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邪王的神医宠妃TXT下载邪王的神医宠妃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邪王的神医宠妃全文阅读

作者:笑白     邪王的神医宠妃txt下载     邪王的神医宠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6章 奇妙毁容

    夜晚。舒榒駑襻

    欧阳盈的房中发出丫头凄厉的声音,“啊!啊……四小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烛火若漂浮的红光,照在欧阳盈缠满纱布的脸上,显得越发瘆人。她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丫头,幽暗的眼睛闪动着妖冶而冷漠的神色:“看来这个药粉效果很好呢。”

    地上的丫鬟不住的打滚,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一直服侍着的四小姐居然会拿自己做实验,脸上早已血肉模糊,可还是很痒很痒,她双手疯了一样地在脸上挠,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

    欧阳盈不再看她,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瓷瓶,红唇微微勾起,她慢慢的她抬起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欧阳舞,我说了要让你付出代价的!”

    欧阳舞本以为这个所谓的名医能给她带来什么新奇的东西,没有想到给想了这么个蠢办法,要是有朝一日欧阳盈知道自己本不用折腾,不知道她回露出怎么样的神情呢。

    欧阳舞最近又研制出一种新奇的墨水,带着浓郁的花香,经久不散,能保存万年,正想作画一张试试呢。就看到阿秀兴奋地朝她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上面描绘着清雅的花卉,她像献宝一样把盒子递给欧阳舞:“小姐,这是大少爷从西域寻来的美肌膏,听说可以祛疤美容呢,说是给四小姐寻的,顺便给小姐也捎回来一盒,喏,小姐,快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听到阿秀叽叽喳喳地说着,欧阳舞不禁抚了抚额,欧阳轩又怎么会真心给她欧阳舞送东西,指不定有什么阴谋呢。

    欧阳舞结果阿秀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不同于一般的胭脂,透明的似液体一般的膏状,晶莹剔透。丝丝缕缕香气扑鼻而来,十分惬意舒心,只是这香味中……

    欧阳舞将美肌膏凑近闻了闻,她的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就说欧阳轩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呢,呵,就这雕虫小技:“阿秀,替我去跟大少爷说,就说我很喜欢这美肌膏。”

    阿秀很是开心,想着现在五小姐成了夜二王妃,连欧阳轩少爷对待她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她欢欢快快地说了一句:“好的,小姐。”

    然后便朝门口跑去。

    欧阳舞起身,走到自己放置药箱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这是上次不经意发现的痒痒草磨成的粉,欧阳盈啊欧阳盈,跟你这会使肌肤溃烂的毒药比起来,我这简直太小儿科了,看来以后不能这么善良咯!

    欧阳盈的脸在云桑名医以及美肌膏的治疗下,已经接近痊愈。欧阳盈看着镜子中恢复如初的脸,甚至比之前更加润泽光滑,她叫来了几个丫鬟,“你们几个,去各个院中将老爷,夫人,三姐请到前厅,还有,别忘了欧阳舞那个小贱人!”

    哼,贱人,我要让你看看我现在的脸,还有你那丑陋的样子。

    欧阳盈的脸上浮现的尽是鄙睨,拿起桌上的白纱缠好后便往前厅走去。

    欧阳舞走至前厅时,欧阳流等人都已在场,在触到欧阳盈看到自己惊诧的目光时,淡淡的笑了笑,抬手抚了抚脸,并对着欧阳盈笑道:“听说四姐姐的脸已经完好如初,这怎么还缠着纱布呢,快些拆掉才好呢。”

    欧阳盈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欧阳流也在此时开口:“云大夫,快将盈儿的纱布拆了吧!”

    站在一旁的云桑上前,将欧阳盈脸上的纱布慢慢的撕下,只是看着他的手法甚是怪异,说是轻巧不如说是过于缓慢,欧阳舞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纱布慢慢的退下,欧阳盈的脸上肌肤光洁如初,欧阳流和孙氏看的很是高兴。

    欧阳盈慢慢的站起来,走到欧阳舞面前:“五妹妹,怎么,看到我的脸不开心吗?”

    欧阳舞并不反驳,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欧阳盈本很得意的脸却慢慢的开始扭曲,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啊啊啊,怎么会?怎么会?”才刚喊完,她的手便不受控制般的往脸上使劲的抓,慢慢的,脸上开始出现血丝,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不管不顾的抓,尖锐的指甲带走了一些皮屑,欧阳盈的脸上开始渗出血,然后血肉模糊,凄惨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前厅。

    欧阳轩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听到叫声才像醒过来般,欧阳轩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欧阳盈的双手,反缚在后,一掌击在后颈,欧阳盈霎时昏迷。只是她的脸却是毁的彻底了,溃烂无比,看得让人几乎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孙氏和欧阳袖看着眼前的变故,只用帕子捂住嘴,很是惊恐。

    欧阳流也已反应过来,厉声问道:“云桑,这是怎么回事!”

    云桑做惊恐状,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在下的药绝对没问题,大人可以将小姐的药都拿出来看看。”

    “最好不是你!”欧阳流勃然大怒,眼睛凶狠地瞪着,“来人,去小姐房中将治脸的药取来!”

    !

047章 重修旧好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带着药物前来,美肌膏也在其内。舒榒駑襻浪客中文网跟下人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大夫,欧阳流已不相信云桑,早在吩咐下人取药的时候,另外叫了人去请城中的大夫。大夫一一检查药品,拿起美肌膏看了看,进而放在鼻下闻了闻,脸色霎时诧白:“大人,这膏药中含有西域罕见的至烈毒药,名叫绝命散,食之立刻毙命,若是肌肤上碰到,便会奇痒难耐,手会控制不住的饶,每半个月发作一次,次次都会血肉模糊才罢休,这是至狠的毒药啊!”

    欧阳流听着这一番话,脸色也止不住的诧白,急切的问道:“可有解药?”

    “小人才疏学浅,并不能解此毒。”

    欧阳流转而将目光投向云桑,期盼道:“云大夫,素闻你是旷世名医,可有办法医治小女?”

    云桑淡淡的道:“无药可治。”

    欧阳舞看着云桑淡然的摸样,开口道:“爹爹,既然这毒是在美肌膏中,那想来这解药送美肌膏之人自然是有的。”

    孙氏喃喃的重复着欧阳舞的话:“送美肌膏之人?”说完抬头惊诧的看向欧阳轩。欧阳轩见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他,一下子脸色发白,连忙摆手,口中喊道:“你们不要听五妹胡说,我怎会害四妹?”

    “哦?这美肌膏是你从西域寻来,而这绝命散又是西域至毒的毒药,还有谁会找得到呢?”欧阳舞淡淡的回应道。

    “那是四妹……”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停了一下,才气急败坏的喊道:“总之,你休要胡说!”

    “都给我闭嘴!”欧阳流厉声说道,“轩儿,这美肌膏是你从西域寻来,那便与你脱不了干系,来人,将大少爷关到柴房,闭门思过!”

    孙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老爷,绝对是有人陷害轩儿的!轩儿怎么会伤害自己的亲妹妹,一定是……一定是欧阳舞这个贱丫头!”

    “你给我闭嘴!”欧阳流大声喝住他,他看了一眼无辜的欧阳舞,又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欧阳盈,叹了一口气:“把夫人和四小姐带回去。”

    前厅时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欧阳舞和云桑。欧阳舞看到静静站在一旁的云桑,慢慢地走向云桑:“为何将痒痒粉换成绝命散?”

    云桑闻言抬头与欧阳舞直视,眼神晶亮:“看来慕容教的医术还是有点小作用的,啧啧,丫头,你那姐姐如此恶毒,你那么轻易放过他,夜二可是不同意的哟,哈哈,这回夜二要欠我一份人情了!”

    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随手将手中的瓷瓶丢向欧阳舞,闪身不见了。

    欧阳舞接过瓷瓶,打开,正是那绝命散,此时隐约听到云桑的话:“这药可是宝贝啊,送你了!”

    欧阳舞看着他矫捷离去的身影,噗嗤一声笑了,云桑啊云桑,果然是跟在夜重华身边的人呢,做起事来,是如此毒辣。

    夜重华的聘礼轰动了整个京城,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夜二皇子对这位还未娶进门来的王妃宠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这个消息很快就插着翅膀传到了淮安王的耳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淮安王只觉得胸口闷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以前总是被欧阳舞痴缠着,他讨厌她,厌恶她,看到她那张脸就想吐,可如今她离得他远远的,他反而越发在意她,甚至期许见到她!人心便是如此,凡是得到的就弃若蔽履,得不到的就朝思暮念。

    淮安王面无表情地坐在檀木桌前,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望着杯子里沉沉浮浮的茶叶,杯子里的茶温丝未动,他抿着薄薄的唇,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许得到。

    如此想着便起身站了起来,快速骑马到丞相府。他正好看到欧阳舞领着丫鬟像是要出门。欧阳舞的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与以前追他时画着浓妆的样子判若两人。以往总是用痴迷而热烈眼神望着他的双眸再不复从前,似水般通透,又带着淡淡的冰冷,仿佛能看透一切。几近乌黑的秀发用一条带着紫罗兰镂空花纹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光亮。淮安王怔怔地看了她片刻,几乎痴迷,他下马上前,劈头盖脸便是一句:“你若不想嫁,我可以帮你。”

    欧阳舞也有些诧异,居然会在家门口见到淮安王,见他脸上这样急迫的神色,估计是为自己前来,脸上不免出现几分可笑。她虽不想嫁,但比起夜重华,却是更讨厌眼前的淮安王,这就是一只自负的沙文猪。欧阳舞望着他的那一刻,水一般的眼中混杂着嘲弄的笑意和毫无波澜的潋滟水光,让人一下子如置身于冰雪之中。她静静地望着他,视线又仿佛越过了他,望向遥远的地方,淡漠一笑:“不必了。”

    淮安王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个女人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神色对他,她不是爱他爱得要死吗,她在他面前不应该伏低做小,诉说着自己的绵绵情意吗。他的脸上漾着抹暖笑,薄唇轻抿,眼中缱绻而缠绵,带着几分笑意,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如果你只是想要故擒欲纵,那么你赢了!”

    欧阳舞蹙起好看的眉头,这只沙文猪,他听不懂人话么?她现在对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

048章 公主发飙

    “啪”地一声,欧阳舞重重地拍开他的手,冷冷地望着他那神采奕奕的眉和那双无比自信的双眸,挑眉道:“事到如今,王爷莫不是还觉得我欧阳舞应该把整颗心放在你的身上?夜重华可是一代战神,是天下女子所有的梦想!无论是容貌还是才能不知比王爷高了多少倍,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舒榒駑襻鸟择高枝而栖,士择明主而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您说如今我应当选择谁?”

    淮安王都要被气死了!在欧阳舞的眼中,他完全被夜重华比了下去,从她那轻蔑的眼神中知道,他根本不能同夜重华相提并论!

    他的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红晕,因为愤怒,眉头不由自主地一抽一抽的。作为东晋国的第一美男,从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溢美之词,在他的身上从来都是事事第一,更甚者之前的欧阳舞整日围着他转,把他碰上了天。他又何曾受过别人的冷嘲热讽,更何况还是被他一纸休书拒绝的女人,他面色铁青,指着欧阳舞厉声道:“没想到你这女人居然是见异思迁之人!”

    欧阳舞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她只知道自己成功地气到了淮安王这只种猪。

    “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淮安王不由自主地按住她的肩膀:“没有我的允许,你……”

    “怎么?”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王爷这是要强人所难咯?”

    淮安王对上她的眼睛,漂亮的脸上满是冷酷的决绝,散发出来的魄力居然让人无法正视,这还是之前那个草包花痴欧阳舞么?

    他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欧阳袖正好与丫头从集市上买完东西回来,遥遥地就见到淮安王与欧阳舞正在自家门口“卿卿我我、勾肩搭背地”地说着什么,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头顶,这个贱人居然想要一脚踏两船,凭什么天下最优秀的男人都被这个贱人勾搭去了。

    妒火浓浓地燃烧起来,欧阳袖脚步不停地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终于,对着淮安王那张精致的脸,她还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委身朝他福了福,可淮安王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欧阳袖不甘地瞪了欧阳舞一眼,假意道:“五妹,皇上不是颁发了圣旨吗,你可要保重身体呢,你若是随意出门,伤了残了该怎么办?”

    “多谢三姐的关心,舞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欧阳舞翩然离去,淮安王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窈窕纤瘦背影,很快地就在走廊的尽头不见了。

    欧阳袖站在淮安王的身侧偷看他英俊的侧脸,在阳光下更透着润泽如玉的光彩。只是此刻,他眉头微拧,一双淡漠冷冽的双眼从始到终都落在欧阳舞的身上,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自己,心中又妒又恨。

    欧阳袖轻轻娇笑一声:“五妹很快就要嫁给夜皇子了呢。”

    欧阳袖的本意是,她都要嫁人了还要勾三搭四,可真不是东西呢,可这句话听在淮安王的耳中竟是那样的刺耳,是啊,她就要嫁人了,她很快便是人家的妻。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剩下欧阳袖咬唇站在原地,一双美目流淌出浓烈的恶毒。

    她快步离去,身后的丫头小跑地跟在她的身后:“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儿?”

    “进宫!”

    欧阳袖整颗心都被嫉妒这条毒蛇吞噬着,残存的狼几乎都要失去了,凭什么那个草包欧阳舞能得到天下最优秀的两个男人的青睐,而她却不行!她欧阳袖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都不比欧阳舞差!

    她眯起眼睛,去了菁华宫,却见宫里一片狼藉,名贵的瓷器碎片散了满地,一干宫女跪在地上收拾地上的狼藉,身体瑟瑟发抖,好几个宫女的脸上还有被掴掌后的痕迹,想必是瑶华公主刚刚发了一大通脾气,此刻她本人正匍在她精致豪华的大床上,哭得梨花带雨,几乎昏死过去。

    欧阳袖心中冷笑,只会哭有什么用,会哭就能把夜重华从欧阳舞那个小贱人手里抢回来吗?

    公主的心腹宫女欣甜见欧阳袖来了,走到她的面前低声道:“欧阳小姐,公主发了好大的脾气呢,您去劝劝她吧!”

    欧阳袖挥退了菁华宫中的一干人,走到公主面前,盈盈一拜:“公主,您可知道夜二皇子给欧阳舞下了足足有两百台的聘礼呢,简直是炫花了大家的眼睛呢!”

    “你说什么?!”瑶华公主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双目圆睁,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狰狞。

    欧阳袖故意道:“全是夜皇子从天底下搜罗来的稀世珍宝,好些就连欧阳府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对了,特别是随聘礼送来的还有一件嫁衣呢,嫁衣是由西陵国最好的绣娘绣的,上面描绘着富丽堂皇的图案,金黄色的凤凰展翅欲飞,颜色绚丽,衣服上摆和裙摆还镶嵌着祖母绿、东珠与大颗粒的玉翠,很是繁华锦绣呢,这样的嫁衣可是每个女孩心中的梦想呢。”

    瑶华公主的手用力地拧着面前的软红色镂藤花床帐,指甲都要掐断掉了。

    !

049章 身败名裂

    欧阳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些可都是公主您的,可如今却……”她顿了顿,只听到公主大喝一声“住嘴!”

    欧阳袖随即觉得面上一痛,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她捂着脸,急忙跪在地上:“公主,我可是说错了什么?”

    瑶华公主重重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想着夜重华求娶的本来是自己,如今这一切都被欧阳舞这个贱丫头抢了去,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欧阳袖知道自己的话对公主产生了作用,便继续低低道:“欧阳舞如今洋洋得意,她说夜二皇子已经把聘礼送来了,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夜王妃,她还说……”

    “她还说什么?!”

    “她还说自己如今身份比公主还要高,她不仅要抢公主的人,还要把公主踩在脚下!”

