妈妈本来就不是故意的,脸上一痛。她往日里在皇后面前也是极受宠的,哪里肯吃这样的亏,毫不犹豫地给了刑妈妈一个巴掌:“你干什么?”
刑妈妈受了痛,恨声道:“容妈妈,没想到你的心如此歹毒。”
容妈妈本来还在紧张的,听到刑妈妈这样说,冷笑道:“没想到你这样小鸡肚肠。你不过仗着自己喂过皇后几口奶,就倚老卖老,有什么了不起。”
“你这个贱人!”刑妈妈怒了,上前就扑住容妈妈。
“你才是贱人!”
两个人很快地扭打在一起,两个人力气都很大,谁也占不了上风,反而都挂了彩。
“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受皇后娘娘的宠爱!”
“贱人,我就没见过想你这样的小人,天天向皇后娘娘讨赏赐。”
“贱人,那是我应得的,谁让你没脑子办好差事。”
“……”
本来三个妈妈是过来整治欧阳舞的,欧阳舞也没想到居然挑拨得如此成功,在一旁看着她们斗着,在她空间里的小麒麟恨不得拿着荧光棒挥舞了。此时桂嬷嬷最为清醒,她拔掉了脖颈上的针后,便歪着脑袋了,想必是针上涂了什么麻醉的药。她大声道:“别中了计了,先完成皇后娘娘任务啊!”
可容妈妈和刑妈妈两人扭打在一起,双方扯着对方的头发,眼睛发红,哪儿听得到桂妈妈说的话。桂妈妈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歪着脖子,拿着刚拔下来的长针朝欧阳舞扑过去,欧阳舞瞬时拉过容妈妈挡在自己的前面,还说了一句:“好恐怖哦。”
容妈妈被刑妈妈挑了火气上来了,整个人本来就不狼,现在见到桂妈妈拿针刺了自己,痛得给她甩了个巴掌:“别以为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就好了,你那天偷了皇后娘娘的玉簪子我可都看见了。”
刑妈妈目眦欲裂,当下怒道:“你胡说!”
容妈妈冷笑道:“谁胡说了,你儿子输了钱,你偷偷拿了皇后娘娘的玉簪子运出宫去卖,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撕烂你的嘴!”容妈妈和刑妈妈又扭打在一起,欧阳舞顺便又把桂妈妈踢过去加入战局,一时之间,尖叫声不绝于耳,三个人打得气喘吁吁,谁也不肯让,每个人的头发都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裳凌乱,欧阳舞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只听到脑海里的小麒麟突然兴奋道:“主人,这里附近有好多好吃的。”
“你又嘴馋了?”欧阳舞无奈,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小麒麟还能想到吃零食。
“主人,人家要吃零食嘛。”小麒麟说着在欧阳舞的脑海里不住地翻滚着,模样可爱极了,欧阳舞唇角一勾,“你的零食在哪儿?”
“嗯,在这个密室的后面,里面有整箱整箱的零食。”小麒麟对着欧阳舞露出洁白的牙齿,不知从哪儿找来个个碗还有筷子不停地敲着,“好饿啦好饿啦。”
“好了好了,你别吵了,等下我给你弄过来就是了。”欧阳舞被吵得头晕,忙答应了小麒麟的要求,再则,她可是很期待将皇后的宝物占为己有呢!
欧阳舞见那三个妈妈扭打在一起,还打得没完没了,又吵又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拿出斯帕在她们的上方一挥,三人一下子中了迷药一下子就昏了过去。欧阳舞站在原地:“小麒麟,你找找看,哪儿会有机关?”
“好像是主人你脚踩着的地方哦。”
“是吗?”欧阳舞蹲到地上,敲了敲地上的青石板,果然有空洞的声音,她掀开青石板,就见到一个小小的按钮,她把按钮拧开,很快地前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密道,欧阳舞好奇地穿了过去,居然发现里面有十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被十根雕刻着龙纹的玉石拖着,将密室照亮得灯火通明。她的目光所到之处,全都是沉甸甸的黄金与珠宝。她再走近一看,摆放在最里面的箱子里更是装了许多稀世珍宝,有玛瑙、玉石、水晶、珍珠。、琥珀、碧玺,可谓是价值连城。
“主人,我们全部搬走吧!”小麒麟垂涎着脸,在欧阳舞的脑海里拍着手,样子欢愉而雀跃,欧阳舞点了点头,便用意念把所有的宝物都收入了空间,本来被填充着的密室一下子就变扫荡得空空荡荡,接着她就听到脑海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这个贪吃鬼!
欧阳舞把密室里的宝物都收走之后,马上回到之前的那个密室,把这儿的开关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就在此时,她又听到小麒麟道:“主人主人,我发现还有个地方也有很多好吃的!”
小麒麟说得好吃的就是珠宝了,欧阳舞不由问道:“你说得另外一些珠宝在哪儿?”
“就是这扇墙啊,诶,就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啊,哎呀,我看到珊瑚了,好大好大棵,一定很可口啦。”小麒麟把手中的玛瑙吞里肚子,捂着自己的脸做幸福状,接着它就跑走了,过了一会儿才回来,递给欧阳舞一根收缩钢丝,“主人,主人,你推推看,墙壁中间有一块砖头可以推开的。”
“嗯。”欧阳舞在小麒麟的指引下来到一个角落,小心地推了推,果然有一块砖头可以移开的,她小心翼翼地拿了开来。这个洞恐怕是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就来看看里面行刑场景用的吧。她的眼睛望向外面,打量着,皇后的寝宫奢华、富丽,一幅画一样古董都摆放得恰到好处,欧阳舞眼睛一扫对各色各样的宝物的位置了如指掌:“你说吧,你要吃哪个?”
“先那个吧,摆在桌案上的猫眼石!”小麒麟伸出它的爪子遥遥一指,欧阳舞按下收缩钢丝的按钮,一根极长的钢丝就顺着欧阳舞指的方向爬过去,等钢丝达到了夜明珠旁,欧阳舞又按了另外一个按钮,那钢丝的头部自然地打开,形成一个爪子,一下子抓住了夜明珠,欧阳舞再动了一下按钮,那爪子马上就带着夜明珠缩了回来,欧阳舞觉得挺好玩,“还想吃什么?”
“我想要那个梳妆盒,看起来很漂亮。”小麒麟向来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
“贪得无厌的小麒麟啊!”欧阳舞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是替它把梳妆盒给勾了过来,不过梳妆盒太大了,根本穿不过这个小小的洞口。
“怎么办啊?要不想办法把洞给挖大一点?”
“唔,要不我们过去吧,但是皇后娘娘在睡觉呢,怎么办?”小麒麟一脸为难地看着欧阳舞,欧阳舞一脸无语,“……你早说就好了!弄个钢丝伸伸缩缩烦不烦啊!”
欧阳舞从空间里拿了根吸管出来,朝着洞口喷了不少迷烟,过了一会儿等一切静下来,才根据小麒麟的指示才发现有一条密道,看来皇后宫里的密道和机关很多呢。
“主人我要这个。”
“主人这个我也要!”
“主人我要那个!”
欧阳舞把小麒麟看上的宝贝全都收了过来,突然见小麒麟指着床上的皇后的头发,皇后的头发保养得十分好,乌黑秀丽,不过她一脸无语:“……你别这样,你什么都吃啊?”
“主人,主人!”
欧阳舞受不了小麒麟,从空间里拿了把剪刀,轻轻地扯住皇后的一束头发,然后削掉,她正要收到空间,就听到小麒麟啊啊乱叫:“啊!主人!你干嘛啦,我要皇后头上的那颗宝珠。”
尼玛啊!欧阳舞气闷,她真的很想把小麒麟抓过来打它一顿啊,怎么说话不会说清楚,可是头发也已经接不上去了,她只好把头发随意扔到枕头上。
不过一晃眼,她便感觉到空间里的宝物越来越多了,几乎把小麒麟都给埋进去了。过了一会,小麒麟才从宝物堆里爬出来,嘴巴里叼着根黄金簪子拒绝着:“主人,我们把皇后娘娘的宝物都给搬空了哦!”
欧阳舞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很想知道,等皇后娘娘发现自己的宝贝全都不见了,会露出怎么样的神情呢。
欧阳舞重新回到了行刑的密室,无聊地呆着,她现在该怎么出去,大摇大摆地跑出去么,这样不好,太张扬实力,皇后还会趁机将偷窃的罪名扣在她身上,嗯!她还是什么都不做吧!
欧阳舞爬回了自己的空间,从干净的河里钓了条鱼和一些虾,然后自己下厨做了鲜汤。小麒麟本来还在抱着宝石咔嚓咔嚓,突然闻到了香味,也蹭蹭蹭地跑了过来,瞪着一双黑滚滚的眼睛:“主人,我也想吃。”
“你也吃鱼?”
小麒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什么都吃。”
欧阳舞舀了一晚汤给它:“你先喝点汤,我去盛饭。”
只是欧阳舞才一个转身一个回头,却见桌上哪儿还有什么鱼汤在,连汤带碗都被小麒麟吃掉了。欧阳舞忍不住暴怒:“你妹啊,小麒麟,你把……”
小麒麟可怜兮兮地看着欧阳舞:“主人!还有没有,好好吃哦!”
欧阳舞想要暴走了!她现在也很饿好不好?
宁王府,竹绿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欧阳舞回来,心里不由愈发担忧起来,明明有人禀报贤妃娘娘,说王妃已经回府了呢,甚至皇宫的守卫也告诉她,欧阳舞回去了。
怎么办?
竹绿越想越担心,便派人告诉了云殇。
云殇夜探皇后宫殿,却根本没有欧阳舞的消息,直至他抓了个皇后娘娘的贴身太监威逼利诱,才问道欧阳舞还在皇后娘娘的寝宫之中。
云殇微眯起眼睛,夜重华不过是去执行任务,皇后就拿欧阳舞开涮了。不过若是夜重华知道他没有保护好欧阳舞,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不行,他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夜重华,否则即便是他确定欧阳舞在里面,他也带走不了她。
而此时的欧阳舞正和小麒麟坐在空间的河边一边钓鱼一边放在火上烤着,十分悠闲,小麒麟坐在一旁,一脸享受:“主人好棒,做什么都好好吃。”
欧阳舞一脸嫌弃地看着它:“等下把这里弄干净知道了没有,你个吃货!对了,你最近吃了那么多怎么还不会升级啊,啊,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接下去升级更难了,要吃更多的东西嘛。”小麒麟在她面前扭来扭去,眨着眼睛道,“不过接下去开启的东西会很棒哦。”
“是什么?”
“先不告诉主人,嘻嘻。”
欧阳舞哼了一声,一脸傲娇地转过头去:“我才不想知道呢!”
清晨,皇后幽幽心里,心情很好。她从未睡过这样香甜的觉了,她慢慢坐起来,刚想唤人伺候,突然看到枕边落了好多的头发,她不可置信地尖叫了一声:“天,我的头发!”
“皇后娘娘,二皇子求见。”就在此时,她的贴身丫头紫苑站在门口禀报道,声音有几分慌乱,“他闯进来了。”
“让侍卫拦住她,快替我梳妆!”皇后气恼地捧住自己从头上掉落的头发,到底是谁跟她开了这样的玩笑,她必要诛他九族!她刚要坐到梳妆台前,却发现,梳妆台上空空如也,接着!她一转头便发现,她整个寝宫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紫苑!这怎么回事?”皇后此刻脸色十分难看,胸口剧烈地抖动着,气都喘不过来了。紫苑此时也发现了,昨夜是她当值,她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进来啊,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看到皇后那张狰狞的脸,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夜重华就在此时出现在她的面前,犹如地狱来的修罗,脸色狰狞,冷冷地望着她,神色张狂之极:“把我的舞儿交出来!”
皇后看到夜重华闯到他的寝宫里,而她还未梳妆打扮,只着亵衣,她气得都快晕过去了:“夜非白,你放肆!”
夜重华根本不理她,眼眸一眯:这里肯定有机关!欧阳舞在空间里吃饱喝足,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从空间里爬出来,三个妈妈被她下了药还没有醒过来,欧阳舞正准备让她们醒过来继续与她们斗一斗。
却见密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强烈的光线令欧阳舞有些刺眼,而面前站着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
他笔直地站在门口,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他的表情异常恼怒,当他的视线落在欧阳舞的身上,知道她安好后,才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刚想跨进来,却见门口躺着三个妈妈,他想也不想,踢足球一把将她们三个踢开,她们被踢到石壁上,又落到地上,欧阳舞只听到她们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夜重华朝着欧阳舞慢慢走来,因为背着光,欧阳舞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低地呼她的名字:“舞儿……”
声音略略的沙哑,还有一丝紧张。
他伸手把她环住,手臂在她的背后收紧,欧阳舞闻道他身上淡淡的琼花香气,低低地笑了一句:“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呢。”
“皇后还真是欺人太甚!”夜重华拉着欧阳舞怒气冲冲地出来,碰上就站在一旁怒气冲冲的皇后:“夜非白,你太大胆了。居然私自擅闯本宫的寝宫,还有没有王法?本宫要禀告皇上!”
“王法,王法是什么?王法就是皇后关押皇上亲封的皇妃?王法就是皇后动用私刑?”夜重华的声音极淡,可话语冰冷刺骨
皇后一时语塞,可看到夜重华牵着丝毫无恙的欧阳舞要离开时,她现在气得面色灰白,几乎快晕过去了:“本宫这儿可是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来人!”
有侍卫马上从外面进来,手握长剑指着夜重华,夜重华一手牵着欧阳舞,往外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侍卫受了皇后的命令,自是不肯放夜重华走的。夜重华的目光犀利深邃,稳重冷然,星眸里似蕴有万千寒潭,令人不寒而栗,他一个跨步,谁也看不见他出手的动作,却见那侍卫的剑不知何时落入夜重华的手中,接着那侍卫的脖子上多了一到血痕,接着便弹在地上不动了。
“夜非白,你大胆,居然在本宫这儿公然杀人!”
夜重华手握长剑,浑身充满了森冷的杀意,杀人算什么,谁敢欺负他的舞儿,他必让对方尝回去。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气势汹汹的,忙握住了他的手:“重华,我们走吧,我并没有吃亏。”
侍卫看着夜重华冰冷的神色,害怕得不行,可又因为皇后的命令不敢后退,他们犹犹豫豫地举着长剑,举起不见,夜重华轻蔑地看着他们冷笑道:“既然舞儿这么说,本王就暂且饶过你们。还不快滚!”
侍卫们听到夜重华这句话,手中的长剑顿时落在地上。
皇后此时被气得身形都站不稳:“这群废物,拦住他,快拦住欧阳舞,她盗窃了我的宝物!”
紫苑忙上来要拉住欧阳舞,也被夜重华一脚踢飞,顿时口吐鲜血。
欧阳舞此时倒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皇后,一脸地好奇:“盗窃宝物?”
欧阳舞举起了双手,泫然欲泣:“皇后娘娘您太看得起舞儿了,我两手空空地来,两手空空地走,哪儿会偷什么宝物?皇后娘娘将我关进密室一天一夜,舞儿怎么得的手。”
皇后面色发白,心里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却还是死死咬住她不放:“不是你还有谁?”
“不过舞儿愿意卖皇后娘娘一个消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呢。昨日皇后宫里的几个妈妈打架时可是相互指正对方,她们都很念着皇后娘娘的宝物呢,哦,对了桂妈妈的儿子每次输了钱,都是从皇后娘娘这儿顺东西呢。娘娘若是不整治一下宫里的老鼠,迟早会出事的呢。”
“胡言乱语!”皇后听了欧阳舞的话根本不敢相信,随即皱起了眉头,她密室的开关只有这三个贴身的妈妈才知道呢,“来人,把容妈妈,桂妈妈,刑妈妈叫过来。”
三个妈妈很快就被人带了过来,却见她们三个人各个都鼻青脸肿的,头发散乱,脸上还有许多因为指甲抓出来的细小伤口,这三个蠢货,不是让她们去逼供欧阳舞吗,怎么会自己打起来了。
皇后冷冷道:“你们三个昨日做了什么?”
三个人面面相觑,竟不知道怎么解释。
皇后见她们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火气一下子涌到头顶上:“你们不好好办本宫给的差事,倒是打起本宫宝物的主意,说,你们将本宫的宝物都移到哪儿去了?”
三个妈妈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很莫名其妙。容妈妈第一个哭嚎起来,要摘干净自己:“皇后冤枉啊!不是我做的啊!”
刑妈妈也忙道:“也不是我!”
接着两个人的眼神都望向了桂妈妈,桂妈妈唇色发白:“皇后娘娘,请明鉴啊!”
皇后这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地启动开关,进入藏宝物的密室,却见整个密室里面空空如也,这可是她多年收藏,多年的心血啊,她只觉得一颗心急剧地下坠,手里的指甲也折断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冷声道:“来人,把容妈妈、刑妈妈、桂妈妈拉过去行刑,让她们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皇后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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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 别院旖旎
欧阳舞被夜重华带出了皇后的寝宫,脸上的笑意仍旧未减,一点都没有被关押了一夜的沮丧。
夜重华看着她眼梢处的一抹狡黠,不由道:“皇后宫中宝物失窃可是与你有关?”
欧阳舞举起双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夜重华,你居然也相信皇后娘娘的一面之词?我被关进刑室一夜,怎会有机会去偷窃宝物,再说了,就算我有机会去偷,我也没办法运走那么多的宝物啊。”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别人是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她么,铁定又是耍了什么诡计,他忍不住往她的脑袋上一敲。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愿意逼问她,只是换了话题:“看你气色不错,想必昨晚睡得很好。”
确实,昨晚欧阳舞吃好睡好,在自己空间里那张高级大size的床上睡,睡得是很是舒服。欧阳舞正想着如何回答他,抬起头来望向夜重华,这才看清楚他的眼睑处有淡淡的青色,神色憔悴,脸庞上还有淡淡的倦意,她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昨晚没睡好?”
“听到舞儿出事,我怎么还有心思睡。”
夜重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他又怎么会告诉她,他听到她出事,心里多焦急,为了赶回来他一夜未眠,甚至还累死了一匹马。欧阳舞想起他昨天被派去北疆执行任务,为了她尽在一夜之内赶回,心中有一股暖流流淌而过,可那些话都堵在喉咙处,竟再说不出来,只是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句。
“现在饿了没有?”夜重华牵着欧阳舞的手,“我带去你母妃宫里用早膳。”
“我倒是不饿,估计你饿了。”欧阳舞嘀咕着,她昨天在空间里吃了好些美味的烤鱼呢,早上起来还喝了杯小麒麟为她准备的牛奶,并没有多大的饥饿感。
夜重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来母妃很喜欢你,昨日我看到她还对你笑,她极少这样。”
欧阳舞一听便得意起来:“那是,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夜重华唇角一咧,脸上带着丝温润慵懒的笑意,他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欧阳舞的话:“舞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去了怡坤宫,贤妃正在用早膳,见到夜重华携了欧阳舞来,似是有些意外,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你们怎么来了?”
欧阳舞随夜重华行了礼,笑道:“舞儿是特地来陪母妃用早膳的。”
贤妃笑道:“青儿,快给非白和舞儿准备碗筷。”
“是。”
先前贤妃听到的只是欧阳舞的坏名声,认为欧阳舞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根本不愿意搭理欧阳舞,可自从认识了欧阳舞之后,才发现她与自己听到的那个欧阳舞相差甚远。她懂事、孝顺,会哄人,她越想越喜欢呢。
她的怡坤宫长年清静,一双儿女也不大会说话,常常都是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偶尔会招来画师,为她画一幅幅画。她知道自己的容颜会渐渐老去,可画师替她画得画像却是越来越年轻,她其实要的根本不是奉承。
可自昨日见过欧阳舞之后,她从她身上看到了年轻,看到了生气,她对着她说说笑笑,一时便觉得整个怡坤宫都添了几分生气,令她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夜重华吃了早膳之后便去去皇上复命,贤妃见夜重华离去之后,对着欧阳舞欲言又止,似是难以启齿的样子,欧阳舞见贤妃神色不对,不由疑惑地问道:“母妃,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贤妃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接着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把拍立得从抽屉里拿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压了一下,它好像不能用了。”
欧阳舞拿过来检查了一下,一切正常,只不过是里面没有照相纸了。
欧阳舞趁着她不备,很快地就从空间里拿出一叠的照相纸,放了几张进去,然后她把剩下的厚厚一叠照相纸递给贤妃,笑道:“以后若是拍不出画像了,可以把这些纸放到这儿去,嗯,这样放进去。若是纸张不够了,我再去拿一些给母妃。”
“原来是这样。”贤妃连连点头,知道拍立得没有坏,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为了这事,她可是懊恼了一早上了。
欧阳舞闲着无事,还教了贤妃一些拍照片的秘诀,告诉她怎么才能拍出美美的照片,贤妃对这个特别感兴趣,对着欧阳舞现学现卖。
很快地一个早上的时间便过去了,夜重华回来时就要带着欧阳舞离开。
临走时,贤妃还些舍不得,拉着欧阳舞的手:“舞儿,以后多来陪陪母妃可好?”欧阳舞自小就没有父母陪伴,如今见到一个年长的女子一脸不舍地望着自己,竟也拒绝不了,满口应承:“舞儿乐意至极。”
夜重华离去的时候,瞥了一眼欧阳舞:“看来母妃是很喜欢舞儿的拍立得。”
欧阳舞抬头睨了夜重华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什么叫做母妃很喜欢我的拍立得,她明明是喜欢我。”
夜重华肯定地重复了一声:“是拍立得。”
欧阳舞不悦地哼了一声:“你肯定是嫉妒了,嫉妒我送给你母妃礼物。”
夜重华淡淡道:“嫉妒什么,你整个都是我的,别人不过得到你一件礼物罢了,我又为什么要嫉妒。”
夜重华的脸上出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般淡然醉人,欧阳舞唔了一声,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欧阳舞和夜重华往前才没走出多远,转角处便见到了一名女子,正是四公主夜娆。她穿着一件嫩红色抹胸长裙,裹胸上绣着几枝牡丹,露出脖子以下、胸部以上晶莹白皙的肌肤,肌肤水嫩如玉,似掐得出水来。她的身上跟着一名年轻的男子,低垂着脸庞,却掩盖不了他那张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容颜。
欧阳舞从夜姚那儿听说过夜娆的作风,三千男宠,各个美丽妖娆,不过此时身边这位男子倒是看着清雅别致。
夜娆的视线落在夜重华的身上,不过淡淡一撇,很快便转移了视线,接着她的视线落到了欧阳舞的身上,她看着欧阳舞脸上还未收敛的笑容,想必刚才她与夜重华说了什么亲昵的话吧,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凌厉,却掩饰的极好。
欧阳舞每次见到夜娆,总能感受到她投向自己的那抹不善的眼光,这种不善的眼光与贤妃望向自己的那抹是不一样的,不是怀疑、不喜,而是嫉妒、甚至还有隐隐的杀气。
夜娆淡淡地挑了挑眉,红唇扯出冰凉的弧度:“今日怎的有此雅兴进宫了?”
夜娆对欧阳舞没有称呼,眼睛也没有看她,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欧阳舞略一挑眉,也淡淡道:“偶尔得空,来陪贤妃娘娘一同用膳。”
“看来还是个贤惠的呢,呵呵呵。”夜娆娇笑起来,声音有几分刺耳,唇边带了几分轻嘲笑。夜重华眉头紧皱,眼脸带了一层浓翳的阴影,他紧紧地握住欧阳舞的手,十指紧扣。
夜娆在看到那紧扣的十指时眼神霎时冰冷。
夜重华却是像未看到夜娆一般,他十分不喜欢这个放荡不羁的皇妹,甚至也不喜欧阳舞与她亲近:“舞儿,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否则天黑之前就不能去南山了。”
“嗯?南山?”欧阳舞疑惑地看了一眼夜重华,夜重华也不多解释,牵着欧阳舞的手边走,留下夜娆一个人站在身后,美眸中迸发住冰冷的杀意。
南山别院?!
“公主,二皇子走远了!”温雅见夜娆还站在原地,神色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开口说道,“我们回去吧。”
“啪!”一个鲜红的掌印落在他的脸上,夜娆那张妖娆而精致的面孔上出现一抹狰狞的神色,“本公主的事,岂是容你置喙的!”
“小的不敢。”温雅低下头,不敢动。
“呵呵,你不敢,你怎么会不敢呢?!”不过片刻,夜娆的脸上已经换上了温柔的神色,她挑起温雅的下巴,望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你明知道我,我每次都不忍真的对你发脾气。”
欧阳舞被夜重华拉着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背夜重华扣再手中,可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不只能恨声道:“夜重华,你可以把我的手放出来了吗?”
“不放!”夜重华将手拽的更紧,拍了拍欧阳舞的脑袋,状似无奈的道:“一放手,舞儿不是走丢,就是被欺负,本王怕是放不了手了。”
说完也不顾欧阳舞,拉着她的手加快脚步往前走。
欧阳舞挣脱不了,无奈只能跟上。
宁王府的马车已在宫门口等着了,夜重华抱着欧阳舞上了马车,才松开了欧阳舞的手。阳舞便拿起手来刚想活络活络。才刚甩了下手,便被夜重华搂入怀中,欧阳舞略略无语,自己似乎多了个抱枕的功能了。
“宁王殿下,我知道你现在很累,很想睡觉,但是您不能先回府再睡觉么?”
“我们不回府。”夜重华笑眯眯地看着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的头枕在她的膝盖上,“别动,让我睡会儿,我很累。”
欧阳舞不禁问道:“不回府,是去南山?南山是在哪儿?”
夜重华唇角慢慢勾起,眼睛微眯着看她:“去了不就知道了,难不成本王还能把你卖了?”
“如果真的要卖也记得卖个好价钱。”
“千金不卖。”夜重华轻笑起来,他很累,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欧阳舞靠在马车壁上,为了防止他摔下去,就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脑袋,她轻轻低下头就能看到他的睡颜,毫无防备的神色,没有往日里的冷淡,细长的眉目,直挺的鼻,水色的薄唇无一不是完美的杰作啊。
马车往前行驶着,欧阳舞心里虽疑惑着,却也不想打扰夜重华休息,她靠在车壁上也慢慢睡过去了。
许久之后,欧阳舞是被憋气憋醒的,微微睁开眼睛,便见夜重华满含笑意的眼睛尽在眼前,而他的那只修长的手如今正轻巧的捏在自己的鼻子上。
夜重华见欧阳舞醒来,轻声道:“贪睡的小猫,起床了。”
欧阳舞听到夜重华的话是满脸黑线,小猫?阿呸!
想着,欧阳舞便打开夜重华的手,懒懒的问道:“到了?”
夜重华并不回答,而是牵起欧阳舞的手,将她带下马车。
脚下刚刚落地,欧阳舞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夜重华言简意赅道:“这就是南山。”
此处山脉群山环绕,山青水秀,大地呈现一片青绿之色,前面有一木匾,用狂草写着:南山别院四个大字。此处比起留园显得更是气派,与周围的景色融在一起,更有一番滋味。
周围山中奇石密布,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幽幽的深谷安宁静谧,隐隐中还透着一股惊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山涧小溪清澈,潺潺流淌,溪水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此处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别院坐落在山上,正好可以把温泉引过来。后山有许多奇花异草和飞禽走兽,已经圈起来了,明日本王带你去狩猎。山下那边还有农田,茶园,都是有人精心培育最好的粮食和茶叶,若是得空本王带你去采茶。”
欧阳舞眼睛一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欧阳舞最喜逍遥山水间的日子,她的潜意识里也是希望找一处这样幽静的地方,自己狩猎,自己种植,日子过得舒舒服服,远离阴谋诡计。
夜重华见欧阳舞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得意,他挑了挑眉头:“想必舞儿昨日被皇后关了一夜,定是受了惊吓,所以本王带舞儿到这儿散散心。”
“就你和我两个人啊?”欧阳舞这才发现出了驱车来的车夫,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夜重华漆黑的眸子瞪着欧阳舞,神色是十分的不悦:“怎么?你希望被别人打扰么?”
欧阳舞对上他的眼神,竟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吧,就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拾阶而上:“天色有些暗了,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吧。”
欧阳舞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吃什么啊?难道由你做饭吗?”
“自然是你。”夜重华霸道地圈住她的腰,像是在回味什么,“我很想念舞儿做的东西呢。”
夜重华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淡漠,动人心弦。欧阳舞叹了一口气,在外她也确实只能指望她了,难道还指望着皇子屈尊纡贵地做饭给她吃么。
她被夜重华带着走进了山上的别院,别院很大。里面种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微风抚过,花香浓郁,很是舒爽。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被夜重华带到了一个厨房。
厨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似乎从来没有使用过,厨房里的器具一应俱全。
一旁放着几个篮子,里面放着些新鲜的蘑菇、野菜,欧阳舞瞪大了眼,她怎么都不相信这里会没人,夜重华就是故意骗她来,让她给他做吃的吧。
不过欧阳舞也没有故意点破,问了一声:“你想吃什么?”
夜重华沉吟了一声;“小鸡炖蘑菇。”
欧阳舞的唇角弯了弯:“还有呢……”
夜重华似是想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方便面。”
欧阳舞的唇角抽出得越发厉害了,这样两东西是她在魔鬼丛林时做给他吃的吧,还记得他吃得津津有味。不过都过去有段时间了,他至于到现在都念念不忘么。
话说回来,她也很久没有下厨了,也想给自己做些好吃的。她本来想让夜重华帮忙给她切切蘑菇切切鸡什么的,不过她才一转头就看到夜重华把蘑菇切得一大一小,刀工差,形状难看。她突然才记起来,这是古代啊,君子远庖厨啊,更何况还是个皇子。
欧阳舞无语地把夜重华给推了出来:“好啦,你出去啦,做完了我叫你过来吃饭!”
不过是两个人的吃食,欧阳舞并不准备做很多。为了让味道更鲜美,她特地从空间里拿了点火腿,还拿了几包调味料过来,等她把汤料做好,又把蘑菇和鸡肉扔进去,直至把汤烧成奶白色。
欧阳舞把小鸡炖蘑菇做好之后,又从空间里取了几包方便面来,和着青菜,新鲜的牛肉煮了满满的一大碗。等欧阳舞做好了去请夜重华过来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他提着个木桶,里面有许多活蹦乱跳的大虾,每只虾都有手掌般大小,欧阳舞看着不由垂涎三尺:“等吃完了饭,我给你做爆炒大虾吧!”
夜重华邀功地把水桶放在一旁,嗯了一声。
欧阳舞把做好的东西都摆放在桌上,又给他盛了一大碗饭,夜重华净了手,优雅地在欧阳舞身旁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味道闻起来很是不错。”
欧阳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喜欢吃就多吃点,我可不是随时都下厨的。”
“我知道舞儿对待我好。”
欧阳舞想,她还真是能随时被夜重华给噎住。
夜重华的动作仍旧优雅,只是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真的,我饭量不大的。”
欧阳舞拿了他的碗,给他舀了一碗汤:“我真怕你被噎住啊。”
夜重华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欧阳舞:“舞儿真厉害,连做个饭都那么好吃。”
欧阳舞见他吃泡面吃得很欢畅,心里不免腹诽,皇子,你可知道泡面什么的在现代是大家眼中的垃圾食品,没有营养的,吃多了会长痘痘的……
夜重华饱餐一顿,宠着欧阳舞眨了眨眼:“记得给我做爆炒大虾!”
“我……”
终于吃饱喝足,夜重华就带着欧阳舞在别院里逛逛,此时夜凉如水,微风习习,墨色的天空一阵静谧,月明星稀,远处的夜色就像柔软的绒幕,垂挂于斑斓的夜空。才没走多久,便见到不远处多了几个人影,欧阳舞凑近一看,可不就是竹绿还有宁王府的几个侍卫。
竹绿看到欧阳舞,脸上顿时就露出笑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欧阳舞瞪了夜重华一眼,恼她骗她:“你不是说就我们两个人了?”