    “混账!”瑶华公主气得狠狠地踹了欧阳袖的心窝一脚,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留长的指甲断在了掌心中,她咬牙切齿:“欧阳舞,你敢说出这种话,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欧阳袖低低地啜泣着,心中却是偷偷暗喜,唇角闪过一抹得意的邪笑,她知道,欧阳舞很快就要倒霉了!

    欧阳袖小声道:“不知道公主要怎样对付欧阳舞呢?”

    瑶华公主咬牙切齿:“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舒榒駑襻”

    欧阳舞回去后,一个人坐在屋里摆弄着她的药品,突然一只雪白的鸽子从窗口飞了进来,停在梳妆台上。欧阳舞眼尖,看到鸽子脚底绑着一个圆筒信笺。她去把信笺解了开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上慢慢的浮起了一丝笑意。欧阳舞收了纸条,放飞了鸽子,看着窗户外边一片春意浓浓,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愈加浓厚。

    没过一会儿,欧阳袖就来了,送给欧阳舞一封大红烫金的帖子:“五妹妹,瑶华公主派人给你送了帖子呢,说是皇家园林的花开得正好。”

    欧阳舞接过来翻开随意一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赏花大会?”

    “是啊,瑶华公主特别指明要你参加呢!”

    瑶华公主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举办一场赏花大会,京城中不少高官女子为了攀上公主这棵高枝,都会挤破脑袋求得一张帖子,如今这张帖子却轻易地到了自己的手中。

    欧阳舞很明白,瑶华公主本就不喜她,欧阳袖更是希望她不要出现大家的视线中,如今却约她去什么赏花大会,很明显是给她挖了一个陷阱,只是啊,她们难道不知道落入陷阱的还有可能是自以为是的猎人吗?

    欧阳舞淡淡一笑,把帖子推了回去,故作为难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大家见了我都不开心!”

    “怎么会呢?现在你可是许给了夜二皇子,马上就是夜王妃了,是京城交际圈里最高贵的女子,大家都巴不得讨好你呢。”欧阳袖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真诚,可还是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可见心里正燃烧着浓浓烈火呢。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继续为难道:“姐姐这是哪的话呢,既然公主和姐姐都想要舞儿去,那舞儿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袖的脸上闪过一丝恼,脸上还是带着温雅的笑容。

    阿秀得知欧阳舞要参加公主的赏花大会,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向往,在以往的赏花大会中,小姐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呢。她兴高采烈地找出来好多漂亮的衣服,甚至还捧了一个精美的紫色木雕匣子出来:“小姐,你快看看,你戴哪件首饰好看?”欧阳舞被匣子里的各种美玉、宝石照得眼花缭乱,她挥了挥手:“不过是赏花大会而已,不必弄得这么隆重。”

    阿秀瞪大了眼睛:“那怎么行?现在您可是夜王妃,决意不能给人看低了去。”

    在阿秀的坚持下,欧阳舞穿了一件碧色长裙,牡丹花蝶纹织金绦边,腰上扣了一条点缀着珠翠的腰带,并不繁杂的装饰却无不彰显出满身的风华绝代。

    阿秀却还是皱着眉看着欧阳舞:“小姐,您是不是穿得朴素了点?”

    “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只不过……还少了点什么。”阿秀痴迷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就觉得小姐现在越来越不一样了呢,她身上仿佛多了一种东西,让人情不自禁地迷醉。阿秀连连点头,继而从匣子中挑出一只荷花瓣的碎玉金步摇给欧阳舞戴上,流苏在发鬓间微摇,华美而轻灵,“这样就更好看了!”

    “你这个丫头!”欧阳舞宛然一笑,眉眼之中更显明媚,她抚了抚自己的鬓部,她向来不喜欢带这些东西,太过累赘,不过这样看着确实不赖。

    在阿秀替欧阳舞“盛装打扮”后,欧阳舞才出了门,门口停着的马车却不同以往的朴素,马车的帷幕又上好的绸缎做成,缀满了珠宝,奢华无比,连马鞍都镶嵌着不少祖母绿和红色玛瑙,交织辉映更显得富丽堂皇,阿秀忙不迭道:“小姐,这辆马车是夜二皇子为您准备的。”欧阳舞有些无语,这马车也实在是太招摇了!

    不远处欧阳袖的马车相交之下就显得过于寒酸了,欧阳袖出门时看到欧阳舞的这辆马车,脸色霎时变得不怎么好看。

    以欧阳舞对夜重华几次接触的了解,他岂是这般高调奢华之人,便故意为难的大声说:“这般豪华的马车,我还真是‘不敢’坐。”

    欧阳袖本就看不过去,冷声冷气道:“五妹这说的哪里话,这是夜二皇子特意为你准备的马车,怎会不敢坐呢,哎,还是妹妹命好,姐姐这辈子怕都没机会做这样的马车呢!”

    欧阳舞低头,像是思忖,一会儿道:“三姐这说的才是见外话呢,妹妹正好坐不习惯这么豪华的马车呢,不如妹妹和三姐换换吧,如此的马车还是更衬三姐呢。”

    !

050章 自作孽呢

    欧阳袖虽然很不屑欧阳舞的故作清高,这么豪华的马车还说自己不习惯,但是被欧阳舞夸得还是很得意,更是经不住马车的诱惑,便也欣然同意,迈着故作优雅的步子,脸上掩不住的得意,在下人的搀扶下坐了进去。舒榒駑襻

    隐约中,欧阳舞听到欧阳袖道,这样的马车又岂是你这个花痴草包能够配得上的。欧阳舞淡淡一笑,在阿秀的搀扶下钻进了另一辆马车。

    一路上走的很是平稳,阿秀一直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很是欢快。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前面欧阳袖坐的那辆豪华马车居然不受控制,马儿疯狂地跑了起来,车夫也控制不住马儿,被甩落在地,阿秀搀着欧阳舞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那消失无踪的豪华马车,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姐,怎么回事?”

    欧阳舞只是淡淡的望着:“这,可要问问马车的主人了。”

    “这马车的主人不是夜二皇子吗?”

    “哦?阿秀啊,这马车能告诉你它的主人是夜二皇子吗?”

    阿秀茫然的摇摇头:“那现在该怎么办?三小姐还在马车里面呢!”

    欧阳舞招手唤了先前摔落在地的那个车夫过来:“你马上回去通知丞相大人,就说三小姐的马车失控,已无踪影。”说完便带着阿秀上了自己的马车,往丞相府悠悠而去,“三小姐失踪,我们又怎能有心情去参加什么赏花大会呢?”

    阿秀双手合十,连说阿弥陀佛:“幸好小姐没有坐上那辆马车,否则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呢?”

    欧阳流在得知欧阳袖失踪后,便发动了所有的下人出去找,甚至将事情禀报皇上,皇上便拨了一对护卫军一起帮忙找,直至天黑,依然没有找到,整个丞相府死气沉沉,孙氏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在前厅跺脚徘徊。

    在欧阳流无数次踱到门口询问后,终于在门外看到了两列火把快速的靠近,到眼前才看到是皇上的护卫军,不同的是多了一辆马车,护卫军统领杨将军上前行了个礼,道:“丞相,三小姐已经寻回,只是……”

    欧阳流赶紧接着说:“杨统领,小女能够回来多亏了你,真是辛苦了,还望替老臣谢谢皇上!”杨统领看着欧阳流欲言又止,只是摆了摆手退到了一边。

    孙氏在前厅闻言急忙走了出来,跑到马车前,欣喜的掀开车帘,却是呆愣在了车前,欧阳流看着自己的夫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有些不耐,便自己上前,却也在看到车内情形的时候原本欣喜的脸霎时僵硬。片刻后,杨统领上前继续刚才未完的话:“三小姐是在城外的小树林里面找到的,找到是已经是这样子。”

    欧阳流转过身来,声音中隐隐的有一丝颤抖:“杨统领,今天晚上辛苦你们了,老臣家中事情还未完,就先不招待你们了。”

    杨统领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便带领着那一队护卫军先行离开了。

    没有了火把,丞相府门前显得有些昏暗,孙氏这才哭出声来:“袖儿,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只见车中欧阳袖一件衣服已经破破烂烂,遮不住的脖子上青青紫紫,头发很是脏乱,脸上神情呆滞,脚上一只鞋已经不见了,另一只像是踩进了泥泞中。她整个人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孙氏上前将她拖了出来,搀扶着往屋里走去,欧阳流脸色不善的跟在后面。

    欧阳舞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出来时,恰巧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便也明白过来,那只信鸽带来的信上其实是写着让她小心欧阳袖和瑶华,另外附了一幅小人画,画上是四五个男人推着一轮子走在路上,她原本只是以为要她小心马车,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意思,男人,轮子,真是……欧阳舞有点佩服写信的人了,真不知这附近有多少他的眼线呢。

    欧阳袖原本呆滞的神色在看到欧阳舞后激动起来,猛的扑过来抓住欧阳舞,尖尖的指甲几乎要刺入她的肌肤,画出一道道血痕,她神色哀戚,声音尖锐,厉声道:“你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要不是你跟我换马车,我也不会……我也不会……”

    说到这才像反应过来般大哭起来,边哭便怨毒的看着欧阳舞:“被糟蹋的应该是你!”

    欧阳舞看到此行此景,心里并无同情,若非是她换了马车,估计现在变成那样的人就是她。这是瑶华和欧阳袖给她设计的陷阱,只怪她们这联盟没有设计好,反而把自己给害了。

    接连两个女儿都被毁去,孙氏气的差点疯掉。她面色苍白,双唇乌青并颤抖着,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两个女儿都完了,以后她又要依仗谁。听到欧阳袖这么说,也将矛头指向欧阳舞,怒目而视,恨不得把眼前的欧阳舞撕碎:“欧阳舞,真的是你!”

    “母亲,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是三姐非要与我换马车的,我也不知会出这样的事。”

    孙氏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但在她的言行举止中又找不到什么破绽,刚想继续发作,一直在旁的欧阳流开口了:“够了,还嫌不够丢人么,今天护卫军看到了,明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们还在家里吵,全部都给我回去!”

    如今两个女儿相继被毁,欧阳流颇为头疼,不管这件事与欧阳舞有没有关系,他也不想追究了。如今的欧阳舞不再是人人口中那个花痴草包,她似乎是成了另外一个人,眼中带着浓烈的自信,她如今又轻轻松松地成了夜王妃,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他若想要官途平步青云,或许还要靠舞儿呢!

    欧阳流往日里对欧阳袖也是极尽宠爱的,如今发生的这样的事,他居然不闻不问,孙氏很是失望,只能先作罢,恨恨的剜了欧阳舞一眼,便搀着一边崩溃的欧阳袖回房了,她发誓一定要为自己两个女儿报仇。

    欧阳舞只是淡淡的一笑,转过身往偏院的方向走去。

    欧阳袖,既然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就怨不得我了。

    !

051章 陪嫁丫头

    次日,天刚泛亮,陪了欧阳袖一夜的孙氏匆匆的洗漱了下,穿戴好后便匆匆地进宫了,这是她想了一夜想出来的。舒榒駑襻如今她的两个女儿相继折损在欧阳舞的手中,欧阳轩被从柴房里放出来之后,又被欧阳流指派去了西疆。欧阳流现在对欧阳舞另眼相看,不禁不肯下狠心惩罚她,甚至还还在她的身边加派了不少下人。

    孙氏从来都是了解欧阳流的,这个人他更爱他自己,他只做有利于他自己的事。既然欧阳流不管这件事,想来想去,现在只有瑶华公主和皇后才能对付那个小贱人!

    毕竟欧阳舞抢了瑶华公主的夜非白,令整个皇室蒙羞,若她挑拨上几句,整个皇室必定与欧阳舞为敌!

    瑶华公主今日有些心绪不宁,一大早便来皇后这请安。瑶华公主腻在皇后的身边,两人正聊着一些琐碎的事情,便听到外面通报:“左丞相夫人孙氏求见!”

    皇后看了看公主,笑道:“这锦儿好久都没进宫了,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哀家了,宣!”

    片刻孙氏便从殿外进来,皇后却发现她的脸上虽是涂了厚厚一层粉黛,却也无法掩盖她苍白的面孔和眼底下的青色,她仿佛突然就老了十岁,眼眸之中带着一股子呆滞与哀凉。孙氏向来注重自己的容貌,平日里保养得很好,决计不会如此,皇后眉眼一跳:“锦儿,你怎么了?”

    孙氏一进来看到皇后和瑶华公主便哀嚎起来,泪水把脸上的脂粉冲刷得一塌糊涂,皇后一头雾水:“你这是怎么了?”

    瑶华公主也是十分诧异,上前将孙氏扶了起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孙氏哭得越发厉害:“娘娘和公主要给袖儿报仇啊!”

    “袖儿可是出什么事了?昨日我还请了袖儿和舞儿来参加我的赏花大会,她们怎么没来呢?”瑶华公主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她现在并非关心欧阳袖,根本就是想听到欧阳舞的悲惨消息。

    “袖儿她……袖儿她……都怪欧阳舞那个小贱人,昨日……昨日……她们本是要来参加公主的赏花大会的,但是袖儿坐上了欧阳舞的马车后,没想到那马车把袖儿载到了郊外,袖儿,袖儿被……这肯定是欧阳舞设的陷阱,是她害的袖儿!”

    瑶华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后,姣好的容颜上毫不掩饰地出现狰狞的面目,如暗夜森林一般的深不见底叫人害怕。一双水盈盈的眼睛仿佛是寒谭底下千年不化的寒冰,带着浓浓的戾气。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挖下来的陷阱,本以为昨天欧阳舞没有出现在赏花大会上,便肯定地以为她已经被糟蹋,可没想到!瑶华公主想到这里,气愤地跺脚,不住的在心里埋怨欧阳袖,这个蠢货,怎么这么没脑子,害的自己没有扳倒欧阳舞,活该被侮辱。

    皇后听到孙氏的话本是极为震惊,看到瑶华这反常的表情,知女莫若母,心下也已经了然,眼眸一眯,凉凉地看了瑶华公主一眼。皇后不疾不徐地开口,对着孙氏安抚道:“这袖儿真是可怜,好好的女孩子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你可查清楚了?当真是欧阳舞所为?”

    孙氏抽泣得越发厉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那欧阳舞,自从被夜二皇子选为王妃后,便是肆无忌惮,不仅在丞相府中任意妄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更是……更是……”

    “哦?更是如何?”瑶华见孙氏说不出来,便接上一句。

    “更是不把皇室放在眼中!”

    “放肆!”皇后的脸色阴沉下来,精致的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恼怒之色。夜非白当中拒绝公主令皇室蒙羞的这件事,她本来就很头疼。如今这个欧阳舞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底线,如今居然还不把皇室看在眼里!皇后的手搭在扶手上,镶着红宝石珠翠的护甲“卡啦”划出低沉的声音!

    “母后息怒,这欧阳舞女儿见过几次,却是个眼高于顶的,她以狐媚之术勾引夜非白,自以为已经是夜王妃后,便不把所有人放在眼中。有她在,这相府便出了这许多无妄之灾,想她便是那不祥之人,这夜非白若是知道,怕也就……”

    瑶华公主看了皇后一眼,继续火上浇油,说道这里便不再继续,只是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掩了掩唇角的笑意。

    “如此不祥之人,应让天下人皆知才是!”皇后淡淡地应道。

    呵,欧阳舞,皇族的威严,岂是你一女子可以挑战的?

    夜重华坐在殿中,皇上正坐在殿上慢悠悠的喝茶。欧阳舞的坏名声,破命格近日在东晋国传播的很快,相信不久全天下的人都将知道丞相府的五小姐不禁花痴草包,还是个不详之人,谁摊上谁倒霉。

    今日东晋国皇上邀约他前来,想必也是为了这事吧,夜重华的脸上浮现了微不可查的讥笑。

    皇上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王爷近日可有听说什么?”