夜重华眼皮也不抬一下:“舞儿若只想与我独处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几人赶走的。”
“我……”
次日一早,夜重华就找了一套轻便的猎装给欧阳舞:“今日我带你去后山打猎。”
欧阳舞听到打猎两字,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自她来到古代之后还没有玩过什么比较刺激的运动。她快速地把猎装换上,黑色的皮质更显得她肤色雪白,她把头发全都高高地束在脑后,更显得她英姿飒爽。
夜重华从未见过她这样打扮,一时竟看得呆住。欧阳舞在他面前转了转:“怎么,会有什么不适吗?”
“舞儿穿什么都很好呢。”夜重华在欧阳舞的脸上摸了一把,便带着她出去,他从马房里牵了两匹马出来,他把一匹白色的骏马拉到欧阳舞的身上:“会骑马么?需要不需要我教你?”
“你可别小看我。”欧阳舞轻巧地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她拉住缰绳驾了一声,快速地在夜重华周围转了一圈,显示了一下自己的马技。她的发丝飞扬,自信的笑容在阳光下越发耀眼,她就是一颗璀璨的珍珠,似乎没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呢。
欧阳舞在夜重华的面前停住,挑衅道:“我们要不比一比,看谁猎的东西多啊。”
“好。”夜重华正准备把手里的弓箭递给欧阳舞,欧阳舞摇了摇头,“我用不惯这个!”
“哦?”夜重华眼眸微眯,看着欧阳舞双手空空,笑道,“舞儿你什么都不要,难道准备只是徒手抓兔子么?”
“是啊是啊。”欧阳舞也不否认,“兔子很可爱啊。”
欧阳舞骑着马跟在夜重华的身边,与他一起去了后山,进了猎场。进了猎场之后,他便与夜重华分开之后,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猎枪,她手握猎枪,眼眸眯起,她还是习惯用这个呢,瞄准射击,杀伤力还大。
她骑在马背上,慢悠悠地举着枪开始寻找猎物,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梅花鹿,欧阳舞拿着枪对准了它,快速地骑进,正准备开枪,突然见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鹿的周围,欧阳惊一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后山这里是个猎场,这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里面,许是周围茶农的孩子不小心误闯了吧。欧阳舞心中有些担心,万一这个孩子不小心被人射击中了,可不是好玩的。
欧阳舞骑着马朝那孩子奔了过去。
那小孩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不停地往前跑着,欧阳舞这才看到他身后跟着一只猎豹,欧阳舞拿出猎枪朝那猎豹开了两枪,那猎豹一下子就倒下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孩子跑得太急,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整个人跌倒在地。欧阳舞有点心疼,夹紧马肚子,终于追到了他,把猎枪收好,从马上翻下来,朝他走过去:“小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姐姐,我疼!”小男孩低垂着头,捂着自己的脚,声音脆生生的,欧阳舞没顾得看他的表情,蹲在他的旁边,“给姐姐看看你的伤口。”
欧阳舞替他脱了鞋袜,刚想看看他的伤势,却见面前的男孩子抬起头来,这根本不是一张孩子的脸,这是一张中年人的脸,眼角处还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他的脸上带着可怖的笑意,欧阳舞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发现他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欧阳舞刺来:“去死吧!”
欧阳舞一时不查,急急地往旁边躲避过去,脚底一个不稳,整个身体便朝后摔了过去。
这里虽不是悬崖,却也地势陡峭,若是摔下来命去了半条不说,脸或者身体肯定会被这些碎石给刮伤的,欧阳舞快速地判断完,从空间中讨出一把匕首,借力刺向山壁,尽力地稳住自己。
只不过她刚稳住自己想要往上爬时,却见那个矮小的男子阴森地冷笑着,把手中的匕首射向欧阳舞,欧阳舞紧紧握着刺入山壁的匕首,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那矮小的男子见自己未成功,也不恼,嘿嘿地笑了起来,欧阳舞却见他的力气巨大无比,轻松地用单手举起一旁的石头朝着欧阳舞的脑袋砸过去,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恼色,究竟是谁派出来的人,她顺势松了匕首滑下来,瞬间从空间里掏出手枪对着那个矮小的男人就是一枪。
她身体不住地下滑,她的手指用力陷入石壁之中,紧紧地抓住凸出来的石头,她的眼中发出嗜血的光芒,很好,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刚才打伤了他的脚,他现在半跪在地上还想对她动手呢,本来还想留个活口的,不过看来似乎不需要了,欧阳舞眯眼,瞄准,啪地一声爆了他的脑袋。
欧阳舞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剧痛,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左手已经被石头割伤,划出了一道大口子。
“主人,主人,你怎么样啊?”小麒麟担忧在脑袋里叫起来。
“别吵,吵得我都头晕了!”
“唔,主人你再往下一点,哪儿有许多草药啦,止血的哦。”欧阳舞听到了小麒麟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往下踩下去,这才发现这里有个小小的山洞,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欧阳舞来到古代之后,也翻阅了不少这儿的医术,里面也介绍了一些之前她没接触过的草药。这些草药珍奇,她如今居然都在这里看到了,一时之间,脸上露出一抹欣喜。
她先将自己的伤口消毒,然后找了些草药敷在上面,用白色的纱布包好,止住了疼之后,欧阳舞开始观察角落的草药:“这个是治疗胃炎的,这个可以治疗偏头疼的……这个好像是叫做孕苗,治疗不孕不育的……”
上次在医术上看过,这种植物十分稀少,更是千金难买。
欧阳舞面色一喜,几乎忘记了刚才的危险,拿了小铲子出来,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植物移栽到自己的空间里面,或许以后会用到的呢。
欧阳舞从把每种草药都移植了一些到自己的空间之后,突然听到了夜重华喊她的声音:“舞儿,舞儿,你在哪儿?舞儿!”
“我在这里。”欧阳舞叫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便见到夜重华从上面飞下来落在她的身边,衣裙翩跹,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带了上去。夜重华望着地上那被欧阳舞爆了脑袋的矮人,又看了一眼欧阳舞手上的伤,薄薄的唇吐出了冰冷的话:“怎么回事?”
欧阳舞支吾了一下:“也没怎么回事。”
“笨蛋,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让自己落入了危险。”夜重华把她的手抓过来,轻轻地抚了抚,“疼不疼?”
“不疼了,我已经处理过伤口了。”欧阳舞小声地说道。
夜重华眼眸微眯,吹了个口哨,周围有几个侍卫跑了过来,夜重华指了指地上的矮子,冷声道:“把他拉过去喂狗,再去查探下一周围是否还有可疑人物,记得留活口!”
“是!”
夜重华见欧阳舞受了伤,也没有兴致再去打猎了,他把欧阳舞抱起来,与自己骑一辆马。他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把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舞儿,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我会很担忧。”
微风拂过,夜重华的长发打在欧阳舞的脸上,她的鼻尖尽是青草的味道与他身上淡淡的琼花香味:“你不必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照顾好自己还会让自己受伤?”
“唔……”
“我们现在还是回去吧。”
“我们不去打猎,就去山下的茶农那里去看看吧,反正都出来了。”
“好吧。”夜重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无奈和宠溺,便驱马朝着山下走去,才刚到山底下,欧阳舞看到一个穿着布衣的老人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哀嚎不已。经过了方才的事,欧阳舞倒是不敢轻信小孩以及老人了,不由自主地多了份戒心。
她从马上爬下来,不远不近地站在老人的旁边:“老人家,您怎么了?”
老人抬头看了欧阳舞一眼,接着便不再理她,继续哀嚎着,似是发生了很悲伤的事。
欧阳舞仔细端详着这老人的面容,倒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他哭号起来的样子也极为有趣,像个孩子一般。欧阳舞此时看到他的面前有一株快要枯萎的花,看起来半死不活的:“老人家,你是因为这株花感到伤心吗?”
老人听到欧阳舞说中了他的心事,哭得愈发伤心了:“这株紫藤是我好不容易才在峭壁上找到的,可是中了不到半个月却……这是我娘子的最爱,没有它我也不想活了……”
远远地,有个带着布帽的管家模样的人端着茶壶过来:“老爷,您也别太伤心了,先喝口茶吧。”
老人别扭地转过头:“不喝。”
那位中年人见欧阳舞在一旁发笑,叹了一口气,和欧阳舞聊了起来。欧阳舞这才明白这是位嗜花如命的老人,他和他去世的妻子一样都十分喜爱花草,所以在他的妻子去世之后,他便总是搜罗许多奇花异草,仿佛她的妻子就在他的身边。她的妻子叫做阿紫,他采到这株紫藤之后,便觉得妻子就在身边,没想到还没养半个月,就半死不活了。
欧阳舞听完有些感慨:“或许我能帮你把这株紫藤养活呢。”
那老人看了欧阳舞一眼,眼中还带着些鄙夷:“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跟我开玩笑,你走吧。”
“老人家,您还别不信,反正您的这株紫藤都已经这样了,不如让我试试哦。”欧阳舞趁人不备,从空间里取了一些温泉里的水来浇在紫藤上。
老人看罢,瞪大了双眼:“就这样?”
“就这样啊。”欧阳舞点了点头,然后便听到老人哭得更大声了,“你这个丫头片子!”
“大胆!”夜重华皱起眉头,他本来想与欧阳舞一同逛逛茶园,看到这个老头子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头都被吵疼了,就这么株花草,至于么!
刚想说点什么,欧阳舞挽住他的手臂,“好啦,我们去别处逛逛吧,我还没见过新鲜的茶叶呢。”
欧阳舞跟着夜重华进了茶园,才发现茶园很大,几乎望不见边际,入眼之际是一片翠绿色。欧阳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里不禁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茶叶,还有许许多多她说不出名的植物呢。
夜重华突然看到了什么,蹲在地上将一株植物小心翼翼地挖出来。
欧阳舞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这是香樟树苗。”
“你把它挖出来干什么啊?”
“带回去种。”夜重华神秘一笑,也不解释。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又见到了刚才那位老人,他一见到欧阳舞,双眼发光:“姑娘,姑娘,我的紫藤活了,它活了!”
欧阳舞捂着嘴笑:“老人家,我说了我没有骗你吧。”
“敢问姑娘姓什名什?”
欧阳舞刚想回答,就听到夜重华不悦道:“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何必问人姓名,老人家,我们先走一步了。”
欧阳舞被夜重华拉着走得远了,才道:“你做什么呀,怎地这么没礼貌。”
“瞧那老头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
两人回去之后,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去了别院里,蹲在地上挖了个洞,然后指着自己方才挖得小洞自然而然地对欧阳舞说道:“舞儿,你把香樟树种进去吧。”
欧阳舞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种香樟树?你都神秘一天了,快告诉我。”
夜重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咳了一声:“让你种你就种,哪儿来那么多的话,快些,否则天就黑了。”
“难道你只会挖坑不会种树么?”欧阳舞终于有些明白了什么,把香樟树的树苗小心翼翼地放到坑里面,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旁边的土推进去,填好,“养尊处优的皇子,现在会了么,种树很简单得。”
夜重华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欧阳舞回去之后,竟看到竹绿冲着她笑:“竹绿,你笑什么呢?”
竹绿也不说,只是一味地笑,笑得很是暧昧。欧阳舞见竹绿笑个不停,终是受不了了,恼怒地瞪着竹绿:“再不说我就恼了,那株香樟树到底有什么意义?”
见欧阳舞微眯眼睛,竹绿忙道:“好了好了,王妃你别恼了,我说就是。是这样的,江南大户人家,若生女婴,便在家中庭院栽香樟树一棵,女儿到待嫁年龄时,香樟树也长成。媒婆在院外只要看到此树,便知该家有待嫁姑娘,便可来提亲。女儿出嫁时,家人要将树砍掉,做成两个大箱子,并放入丝绸,作为嫁妆,两箱丝绸,也就是两厢厮守的意思。王爷哄着王妃一起种下香樟树,可是希望王妃能生下一个与王妃一样的女儿呢。”
欧阳舞平淡无波地看了她一眼,呵斥道:“竹绿,什么时候你也这么会讲话了啊,莫不是你也想着嫁人啦?”
竹绿忙道:“王妃饶恕,奴婢没有这样的想法。”
“好了,你快出去吧。”欧阳舞把她赶了出来,此时居然发现自己有些脸红心慌,她捧住自己的脸颊,待到那灼热感慢慢散去,便准备回床睡觉。此时突然发现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倾泻,她突然想起她白日里种植的那株小树苗,睡意顿时无消。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雨伞走了出来,走到白天种植香樟树的地方,果然树苗都被风吹得弯掉了。欧阳舞小心翼翼地把树苗扶,又在周围加了不少的石头替它挡风。
她的身后不远处,一名男主拿着黑色的油纸伞,淡然地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欧阳舞把香樟树安顿后回去,转头就跌倒一双含笑的眼睛,狂风暴雨之中,他笔直地站立着,身上的袍子被雨水淋湿了大半,欧阳舞没好气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不应该是本王问王妃吗?”
“我只不过出来欣赏雨景罢了。”欧阳舞说着还仰头望望天空,“好美哦。”
“口是心非的丫头,小心冻着了。”夜重华把欧阳舞代入怀里,欧阳舞手里的油纸伞落入了地上,他紧紧地搂着她,“快回去了,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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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这些人物以后都是有用的哦~有木有觉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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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公主出丑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回去,伞外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伞下其乐融融,夜重华紧紧地把欧阳舞护在怀里,用身体替她挡住风雨,也尽量地把伞都挡在欧阳舞的身上,尽量不让她打湿。,!
欧阳舞抓着他的手,把手掌的纸伞倾向了他一些:“别只顾着我。”
夜重华无声无息地勾起了唇角,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舞儿,你喜欢这儿吗?”
欧阳舞点了点头,除去先前的杀戮不提,她是很喜欢这儿的,远离宫廷的纷争,又安静又悠闲。
夜重华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这座南山是送给你的。这里可以养你喜欢的飞禽走兽,种你喜欢的奇花异草,你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你喜欢的东西。”
比起大都,这里算是世外桃源了。欧阳舞的眉眼一跳,想说点什么,可一时之间又觉得所有的话语都不能表达出她心里的感动,他赠了她留园,怕她不喜欢,又赠了她整整一座南山。
“太贵重了吧。”欧阳舞小心地斟酌措辞,“我不能要。”
“只要舞儿想要,即便是把天下送给你又何妨?”他醇厚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说着,在大雨中又有几分飘渺,他霸道的口吻,这次她竟没有排斥,心中流过一抹暖意。
夜重华见欧阳舞低垂着头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头发:“迟了呢,我们回屋睡吧。”
夜重华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所以才过三日就带着欧阳舞回去了,回去之前,欧阳舞从这里采摘了不少山上的特产,临走之前还特意看了一下那棵他们一起种下的香樟树。
马车往前飞快地行驶,身后的南山越来越远,离大都越来越近,欧阳舞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呢。
才回到宁王府,夜重华便被皇上连夜召入宫去,临走前他对欧阳舞说道:“舞儿你早些歇息。”
不过夜重华前脚赶走,欧阳舞就将从南山带回来的植物拿出来,边观察边做记录。突然见竹绿端了碗羹汤放在桌上,她笑眯眯地说道:“王妃,王爷出来吩咐过奴婢,若是您还不想睡,就让奴婢给您做一碗牛乳羹。”
“好。”欧阳舞端起牛乳羹喝了几口,就听到竹绿在一旁嘀咕道:“王妃,奴婢从未见过王爷对谁这样好过。”
欧阳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就知道挑好的说。”
“才不是,奴婢自小服侍王爷,王爷以前从没给过其他女孩子好脸色过,可奴婢瞧着王爷从没有对王妃说过一句重话呢。”
欧阳舞嗯哼了一声:“说完了没有?”
“没有呢,前些天王爷知道王妃没回来,彻夜赶回来,都累死了一匹马呢。”竹绿看了欧阳舞一眼,“王妃都不知道吧,哎,其实王爷可忙可忙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这次他为了让王妃去散散心,特地与皇上告了三日的假,可见王爷对王妃是有多么的重视。”
欧阳舞趁机掐了一把竹绿的脸,倒了一杯水给竹绿:“我说你这样不停地说话,累不累?”
竹绿哪儿敢喝欧阳舞给她倒得茶:“奴婢不敢。”
欧阳舞朝她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用你伺候了,你出去吧。”
“是。”竹绿笑嘻嘻地看着欧阳舞,“王爷吩咐了让王妃早些休息。”
欧阳舞不由头疼,她是太纵着这个丫头了。没过一会儿,竹绿又进来了,手里拿着封请帖:“王妃,这是四公主殿下送来的请帖,邀你明日去她的清福宫看戏呢。”
“看戏呢。”欧阳舞一皱眉头,她只要一想起四公主,她心里就很不舒服,她是皇后的女儿,定是与皇后一样恨她,她眼中带刀,说话带刺,欧阳舞捂住了额头,“可以不去么?”
竹绿支支吾吾道:“听送请帖的小太监说,大公主要出战,这次宴会也算是为大公主办的饯别宴。王妃若是不去,可能会不太好吧。”
“嗯,我知道了。”作为皇妃就要出席大大小小的宴会,为此欧阳舞十分懊恼,早知道她拖着夜重华迟一点回来了。
夜重华回来的时候有些迟,欧阳舞还没睡着,正瞪着眼睛在数绵羊。夜重华稍作清洗,便在她身旁躺下:“怎么还没睡,专门等本王?”
“我只是想起明天要赴四公主的的宴会,睡不着而已。”欧阳舞如此想着,在夜重华的胸前拧了一把,“都怪你,没事把我掳来当你的王妃,否则我哪儿用得着去赴没完没了的宴会啊?”
夜重华的肌肉很结实,欧阳舞并没有拧疼他,反而令把自己的手拧疼了。夜重华忍着笑,把她的手收入自己的掌心,揉了揉:“是,是都是我的错。”
“明日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明日可能不行,我尽量早些回来接你。”
次日,欧阳舞起了个大早,花了些时间替自己梳妆打扮。欧阳舞刚入了宫,就见到夜姚已在等她:“舞儿嫂嫂,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些时间了。”
欧阳舞神色一顿,她本来起床得也很早,谁让夜重华今日早上突然抽了什么风,非说要替她描眉,后来又要替她抹胭脂,到最后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分明就是张大花脸嘛!只能擦拭掉了重新化妆。
欧阳舞随着夜姚去了四公主的清福宫,几个公主都已经入席,除此之外便是几名眼神的女子了,欧阳舞正想说什么,却见夜娆从席上站起来朝她走来,她望着欧阳舞,杏眼里露出一抹凌厉。
夜娆拉着夜姚,亲亲热热地挽着她,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她身边的欧阳舞。
夜姚看了一眼欧阳舞,刚想开口,就听到夜娆笑眯眯地赞赏她的新衣裳:“五妹这件衣裳可真衬肤色呢,是哪儿做的?”
夜姚天性浪漫,一时被转移了话题,竟将欧阳舞给忘记了。欧阳舞此时站在门口,这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入席,似乎没有她坐的地方呢。欧阳舞心中有些明白这是夜娆故意为之,脸上也并无尴尬。欧阳舞的眼神正好对上她对面的女子,那名女子朝她微微一笑:“来坐这儿吧。”
欧阳舞觉得这名面善的女子有些眼生,她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身影袅袅,眼角笑意很淡,虽不是闭月羞花之貌,笑容温和,眉梢幽静,十分的素淡清雅,欧阳舞从她的派头与位置看出来,她也应该是名公主。
大公主、二公主、四公主、五公主她都见过,那么这名应该是三公主夜筱群了,她嫁给探花郎杨云为妻,往日里都住在御赐的公主府,听说她身体不好,并不时常在宫里走动。
欧阳舞一入座,见夜筱群脸上露出笑意,欧阳舞也报以感谢的微笑。
夜姚方才被夜娆拉着说了半天的话,几乎把欧阳舞都给忘记了,此时看到欧阳舞已经入座,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率先举杯,朗声道:“明日大皇姐就要出征了,姚儿敬大皇姐一杯,愿大皇姐早日归来!”
坐在首席的夜虞飞英姿飒爽,也是个爽利的性子,她也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接着几名公主轮流朝夜虞飞敬酒,夜虞飞一一喝下,她的酒量很好,并无半点不适。欧阳舞随着众人敬了酒,才刚坐下,便进到夜娆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拿着杯子朝欧阳舞走了过来。不愧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眼眸半睁,丝毫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夜娆由远及近,身上穿着金色绣紫色玉簪花的裙子,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妩媚妖娆。她婷婷袅袅地走来,裙摆摇曳,流苏微漾,行走间步步生花。她走到欧阳舞的面前,替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替欧阳舞斟了一杯酒。
夜娆举起酒杯,仪态万种风情,她笑得千妖百魅:“二嫂嫁入皇室依旧,娆儿还未好好敬过二嫂呢。”
欧阳舞笑了一下,举起酒杯,就察觉到了酒杯里被下了药,还是媚药!欧阳舞盯着夜娆手中那把精致的玉壶,冷笑了一声。这玉壶从外表看起来,和一般的酒壶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机关在于壶有两层,底层,放有毒酒,上层,放着好茶,中间设有一个孔,平时隔断,而壶的顶部可以旋转。倒酒的时候,上边的一种酒倒出来后,只要轻轻地旋转壶颈,中间的小孔打开,再倒出第二杯酒,如果头杯是好酒,那后边就是毒酒了。
早就知道夜娆对自己不怀好意,如今倒是真对自己下手了。
不过她欧阳舞可是玩药的祖宗,要对付她还太嫩了一些。
欧阳舞举起酒杯却感到一旁的夜筱群担忧地望着她,还避开别人的视线轻轻地拉了她一眼,欧阳舞一笑,继续喝酒的姿势,却是把所有的酒一滴不落地倒入宽大的衣袖中。
夜娆看到欧阳舞将酒喝完,妖娆的唇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夜娆敬了欧阳舞一杯之后,便以更衣唯由离去了,夜娆没有离去多久,夜筱群俯在欧阳舞的耳边道:“二嫂,我有些乏了,你不如陪我去逛逛吧。”
“好!”
经过刚才的事儿,欧阳舞对夜筱群有了几分好感,也不由与她亲近了几分。
夜娆宫内的花园十分奢华别致,如古书里的仙境一样,淡雅清柔,处处飘着花的幽香,角落里还种植了许多珍贵的菊品。
夜筱群的脚步突然加快了几步,欧阳舞跟着她走到一个隐秘的假山洞里,接着她就听到夜娆尖锐的声音:“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公主饶命!”是侍卫磕头的声音。
“本宫不过是要欧阳舞一条贱命,这么点儿事儿办了这么久都没有办好!”
“宁王妃有宁王在旁保护,根本无法得手。”
“饭桶,等本宫解决了欧阳舞再找你算账。好了,你现在想办法去把各位皇子都请过来,就说宁王妃要给大家表演一个美轮美奂的表演,若是来迟了便会终身遗憾呢。”
“是。”
“哈哈哈哈……”夜娆笑得夸张而狂妄,那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了欧阳舞的耳膜,旁边的夜筱群担忧地勘了欧阳舞一眼,却见欧阳舞站定地伫立在原地,眼中射出了令人心惊的摄人光芒,仿佛夜娆的计划与她来说,对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很好,很好!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她还没有查出来是谁要她的性命,如今她知道了,她可不再轻易饶了她去,夜娆,很快你发扬光大的机会就来了呢!
欧阳舞与夜筱群从另外一条路绕回了宴席,夜姚看到她们回来,脸上露出一抹不悦,她撅起了嘴巴来:“二嫂,你什么时候与三姐那么好了,一起出去都不叫上我。”
夜筱群温和地笑着:“五妹妹,你怎么地吃起三姐的醋了?不是三姐说你,你应该找位驸马了,老黏着二嫂可不好,小心二皇兄不高兴。”
夜姚的脸上时间出现一抹红晕,她瞪着夜筱群:“三姐,讨厌,不理你了!”
夜娆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目光不经意地瞥了欧阳舞一眼,欧阳舞遥遥地看了她一眼,却站起身来走到夜姚的旁边:“四皇妹今日特地设了此宴,让我们欢聚一堂,这杯敬你。”
夜娆似笑非笑地看向欧阳舞,正要举杯,欧阳舞却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手中的酒杯夺过来:“不应该斟满么?”欧阳舞替她重新斟上了酒,才满意了,饮下了自己手中的这杯酒来。
夜娆将酒一口饮尽,再次敬了欧阳舞一杯:“娆儿再敬二嫂一杯。”
夜娆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看来这药效发作太慢了,不如再灌几杯酒,到时候药效必定发作得又快又猛。欧阳舞陪着夜娆一杯杯地喝着,其实并无多少喝入了口中。
而一旁的几个公主都看着有些惊心,夜姚忙将欧阳舞拉了回来,有些恼怒地瞪向夜娆:“四姐,二嫂不会喝酒呢,可不能再喝了。”
夜娆呵呵地笑起来:“姚儿可真是偏心呢,好了,不喝就不喝吧。”
欧阳舞假装酒力不胜,被姚儿拉了回来,不过她现在心情很不错,方才她趁着自己拿夜娆杯子的时候,在她的杯子上涂抹了药,她的媚药比起她的可是更烈呢!
夜娆喝了酒觉得身体有些热,脸上也飞起了两抹红晕,她的身子依在桌上,更显得妩媚动人。她看了欧阳舞一眼,拍了拍双手:“来人。”很快地便有十名美男子鱼贯而入,他们分别抱着琵琶、古筝、竖笛、古琴等等乐器。听说四公主男宠三千,果然不假。如今随便上来几个都是极品,长相貌美不说,还精通琴律。
十人齐奏,琴音绕梁,十分的美妙,如游龙一样缓缓流出,蜿蜒盘旋,仿佛变成了缭绕旋转的音符,舞了一圈之后又缓缓浸入大家的身体,让人没办法不动容。他们技艺高超,所有的人都听得呆住,只不过琴声突然一转,曲声再无先前的高压,其中隐含着娇艳、魅惑、狂野、媚态,几乎迷醉了人的心智。
夜虞飞对夜娆本人并无什么厌恶,对围绕她身边争相吃醋这些男宠确实十分厌恶。先前听到他们弹奏的高雅之曲还是有几分意外,此刻却是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脸上露出鄙夷,接着便拂袖离去:“靡靡之音。”
她还未走到门口,却听到夜姚夸张的叫声,一转头,却见到夜娆脸上媚态浮现,衣裳半褪,酥胸半露。她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游移在自己的酥白的胸口,纤长的脖颈,她的身体随着那靡靡之音不停地摇摆着,脸上布满了红晕,鼻子轻轻地哼着什么,如同猫儿一般。
“夜娆,你在做什么?!”夜虞飞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快把衣服整理好!”
“你这个男人婆管我那么多干什么?!”夜娆现在只觉得全身很热很热,她好希望一双手抚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这个人干吗要阻止她啊,讨厌!
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了,夜娆在说什么,她竟然说西陵国的大公主是男人婆!夜虞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她冷冷道:“既然你要贱,你就贱给大家看,我才不管你!”
夜虞飞大步离去,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人敢在去阻止夜娆了,生怕夜娆说出其他什么话来。在坐的都是女客,都呆愣愣地看着夜娆一件一件地脱去身上的衣服,身体妖娆地摇摆着,媚眼如丝,她的双手在自己全身上下游移,动作十分不堪。
夜筱玉和夜姚都是未出嫁的女子,哪儿见过如此不堪的动作,忙吓得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夜娆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空虚,一把火从脚底开始燃烧起来,恨不得有什么东西能够填充自己,好热,好热!她快速地抱住离她最近的男子,大大咧咧地跨腿坐在他的身上,她用力撕扯开他身上的衣服,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地把自己的红唇送到他的唇上,柔软的舌尖撬开他的唇瓣,吸吮着他口中的津液,不知何时她的唇才离开了一些,拉出一丝**的银丝。
“天!”夜姚忍不住偷偷地从指间里望出去,躲到欧阳舞的身后,委屈道:“二嫂……”
欧阳舞只做慌乱道:“四皇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平日里都这样的?”
“我们可是很少来四皇妹这儿,没想到她平日里都是这般作风!”
“放肆放肆!”正在此时,却见宫殿门口出现了好些人,分别是皇上,夜重华,夜非离,夜非熙。皇上本来听到宁王妃有一场美轮美奂的表演,心里有几分期待,便把几个皇子都叫了过来好好欣赏一番,没想到见到的便是夜娆公然**着上半身,抱着个男宠做无耻之事!
“来人来人,把他们拉开,成何体统!”
夜筱群就在此时站了起来,声音柔软:“父皇,四姐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了,连大皇姐都拉不开她。”
皇上被气得脸色发白,他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女儿,动作入目不堪,简直比青楼女子还要浪荡!夜非熙也是吓得不轻,他的皇妹虽然放荡不羁,却不会公开做这种事情,定是被人下了药!他忙脱下外套盖在夜娆的身上,眼神转了一圈,一双阴冷的眼睛落在欧阳舞的身上,却不想夜娆紧紧地抓着前面的男宠不放,脸上露出淫笑,像只发情的猫!
“贱人!打晕她!”皇上看着她放荡的样子,气得都要晕过去了,可毕竟是公主殿下啊,谁敢啊,皇上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开始蹿了上来,他当下就拿了一个玉碗砸在她的头上。
夜娆吃痛地捂住了额头,有鲜血涌出,她这才终于昏了过去,皇上的眼眸微眯,他冷冷地望着这群男宠,都是这些人带坏了他的夜娆:“杖毙!”
他转身拂袖离去:“今日所见所闻,不许吐露一字。”
“是!”
这场宴会终于在闹剧中收场,夜重华一直站在一旁,冷冷地不发一言,他过来牵住欧阳舞的手:“我们回去。”
“以后不来再来清福宫了。”
欧阳舞看着他紧抿的唇,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夜娆是他的妹妹,她能告诉他是她设计陷害的么,唔,还是在心里偷着乐吧。
夜娆自这日之后便被皇上下令软禁在了宫中。皇后之前因为宫中丢失了宝物,又无法从三个妈妈口中得知宝物的下落,气得躺在床上躺了几日。好不容易才能下地走路,却听到夜娆做出了这等荒唐事,咔嚓一声,又一个指甲折在掌心中。
正好见夜非熙过来,把夜娆宫中的事儿描绘了一遍,皇后气得头疼不已,当她听到欧阳舞的名字,眼中怒火中烧,欧阳舞,欧阳舞,只要她出现就没好事!
自清福宫回来之后,夜重华一脸几日都不让欧阳舞进宫,说是让她把之前看到的那些龌龊事给忘记掉。欧阳舞呆了两天,正无聊着,就听到竹绿禀报道:“王妃,五公主来了。”
“快请她进来!”上次匆匆一别,她与夜姚还没好好说上话,想到夜姚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欧阳舞心中不由一暖。
欧阳舞还未起身,就见到夜姚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并无往常那般带着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因为哭过,脸上还带有泪痕。
她走到欧阳舞的身边,抓住了欧阳舞的手:“皇嫂。”
夜姚才说了一句,声音就哽咽了,欧阳舞忙道:“这是怎么了啊?”
欧阳舞带着夜姚坐下,忙吩咐竹绿道:“竹绿,你去端些牛乳羹和绿豆糕来。”
竹绿吩咐道:“是,王妃。”
欧阳舞看着眼前情绪始终不太对的夜姚,轻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夜姚抹了一把眼泪:“三姐不行了!”
“啊?”欧阳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不行?”
欧阳舞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笑得一脸温婉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两日看着她气色还不错啊。”
夜姚的声音有些微的哽咽,继续道:“我也不可置信,就是那日晚上,三姐在宫里与父皇说话,却突然昏厥过去了,直至现在都没醒过来,父皇替她召了太医,却是,却是……”夜姚用力地抓着欧阳舞的手,哭了会儿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说是三姐没救了。”
欧阳舞略略挑眉,好好的一个人,怎是说没救就没救了的。想着便不由开口问道:“那除了太医,可找过其他人?”
夜姚猛点头,道:“慕容云殊医术很是了得,可是他也束手无策,更别说父皇贴皇榜召见的那些所谓的名医了。”
顿了顿,继续道:“父皇最是喜爱三姐了,这几日父皇也是很暴躁,杖责了一名太医,现在那些名医都不敢来了。舞儿嫂嫂,我想起那日你替人接生,就想来找你碰碰运气。”
欧阳舞略一沉思,三公主主动向她示好,让她听到了夜娆的话,知道了夜娆的计谋,她们如今可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呢,她怎么会让她出事,欧阳舞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她吧。”
夜姚带着哭腔:“舞儿嫂嫂,你一定会救好三姐的对吧?”
欧阳舞点了点头:“我尽力!”
事不宜迟,欧阳舞马上陪着夜姚进了宫,来到夜筱群养病的地方。没有想到欧阳舞在这里碰到了皇后,皇后见到欧阳舞,顾盼生辉的美目中出现了浓浓的恼怒之色,她冷笑一声:“欧阳舞,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没事别在这里添乱。”
自她关押了欧阳舞之后,两人之间的面皮也算是撕破了,她如今见到欧阳舞也很不客气。
欧阳舞不紧不慢地给皇后行了礼,神色不卑不亢:“母后怎么会知道我会添乱,而不是救人?”
皇后面上带过一丝凌厉和淡淡的嘲弄:“难不成你还能救回筱群?”
“能否救治是一回事,难不成我见筱群会有什么损失么?”
人命关天,欧阳舞并不想与皇后浪费唇舌,绕过皇后,抬步进了内室,里面扑鼻而来一股浓浓的药味。
欧阳舞进了内室,就看到夜筱群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床边坐着一名清俊的男子,目光呆滞地看着夜筱群,神色很是憔悴,想必他就是驸马杨云了。欧阳舞上前一步:“驸马爷,借过一下,让我替筱群把一下脉。”
皇后刚才受了欧阳舞一阵抢白,被欧阳舞闯了进来,神色很是不悦,她恼地外面跟了进来,冷声道:“这宫中的太医,宫外那么多的名医都束手无策,你又凑什么热闹,别在这碍事了,快些出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厉色。
欧阳舞却不理她,将手指搭在夜筱群的脉搏上,微微思索道:“这病舞儿能治……”
“只不过……”欧阳舞将手指移开,把夜筱群的手仔细的放回锦被中,顿了顿,看了一眼杨云,“需要驸马的同意。”
皇后根本不相信欧阳舞能治人性命,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嗤笑道:“连慕容云殊都束手无策,你就不要逞强了,以免害人性命。”
夜姚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姚儿曾经亲眼见到舞儿嫂嫂救了一个难产的少妇,还是……”
欧阳舞朝夜姚摇了摇手,夜姚闭了嘴,只听到皇后轻蔑道:“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神医了?”
而杨云在听到欧阳舞说能治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抹希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欧阳舞。欧阳舞慢慢道:“筱群左腹肿硬,腿屈不伸,汗出恶寒,这是患了肠疽。”
这肠疽,其实就是阑尾炎。在现代自然没什么,小手术一个。但在古代,罹患此症的,十有**最后死于肠烂并发症,几乎就是一种不治之症。
杨云自是知道欧阳舞的身份的,先前不过以为她是来探望筱群的,不过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对她的医术已有几分信服。先前慕容云殊亦是说肠疽,不过却是不知如何治疗,这等于说这是不治之症,杨云几乎都绝望了,如今看到欧阳舞神色淡定,杨云心中又燃起一抹希望,他急声道:“不知二嫂有何治疗方法?”
对于阑尾炎,欧阳舞很有信心完成这个手术,只不过要开刀呢。毕竟是公主,金枝欲孽,在她肚皮上划上一刀的事她可不能擅自做主,还是要事先与杨云说清楚。
杨云听罢面如土色,要在肚皮上割上一刀,这样的方法他听都没有听过,他的双唇剧烈地抖动着,终是说了一句:“我愿意。”
皇后听罢勃然大怒:“胡说八道!这破了肚子,便是好人也要送命!再说那不得活活疼死!”
欧阳舞冷静道:“公主病势迅猛,寻常汤药针灸怕难奏效,再耽搁下去,只怕不测,唯有破腹除去肠秽。若是坚持不破腹,再挨数日旁症并发,必定无救。”
“舞儿有几分把握?”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外面出来,欧阳舞抬头,便见到皇上掀开纱帐走了进来,他疼惜地望着床上的女儿,定定地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沉稳道:“舞儿定当竭力一试!”
开膛破肚治疗法与古人来说可是闻所未闻,皇后仍旧觉得欧阳舞在出馊主意,不过她心中本就对夜筱群不喜,只盼着她在这次治疗中死了才好。她眼眸半眯:“若是筱群有什么不测,你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吗?”
“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夜重华的声音从皇后的身后传来,欧阳舞顺着声音望过去,见他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
俊朗的眉,清丽的眼,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可若是舞儿医治好了筱群,请父皇赠舞儿一块免死金牌。”
他的声音如同柔软的海草,缠住了欧阳舞的心,她的心跳一时之间漏跳了几拍。皇上挥了挥手:“既然非白开口了,准许!”
皇后在一旁暗暗地咬了咬牙,只在一旁冷眼看着事情如何发展。欧阳舞,本宫倒要看看,你这毛丫头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杨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夜重华的那句话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他恳切的对欧阳舞道:“杨云在此谢过宁王妃!”
欧阳舞对杨云摆了摆手,道:“舞儿自当尽力。”
欧阳舞说着,环视了下屋内,继续道:“舞儿需要一个好的环境来医治筱群公主,还请各位先出去吧。”
杨云脸色急切,道:“我能否留下来?”
欧阳舞淡笑摇头:“不必。”
皇上知道欧阳舞懂一些医术,可如今还是被欧阳舞的大胆举动给惊住了,可望着她淡定的神色,心里又放心不少,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了。
杨欧阳舞将夜姚遣至外间准备热水等,看着夜姚出去,便将房门带上。回身缓缓走至夜筱群床前,这盲肠炎的治疗主要就是开刀将盲肠切去,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想着便伸手握住夜筱群的手,默念几声便消失在屋内。
欧阳舞与夜筱群的身形缓缓的在空间里面显现,欧阳舞刚觉眼睛可以视物,便看见小麒麟正在前面活蹦乱跳的——扑蝶。
欧阳舞略略有些黑线,还说怎么小麒麟最近安分了不少,不再烦她了原来是春天到了,它的玩伴多了不少。
玩的正开心的小麒麟不经意间看到了欧阳舞,便马上放开了即将扑到手的蝴蝶,嗷呜一声朝欧阳舞扑了过来,抱住欧阳舞的大腿可怜兮兮的道:“主人,小麒麟想死你了,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呜呜呜,好伤心!”
欧阳舞现在没空和它玩笑,用严肃的口吻道:“快,我现在要救人,你先下来,帮我把她扶到药房去。”
小麒麟这才看到倚在欧阳舞肩上的夜筱群,急忙从欧阳舞的退下跳了下来,在一旁站定后,伸出它的双爪作帮忙状,口中说道:“来,主人,小麒麟帮你把她扶进去!”
欧阳舞看着小麒麟的爪子,以及它小小的身子,很是无奈,它毕竟只是一只小麒麟呀。
一人一麒麟将夜筱群放倒在药房的床上时,欧阳舞顿觉一身轻松,小麒麟却是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去!刚刚它干了什么?它只不过是举着两只爪子在一旁扶着而已。
欧阳舞不再理会小麒麟,径自走到里面,打开常用的药箱,穿上防菌服,带上手套,走至床边时,小麒麟已经恢复了精神,正侯在床边。
欧阳舞莫名的从它的麒麟脸上看到了期待与认真。
果然,欧阳舞刚将药箱放至床头,小麒麟便开口道:“主人,让我帮你吧!”
脸上的期待更是明显,它可是想跟欧阳舞一起救人很久了呢,好不容易这次主人带了个人进来,握拳,一定要帮上忙!
欧阳舞看着小麒麟的神情不禁动容,想了想便吩咐道:“那你来看着器具,等下我需要什么会告诉你,你拿给我。”
小麒麟一听,脸上分外开心,忙跑到药箱旁边,拍了拍胸脯道:“好,交给我了!”
欧阳舞笑着摇了摇头,在目光触及床上的夜筱群时失了笑意,医者的严谨回到了她的身上。欧阳舞从药箱中拿出了医用的酒精与棉花,将夜筱群的衣物仔细的掀开,将棉花浸了酒精后便缓缓的均匀的涂抹在夜筱群的腹部进行消毒,以免感染。在欧阳舞将夜筱群的衣物掀开时,小麒麟霎时便红了脸,拿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笨拙的将身子转过去对着药箱。
欧阳舞刚消毒完,抬头便见小麒麟背对着自己将头都快低到药箱里了,说道:“快!针管,麻醉剂。”
小麒麟猛的弹了下,从药箱中腾腾的翻出了针管,但是麻醉剂怎么都找不到,便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欧阳舞,爪子举着针管。欧阳舞的额上青筋暴跳,这家伙,越帮越忙。
想着便伸手自己从药箱中拿出了麻醉剂,从小麒麟的手中拿过了针管,道:“转回去认识器具。”
小麒麟便回头在药箱里捣鼓了起来。
欧阳舞将麻醉剂吸入针管,便对着夜筱群的腹部缓缓的注入进去。一切准备就绪,欧阳舞伸手,道:“手术刀。”
很快,一只爪子抓着手术刀放到了欧阳舞的手上。欧阳舞接过,俯身,在夜筱群的腹部轻轻的划开了一个口子,全神贯注的动起手术来。
屋内只能听见时不时响起的“镊子”“剪刀”,以及药箱翻动的声音。
小麒麟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紧张,到了后来却是和欧阳舞配合的很是默契。直至过了半个时辰,手术才完成,欧阳舞干净利落地缝合了夜筱群的肚子。
听到欧阳舞说好了,杨云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夜筱群还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几乎站不住。
欧阳舞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跟在杨云身后的皇后,见到夜筱群毫无醒来的迹象,脸上露出一抹带着深意的笑意:“不知舞儿你,现在有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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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章 皇后中毒
欧阳舞明确地知道自己给夜筱群注射了多少麻醉剂的量,自然也知道夜筱群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欧阳舞对上皇后挑衅的目光,唇角一勾:“三公主等一下就醒了。”
“到现在还在嘴硬。”在皇后的眼中,夜筱群现在已经犹如一具死尸,开肠破肚还能让人醒过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头上珠翠散发着幽冷的光泽,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她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筱群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若是夜筱群再不醒来,夜重华的项上人头便不保,到时即便是皇上力保夜重华,欧阳舞也别想好过,这样的好事,她还是很期待的呢。
一旁的杨云本来听到欧阳舞说已替夜筱群治疗完毕,眉宇之间出现了乍喜,可如今听到皇后这样说道,唇色颤抖,脊背上爬出一层冷汗,双腿也开始发软,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欧阳舞递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皇上也似是慌了:“舞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群儿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欧阳舞神态自若道:“回父皇,不过两个时辰,三公主便会醒来。”
皇后根本不信,冷哼一声:“谁知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一试便知,皇后难道连两个时辰都等不起吗?”
皇后冷冷一笑,即便是拖延时间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罢了。
夜重华站立在一旁,自从欧阳舞从里屋出来之后,眼中便只有她一个人,接着他替她斟了杯茶,淡粉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欧阳舞朝他暖暖一笑。随即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她似是有些累了,又自顾自地替自己斟了一杯。
欧阳舞喝完了茶,看到还立在角落里的夜姚,不由朝她招了招手:“姚儿,过来,我们一同下盘棋吧。”
夜姚现在是没有这个心情的,可是看到欧阳舞丝毫不慌乱的神色,心中也不由地一松。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夜筱群却没有半点要醒来的痕迹,而欧阳舞却怡然自得,把夜姚杀的落花流水:“姚儿,你又输了。”
夜姚讪讪地看着欧阳舞,又抬头看了一眼丝帐。
“两个时辰是到了呢!”皇后终于等了两个时辰,见到丝帐里面毫无动静,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欧阳舞,现在还有何话说?”
欧阳舞静静地看着她,皇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来人!”
就在此时,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声从里屋传来,杨云的眼睛一亮,欣喜若狂,他冲着外面喊道:“群儿醒了!”
欧阳舞唇角一勾,看着皇后的眼眸发出潋滟光彩:“如何?皇后娘娘现在还想着治舞儿的罪么?”
皇后一时语塞,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怎么可能?这么多的名医都治疗不好筱群的病,欧阳舞怎么可以?这个在东晋被退婚的草包花痴欧阳舞怎么会如此本事,这不是真的!
“好,好,好!”皇上一时激动,连连抚掌三下,“宁王妃救治三公主,重重有赏。”
夜重华神色并无多少变化,治好筱群也在意料之中,不过片刻,他的眼中又露出一抹担忧,他提醒道:“父皇可别忘记允诺的免死金牌。”
“那是自然。”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皇后此时眼中却现出一抹狠戾,宁王得此女子相助,已是如虎贴翼,若是有了子嗣,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皇后的脸色更是阴沉,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夜筱群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不过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等皇上皇后离开之后,欧阳舞又与杨云说了好些术后事宜:“接下去三个时辰内,可取半卧位。十二个时辰后最好起床活动,以促进肠蠕动恢复,防止肠粘连发生,然后才可以吃些流失,第二日到第三日可吃些软食,第四日便可以吃些寻常的东西了。”
杨云听着连连点头,夜筱群看了他一眼,见他胡子拉扎,面色憔悴,不由地有些心疼,柔声道:“驸马,你还是先去休息会儿吧。”
杨云摇了摇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夜筱群:“我不累!”
夜筱群虚弱着面容:“快些去,顺便把胡子也修理一下,这个模样可怪吓人的。”
杨云不好意思一笑:“是。”
等到杨云走了,夜姚一脸艳羡道:“三姐,看来你和驸马的感情很好呢,才不像外人说得那般说你们感情不睦。不过,驸马为什么要另娶他人呢?”
夜姚天真烂漫,扑扇着一双大眼睛,她问得无心,却惹到了夜筱群的伤心事,温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随即她只是淡淡笑道:“是我身子不好,没法照顾好驸马。”
夜姚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夜筱群换了话题,轻声问道:“二嫂,是你救得我?”
站立在一旁的夜姚连连点头:“是呢,三姐,你可要感谢我,是我特地请了二皇嫂为你治疗呢。”
欧阳舞并不邀功,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将夜筱群的姿势调整的舒适点,才回道:“是姚儿哭着跑来告诉我你晕过去了,我这才发现你患了肠疽,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夜筱群闻言感激地看了夜姚一眼,不禁好奇地问道:“二嫂居然懂医术?”
夜姚在一旁忙不迭地开口道:“是呢是呢!宫中的太医以及宫外的名医都无法治疗三姐的肠疽,舞儿嫂嫂一出手便什么都搞定了呢。三姐,你可知道上次舞儿嫂嫂碰见一名难产孕妇,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舞儿姐姐一出手就来了个四胞胎。”
欧阳舞唇角不由一抽:“好了,姚儿,你说了这么多话,渴不渴饿不饿啊,你去倒些茶水来。”
“好!”夜姚经过了这样一出,早就饥肠辘辘,忙出去吩咐宫女去准备吃的。
“二嫂,真的太感谢你了!”夜筱群望着眼前的欧阳舞,之前就看出她不一般,她才有意讨好,却不想她这般厉害,还救了自己一命。
“筱群,你之前总说身体不好,是何原因?”欧阳舞特地把夜姚支开走,就是为了问她这个问题,她之前给她开刀做手术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输卵管堵塞,就顺便给她治疗好了。
夜筱群先是一愣,接着眼中带了几分凄苦,接着出现了泫然欲泣的神色。
欧阳舞见夜筱群的神情心下已是明了,握住夜筱群的手,道:“筱群,你与驸马成亲已多年,可是未有子嗣?”
夜筱群猛的抬头,望着欧阳舞眼中的认真,不由地点了点头。
欧阳舞缓缓说道:“我刚给你医治肠疽时,发现你这不孕之症,便一起治了。我之前去了南山,无意之间还采集了一些孕苗,专门治疗不孕不育症,等你身体养好了,喝上几副应该便好了。”
夜筱群轻咬住舌尖,那点疼痛感让她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她的皇嫂欧阳舞在与她说,她治好了她的肠疽,还治好了她的不孕不育症!
夜筱群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欧阳舞,没有子嗣,可一直她的心病。她与杨云感情极深,却没有想到婚后一直没有子嗣,无论她看了多少的大夫,喝了多少难闻的汤药都没有半点起色。
她甚至让下人去全国各地询问,得了不少的偏方,只要听说有效,她都一一试过,可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后来她终是绝望了,不得不给驸马纳了妾,天知道她是有多么的不愿意。她还记得第一次把那妾室送到驸马床上的那日,她整整失眠一夜。
后来只要驸马一不在她的身边,她便开始失眠,一夜又一夜。
没想到……
她想到这里,她的眼眶慢慢湿润,拉着欧阳舞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道:“舞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欧阳舞感受着手上夜筱群的力度,她明白这不孕之症不说对这古时的女子意味着什么,欧阳舞想着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你先将身子养好,等你身子好了,定是会有喜讯的。”
夜筱群喜极而泣,欧阳舞轻笑着安慰,心中也不由想到夜筱群运气还真是好,先是遇见了她,又遇到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孕苗。
欧阳舞与夜筱群说了回话,见她累了,由驸马接手后,又交代了几句,小心伤口,不许碰水等话,她便离开了。
夜重华就站在宫殿外,似在想着什么,黑色的发丝在风中张狂地飞扬着。他见她出来,朝她伸出了手。
欧阳舞快步地朝他走去,自然地抓住了他的手,把另外一只手伸向了他,眼中带了几丝调皮:“来,免死金牌呢?”
“你这丫头!”夜重华勾了一下她的鼻子,从怀里掏出免死金牌递给欧阳舞,“你收好了。”
欧阳舞从夜重华的手里接过免死金牌,放在手里掂了掂,挺有重量的,估计都是黄金打造的,她的脑海中一时浮现出小麒麟期待的眼神:“主人,看起来口感很好。”
欧阳舞一脸无语,这是她的战利品,她才不愿意给它吃掉呢!
欧阳舞抬头问夜重华:“为什么替我要了这个?”
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抹阴厉:“这次的事我本不欲你插手,不愿你卷入其中,可没想到你还是卷入了,只怕这次之后,你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所以我想讨个保障,很好地保护你。”
欧阳舞是听懂了,心中掠过一抹动容,夜重华他是知道她的医术的,可夜筱群昏迷了两日,他却并没有在她面前吐露半分,他在尽他最大的限度保护她。她也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可夜筱群帮助过她,她又怎么会对这样温婉的女子见死不救。
欧阳舞与夜重华面对而立,她目光坚定:“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自己出事。”
两人回到宁王府已是深夜,次日欧阳舞醒来已将近午时,夜重华早已进了宫。欧阳舞伸了个懒腰,还在犹豫是再睡个回笼觉还是醒来,便听到了竹绿轻柔的声音道:“王妃,该起床了。”
欧阳舞打了个哈欠,慢慢地坐了起来,竹绿走至床前,撩开床帐笑眯眯地把脑袋凑过来:“王妃,王爷进宫前吩咐了,让我一定要叫您起来用早膳。”
欧阳舞看到竹绿脸上露出来的暧昧笑容,不由地有些无奈。竹绿从衣柜里捧了一件淡紫的长裙给欧阳舞:“王妃,今日穿这件长裙吧,王爷前段日子又让锦绣楼替王妃定制了一批衣服呢。”
“好。”欧阳舞慵懒地应了一声,她严重怀疑竹绿是不是被夜重华收买了,一天到晚总是不停地说夜重华的好话,不过竹绿本身就是夜重华的丫头就是了。
欧阳舞任由竹绿伺候她穿戴整齐,整理好长发。
这款紫色长裙极为合身,布料柔软舒适,衣着装饰素雅,只不过在衣领处与衣袖处袖了几朵梅花。
竹绿在一旁不由地看得痴了,王妃的肌肤晶莹白皙、水嫩如玉,似掐得出水来,无论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能将她衬得美丽脱俗。
欧阳舞竹绿呆愣的站着,笑出声:“怎么,迷上本王妃了?”
竹绿这才回过神来,眼前淡雅的女子配上脸上那般作弄的笑容,如一个误入人间的仙子般,竹绿口中道:“嗯,王妃是奴婢见过最美的人了。”
“这嘴巴抹了蜜了吧?”欧阳舞笑着摇了摇头,吩咐道:“行了,你去吩咐厨房弄些吃的来。”
竹绿走后,欧阳舞洗漱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未施脂粉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淡雅,微微勾起唇角,镜中的女子便更是温婉,她抚了抚自己的面颊,夜重华每日换着方式让厨房给她做些吃食,她的皮肤更显得水灵灵的,不是她自夸,比起之前更是漂亮了呢。
竹绿去了没多久,便进来一人,正是府中负责膳食的王嬷嬷,只见她手中托着一个汤盅,进门后将汤盅放至桌上,便走至欧阳舞身前,俯下身子道:“王妃,这是王爷吩咐老奴给您炖得胡桃阿胶膏,最是滋阴美容。”
又是夜重华!他连去趟宫都放心不下自己,吩咐了这么多人,吩咐了那么多事。欧阳舞这样想着,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一抹甜蜜来。
她走至桌前,端起王嬷嬷送来的汤盅。
欧阳舞刚尝了一口,眼眸不禁一变,这东西不对。她抬起头来,双眼已不复先前的温婉,她抬眼直直地望着王嬷嬷,眼底闪过一抹冷酷:“王嬷嬷,还记得上次被古老大片成丝的丫头么?”
面前的欧阳舞看起很柔美,眼神却淡漠无比。王嬷嬷心虚地低下头了不敢看欧阳舞的眼睛,脊背上爬出一身的冷汗,那阴冷的眼神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她结结巴巴道:“王妃,王妃,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上次古老大行刑时,我可是没有亲眼看到呢,真是可惜。”
欧阳舞把汤盅放到一旁,望着自己的指甲打量着,漫不经心地说着,而王嬷嬷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双腿战栗着,几乎要跪下来。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有一种令人臣服于她的力量。
“听说古老大的刀工精湛,只会让受刑的人慢慢地看着自己的肉一片一片被削掉。他的刀工奇快,连血都不会涌出来。”
欧阳舞的声音不紧不慢,似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王嬷嬷一双眼中浮现出惊恐的神色,欧阳舞的声音柔媚却带着极致的冰冷,几乎破了她的心里防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王妃,厨房里还炖着汤呢,老奴先去了。”
“站住!”欧阳舞看到王嬷嬷身体一个激灵,脸上的血色全无,她唇角一勾,面色无波,“过来,本王妃正想与人聊聊天呢。”
欧阳舞感觉得出来外面有个轻微的脚步声,这个人并不如竹绿那般轻快,她伫立在附近,想必是有意探听呢,或者说是监视。欧阳舞朝王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到跟前,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王嬷嬷,你来府里当差几年了?”
“有两年了。”
“哦?两年了?”欧阳舞嗯了一声,若有所思。欧阳舞就拉着她,东问西问问了她好些问题。王嬷嬷心里的那抹恐惧慢慢消退,突然瞥到一旁放着的汤盅,指了一下,“王妃,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么?”欧阳舞的眼眸闪了闪,道,“王嬷嬷你炖得胡桃阿胶膏如此美味,本王妃可有东西赏赐给你呢。”
王嬷嬷不可置信地看到欧阳舞,却见欧阳舞站起身来,打开了珠宝匣子,从里面拿了一条珍珠项链和一只通透的玉翡翠:“拿着吧。”
王嬷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妃居然如此大方,她根本不敢接,可眼中清清楚楚地露出一抹贪婪,她一脸惶恐:“老奴怎好收王妃这么贵重的礼物?”
“只要以后你做好自己的本分,本王妃自会赏赐你数不尽的宝物。”欧阳舞笑得很甜,像只狡猾的狐狸。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王嬷嬷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
“下去吧。”欧阳舞看着王嬷嬷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等到王嬷嬷拿着珍珠项链还有玉翡翠出了门,正好在门口碰上了采办处的李嬷嬷。李嬷嬷现在已经在欧阳舞的门口站了许久,奈何她没有挺清楚里面两人说了些什么。好不容易等到王嬷嬷出来,却见到王嬷嬷手中拿着两样首饰,她眼中闪过一抹妒意:她不是替皇后娘娘办差事的吗?怎么又收了宁王妃的东西。
李嬷嬷见王嬷嬷走远之后,发现欧阳舞的门没有关上,便假装不经意地走过欧阳舞的房间,却见欧阳舞面前那碗胡桃阿胶膏根本没有动过,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老东西。
欧阳舞等到李嬷嬷走远来,才招来暗卫:好好盯紧这个李嬷嬷。
欧阳舞的预感向来都很准,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暗卫便抓了一只鸽子过来,他把绑在鸽子爪子上的信笺摘下来递给她:计划有变,王嬷嬷叛主。
欧阳舞眼眸半眯,她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模仿着笔记写道:计划进展顺利。
她把信笺收好之后,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将信笺打开,在信笺上涂抹了一种奇异的药水。接着她便放飞了鸽子。
她现在还不确定要在背后害她的人是谁,不过很快地那个人就会露出原形了呢。
欧阳舞昨晚这一切之后,又派给那侍卫一个新的命令。
那暗卫听罢之后,抱拳说了一句是。
这些暗卫都是夜重华培养的死士,如今夜重华调了一部分给欧阳舞。夜重华下令必须服从王妃的一切命令。他们虽然忠诚,心里却有些不服气,为什么要热衷于一个女人,而如今才发现这个王妃处理起事情有条不紊,很有智慧呢!
夜凉如水,微风习习,墨色的天空一阵静谧,月明星稀。王嬷嬷起夜回来,突然觉得眼角寒光一闪,就着冰冷的月光,才发现一把长剑架在她的脖颈上,握着长剑的是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脸上蒙着布,只露出一双诡异的双眼。
她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滚圆:“救命……救命!”
她的声音还没有真正地发出来,就听到那蒙面男子冷声道:“闭嘴,再敢喊一声就砍了你的脑袋!”
王嬷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知老奴哪里得罪了大侠,饶命饶命啊……”
蒙面男子笑了两声,阴森森道:“既然这样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老东西,你居然敢背叛主子。”
王嬷嬷连声喊冤:“冤枉啊我没有!”
蒙面男子怒道:“还说没有,你居敢与王妃走得那么近,还说了那么久的话,是不是把主子交代的话都告诉了她,所以王妃赏赐了你,对不对?”
“我没有,没有……”王嬷嬷连忙否认,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李嬷嬷那双妒忌的眼睛。此刻,她的心中顿觉不妙,自己接受王妃的事可不就是李嬷嬷看到,她定是去告了密!
果然就听到蒙面男子道:“还想否认不成,主子已经知道了!”
王嬷嬷百口莫辩!
不行,即便是她死也要拉出个垫背的,她突然大声尖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住嘴!”
“来人,去那边看看!”隐约听到附近有侍卫的声音,王嬷嬷心头一喜,趁着身后的人呆愣,王嬷嬷一把推开他朝着欧阳舞的房间跑去。
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个背弃主子的人了,她必死无疑!索性不如拼一拼,把李嬷嬷拉出来,求求欧阳舞,这样或许她还有得救。
王嬷嬷身体微胖,平时日多走了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地受不住,今日却仿佛身后长了一双翅膀。身后的蒙面男子追着她,好多次长剑都堪堪刺向她的脖颈,王嬷嬷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几个王府的侍卫,忙拉出了其中一个道,“救、救我!”
“来者何人!”接着蒙面人便与几个侍卫纠缠在一起,不过寡不敌众,留下一句暂时绕了你的狗命就走了。
王嬷嬷见那蒙面人离开,她大喘着气,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她脸上全是冷汗。她拉住侍卫的手,颤着声音道:“我、我要见王妃!”
“不知王嬷嬷找本王妃有何事?”欧阳舞本已歇下,她倒是没有想到她令人演了一出戏,假意派出杀手来杀王嬷嬷,这么快就让鱼儿上钩了。
欧阳舞披着斗篷起身来,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这么晚了呢。”
“老奴该死,这么晚打扰王妃休息。”王嬷嬷说着,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她扑上去抱住欧阳舞的大腿,“求王妃救老奴一命!求王妃救救老奴。”
“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本王妃如何救?”欧阳舞眉头一挑,唇边绽放了浅浅笑意,又似乎是饱含着千丝万缕的嘲弄。
“是皇后娘娘,都是皇后娘娘!是她命老奴在王妃的饮食中下药,要令王妃不能生育。”王嬷嬷此时性命堪忧,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欧阳舞。
“哦?是么?”
“奴婢不敢隐瞒王妃,皇后娘娘恨毒了王妃,所以让老奴给王妃下了落胎的列药。”
“放肆!”夜重华此时踏着夜露归来,听到此事,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燃了起来,他的双手青筋暴起,一脚重重地踹在王嬷嬷的身上,王嬷嬷一脚被踢飞,顿时喷出一口血来。夜重华如同地狱来的阿修罗,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煞气。
王嬷嬷看到夜重华那张张狂阴戾的脸,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捂着胸口,爬到欧阳舞的脚边抱住她的大腿:“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愿意赎罪。”
“哦?如何赎罪?”欧阳舞微眯着眼睛,她倒是要看看王嬷嬷有没有诚意。
王嬷嬷见欧阳舞的脸上并没有怒意,胆子也大了一些,大声道:“李嬷嬷也是皇后的眼线,是她,是她时时刻刻监视着王妃的一举一动!”
“把李嬷嬷带过来!”夜重华冷声道,他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李嬷嬷被带过来之后,一双阴厉的眼睛紧紧地瞪着王嬷嬷,王嬷嬷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在说,让你阴我让你阴我!
李嬷嬷跪在地上:“不知王妃王爷深夜把老奴唤来,有何吩咐?”
“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夜重华坐到一旁,替自己沏了一壶茶,他慢慢地啜了一口,一双冷冽的眼中带着阴霾,他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令人不战而栗。
薄薄的唇一张一合,夜重华淡淡道:“来人,把李嬷嬷拖下去,杖毙!”
李嬷嬷先前还在叫着冤枉什么的,后来便都是求饶的声音,渐渐地她的声音弱了下去,最后无声无息。王嬷嬷跪在一旁,听着外面行刑的声音,整个人如同筛子一般颤颤发抖,很快便晕了过去。
欧阳舞的唇边带了丝冷笑,皇后娘娘,接下去我可是很期待你又要出什么奇招呢。
等到欧阳舞与夜重华终于安寝,欧阳舞却见夜重华仍旧是一脸阴郁,她不由问道:“怎么了?”
“你可是吃了那落胎的药?”
欧阳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敢与我玩药?还嫩着呢!”
夜重华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无踪,他一把把欧阳舞抱在怀里:“那自然是好,否则定把王嬷嬷千刀万剐!”