    “皇上觉得本王应该听到什么呢?”

    夜重华不轻不重的反问使皇上的脸色略略阴沉,要不是瑶华那丫头一大清早便缠着自己,他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缓了缓脸色,皇上继续开口:“朕最近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相府五小姐的事。”

    夜重华云淡风轻地坐着,他的眉若水墨画里那浓重的墨一样幽黑,他的目,若珍贵的黑曜石般璀璨如玉,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带着一丝孤寂淡漠的味道,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润泽光滑的精美玉瓷杯,举手投足间更显雍容华贵、风华绝代。

    他把盛着茶得玉杯子慢慢移近自己冷薄的唇,轻啜了一口,这才慢慢道:“哦?皇上听说了本王的王妃什么事?”

    王妃两个字特意加了重音。夜重华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冷峻得无情,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皇上,目光中带着睥睨万物的神采,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即便是沉稳如斯傲视群雄惯了的东晋皇上的心底也不禁轻颤了一下。

    “最近坊间传言,欧阳家的五小姐命格太硬,会给身边的人带来许多麻烦,传说就是因为她,最近这相府才不太平。此事若是属实,王爷,你娶了她,怕是会影响国运啊!”

    “啪”地一声,玉瓷杯被夜重华重重地按在檀木桌上,不过片刻,千丝万缕的裂痕出现在玉杯上面,然后化成一滩碎片。他微蹙起眉头,更衬得他一副张狂阴戾的模样:“想不到堂堂东晋国会害怕一名弱女子,真是可笑。本王从不相信命理一说,何况,若真是如此,本王娶了她,不正好解决了东晋国一个难题?”

    皇上本来就有意拉拢夜重华,更希望他能够与瑶华联姻,只是此刻看到夜重华那狂戾的神色,只后悔自己听了皇后的枕边风。

    “呵呵,王爷说笑了,王爷千里迢迢特意来我东晋求娶奇女子,朕怎能将如此的女子许给王爷呢?”皇上淡然一笑,“欧阳舞确实貌美,不过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值六座城池。若论貌美,朕倒是觉得朕的瑶华更胜一筹,她不禁是我东晋第一美貌女子,也是我东晋最尊贵的女子,若是娶了她,定能给西陵国带来好运,王爷觉得如何?”

    夜重华只是轻勾唇角,讽刺的意味更加浓厚,却并不出言回应。

    皇上见夜重华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以为自己的话已经打动的了夜重华,思忖片刻,微皱眉头又想起了一计,建议道:“若王爷真的喜欢欧阳舞,那便让她给瑶华当个陪嫁丫鬟吧,只是这女子,是万万不能娶的。她声名狼藉,本就不配做夜王妃。”

    !

052章 苍天饶过谁

    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夜重华,他的眼底带着一种暴怒的神情,就像盛在深井里的,滚沸的岩浆。舒榒駑襻凤眸微眯,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气:“瑶华公主吗?本王觉得若是用一座城池换取她都不值,天下第一美貌又如何,不过是虚有其表。”

    说完像是还不够,瞥了一眼皇上铁青的脸,继续道:“本王的舞儿万金难抵,岂是她可以相提并论的,何况,本王认定的人,何须他人的言语来左右!皇上今日是多虑了,本王还有些事,先行告辞!”

    说完径自出了殿门,拂袖离去,独留皇上一人铁青着脸不知如何发作,若不是现在还不是与西陵国交恶的时候,这口气是如何都忍不下来的!他叹了口气,轻声道:“瑶华,你可死心了?”

    殿后,瑶华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甚是难看,原来!她在他的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夜重华的话令她的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一枚极细极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疼得她快要死掉了,这个她喜欢仰慕的男子啊,居然视自己一国公主为草芥!她恨,她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欧阳舞这个贱人造成的!此时的瑶华只觉得一口气顶在胸口上,顶得胸口生疼,她发疯似的地扯着面前明黄的帘子,直至被皇上暴喝一句才恢复狼。

    欧阳舞,凭什么,这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凭什么让夜重华这么死心塌地!

    瑶华的手掌紧紧的握起,指甲深陷其中却浑然不知。怔忪片刻,甩开袖子呜咽着往皇后的宫殿跑去。

    御膳房新做的点心看起来煞是好看,皇后慢慢的捻了一块放入口中,味道甚好。“来人,这点心公主可尝过了?”话音刚落,便看到瑶华从殿外跑来,倾城的脸上似落雨梨花。皇后急忙上前,询问出声:“瑶华,你这是作何?”

    瑶华哭着讲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皇后静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瑶华公主的脸,神色也是极其无奈:“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除非……”

    “除非什么?”瑶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睁的极大。

    “除非欧阳舞……死了!”皇后沉声说道。

    对!欧阳舞她确实该死,瑶华公主的脸上闪过一抹戾气,嫉妒像一条毒蛇般吞噬着她的心,欧阳舞就是她的克星,她一定要让她非死不可!

    在待嫁的这段日子里,欧阳舞过得很清闲。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欧阳流是怎么想的,每次见到她都一脸和蔼,笑眯眯地像个标准的慈父,他是想与她重修旧好呢!

    欧阳流如今已经接受了欧阳舞即将嫁给夜重华这个事实,毕竟欧阳舞是他的女儿,以后他就是夜重华的岳丈,自然会有数不清的好处。

    欧阳舞不喜欢这个势力的父亲,不过有这个父亲的照拂,她在家里好过许多,一连几日都过得清闲而惬意。

    花灯会,用完晚饭后,阿秀来到欧阳舞身旁,期期艾艾的道:“小姐,今天可是花灯节哦,外面街上很多漂亮的花灯哦,小姐不出去看看吗?”

    欧阳舞看了看阿秀,嗤笑道:“你这丫头,自己想去直接说便是,还非得拉着小姐我?”

    阿秀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是真的很好看嘛!”

    “好啦,正好刚吃过饭,就带你出去逛逛吧!”

    欧阳舞穿越到这里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街上这么热闹的场面。华灯初上,沿街的酒楼里传出一片丝竹欢笑之声,达官商贾、文人墨客及贩夫走卒皆云集在此,中间又夹杂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廊下桥上,满眼望去,到处都是形状各异的美丽花灯,各式各样的货物在灯火阑珊之中各显其美。

    街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煞是好看,更有俊男美女在灯下含情脉脉,欧阳舞饶有兴趣的观看着,这样的情景在现代可没有这样隆重呢。

    欧阳舞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她听到一个摊主再吆喝,便快步走了过去,那摊子上放满了花灯,与现代精致的花灯不同,这些手工制作起来粗糙了许多,但在幽暖灯光的映照下蒙成一层浑浊的光晕。欧阳舞拿了一只花灯看着,不禁微笑起来,又有些茫然,就像模糊夜空中的五彩繁星,恍然又如过了一个轮回。

    街上人委实太多,没过多久,欧阳舞和阿秀便被挤分开了,欧阳舞却也不急,想来阿秀寻不着自己便会先回相府的,便随着人群慢慢的往集市的另一头逛去。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灯谜让欧阳舞的心情很好,逛的有些乏了,便在街边的一个茶水摊子上坐下,要了一壶茶,这才刚拿起茶杯,这便听到阿秀的尖叫声远远地传来:“小姐!”

    欧阳舞只觉得前面寒光一闪,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手腕翻飞之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陡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速度之快。欧阳舞正欲躲闪,隐约中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逼近,欧阳舞本来紧绷的神经莫名地松了下来,镇定地坐在原地不动。

    一个身影冷然地挡在前头,发丝在黑夜中狂乱地飞舞,救下欧阳舞的正是如神砥一般的下重华。黑夜中的他,下巴的弧度完美如同雕刻的一般,配上那薄凉的殷红朱唇,如墨的青丝在狂风中飞舞,显得极其的魅惑人心,狂戾非凡。欧阳舞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见到寒光一闪,敌方的拿那匕首不知何时已到了夜重华的手中,须臾之间,已经挑断了对方的右手手筋,只看到血芒一闪,那人已尖锐地嚎叫起来。

    周围本是热闹非凡,看到此处景象,都吓得跑走了,一时之间,周围寂静无声,冷风吹起,血腥随风而散。

    夜重华向来都是个残忍的男子,他手握匕首,寒光反射出冰冷的月光,欧阳舞却见光线一暗,前面的那个蒙面人已经倒在地上,喉咙处涌出汩汩的血液,惨叫声戛然而止。

    欧阳舞看着面前这个气势磅礴的男人,他的浑身上下罩着一股肃然的杀气,他目光犀利深邃,稳重冷然,星眸里似蕴有万千寒潭,令人不寒而栗。

    “要活的!”他淡淡地开口,吩咐着他的手下,周围的杀手很快就被夜重华清理个干净,估计是被带到那里训话了。

    夜重华望着她的王妃,遇到危险,脸上居然没有一丝胆怯,白玉般的脸庞在月色下更显得唇红齿白,那双长睫毛下的双眸如同古井中的水,散发着潋滟而清冷的光芒。气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儿来,他轻蹙眉,严肃地朝她开口,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责备:“欧阳舞,碰到危险你都不知道躲一躲吗!”

    “有你在,我又怎么会有危险?”欧阳舞脱口而出,随即她便被拥入一个怀抱之中,脑中有片刻的发愣,夜重华的双臂如铁钳一般把她紧紧地抱着。一双美目深邃地看着欧阳舞,随即嘴角溢起一抹璀璨的淡笑,红的殷唇散发出莹润的光泽:“看来我的王妃很信赖我呢!”

    欧阳舞哑然,撞进他含笑的狭长凤眼,不禁垂下头来:“既然有免费的挡箭牌,我为何不用?”

    夜重华低低地笑起来,如醇酒般的声音温柔动听,在欧阳舞的额前印下一个轻吻:“淘气。”

    欧阳舞很想挣脱夜重华的束缚,奈何他抱得那样的紧,欧阳舞动来动去,就听到夜重华凑近她的耳朵,呵气如兰:“你再动,本王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了。”

    正在此时,一名蓝衣男子走了过来,远远地站着,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靠近打扰夜重华和王妃,神色凄凄惶惶的。欧阳舞把脸一偏:“你的人来呢。”

    夜重华的脸上带着一丝薄怒,还是把人叫了过来。蓝衣男子靠近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夜重华应了一声,便挥退了他。

    夜重华低头靠近欧阳舞的耳边,亲昵道:“近些日子着实有些无聊,舞儿可想陪本王看场戏?”

    欧阳舞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轻笑一声:“王爷可是糊涂了?看戏自然是人多比较热闹。”说完,抬头与夜重华相视一笑。

    菁华宫。

    床上的女子明明在熟睡之中,可脸上有着极尽恐怖的神色。精致的眉头皱起,额上尽是薄汗。

    梦中,一身黑衣的夜重华手持朱红宝剑,银白璀然的剑尖还滴有乌红色的鲜血,鲜血滚烫的一泻滴下,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带着浓浓的杀气,一双漂亮的星眸冷如寒冰,“本王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蛇蝎心肠之人!”

    说完便直直的将剑刺向瑶华的心窝。

    “不!”伴随着一声惊呼,瑶华公主睁大双眼,猛然起身,这才发现只是个梦。她拿了柔软的锦绣帕子擦拭着自己脸上还有脖颈里的冷汗,摸摸自己温热的脸,确信自己还活着,随即拍了拍心口:“还好,只是个梦。”

    “公主睡的如此香甜,只是……”骤然响起的冰冷声音使得瑶华猛然一惊,霍然转头便对上一双阴寒的眼。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夜重华一身黑衣站在窗前,淡淡的月光映衬在他精致无暇的面孔上,使得他看起来格外的惊心动魄。他见瑶华已看到自己,便继续道:“只是,可怜了这奴才。”

    顺着他的目光,瑶华公主赫然发现屋中的梁上挂着一个人,此人甚是狼狈,仔细辨认后才发现便是早上自己派出得贴身暗卫。

    瑶华凤眼微眯,拉起锦被,强装淡定道:“这是何人?本公主并不相识。倒是王爷,深夜到访,却是对本公主的清誉有害,王爷还得三思。”

    “呵,此人想刺杀本王的王妃,自是不可轻饶。谁敢动我的舞儿一根汗毛,那就十倍百倍奉还!”说到最后声音已是阴冷至极,说完便冲着一直伫立在旁的蓝衣男子挥了下手。

    蓝衣男子像是接到命令般,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看着十分锋利。

    蓝衣男子走至挂着的暗卫身旁,锋利的匕首慢慢的靠近因为手被绑起而裸露在外的手臂。匕首缓缓贴近肌肤,微一用力,刀锋没入其内,稍稍倾斜,顺势缓缓的削下一片血肉,吊着的暗卫猛然睁开双眼,轻叫出声,灰白的嘴唇颤抖不止。

    瑶华看着眼前的景象,已是花容失色,面色全无,全身剧烈地抖动起来。

    这是传说中的凌迟,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人痛苦地慢慢死去,狠辣至极,虽自古便有这一刑法,却极少有人真的动用此刑,更别说亲眼看见了。

    蓝衣男子继续手上的动作,那被吊着的暗卫从开始的轻哼,叫声越来越响亮,空中的身体不断挣扎,试图避开锋利的刀锋,可那匕首却如毒蛇般随行,此情此景看着甚是绝望。他的手臂瞬间只剩下一个白森森的骨架。尖叫声,血水滴落地板的声音,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暗卫挣扎的愈发厉害,动作越来越强烈,突然,叮的一声,从暗卫的怀中掉出一块金属制的物件。蓝衣男子暂停手上的动作,拾起地上的物件,朝夜重华走去。

    躲在床角的瑶华在看到令牌时脸色如死灰般煞白,夜重华接过令牌,脸上的笑意越发玩味:“相传东晋瑶华公主,才貌无双,东晋皇上甚是宠爱,为保其安全,便特意训练了一批暗卫,贴身保护公主周全。这批暗卫平日里便隐与奴才下人之中,除了公主之外无人知晓,但……”夜重华邪魅一笑,“这批暗卫身上却必须携带一枚令牌,令牌上刻着……”夜重华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说到此处,便将令牌对着月光,赫然一个东字,“东晋国的东字!”

    瑶华的脑中嗡嗡作响,暗卫的事情除父皇外无人知晓,这夜重华为何会如此了如指掌?瑶华抬头,却对上夜重华冰冷的脸,那斜睨全天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遁形的罪犯。瑶华只觉心底发凉,刚才忍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呜咽道:“欧阳舞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帮着她!呵,你是不是觉得我歹毒?你的欧阳舞又好到哪里去?是她害的她姐姐欧阳盈毁容疯癫,欧阳袖丧失清白,她才是那蛇蝎心肠的女人!”

    “哦?公主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欧阳家没权没势,不受重视的五小姐,哪儿来这样的能耐呢。”突然响起的女声让瑶华猛然一抖,寻着声音望去,才发现坐在椅子上隐在黑暗中的欧阳舞。

    欧阳舞缓缓起身,目光清浅淡然,如同夜间宛转飞舞的蝴蝶,她踱至床前,靠近公主轻声道:“四姐的容颜是我大哥所谓,至于三姐的清白被谁所毁,我想这其中没有一个人比公主更加明白了!”

    “欧阳舞,你少装腔作势。”

    欧阳舞静静地看着她:“公主不好奇为何那送马车之人迟迟未归吗?”

    瑶华公主如醍醐灌顶般突然明白,自己一直愤恨事情没有成功,倒真没有注意过那下人是否已经回来,难道?

    瑶华公主瞥了一眼挂在屋子中央奄奄一息的暗卫,不禁打了个寒颤,失声问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不过是想让他们说出,是谁指使的罢了!”

    瑶华公主抬头看着欧阳舞及不远处的夜重华,觉得他们如鬼魅般恐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四周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来人!”

    紧闭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撞开,瑶华满怀期意的看着门口,只是在看到进来的人时眼神瞬时黯淡,“怎么是你们?”