“唔,你抱得我太紧了,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第二日,欧阳舞惦记宫中修养的夜筱群,便去了功力探望她。
夜筱群已经能吃些简单的流食,此时神色看起来很不错,想必是将养得很不错。夜筱群一看到欧阳舞,温柔的脸上绽放出浅浅笑意:“二嫂,你可想起来看看我了。”
“你我年纪相当,你叫我舞儿便好了。”欧阳舞见夜筱群低低地说了声是,便道:“来,躺好,给我看看。”
夜筱群依言躺下,欧阳舞仔细的查看了那日的伤口,已是恢复的差不多,但还是能看见一条淡粉色的疤痕横在腹部,女孩子最是注重这种细节,纵然是在腹部。
欧阳舞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将它递给夜筱群,道:“事出从权,为了治病只能留下这道疤。不过祛除疤痕也不是没办法的,这盒药膏每晚睡前涂抹一次,不消一个月疤痕便可变淡、消失。”
夜筱群伸手接过,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浅绿色的固状胶状膏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凝神了手中的盒子半晌,轻声道:“舞儿想的极是周到,其实能捡回这条命已是大幸,筱群今日还能安然坐在这都是舞儿的功劳。”
夜筱群想着握起对面一直浅笑着的欧阳舞的双手,眼神很是恳切:“舞儿,你治好了我这多年的不孕之症,我和驸马给你下跪都不为过。这两日我一想起这件事,我便觉得好开心。若我心愿得偿所愿,以后舞儿若有需要,我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筱群你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那日你故意让我知晓夜娆的阴谋诡计,我便知道我们应该成为朋友。你现在只要好好将养着,过些日子我给你开几副汤剂让你好好料理身子,倒时必定能与驸马生个白胖小子。”
夜筱群低下头来,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欧阳舞了却了她多年来的心病,很快她也会有孩子了呢,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欧阳舞探过夜筱群,又去向贤妃娘娘请安,接着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娘娘。”紫苑进来道,“宁王妃来向您请安。”
“滚!”皇后执起玉枕狠狠地朝外面砸过去,未料到正好砸到了紫苑的脑袋上,顿时鲜血入住。
紫苑不明所以,不敢顾虑伤口,跪在了地上,一脸惶恐:“皇后娘娘!”
“猫哭耗子假慈悲!滚,让她滚!”皇后厉声叫着,欧阳舞,又是这个贱人,“让她滚!”
“是!”紫苑不知道皇后怎么了,却不敢多问,忙出去对欧阳舞说皇后娘娘抱怨,不能见风,欧阳舞应了一声,高声道,“那便请皇后娘娘多加保重,舞儿先告退一步。”
此时,皇后穿着亵衣锁在床角里,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忍着要去抓头皮的**。
头皮好痒好痒!
受不了了!
她的长指不由自主地抓了头皮,接着头上就多出了一束黑色的头发。皇后长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她极其珍爱头发,看到被抓下来的头发,眼中出现了惊恐。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秀发,却发现头上的头发就如同种植在稀松土地上的草,轻轻一拔就抓下来了。
等到紫苑回禀了欧阳舞之后,就回来了:“皇后娘娘!”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皇后的头发当中秃了一块,她无助了嘴巴,避免自己尖叫出声!
此刻,皇后像是疯了一般,神色痛苦地扭曲着,双手痉挛着,却忍不住抓向自己的头发,接着头发一团一团地被缠在她的手上,又被她甩在了地上。
紫苑的脸色一变:“娘娘,我去请太医!”
“不许去!”第二个玉枕朝着紫苑砸过去,她是堂堂西陵国皇后,怎么能被人看到她秃头的模样。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定是、定是别人对她下了毒!
头上的头发被她一根根拔下,只有这样,那股难耐的瘙痒才会减轻一些。
对了,一定是欧阳舞,一定是的!昨天她只拿过来自宁王府的信笺!
一头乌黑的秀发在一夜之间全部化为乌有,皇后颓废地锁在角落里,眼泪都要哭干了,声音尖锐地怒吼:“欧阳舞,我杀了你!”
欧阳舞离开宫殿时,唇边泛起一抹冷笑,皇后娘娘称病了呢,不知道下次战斗在什么时候,她欧阳舞可是随时等待着。
欧阳舞现在心里开始了一个计划,如此想着,她便去了留园。再见到上官宁韵时,上官宁韵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欧阳舞踏进留园时,便见院中盛开的樱花树下,一个女子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一阵惬意的微风拂过,粉润如玉的樱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洒在女子的身上。她身着一袭洁白明亮的水仙裙,上边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却不失高贵的烟萝灵蛇髻。欧阳舞素来便知上官宁韵美,只是次次都是如此惊艳。
宁静的院中,两位绝色女子,一坐一立,这满园的景色与之相比,却是黯淡了下去。上官宁韵听见有人进来,抬头便见欧阳舞正站在门前打量自己。
她想找欧阳舞已多日,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欧阳舞,这时见是欧阳舞,便马上起身,还未开口,便被欧阳舞制止。只见欧阳舞缓缓上前,伸手捻起枝头的一片樱花瓣,像是随意般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上官宁韵看着欧阳舞半晌:“我信你。”
欧阳舞不由抿唇一笑,道:“我是欧阳舞。”
上官宁韵纵然也是淡定之人,听到时不免还是有一丝吃惊。提起欧阳舞这个名字,西陵可是无人不知,之前人人都称她是红颜祸水,可后来又听闻她才情绝艳。
上官宁韵隐约还听过她与李家有间隙,若真是如此,那边再好不过了!想着便扑通跪到地上,道:“宁韵求王妃相助。”欧阳舞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声音淡淡道:“我是有一法子,不过一切还要看你自己的决定!”“只要能够报仇,我愿意做任何事!”
“参加秀女选举!”欧阳舞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若想要报仇,必定要她一个完美的身份,之前她到贤妃宫中,听到了这件事。这是个机会,而目前为止她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可她不忍心将这样的女子,送到宫廷那样险恶的地方,“若是不愿意,便当我没说。”
上官宁韵看着欧阳舞的背影,她知道,她复仇有望了,手心不自觉的握紧,将头缓缓的贴至地面,心中呢喃:“爹,娘,宁韵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071章 宫中选秀
眼泪悄然爬上上官宁韵的眼眶,她孤独地活着,就是为了复仇。复仇的道路孤单而决绝,她可以偶尔软弱,却绝不可以退让。
上官宁韵几乎没有犹豫就给了欧阳舞答复:“为了能替父母报仇,我什么都能做,岂止是进宫选秀,即便是让我为奴为婢都是可以的。不过我的身份……”
“你且放心,这些我会想办法。”欧阳舞递了一套护肤品,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用:“不过三天,你的肌肤会变得更加娇嫩,白皙。这段时间,你只管安心养伤,保养身子,保持良好的心态便是。”
上官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好奇了半晌。不过等她从好奇中回过神来,还是略显担忧地看了一眼欧阳舞,欧阳舞淡定地看着她:“你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欧阳舞回去时,见到夜重华身着一身青衫背对着她坐在花园的石桌上,软软的微风吹拂,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流苏随风肆意轻舞。欧阳舞难得见到他这么早回来,快步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
夜重华优雅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欧阳舞轻抿一口,这是上等的好茶,清香四溢,氤氲袭人。
欧阳舞往前倾了倾身子,低声说道:“我想让上官宁韵进宫,成为皇上的妃子。”
饶是夜重华再淡定,也是皱了眉头:“荒谬!”
“她是先右相之女,又是青楼女子出身……你能不能给她一个假身份?重华,我知道你做这样的事易如反掌。”
夜重华眉头皱得更紧,却见欧阳舞一脸认真,淡淡地撇开了视线。欧阳舞见夜重华神色严肃,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不由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声音更是带了几分乖巧:“重华,你不会不帮我吧?”
往日里,欧阳舞并不这样依赖他,此时有事儿求他,神色居然如此乖巧,声音软软腻腻的,还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这种感觉令夜重华很是受用。
欧阳舞见他杯子里的茶水已经空了,忙站了起来替他把茶斟满,双手捧着送到他的唇边,脸上笑容更浓:“请喝茶。”
夜重华哼了一声,欧阳舞把手里的杯子放在石桌上,拉住他的衣袖不停地摇晃着:“帮忙吧,帮帮忙吧。”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这样子,心中暗笑,却是不想让她那么快得逞:“你这样帮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欧阳舞回道:“你明知顾问!皇后娘娘一直寻机对付我,我若是给她制造一个麻烦,她可就没空把时间花在我的身上。”
“那我可要想一想了。”夜重华眉目间光华耀倾城,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欧阳舞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有些发毛。
夜色暗沉,欧阳舞正斜靠在床头看书,忽然书上多出了个黑影,她抬起头来就看到夜重华散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站立在她的床前,他刚沐浴完,身上散着淡淡的琼花香气,衣领微敞,露出光洁的胸膛,一颗调皮的水珠从他的脖颈滑下来,经过他性感的锁骨,然后无声无息的湮没,欧阳舞心中腹诽,这不是诱惑人么?
她瞥了一眼,很快就把头低下去了。
夜重华看到她的小动作,乌眸清亮有神,温润的双唇带着笑意,他在床边坐下:“怎么先前不是求我帮忙么,现在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欧阳舞唔了一声,抬起头来大胆地盯着夜重华的面容,俊俏面庞潇洒帅气,哎,老盯着他看真的会被诱惑的好不好。
夜重华对上欧阳舞清湛的目光,话语循循善诱:“我想过了,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你总要拿出来点诚意。”
可恶!欧阳舞望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眼光,咬了咬牙,扔了书,张开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的唇角碰了碰。做完这个动作,看着夜重华呆愣的样子,有些尴尬地转过了头,轻轻地咳了一声。
“就这样?”夜重华伸出修长的手指,挑着欧阳舞的下巴,令她转过头来,“是不是太敷衍了?”
欧阳舞拍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宁王殿下,这样还不够啊?告诉你,别指望我以身相许哦!”
夜重华看着面前的女人,烛火之中,巴掌大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戒备,一双杏眼瞪得浑圆,明明是她有事求他,现在反到成了他在逼迫她一般。夜重华不由笑出来,一把将她带到了怀里,声音低低的带了几分暗沉:“够不够,是本王说了算的。”
夜重华不容分说,便将欧阳舞那嫣红的唇深深吻住,欧阳舞刚反应过来,就想要脱离。可夜重华的吻执着而热烈,根本不容她反抗。欧阳舞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想要退开一点,却感到他火热的身躯更贴近她,把她压在身后的软榻上,暧昧的吻,男性的气息,欧阳舞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
欧阳舞的蕴染了红霞,她几乎要喘不过起来了!
突然,一只手修长有力的手探了过来,落在她胸前,欧阳舞一个激灵,忙按住了他的手:“不、不许你动!”
夜重华的眼眸闪过一丝懊恼,接着又嬉笑地看着她:“王妃这样按着我的手是希望我动,还是不希望我动?”
无耻、无赖!欧阳舞懊恼地咬了一下唇,只觉得热血涌上头顶上,她忙推开了他,急急忙忙地整理好自己衣服,缩在了最里面。
夜重华看着娇小的她,眼中的笑意更浓,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睡吧。”他的小五儿真是太可爱了。
欧阳舞只觉得隔着薄薄的亵衣,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
上官宁韵很快就被制造了一个完美的身份——锦城县县丞安国忠的女儿安心然,他的小女儿十岁时得了一场大病,之后右腿残疾,行动不便,接着便一直以养病为由躲在家里没有出来过。
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所以此事除了安国忠夫妇之后并无几人知晓,更巧的是,正巧安心然与上官宁韵有几分相像。
上官宁韵知道自己得了一个新的身份之后,喜不自禁。
不过几日不见,上官宁韵先前的颓废已经全然不见,不知是她用了护肤品的效果,还是她的心态调整过来了。此时的她妆容整齐,面带微笑,更显得鬓发如墨,肌肤似玉,眉眼舒朗,似蕴含着日月光华。
欧阳舞打量了她半晌道:“虽是个小门户的出身,比不得其他选秀女子的尊荣家世,却也极为安全,免得树大招风。凭借你的才情容貌,要中选,必是不难。”
上官宁韵本有生得一副倾国倾城貌,再加上一个新的身份,如同如虎添翼。她凭借她的才情容貌,轻轻松松地通过了前几关。
选秀大典正式开始,欧阳舞也跟着夜重华一同去了,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同一届的秀女,虽也有美貌出众、才情绝艳、家世出众之人,却没有一人有上官宁韵这样带着独有的韵味味道。她气质清雅,举止婉约,亭亭玉立站在一旁,身上还带着一股优雅妩媚,令人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无法自拔,欧阳舞只觉得周围的人被她一比,都是庸脂俗粉。
上官宁韵遥遥地看了欧阳舞一眼,眼中带着一抹紧张,欧阳舞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神色。皇上还没有驾到,皇子们已经在周围落座,底下站着数十名少女,她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们当中很少有人说话,每个人只是专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秀女。
欧阳舞端坐在夜重华的身旁,小声地问道:“你觉得宁韵有几分胜算。”
夜重华也不说话,用茶盖轻拨茶叶,抿了口茶水,唇边带着淡淡笑意。
就在此时,欧阳舞突然听到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欧阳舞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皇后娘娘先前不是称病么,终日躲在钟粹宫里不能出来?
她以为她中了毒,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拔光了呢,暂时不能出现在大家视线里了,看来她的计划并没有奏效呢。却见皇后娘娘身后的依仗隆重,她端庄地走来,神色雍容而华贵。皇后身穿一件绯红色的长裙,头发梳了个坠马髻,戴了赤金镶红宝石的梳蓖,并排斜插两朵赤金镶青金石珠花,耳朵上还坠了两个赤金耳坠。
正在此时,一阵大风吹过,本来天气炎热,这样的凉风是大家很欣喜的。欧阳舞却见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恐慌,极力地用手护着自己的两鬓,仿佛风会吹走了什么一般。
欧阳舞唇边闪过一抹笑意,接着便感到一股恶毒的眼神射在自己的身上,欧阳舞遥遥对上她的视线,神色淡定无波。
“参见皇后!”秀女们见到皇后,以最美的姿势福礼。皇后望着下面那么多的女子,年轻的面孔,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心中闪过一抹妒恨。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中间的一名女子的脸上,此人正是上官宁韵。只见她一头如云的秀发光可鉴人,湖绿色的裙摆被风吹得翩翩飞舞,她雪白的面孔上,妆容素净明丽,看起来干净淡雅,她笔直地站立着,身上带着一种极为神秘的感觉。特别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要看上一眼,便仿佛要被吸引一般,掉入她的漩涡之中。
皇后只觉得看到她,心里的那抹妒意越扩越大,如同毒蛇般蚕食着她的心。她招手把调教秀女的刘妈妈叫来:“那名女子是谁?”
刘妈妈顺着皇后的视线望过去,示意道:“那是锦城县县丞安国忠的女儿安心然。”
皇后的唇角勾着一抹嘲弄:“不过是小门户出身,难得养出这样出色的女子。”
刘妈妈的神色颇为愉悦:“是呢,安小姐才情相貌可都是顶尖的,特别是她的一手丹青和出神入化的琵琶……”
“掌嘴!”皇后的声音并无起伏,只是冷冷地望着前面,带着不悦道,“本宫问你话了么?”
刘妈妈连连磕头认错,却很快就被人带了下去。皇后的眼中带着冷光:“去把安心然请过来。”
上官宁韵很快就被带到皇后的身边来,上官宁韵只觉得自己的心狂跳,双手死死地握成拳。皇后,李家的女儿,李显耀害死她全家,李家的人都是她的仇人。皇后见到上官宁韵走得进来,冷冷道:“抬起头来。”
上官宁韵抬起头,皇后只觉得她的一双眼睛散发着如同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她的骨子里透露着清冷,她似乎能感觉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憎恨。
“你走近一点。”皇后命令道,上官宁韵不由自主地走到她的面前,只听到皇后又说,“替我斟茶。”
上官宁韵不敢违背皇后的命令,动作优雅地替皇后倒了一杯茶,却未料!她递给皇后的时候,皇后并未拿牢茶杯,滚烫的茶水全都倒在了皇后的裙子上。
“放肆!”皇后怒气冲冲,当下掴了上官宁韵一个耳光,长长的护甲在她的耳下刮了一条血痕,上官宁韵痛得皱起了眉头,急忙跪在地上,“求皇后娘娘饶命!”
“来人,把她拖下去!”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欧阳舞的胸口跳得厉害,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却尽量不让自己脸上的焦急表露出来,皇上还没有来,皇后就这样把上官宁韵给拖走了?
上官宁韵离去时,眼神无意识地看了欧阳舞一眼,欧阳舞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这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除了欧阳舞,并没有人在意。欧阳舞灵敏的耳朵甚至还听到底下传来其他秀女幸灾乐祸的笑声。
“安心然竟然仗着自己貌美就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活该!”
“少了一个对手,岂不快哉!”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众人忙都起身相迎,便见到一身明黄夔龙纹正服的皇帝走了进来。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之上,转头又众人一甩袖,漫不经心的说道:“都起来吧。”
三年一次选秀,层层选出来的少女用来充盈后宫、绵延子嗣。如今他保养身子,并不注重美色,他的眼眸微眯,凉凉地扫了一眼,并无多大的兴趣,他问了一声站在一旁的曹公公:“只有这些?”
这一届有一名出众的秀女是安心然,只不过刚才做错了事,被皇后拖下去了,他正准备斟酌着说辞,却见皇后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曹公公适时地闭了嘴。
此刻皇后望了一眼皇上,脸上露出柔和的神色,她指着其中一名女子道:“皇上,您看那名女子看着就不错,容貌秀丽,端庄贤淑。”
皇上顺着皇后的方向望过去,见到一名穿着粉衫的女子,确实如皇后所说,只是过于端庄了,看起来有些死板:“哦?叫什么名字?”
曹公公开口道:“是钟尚书家的女儿,钟娴蕙。”
说起来钟尚书家的夫人还是皇后的表妹,皇后喜欢沾亲带故,他可不喜欢!皇上的唇边带着一抹冷笑,并无多大兴趣地挥了挥手,指了指钟娴蕙身后的那名女子道:“就她吧。”
皇上指着的女子脸上薄施粉黛,长相也算清秀,却并不是极美,一身杏色的新宫装,合着规矩裁制的,并无半分出挑,是个并无身份背景的女子。
皇后被皇上驳了面子,并不死心道:“臣妾看来,钟娴蕙是难得一见的女子,不如赐给非白吧,非白这孩子府里人也太少了些。”
欧阳舞自皇后撵走了上官宁韵之后,便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看着皇后的嘴巴在动,脑中的小麒麟将她的话复述了一遍,欧阳舞冷笑道:“她还真是吃饱了撑着,整日想着往宁王府里塞女人。看来,我还非得给她找麻烦不可,怎么地也要上官宁韵成为皇上的妃子。”
皇上与皇后的感情并不是十分和睦,他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君王,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允许别人拿捏。此时,皇后干涉他选秀,他的神色已是有几分冷然,淡淡道:“听说芸菲得了狂犬病不能出门?这怎么可以,现在非熙都没个人照顾,不如把钟娴蕙赐给非熙吧。”
皇上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曹公公,曹公公朝着皇后道了喜,高声道:“钟尚书家钟娴蕙端庄贤淑,赐予四皇子为侧妃。”
欧阳舞忍不住为皇上拍手鼓掌,看来过段时间皇上大寿,她要给皇上准备一样丰盛的厚礼才是。皇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想开口说点什么,觉得一阵狂风袭来,她吓得忙捂住了头发。
“你要说什么?”皇上见皇后半天都不开口,脸上带过一丝疲倦:“好了,朕乏了。”
欧阳舞很快便打听出来,上官宁韵被皇后关在冷宫后面的柴房,柴房的门锁上用铁链缠上,无论如何都是打不开的。欧阳舞何曾怕过这个,从空间里拿了万能钥匙,打开了柴房。却见上官宁韵抱膝锁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她的脸上本就没有施多少脂粉,此刻更显脸色苍白。
上官宁韵见到欧阳舞,声音沙哑道:“舞儿,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选秀是不是结束了?”
欧阳舞半蹲在她的身旁,她的脸庞因为被掴掌,肿了半边,她连忙从空间里拿出冰块敷她的脸,又拿出药膏涂在她那细小的伤口上:“这药膏治疗伤口最好,很快你的脸就可以恢复了。”
欧阳舞做完这一切,掏出帕子擦拭着她的眼泪:“你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熬一熬又如何?”
“再熬一熬,是复仇支撑到我到今日,如今眼见着有希望,又亲眼望着希望破灭,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上官宁韵的脸上露出一抹不甘和浓浓的愤恨,她抓住欧阳舞的手,几乎捏疼了她的手。
面前的上官宁韵此时更显得楚楚可怜。欧阳舞先前便觉得凭借上官宁韵的才情必定入选,不过被皇后娘娘插了一脚,皇上便再也见不到她的面了。
欧阳舞冷冷一笑:“既然皇后令你失去了选秀的机会,那我们不如另辟蹊径。”
上官宁韵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希望:“可以吗?”
欧阳舞从空间里拿了一管玉笛给她:“会么?”
上官宁韵自小精通音律,几乎没有她不会的乐器,她点了点头。
“我想办法把皇上迎到此处,接下去怎么说怎么做,就靠你自己了。”欧阳舞知道此处不宜久留,很快便离去了,欧阳舞到此处寻上官宁韵时就与夜重华打了个眼色。夜重华似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凤眼半睁,邪魅地一笑,对她张了张口型,分明就是“帮忙”两字,欧阳舞心中愤愤,他摆明了又要来占便宜的。
欧阳舞离开不久之后,夜重华便引着皇上到了此处,他朝皇上叩谢道:“儿臣谢过父皇!”
“哦?”
“儿臣读懂了皇后的唇语,只不过儿臣心里只有舞儿一人,感谢父皇成全。”
皇上朗声笑起来,他这个儿子对他也总是不冷不淡,这次他竟然感谢自己,真是有趣有趣!
此刻,突闻得一阵笛声,声声悠扬婉转,又如呜咽之声。皇上道:“非白,你可是听到了笛声?”
夜重华一愣,静了一会儿:“儿臣听得并不真切。”
“朕极少听到如此婉转之曲。”皇上双目微闭,似乎很感兴趣。夜重华似乎并没有心里静听低声,神色有略微的着急,笛声突然停了下来,皇上睁开眼,就看到夜重华的脸望向别处,他不由笑道,“你既然念着舞儿,便去吧。”
“谢父皇。”夜重华得了赦令,急急地离开,留下皇上一个人站在原地。
笛声渐息,又再次响起,皇上只觉得这笛声抚人心脾,便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那笛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当他顺着笛声走到柴房门口时,那笛声再次停止。
皇上看着柴房门上缠着铁链,便十分好奇,待他走得近了,却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哭声娇娇的,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疼。皇上的手微握成拳,扣了扣房门,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
皇上道:“你是谁?”
上官宁韵听到醇厚的声音,心头一喜,声音更显轻柔妩媚:“小女是本届秀女安心然,不知阁下何人?”
皇上只觉得听着声音便已酥了,听到她是本届秀女又十分诧异。他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既然是秀女,为何会在这里?”
“今日是亡母的忌日,一早便有些心神不宁,冲撞了皇后娘娘,小女甘愿受罚。”上官宁韵说话不疾不徐,说着声音便了调,她柔软动听的声音仿佛挠在了皇上的心里。他本就与皇后不睦,此刻想着本来要让自己过目的秀女被皇后关在这儿,心头便有了几分火气,对立面的女子更有了几分好感。
“你的笛声很好听。”
“小女的亡母精通音律,小女不过继承了三分罢了。小女不才,恐污了阁下的耳朵。”上官宁韵说到这里,想起自己被害死的母亲,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叹息声婉转低沉,皇上只觉得对立面的女子有几分心疼起来。
笛声渐起,呜咽之声似乎闯入了皇上的耳膜,他只觉得里面的女子很是淡定,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泰然处之,她的笛声悠悠,又仿佛泪雨纷飞。他静静地伫立着,正好看到有侍卫经过,便让人来开了门。
上官宁韵还在吹奏,突见前面的门被人打开,接着就看到穿着一身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此人身形高大,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男子,他的身上有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上官宁韵一愣,一时之间忘记了吹奏,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笛子,神色淡然:“臣女参见皇上!”
“你是安心然?”皇上不由自主地把她扶起来,面前的女子下巴尖尖,唇红齿白,长睫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散发出潋滟清冷的光芒。她的容貌异常清丽,犹如嫡仙下凡,皇上望着她的容颜,眼中闪过一抹痴迷,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出柴房。
微风吹过,拂过她湖绿色的长裙,裙裾被吹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安心然被皇上封为安妃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后的耳中,皇后气得面色发红,摔了很多的精美的瓷器:“这个贱人,究竟是使出了什么妖术!”
却说此时,皇上正与上官宁韵在御花园里作画:“然儿,你看看朕画得这副百花图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上官宁韵依偎在他的身边,清清浅浅地笑着,既不讨好,也不做作,言语极尽真诚。皇上心情大好,把手里的画笔塞到她的手中,“听说然儿的丹青画得极好,不如露一手给朕看看。”
“那臣妾可就献丑了。”上官宁韵摊开宣纸,又从怀里掏出一瓶瓷瓶道,柔声道,“臣妾作画之时有个癖好,只用自己研制的墨水,现在臣妾要用它来画牡丹,再与皇上一决高下,可好?”
皇上朗声大笑:“好!朕可要瞧瞧爱妃是如何与朕比试的。”
上官宁韵画技超群,可此时却并不想盖过皇上的风头,只是单单画了一朵牡丹,花蕊一大片,俱是中长锋落笔,所到之处,全无雕琢,画茎叶亦是硕墨成团。皇上看完不由笑道:“好是极好,只不过只有一朵牡丹,是不是……”
皇上正说着,却见好些蜜蜂、蝴蝶都飞过来停留在画上,美丽的蝶翼煽动,蜜蜂的嗡嗡声都为这幅画增添了生动美感,若起先皇上还觉得自己百花图更加热闹,现在却不由改了心思,他不由道:“爱妃果然是妙笔生花,如此逼真竟引来了蝴蝶和蜜蜂!看来朕是得了个宝贝!”
“皇上谬赞了!”上官宁韵白皙的脸庞在阳光底下散发着柔润的光泽,她脸庞的笑意仍旧很浅,眼眸微弯起,令人不由地想要一亲芳泽。
上官宁韵不由在心中感谢欧阳舞,更多的是佩服她。其实她的画技再好,又如何能够吸引蜜蜂蝴蝶,她依仗的不过是欧阳舞给她调制的墨,里面掺了千里香,招蜂引蝶的效果可好得很。她被封妃之后,她又见了欧阳舞一面,欧阳舞给了她很多的金子,与她来说是笔大数目,不过与欧阳舞来说,不过是小麒麟的一点口粮。
欧阳舞告诉她:“虽说钱不是万能的,可在宫里没有银子却是寸步难行。这些人都是些墙头草,只知道趋炎附势,你没有尊贵的背景,若是没有银子,他们又怎么会替你办事?怎么为你说话”
而她上官宁韵就凭着欧阳舞给她的银子将她周围的下人打点得妥妥帖帖。
因为上官宁韵的不谄媚,不争宠,她的别具一格,她的才情机智,皇上对上官宁韵是越发的宠爱起来,只要是上官宁韵想要的,皇上便立马叫人寻来,若是她稍稍有一些不适,皇上便命太医随时伺候,甚至是将宫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宋太医安排给了上官宁韵,这宠爱的程度与之前的那些嫔妃们自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上官宁韵这般受宠,皇后便坐不住了,她允许皇上宠一个女人,却不允许这般的独宠一个女人。
这上官宁韵却不知道给皇上灌了什么**汤,一连几日皇上都是翻的上官宁韵的牌子,宿在上官宁韵那儿,别说自己这边,便是其余嫔妃那里也是没有去过。
皇后坐在梳妆镜前,忽明忽暗的烛火照的她脸色愈是阴沉,如鬼魅般恐怖。
紫苑从门口走进来,动作小心翼翼:“皇后娘娘。”
皇后抬眼望向她,只是道:“打听的如何?”
紫苑脸色有些难看,语气很是支吾,瞥见皇后的铁青脸色时,便壮着胆子说了出来:“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假意与安妃娘娘宫中的下人们交好,想要跟他们聊天时寻的安妃娘娘是否有不当之处,却不想,只要是安妃娘娘宫中的下人,无一不对安妃娘娘赞不绝口,都说娘娘温婉贤淑,善良大方,奴婢……”
“住口!什么安妃娘娘,她也配称娘娘?就是个狐媚子,天生勾引男人的贱货!”皇后的胸口剧烈起伏,想是气极了,如今她是想寻她些错处都寻不到?
最近皇后阴晴不定,常常发火,紫苑看着皇后这样的神情,不由自主地跪下,低声道:“奴婢还听说,皇上最近身子有些不适。”
皇后闻言脸上现过了一抹狠毒,这便吩咐紫苑将自己好好收拾打扮,准备妥当后便带着宵夜往皇上的御书房前去,刚刚已经打听好,皇上先下便是在御书房。皇上正在处理朝臣的奏折,心里却想着那个妙曼的女子,他如今的妃子,便有些心痒,刚想起身,便听外面道皇后求见。皇后进来时便见皇上立在书桌旁,便上前参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见皇后起身,便继续道:“皇后这么晚了是有何事?”
皇后将紫苑手中的食盒取过,盈盈上前,将食盒摆在桌上,才道:“臣妾听闻皇上龙体欠安,想皇上今夜还在处理事务,便吩咐御膳房准备些吃食给皇上送来。”
皇上在皇后说话期间,便禁不住掩唇轻咳了几声,听完便道:“皇后有心了。”皇后笑的愈发轻柔,道:“这是臣妾应当做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已经坐回位置的皇上问道。
“只是这安妃也真是的,怎么就伺候不好皇上呢!”
皇上听到这句话,语气便冷了下来:“这不关安妃的事。”
“作为嫔妃自当竭力照顾好皇上,可安妃使了狐媚手段,竟然使得皇上阳体受损,精气不足……”
皇上的脸色瞬时有些阴沉,沉声道:“你说什么?”
皇后此时恨不得把上官宁韵踩道脚底下,继续道:“纵然是皇上宠爱安妃,也该顾着龙体啊!”
“放肆!”一声怒吼从皇上的口中而出。
皇后自觉自己是来劝慰皇上的,以前皇上也总是会听她一些,她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听到皇上道,“你给我跪下!”
皇后噗通一声跪下地,只听皇上继续道:“你堂堂一国皇后,本应母仪天下,却讲出这般不得体的话,真是有失国体!”
皇后脸色发白,这才知刚才的那番话,真是被气昏了头才讲出那些话,她怎可说皇上精力不足了呢,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更何况是皇上,这最尊贵的男人!
皇上铁青着脸气极,道:“给我在这里罚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说完便自己出了御书房,不再理会地上的皇后,与皇后一比,他现在愈发觉得安妃的温柔大方。
皇后近日是越发小肚鸡肠了,之前把安妃关在柴房一时还没有与她计较,她现在居然还挑拨他与安妃之前的关系,真是岂有此理!皇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一旁的紫苑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却被皇后一甩手跌在地上,皇后一声暴吼:“滚!”
跪完一个时辰的皇后,双眼赤红的坐在镜子前。她的长指几乎陷在肉里,望着镜子中自己的头发,她之前的头发是多么美丽啊,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伸手揉着双膝的麻木,恨得把梳妆案上的所有东西都扔在地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安心然和欧阳舞这两个贱人造成的!
皇后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次日一早便已起了身,紫苑在一旁仔细的帮她打理妆容,整整一个时辰才打扮停当,刚退至一旁,便听皇后道:“去把安妃请过来。”
皇后对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光彩夺人,目光中却闪现的一丝丝阴毒,嘴角的笑容更是恐怖。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上官宁愿便已在皇后面前,只见她行至皇后跟前盈盈一拜,双膝下跪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听说近日皇上日日宿在你那里。”皇后并未让她起身,端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面,悠闲低喝了一口茶,动作优雅端庄,头上的珠翠都未动分毫。
上官宁韵低声应了一声是,便不再说其他的话。
静静的空气中只听到茶杯茶盖的碰撞声。
皇后静静地坐着喝茶,也不说让她起身的话,上官宁韵也只能那样跪着,地上冰凉,不过一会儿她的膝盖就觉得很疼。
过了约是一刻钟的时间,才听皇后继续道:“你可知错?”
上官宁韵依旧低声回道,神色不卑不亢:“臣妾不知。”
皇后的脸色很是难看,训斥道:“皇上乃一国之君,龙体甚为重要,你日日痴缠皇上,令龙体受损,这该当何罪!”皇后顿了顿继续道:“这是其一。其二,皇上的后宫嫔妃如此之多,却夜夜宿在你宫中,导致其他嫔妃不和。你现在可还知罪?”
上官宁愿抬头,看着皇后目光坚定,道:“臣妾冤枉。”
072章 皇后出丑
皇后看着上官宁韵这样的神色,恨的牙痒痒。
她从第一眼见到上官宁韵起,便觉得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她不过是仗着皇上喜欢,便敢如此藐视她这个皇后?
皇后越想越是气愤,上前便是一掌捆在安心然的脸上。她对上官宁韵做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上官宁韵也没有躲闪,咬牙硬生生地挨了一掌,本是白皙的脸霎时出现一个鲜红的掌印,皇后看着看这个掌印,心头染过一抹快意,这张脸,她可真的很想给毁掉呢!皇后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得意,一脸的轻蔑,冷冷的笑道:“冤枉?还敢说冤枉?”尖锐的护甲几乎戳到上官宁韵的鼻子“不知道你是使用了什么狐媚妖术,才勾引的皇上如此,你说你不是那贱婢子是什么?”
上官宁韵软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抬眼看着皇后,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愤恨。
皇后凑近继续道:“怎么?不服气?不愧是小小县丞之女,下作胚子,见不了台面!”
“放肆!”一声如钟般的怒吼突然响起,皇后只觉眼前闪过一抹明黄,待看清楚时,皇上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上官宁韵被请到钟粹宫时,便知皇后要借机整治自己,因此早早地让贴身宫女去请了皇上。
皇上一听说安心然被皇后请了来,堪堪赶来,没想到没进门就听到皇后的一番恶毒言语,她居然敢这么羞辱安妃!皇上只见安心然捂着面容,身体有轻微的颤抖,看上去那样柔弱万分。
上官宁韵此刻抖得越发厉害了,唇边浮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她泫然欲泣地望着皇上焦急的面孔,正要说些什么,却晕了过去,皇上急忙上前将眼前的这个娇弱抱至自己怀中,低头看着她娇嫩的脸庞,花瓣般的嘴唇,特别是她脸上浮着一个鲜红的掌印,触目惊心,仿佛拧住了他的心。
皇后看着皇上怜惜的神情,心里愈发嫉妒、恼恨,她从没有见过皇上这样关心过哪个女人:“皇上?!”
皇后的这一声彻底的点燃了皇上的怒气,抬头眼神直射皇后,眼神中尽是厌恶,皇后看明白了皇上的眼神,不经往后退了几步。
“朕以为上次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朕偶感风寒,与然儿无关,没想到你这个毒妇竟然一次一次地找然儿麻烦。无容人之心,又怎配坐在一国之母的位置上?”
皇上的脸上一片森然,说完就抱着上官宁韵快步离去。
皇后的神情错愕,一脸的不相信般,往后跌了几步被椅子一拌险险的跌倒在椅中。双手下意识的紧握,尖锐的指尖直插入掌心。
皇上他居然……与她说出这般重话,他们几十年来的夫妻情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下作的女人!
皇后越想越怒,根本咽不下这口气,她颤着声音对着门外道:“紫苑。”
紫苑本就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刚才皇上的一番话已是吓得面色全无。听见皇后叫自己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皇后娘娘。”
皇后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手心的伤痕,尖锐的指甲,问道:“上官宁韵身上用的是什么香?”
紫苑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眼皇后,马上便低头答道:“茉莉香。”
皇后的眼神阴狠,对紫苑道:“去把夜娆的那只灵狐抱过来。”
紫苑不敢多问便将灵狐抱了来,虽说名字取为灵狐,却是一只全身黑油油的胖猫,这只猫夜娆养了很多年,极其通人性,平日里皇后也很喜欢它。
后把胖猫抱在怀中,眼中闪着幽暗的光:“给它的爪子淬毒,还有平日里多训练它,令她一闻到茉莉香便要扑上去!”
紫苑是见过皇上的愤怒的,低低地叫了一声:“娘娘……”皇后本就暴躁,见紫苑吞吞吐吐,十分暴躁地抓了手边的一个梳妆盒砸向她:“让你做你就做,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是!”紫苑捂住头上被梳妆盒砸出的伤口,接过灵狐便默默的退了出去。留下的皇后一脸的阴沉暴戾,只嘴角的冷笑让人心寒。
皇上自那日之后还是夜夜宿在上官宁韵的住处,对她的宠爱有增无减,上官宁韵琴棋诗赋样样精通,却又极会劝着皇上保养身子,并不似皇后说得那般魅惑君主,皇上越觉得上官宁韵温柔似水,便越觉得皇后憎恶。
皇后日日打听着皇上的行踪,心中的妒恨犹如一团火,越烧越烈。
“紫苑,灵狐可是训练好了?”
紫苑望了眼皇后,敛容道:“回禀娘娘,已训练好了。”
皇后的脸上现出一抹狠戾,道:“明日在御花园摆赏花宴,你去将各宫的主子都请来。”
“是,娘娘。”紫苑规矩的答道。
皇后将茶杯端起,眼中闪过狠厉之色。次日,太阳不似之前几天那般浓烈,却也不是阴天那般的阴冷,倒真是一个赏花的好天气。
皇后一早便起了身,命紫苑将自己仔细的收拾打扮,自从她的秀发掉落之后,一种浓浓的自卑油然而生,她越发在意起自己的外表。今日不仅请了宫中各宫的主子,皇后更是请了欧阳舞进宫赏花,哼,欧阳舞,今日本宫就给你杀鸡儆猴!
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已是接近晌午,皇后便起身往御花园走去。
皇后到的时候,园中已有好几位女子,或站或立,言笑晏晏。她一眼就看到了欧阳舞,穿着一身紫色长裙,正与各宫的嫔妃请安:“见过母妃,柔妃娘娘,德妃娘娘,安妃娘娘。”
欧阳舞便与夜重华进宫后便分了开来,独自来到了御花园赏花处。欧阳舞刚跨进园子,便看到坐在石桌旁一脸淡然的上官宁韵,只不过在外人面前,两人似是并不认识般。
贤妃看到欧阳舞,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忙虚扶了一把,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这儿媳可是满意极了:“舞儿,你来啦,快快起来。”
柔妃等人见状也是口中直道快快起身。
欧阳舞便缓缓的直起身子,脸上的笑容云淡风轻,似是未达眼底,只在看向贤妃时才带上真诚。这边正聊着,便见远处过来几人,近了才看到是皇后缓缓的走近,两人说笑着直至众人的跟前,几位嫔妃及欧阳舞齐齐俯身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今日看起来似是心情甚好,冲众人摆了摆手,便道:“都起身吧。”众人依旧齐声道:“谢皇后娘娘。”说完便纷纷起身,今日的皇后的面容显然经过精心的修饰,愈加显得斜眉入鬓,发如远山,她的身上披着件杏色斗纹锦上添花大氅,脚下露出重重叠叠的姹紫嫣红牡丹长裙,裙摆缀有无数流光溢彩的细碎晶石,让人一眼望过去,只觉得雍容华贵,她今日的心情看起来特别好,眼中带着一抹往日里都无法比及的光彩。
皇后对着众人道:“本宫前些日子发现这御花园中的花开的甚好,若无人欣赏就可惜了呢。”
柔妃满脸的笑意,柔声道:“皇后说的极是,还是皇后想着我们众位姐妹,柔儿在此谢谢皇后娘娘了。”皇后笑的一脸善意,似是不好意思般,道:“柔妃这说的是哪番?花开了自是要人欣赏才好,本宫喜欢人多一起欣赏,这才有趣。”最后有趣两字皇后瞥了安妃一眼,眼中意味不明。欧阳舞淡淡地浮起笑容,到底是有多有趣。
皇后继续道:“本宫已准备了各色茶点,诸位不如坐下来一边欣赏奇一边享用。”
几位嫔妃点头称是,各自散了开去,欧阳舞走至一株月白牡丹前,正看的仔细,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素色鞋子,欧阳舞抬头,便见上官宁韵正站在一旁,看着牡丹道:“都说牡丹富贵,这牡丹倒是愈发的清雅了。”
欧阳舞亦看着牡丹道:“这般清雅倒也是别致。”两人淡淡的交谈着,身后的皇后眼神很是阴冷,这两人走得这般近可是最好呢,总是能毁了一人的,想着便给紫苑打了个眼色,紫苑低头悄悄退下。
众人对这园中的花正感兴趣,却闻一声“喵”声,循声望去,便见欧阳舞和上官宁韵的不远处有一只黑色的猫,圆滚滚的身躯甚是可爱。
本是乖巧的待着的黑猫,突然像是发狂了般,朝着最近的安心然及欧阳舞两人扑了过去。欧阳舞回神时便见那猫正朝着安心然的脸抓过去,眼看就要毁了这张绝美的脸蛋。
欧阳舞神色一变,眼中清冷一片,只默念:“小麒麟。”
欧阳舞很快就感受到了脑海中的小麒麟骄傲地站立着,面容高傲而不可侵犯,一声声震天动地的吼声冲击着黑猫的耳朵:嗷呜——嗷呜——
黑猫被这叫声震的失了狼,更多的是从这叫声中听到了不可遏制的愤怒和命令,便越过安心然和欧阳舞,朝着她们身后正在得意的皇后扑去。
皇后本是看着灵狐的动作很是得意,却不想灵狐却似疯了般直直的朝自己扑了过来,转眼便到了跟前。灵狐直直的落下,扑在了皇后的脸上,皇后一声尖叫,双手胡乱的挥舞着想要将脸上的灵狐抓下,唯恐它那猝了毒的爪子划伤自己的脸。灵狐的两只前爪扒在皇后的头发上,随着皇后的挣扎,抓的愈发的紧实,后腿不住的噌皇后的脸,已在皇后的脸上留下了几道划痕。紫苑离皇后最近,第一个反应就要过去帮忙,可那猫发出凄厉的声音,在皇后的头上使劲的挠了一下。
皇后感到疼痛便挣扎的愈发厉害,终于,灵狐被皇后甩了下来,皇后顿觉轻松,却听见了周围猛烈的抽气声。皇后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顶,入手只觉一片光滑,顿时心里打颤,脸上花容失色,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啊!”
众人只见皇后光着个脑袋,脸上,头上尽是利爪抓过的血痕。
“天啊!”有妃子禁不住叫了一声。此时皇后大骇,几乎要疯了,没有什么比在众人面前出丑更可怕得事情了!
她是堂堂西陵国的皇后,居然在外人面前除了这么大的丑!
皇后抬眼,阴毒的看向上官宁韵,见她什么恍若没事地站在一旁,突然发了疯一般的叫嚷着朝她冲了过去,都是她,都是她!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朝上官宁韵使劲一推。
上官宁韵本想退开,眼角却看到了一丝明黄,便顺重重摔在地上,手肘,掌心磨破了,疼得她嘶了一声。
皇后本还想抬脚踹,便听到一声怒吼:“住手!”众人回头,便见皇后正领着几位大臣站在外面,其中包括夜重华。那班大臣看到皇后如此的情形,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皇上一张脸上满是怒气,大跨步走了过来,推开了皇后,脸色极其难看。他走过来便扶起跌在地上的上官宁韵,只见她娇嫩白皙的双手磨出了血色,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神情满是心疼,道:“传太医!”“皇上,臣妾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安心然柔弱地继续道:“倒是皇后娘娘,这……”皇上不由更加心疼起来,他刚刚亲眼看到是皇后将安妃推倒在地,便冷冷地看了一眼出丑的皇后,在看到她那光秃秃的脑袋时脸上闪现一丝的错愕,更多的却是厌恶。
皇后此时已是被这个可怕得场景吓得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却听皇上大声呵斥:“李氏,你怎的这般无德无形,简直不堪入目!
来人,将李氏带回钟翠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钟翠宫一步!”皇上的此番话虽未直言废后,却也让众人明白这李皇后的宝座已不久矣。
皇上环视了一圈,看到了地上的罪魁祸首——灵狐,便大声道:“还不把那只畜生杀掉!”几个护卫马上将灵狐抱走,只听见灵狐凄厉的叫声。
皇后脸色全无,跌坐在地,任由几个护卫将她搀了下去,脸上尽是绝望。夜重华看着园中的混乱,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转过头来,便看到了刚才躲在远远的欧阳舞,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
侍卫有些为难地站在皇后的面前,还未动手,皇后已经直直地跪在皇上的面前,动作仪态万千,仿佛她方才她根本没有出过丑:“皇上,臣妾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娆儿啊!”
皇后跪在地上,脸上露出哀戚之色,“娆儿邪风入体,才做出那般事来。臣妾受了一道人指点,臣妾必须吃斋茹素,为娆儿祈祷,才能使得娆儿早日清醒过来。”
夜娆,也是他的女儿,她小的时候他也是疼过爱过的,若不是皇后的溺爱骄纵,她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放荡不羁。皇上此刻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声音仍旧冷峻:“那你这头头发是怎么回事?”
“臣妾削去三千发丝,对菩萨更是虔诚。请皇上理解一颗慈母之心啊。”
皇上脸上松动,终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且回钟粹宫静养吧,暂时不要让人见到你这副样子,免得影响了你皇后的脸面。”
“是。”皇后毕恭毕敬地说着,眼眸微眯。
上官宁韵柔弱地站在皇上的身边,低着头,眉间闪过一抹郁色,她的双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面,紧紧地握紧,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扳倒皇后了。
可,毕竟是皇后啊,皇上与她再不睦,又怎么会轻易地动摇了她的根基。
欧阳舞隐藏在角落里,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神色淡然无波。
“宫中的战争可以暂时歇一歇了呢。”如今皇后被皇上下令在宫中静养,上官宁韵正是得宠,只要她位置稳定,成为人上人,她必定早日达成心愿的。
夜重华唇角一勾,敲了敲她的额头,伸出手指抹在她的眉宇之间,道:“别总是为别人的事儿担忧,舞儿应该想想自己的事。”
“我有什么事?”欧阳舞的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舞儿想不想与本王一同携手游逛雪山。”
“雪山?”欧阳舞听到雪山时脸上浮现了一丝惊喜的神色,完全忽视了携手两字。她从西陵异志里看到雪山的描述,听说雪山坐落在西陵的北边,一年四季覆盖着冰雪,经久不化,上面更有记录说雪山上有很多奇珍异宝,更甚至有许多欧阳舞闻所未闻的名词。
欧阳舞先前对这些异志是有些怀疑的,只不过在找到孕苗之后,她对这个世界里的许多东西越来越敢兴趣了。
夜重华微微颔首:“是,父皇令本王去查看边防。”“查看边防?”欧阳舞眼睛闪亮,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种例行公事怎会要你一个王爷出马?”
夜重华捏了捏她的脸:“父皇近日心情大好,自然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不过父皇的五十大寿定在下月之初,我们半个月内要赶回来。”
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欧阳舞也并不喜欢出来长途旅游,在马车里晃晃荡荡的,荡的头晕。可是一想到能抽空到达西陵的极北之地,远离宫廷的纷争,心中又掠过一丝期待,脸上露出一抹孩童般天真的笑意:“什么时候出发?”
“后日。”夜重华望着欧阳舞的眼眸带着温柔的宠溺,刹那间虏获了欧阳舞的眼睛。
欧阳舞重重地点了头,嗯了一声,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夜重华望着欧阳舞,心中暗叹,他的小五儿啊,何时才能一直这般温顺呢。
此次出行,两人准备轻装简从,除了必要的护卫外与欧阳舞的贴身丫鬟竹绿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人。两人穿着简单随意,看起来不过普通富人家的夫妻,连出行的马车也是轻便之极。
才刚从宁王府里出来,欧阳舞就在门口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欧阳舞有些不相信地眨了眨眼,扯了扯正闭目休息的夜重华:“你看!”
欧阳舞所指两人也做普通打扮,骑着在高高的骏庐上。特别是其中一人脸上对上夜重华的冷峻脸庞,脸上带着浓浓的嬉笑之意:“夜二,你太不够意思,有好玩的都不叫我,是吧慕容?”一袭白衣淡然出尘的慕容云殊点了点头,淡定地瞥了一眼夜重华:“你不叫上云殇也就算了,居然也不叫上我。”
云殇瞪圆了眼,唬道:“慕容,你找打!”
听着两人的这一唱一和,欧阳舞与夜重华无奈地相识一笑。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他和他的小五儿去雪山携手把游,这两个人出来闹腾什么劲儿。夜重华看向云殇:“云老先生知道你出来了?仔细他剥了你的皮。”
“哈哈。”云殇干笑了两声,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片刻之后便露出一脸的不在乎:“我做什么事事同他说,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搞得我很怕他似的。”
云殇说着又像在证明什么,自言自语道:“没事啦,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跟着宁王殿下办差事去了。”
欧阳舞听到了“他们”两字,很是好奇,咂摸了一下,问道:“他们是谁?”
云殇的脸色更加不自然,慕容云殊帮他回答道:“他们自然是指他云府的下人,他怎么敢跟云老先生说。最近云老先生被他气得狠了,说见他一次就修理他一次。”
“慕容,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的!”云殇狠狠的剐了慕容云殊一眼,慕容云殊并却并不在意。
夜重华见做不通云殇的思想工作,却对慕容云殊道:“你呢?怎么不在家相妻教子,出来凑什么热闹。”
慕容的脸色略略有些僵硬,云殇此时急需找一个发泄口,便开始从自己的好友身上开刀:“哎呦,夜二,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明知道慕容与嫂子关系不和,还非要挖他伤疤,他这是又和嫂子打架了,才躲出来的。”
欧阳舞见慕容云殊脸上闪过一抹阴霾,很快就云淡风轻地笑起来,不由有些好奇。夜重华抚了抚额头,将欧阳舞扶上了一旁准备好的马车,对着两人冷声道:“路上所有吃穿用度自己解决。”
夜重华说完话便自己跨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云殇在后面拍着马追赶,不由大喊:“夜二,你家产万贯,还差我们两口饭啊,抠门,抠门!”
慕容云殊也快速地追赶在身后,唇边带了一抹无奈的笑意,不过笑意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欧阳舞听到云殇抱怨的声音,忍不住乐出声来,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灿烂的笑容:“舞儿,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啊,他们都没有带口粮,到时候饿了你会不会不给他们吃的。”
夜重华双眉一挑:“即便是我不会他们口粮,舞儿你也不会忍心让他们饿死,不是么?”“看来在你的眼中,我是个极善良的人呐。”欧阳舞笑起来,眼中闪着潋滟光彩,几乎迷了人的眼睛,夜重华摇了摇头,“不,你的善良只针对部分人。舞儿应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欧阳舞听罢这句话,不禁笑起来,点了点头,张开了两只爪子,微眯眼睛:“所以,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我可就睚眦必报咯!”
“小猫的爪子再利,本王也将它一个个拔了!”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抹征服欲,此刻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欧阳舞一个重点不稳,跌躺进了夜重华的怀里。
夜重华紧抱着怀中的人,脸庞挨得极近,眼神绝美深邃,脸上带着邪魅的笑意:“舞儿现在可是投怀送抱来了,可是要来报恩了。”
“去去去!”欧阳舞一把把他推开,“谁要来报恩你来着,你次次轻薄我,我还没有报仇呢。”
暧昧的气息爱得极近,夜重华脸上笑意越浓,薄薄的唇在她脸前一张一合,几乎贴上她的:“轻薄,本王怎般轻薄你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轻薄你,应当轻薄谁?”
欧阳舞一时被他的话噎住,从他的怀里扭出来,坐到离他远远的角落里,夜重华看到她防备的眼神,朗声大笑起来。
骑在马上与马车并排的云殇和慕容云殊听到车内的笑声时,云殇哼了一声:“夜二笑得这么开心,定是又调戏那丫头了。”
慕容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唇边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你懂什么,毛小子一个。”
“毛、毛小子?”云殇听完自是不服,大喊道:“你才毛小子,你别以为你痴长我几岁,就能随便叫我毛小子!”
“你不是毛小子是什么,连女人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
云殇顿时大怒:“你知道什么,喜欢本公子的女人多了去了,都可以排道城门外了,喂,慕容,你别走,听到了没有!”
欧阳舞听到云殇的声音,撩开车帘往外瞧去,其实在她看来,云殇就是个毛小子,别看他在外人面前还有几把刷子,可在自己人的面前,不过说他几句就炸毛了。相比起来慕容云殊就沉稳许多,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
欧阳舞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夜重华,方才云殇说慕容云殊与他夫人关系不和,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重华瞥了她一眼:“怎么,刚才不是不理我么?”
欧阳舞想要听八卦,坐到他旁边来:“喂,你不说就算咯!”
“慕容云殊与他的夫人王氏是指腹为婚,两人从小就认识,却也从小起便争锋相对”“
欧阳舞听了夜重华的概述,大约是知道了。慕容云殊与王氏王若曦青梅竹马,王若曦是个清冷倔强的女子,却又带了几分泼辣,慕容云殊不善辞令,两人相处之时总是处于下风。
两人成婚之后,感情不咸不淡,却也过幸福美满,儿子慕容相在成婚一年后便出生了,许是做了娘的缘故,王若曦的性子也柔和了许多。
却未料到此时慕容云殊从外面救了个女子回来,在欧阳舞看来这女子就是朵白莲花,在慕容家处处挑事,将慕容云殊与王若曦那淡薄的感情挑得几乎无法维持下去,王若曦本就被这朵白莲花逼到临界点,后来某一日发现王若曦在喂养儿子的奶娘身上下毒,当下拔了长剑杀了这朵白莲花,她杀了一个害自己儿子的隐患,却也杀死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那点感情。
后来两人之间误会越深,慕容云殊在慕容府的日子也越来越短,如果不是儿子,他再也不肯回去。”慕容这人凡事都放在心里,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他一个肠子,我们也说不通他。“
毕竟是夜重华的朋友,欧阳舞不好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口气:”为了个陌生的女子,竟害得家庭破灭,不值得啊!“”舞儿放心,本王绝不负你!“
欧阳舞望着夜重华坚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别过了脸去。
虽说北边边境遥远,几人日夜兼程,三日也便到了。
欧阳舞本以为夜重华要处理公务几日,未料到次日造成夜重华便抽出空带她出了门,欧阳舞茫然地问道:”你现在有空?“”天下哪儿有白吃的午餐?“夜重华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道:”云殇和慕容一路上跟着我们白吃白喝,现在自然是要替我去处理公事的。“
欧阳舞不禁一笑:夜重华还真是合理运用资源啊,不过不会使用员工的boss不是好boss吗,其实碰到这种腹黑又极品的boss还是很惨的,欧阳舞心中不由默默地为云殇和慕容致哀。
夜重华从角落里拉出一个精美的食盒,把里面一叠叠精致的餐点摆放在马车里的小桌上:”先吃些早点。“
欧阳舞望着桌上的早点干干地笑了一声:”王爷,这天下也没有白吃的早点吧?“
夜重华坐在欧阳舞的面前,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他眯着眼眸打量着欧阳舞,直把她打量的发毛,过了半天才笑起来:”那是自然。“欧阳舞忙将自己面前的盘子推到他的面前:”那我不吃了。“”舞儿这是耍孩子脾气呢,怎么能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夜重华起身坐到欧阳舞的身边来,他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放在欧阳舞的唇边,他见欧阳舞不张口,轻声哄道,”你看,现在你不是在白吃早点,是我逼着你哄着你吃早点,来,张嘴。“
欧阳舞只觉得夜重华哄人比凶人的时候更加毛骨悚然,他挨得太近了,她的脑子都被他的话绕晕了,没办法思考了!
两人嬉闹之间,很快便到了巍峨的雪山山前,欧阳舞从马车上下来,雪山绵绵长长,白茫茫的雪山雾淞,银装素裹、山舞白龙,一片美景尽收眼底。
欧阳舞前世曾去挑战过喜马拉雅峰,她喜欢那种在雪山顶峰的感觉,她望着高高的雪顶,轻叹了一口气:”真想爬到山顶上看看。“
只是今天的穿着不适合登山呢,若是直接从空间里拿出登山装备,也太显眼了。
夜重华看了她一眼,了然地笑了笑,带着欧阳舞绕过雪山往后走去。雪山的后面是一座小型的园子,园子里面居然栽种着梅花,梅花姿态万千,大朵大朵的花怒放着,香气芬芳,倒是这周围的雪景相得益彰。
欧阳舞跟着夜重华进了园子,园子并不大,却是幽静别致,似是有人经常打理着。
夜重华却将她带到了屋内,屋内的陈设简单却精致,件件物什都是经过精雕细琢般。一边的矮榻上摆放着两套衣服,欧阳舞好奇,上前将衣物打开,是两套厚实却轻的劲装,一大一小,欧阳舞现在却是有些佩服夜重华了,亏他想的这般周到。”这是御寒衣,能够抵挡无法想象的寒冷。“夜重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舞儿想让本王帮你换吗?“
欧阳舞对夜重华的这类话已是免疫,拿起较小的那套径自往屋内走去。夜重华受了这等冷遇倒也不恼,只返身关上门后便自己换起衣裳来。
待到两人从屋内出来时,欧阳舞已将头发盘成一个扎实的发髻固定在头顶,乍看便是一个清秀的小生,在夜重华的身旁显得更是小巧。
欧阳舞对这身衣裳很是满意,行动起来方便自如。自从来了这里后,便一直是长裙伴身,总是束手束脚的。
两人换了衣服之后,分别背了一袋粮食和水,便重新回到雪山脚下,望着那高高的山顶,更觉得气势磅礴。两人开始往雪山上攀登,山上常年的冰峰使得空气更加的冰冷,欧阳舞却是喜欢这种感觉,这里的冰冷能让人觉得分外的清醒,心里也是格外的舒畅。
夜重华伸手将欧阳舞搂回,轻声道:”不冷?“
欧阳舞瞥了他一眼,将他搭在肩头的手拨开,道:”不热?“
夜重华看了看自己被拨开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便紧随而上。
欧阳舞的体力非常好,蹭蹭蹭地往上走也并不觉得吃力。雪上愈往上,愈陡峭,而且狂风暴雪,几乎把人吹奏。常人几乎无法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继续下去,不过这种情况,欧阳舞以前也碰到过,并没有见怪。”舞儿,我们要不回去吧?“夜重华只觉得欧阳舞的身影在茫茫雪山中显得更加娇小,生怕她被风给吹跑了,”你冷不冷。“”来都来了,你要是怕的话,抓紧我的手。“欧阳舞转头替夜重华带上了帽子,又替他把脖颈里的领子紧了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眼前的女子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带着一种探险的欣喜,夜重华不愿忤了她的心愿,便跟着她一起往前走。
欧阳舞想起西陵异志中的描述,似就是这种状况,不过再往前一些状况就不一样了。果然,熬过这个关口之后,即便是欧阳舞心里有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里气候十分温和,与方才的狂风暴雪丝毫不搭边,中间有个非常宽广的水谭,池中的水并未结冰,平静得很,毫无波澜,倒像是仙境一般。
两人打量着这里的景色,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这叫声不似人类,欧阳舞前世接触过战鹰,这叫声与那鹰倒是极为相似,还未想明白,便又听见一声高亢的吼声,这回不用猜测,夜重华直接道:”是雪豹。“
欧阳舞一愣,便听他继续道:”这雪山中藏有雪豹,性情凶猛,若遇到其它物种,必要置之死地。“
欧阳舞听了夜重华的解释,也已明白可能正在上演的是什么情况了。叫声越来越近,夜重华看了看四周,见正好有一雪洞,便示意欧阳舞两人一起闪身藏了进去。尖锐的,低沉的叫声渐渐接近,像是到了耳旁一般。
欧阳舞稍稍探头,便见到了这样的景象。
一只通体雪白的成年雪豹正全身弓起准备全力进攻,而它的对象却是只通体雪白的雄鹰,比之平常的鹰体型更是大了三倍不止,正在低空盘旋,全身处于警戒的状态。
欧阳舞正好奇为什么这鹰不直接离去便好,眼神一撇便正好看见在稍远处的另外一只雌鹰,它的翅膀底下还缩着一只白色的毛团,体型很小,看起来还并不会飞行。
欧阳舞这下明白了那只鹰为何要战斗却不离去了,为了妻儿只能战斗到底。
她正想着,却见那边的雪豹已是发动攻击,只见它冲着雄鹰一声巨吼,接着便是一跃而起,狠狠地朝雄鹰扑了过去。
雄鹰发出一声吼声,往后飞去便离开了雪豹的攻击范围。雪豹一击未中,马上又是一击,雄鹰身体矫捷,次次都能躲过它的攻击。
一次次的怒吼,一次次的攻击,一次次的落空,雪豹的力气似是已经消耗完,渐渐的弱了下来,慢慢的跳跃的高度越来越低,最后趴在了地上。
雪豹趴在地上不动,雄鹰便在空中徘徊半晌,见雪豹始终没有反应,便朝着自己的妻儿飞过去。
就在此时,本是不动的雪豹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尚且不知的雄鹰的背部扑了过去,看到这种情况的雌鹰和小鹰尖锐的叫着,可是为时已晚。
雪豹从背后将大雄鹰扑倒在地便一口咬在了大鹰的脖子处,伸出的利爪死死的将雄鹰按在地上,起先还在奋力挣扎的雄鹰渐渐的没了生息。雪豹放开雄鹰,只见它本是通体雪白的肢体上染上了点点血红。
雌鹰在看到雄鹰丧失后便凄惨的尖叫,那叫声像是能刺破耳膜般,欧阳舞觉得耳朵有些难受,刚想伸手捂住,身后的夜重华便已先一步将她的双耳轻轻捂住。
尖锐的叫声结束,雌鹰便将小鹰放在一旁,飞起后直直的朝着雪豹冲落下来,雪豹没想到雌鹰竟也会战斗,猝不及防,便被雌鹰一击而中。
雌鹰尖锐的嘴缘直直的刺进了雪豹的眼中,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的吼声,雪豹疯狂的挣扎,雌鹰却始终不放,对着雪豹的头部不停的啄。本就在水池旁边的雪豹挣扎的愈加厉害,被雌鹰奋力扇入了池中,本是无波的水如同一双手很快便将雪豹吞了进去,瞬时了无声息。欧阳舞被这池水的怪异所震惊,却见那雌鹰缓缓的走至大鹰旁边,凄厉的叫了几声后,往小鹰的方向看了眼后便一扭头,以巨大的力度朝旁边的雪山冲了过去,只听见一声巨响,撞到雪山上的雌鹰掉落在地,不再响动,雌鹰殉情了!
欧阳舞情不自禁地长大了嘴,被雌鹰最后的那一幕震撼了。
欧阳舞看的有些心惊,见外面已无动静,便与夜重华对视一眼,双双走了出来。欧阳舞看着地上的大鹰与雌鹰,心里略略的有些不忍。此时传来小鹰的低低的悲鸣之声。
欧阳舞快走几步,到了小鹰跟前,小鹰也是通体雪白,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欧阳舞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它的翅膀受了伤,欧阳舞将它轻轻抱起,从怀中拿出药棉替它止血。欧阳舞还在替小鹰处理伤口之时,夜重华一脸喜悦的看着她怀中的小鹰,很是兴奋道:”这是海东青!“
欧阳舞诧异,望着手中这个通体雪白的肉团子,原来这只是海东青?有万鹰之神之称的海东青?