    “公主,是你!居然是你!”欧阳袖双目怒睁,脸色灰白,她像疯子一样跑上前去,嘶声力竭地嚷嚷着,恨不得掐死瑶华公主。她疯狂地扯着瑶华公主的头发,撕扯着她的衣服,像暴怒的狮子,瑶华公主不停地叫嚷着,甚至有一小簇头发被硬生生地拉扯下来,她抓住瑶华的双臂,呜咽着问道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欧阳袖的话语最后击溃了瑶华,她愤然挣脱箍着她的双臂,一把将欧阳袖推倒在地,厉声责问道:“都是你这个蠢女人,要不是你,她欧阳舞会好端端的站在这?本公主的计谋会失策?都是你这愚蠢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跟在欧阳袖后面的孙氏见自己的女儿不仅被推倒在地,还被如此辱骂,气血霎时上涌,再也顾不得妇人的高贵与矜持,上前指着瑶华的鼻子骂道:“原来你竟是如此恶毒,居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瑶华轻蔑的看了她们一眼:“真是一样蠢的母女。”

    “你!好啊好啊,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也只有像皇后这么恶毒的女人才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哦?孙锦儿,本宫倒是好奇本宫如何恶毒了?”随着话音,只见皇后从门外匆匆赶来。本只是因着不放心白日里瑶华的状态,晚上起夜时有些失眠便来看看瑶华,不曾想竟撞见这样一面。

    孙氏见是皇后,有些畏缩,低头看见在地上呜咽的欧阳袖时,心中最后那点畏惧也没有了。她的女儿风华正茂,本可以许一门好婚事,光耀门楣,却被瑶华公主硬生生地毁了!她像是找到了理由般,不管不顾的说道:“皇后,你可还记得淮安王的生母宁妃?”说完看着皇后煞白的脸,得意道:“皇后,你当年为得皇上独宠,便祸乱后宫,教给嫔妃们巫蛊之术,让他们相互嫉妒,相互残杀,甚至残害子嗣。宁妃便差点断送在你的手中!”

    “她现在在哪里?”皇后失声问道。

    “怎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放肆,孙锦儿,不要摆出一副恶心的样子,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年欧阳流与杨氏恩爱非常,你不过是因着欧阳流对你笑了笑,便用尽手段,使尽狐媚妖术,要嫁进欧阳家,进府后更是魅惑欧阳流,残害杨氏,想起杨氏死前的惨状,本宫也觉得心凉,何况杨氏死后,你还……”皇后顿了顿,瞥了眼倚在窗前的欧阳舞,继续道:“你还抢夺了她所有的嫁妆,让她的女儿过着凄惨的生活。你说像你这般的女人,有何资格来教训本宫?”

    “你!你你……不配母仪天下!”

    “你又有何资格做相府的当家主母?”

    “闭嘴!”

    “你才闭嘴!”孙氏和皇后齐齐喊道,却发现刚才这一声闭嘴并不是对方喊出,便齐齐的转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脸色顿时雪白,跌倒在地,身子哆哆嗦嗦,剧烈地起伏着:“皇上……”

    门口站着的除了铁青着脸的皇上外,还有脸色亦是十分难看的欧阳流。本是接到宫内懿旨前来的欧阳流看着眼前的惨状稍显疑惑,这并不像是皇后传召,这发出懿旨之人到底是谁?

    同样疑惑的还有皇上:“皇后,这便是你和瑶华晚上约朕来看的事情?没想到这几年朕的子嗣居然是断送在你这毒妇手中!”说完便不管明显茫然的皇后和瑶华,环视了屋内一圈,在看到挂着的暗卫时,纵然是看多了杀戮的皇上,还是不禁有些发凉:“夜非白,你竟敢在宫中公然行凶?”

    夜重华讥讽的回到:“我的舞儿可是差点死在这个人的手里呢,问问你那宝贝公主,本王未将这凌迟之刑加于你女儿身上,已是给你东晋莫大的脸面了。”

    他是东晋国的国王,从来没有人这样与他说话,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气得差点晕倒。正要发作,便听孙氏趁机道:“瑶华公主派人侮辱了臣妾的女儿,求皇上做主!”

    “谁让她自己蠢撞上来了……”瑶华还想再说,只看到皇上眼色一凛,暴怒呵斥了一声,皇后拉了拉她的手,“瑶华!”

    瑶华公主不太情愿的跪了下来,委屈道:“父皇,女儿知错了。”

    本欲发作的皇上只感无力,恨恨的看了一眼躲在皇后的身后瑟瑟发抖的瑶华,衣裳不整,头发不整,神色慌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这昔日最为宠爱的女儿,竟也是这般的狠毒,不仅冒然行凶,还被人抓了个正行,真如夜非白所说只是徒有其表。

    皇上抚额:“我一向疼爱你,本想把你多留几年,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等错事!来人,把公主带回菁华宫,三个月内不许踏出一步,罚俸禄一年。”顿了顿,见夜非白丝毫没有满意的样子,片刻后继续道:“孙将军多次进言称其子孙耀阳倾慕你多时,我看也是时候把你嫁出去了,这三月你便待在菁华宫,三月后择日完婚!”

    想那孙耀阳能更好地对待瑶华的吧!

    孙氏本不喜欢瑶华嫁给自己的侄子,可在看到瑶华公主面色惨白时,心中便涌起无限的恶毒,她不让自己的女儿好过,她也不要让瑶华公主好过,便朝皇上拜了一拜:“皇上英明,臣妇替侄儿耀阳谢主隆恩!”

    瑶华公主看了一旁的欧阳舞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狠毒,想起孙耀阳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脸色越发难看起来,长指陷入掌心。

    “皇上……”皇后在一旁本欲求情,可看到皇上阴沉的脸色时戛然而止。

    “哼,皇后,朕本念你多年主持后宫有功,却不想竟是你祸害后宫多年,以后你便去冷宫吃斋念佛。”想起自己那些未曾见面的子嗣,继续道:“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出一步!”

    皇后闻言只觉天昏地旋,昏迷在瑶华怀中。

    “母后!父皇,母后她……”

    “做好你自己的事,不必多说!”

    瑶华公主几乎要发疯,愤恨的瞪了一眼一旁无事人一般的欧阳舞,这一切都是欧阳舞这个贱人搞得鬼,却被一旁夜非白阴冷的眼神震慑。

    夜非白慢慢上前,轻勾嘴角:“你不是想知道舞儿哪里比你好么?本王便告诉你,你所有地方都比不上舞儿,唯有一点,是本王最为欣赏的,那便是你的……”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愚蠢。”

    瑶华闻言失魂落魄般跌落在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皇上见状说道:“来人,送皇后和公主去该去的地方。”说完咳了一声后,缓了缓脸色,对着欧阳舞笑了笑,道:“舞儿可有受到惊吓?”

    欧阳舞淡淡一笑:“并无,只是……”

    “只是如何?”

    欧阳舞淡淡的瞥了眼与欧阳袖一起站在一旁的孙氏,扬起的唇角隐含着一丝讥讽:“皇上刚才也已知晓,民女的母亲生前便不好过,既已过世,做女儿的,便不希望母亲的嫁妆落入他人之手。”

    闻言,皇上看了看欧阳流以及孙氏,两者脸色均不自然,朗声道:“那是自然!”

    孙氏浑身发抖,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这是皇上的旨意!看来只能找孙府,把这个钱凑出来吧。

    孙耀阳自从得知皇上允了自己与瑶华公主的婚事,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东晋国第一美人,第一尊贵的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妻。他终日喜气洋洋,出去玩乐时与他那帮酒肉朋友使劲地吹嘘着,只觉得挣足了面子。一时之间,孙府也成了京城中的新贵,连日里不少闻风而动的人,都带着礼物拜访巴结,孙耀阳为此得意洋洋,整个孙府也都觉得面上有光。

    皇上下旨宣孙耀阳进宫,说是就婚嫁事宜讨论讨论,等各项事情讨论完毕已是接近午时。

    孙耀阳正欲出宫,却见一个穿着粉裳的宫女拦在了他的前头:“孙公子,公主正在等你呢,请跟我来。”

    这位宫女正是瑶华身边的欣甜,样子毕恭毕敬的。孙耀阳虽是即将成为驸马,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敢违背的,没有瑶华公主的召见,他是万万不能上自做主的。如今得知自己被公主召见,顿时喜出望外,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眼睛几乎都眯起来,形态不免添了几分猥琐。欣甜看着孙耀阳这副神色,眉头也是轻轻一皱,这样的男人未免过于轻浮,与瑶华公主心心念念的夜非白想必,不知道是差了多少!

    瑶华公主自被禁足菁华宫后,刚开始还有几分期待,皇上那么疼爱她,怎么舍得惩罚她,怎么会把她嫁给孙耀阳这样的纨绔子弟。可她不知道的是,皇上忌惮夜重华,更是恨毒了残害子嗣的皇后,如今对这个疼爱的女儿的喜爱也少了几分。

    瑶华公主呆在菁华宫里的日子越久,耐心也渐渐被磨灭,对欧阳舞的怨恨更是深厚。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就毁在欧阳的手里,她不甘心嫁给孙耀阳这样的男人。怨恨像是淬了毒,在她的心中滋生漫长,同时一条毒计便在心中慢慢产生。

    瑶华公主派了欣甜召见了孙耀阳来,她现在不能出宫,有些事情不能自己动手,可孙耀阳可以,她之前从欧阳袖、欧阳盈那里知道孙耀阳和欧阳舞之间有些不对付,如今孙耀阳是她手中最好的棋子,她可以利用孙耀阳帮自己完成这件事。

    孙耀阳到达菁华宫时看到瑶华公主站在桃花树下,留给他一个窈窕而令人想入非非的背影,她头顶的桃花绽放,饱满而鲜艳欲滴。孙耀阳站在她的身后不动,吃吃地地叫了一声:“公主。”

    瑶华公主听到孙耀阳在叫她,眉头蹙起一抹恼色,唇边勾勒出冷笑。她很快收敛了表情,抚了抚髻,转过身去。柳眉凤眼,顾盼生辉,瑶华公主梳着高高的发髻,别着翠玉云簪,在阳光散发着柔软的光泽。杏色罗裙高系至腰上,长拖到地,鲜艳的裙带上系着翡翠九龙珊和羊脂白玉环,更映出那潇洒出尘的婀娜风姿。她的神情看似悠闲,却又蹙起三分忧愁,让人我见犹怜。

    即便是见惯了美人,孙耀阳还是不由地痴了,心中暗叹:不愧是东晋第一美人,不过是一眼,便让人产生了*。他想着以后这美人以后便会在自己的……想到这,孙耀阳禁不住嘿嘿出声。

    瑶华公主看到孙耀阳的鼠目盯着自己滴溜溜的转,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目光所到之处惊起一片疙瘩。瑶华虽早知孙耀阳是何等货色,今日见到却觉其更是猥琐,眼神很是下流。父皇啊父皇,你究竟是有多狠的心才会将我指婚于孙耀阳这禽兽?

    瑶华想到这又不免想起那夜夜非白冰冷的眼,以及他极力护着的欧阳舞。对,这一切都是因为欧阳舞!瑶华看着眼前猥琐的孙耀阳,绝望的同时很是愤恨,欧阳舞,既然我不好过,那么你也别想过的惬意!

    想到这里,瑶华收了收脸上鄙睨的神色,对孙耀阳冷笑道:“放肆,你再用这种眼光看着本公主,本公主就挖了你的眼睛!”

    “公主之貌,倾国倾城。我只是,只是……”

    瑶华闻言只觉恶心,撇开视线才继续道:“好了,本公主并不缺恭维的话。说起倾国倾城,你觉得你那五表妹如何,听盈儿说,你对欧阳舞可是有几分感情呢,曾经还想娶她来着,这可是真的?”

    孙耀阳不知瑶华此问为何,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也不见端倪。不过她未免多生事端,便连忙摆手道:“那是盈儿乱说,欧阳舞虽有几分姿色,但尚不及公主之一二,不可与公主相提并论,有了公主如此娇妻,我岂会对她还有什么非分之想。”说完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

    瑶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本公主如此大度,你却不领情,这世间哪个男子不想三妻四妾?你若不同意,那以后便再不要纳妾了吧。”

    孙耀阳闻言有些怔忪,哪个男人不想要三妻四妾。孙耀阳向来是个色胆包天的,公主美则美矣,可想着以后只有她一个女人,心里居然有点失落。他想起欧阳舞的姿色,她嚣张的小模样,心像是被什么挠了一般。

    孙耀阳尴尬地笑了笑:“若公主同意,我自是乐意至极!只是……”

    瑶华公主看了他一眼,美目带着一丝意味不明:“只是什么?”

    孙耀阳迟疑片刻才道:“只是我那小表妹很是厉害,她自是不同意嫁与我的!”

    “你一堂堂男子,却奈何不了一女子?呵,这世间的女子,最怕的莫过于……”瑶华转身对上孙耀阳的眼,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

    孙耀阳猛然抬头,迟疑道:“公主的意思是?”

    瑶华看着远处的山峦,莫测的一笑。

    只要孙耀阳和欧阳舞的奸情败露,欧阳舞的清白被毁,而孙耀阳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驸马了,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欧阳舞自从那日与夜重华分别后便有些烦闷,日子一天天过去,婚期越来越近,可是自己却至今未想出逃脱之计,小麒麟亦是毫无反应。夜重华派了一大批暗卫护在她的周围,她还真是插翅难飞呢。

    欧阳舞无奈摇头,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救他好了。

    阿秀看着小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摆弄着药品,见她总是闷闷不乐,以为她是这几日没有见到夜重华得了相思病。

    欧阳舞笑得很无奈:“阿秀,你是怎么想的?”

    阿秀瞪大了眼睛:“难道不是吗?夜二皇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呢,每次小姐遇到危险,他总是挡在你面前呢!”

    欧阳舞摇了摇头:“好了,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就是,就是!多出来走走可能就碰到夜二皇子了。”

    欧阳舞的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阿秀,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聒噪得很哪。”

    春意暖暖,欧阳舞懒懒地起了身,随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近日欧阳盈欧阳袖都没有来找她麻烦,日子还真的过得清闲饿了呢。她随手捻了朵桃花放在手中把玩。

    阿秀跟在欧阳舞的身边,阳光映在她的脸上,肌肤几乎呈透明状态,带着一种明露春晖般的干净,纯净无暇的不染丝毫沧桑。她的一双眼睛淡定而安详,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中,又仿佛洞悉了一切,阿秀痴迷地看着她,五小姐真的不一样了呢。

    可要说真的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总之,只要有小姐在身边,她便觉得什么都不用怕。

    两人逛了没多久,阿秀便开口道:“小姐,你热不热,太阳会不会晒得有点大?”

    “小姐你累不累?”

    “小姐,你渴不渴?”

    阿秀欧阳舞的身边喋喋不休:“早知道应该坐马车出来的嘛!”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阿秀,你的话太多了,我在想你若是嫁了人,你的夫君耳朵会不会长茧子呢。”

    阿秀羞红了脸,跺着脚:“小姐……”

    “呵呵,不好意思了呢。”欧阳舞见阿秀不好意思,也不再打趣她。她瞥见对面正是一品轩,便对阿秀笑道:“阿秀,铁定是你累了,我们去一品轩喝壶茶如何。”

    阿秀继续跺了跺脚:“小姐,人家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啦,你怎么老曲解我的意思!”