欧阳舞把小肉团救治之后,就抱着它回到了雪山的小园子,她在桌上摆了各色的点心,有甜的咸的,还有各种肉类,炒得喷香,可是自己怀中这只小东西却始终什么都不吃,只是冲着自己叫着。
欧阳舞听不懂它在说什么,还是小麒麟道:”它饿了啦,笨主人!你看它都叫得越来越虚弱啦!“
小麒麟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欧阳舞手里的海东青,一脸的期待。”胡说,它明明什么都不要吃啊!“欧阳舞皱起眉头,她准备了满桌的食物,海东青却什么都不吃,不由地觉得略略有些挫败。
小麒麟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夜重华从外面进来,扫了一眼满桌子的吃食:”海东青,可不是这么养的。“
夜重华将欧阳舞手中的小肉团抱了过去,对竹绿吩咐道:”去厨房切些猪肝和精肉来,要生的,上好的。“”再去外院找准备个笼子,布置的舒适些。“夜重华又吩咐道。
竹绿得了命令便利落的出去了。
夜重华将肉团放在手掌里,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番,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通体雪白的纯种海东青,可是绝世无双呢,海东青成年之后可日飞万里,还有极强的战斗力。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此番神态,顿时涌上了一股危机感,便将小肉团从夜重华的手上夺了过来,道:”这是我的。“
小肉团本就虚弱,在夜重华的手中似是害怕般,抖的愈加厉害,回到欧阳舞的手中才恢复过来,又是那般半死不活的样子,耷拉个脑袋偎在欧阳舞的怀中。
欧阳舞总觉得夜重华看着的眼神都闪烁着一种希冀,果然,夜重华开口道:”舞儿,这海东青可不是小猫小狗,麻雀鸽子,你知道怎么养吗?看看你为它准备的吃食。“夜重华指了指桌子上那些东西,闲闲地道:”若是它什么都不吃,便好不起来,一代的万鹰之神便要这般的蹉跎了。“
欧阳舞却极是闲适,道:”王爷不是知道么?莫非不想帮舞儿?“
夜重华噎了下,见欧阳舞不为所动,便又道:”这是自然,只是,就算舞儿能养,这海东青可是还要驯的。海东青野性难驯,现在这只是幼鸟,又受了伤,饿的没了体力,才会这般乖巧。若是不驯,它能飞的时候,就会飞走了。“
欧阳舞自是懂这道理,论起驯鹰,她自是不及夜重华,但小海东青会不会飞走尚在其次,就从这小肉团刚才怕夜重华那劲,便不能让他来驯,怕是要驯出问题的。
欧阳舞想着便道:”舞儿倒是希望能自己驯,王爷若有空,点拨一下舞儿便是。“
夜重华见欧阳舞油盐不进,无奈做到了凳子上,看着欧阳舞怀中的小肉团。
小肉团感觉到夜重华的视线,似是抖了抖,欧阳舞看着小肉团的形态甚是可爱。
竹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王妃。“
欧阳舞知道竹绿必是从厨房拿了吃食来,便叫竹绿进来。
竹绿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两个碟子,分别是切成整齐的小块的猪肝和瘦肉。
小肉团似乎闻到了生肉的味道,似乎是精神了,一边啁啁叫着,一边在欧阳舞怀里不安地扭动。
竹绿细心,备了双手套。欧阳舞取过手套,将盘中的肉拿起一块放到小肉团的嘴边。
本来还担心肉块太大,它会吃不下,待看到它就这么一张嘴,一块肉就那么被它不费劲地吞下,才发觉,只怕就是比这大两倍的肉块都是能吞下去的。”应该能消化的动吧。“欧阳舞道。”那是自然。现在虽是幼鸟,再过些日子,它便可以自己捕食了。“夜重华不以为意。
欧阳舞喂了半碟的猪肝和瘦肉给小肉团,看它吃的差不多了,想着太撑也不好,就不再喂。
073章 青梅竹马
云殇和慕容云殊查探完边防回来时,就找到了这处小院,看到欧阳舞和夜重华坐在桌前逗弄着一只小毛团子。
云殇的眼睛一时就亮了起来,他向来喜欢饲养小动物,伸手就想把这肉团捧在手里好好看一看,只不过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它,就被啄了一口!
云殇快速地伸回了手,嘶了一声,不解道:“这是什么东西?还会咬人!挺凶的啊!”
慕容云殊瞥了一眼,见识博广,不紧不慢道:“这是海东青。这只海东青通体雪白,是最珍贵的品种,有市无价,它是飞的最高最快的鹰,连我们府中那两只名贵的金雕都比不上!”
云殇一脸地不可置信:“海东青?万鹰之王海东青?开玩笑吧,怎么是这么一个毛团子?我还以为是什么麻雀呢。”
小海东青仿佛是听懂了云殇的话,努力地把身子张开了,扑腾着小小的翅膀,啾啾啾地冲着云殇叫着,似在表达它的不满。
云殇不细心,趁机戳了戳它的脑袋:“小毛团,你再叫你也只小鸟,你再挺胸也没用!”
小海冬青似乎是听懂了云殇的话,唔了一声,看起来很是委屈,它跳到欧阳舞的掌心里,把自己的缩成一团,又用脑袋蹭了蹭欧阳舞的掌心,欧阳舞看到它这样依赖自己,唇边不由地露出笑容来,她轻柔地抚着他小小的身体,瞪了一眼云殇:“不许你欺负我们家小青啊!”
云殇暧昧的神色在欧阳舞和夜重华的脸上扫了一遍:“还你们家呢,哼!我才不稀罕呢!”
夜重华唇边不由闪过一抹笑意,我们家,多么亲昵的,以后也会有“我们家”的孩子吧。
云殤看着夜重华愉悦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坐到一旁来,神色不悦:“你们到是好,偷偷摸摸地出去玩,还抓了只海东青回来,可怜我和慕容还要替你去办公事。下次你们……”
“二哥!”突然,门口出现一个窈窕女子的身影,她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却无不彰显出满身的风华绝代。
白衫周围用红色丝线绣成复杂而瑰丽的海棠花蕊,花蕊微微卷起,丝丝绕绕蔓延整个裙裾。她朝着夜重华走来,脚下的裙裾闪过优雅的弧度。宛若蝶翼的睫毛微卷微翘,浓密且深黑,眼眸似迷蒙着水雾,清澈安然,颈项纤秀,肤如凝脂,冰肌玉骨。
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如空谷幽兰,此刻,她盈盈而立与夜重华的面前,唇若含丹,素净绝美的容颜含着一丝浅笑,默默地看着他。
夜重华面对其他女人时,脸上向来带着的冷冽残酷出现了一丝细缝皲裂,漆黑如墨的幽深美眸中,笑意盎然。
“你怎么来了?”夜重华看向她的幽黑眸中带着浅浅的关切。
“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啊,你来了竟也不找我。”女子笑起来很好看,宛若蝶翼的睫毛轻眨,微卷微翘,她话语柔软,带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娇媚,“我从爹爹那里得知你要来的消息,可是马上就赶过来了呢!”
二人多年未见,有许多话要说。他们言笑晏晏,似乎自成一个世界,而旁人都是多余的。
一旁的云殇望着欧阳舞,她似乎毫不在意多出来一个女人,也毫不在意这个女人与夜重华话语亲昵。她波澜不惊的端坐着,低着头,看着手掌上的海东青,她纤长的睫毛微睑,小巧的樱唇上泛着水蜜桃一样温润的光泽。
云殇有一种错觉,她对所有的东西都不在意。他凑到她旁边来,低声说道:“你知道她是谁么,她是北方边防程将军的女儿,程锦。”
“哦,是么?”
云殇被欧阳舞的态度弄得有些崩溃,她可以不可以稍微表现出来一点不淡定呢。云殇又继续道:“程将军之前也在大都,夜重华与程锦从小就是认识呢,算起来也是青梅竹马呢!”
“哦。”
云殇见欧阳舞这种神态不由有些疑惑,正常的男女不是最喜欢小打小闹吃吃醋什么的吗?如慕容家的若曦因为妒忌甚至还拔剑砍了人,虽不必到这般极端,生生气还是要的吧。
云殇突然就抱了一种逗逗她的想法,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其实很般配的,他们两人感情很好,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们会在一起。”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殇,云殇只觉得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只不过闪得太快了,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抓住。
云殇觉得欧阳舞是很好相处的人,可她的身上又有一种令人望而止步的强势感,对上欧阳舞那双静寂淡漠的双眼,他还想说的玩笑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欧阳舞的视线落到夜重华的身上,他眉目精致,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整个人慵懒至极,又透着淡淡的邪魅妖冶。
他面前的女子面容似精雕细琢,唇色如雪樱般亮泽,颈项纤秀,冰肤莹彻,两人看起来却是很般配的,还真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夜重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朝欧阳舞招了招手:“舞儿。”
欧阳舞微挑了挑眉头,刚刚两个人不是聊得很开心么,现在想到她了?
程锦微微皱起眉头,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名女子,这名女子长相极美,她的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淡淡一笑似清风徐过,波澜不惊,喜怒不变。只是,夜重华怎么可以对其他女子如此亲昵,这绝对不可以。
夜重华朝欧阳舞走了过来,刚想把她介绍给程锦,却见程锦那双漂亮的眸子落在欧阳舞手中的肉团上,顿时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海东青!真的是海东青!”程锦伸出芊芊玉手,想要夺走欧阳舞手中的肉团,小肉团刚刚睡过去了,把脑袋缩在翅膀下面。
欧阳舞捧住海东青往旁边一闪,避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恼色。
程锦笑吟吟地望着欧阳舞,柳眉似一弯新月,粉白黛黑。她微撅起嘴巴,眼巴巴地看着欧阳舞:“姐姐怎地这般小气,让我看一看嘛!”
姐姐,谁是你姐姐呢。欧阳舞一双似水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唇角一弯:“我的宠物怕生呢。”
程锦见自己从欧阳舞这儿讨不到好处,便望向夜重华,扯住他宽大的袖子:“二哥!这是海东青,可以不可以让这位姐姐借我看一看呢?”
欧阳舞的视线撇向那只雪白的小手,拉着夜重华的袖子,竟觉得十分地碍眼。
看来夜重华很吃这一套呢,扯扯他的衣袖,撒撒娇,他唇边邪魅笑意更浓,欧阳舞冷冷地嗤了一声。
夜重华自幼与程锦交好,小时候她不懂事叫他二哥,他也允了,两人虽然多年未见,幼时的那种感觉回来了,也觉得相处起来很自然。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才说了一句:“舞儿……”
欧阳舞根本不想听夜重华说什么,她的东西她自己支配就好了,凭什么要给别人看。她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唇边带着淡淡的浅笑,她捧着海东青往外走去:“它等会儿醒来就要吃东西,我让竹绿给它准备些吃食。”
欧阳舞最讨厌别人觊觎她的东西,再则这名女子虽然与夜重华关系极好,可她一点、都、不、喜欢她!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走出门去,心里竟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竟然丝毫不在意!
夜重华对程锦道:“这海东青先前受了惊吓,除了舞儿谁都碰不得,免得被咬伤。”
“我才不怕呢!”程锦红唇微漾,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蕴含着一抹化不开的深情,“这是海东青呢,百年难得一见的海东青啊。哎,碰一碰都不肯,怎地这么小气?”
云殇看了一眼夜重华脸上出现一抹不悦,笑了一声:“喂,别乱话,谁小气呢?”
程锦仗着自己与夜重华的关系,冷哼了一声:“我就说她小气!碰一碰又怎么了?”
“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是宁王妃!”
“宁王妃?”程锦瞪圆了眼睛,心里的某一块地方仿佛突然就碎了,一双美眸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带着颤抖,“二哥,你成亲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云殇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男大当娶女大当嫁,这是很自然的事,难不成宁王娶妃还要与你报备不成?”
“你!”程锦瞪了一眼云殇,接着又继续拉住夜重华的袖子,软软地发出声音,“二哥,即便你娶了妃,在你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还是锦儿对吧?”
夜重华慢慢地把自己的袖子从她的手中扯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极淡的冰冷:“锦儿以后莫要再说出这种话了!”
程锦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的父亲与夜重华亦师亦友,她与夜重华又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挚友,她小时候便觉得他们是最好的伙伴,长大后,她会成为他的妻子。这些年来,她没有再他的身边,她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强大,更耀眼,成为一个合格的宁王妃,即便是如今,她也是这样觉得的,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下个月皇上大寿,她本就要回到京城,陪伴在他的身边,可现在!
他居然已经娶了一个宁王妃,那她是什么?
程锦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眼眸闪过一丝狠厉,夜重华是她的,她有可以匹敌他的家世,匹敌他的容貌,还有才智!他是她一个人的!
程锦见夜重华神色不对,脸上再次露出甜美的笑容来:“对了,二哥,我很想知道二嫂的海东青是从哪儿得来的呢?”
云殇嘿嘿一笑:“你不知道呢,夜二也宁王妃恩爱得很,一早就撇下我和慕容,携手把玩雪山去了。还顺得了只海东青来,哎,宁王妃这人运气特别好!”
程锦的眼中闪过一抹妒意,声音还是柔柔弱弱带着无比的羡慕:“啊!二嫂的运气真的好好呢!”
欧阳舞看着竹绿在一旁切生肉,突然见到程锦摇曳着身子走了过来,步步生莲。她站在欧阳舞的面前,脸上带着无比甜美的笑意:“二嫂。”
欧阳舞淡淡一笑:“程小姐。”
“你到底了解二哥多少?”程锦不咸不淡的话语令欧阳舞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没开口,程锦又道,“你可知道我与二哥自小一同长大,我了解他的全部,他也了解我的全部。”
“哦,是么?”欧阳舞微蹙眉头,“我似乎从没听她提到过你!”
这句话成功地激怒了程锦,眼中闪过一抹郁色,不过很快地就收敛了,程锦轻笑道:“你知道么,二哥小时候最喜欢打猎了,他那时候才六岁,已经能独自一人杀死一只猛虎了……”
程锦似乎说到了什么开心的时候,balabala在欧阳舞面前说了一堆,欧阳舞神色淡淡地听她说完,才点了点头:“这些我都从贤妃娘娘那儿听过了呢。”
程锦都要被面前的这个女人气死了!她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了解夜重华,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夜重华而言是不一样的,可她无论说什么,都被她轻轻巧巧地挡回来了!
“啾啾啾啾……”海东青就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它似乎是饿了,又啾啾地叫起来,可爱极了。
程锦看着欧阳舞手中的海东青,十分羡慕,用带着商量的口吻道:“你可以把你手里的海东青让给我吗?”
欧阳舞从不向人妥协,也从不向人示弱:“不、可、以!”
程锦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对她来说,眼前的宁王妃不过是一个弱女子,除了漂亮了一点,丝毫没有半点长处。她根本就不相信她能养海东青这样凶猛的生物,她笑呵呵地说道:“对你来说不过是只可爱的宠物罢了,你会养么?你会训练么?”
这样看不起人呢?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君子不夺人所爱呢。”
程锦循循善诱道:“这样吧,我拿我的爱宠和你换好不好?我养了一只食铁兽,样子憨厚可爱,这样的才适合你养。”
欧阳舞望着前面的这个女子,她当她是傻的么?
神异经中说过:“南方有兽,名曰啮铁。”食铁兽不就是熊猫么,熊猫虽说在现代是只国宝,可能如海东青这般稀少么?程锦见欧阳舞脸上露出一抹神思,以为自己已经说服她了,继续道:“这样吧,我再送你一只波斯猫,纯白色的,保证没有一丝杂毛,怎么样?两只宠物换一只,绝对划算的!”
欧阳舞心中腹诽,划算不划算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她用手指挠着海东青的羽毛,木着脸部说话,小海东青只要窝在她的掌心里就很乖巧呢。
程锦有些跳脚,脸上因为不耐烦,带了丝狰狞,也不想再与她谈判了:“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把海东青给我?”
欧阳舞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这个人怎么就非要与她纠缠呢,她叹了口气,唇边带了丝笑容:“不给,怎么样都不给!”
程锦愤愤地跺了跺脚:“不给就不给,不过就是只海东青,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去抓一直就是了!”
程锦突然就转身飞快地往雪山上跑去,欧阳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畏。海东青醒了之后,欧阳舞又给它喂了口生肉,此刻,夜重华正好从里屋出来,看到欧阳舞不免闪过一丝好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锦儿呢?”
欧阳舞头也不抬,叫得还真是亲昵呢,她笑了笑:“跑去雪山抓海东青去了呢。”
“什么?”夜重华皱起眉头,星眸里溢着复杂光芒,神色忽明忽暗,高深莫测,“雪山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不拦着她?”
欧阳舞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限制她的自由?”
夜重华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神情凝重如凝结冰霜:“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夜重华前脚才刚离开,身后的云殇和慕容云殊也紧跟上,云殇看到欧阳舞在喂食海东青,不由道:“丫头,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哦?你什么时候和我开玩笑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云殇摸了摸鼻子:“好啦,你也别有什么想法啊,毕竟是青梅竹马吗,总是不一样一点的,再说了天都快晚了,让一个女孩子去雪山也不放心。”
“嗯。”
慕容云殊望着夜重华离去的方向:“雪山这么冷,这两人什么准备都没有……”
突然小麒麟在欧阳舞的脑海里跳起来:“主人,主人,我们也一起去吧。”
“不去!”雪山环境恶劣,能带回来一只海东青就已经很幸运了,再说她现在跑过去算怎么回事?不放心夜重华?不放心程锦?
小麒麟对手指,委屈兮兮:“我突然感应到雪山上有宝藏啦!”
欧阳舞很想爆粗口:“你不会早点说啊,我之前就在雪山上啊!”
“人家之前没有感应到啦!”小麒麟表情越发委屈了,弄得欧阳舞想暴打它一顿都不忍心。
欧阳舞与云殇,慕容云殊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时,欧阳舞本想将海东青塞到笼子里面,未料到它不停啾啾地叫着。它习惯了雪山上的自由自在,根本不愿意呆在小小的笼子里面,欧阳舞终究还是没有违背它的心愿,趁人没注意,把它塞到了空间里面。
空间里什么都有,坏境舒适,应该能把它养得很好。
这下倒是乐坏了小麒麟,终于可以有个伴了,它不停地扭来扭去,拉着耷着脑袋的海东青转圈圈:“主人,我爱死你了!”
欧阳舞的脑海上当场就多了三条黑线。
欧阳舞和云殇、慕容云殊开始一同攀爬雪山,不知是不是天色暗下来的缘故,比起之前,狂风更烈,暴雪更大,三个人几乎被堙没了,欧阳舞只觉得此处寸步难行。又是一阵狂风袭来,欧阳舞紧了紧自己的领口,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往前走,等到这阵风雪停了下来,欧阳舞才发现自己与云殇、慕容云殊走散了。
欧阳舞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根本可以选明天再上来的,上来找宝藏其实与她来说是一个借口吧。
欧阳舞踩着雪地靴往前走,突然一只手握住她的,声音含了一丝笑意:“舞儿?”
在这空旷荒芜的地方,突然被人抓住,欧阳舞不免有些心惊,她转头就看到夜重华一脸欣喜地看着她:“你怎么也来了?是担心我么?”
“我丢了一只耳环,就想着过来找找。”欧阳舞快速地找了个借口,却见夜重华皱起了眉头,“云殇和慕容呢,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上来?”
欧阳舞不免实话实说:“我和他们走散了,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哪儿?”
“你不必担心他们,云殇激灵得很。现在你跟紧我,小心走丢了。”夜重华紧紧地挨着欧阳舞,毕竟之前爬过一次雪山,两人也是有一些经验的,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经历了又一阵的狂风暴雪之后,在一片风雪弥漫中看到了程锦的身影,只是看到时两人俱是一惊。
只见程锦捂着手臂正单膝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唇角有一丝丝的血迹,而她的对面,赫然是一只成年的雪豹,正弓着身子,毛发竖立,一幅凶恶的模样。
雪豹一幅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程锦全身戒备,双眼赤红,此时她的情况看起来十分凶险。
这雪豹的厉害,别人可能不知,夜重华和欧阳舞两人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就上次那雪豹便可将具有万鹰之神的成年海东青置于死地的力量,眼前的这一只想也是差不多。
雪豹此刻盯上了程锦,招招狠厉,凶狠残忍,它紧追着程锦不放,朝她伸出了尖锐的利爪……
欧阳舞明显感到身旁的夜重华呼吸有些紊乱,墨黑幽深的眼神不复往日里的淡定,抬头稍稍看去,却见他的表情凝重,他把欧阳舞往身后的角落藏了藏:“你站在这里不要动,乖乖等我回来。”
还未等欧阳舞回答,夜重华的身子已经飞离半空,快如闪电地朝着程锦飞过去。
欧阳舞的唇角漾起一抹淡淡苦笑,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苦笑中竟混杂着一抹涩意:“夜重华,你终究还是紧张她比较多呢。”程锦眼看着自己就要丧命于此,突然似是有预感般,稍一偏头便看见了夜重华,眼睛明亮起来,她看到救星了!此时那雪豹却是趁此机会奋力一扑,狠狠的往程锦扑去。欧阳舞远远地便看到夜重华飞身到程锦身前,将程锦往怀中一带,就地滚了一圈,便险险的避过雪豹的一击。
程锦看着眼前的夜重华,压抑的泪意喷涌而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此刻夜重华却来不及说任何话,因为那雪豹一击未中,便马上转身,又是朝两人扑了过来,动作迅猛而矫捷。
夜重华将程锦奋力推至一边,迎着雪豹便冲了上去,程锦反应过来时便是一声凄厉的叫喊:“二哥!”
夜重华虽是迎着雪豹,却是避过了它的力道的,上身稍稍后仰,雪豹见他后仰,便继续往前扑,却将腹部露在了夜重华的眼底,夜重华的眼神幽暗,在空中一个旋身,飞起一脚便踹在雪豹的腹部,雪豹哀叫一声滚落在地。
夜重华随即落地,若今日身上有剑,虽不是说万分把握能对付雪豹,却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吃力。夜重华看了看一旁跌在地上的程锦,还有扶着程锦的神色复杂的欧阳舞,不觉更加坚定,今日必须杀了这雪豹!
雪豹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便堪堪站起,夜重华不敢小觑这雪豹,他上次亲眼看到了这畜生的狡猾。
雪豹此刻四脚着地,腿却是不住的抖动,想是刚才夜重华的那一脚踹的极狠。
夜重华见雪豹不似先前勇猛,便主动上前攻击,雪豹这次只守不攻,动作矫捷,眼眸幽幽利,欧阳舞却知道它是在等待时机。夜重华接连几下都没有击中,一人一豹不停地周旋,对峙着。高山之上缺氧,夜重华与雪豹打斗之后,消耗了不少体力,呼吸也变得急促,便放慢了动作,缓缓的调整呼吸,对面的雪豹亦是喘息的厉害。
夜重华心里明白,若是再继续这样斗下来,他的体力必然会被消耗光,到时候舞儿和程锦都会有危险。
夜重华的唇角浮出一抹冷笑,这畜生,本王必不会如你所愿!
程锦刚才是吃过雪豹的亏的,此时见到夜重华与猎豹周旋,担忧他的安慰,一双美目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泪眼婆娑。
她转头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欧阳舞,冷风呼啸而过,将她乌黑的墨发吹起翻飞迷离,她的神色冷静,神色淡定无波。
程锦突然就恼怒起来,声音也有几分尖锐:“你不是二哥的妃子么,你怎么可以不帮忙呢?如此也就罢了,你甚至一点都不担心他,二哥真是白疼你了!”
帮忙?欧阳舞眼神微敛,低头看着程锦,见她一脸的愤恨担忧,呵,这样子倒像是她才是夜重华的王妃。
“若不是你执意来雪山,又怎会令夜重华陷入如此危困之中。”欧阳舞直视程锦,眼神冰冷:“你现在若想将雪豹招来,或是想害夜重华分心,你便只管叫嚷便是。”
说完便不再看她,继续看向夜重华和雪豹,她不是不担心,只是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雪豹实在凶猛,公然忍怒它,只会令形式愈发困难起来。
夜重华见那雪豹已渐渐的恢复了体力,自知不能再等,见地上的雪很是厚实,突然心上一计。只见夜重华就地滚了一圈,手中便多了两个雪球,就势往雪豹砸了去,这雪球如剑般,注入了夜重华的内力,若是被砸中,这雪豹不死也能伤了。雪豹的身躯甚是矫健,一个起跳便躲过了夜重华的雪球,夜重华见没击中,也不急,继续将手中的雪球砸向雪豹。雪豹一一躲过,身形并不狼狈,夜重华却是有些不支,将手中的雪球堪堪的扔出,力道却已不似先前那般凶猛,雪豹已然发现这一点,居然不躲,而是一跃而起用爪子将雪球挡了回去。
夜重华显然没有料到雪豹的这一击,只能俯下身子躲过这一击。却在他俯下身的那一刻,雪豹终于等到了时机,它跃起的身形不变,直直的便朝夜重华扑了过来,夜重华抬头时便见雪豹已是近了跟前,闪躲不及。
一声凄厉的“二哥”从背后响起,夜重华反应过来时已是被程锦推倒在地,那雪豹只是堪堪抓破了他的衣裳。
扑倒在夜重华身上的程锦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
夜重华眉头一皱,只觉得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渗透出来,他连声喊道:“锦儿!锦儿!”
程锦终是反应过来,失声大哭:“二哥!二哥!呜呜,吓死锦儿了!”
夜重华见是程锦不顾自己性命的救了他,心中有几分感动。程锦尚且可是这般对他,那她呢,是否也会担心他。这才想起欧阳舞不知在何处,转头一看,瞳孔骤缩,不由心惊肉跳。
那雪豹不知道不知何时扑向了欧阳舞,正与她对峙着,欧阳舞站在雪豹的对立面,面上没有丝毫畏惧,墨色的长发在狂风中翻飞乱舞,使得她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欧阳舞在看到雪豹冲向夜重华的那一刻几乎窒息。身子便不受控制般的冲了出去,将夜重华推倒,顺势将雪豹引了出去,只在打斗时见到一抹身影奔向夜重华。
此刻,她的余光看到倒在夜重华怀中的程锦,她哭哭啼啼地搂抱着夜重华不放,哭诉着自己的担忧,心里莫名地有几分不舒坦。她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时,里面已经是一片清明。欧阳舞微微往后移动了脚,只是刚刚救夜重华时脚便拐了下,脚踝现在钻心的疼。
眼前的雪豹已有些暴怒,因为欧阳舞破坏了它即将得逞的计划,恼怒的很,一个飞身便扑了过来,欧阳舞往后连连后退,与夜重华两人越来越远。直至双方看不太清自己时,欧阳舞躲过雪豹的袭击,雪豹却一刻不停地袭击目标,在它眼中,眼前只是个娇弱的女子,是能被它捕捉到的猎物。
欧阳舞看着继续扑来的雪豹,眼神晶亮,唇角现过一抹得逞。只见她将手伸入怀中,拿出来时手上握了把黑色的微型手枪,缓缓举起,神情冷酷,对着雪豹便是一枪,没有预想中的枪声,欧阳舞早就在枪上装了消声器。这一枪打在了雪豹的眼睛上,雪豹顿时暴吼冲天,眼前一片血红,受伤的雪豹几欲疯狂,高大的身子舞着利爪,冲着欧阳舞便直直的撞过来。
隔着浓浓的暴风雪,夜重华看得不太清楚,只觉雪豹似是要击中欧阳舞,便失声大叫道:“舞儿!”他想要朝前奔去,手却被人紧紧地抓着,程锦的声音尖锐地几乎划破耳膜:“二哥,不要!那边危险!”
程锦的出现使得他不能及时地营救舞儿,太远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舞被雪豹扑倒,这一刻他变得不能思考,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他的五儿!
“舞儿!”夜重华气急攻心,一口鲜血瞬时从口中喷出!
欧阳舞退后几步,眼眸微眯起,冷冽的双眸迸发出一种极重的戾气,对着雪豹又是一枪,欧阳舞的这一枪极准,直击雪豹的心脏,雪豹发出了最后一声哀嚎,便砰然坠地。黑色的手枪尚冒着一丝丝的热气,欧阳舞挥了挥手枪,收回怀中,不再理会地上浑身是血的雪豹。夜重华在看到雪豹扑向欧阳舞的那一刻,心跳都停止了。须臾之间,便看到雪豹坠地,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欧阳舞,此时的她像一个地狱来的魔鬼一般伫立在那里,剧烈地喘着气,一双眸子如同冰川一般毫无感情,这样的她,他觉得陌生而遥远。
可,心头的石头却是落下了,他一步步地朝她走去,眉宇之间有失而复得的欣喜。欧阳舞抬头看着夜重华,他的唇边有淡淡的血迹,她皱起眉头,刚想问他是否受伤,就看到了程锦的一双手紧紧地抱住夜重华的手臂,眼角带着淡淡的得意。
她看着欧阳舞,杏眼怒睁:“既然你能杀死雪豹,为什么刚才不去,还要害得我们受伤?”欧阳舞的眼中射出了让人心惊的摄人光芒,她冷冷一笑:“难道是我让你来雪山的,是我让你碰上雪豹的,难道我就要对你的生命负责?”
程锦语塞,不甘的看向夜重华。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此时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忍不住握住她冰冷的手。可他终于不忍心用重话骂程锦:“雪山这般凶险,怎么这般胡闹?若是你有个万一,我又怎么好与你爹交代?”
程锦一脸的泫然欲泣,又看了一眼欧阳舞,委屈道:“锦儿想要海东青嘛!”
夜重华眉头皱得更紧:“海东青哪是那般好寻的?若是今日出了事,只怕你后悔不及!”
程锦低着头:“锦儿知错了,是锦儿任性了。”
欧阳舞看着两人的互动,却仿佛并不在意一般地望向茫茫的边际。
风雪却在此时渐渐大了起来,欧阳舞淡淡道:“有话回去说,天再黑一些我们或许要迷路。”
夜重华点头,程锦却是不动。夜重华看向程锦,眼神微惑,程锦对着夜重华道,声音娇娇弱弱:“二哥,锦儿刚才受了伤,走不动了,二哥背锦儿吧!”
夜重华神色微顿,看了看欧阳舞,从她脸上并看不出什么,微微有些失望,她竟然对他亲近别的女子有没有一点的在意?
夜重华唇边闪过一抹苦涩,再抬头望向看程锦,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是伤得极为严重,想起刚才她那般的奋不顾身的救自己,夜重华心软了,轻声道:“好。”
程锦霎时满脸喜悦,夜重华稍稍低下身子,程锦便趴在夜重华的背上,夜重华起身,便将她背了起来。欧阳舞见状便自己转身往前走,她的脚已不似先前那般微跛,不是已经不痛,而是她现下已不想让夜重华看见。
三人走了一段路,夜重华便将程锦放下了,淡淡开口:“锦儿,我有些累。”
程锦乖巧道:“那锦儿自己走吧。”
夜重华默默地看了一眼欧阳舞沉静的脸色,她竟然丝毫不在意,不管自己怎么对程锦,她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夜重华心里觉得很是挫败,既然什么都试探不出来,他也不想在她面前做戏了。
三人默默的走着,程锦虽是很想跟夜重华说话,却在看到他阴沉的脸色时闭了口,心里有些惴惴,只是双手挽着夜重华的手臂不放。
欧阳舞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一颗心却是有些微微涩意。脚下始终快他二人几步,远远的走在前面。风雪中的雪山愈加难走,三人走的小心翼翼。可是再小心,却始终抵不过天灾。三人在经过一个雪坡时,突然觉得地动山摇,雪山大片大片的雪轰然滚下,欧阳舞尚且来不及反应,脚下便不稳,低头便见脚边出现一天裂缝,欧阳舞急忙往旁边退了几步。裂缝却是愈来愈大,程锦急得大叫:“天!雪崩了!”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所处的险境,便想上前相救,身边的程锦却在此时被一雪球砸中,倒在夜重华怀中,夜重华看看怀中的程锦,再看着不远处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欧阳舞,便带起程锦飞身到了稍微安全些的地方,将程锦放下便想冲着欧阳舞而去。
刚刚起身,便被程锦拉住了袖子。夜重华低头,只见程锦的一张笑脸苍白无色,她将夜重华拉至身前,虚弱道:“二哥,锦儿觉得好难受,好冷,锦儿的病又犯了,二哥,救救锦儿!”