    欧阳舞要了间雅间,便要了壶茶来,她动手替自己和阿秀斟上茶水。阿秀有些受宠若惊,欧阳舞开口道:“阿秀,你说得这么多话,肯定是口渴了,多喝点。”

    阿秀唔了一声:“小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阿秀或许是真的渴了,咕噜噜地喝了一杯,欧阳舞看着她牛饮的样子,更是无奈,这样的好茶,还真被她给糟蹋了。欧阳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看,便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眸,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明媚,动人心弦。

    “舞儿可是好兴致,怎得有空出来喝茶。”夜重华穿着素雅,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更显得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有光泽。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带着一种难以抗拒那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他在欧阳舞的面前坐下来,一旁的阿秀又惊又愕,急急地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欧阳舞突然觉得阿秀那就是张乌鸦嘴,说什么中什么。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夜重华呢,她不想和他扯上太多的东西,越多越乱!

    夜重华替自己斟了杯茶,见欧阳张盯着她看,脸上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怎么,舞儿这是看得痴迷了吗?”

    欧阳舞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怎么阴魂不散罢了。”

    夜重华长臂一伸,捏住欧阳舞的下巴,大拇指抚着她的嘴唇,动作暧昧:“我的舞儿啊,你怎么总是那么不容易亲近呢,你可知道你即将是我的王妃。”

    “要不这样吧,我们谈个条件,你不要娶我,我可以答应替你做一件其他的事情。”

    “哦?其他的事情?”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要不给我生个儿子?”

    欧阳舞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拍开他的手臂,冷冷地瞪了夜重华一眼,起身快步地往外走,这个男人,他是想要气死自己么。

    夜重华并没有追上去,还坐在位置上,握着欧阳舞用过的茶杯,手指划过,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唇上的温度和幽香。

    阿秀跟在欧阳舞的身后,看她走得越来越快,小跑地跟了上去,她气喘吁吁地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和夜二皇子吵架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你们好不容易见到一面,不应该多说会儿话么?”

    欧阳舞斜了她一眼:“阿秀,最近胆子大了不少,居然置喙起小姐的事儿了?”

    “阿秀,阿秀不是这个意思。”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欧阳舞才回去,就见到欧阳盈站在她偏院的门口等她,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个食盒。欧阳舞云淡风轻地看了欧阳盈一眼,上覆着一层密密层层的白纱,除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几乎看不见她的真实面容。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她毁容后,可是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她了呢,今日再次出现,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欧阳盈见到欧阳舞回来,娇娇地笑了一声:“妹妹,你回来了呢。”

    欧阳盈感觉到欧阳舞在看自己,脊背一僵,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但不过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又恢复了笑意。“怎么妹妹想让姐姐站在院中吗?”

    欧阳舞知道欧阳盈不怀好意,她现在心情不是太好,并不想与她委以虚蛇,脸色淡漠:“不知姐姐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欧阳盈笑得更是热情,上前挽住欧阳舞的手臂,仿佛她们从来都是如今亲密的姐妹,这样的动作令欧阳舞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拔出来,听到欧阳盈道:“自是来与妹妹话家常的,妹妹请姐姐去屋内坐坐,可好?”

    欧阳舞总觉得今日欧阳盈来的有些蹊跷,看着欧阳盈及她身后丫鬟手中的盒子,也好,便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

    “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这屋中简陋,便随妹妹进屋坐坐吧。”

    说完欧阳舞便率先转身,朝屋内走去,身后的欧阳盈朝丫鬟看了一眼,只见丫鬟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两人便随着欧阳舞一起走向屋内。

    欧阳舞走至椅子旁,坐下后对随后进来的欧阳盈道:“姐姐有何事,不妨坐着说。”

    欧阳盈依言坐在椅子上,慢慢换了副忧伤的神色,伸手抚向自己的脸:“妹妹,不瞒你说,自从姐姐这容貌尽毁之后,倒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姐姐以前对你实在太过恶劣,如今想起只觉后悔非常,便想来求妹妹原谅。”还未说完脸上便泫然欲泣。

    欧阳舞看着这样的欧阳盈,心中暗自好笑。欧阳盈根本是恨毒了她吧,只怕如今把一切的账都算在她的头上,如今口口声声说求得原谅,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可欧阳舞表面上还是带着和蔼的笑,淡淡笑道:“姐姐无需自责,妹妹也有不到之处,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欧阳盈听着这句话,像是得到饶恕般松了口气,转身叫身后的丫鬟上前,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茶具。欧阳盈对着欧阳舞笑意盈盈:“既然妹妹原谅了姐姐,便喝了这种血燕吧,这可是姐姐亲自熬的呢。”

    欧阳舞表情微凝,眉宇之间出现淡淡的嘲弄,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低头看了看欧阳盈手中的血燕。她来来去去就是这几招,也不嫌烦么,欧阳舞轻嗅就已经闻出里面的异样,那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幽兰香,这可是上好的催情药呢,普通人是一点也闻不出来的,可她欧阳舞的感觉向来灵敏,可是玩毒的高手呢。

    幽兰香不是普通的催情药,只要沾上一点,整个人便会变得痴痴傻傻,不记世事,在床底之间又会变得特别开放,热情,呵呵,这样毒辣的计谋。

    欧阳舞竭力平息住腹中的怒气,紧闭双眸,手指握紧,她低垂着眼,瞳孔里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既然敢下毒,那么便等着接招吧!

    欧阳盈见欧阳舞迟迟不接,便提醒道:“妹妹?”

    欧阳舞唇角带起一抹浅笑,伸手接过茶杯,冲着欧阳盈淡笑道:“这血燕,可是价值万金,普通人都是吃不到的呢。今日姐姐亲自熬了送来,妹妹自是要喝的,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妹妹着实有些犯困。”

    “妹妹喝了盅茶,便表明已是原谅姐姐,姐姐便会走,不会打扰妹妹休息。”

    “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舞拿了勺子,假意喝了一口:“这样可以了吗?”停顿一会儿,便把勺子放下。没过一会儿,神色便有些困顿。

    欧阳盈看着欧阳舞饮下血燕,便起身道:“妹妹早些休息,姐姐先行回去,明日再来与妹妹闲聊。”

    欧阳盈离开的时候,她身旁的丫头回头看了欧阳舞一眼,欧阳舞对上她的眼睛,顿时觉悟了什么,那么相似的眼神,为什么又会是截然不同的两张脸呢?

    看着困顿的欧阳舞点了点头,欧阳盈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邪和得逞的笑意。她带着丫鬟离开,心中暗道:欧阳舞,这次你便等着身败名裂,到时候我要你比我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只是出了偏院的欧阳盈未曾想到,刚刚还困顿不已的欧阳舞,此时却缓缓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她从怀中拿出帕子,凑近唇边,慢慢的吐出口中的液体。

    欧阳舞看着漆黑的夜,绝美的唇上缓缓浮起了一丝笑容,冰冷却是危险至极。

    更声三下刚过,偏院中便出现一抹黑色的人影。原来这人便是之前欧阳盈身旁的丫鬟,她蹑手蹑脚地进了欧阳舞的房间,现下欧阳舞已经服下幽兰香,很快就要发作起来,她要趁快把欧阳舞给送出去。可这丫鬟进去之后,才赫然发现床上并无人在,她不死心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脑海中疑窦丛生,惊诧之下急忙转身,却只觉脑后一痛,便昏倒在地。

    欧阳舞看着昏倒在地的女子,缓缓的蹲下,将手伸向她的耳后侧,微一用力,便慢慢的从脸上撕起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月光从窗棂里漏进来,照在地上那人绝美的脸上,此人可不就是瑶华公主?

    她不是禁足了么,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孙耀阳慢慢地靠近欧阳舞的房间,因为高兴,还哼起了下流的小调。欧阳舞偏院的护卫已经被欧阳盈遣走了,欧阳舞被公主亲自下了药。现下四周无人,也没有人跟随,便轻声推开房门,进去后随即关上,只是他没看到的是在院中树下隐在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淡漠的,又充满了诡异。

    !

053章 新娘跑路

    孙耀阳关上门后便急忙走向床边,只见床上的女子侧身向里,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小巧的脸庞。孙耀阳看的心里痒痒,急不可耐的扑了上去。

    屋外树下的黑影在听到屋内的荒淫后嘴角慢慢的勾起一丝嘲讽。

    瑶华公主醒来时只觉全身酸痛,隐约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梦中浮现的是孙耀阳那猥琐的脸,以及下流的话语。疼痛感越发真实,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瑶华公主缓缓睁开眼睛,才直觉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这突然倒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入眼的是身上的一片青青紫紫。

    瑶华只觉不可置信,半晌才鼓足勇气慢慢转头看向自己的身侧,只见孙耀阳正躺在自己的身侧睡的香甜,浑身**,时不时的咂嘴声听在瑶华的耳中更是恶寒。

    “啊啊啊啊啊!”

    “嘭”伴随着一声尖叫,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响起。

    孙耀阳被骤然落地的失重感惊醒,抬手绕了绕头,嘀咕道:“舞儿妹妹,你这是干什么?”抬头看向前面,在看到眼前的人时猛的呆住。

    此时的瑶华正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几乎是撕裂了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瑶华公主恨恨的盯住孙耀阳,芊芊玉指颤抖得厉害:“你这混蛋!畜生!你不得好死!”

    喊到激动时便抓起一旁的枕头砸向孙耀阳。

    孙耀阳在最初的呆愣过后,便已清醒过来,看着这样的瑶华,疑惑的问道:“公主,怎么是你?”

    瑶华只觉很是绝望,厉声对孙耀阳道:“你这卑鄙下流的混蛋!你给我滚,滚出去!我要去告诉父皇,我要让他将你们全家满门抄斩!”说完便裹紧身上的被子,欲起床穿衣。

    孙耀阳起身上前想要阻止,越被惊慌的瑶华不慎踢中的要害之处,即刻痛的直不起腰,孙耀阳缓了缓后便豁出去一般,脸上带着邪笑:“呵,满门抄斩?我本是要与我舞儿妹妹欢好,谁想到会变成你?”

    顿了顿像是像明白了什么一般,淫笑一声,继续道:“说起来,此事还是公主策划的。公主,你我本就将是夫妻,若是公主欲先成你我之好,只管与耀阳说便是,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你!你胡说!你无耻!”瑶华失控的大喊道,眼里爆出慑人的厉光,声音凄厉。

    “嘿,女人说的不要便是要,公主昨夜可是……”孙耀阳说着说着愈加猥琐,“**之极呢……”

    “啊啊啊,你给我闭嘴!”瑶华终于像控制不住般冲了出去,随手抓住旁边桌上的一个物件,猛的扑向孙耀阳,手下使劲一用力。

    “啊啊啊啊!”屋内传出杀猪般的叫声,只见孙耀阳的下身一片血红,整个人在地上打滚,口中凄惨的嚎叫着。

    “哈哈哈哈哈,我要让你再也碰不了女人!”瑶华看着孙耀阳痛苦的模样,大笑不止,此刻她已是接近疯癫,她被毁了,毁在一个人渣的手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她一定要杀光这些贱人。

    孙耀阳捂着自己的伤口,脸色苍白,痛得死去活来,他看到瑶华疯狂的样子,似想要杀掉自己。孙耀阳此时目眦欲裂,强忍着身下的剧痛,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上前猛的夺了瑶华手上带血的剪刀,却不料瑶华抓的很是紧实,见孙耀阳欲抢夺,便想往他身上捅去。

    孙耀阳见瑶华又想捅自己,便使劲将剪刀往瑶华的后方推,却因为两人不断的扭打,剪刀便直直的冲着瑶华的面部刺去。

    “啊!”剪刀砰然落地,只见瑶华脸上绽开一条很大的口子,皮肉已经外翻,打眼看去,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爬在脸上。

    瑶华颤抖着手慢慢举到眼前,想要抚脸却又不敢,不经意间看到梳妆台上梳妆镜中的自己,只见伤口正不断的像下滴血,像是一条细蛇般令人心凉。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我的脸……我的脸!”

    瑶华的狼彻底疯掉,她不敢相信!她是东晋国第一美人,第一尊贵的人,一夕之间,她成了残花败柳!

    “公主!”瑶华公主身后传来欧阳盈疑惑的声音,“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啊,你的脸!”

    “贱人,贱人!”瑶华公主现在全然不顾,看到一个人就扑了上去,扯她的头发,欧阳盈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她大力地推开她,“公主,你在做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我替你办成了事,你就能让我的脸恢复吗?”

    瑶华公主笑得癫狂:“你这张脸早就烂得无可救药了,我不是骗你的,你就是个丑八怪,只要看一眼就想吐!”

    欧阳盈冷冷地笑起来:“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话?你的脸现在与我又有什么区别。你还以为你是东晋国第一美人呢,如今你是全天下最丑的女人,哈哈哈哈……”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像疯子一样相互撕扯着,用最难听的话攻击对方。

    欧阳流听到下人的汇报,就忙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惨状。他只觉头晕目眩,他欧阳家真是流年不利,今年怎么摊上了那么多事!

    毒辣的太阳炙烤着整个大地,庄严的轩辕殿门前,年近四十的孙将军孙炳权正满头是汗的跪在地上,头顶的太阳,地上的炙热,使得他有些晕眩。瑶华公主正在接受太医的诊治,只是那张脸却已是不保,听说精神也已经崩溃,有些甚至不亲,这都怪耀阳那个不孝子!孙炳权心里埋怨道,自己知道消息之后便火速赶来向皇上请罪,却被皇上一顿责骂之后命令跪在殿门之前,若是公主不醒,便要长跪不起。

    孙炳权被太阳晒的浑浑晕晕,只觉口干舌燥,若是这时有一杯清水该有多好。还没想完,便觉脸上有些湿润,孙炳权抬起头,发现天上已是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源源不断的砸向地面,掀起一丝尘埃。

    暴雨越下越大,孙炳权全身已湿透,却仍是不能离开。地面上已褪去了先前的暑气,雨水砸在身上已是有些冰凉。一热一冷交替,孙炳权愈是觉得脑袋发昏,只觉体外冰凉,体内却是有一股热气散发不出去,极是难受。

    极度难受的孙炳权低头只看地面,眼中赫然出现一双靴子,慢慢抬头,发现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曹公公,便强打精神道:“公公,公主如何?皇上如何说?”

    曹公公只是淡淡的应道:“公主已醒,不过……”说着瞥了眼孙炳权期望的脸,继续道:“不过公主因容貌尽失,现神智不太清醒,皇上正大发雷霆呢!”

    孙炳权闻言面色惨白,跌倒在地。

    曹公公看着这样的孙炳权,哪还有昔日风光的将军之风,叹了一口气道:“孙将军,咱家看在咱们之前的情分上,便给将军指条明路,如何?”

    孙炳权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忙回到:“还请公公指路!”

    曹公公抬头看了看远方,轻声道:“交出兵权。”

    交出兵权,那就意味着失去一切权利,亦是辞去这将军之职。孙炳权面色尽失,绝望的点了点头。孙家一朝落败,孙炳权兵权外落,孙耀阳断子绝孙,欧阳盈被禁足。

    而欧阳盈却受到皇帝的赏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丞相府五小姐欧阳舞温正恭良,珩璜有则,礼教夙娴,慈心向善,谦虚恭顺深得朕心,先封安定公主,赐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枯,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缓厚禄,钦此!