程锦说完,便再度昏迷了过去。
夜重华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程锦,正犹豫不决,便听轰然一声,夜重华震惊回头,才见欧阳舞正好被雪球撞进了那裂缝,朦胧之间,他撞上她的视线,这淡淡的一眼,却让他犹如置身冰窖一般。
夜重华的心瞬时跌进冰谷,他的舞儿,他的舞儿,不,他的舞儿不会有事!就算有事他也会陪着!
惊慌的夜重华并没注意到怀中女子微睁双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
夜重华只想快些来救欧阳舞,却又不能不顾怀中昏迷的程锦,这是幼时如他妹妹一般的女子,虽方才与她的亲昵大半是想试探欧阳舞,却还是有几分幼时的情分的。
想着便抱起程锦,用最快的速度飞奔之下雪山,舞儿,等着,本王马上就来救你!若是你不在了,本王就陪你一起埋在这雪山之中,这样你便不会寂寞了!
程锦虽然装作昏迷,却也能感觉到夜重华的紧张,心里不觉满心欢喜,她就知道二哥还是喜欢她的。夜重华抱着程锦下山,正好在雪山口碰见云殇和慕容两人。
云殇和慕容本是之前与欧阳舞走散,此时正是十分担忧,突然便见夜重华抱着一个女子飞快的奔了出来,那速度,云殇认识夜重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
本以为夜重华怀中的女子是欧阳舞,到了跟前才看到是程锦。云殇和慕容的眼中不禁现出了一丝疑惑。
夜重华看到两人,便将手中的程锦扔向云殇,口中道:“带她回去。”
说完便不停留,一个旋身往雪山跑去。云殇看见了夜重华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的惊恐与慌张,心里不由一颤,与慕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定是那丫头出事了!”
这世上除了那丫头,不会再有任何事情能让他这般着急癫狂!
云殇怀中的程锦在夜重华将她扔给云殇时便睁开双眼,看见夜重华又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不禁失声尖叫道:“二哥!”
夜重华狂奔而去的背影并不理会这一声叫喊,只在心里不断的喊着:“舞儿,你一定要等我!”
欧阳舞被雪球砸中时正好看到夜重华抱着怀中的程锦不放,心仿佛一下子就跌入谷底,她凉凉地笑起来:罢了,她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那么重要,最危险的时刻,他的眼里有别的女人。他之前与她说过的那些话都是谎言,亏她当了真!
因此在即将跌进裂缝时看到夜重华看过来的震惊,心里有丝丝的畅快。接着眼前便是一片黑暗,欧阳舞只感觉身子在不断的往下坠,速度越来越大,失重的感觉让她有些承受不住。欧阳舞可一点也不想死在这里,心中默念着,小麒麟,却见到它正和小麒麟躺着睡觉。她不由大怒:“小麒麟,你再不救我,你主人可就玩完了!”
正想着,欧阳舞便觉下落的速度缓缓的减慢,周身环绕起一层淡蓝的光圈,如蝴蝶的茧般将欧阳舞缠绕起来。
欧阳舞看着这蓝色的光圈,看来小麒麟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呢,之前只是金色,这次已是淡蓝。
想着脑中便出现了小麒麟那一幅慵懒的样子,小麒麟捂着嘴打着哈欠道:“主人,你怎么每次都在我睡觉的时候出事呢?还好我小麒麟身手敏捷,还有一心想着主人,你看,我连睡觉都想着主人哦!”
“我可以扇你几下么?”欧阳舞看着小麒麟卖乖的样子有些无语,却也觉得甚是可爱,还没说话便又听小麒麟道:“咦?主人,这里是哪里呢?”
欧阳舞没好气的道:“不知道,主人我遇上雪崩了,掉下裂缝,现在还一直在掉着。”
欧阳舞缓缓的掉落,周身除了光圈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外,还是漆黑一片。就这般掉落了将近半个时辰,欧阳舞即将对这里失望,以为到不了底时,便见底下出现了光亮,不是白色的光,而是黄色的似金子般的光亮。欧阳舞的脸色肃静,随着缓缓下降,看着那光亮愈来愈亮,欧阳舞的眼神沉静如水。
小麒麟惊喜地大叫道:“主人,这里就是宝藏所在地啊!”
“宝藏?”欧阳舞不由吃惊地叫到,有没有搞错这样好的事儿也被她碰到了。遇到雪崩了,遇到地裂了,然后她遇难了,然后小麒麟告诉她遇到宝藏了!
欧阳舞终于落到了地面上,确切的说是落在了一座巍峨的宫殿之中。纵然欧阳舞做好了心里准备,也禁不住眼前的这般景象,地上金光闪闪,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铺了一层金子,当真是奢侈至极呢!四周的墙壁上用来照明的是一颗颗拳头大小大小的夜明珠,极其稀罕珍贵,照的四周的薄金很是晃眼。
本以为小麒麟还会说什么的,却见它突然不再出声,仿佛是晕了过去,欧阳舞心中暗想,它不会是被金子晃了眼吧。欧阳舞随意地往前走去,却见前面突然多出一扇门来,她随意一推,门便开了,当欧阳舞看到里面的景象之后,脸上露出更浓的诧异,要说这外面已是富贵非常,却还不及这里面的万分之一。
074章 夜重华瞎
饶是欧阳舞见惯了各色宝物,见到如今这个场面还是呆怔了半晌。
这豪奢的宫殿真还是闪瞎了人的眼啊!
此处的正殿极其庞大,前殿百米方圆内部的照射全都因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夜明珠。
这样庞大的黄金宫殿,所有的地面石阶全都用美玉铺成,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十分的通透水润。
欧阳舞因为颠簸着脚,慢慢地走过去,摸着地上冰凉光滑的美玉,心中高兴极了。大殿的两旁是一株株红色的珊瑚,晶莹别透,美妙绝伦,每株都有小孩子那么高,极其珍贵。每两株珊瑚之间都隔着两个真人大小的翡翠玉佛,质地臻美,色泽水润。
宫殿的两旁整整齐齐地摆放一箱箱用玛瑙打造的精美盒子,里面摆放着全都是欧阳舞未见过的宝物,想必都是各处收罗来的稀世珍品,特别是一些散落着的珍珠,更是大得夸张,散发着柔软的光泽。
欧阳舞瞪大了眼,埋藏在雪山底下的宝藏可真是富可敌国……
“当年是谁将这么多宝藏埋藏在这里?不过,现在可都便宜了我呢!”
欧阳舞抑郁的心情因为宝物好了许多,她好不手下留情,像是在发泄一般,把成批成批的宝物往自己的空间里放,小麒麟要是知道它多了这么多口粮,它应该要开心死了呢。只不过小麒麟现在还晕着,小海东青正绕着它打转,不停地用嘴巴啄啄她。欧阳舞把宫殿里所有的东西都扫荡完,四处观望了一番,却发现头顶的中央还垂挂着一个古老的紫檀盒子,挂得这样高,四周的墙壁都十分光滑,欧阳舞有一种预感,这里面必定有个宝贝呢。
她欧阳舞可不会让任何宝物做漏网之鱼呢!
她掏出手枪对着悬挂的绳子,微微眯眼,瞄准,啪!那绳子断了,盒子一下子从上面掉落下来,欧阳舞稳稳地抱住那个盒子,缓缓打开,却感觉到了小麒麟微弱却惊喜的声音:“是翡翠之心!”
欧阳舞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将翡翠之心拿出来放在掌心观望,碧绿晶莹,鸡子大小,散发着绿幽幽的萤光。欧阳舞将它收着之后,却发现空间里的小麒麟慢慢地大了一圈,虽然只是一点点,她却也感受到了,一时惊奇地说不出话。
小麒麟过了半晌才恢复了精气,把海东青抱在怀里扭来扭去,欧阳舞不禁问道:“你刚才怎么晕过去了?”
“我刚才是是因为感应到翡翠之心才晕过去的,现在我比之前更强大了哟。如果再找到海洋之心,水晶之心,我就可以出来啦!”
欧阳舞支吾了一声:“你还是别出来吧,大家看到你会被吓晕过去的。”
本来就是嘛,人间没有这样的生物,谁见到它不会害怕啊。
小麒麟的眼睛一下子蓄满了水雾,它泪眼汪汪地看着欧阳舞:“主人,你在嫌弃我,呜呜……”
“哎呀,我们的小麒麟最可爱了,你看小青很喜欢你呢!”
“不过到时候我可以以人形出来啦,这个主人不用担心的。”小麒麟虽然被欧阳舞安慰了一下,倒还是很伤心,抱着海东青蹲到一旁画圈圈去了。
欧阳舞扫荡完了宝藏,这才开始想着自己的生计问题,她先在饿得很呢,不过她从宫殿里出来,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欧阳舞闪身躲进自己的空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喂饱肚子,保持体力、养伤,然后……然后当然跑路咯!
欧阳舞此时想起先前的一幕,胸口闷闷是,又有些恼恨,甚至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深刻疼痛。
心中生死攸关之极,夜重华要护着的是他的青梅竹马,在关键的时候,他舍弃了自己。可笑,之前口口声声说只要你一个,绝不辜负你,不过转眼……自己终究是比不上他们十几年来的情分!
这样的爱,太廉价,她欧阳舞不要!
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冷酷,她欧阳舞从来就不靠男人而活!
“主人,主人!”小麒麟见到欧阳舞到空间里来,简直是高兴坏了,整个人冲过来撞到欧阳舞的怀里,小麒麟重了好多,欧阳舞忍不住被它往后带了几步,堪堪站住,小麒麟抬起头,一双圆圆的眼睛闪闪发亮,“见到你好高兴啊!”
“啾啾啾啾……”海东青看到欧阳舞,也满叫个不停,飞过来站在欧阳舞的肩膀上,用自己的羽毛去蹭欧阳舞的脸。欧阳舞看着这两只生物这样黏着自己,心里慢慢地涌起了一丝温暖。
小麒麟从欧阳舞的手中跳下来,过了一会又跑回来,手里提着个塑料袋:“主人,你做烤肠给我吃,好不好?”
欧阳舞看着它满脸期待的样子,没好气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小麒麟,主人我今天给你弄了那么多好吃的,你现在怎么又要吃烤肠了?”
“因为,很香嘛。”小麒麟瞥了一眼海东青,“是不是?”
海东青不会说话,只是啾啾啾啾个不停。
欧阳舞无奈,小麒麟还真是个孩子,很喜欢吃超市的零食呢,什么泡面啊烤翅啊,都喜欢!她一颠一簸地去厨房给做烤肠,没过一会儿,小麒麟又拉着个水桶来,里面放着好些活蹦乱跳的鱼、虾,一脸真诚地望着欧阳舞。
欧阳舞点了点头:“我知道啦!你放在旁边就是了,”
她刚说话,却见小麒麟把水桶里的水全都倒到了欧阳舞的脚上,欧阳舞只觉得脚上一凉,低头看着自己完全湿透的裙子,忍不住想将小麒麟踹飞:“小麒麟,你怎么这么淘气!”
“唔,主人,你的脚受伤了,这样站着很辛苦啦,我想让你泡一泡就好啦。”
欧阳舞的脸色缓和下来:“真的吗?那等我做好之后去泡泡脚吧。”
没过一会儿,欧阳舞就端了好多的烤肠和烤鱼出来,加了独特的调料,味道异常鲜美。小麒麟高兴地瞪大了眼,自己一口气吃了好几根,然后拿着叉子叉了一个给海东青:“吃!”
欧阳舞捂着额头一脸地无奈:“它不吃这个的。”
果然海东青一脸嫌弃,别过了头,小麒麟哼哼:“不吃我就不和你玩了!”
海东青的两只黑色的小眼睛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还是可怜兮兮地凑过脸来啄了一口。
欧阳舞:……
外面。
夜重华回到原处,却发现,本来雪崩断裂的地方已经合上了,半点的缝隙都没有,一片茫茫白雪,他甚至不确定舞儿掉落在何处。狂风大作,冷风扬起他的长发,墨发丝丝环绕,夜重华那张总是淡然无波的俊颜上露出了浓浓的惊慌,眸子冰冷而寒戾,目光如暴躁的狂兽,残酷而嗜血,充满了浓浓的自责。
都是他的错!
他的手指握成拳,青筋暴起,他大声地喊着欧阳舞的名字,疯狂地找寻她有可能掉落的地点。
一时间,苍茫的雪域高原,唯一夜重华踉跄的脚步和寂寥的背影……
天渐渐黑了,四周慢慢的寂静下来,狂风暴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周围宁静一片只听到夜重华厚重的呼吸声。
“夜二,你别发疯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云殇找了大半座雪山后终于找到了埋在雪堆中的夜重华,他似是已经耗尽了自己的体力,整个人仰躺在雪地里,气喘吁吁。
云殇要将夜重华来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语气低沉:“走开!”
夜重华跪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指挖着那厚实的冰雪,他的舞儿,他的小五!他只觉得靠近心脏的地方一阵阵绞痛,痛的他几乎窒息。
他的舞儿就在他的面前眼睁睁地掉落下去,隔得那么远,他几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住了!
云殇看着夜重华的举动,心中已经猜测到欧阳舞凶多吉少,声音带了几分哀痛:“夜二,你冷静一些,她……”
“滚!”冰冷的语句不带丝毫的感情,他不想听到任何不吉利的话。
夜重华发了疯般地刨着雪,冰雪坚硬,他一次一次用自己的内力震破冰雪,他忘记了疼,忘记了冷。云殇只觉得夜重华的狼都崩溃了,他的表情僵硬而呆滞,他只是机械地挖着,明知道是徒劳,也不停止,他挖着冰雪的手指血迹斑斑,自己却一点阻止不了他,脸上是极浓的不忍和痛心。
云殇看着夜重华发狂的举动,脑海中浮现出欧阳舞的云淡风轻,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去,可这样的暴风雪,这样的雪崩,别说只是一个女子了,就连他自己都无法保障自己活着出来。
天越来越冷了,云殇站在夜重华的身边,牙齿都在发着颤,可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侧,让他发泄出来,他怕他有个什么不测。
漫长的三个时辰,心里极度的恐慌,再加上雪山的气温已使得面色全无,眼睛却是赤红,他整个人如一头野兽般在雪山中乱转,双手已被冰雪冻的通红,靴子裤摆被雪水打湿,可他始终没有停住自己发疯的举动。
慕容云殊才到山下,便派了两队人马上山寻找欧阳舞的循迹,一干人顶着风雪上山,几乎寻遍了所有的地方,却什么都找不到,最后终于找到夜重华的身影,看着他失常的神色,低声禀报:“王爷,属下没发现王妃的踪迹。”
心,疼得滴血,痛得痉挛。一双如黑曜石般的黑眸,蕴满着晶亮,薄唇哆嗦着打颤,夜重华的身体几乎站不稳,踉跄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不,不会的!
怎么会找不到她,他的舞儿是那般厉害的啊,他还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了呢,怎么会找不到她?
不,一定不会的!
“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强势的口吻,强势的命令!
夜重华的眸中的自责越浓,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会把事情弄到这样的地步。忽然,他高高地扬起了手,重重地一巴掌砸向自己,接着又是一巴掌,他的手劲吓人,只两巴掌就将自己打得吐血。
云殇见此变故,惊得立马上前,一手抓住夜重华还想继续的手,怒道:“夜二,你疯了吗?!”
鲜红的血落在纯白无垠的积雪上,在冰冷的月光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你现在需要回去吃一顿,好好休息一觉!”
“不可以!越迟找到她,她就越多一份危险,或许她现在正躲在哪里瑟瑟发抖呢,她现在一定也很饿,她现在……”夜重华的声音闪过一丝哽咽。
夜重华已不吃不喝就这般找了近四个时辰,云殇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这样内疚,这样自责,仿佛一旦确定欧阳舞不在了,他也不要活了。
云殇心中闪过一抹惶恐,趁其不备,扬起手,冲着他的后勺便是一劈,将他劈晕了过去。
云殇把软下来的夜重华背在背上,重重的叹息了声,他终究是不放心,踩着厚厚的积雪,将夜重华一步步地背了下来。
云殇刚将夜重华带回来后,便吩咐丫鬟准备好热水,他将夜重华扛着直接进了卧室,一进门便将夜重华丢到宽大的床后,自己便疲惫不堪的瘫软在了地上,只是大张着嘴巴气喘吁吁。床上的夜重华,看上去似乎死了一般,一动不动!感觉连鼻间都了没有任何的气息。双目紧紧的闭着,脸色泛着苍白和乏力。
“云殇,你是怎么办事儿的?!不是让你拦住二哥的吗?怎么还让二哥伤成这样啊?!你真没用!”闻声赶来的程锦关切地望着晕厥中的夜重华,特别是他那露在外面的手,血迹斑斑,眼中闪过一抹痛惜,望向云殇的眼眸带着浓浓的责备,对着瘫软在地上的云殇就是一通好训。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云殇抬头看着面前的程锦,换了一声新衣裳,白衣胜雪,颈项秀美,腰肢纤细,盈盈而立间,裙裾翻飞,脸上涂抹了脂粉,肤如凝脂,气色看起来白里透红,一点都没有先前看着的那般柔弱得快要死过去。她怒目圆睁,颐指气使地看着云殇:“你还傻坐在地上干什么啊,赶紧出去啊!二哥受了寒,要换衣服,还要用热水擦洗的!”
程锦说着,就拧干了热毛巾走过来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夜重华脸颊,一边朝着一旁地上的云殇不耐烦的厉声呵斥着。
云殇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她现在是用什么身份与他说话,还真把自己当宁王妃了!
云殇与程锦接触不深,只是听说她天真浪漫,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再则她救过夜重华的命,他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
可如今,要不是她的任性,夜二会怎么会这样?更别说至今下落不明的欧阳舞!想到这里,云殇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冰冷。
云殇想到这儿从地上一跃而起,却见程锦已是伸出手,想去解开夜重华的衣裳。云殇上前一把按住夜重华的衣襟,眼神似是戏谑实则轻蔑,看着程锦道:“程姑娘这是做什么?”
程锦脸色青红交加,却还是梗着脖子道:“自是帮二哥沐浴,再这般下去,二哥必要着凉的!”
云殇嗤笑一声:“程姑娘是说,要帮夜二沐浴?”
程锦点点头,云殇口气云淡风轻,眼中迸发出一种极浓的嘲讽:“以什么身份?宁王妃?”
程锦被一语说中心中所想,不由一愣,云殇继续道:“程姑娘还是出去吧,夜二自然有我照顾,若是毁了姑娘清誉,夜二怕是要杀了我的。”
“我自己愿意的,只要二哥他……”程锦被云殇盯的说不下去了。
云殇冷笑,原来她还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以前云殇也远远地瞧过她几眼,只觉得她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原来这一切都是装的,可怜夜二一直被蒙在鼓里。
云殇本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可想着欧阳舞骤然离大家而去,而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人,咬牙道:“程姑娘是不明白?夜二的心中从来都只有欧阳舞一人。”
“可是欧阳舞已经死了啊!”程锦瞪圆了双眼,不禁脱口而出,眼眸中还有一抹得意一闪而过,却瞬时被云殇冰冷的眼神吓住。
云殇看着程锦慢慢道:“我想夜二不会愿意听到这句话的。”
说完便不再理会程锦,将夜重华扛起往内间走去,里面已放置好了热水。
程锦独自站在床前,看着内间的方向,轻轻咬住下唇,一脸的愤恨。
云殇替夜重华换洗好出来时程锦已经离开,云殇松了口气,这女人还算有几分识趣。云殇将夜重华放在床上,因为蒸了热水的缘故,整个人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俊脸上还是透着憔悴的惨白。
云殇望着夜重华紧闭着的双眸,紧皱起的眉头,心慢慢地沉下去。欧阳舞若是活着多好,若是她真的不在了,夜重华接下来的半生也不会快乐了。
夜重华渐渐苏醒,黯淡的眸子,从茫然无神,渐渐的清明过来。他突然猛的起身,想要下床,被云殇一把按住:“夜二,你冷静一些。”
“舞儿!”夜重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焦急:“我要去找舞儿!”
云殇不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激怒夜重华,只是道:“你至少先吃点东西,万一你饿昏了,你还怎么去找她呢!她吉人自有天相,你且安心把自己身子调养好才是!”
云殇的话终于给夜重华带来了一丝安慰,他的脑子渐渐清醒,眼睛也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羹汤,端过来就狼吞虎咽起来,明明他现在闻到食物的味道几欲作呕。
这哪里还有往日里半分的样子,云殇不由默默想到。此时夜重华放下碗,淡声道:“你去告诉边防,给本王调五万士兵,本王要将雪山夷为平地、救王妃!”
呵!五万士兵,即便是是派出十万士兵也没有用呢!程锦在门口听到夜重华的话后,心中冷冷地想到,她可是亲眼看到欧阳舞掉下去的呢,哪怕找到也不过是一具尸体了。
程锦轻轻地推开门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程锦盈盈上前,对着夜重华温柔道:“二哥,你着了凉,锦儿亲手给你煮了姜汤,快趁热喝下吧。”
云殇现在看到程锦,不发一言。
夜重华看见程锦便想起生死未卜的欧阳舞,只觉心中钝钝的如刀割般疼痛,脸上神色愈加冰冷,冷声道:“不必了。”
程锦却是不依,将瓷碗往前递了下,继续劝道:“二哥,你现在身子弱,若不喝些姜汤驱寒是会生病的呢。”
“你出去!”夜重华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要想要休息了!”
程锦抬起头来,对上夜重华霎时如冰霜般的眼神,神色不由地有些吃惊,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吗?不,绝对不可能,她控制好剂量,寻常人根本无法发觉。
程锦低低地说了:“是,那二哥好好休息。”
程锦从房间里退出来,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心。夜重华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呢,她的唇边浮现起一抹笑容,却像是淬了毒一般:“二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欧阳舞在空间里,用温泉泡了脚,又在自己的大床上睡了一夜。等她醒过来,腿上已经消肿过去了,欧阳舞不禁想到,原来温泉还有这等功效,她醒来的时候小麒麟和海东青还窝在她的旁边睡觉,她蹑手蹑脚地穿戴好登上装备,又拿了把锋利的长剑,她得趁着现在从雪山里出去,免得等天亮了被夜重华找到。
欧阳舞从空间里出来,拿着长剑飞快地往上挖道路,她整整用了一个时辰,前面的视野才宽阔起来,欧阳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刚才因为她的举动,这里又出现了一场小型的雪崩,此处地动山摇,还在附近挖雪找人的侍卫都纷纷逃离得远了一些,所以当欧阳舞从雪上底下爬出来之后,周围寂静无声,一个人都没有。
欧阳舞的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快速掩盖了痕迹,地往山下跑去。
夜重华每天都在雪山上,率领着万众士兵命令一干侍卫挖掘雪山,时间慢慢过去,夜重华心里最后的希望也慢慢地变小,甚至开始绝望。不,他的舞儿一定还活着,他不能放弃救治她!
几乎是三天四夜的不休不眠,夜重华的俊脸变得越发的惨白,眼睑处是浓浓的黑色,唇因为干裂而献出细细的裂纹,妖冶冷酷的眼睛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风采,剩下的只是颓败,云殇和慕容轮流地跟着他,随时逼着他给他喂点水:“夜二,你不要这样为难自己。”
夜重华根本不听人的劝,他只要一想到欧阳舞此刻的处境,心就纠结得厉害。
“众将听令,找到王妃的重重有赏!咳……”夜重华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绞痛不已,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接着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夜重华再度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程锦坐在床头,用沾湿的棉花细细地擦拭他的唇瓣,她见到他醒来,眼中闪出愉悦的光彩,她从案上端了一碗燕窝粥,声音轻柔,还带了几分哭腔:“二哥,你吃点东西吧,慕容说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
夜重华费劲了全部的力气坐起里,用力地把她手里的东西推开。他的脸深深地陷了进去,眼中带着浓浓的血丝,下颚处的血瘀,也就更加明显。此时的他,明明看着没什么力气,可那样的眼神绝望而残忍。
程锦看着夜重华此时颓废的样子,心里闪过一抹恼怒,更多的却是开心。
挖了这么多日子,都找不到欧阳舞的尸体,想必是尸骨无存了呢,宁王妃不再了,接下去还有谁比她更适合么,很快她就会是名正言顺的宁王妃了。
程锦泪水盈盈,声音越发柔软,她挑着兰花指,舀了一口粥,仔细地吹凉了送到夜重华的唇边:“二哥,你再喝一口吧。”
“你走吧!”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不想再见到你!”
什么?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他让她走,让她以后不要再见到他?!程锦别过脸去,用纱巾擦去了眼角的泪光,声音几度哽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突然发病,二哥也不会只顾着我。”
冷!无尽的冷,他的眼中带着重重的冰霜!夜重华突然夺过她的碗,重重地砸到地上。碗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精心熬制的粥全都泼了出来,夜重华一字一顿道:“之前我欠你一命,现在我还你一命,从此之后我们两清了!”
程锦的脸上浮现起一抹不可置信,宛若蝶翼的睫毛微卷微翘,浓密且深黑,眼眸似迷蒙着水雾,接着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她急急地拉住他的衣袖,张了张嘴:“二哥!”
“那天你用了什么药让我暂时动弹不得,别以为我不知道!”夜重华的目光淡然而带着冰冷,那样的淡漠,那样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像程锦扫过来,仿佛看透了一切,“从今以后我不是你的二哥。”
程锦的脸变得惨白,因为夜重华那淡淡一撇,她的心急剧地落入心底,她张口辩解:“我没有!”
“以我的内力怎会如何挣不开你的力气,简直可笑。”夜重华的笑容冷酷至极,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得起伏,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程锦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狰狞:“我与你相识十五年,你却为了一个外人如此负我!我为了让鬼才神医救你,在雪地上整整跪了三日,如今你还我一命又如何?”
“我受了宫寒,再不能生育,得了无药石可医治的哮喘之症,那谁对我这辈子负责?”
夜重华瞳孔皱缩,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欧阳舞有你的宠爱已经是万幸,难不成我还指望她与你白头偕老?”
“啪!”他扬起一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个掌印,程锦瞪着他,“你居然打我,为了欧阳舞那个贱人打我。现在她死了,尸骨无存了,即便是你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来她。”
“你去死!”夜重华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暴戾,身子突然倾近她,手掐在她纤弱的脖子上,他的目光嗜血之极,只要他稍微用点力,他的狼几乎被疯狂吞噬。云殇先前在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此时听到夜重华那冰冷至极的语言,忙推了门去,拉住夜重华的手,“夜二,夜二,你冷静点!她毕竟救过你的命。”
“从此之后,我们不再相欠。”
夜重华松开手,程锦抚着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嗽,整个人滑倒在地上,虚弱得如同一张白纸。
夜重华刚才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现在挣扎着外边走去,他的舞儿怎么会尸骨无存,她现在一定还活着,他要找她回来。
夜重华因力气不足,几欲跌倒,云殇上前扶了他一把,却被他一把推开。程锦见到夜重华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几乎连站都站不住,却仍旧要去找欧阳舞,眼底的复杂以为几乎掩盖不住了。她的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全然不顾自己,一把上前拉住摇摇欲坠的夜重华:“二哥,你现在伤成这样,怎么去找?又能坚持走出多远?”
“为了一个死人,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程锦的话语越发恶毒,此时她已经被嫉妒梦迷了双眼。
夜重华只做没听见,一步一步挣扎着出去,他还并没有走多远,整个人竟然就晕了过去。
“夜二!”云殇大吃一惊,忙扛回夜重华,令他躺在床上,“慕容、慕容,你快过来!”
程锦还想留在原地,却被云殇赶了出来。
夜重华昏迷半刻再度醒过来,声音淡然:“我睡了多久,天怎么一下子就黑了。”
云殇不可置信地看着夜重华那双根本没有焦距的眼睛,嘴巴不可置信地张大,他不由地往外看去,外边天气明媚,屋里开着窗,几欲明亮。他不停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夜重华的面前摆动,可夜重华没有半点的反应!
一旁的慕容云殊坐在床头,手指轻轻地搭在夜重华的手腕上,眉头轻蹙,脸上露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夜二的眼睛,可能以后看不见东西了。”
云殇大骇:“你说什么?”
他提着慕容云殊的领子:“你不是神医吗,那你治好他啊!”
“他的眼睛被雪光所伤,再加上他气血攻心导致肝脏受损,这才导致他的眼睛失明。我尽量试一试吧。”
夜重华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呆呆地看着前方,他的面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可他仿佛对自己受伤并不在意,若是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舞儿的容颜,他还要这双眼睛做什么。
夜重华双目失明,却仍旧坚持要去雪山看看,纵然他看不见,可是能感受的欧阳舞的气息也是好的。这么想着便一大早让人带着往雪山走去,不过片刻,夜重华便到了雪山底。
夜重华踉跄着要从马车上下来,随行的侍卫急忙将他扶了下来,如今府中的侍卫都被夜重华遣去雪山,这侍卫也是家里看门的护卫。
夜重华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雪山冰冷的空气,知确实已到了雪山,便挣脱侍卫的手,道:“你去帮忙一起挖雪山。”如今,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希望。
侍卫还有些迟疑,如今王爷双目失明,将他一人留在此处似是不妥,夜重华感觉到了侍卫的犹豫,不觉皱起双眉,厉声道:“还不快去!”
“是!”侍卫下跪领命道,不再迟疑。
侍卫的脚步渐行渐远,夜重华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里带上了一丝希冀。双目失明后,他已不似之前那般激动,可他却始终坚定,欧阳舞还活着,她必定还活着。
夜重华缓缓抬起脚,凭着感觉在四周缓缓的转圈,那些侍卫及军队是从欧阳舞掉下去的地方开始挖,这边便仍旧有些寂静。
寂静中隐隐的传来挖掘的声音,叮叮咚咚。不对,还有凌厉的风声,以及,刀剑声!
夜重华的眼睛失明后听力便与之前相比更好,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听的出来。夜重华微一偏头,便觉一道气势从面门直劈而下,夜重华快速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
夜重华看不见,却隐隐的觉得身前有十余人,修为不算高,但对付现在的夜重华已是绰绰有余。
夜重华的身前确实站着十余名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见夜重华落单,便上前袭击,却不想被夜重华避开,只见夜重华神色淡然,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黑衣人便一时拿不准主意,素闻夜二皇子武艺高强,已非寻常人可比,几人偷袭未成,便手执长剑,僵持着。
夜重华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尽量不露出已然失明的现状。倒是真将黑衣人唬了一下,只是再怎么样,他终究掩不住双眼的无神。
夜重华厉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桀桀笑了两声,道:“管谁派我们来的,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便成!”
夜重华嘲讽一笑,冷声道:“倒是试试。”
黑衣人是接了命令的,何况夜重华只有一人,几人便对视一眼,为首的带头冲了上去。夜重华凭着来人的气势招招避过,衣袖翻飞,修长的手若鹰爪一般迎着来人便捏住他的喉咙,将他的脖子拧断,他的动作残忍而嗜血,一时之间几人打翻在地,哀嚎不已。
为首的黑衣人却是有几分能耐的,招招杀招,将夜重华逼的直往后退,不经意被先前打翻在地的黑衣人一绊,往后猛退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现在站着的夜重华微微有些狼狈,为首的黑衣人看出了些不对,便拿起地上的石子往夜重华边上一扔,便将夜重华只在石子快到身边时才能躲过,便眼神一亮,眼前的宁王,怕是不堪一击,因为他,瞎了!
为首的黑衣人将余下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他们便退了回来。为首的敛了声息,悄然而上,将手中的长剑换成了匕首,直至到了夜重华跟前,夜重华却依然站立不动。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闪过一抹得逞,举起匕首便冲了夜重华的腹部刺去。
程锦听闻夜重华来了雪山,便紧随其后而来,却在下了马车时刚好看到黑衣人的匕首刺了出去,夜重华却似毫不知情,就那般站着,并不反抗。
程锦看着夜重华即将被刺,便猛的冲了上去,随即啊的一声惨叫出声。
四周静寂无声,只听到刀刺进皮肉的声音。
“啊!”是程锦的惨叫,她的声音吸引了一大批的兵众,黑衣人看着远处有兵众包围过来,方才被夜重华杀了不少人,如今更是寡不敌总了,他看着护着夜重华面前的这个女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差一点点就杀了夜重华了
黑衣人拔出长剑,再也没有时间对夜重华下手:“撤!”