    孙氏一下子就被气得起不了床,终日靠汤药度日。她面目狰狞,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五月初六,宜嫁娶。

    天色蒙蒙亮,欧阳舞就被人从床上挖出来沐浴洁面,穿上夜重华送来的大红色嫁衣,嫁衣恰到好处衬出她的身姿,金线剌绣的凤凰展翅欲飞,衣服上摆和裙摆镶嵌着祖母绿、东珠与大颗粒的玉翠闪耀了一干嬷嬷和丫鬟的眼。

    随后,欧阳舞坐在梳妆镜前,喜娘一边往她脸上涂上脂粉,一边说着吉利奉承的话,欧阳舞看着镜中几乎被白粉遮住的脸庞,跟个女鬼似,不由蹙起眉头,忍不住拿帕子擦掉:“喜娘,你涂抹得太多了,我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怎么会,新娘子这样才漂亮!”喜娘忙挥开她的手,呵呵地笑着,下手丝毫没有留情,恨不得把梳妆台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抹到她的脸上。

    欧阳舞无奈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浓妆艳抹地就像一个彩绘花盘,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要是能以这副样子吓跑夜重华就好了,免得自己还要想办法逃婚。

    喜娘把头清香扑鼻的桂花头油抹在她乌黑亮丽的秀发上,精心地盘了精致的发髻,接着往她的发髻上插上各式的金钗,妩媚的流苏悬挂下来,微一摇头,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嬷嬷望着镜子中的欧阳舞,笑眯眯地开口道:“王妃,您现在可真是仙气飘渺,光彩照人。”

    欧阳舞心中暗道:你确定不是鬼气弥漫么……

    头上的凤冠珠玉相衬,华丽眩目,只是此刻的欧阳舞只感觉到沉重,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尊贵,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嫌弃极了也厌恶极了。

    她望着周围帮忙的丫头,只知道一味地赔小心、奉承着自己,突然怀念起阿秀来,这个聒噪的丫头昨晚就被自己打发走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到。还记得自己打发阿秀走时,把银子和卖身契交到她手里时,她哭得泪涟涟的模样,心中也带着几分不舍。

    可有什么办法呢,多了一个阿秀在身边,她的出逃之路便会艰难得许多,若是有缘,总是能够再见的。

    欧阳舞沉思在自己的想法中,神色略略黯然,身后的喜娘以为欧阳舞不满意自己的手艺,赔着小心道:“五小姐,不,安定公主,如今您可是整个东晋最尊贵的人了,只有这身打扮才衬得上您!”

    欧阳舞淡淡地从镜中瞥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安定公主,皇上册封她为安定公主可不是为了安抚夜重华,自她救了夜重华之后,她的一切便与夜重华联系在一起,谁提起欧阳舞,都会加上一个夜重华。

    夜重华,夜重华,她真是受够了!出嫁在前,想起以后的生活,都是个未知数,欧阳舞便觉得莫名烦躁起来。

    她神色欧阳舞想起夜重华,便淡淡的有些气闷,伸手将头上的各式钗子一一取下丢在地上!

    身后的喜娘吓得瞪大了眼,她从未见过一个新娘子是如此任性,她正想说点话,却见欧阳舞唇角勾了一抹浅笑:“太重了,我觉得脖子很不舒服。”

    “是!是!”妆容衬得欧阳舞越发妩媚动人,可她的眼神漠然,像是化不开的冰山,只要被她盯上,心口处便有些瑟瑟,再也不敢开口阻止。

    欧阳舞把头上的头饰拆得只剩下额前的流苏式头簪,轻轻的晃了下头,觉得轻松了才罢。

    正在这时,有下人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急声道:“小姐,王爷的迎亲队伍已到府外,老爷让小人来请小姐出去。”

    欧阳舞看着镜子画着大浓妆的自己,本还想擦拭,随即又觉得顶着这么个丑妆也没什么的,她展颜一笑,任由喜娘牵着她走了出来。

    欧阳舞被一群丫鬟簇拥地走到门口,便见夜重华已在门口,正与欧阳流聊着什么,他微侧着脸,看起来漫不经心。他头上仅束白玉的发冠,从欧阳舞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对方英俊精致得仿佛画像一样的侧脸,浓密的长睫,薄薄的嘴唇唇角微微抿起,今日他穿了件绣着金色滚边的银色常服,腰系一条红玉绯色绸带,轻风扬起他的袍子,将袍子上以金线绣成的红梅扬得轻轻飞散,整个人看起来妖娆瑰丽,风华绝代,令人移不开眼。像是感应到一般,夜重华将头转到这边,随即便对上一双清澈淡然的眼睛。

    欧阳舞穿着一身火红嫁衣,红得妖娆耀眼。只是在视线触及她的脸庞时,微微的愣神。他的舞儿不管如何装扮,都是美得如此耀眼,像一颗璀璨的夜明珠熠熠生辉,一站在那就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欧阳舞缓缓地走到门口,站在欧阳流身旁的孙氏朝她望了过来,眼神甚是不悦。

    孙氏是欧阳家的夫人,无论如何,她今天都是要送欧阳舞出嫁的,她大病未愈,此时一脸憔悴,即使是华丽着装,画着精致而艳丽的浓妆,却也再显示不出平日里的风光。

    欧阳舞走过去,对着欧阳流和孙氏微微伏了伏身,低声道:“爹爹,母亲。”

    孙氏虚扶了一把,她此时连站着都需要丫鬟扶着,连说话都气喘吁吁,索性也就不开口了。

    欧阳流脸上甚是喜悦,儒雅轩昂的脸上露出慈父般得笑容,他扶起欧阳舞,朗声道:“舞儿,今日是你出嫁之日。想当年,你这么小,爹爹还把你抱在怀里,如今一转眼你就长大了,要出嫁了,爹爹可真是舍不得呢。”

    欧阳舞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笑容并未达到眼底。欧阳流还真会做戏,可欧阳舞现在也不想打断他,因为此时他的眼眶中已晶莹一片:“下次见面都不知是什么时候,哎,今天是大喜日子,我应当开心才是。”

    说着,欧阳流转头看向夜重华:“王爷,我这最疼爱的女儿今后便拜托您来照顾了!”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在听到欧阳流说道最疼爱的女儿时,嘴角浮现的讥讽,便应道:“岳丈无需担心,我自会好好对待舞儿。总不会让她如过去一般受人欺凌,只要是舞儿要的,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会去摘!”

    夜重华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欧阳舞,眼中溢满了炽热、坚定,欧阳舞的心不经意地漏跳了一拍,随即低下了头。

    欧阳流知这是夜重华在为自己对舞儿过去的种种行为的讽刺,面上甚是尴尬,一时无言,正好此时喜娘开口道:“时辰已到,请新娘上花轿。”

    欧阳流假意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建议道:“咳,王爷,此去西陵,路途遥远,不如及早上路吧!”

    欧阳流的建议正中夜重华的心意,这便牵着欧阳舞说道:“那便告辞。”

    隐约之中,欧阳舞听到院子里传来几声剧烈的响声,随即女子咬牙切齿的低吼声也随即传来:“滚,都给我滚出去,滚!”

    欧阳流往声音传来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一个小丫头附在欧阳舞的身边道:“是四小姐呢,从昨晚气便一直都在房间里摔东西,现在房间内的东西只怕都被她摔烂了。”

    欧阳舞淡淡地笑了笑,欧阳盈如今如何她可是一点都不关心。

    “主子,我们该上路了。”夜重华身边的护卫低声说了一句,夜重华微微颔首,修长的手臂一抬。一旁的喜娘从托盘里拿起喜帕覆在欧阳舞的头上。迎亲的车队已经到了,为首的马车挂着鲜红的绸缎,张扬着喜气洋洋。帷幕以蜀锦绣成遍缀珠宝,奢华无比,拉车的马匹也是健壮有力。

    马车后面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跟着数不清的嫁妆,一箱箱,一担担,流光溢彩。再远处,更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想来老百姓都在凑热闹,看着安定公主风光出嫁呢。

    鞭炮齐鸣,锣鼓震天,欧阳舞只觉面前一暗,眼前的视野只剩下了一片红。

    她的手搭在一个丫头的手上,喜娘牵着她的另外一只手,将她牵到了马车前。欧阳舞刚想上马车,双脚突然离了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轻松地把她抱入了马车,里面珠翠装点,描金绘彩,垂头便看到腥红色的锦缎迎枕和坐垫上绣了精致富丽的牡丹花,处处显着富贵豪奢。

    欧阳舞坐下来后,马车就开始行使了,马车并不见晃动,行进甚为平稳。

    耳边持续着震耳的鼓乐和喜炮,街道之上满是人群的笑论声。

    欧阳舞终于还是坐上这辆马车了,迎亲队伍如此多人,要怎么才能逃走呢?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欧阳舞还在心中计量着,突觉得眼前一阵光亮,头上的红绸子便已经被夜重华掀开了去。欧阳舞抬眼对上夜重华的眼,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静静地望着她,格外深浓的眼线狭长斜开去,饱含深意,他突然开口道:“怎么把脸涂成这样?”

    他不是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地走在前头么,怎么也坐马车来了,欧阳舞凉凉地别开眼去:“你管不着。”

    “怎得不高兴?”夜重华定定地看着欧阳舞,见她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慢慢凑近欧阳舞的脸庞,在她耳边轻声道:“莫非是对本王这只车队不满意?王妃是觉得还不够奢华么?”

    不满意,确实很不满意,但是过于奢华了!

    欧阳舞摸了摸脸:“我只是有点忧伤,觉得自己太美了罢了。”

    夜重华噗嗤一笑,捧住欧阳舞的脸庞,脸越发靠近,呼吸暧昧地交织在一起,他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即在欧阳舞的侧脸上轻柔一吻:“王妃说得很对,不管你是怎么样的装扮,你都很美,本王很喜欢。”

    欧阳舞心中暗叹不要脸,看着带着得逞的笑意脸庞渐离的夜重华,唇畔露出玩味的笑容:“王爷觉得这胭脂的味道如何?”

    早知道在胭脂上下药了!这个方法确实可以考虑!

    夜重华淡淡的笑:“味道?本王刚才忘记品尝了呢。”

    夜重华再次靠近她,温热的胸膛都贴在她的身上,他快速地含住欧阳舞的耳垂,轻轻的舔,舐,柔柔的吮,吸。欧阳舞不禁握紧了拳头要推开他,这个该死的男人,一找到机会就占她便宜,有没有搞错,都弄得她完全无法思考了!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席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欧阳舞想要躲避,夜重华的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薄凉温软的双唇,从欧阳舞的耳际开始扩散,嫩滑的舌,如一只画笔,描绘着耳的轮廓,继而又巡寻到耳后的空地上,点点的蚕食着,这种温吞,让欧阳舞的身体逐渐加温,热得羞人。

    她忍不住恼得开口:“夜重华,你别这样……”

    明明是强硬的话语,说出来的语气竟是软软的,听在夜重华的耳中有了别样的味道。

    “不要怎样?”夜重华的唇若有若无地贴在她的脸颊上,神情揶揄而愉悦,马车此时一个颠簸,欧阳舞一个重心不稳,被夜重华顺势搂入怀里。紧接着,夜重华扣住她的下巴,略略往上一抬,一个气势汹汹的吻覆盖而去,眼中露出王者之气,“我偏这样,王妃你要如何?”

    性感的薄唇将欧阳舞气结的话都缄封住。浓厚缱绻的吻来得那么突然,却也恰到好处,欧阳舞只觉得意识空空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下来,鼻尖只剩下他的气息。

    也许是呼吸被掠夺的关系,欧阳舞的大脑开始缺氧,强势而又霸道的吻,完全占据了欧阳舞的思维。

    这次的吻比以往更激情,更动心,身体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清楚,不仅仅是那种晕眩的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如樱桃般甜美的思潮,从唇间扩散,朝着身体的四肢百骸倾入传导,带着一点一点渐热起来的温度。

    嫩滑的舌,强行探入她的口中,缠绕上她的,一起周而复始的缠绵悱恻。如痴如醉……

    当嘴唇得到释放,欧阳舞立即大口呼吸,竟觉得连吸到肺里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夜重华的眼神便似有若无般瞟向欧阳舞的唇,有些暧昧道:“果然是美味珍馐。”

    说完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眼神,只觉脸上有些火辣,便快速地将目光又转向车外的队伍。

    夜重华心情大好地欣赏着欧阳舞脸上的羞涩,随即顺着她的眼光往外看去,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伸手捏住欧阳舞的下巴,将她的头轻轻的转过来,对上她的眼,皱眉道:“我的舞儿,你到现在还不是心甘情愿地要嫁给我么?”

    “怎会,夜二皇子英俊不凡,高高在上,是天下女子都想嫁的男子。舞儿自然是心甘情愿。”

    “不,你骗我,你想逃跑。”夜重华望着欧阳舞的眼睛,渐渐清明,她的眼中没有感情,只有淡漠、冰冷。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凤眸微睁,像海水一样清润的眼闪过一丝阴寒,“不过本王提醒你,最好不要打这样的主意。”

    欧阳舞看着近在眼前的夜重华,想着外面的车队,看来直接逃跑还是比较困难的,还是先稳住眼前这个男人比较重要。她灿然一笑:“哪儿呢,天下想嫁于王爷的女子凑起来都能装满那六座城池,如今我要是逃出去,被那些女子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更何况,这最毒的便是妇人心,到时我岂不是死无葬僧地?”

    夜重华制止了欧阳舞的话语,不赞同的道:“这出嫁之日,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不过,这天下女子再多,本王也非舞儿不娶,舞儿又何须这般吃醋。”

    夜重华随便就给自己定义了一个妒妇形象,欧阳舞不由略略无语。欧阳舞突然想到了什么:“王爷,你可知道我们东晋国有个习俗,洞房花烛夜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可是你现在这样……”

    夜重华眉头一挑,随即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嘴,一双美目似笑非笑,那嘴角邪佞的勾起:“舞儿嫁于我便是我西陵之人,没有这种习俗之说。更何况,舞儿可不是这般迂腐之人啊!”

    夜重华说完便将目光直直的看着欧阳舞,欧阳舞对着夜重华灼灼的目光,那目光中像是一片了然,她便略略有些心虚,看来要与夜重华分开并不容易,不分开可如何继续逃跑的计划呢,欧阳舞霎时有些挫败,便装作不在意般将目光淡淡的环视了车内一圈。

    因为路途遥远,车内的摆设很是齐全,桌子、茶具、移动衣柜,甚至还有张供休息的软榻。

    软榻!看到软榻之后,欧阳舞的眉间一跳,心下顿时浮现一计。在自己那次有幸被夜重华押着睡了一晚后,可是知道这王爷睡着后可是相当迷糊呢!他睡熟之后,她再给他下点药,到时候她是不是就有逃跑的的机会了呢?

    夜重华见欧阳舞一直盯着软榻看,便故意道:“舞儿可是乏了?正好,本王也有些乏了,便陪王妃睡一觉吧!”

    说完便伸手把她揽在怀中,一个翻身便带至床上,唇边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欧阳舞觉得很是郁结,虽是达到了自己想让夜重华睡觉的目的,只是……欧阳舞看着近在眼前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欧阳舞的脸上有些燥热,一抬头,却正好对上夜重华凝视她的眼神,只见夜重华已是收起一脸戏谑,看着欧阳舞认真道:“舞儿,你可是还想逃跑?”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认真的神色,便觉有些语塞,再不能像先前一般对答如流,便低头并不说话。只觉夜重华搂的越来越紧,耳边淡淡的能感到一丝热气,随后便听到夜重华轻声说道:“舞儿,跟本王发誓,你再不会逃跑,可好?”

    淡淡的热气始终环绕着自己,欧阳舞无言以对,便闭上双眼像是睡着。

    夜重华见迟迟没有回应,便略略松开怀中的人,低头却见欧阳舞双眼紧闭,呼吸很是沉稳,已然睡着。夜重华淡淡的笑了一声,看着她这张大浓妆还真是别扭,从旁边拿了软布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擦了厚厚的一层粉下来,露出她原本清妍丽质的人,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欧阳舞本来就在装睡,感觉到夜重华不停地折腾着她,然后终于在她旁边躺下,重新将她搂在怀里:“我的舞儿啊,你可知,本王认定的人,不管是否想逃,都是逃不掉的!”

    假寐的欧阳舞听着夜重华霸道的宣言,心下嘀咕:“那就试试看!”

    欧阳舞在半睡之间,故意动了动身体,抬起头来摸了摸鼻子,在这一瞬间,她的指甲碰到了自己的唇。夜重华的眼睛兀然睁开,对上欧阳舞半睁的眼睛,瞪了她一眼,霸道地说道:“继续睡!”