一行的黑衣人马上撤离,挡在夜重华的程锦只觉腹部剧痛,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程锦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腹部,手中湿腻。
她的身子软软地靠了过去,程锦脸色很是苍白,抬头看着夜重华叫出声:“二哥。”
夜重华只觉得前面有个柔软的身体朝自己靠了过来,夜重华下意识地将她接住,知道面前的人是程锦,他的脸色瞬时复杂起来。
想起刚才程锦的一声惨叫,轻声问道:“怎么了?”
程锦这才受不住般的低泣出声,虚弱道:“二哥,锦儿怕是活不了了,不过这样二哥便又欠了我一命,这辈子都不能忘记我!”
夜重华的神色凝重,他闻到一股重重的血腥味,他的手似是碰到了她的鲜血,黏黏糊糊的。心下一惊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好不容易才与程锦两清。
从今之后,他的命只属于舞儿一人。
现下决不能让她死了,不然就又欠了她一条命:“程锦,我不准你死!”
程锦的唇边闪过一抹虚弱而甜美的幸福笑容:“二哥,你还是关心我的呢,我,我好欢喜……”
驱车送程锦来的那车夫躲在车底,见已无事,便出来,看见程锦浑身是血,便急忙道:“小姐!快快,王爷,快上马车!”
重华回过神来,将程锦抱起,由车夫带着上了马车,马车快速的往城中奔去。
慕容正在院中替夜重华准备药物,想要医治夜重华的眼睛。一抬头便见夜重华抱着几乎程锦进来,他看不见东西,走路有些踉跄。
慕容立马放下手中的药物,走上前去,对夜重华道:“发生什么事了?”
夜重华听出是慕容,便低声道道:“我在雪山遇刺,她替我挡了一剑,你给她看看。”语气平淡,慕容却能听出里面的一丝起伏。
慕容将夜重华手中的程锦接了过去,走至屋内,将程锦放在床上,小心的将她的手挪开,只见伤口有些惊心,想那黑衣人是刺的极狠的,伤口极深,周边有些结痂,鲜血却仍是不断的流出。
慕容先前与欧阳舞探讨过怎么治这类伤口,现在治起来倒也是得心应手。只是……
想起欧阳舞,慕容便不太愿意医治床上的女子,那日的前因后果他都已知晓,若不是这女子,欧阳舞也不会……
想着慕容便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出声的夜重华,他的双眉轻皱。慕容知道,若是这女子因救他而死,他心里自此便会有个疙瘩了。
夜重华坐在一旁:“慕容,你必须救治好她!”
慕容重重的叹了口气,再看床上的女子,只能动手将她先医治起来,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慕容本就是名医,对这种问题又有先前欧阳舞的指点,很快便包扎妥当。床上的女子脸色依旧苍白,气息微弱。
慕容起身,对夜重华道:“她已无大碍,只是近段时间要修养,不能移动。”
夜重华的神色复杂,他本是要让程锦离开的,只是现在却不好办了,便开口问道:“何时可以离开?”
床上的程锦悠悠醒来,睁眼便见慕容和夜重华两人站在床前,夜重华的那句话刚好落入她的耳朵,何时可以离开,便是让她离开吧。
程锦觉得心中哀怨,便低声哭泣着开口:“二哥,不要让锦儿离开,锦儿想跟在二哥身旁照顾二哥。”
夜重华见程锦已醒,便索性对她说道:“好好养伤,伤好后便离开。”
程锦急忙道:“二哥,要是这样,锦儿还不如死了算了!二哥,你就让我跟在你身旁吧,你如今看不见,锦儿伤好后便可以照顾你的。”
夜重华依旧固执:“本王自有舞儿会照顾。”
程锦觉得夜重华有些冷血的不近人情,却也不敢再拿话刺激他了:“二嫂她现在还没找到啊!”
夜重华背过身去,再也见不到光亮的眼睛充满了浓浓的黯然,:“终会找到的,你且安心养伤便是,等伤好了会有人送你回去的。”
夜重华身形挺拔,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任是没有让人搀扶他,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仿佛他的眼睛从来就没有失明过。
程锦望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背影决绝,心中闪过一抹恐慌,急得问道:“二哥你要去哪儿?”
夜重华只顾往前走,并没有理她,她不走,那么只有他走了!
程锦好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夜重华,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脸庞上出现一丝裂缝,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急急地要下床,朝着门口跑去。
慕容云殊才转了个身,根本来不及拦着,程锦便已跑出门外。
程锦直至出了门外却仍旧看不见夜重华的身影,便急得四处转,本就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这般剧烈的跑动,便渗出一丝丝的血迹,渐渐的,血丝连成一片,一片血红。
程锦一边找一边口中不断的喊着二哥,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只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表明并不是如所见的这般。
程锦捂着伤口的手微微用力,伤口的血便流的愈是凶猛,她口中喊得更是哀切,令人揪心:“二哥,锦儿这般,你还能丢下锦儿么!二哥,你怎么这么狠心?”
他们相识那么多年,那样多年的情分,她相信夜重华绝对不会抛下自己,自从自己救了他的命后,他对待自己就不一样了,几乎是百依百顺,她相信如今也是一样的。
可,夜重华一直都没有出现。
程锦的身体支不住这般的折腾,渐渐地便觉得眼前晕眩,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这回倒不是装的了。
慕容云殊看着院中的女子,对身旁的夜重华道:“她失血过多,昏迷了。”
夜重华双眉紧皱,神色阴晴不定,只对慕容云殊道:“务必治疗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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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淡定淡定嘛~该虐滴绝对会虐~该X滴也会X掉的~
075章 懊悔痴狂
雪山路滑,欧阳舞慢慢的走在下山的路上,想着这般离开,以后与夜重华便再无瓜葛了,欧阳舞心里闪过一抹涩意,随即仰起头来,冲着天空笑得明白,一双眼眸微弯起,她欧阳舞一定要活得更精彩!
欧阳舞早在下山之后,就换了登山装备,换了一身柔软的平民粉裳布衣,头发随意挽起,做寻常打扮,看起来不过普通人家的小姐。
欧阳舞经过一个拐弯时,有两名男子迎面而来,两人穿着粗布衣裳,长相流里流气,很是猥琐,他们两人见到欧阳舞,双眼发亮。
面前的女子长相极美,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两人瞬间便挪不开脚步了。
欧阳舞看了他们一眼,双清凛凛的眼眸像水波闪亮。她感觉到两人脸上露出来的不怀好意,却也并不惧怕,继续往前走去。两人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心中的欲念越来越深,不由的色从胆边生。
两人本是上山本是想些货物去变卖现钱,没想到运气这样好,碰到了这样貌美的女子。
其中穿着蓝布衫的男子低声道:“哥哥我好些天没有开过荤了,居然一下子碰到了这样标志的小娘子。”
穿着灰衣的男子露出淫笑来:“这等女子享用起来铁定比窑子里的女人更痛快呢!”
欧阳舞的听力极好,他们的轻言轻语全都听入到了耳中,欧阳舞冷冷地笑了一声,这般污秽的话,还真是脏了她的耳朵。她本不欲理会,准备快点离去,那蓝衣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唇边猥琐的笑容越发深沉:“小娘子,怎么孤身一人,要不要哥哥陪你玩玩?”
欧阳舞冷冷地瞥了他一样,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他的心里,蓝衣男子只觉得这双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几欲逃跑。可心里的欲念终于没有让他这样做,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耐他们兄弟两如何?
欧阳舞眉头一皱,眼神彻底冰冷,微微启唇:“不想死就给我滚!”
灰衣男子听罢,流里流气的桀笑道:“小爷就喜欢这样的,够味够辣!”
他望着欧阳舞生气的面容,更对味了呢,他的唇边不禁流出涎水,他搓着手一副跃跃试试的样子。
欧阳舞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手腕一转,便从空间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匕首在她的指尖里打了个漂亮的转,她将匕首直直地对着面前的两人,声音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下便不要怪本姑娘不放你们一条生路!”
“哈哈哈,竟然敢跟我们哥儿俩拿刀。小爷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刀子……”那男人看着欧阳舞的神态戏谑,以为只是小姑娘拿把匕首防身而已。便不仅不怕反而直接上前,想要抓住欧阳舞的手,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咸猪手,唇角的冷笑愈加明显,眼中露出残忍而戏谑的笑。她毫不犹豫地出手,冷光一闪,却见灰衣男子的右手手腕被齐根切断,伤口的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看起来非常吓人。
断了臂的男子捂着手在地上哀嚎,脸色惨白,额上冒着虚汗。欧阳舞的美眸幽深,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修长的手指继续把玩着沾了血的匕首,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宝贝呢,似笑非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怎么,现在知道什么是刀子了吗?”
蓝衣望着自己兄弟的惨样,一脸地不可置信,这哪儿是个普通的女子,分明就是个魔鬼。他想要跑,却见灰衣男子拉住了他,脸上因为疼痛剧烈地扭曲着,他喘着气,恨恨道:“哥哥,你且替我报仇,奸杀了这个婆娘!”
蓝衣男子也是有点武功架子的,望着迎风而立的欧阳舞,身后纯白的雪将她衬托得遗世独立,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唇边带着挑衅的笑容,他的心里突然就充满了浓浓的征服感。
他瞬间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冲着欧阳舞就刺过来,欧阳舞最不怕的就是这等野蛮的刺杀,她一个旋转,轻松躲过,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像是在玩什么玩具,用着巧劲儿折弯了过去,男子大叫,手指痉挛,手中的匕首不由自主地落了地。欧阳舞眼眸中一丝寒光闪过,手中的匕首对着男子的脖子轻轻一抹——
灰衣男子便见到蓝衣男子跪在地上,惊恐的眼睛睁得极其,接着鲜红的血从他的脖颈里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接着流淌下来,污染了地上的雪。
“贱人,你既然敢伤了我哥哥的性命!”灰衣男子的话语刚落,欧阳舞的匕首已近,接着他便断了气。
欧阳舞松了手,眼中的嗜血渐渐退去。望着面前两具尸体,她太冲动了点,居然有这样大的怨气。原来她以为的不在意,无所谓都是自己的臆想,原来,那个人对自己有影响!
之前,他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阵风,也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滴水,可以后,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欧阳舞的脑海中不期然的想起夜重华,随即便摇散了这个影子,天下好男人千千万万,她不是非他不可,她可要逃离开这个男人远远的。
欧阳舞的神色稍霁,收起匕首,不再看地上的两人,自顾往下山的方向走去。只是刚下山,欧阳舞便觉得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叮叮叮!是一群士兵在挖雪山!她一个闪身躲到一棵树后面,用掩体令自己成功地逃离了雪山。
可下山之后,只觉得城中也很是不对,处处都显得冷寂,街上的小贩行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的。不仅如此,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欧阳舞便已躲了三四次,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街上到处都有士兵在巡逻,每隔几处店铺酒楼便会有士兵把守。
欧阳舞好不容易躲过士兵的视线,闪闪躲躲的来到城门口,看到城门口的情况便霎时泄了气。
城门的把守比之城里更甚,每个人进出都要被详细盘查,一有疑虑便会马上被带走,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已有好几个少妇被带走。
欧阳舞心里不禁哀嚎,如今的城里简直就是个铁桶啊!
看来只能是先在城中躲躲,伺机在出去了,夜重华,你怎就这般纠缠呢?她欧阳舞可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呢,既然离开了,就没有再被找到的道理,不过如今看来,她想要逃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欧阳舞的眼神微眯,闪身走了回去。
小院。
刚刚醒来的程锦只觉得口干舌燥,可连声叫了几句来人,门外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个丫头都没有。欧阳舞之前只带了竹绿来,竹绿突然得知欧阳舞被雪崩所埋,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这些天每天都在雪山附近打转,希望还能找到宁王妃。
夜重华如今已经不再管程锦的事,只是将她的生死交给了慕容云殊,慕容云殊正好到外边采药,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云殇。
云殇之前过程锦的话之后,不由想到如今的程锦早就不是年少时的那个她,或者年少时的那个她页是伪装的,对她越发厌恶,慕容云殊令他照顾她,他点头说好,一转头就离得远远的,说真的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管她的死活,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装晕,估计吸引夜重华的注意力。
只可惜,夜重华如今换了别院,不管她如何惺惺作态,他都不会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理会。
程锦叫了几句没有声音,只能捂着伤口慢慢地站起来,移到桌前,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愤,夜重华居然真的不管她!莫非真的要上自己倒垂死之际,他才会理她么?
“小姐!”程锦喝完茶水,把碗重重地摆放在桌子上,突然有一抹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禀小姐,小人在城中发现了疑似宁王妃的女子。”
程锦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又意味深长。夜重华派出这样的人力物力挖掘欧阳舞,即便是没有人,也会有尸体,莫非她真的没有死?
如果她不死,她还是宁王妃,等她被夜重华找到,便会继续得到夜重华的宠爱,这怎么可以?!
“居然没有死?!”程锦的五官开始扭曲,充满了怨恨,“那个女人要死了多好,偏偏这样都没死?!”
她的手指抓紧了桌沿,因为用力,她的手指关节泛白,她的唇边带着冷笑:“这样都死不了,看来这个欧阳舞还真是厉害呢。”
前面的黑衣男子抬起头,就对上程锦一脸戾气。她冷冷一笑:“传我口令,必须杀了欧阳舞,带欧阳舞的脑袋来见我!”
“是!”
欧阳舞藏身在一间老旧偏僻的旅店,如今城中把守严实,欧阳舞也暂时断了出城的打算,她只想着在城里小住几日,等到风平浪静了,她再离开。
从东晋国到西陵国,如今才终于觉得自己已经解脱,不用再为别人而活,不用日日想着算计,这才是轻松的日子。欧阳舞才旅店里休息够了,到了下午才决定出来活络下筋骨,弄些好吃的。
从客栈出来之后,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欧阳舞缓缓走在路上,突觉身侧一袭劲风袭来,欧阳舞瞬间回神,就势往后稍退,撤了开去。待到欧阳舞站定,这才看清刚才偷袭之人,是一命中年男子,长的尚算端正,眼中却冒着一股邪气,他本以为这一击必中,不想却被欧阳舞躲了去,便稍稍对欧阳舞改观了几分。
欧阳舞淡淡伫立,清秀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眼睛里却始终带着一种嘲讽的神色:“来者何人?”
中年男子看着欧阳舞,眼中露出几分诧异,面前的女子竟如此淡定。之前,他遥遥地见过她一面,也只不过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女子。
他是程家的家奴,黑子,经过高度的训练,誓死保卫程家的人。如今小姐有令,他必须遵守,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且问阎罗王去吧。”
欧阳舞娇小了一声:“谁见阎罗王还不一定呢。”
他的身手在这帮家奴当中,虽不能算是数一数二,对付欧阳舞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已经绰绰有余,可,她居然轻易地躲闪了过去。
好!她方才之事运气罢了!
只是很快之后,他就不会这般想了!
黑奴的眼神渐渐阴毒,手掌一转,便从袖中抽出一根竹管,如拇指般粗细,手掌般长短。他把竹管的一端衔在嘴上,顺着风吹出眯眼。
最厉害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制毒能力,他擅长各式各样的药。这种迷烟若是被人吸入口鼻之中,便会产生幻觉,被对方控制。
迷烟里还掺了药,只要碰上皮肤,慢慢地皮肤就会流脓生疮,到时候即便是最美的女子,也会变成人人厌恶的丑八怪!
欧阳舞冷笑,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玩毒?他还嫩着呢。
只见欧阳舞的手上突然多了出一把极大的扇子,身子轻巧地落在高处,用力一扇,把所有的烟雾全都扇了回去。
黑子从未见过有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把烟雾还给他,一时眼中露出一抹奇异的神色,唇角微张开。
欧阳舞眼神一眯,指尖夹着三颗浑圆的黑色药丸,指尖微弹,三颗药丸便都落入黑子的口中。男子尚未反应,却见欧阳舞高高跃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身子矫捷若燕。
小姐口中的无用宁王妃竟这般厉害?他恍然失措,却发现刚才那三颗药物已经融化在他的口中。
男子诧异抬头,便见欧阳舞站在不远处,神色淡然。男子这时已是反应过来,想起刚才自己咽下的,脸色有些不豫,却也不惧,想他堂堂毒手,怎会怕这小女子,而且刚才便已细细想了下,这药并无什么味道,想来也不是剧毒。
欧阳舞见男子神色犹疑,便笑道:“现在感觉如何?”没感觉!黑子心中冷笑,莫不是欧阳舞随意给他服了几粒丸子,要来吓唬他?心情一下子舒坦不少:“雕虫小技,待我抓了你,定要将你抽皮剥筋!”
他说着就要上前,欧阳舞做阻拦状,好心道:“别动!我劝你还是站着别动,不然……”
男子不屑道:“怎么?”
“你只要再动三下,便会生不如死,不信你可试试看,可别怪本姑娘没提醒你。”
黑子自是不信,从来就只有他操控别人的生死,还从来没有人威胁过他。他可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药,如同欧阳舞说得这般。
他毫不迟疑地往前迈了一步,便听到欧阳舞道:“一……”
然后是第二步,什么事都没有,抬起头来挑衅地望着欧阳舞。
“二!”
黑子的脚步突然有些迟疑,他的第三步,脚悬再半空中,竟是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放下,前面的女子,迎风而立,笑容中有一抹狡黠。黑子的脚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接着他的瞳孔慢慢地扩大。
本来毫无感觉,可现在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心脏一阵剧烈的扭曲。他的右手紧紧地捂在胸口上,紧抓胸前的衣物,额上虚汗直冒,脸部慢慢的扭曲,缓缓跪倒在地,头直直的撞在地上。
起先还隐忍着不发出声音,慢慢的想是身上剧痛难耐,便受不住般的低喊出声,身子缩成一团,在地上胡乱滚着,口中的叫喊愈来愈大。
“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欧阳舞的唇角浅笑依旧,这么烈的毒药,她还从来没有让人试过呢,今儿有空可要好好审问眼前之人。
“黑子!”就在此时,追杀欧阳舞的一名男子,阿褐寻过来时候竟然看到了这一步,他眼眸一闪,竟是满眼地不可置信。黑子竟然会中毒,看来欧阳舞这个小贱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呢!
他霎时拿出自己的弓和箭,眼眸微眯起,瞄准了欧阳舞,拉弦、开弓!弓箭势如破竹朝着欧阳舞飞过来,欧阳舞的耳朵一动,便听到弓箭出鞘的凌厉风声,来不及抬头细查,欧阳舞凭着直觉往右侧快递移动了几步,只见那箭擦着手臂往后面射去,正中身后的一棵树,定睛一看,那箭直直的射穿了粗大的树干。
欧阳舞抬手轻抚,她第一次替自己敏捷的身手感到庆幸。
欧阳舞眼眸一眯,看来追杀自己的人还不止一个呢,估计是一伙的,又是一只弓箭朝她射过来,她果断地拉起地上中了毒的男子挡在自己的身前,果然那箭即将刺入面前这个人时,被另外一只一摸一样的箭给射落下来。
“贱人!”阿褐的眼中露出恼意,一双眼睛愤愤的看向欧阳舞。
想来这个躲在暗处的男子箭术十分精准,她心下愈加提防,脚下着力,捉着黑子的身体挡在自己的面前,节节后退。
黑子似是也明白自己成为了欧阳舞的挡箭牌,朝着远远的地方做了一个手势,接着便咬舌自尽了。
黑子!就在这一刻,远处的阿褐像只暴怒的猎豹,他抬起手中的弓箭,一只蕴含着无尽天地霸道之力的箭矢破空而出,朝欧阳舞的心脏狠狠射去!
箭矢来势汹汹,精准无比,无可抵挡——
箭矢穿透黑子的身体,刺入欧阳舞身体!
欧阳舞因为这股强大的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欧阳舞一颗心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眼睁睁地看着箭矢刺入自己的身体,胸口巨疼,她仰躺在地上,黑子的尸体就压在她的身上,毫无声息!
阿褐看到欧阳舞躺在地上,脸上的怒意渐渐平缓下来,随即唇边带了丝得逞的笑意。他收好弓箭,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轻松地跳到欧阳舞的身边,此时欧阳舞一动一动地躺在地上,犹如一具死尸。
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底下逃生呢!他将黑子从欧阳舞的身上翻下来,双手抚上他睁大的双眼,脸上带着痛惜:“黑子,我替你报仇了!”
他从身上拔出匕首,正准备切下欧阳舞的脑袋,却见此时欧阳舞那双本来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她望向他,唇边露出诡异的笑容,接着一股迷烟从她的口中喷出来,阿褐一时不查,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又辣又痛,他惨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双眼,像只被激怒的疯狂野兽,接着便拿出匕首靠着朦胧的光线乱砍!欧阳舞急忙躲开,手不由自主地抚住自己的胸口,刚才她几乎以为自己死了。那样大的力量,那样精准的箭术!
之前小麒麟因得了翡翠之心,身体内多了一份力量,常常处于昏睡之中,早上,他还从仓库里拿了个护心镜给她让她带着,没想到这个护心镜还真的救了她一命,可即便如此,她页受了不小的内伤。
此时,欧阳舞不敢多想去分心自己的注意力,面前的褐衣男子闭着眼睛,从箭筒里拿出三只箭矢,三箭连发,三只箭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射过去,他虽然看不清楚,却靠着听力判断欧阳舞具体方向,。
他的动作又快又恨,箭不停地在欧阳舞的身边飞过,来势汹汹,速度却也极快,欧阳舞急忙往侧边移动,这才堪堪避过一箭,却是极险。欧阳舞躲得辛苦,却也知道再这么下去,她的体力迟早要玩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面前的褐衣男子什么都看不见,果然她不再动弹之后,他手上的动作便有些迟疑。欧阳舞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她快速地从空间里捞出一把长剑,悄然地闪身到他的背后,却见面前的男子突然拉着弓弦转过身来,箭矢直直地指着欧阳舞。
毫不犹豫地把长剑刺入他的心脏,手腕一转,面前的男子闷声一声,欧阳舞有干净利落地拔出了长剑,表情冷落无情:“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剑快!”
男子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直直的往后倒在了地上,就在此时,欧阳舞看到一个令牌从他的身上掉落,八角状的令牌上赫然是一个“程”字。
程家?程锦?!欧阳舞的清冷美丽的面孔之上,露出一抹震慑的光芒,她居然派了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凉凉地笑起来,夜重华之前还居然护着这个女人?!
她本来想要离开,现在看来她还应该与这个女人周旋周旋一番,她欧阳舞可不是吃素的,该讨的都要讨回来,到时候若是夜重华阻拦,哼……
手持长剑的欧阳舞面色冷酷,刚想便想离开,耳边便响起一声冰冷到极致的声音:“怎么,杀了我的弟兄就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此人是程锦派出的三人之一,凌风。此时虽没有拔萃的制毒技巧,高超的箭术,可此人精通幻术,常常以虚假的影响迷惑对手。他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欧阳舞,却见她的面前躺着两具尸体,正是黑子和阿褐!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黑子和阿褐的手里,可如今他们两人居然死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在是太难让人相信了。
欧阳舞定睛一看,便见身前不远处站着一黑衣男子,神色阴冷,如罗刹般。欧阳舞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接着便露出一脸的戒备,眼神变得嗜血。
却见眼前的黑衣男子衣阙微动,便幻化出一个个黑色人影,将欧阳舞重重包围起来,一圈的人影不断的转动,围着欧阳舞不住的转圈,令人有些头晕目眩。欧阳舞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幻想,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的元身,抬起剑朝其中的一个直直刺去,那人影便幻化成烟,这是假的!
欧阳舞连砍了好几个,却始终找不到元身是哪一个,刚想继续砍去,便见这许多人影又合成了一个。凌风站在对面嘴角冷笑,如看着一只蝼蚁般看着狼狈的欧阳舞,眼神轻蔑:“我看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
欧阳舞擅长近身搏斗,此刻她的身影一闪,便提剑迎了上去。凌风站着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直至欧阳舞将剑插入他的身躯时,那男子又幻化成了烟,在几步远处显现出来。
欧阳舞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开始心惊,经过刚才的打斗,她觉得渐渐有些吃力,再则她还受了内伤。额头上虚汗连连,她又试着砍了几下,无论动作有多快,却全都扑了个空。
没想到程锦的手下还有这等本事得人,欧阳舞很快就镇定起来,轻闭起双眼,感受着四周的空气流动。
男子看着欧阳舞的这般动作,嘴角的冷笑越加明显,这只不过是他布的一个阵罢了,他的真身,她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欧阳舞暗暗好奇,突然,便觉身后有一道凌厉的气势翻滚而来,待睁眼回身拿剑抵挡,却觉得身体一顿,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入她的肩膀——
鲜血涌出来,染湿了她的衣袍,因为疼痛,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地痉挛,手抖得再也拿不起长剑,掉在地上!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唇边带着残忍的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快速地抽出长剑,正准备刺第二箭,却听到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周身爆炸开来,他不由自主地快速往身后飞去,等周围的烟雾散去,哪里还有欧阳舞的影子。
此时小麒麟昏睡,空间大门紧闭,欧阳舞没法进去,暗叫一声不好。她捂着手臂刚跌跌撞撞的跑到街上,眼角一瞥,突然见到一辆金灿灿的马车,通体颜色呈金色,但看上去一点都不俗气,反而有种淡淡的典雅。此时想也不想,就爬了上去,马车内壁由乌木砌成,乌木上裹着淡粉色锦缎,锦缎上面印着浅浅暗花。
欧阳舞的神智越发不清醒,突然她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他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呆愣,接着又闪过一抹错愕。面前的男子穿着白衣,有一张淡雅飘逸的容颜,仿佛宛如飘然出尘嫡仙般俊逸的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莹莹如玉,欧阳舞下意识地扣住他的脖子:“不许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
白衣男子只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面前的这个女子满身是血,脸色苍白,一张漂亮的脸上却满是冷酷的决绝,可身上散发出来的魄力居然让人无法正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脸上越发诧异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欧阳舞只觉得前面一阵阵地晕眩,意识渐渐抽离,接着便晕了过去。白衣男子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她昏迷在软毯上,双眼紧闭,眼上乌黑的睫毛浓蜜且纤长,即便是晕眩过去,脸上还是带着浓浓的戒备。
白衣男子松开了手中的杯子,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希望他没有惹上一个大麻烦。
他声音淡淡地吩咐道:“回去吧。”
“是,主子。”
别院,院落极其安静,只听得一两声鸟啼
“你别哭了,你总是这样哭哭得我脑袋疼。”
云殇一来到别院,就看到竹绿坐在院子里抹眼泪,她不敢在夜重华面前哭,便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身体一抽一抽的。
竹绿吸了吸鼻子:“奴婢,奴婢只是很想念王妃。”
云殇不由地想到欧阳舞,心情有些沉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王爷可用过午膳了?”
竹绿摇了摇头:“王爷只在早上用了一些,他要说要等王妃回来一起用午膳。王爷这两日总是对着一根草发呆,云公子,王爷莫不是病了吧?”
云殇看到竹绿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怒道:“你才病了呢,把你眼泪擦擦,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云殇快步朝里面进去,便看到夜重华坐在走廊尽头的石椅上,手指头上带着一个用草绑成的戒指,草几乎枯黄了,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摩挲着什么上好的玉石。
他双目看不见东西,却并不配合治疗,连慕容给他煎得要他也不肯喝,终日郁郁寡欢,他每日不是去雪山等,就是来这里静坐,宫里已经来了旨意,令夜重华在下月之初赶回去,可他仿佛没听见,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似乎一日没见到欧阳舞,他就不肯罢休。
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面色苍白,带着深深地落寞。
云殇站在一旁,几乎不敢发出声音来。
“舞儿……”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自夜重华的口中喃喃而出,“你在哪里?”
他摸着手上的草戒指,神思恍惚。
“这个有什么好计较的啊?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啊,喂,喂……”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很穷的嘛,哪儿老有东西送人嘛,要送也要关键的时候送啊……喂!喂!”
“我也有送过你珍贵的礼物啊,你看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戒指!好看吧?”
他在脑海里想着与她相处之时的点点滴滴,胸口一阵阵发痛。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落在夜重华的脸上,更显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落在前面,没有一点光彩。
“云殇?”
云殇突然听到夜重华叫他,忙应了一声:“怎么了,夜二?”
“你去替我要一些香樟树的苗子。”
“好!”
这些日子,夜重华总是不怎么说话,如今他开口了,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要替他办到。云殇用了最快的速度,替夜重华准备了香樟树的苗子。
然后,他就看到夜重华蹲在院子里,用手指头轻柔地拨开土,挖了一个小小的坑,然后把树苗小心翼翼地放好,又用手把坑填好。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不知疲倦地种香樟树苗,一棵、两棵,他的神情温柔缱绻,似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他的手指被碎石磨得血迹斑斑,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根本不敢打扰他,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落在夜重华黑亮的发丝上,他的衣袍上,他丝毫不在意,只是用手指继续挖下一个洞。
夜重华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把所有的香樟树苗全部种好,他这才站起来,因为蹲的时间太久,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也不要云殇扶,他“看”了云殇一眼:“舞儿若是回来了,便会看到这样满院的香樟树苗了……”
说着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不管你信不信,我总觉得她还活着,她只是在生我的气。”
云殇突然觉得眼睛一热,不仅扬起了头,他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也像个娘们了,可心里真的好酸。
竹绿突然跑过来:“禀王爷,程小姐要来见你。”
夜重华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神色:“不见!”
“二哥,你为何不见我?”程锦快步走过来,之前她见到夜重华离开,便亟不可待地让手下的人去打探夜重华去了哪儿,如今伤口好了一些,便急急地赶了过来。明知道夜重华此时看不到她的样子,可她也是精心做了打扮,手挽粉色烟纱,逶迤拖地,纯白胜雪软裙的裙裾边缘用蓝色丝线绣着片片青色如水滴形状的孔雀翎羽,闪耀紫铜色光泽,裙角下方还附有覆羽,五彩缤纷、光彩夺目。
夜重华背着她:“既然你能下床了,你就回程家去,我不想见到你!”
程锦神色一凛,望着面前的夜重华这样冷酷地对着她,几乎咬碎了牙齿,接着一双杏眼里露出凄苦的神色,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地从她的眼眶中落下:“二哥,纵然锦儿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那也是因为——锦儿喜欢你!”
“住嘴!”
“当年娘亲去世时,拉着你的说,非白,以后锦儿就拜托你了,当时你是应了的!”程锦的声音越发悲切,“我娘的遗愿让你好好照顾我,你答应了,二哥你分明就是答应了的。”
夜重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给我滚!”
“我娘待你如同亲子,如今我娘才离世七年,你便不将她的话放在耳中了吗?”程锦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意,“只要我嫁给你,你才能真正的照顾好我!只不过如今双目失明,以后就由我照顾你课好?”
云殇不由抚额,这女子怎么如牛皮糖一般摆脱不了,正想着便见夜重华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紧粗气,他捂住胸口,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厉声道:“云殇,你把她给我扔出去!”
“二哥!二哥,你不能这样待我!我爹爹……”
云殇顺势捂住了程锦的嘴巴,把她拖了出去,手上还被她的利爪抓了好几道,此时他十分头疼,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搅这淌浑水里。想着当年的程锦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几年不见,怎会变成这个样子,连一向云淡风轻的夜重华都被气得吐血。
夜重华等到身后终于清静了,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他一直以为程锦如程夫人那般温柔善良,没想到是他错了,他识人不清,所以才瞎了眼。
他凉凉一笑,唇边的血迹将他苍白的脸衬得妖娆无比,所以这就是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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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亲们请继续淡定~咳~相信亲妈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