    软榻并不宽敞,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一起就有些拥挤了。

    此刻夜重华紧紧地搂着欧阳舞的腰,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镶嵌自己的身体里,她的脸和他的脸也挨得很近。欧阳舞直勾勾地盯着夜重华看,马车内光线有些暗淡,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一头乌黑的青丝逶迤缱绻与她纠缠在一起,神情很是慵懒而邪魅。

    欧阳舞的眼神在他的脸上仿佛打量着,突然紧盯着他的唇,接着微扬脖子,轻启红唇,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欧阳舞什么时候做过这么主动而热情的事,夜重华只觉得一个温软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唇,柔情得令他不可思议。欧阳舞在这方面向来都是很被动的,如今为了麻痹夜重华也不得不这样做,只是贴上去之后她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夜重华的眼眸微暗,身体紧绷,双手绕上她的脖颈,湿润的舌头伸进来了,在她口内肆意翻搅、吮吻,搅着她的舌,这个深吻占据了她的呼吸,迫使她不得不跟他舌吻缠绵!

    欧阳舞有些迷迷瞪瞪的,唇舌之间是他的柔情似水,他的呼吸越发重了,她肺部的空气全都被抽光了!欧阳舞想着自己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她终于忍受不住了,一把推开他,有些气狠狠道:“睡觉!”

    夜重华低低地笑了一声,脸上都是餍足的神色,他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舞儿,你刚才不是很热情么,怎得一下子就胆小如鼠了?”

    欧阳舞撇撇嘴,往里翻了个身,不理他。

    身后的夜重华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黯哑,带着一丝低沉的诱惑:“等我们到了西陵,我一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欧阳舞贝齿轻咬,你估计等不到了。

    夜幕早已降临,漆黑的夜幕中,一队整齐的车队始终缓缓的前行着。夜重华早已熟睡,欧阳舞缓缓睁开眼睛,凑着从纱窗里透进来的月色,看了看正沉浸在梦乡中的夜重华的睡颜,长睫在紧阖的眼下刷下一片阴影,鼻子高挺,薄薄的唇轻轻地抿着,睡容安详而英俊。他的领子敞开了一些,露出性感的胸膛,透着丝丝邪魅的诱惑。

    欧阳舞小心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试探的叫了声:“夜重华,夜重华?”

    夜重华睡得极沉,眼睛根本睁不开,隐约中听到欧阳舞的声音,嘟哝了一句什么,重新伸出手臂揽住什么,欧阳舞快速地把一个软枕扔在他的怀里,他蹙起的眉头才松了开来。

    欧阳舞看着这样的夜重华,嘴角淡淡的浮起一笑。

    她轻轻的将身上的手移开,起身猫着腰慢慢的向门口移去,走到车门前,回头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夜重华,心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摸不清的复杂感情,片刻后,坚定的打开了车门。

    夜重华苏醒时已是天亮,低头看到自己怀中的软枕后骤然惊醒。他抚着头坐了起来,环视马车,马车中根本没有人。大红的嫁衣凌乱的散在地上,入眼的,是一片眩目的红艳,到处充斥着夸张的喜庆,可独独少了欧阳舞——他的王妃!

    夜重华冰冷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和不可思议的错愕,他的欧阳舞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旖旎的吻,生涩又带决然的味道!对,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给自己下药了,她利用了自己的信任,给自己下药了!

    夜重华凤眸微眯,快速的挑起了大红的嫁衣,掀开马车的帘子:“停车,全都给本王停车!”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夜重华站在马车上,脸色冰冷,随着他的手一起一落,一团如火的红艳飘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隐隐已经猜清楚了是什么回事!

    跟随在队伍中的云殇见车队停了下来,便纵马向前,到了跟前,便看到夜重华负手站在车前,锐利的眸子喷着浓浓的怒火,他瞪着面前跪着的护卫以及车夫,暴怒地大喝一声:“王妃怎会不见的?”

    只听那车夫唯唯诺诺的说道:“王妃昨突跟小人说,说,说是王爷让她去后面的车上,小人便不敢阻拦,小人不知,不知为何王妃会不见的,小人真的不知……”

    说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云殇听到这番话已经明白出了何事,想那小丫头定是跑了。不过那小丫头也还真有能耐,能够在夜重华的眼皮底下逃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云殇看着铁青着脸的夜重华,心下暗笑:夜二啊夜二,没想到你也有被嫌弃的一天。不过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下马走近夜重华:“欧阳舞不见了?”

    夜重华重重的哼了声,愤然道:“你马上带着人马往东晋的路上追,每个地方都给我搜仔细了!”

    云殇知道这样的夜重华已是愤怒至极,便马上带着人马往东晋的路上追去,心下不免为欧阳舞悲哀,惹什么不好呢,非要惹夜二,自己可是重来没见过这样的夜二呢!

    夜重华看着走远的云殇,收回视线,语气冰冷:“舞儿,你逃不掉的!”

    !

054章 生死之际

    而此刻,欧阳舞并没有走远,她将头上的凤冠头饰全都去除,梳了一个小厮模样的发型,穿了一身平常的男子衣服。她垂着脸站在随从中,她这样的打扮,一时之间是很难被发现的。她听见前方发出的暴吼,不屑的一撇嘴,低头安分的继续站着。

    笑话,她才不会那么傻等着让他找,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夜重华的身边,他一时暴怒,估计也不会麻烦在他的周围找吧!

    已是接近午时,云殇却还没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意味着,王妃并没有消息,整个车队都停在原地,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讲话,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以免王爷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欧阳舞听到自己的肚子咕了一下,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日便没吃什么东西,到了这时,已是饿得很了。欧阳舞现在很是后悔,早知昨晚应该从车里顺点吃的出来。

    欧阳舞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了想,便往车队临时搭建的小厨房走去。小厨房里面不同于外面的沉闷,传来炒菜声,切菜声,显得有些热闹。

    欧阳舞闻着菜的香味,更觉得饥肠辘辘。她看到角落里有一名正在择菜的女子,抱着一块花色的头巾,看起来样子蛮亲戚的,欧阳舞走上前去,轻笑了一下,粗着嗓子道:“这位姐姐,可需要帮忙?”

    女子闻言抬起头,打量着跟前小厮打扮的欧阳舞,十六七岁的模样,看起来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如小鹿般单纯。她看了一眼,便微微有些脸红,应声道:“这位小哥有些面生,可是东晋随嫁队伍里的?这摘菜是女子的活,你要帮忙的话便去大厨那边看看吧!”

    说完却见欧阳舞一直盯着自己手边的一旁点心,便端心,递给欧阳舞,笑道:“小哥想是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说完脸色微红。

    欧阳舞接过点心很是感激,冲着女子灿然一笑:“谢谢姐姐!”只觉女子的脸蛋更红了。

    欧阳舞谢过后便到一旁吃起来点心,有几口东西下肚,才觉肚中稍稍好受一些。想起刚才女子说可以去大厨那边看看是否需要帮忙,便环视了一圈,片刻后冲着大厨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大厨,菜香越是浓郁,欧阳舞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走到大厨身侧,冲着笑了笑,才道:“师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大厨看了看欧阳舞,见并不是自己东晋之人,想是西陵的人。看着她个头瘦瘦小小的,不免起了怜惜,想了想才道:“那便帮我看看火吧!”

    欧阳舞坐在灶前,慢悠悠的往里面添火。幸好随从中的人有分别不认识的东晋人和西陵的人,所以她面生一些也没什么要紧,再说她本是丞相府五小姐,谁知道现在坐在这里烧火的就会是她。才这样想着,便听大厨叫唤自己,起身一看,见大厨装了一碟子的菜肴,递给欧阳舞,嘴中说道:“饿了吧?今天夜二皇子心情不好,没有他的命令,大家都不敢吃饭,你先拿这个天天肚子。这可是我们东晋的特色菜,你尝尝。”

    欧阳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微微一咬,便笑着对大厨说:“嗯,真好吃,谢谢师傅。”

    大厨见他喜欢自己的菜,便笑的愈发开心,一边摆了摆手。

    欧阳舞在厨房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吃饱喝足之后才慢悠悠的出了厨房。才刚走回车队,便看到云殇已带着人返回。欧阳舞迅速的藏于人群之中,只见云殇纵铝夜重华身前,快速下马,对夜重华道:“回去的路上都已寻过,并无,也已派人回相府打探过,并未回去。”

    夜重华在看见云殇的脸色时并已明白,此行出来才一天,离东晋尚近,云殇却花了这么长时间搜查,想是搜查的很是仔细,既然没有,那么想来……

    夜重华微眯的眸子中,透着危险的寒光,一字一顿道:“立刻封锁车队,清点人数,不许任何人离开,看看是否有多出之人!”

    欧阳舞听着前面传来的消息,脸色一变,身体猛然一僵,唇角也狠狠地抽动了几下,夜重华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

    她现在要是被抓住了,估计要好一顿折磨。欧阳舞忽然看见马车的车辕,脑中灵光一闪,闪身走了过去。

    夜重华将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清点之后人数并没有多出,于是又命人一辆一辆的搜查马车,直至最后一辆,始终没有收获。夜重华的耐心已然用尽,站在车辆十步之远处,阳光下的瞳孔泛着紫色,带着诡异的光芒。他的头发在风中张狂而暴怒,一张阴郁的俊脸上冲忙了杀气,他对着云殇道:“你说她到底去了哪里?她能去哪里?”

    云殇看着盛怒的夜重华,只能小心翼翼道:“欧阳舞的心思,很难捉摸。”

    一名侍卫从远处跑过来:“禀二皇子,并无王妃的消息!”

    “蠢货!”夜重华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用力地踹在侍卫的胸口,侍卫被一脚踹飞,口中吐出一口腥浓的鲜血。侍卫抚着胸口倒在地上,刚想开口求饶,却不料正好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神,只见车底的车辕上正有一人像壁虎般趴在上面。

    欧阳舞本来就离夜重华也云殇很近,她能听清楚他们的声音,也能看清楚他们靴子上的花纹,本来就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而此时突然被这个侍卫抓包,脸上的血色刹那消失无踪!

    脑子里瞬间产生了千思百转的想法,她要被发现了么?!

    侍卫尖叫了一声,欧阳舞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可随之侍卫又是一声惊叫,还未叫完,便觉身上又是一脚。

    欧阳舞只听到云殇低低地说了句闭嘴!护卫在地上滚了一圈,只觉身上更是疼痛,只是抬手使劲的往车底方向指去,却说不出话昏迷了过去。

    云殇看着被自己一脚踢晕的护卫,看了看夜重华铁青的脸色,心下叹了口气:不要怪我,你这时候大呼小叫,可是要被夜二灭口的啊!

    夜重华烦躁看了看昏迷的护卫,哼了声,便甩手往车队前方走去,身后的云殇摸了摸鼻子,吩咐下人将那名护卫抬走,便也随着夜重华离开。

    车底的欧阳舞看着他们已然走远,才发现刚才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一起,现在他们人走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她松了手,任由自己掉落在地,她轻拍胸口,一直叹道:“好险好险!”

    说完侧身闪了出去。

    经过一天的折腾,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夜重华肚子坐在车内,想着欧阳舞居然就这样从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见了,越想越是愤懑,抬手便是一拳砸在马车壁上,车子应声碎裂。车外的护卫看到此情此景很是恐慌,只是低头立于一旁,不敢上前。

    夜重华看着眼前的护卫,忽然想起今天被自己踢石子砸中的那名护卫,那个护卫昏倒之前的行为很是怪异。

    便对刚好闻声赶来的云殇道:“今天那名护卫呢?”

    云殇一想,说道:“可是今天晕倒的那个?他正在后面的马车上休息。”

    夜重华不耐道:“派人去把他叫来。”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搀着那名护卫过来,看他走的并不顺畅,想是被夜重华的石子踢的腿上受伤了。护卫走至夜重华的跟前,跪倒在地。

    夜重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昏倒之前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可是看到了什么?”

    护卫见夜重华问自己,便急切道:“小人今日摔倒在地时,看到车底下藏着一个人,好像就是王妃,刚想出声,便……”说着看了眼云殇,只见对方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继续道:“便晕过去了。”

    夜重华闻言急忙走到最后一辆马车前,拿过旁边立着的护卫手中的火把,往车底照去,却见车底空空荡荡,并无人藏着。随即起身,走至车前,打开车门,里面也是无人。夜重华失望之极,一手抓住马车镂空的车壁,一使劲便抓了下来,愤然将火把扔于地上,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冷声道:“竟然又晚了一步!”

    他的王妃,还真是比狐狸还狡猾,比泥鳅还滑溜,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说完便抬眼愤恨的瞪了瞪云殇,那锐利的眼神恨不得在云殇的身上挖出一个洞来。

    云殇自知理亏,便转头并不对视,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他却刚好看见一旁立着的护卫里面有一人像是欲言又止,有什么事想禀报,想起自己今天的乌龙,便主动向那人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见云殇主动询问,急忙应道:“启禀大人,今天我们车队有一匹马不见,刚刚有人看见有人骑马往那边去了!”说完指了指不远处隐在黑暗中的森林。

    云殇马上问道:“多久之前?”

    “大约一个时辰。”

    还未等云殇禀报,夜重华便已冲到一名护卫面前,夺了他手中的马匹,一个纵身上马,快速往森林的方面冲了过去,只余云殇在后面哎哎直叫:“夜二,你等等我们啊!”

    那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欧阳舞骑着马慢悠悠的在森林里面晃荡,并不是她不想快走,要知道身后的夜重华随时有可能追上来。

    只是经过最初的狂奔后,欧阳舞悲催的发现,她连马带人在森林里面出不去了。欧阳舞越走越觉得这个森林很是怪异,像是鬼打墙般很难走出去,她想要是随身空间能进的话,她拿个指南针出来,估计就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她迷路了,于是便停下马慢慢的思索起来。

    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欧阳舞却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中听到了窸窸窣窣之声,多年特训本能使她马上警戒起来,她慢慢的环顾了下四周,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她略略皱眉,轻轻扯了扯唇,眼睛看不见,那屏住呼吸靠耳朵吧。

    欧阳舞静静的聆听着四周的声音,身子一动不动,戒备地观察着四周。

    月亮在乌云后面慢慢的浮现了出来,就在月光照亮森林的同时,欧阳舞只听见凌厉的一道风声,睁眼便觉寒光一闪,只见正前方有一黑衣人手持长剑冲她刺了过来。

    欧阳舞在长剑到了自己面前时,快速的顺势卧倒在马背上,抬脚冲着黑衣人的心口便是一脚,黑衣人想不到欧阳舞竟会武功,一时不备被踢落在地。未等欧阳舞起身,身侧又飞来一黑衣人,欧阳舞只能侧身翻落在地,落地后迅速起身,避过紧随而至的剑锋后,一手劈向黑衣人的后脑,黑衣人应声倒地。

    欧阳舞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借着月光赫然发现四周围了很多黑衣人,粗粗一看,黑压压的一片,预计有几十个人。欧阳舞略略有些心惊,虽然之前就已感觉到不止一人,却不想居然有这么多人。不知道是谁这样恨她,都派出杀手跟她到这种地方,欧阳舞脸上充满了嗜血的神色,眼中充满着犀利而冰冷的目光,自己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更不能怯场,今日不管能否逃脱,都必须奋力一战。

    四周围着的黑衣人见欧阳舞脸色不惧,身上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杀气与令人无法动弹的威慑力,有些迟迟不敢上前。

    片刻后,为首的黑衣人冲大家打了打眼色,便一起提剑,冲着欧阳舞蜂拥而上。

    欧阳舞冷冷一笑,刚想拼命一战,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声音:“谁敢伤害本王的王妃!”冰冷如刀的声音传入欧阳舞的耳朵,紧绷的神经仿佛突然松懈了下来,心中有一个感觉与她说,仿佛有夜重华的地方,她便是绝对安全的。

    欧阳舞的余角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越靠越近,乌黑的青丝在月光下狂乱地飞舞,紧抿着的唇带着冷漠的意味。

    他对上她的眼,唇边带了一丝笑意,随即被浓浓的愤怒包裹住。他停留在她身上的只不过是一个淡淡的眼神,接着他便纵身一跃,随着他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衣袖翻飞,欧阳舞身前的两个黑衣人便应声倒地,血流如注,死状很是悲惨。

    夜重华迅速靠近欧阳舞,护在她身前,把自己手里的长剑塞到她的手里。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欧阳舞已经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凌人的杀气。

    欧阳舞现在不敢多言,只能先下手为强,冲着一旁的黑衣人使出杀招。

    根据前世的训练,如今使起剑来丝毫没有违和感,夜重华跟随在侧,同样抵抗着黑衣人。

    不知是不是夜重华在身旁的缘故,欧阳舞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下手速度又狠又准。

    两人边打边退,竟有了一种痛快淋漓的畅快感。

    不知何时身旁竟甚是开阔,原来在打斗之间已然在一处悬崖之上。

    欧阳舞还没注意到,手中一手擒着一个黑衣人的手,另一手正欲劈去。却不料身后一个黑衣人正拿着剑冲她刺去,欧阳舞此时放手已是不及。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危险,一分神便被身前的黑衣人一剑刺中腹部。夜重华一声闷哼,回过神来一剑将黑衣人砍落在地,即刻飞身抱住欧阳舞滚落一旁,险险避过黑衣人的剑,却是收势不及,双双跌落悬崖。

    余下的几名黑衣人迅速走至悬崖边,看了看悬崖深不见底,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意味,片刻后,其中一名黑衣人道:“撤!”说完几名黑衣人便消失在森林里。

    欧阳舞被夜重华紧紧抱着急速的在空中降落,她的鼻尖是他淡雅的琼花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月光下,他的双眼紧闭,眉宇间有一种搏击欲发的刚强之气。可他的脸因为失血而愈加苍白。

    欧阳舞望着这张脸,想着跌落悬崖的那一刻他仍旧把她紧紧地护在胸前,坚定的声音毫不犹豫:“有我在,别怕。”

    欧阳舞眼睛意外地有些酸酸的,伸手抚上夜重华的脸,轻声说道:“傻瓜,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却不想此刻,夜重华兀然睁开双眼,艰难的扯出哭笑:“因为你是我的舞儿!”

    欧阳舞的心瞬间被什么充盈了,满满地暖暖地,很幸福。

    只是此刻两人急速地下坠,欧阳舞也无法,只盼着有什么奇迹出现了。

    欧阳舞心想:小麒麟啊小麒麟,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可就是让我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么?

    正在这时,欧阳舞只觉脑中响起一声哈欠声,紧跟着便是小麒麟的声音:“咦?主人,你们在玩什么?”

    欧阳舞意识到小麒麟已醒,一时间很是喜悦,心中对小麒麟道:“小麒麟,快,我和夜重华掉落悬崖了!救我!”

    只见小麒麟并不慌张,用它的爪子挠了挠脸,才道:“没事,有我这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小麒麟呢!”

    欧阳舞看着它那副悠哉的样子,额上青筋直跳,忍不住暴吼一声:“你给我快点!”

    小麒麟顿时缩在一旁,口中嘟囔道:“好啦好啦!”说完使劲张开口,慢慢的从里面出来一个金色的小泡泡,慢慢的小泡泡越来越大,甚至出了随身空间,慢慢的将欧阳舞和夜重华两人包围在其中,直至完全被笼罩。

    欧阳舞和夜重华掉落的趋势骤减,被笼罩在金色泡泡中像是做热气球般慢慢的飘落,一刻钟后,两人才飘落在悬崖底下。

    一触到地面,金色泡泡便自动缩小,只见小麒麟又张开嘴巴将它吞了回去。

    欧阳舞和夜重华顺势跌落在地,欧阳舞稍稍起身,低头看了看夜重华,只见他的脸色愈加苍白,毫无血色已然昏迷过去。

    欧阳舞急忙查看了下他的伤口,伤口正中腹部,出招太过狠毒,伤势很重。欧阳舞刚想庆幸一下没有一击致命,却在看到涌出来的血时,眼神骤然一冷,剑上有毒。

    黑色的血如泉水一般喷射出来,看起来甚是骇人。夜重华的身子很烫,灼人得很,他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外冒,浸湿了他的面容,可一会他的身体又犹如冰山,冷得颤抖,死死地抱着欧阳舞,双臂几乎陷入她的身体里。

    究竟是何人,竟是这般想取我性命,还连累了夜重华,欧阳舞的眼神中现出一丝狠辣,唇边缓缓勾勒出一抹危险之极的怒容。

    “主人,别发呆,快给他处理伤口啊!”小麒麟见欧阳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由出声提醒道,“他看起来快要死了!”

    “他绝对不会死!”欧阳舞这才回过神来,默念一下便进了随身空间。

    太久没有进空间,只见空间里面已与之前大不一样,成群结队的鱼儿悠哉地在清澈的河水里嬉戏,满山野上更是有很多动物,地里的种植物也都已结了果实。

    小麒麟见欧阳舞进来,纵身一跳,便跳到了欧阳舞怀中。欧阳舞稳稳地接住小麒麟,只见小麒麟也已与之前略有不同,与之前相比,略略有些长大,毛色也是愈加柔顺,一双黑黑的小眼睛晶晶发亮。

    “主人,好久不见,想不想我呀!”欧阳舞看着小麒麟卖萌撒娇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心中的阴霾也褪去不少。想起还在外面昏迷着的夜重华,快速地走进自己的药房,拿出药箱来,却在转眼时看到一旁的几个格子中出现了不少的药丸,正疑惑着,小麒麟就献宝一般的跑到那几个格子前,神色很是骄傲:“主人,我上次不是吸收了孙府上的很多珍贵的药材吗,我将它们炼制成了各种药丸,你看,这些都是补药哦,这是壮阳的,这是解毒的……”

    听着它一一介绍着,欧阳舞正准备夸赞它,听见壮阳的时候满头黑线。突然又听见解毒的时候眼神骤然一亮,出声打断道:“解毒?用来解什么毒?”

    小麒麟神色很是骄傲,拍了拍胸脯:“我小麒麟出品,自然是可解百毒!”

    欧阳舞笑出声,本还担心夜重华的毒暂时没办法解,还需要研制解药,却不想这正好有解药呢。欧阳舞上前从格子里取出几粒,装在瓷瓶中,转身拿了药物刚想走,却觉脚边被扯住,低头只见小麒麟正用嘴咬着自己的裤子,便疑惑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小麒麟换上衣服可怜兮兮的,黑漆漆的眼睛乌溜溜地直转,他开口道:“主人,你都不夸夸我吗?”

    欧阳舞只觉好笑,便蹲下来,拍拍它的脑袋:“嗯,小麒麟真能干!”停顿了下,随即哼了一声:“只是,为何能干的小麒麟昏迷了这么久呢?”

    听闻最后一句话,小麒麟原本得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欧阳舞很神奇的发现,她居然从小麒麟的麒麟脸上看出了一丝尴尬。

    想着,便伸手挠了挠小麒麟的脑袋,笑着出了随身空间:“来帮忙!”

    欧阳舞放下药箱,从瓷瓶中取出一粒解毒的药,喂着夜重华吃了下去。

    只要解了夜重华的毒,伤口自是很好处理的。欧阳舞掀开夜重华的衣服,不由皱起眉头,上次给他缝合的伤疤还在,现在又要再添一个伤口了。

    “拿好手电筒,”欧阳舞套上了干净的塑胶,取了消毒液把他的伤口处理干净,拿起镊子对好了伤口:“针,缝线……”

    小麒麟用它胖乎乎的小手把针线递给她,欧阳舞摆弄着夜重华的伤口,穿针引线,动作干净利落,小麒麟有些目瞪口呆,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道:“主人,您,您不会是想要缝合伤口吧?”

    “嗯。”欧阳舞应了一声,就见小麒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血腥。”

    欧阳舞没空理它,快速地缝完最后一针,打了个结。

    小麒麟半捂着眼睛,看到欧阳舞终于缝合了伤口,高兴地鼓起掌来:“主人,你把他救活了,你的手好巧哦,主人你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啊……”

    欧阳舞的唇角抽了抽:“小麒麟,你吵死了!”

    欧阳舞把他的伤口包扎之后,拿了针筒出来给夜重华打了一针虽然夜重华很强大,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一个好的环境供他休息,免得他感染了破伤风。

    给夜重华施行完手术,欧阳舞才松了一口气。她从随身空间里拿了一张半新不旧的毯子出来盖在他的身上,给他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睡得安稳点。他找寻了自己那么久,又狂奔来救自己,现在又受伤,还真是很可怜呢。欧阳舞抱膝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那张绝色的脸,因为僵硬而紧闭的唇,片刻后轻笑出声:“夜重华,你这个傻瓜,为了我值得吗?”

    “你这样对我,我是不是也应该回报你一二呢。”欧阳舞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是苦恼。

    夜重华并无回应,呼吸平稳绵长,他依旧闭着眼,脸色比先前红润很多。

    欧阳舞放下心来,看了看天色,已然大亮。夜重华整个人沐浴在第一缕晨曦之中,缥缈隐逸,精致的脸庞显得越发动人。需要吃东西,便又一次进了随身空间,从里面取了一些米,一只肥美的鸡,摘了些新鲜的蘑菇,提了两只锅,便又出了空间,只留一旁的小麒麟很是哀怨的看着。

    欧阳舞因为父母早已不在,多年里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厨艺很是不错。夜重华现在身体比较虚,欧阳舞便给他煮了鸡丝蘑菇粥,用剩下的鸡肉炖了一锅鸡汤。还往里面加了一些对伤口愈合有作用的补药。

    夜重华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不远处架着两只锅,锅上袅袅的冒出一些热气,锅旁坐着一个女子,发髻已经散了,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她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温柔,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握着一双长筷,时不时的开锅翻动一下,轻嗅的模样,有几分往日里见不到的纯真调皮模样。

    晨曦的日光笼罩在女子身上,夜重华只觉得温馨,心里有着暖洋洋的味道。

    夜重华迷失在这股温馨中,却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沉下来,出声道:“为什么要跑?”

    欧阳舞闻言一愣,放下手中的器具,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淡笑道:“你醒啦?”

    “为什么要跑?”夜重华一字一顿,他的双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一双眸子玄寒而凶残。

    夜重华看着眼前欧阳舞的笑脸,一丝异样都没有。仿佛他重重地打了一拳,却陷入到了沙包里面,夜重华挣扎着站起来,因为牵扯到伤口,微皱起眉头,脸上布满了浓浓的阴霾,他固执地问她:“欧阳舞,我问你,为什么要跑?”

    欧阳舞见他想起身,便上前扶住。她从没见过夜重华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有点尴尬地呵呵了两声。

    夜重华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力气之大,几乎捏碎了她的手腕:“该死的,你居然还敢对我下药!”

    夜重华见欧阳舞抽出了手腕后沉默不语,凤眸轻眯:“你就这样讨厌我?”

    夜重华略苍白的唇挤出一个苦笑,眼中带着浓浓的挫败感。一时之间,她居然不敢与他对视,她垂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索性敞开心扉,道:“我不是讨厌你,只是不想嫁给你罢了。”

    欧阳舞说到这里,重新抬起头,对上夜重华黯然的眼神:“你有问过我的想法么?夜重华。你总是一味地让我嫁给你,做你的王妃,你一步一步地逼迫我。我之所以愿意上花轿,是因为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好一个迫不得已!”夜重华低低地笑起来,无懈可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裂缝,他心心念念要娶的王妃上了他的花轿,还是迫不得已!

    他的冷眸直直地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冰冷得如同雪山下冰蓝色的圣泉,光泽透亮,透着阴冷的锋芒,带着绝世的邪气,满脸乌云密布。

    欧阳舞也凉凉地直视着他:“是,天底下的女子都想嫁于你,可我不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勉强的。”

    夜重华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脸都气紫了,伤口也因为激动有点撕裂,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

    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欧阳舞的喉咙,她却灵巧一躲,护住自己,表情还很关心:“你要保重身子,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你要好生珍重!”

    夜重华的薄唇突然邪魅轻勾,他一把凑近她,一股强悍的锐气山雨欲来般压迫而来,他身上的芳草气息馥郁清幽,他看到欧阳舞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伤口,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的怒意霎时都消失无踪。

    夜重华轻叹了一口气:“本王的舞儿怎的如此任性。”

    欧阳舞一怔,却见夜重华的眼神发亮,嘴角也慢慢的有了笑意,他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了欧阳舞的手:“明明是想关心我,却总是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还真是令人伤心呢。”

    欧阳舞惊悚地看着他,这个还是那个冷酷的夜重华么,居然在她面前变脸撒娇!

    “反正我就不想嫁给你,你不用多费唇舌了。你救了我一次,我也又救了你一次,等我们出了这里之后,从此之后我们可就两不相欠咯。”

    “舞儿,你这可真是强词夺理呢。我们之间怎么这么容易算得清?”

    欧阳舞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夜重华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许是他说多了话,牵扯住了伤口,他皱着眉在一旁坐下来。

    微风拂面,芳草之气令人心旷神怡。

    欧阳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见夜重华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她:“舞儿,你想要什么呢?”

    欧阳舞毫不思索地回答:“我喜欢自由自在,远离纷争。”

    夜重华深深地看着她,眉目之间带了一丝茫然,随即扯了扯唇。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欧阳舞到他身边来。欧阳舞见他突然不说话,以为他的伤口又疼了,也就过去了。夜重华趁机握住她的手,声音有几分飘渺,又是坚定:“留在我身边三个月,若是三个月后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本王,本王便放你走,如何?”

    夜重华静静地看着她,若海水般的眼眸清澈见底,如拨开云层的蔚蓝天空,这样的直白让欧阳舞无法拒绝。

    夜重华这样优质的美男确实不错,可她不喜欢他的背景,他太出色,太危险,与他在一起,势必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三个月而已,应付完这三个月她便有了属于她的自由了。

    欧阳舞淡淡一笑,随即应道:“好。”

    望着夜重华脸上绽放的笑容,欧阳舞竟觉得格外的不习惯,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那口锅:“我煮的粥熟了呢。”

    她说完便站起身,走到锅旁,从锅里盛了一碗粥,端到夜重华面前。

    夜重华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粥,只觉香味扑鼻,却还是皱眉道:“烫。”

    夜重华靠在树干上,黑亮的长发柔顺地垂落下来,他双手懒懒地垂挂下来,一点也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只是直直地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突然觉得这夜重华怎么受伤就变得小孩子了呢。

    她无奈只能舀了一口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凉了便递至夜重华跟前,夜重华含笑吞了下去,眯眼一笑:“好吃。”

    “你没手么?”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没好气地说道。

    “我为了你受得伤,你自然要照顾我。”夜重华耍起无赖来还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可他说得也算是事实。

    所以欧阳舞只好好好伺候起他来!

    欧阳舞半蹲在他的旁边,把粥一口口地喂给他,淡淡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有一种格外的美好。欧阳舞喂他吃了粥,又喂他喝了鸡汤。

    见他靠在树干上休息,又给他熬了些药。

    当她把好不容易熬好的药端到夜重华面前时,他竟是看了一看,就别过了头去,任性地说道:“不喝!”

    “有没有搞错,我煎了很久煎的!”欧阳舞气结,她为了让他喝上药,煎了很久才煎好的,他现在居然说不喝。她皱着眉头:“你再……”

    “喂我!”夜重华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随即脸庞上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欧阳舞看着他不自在的神色,噗嗤一声笑了,“我说,堂堂的西陵二皇子可以不可以这么幼稚!你伤在腹部,又不是伤在手……”

    欧阳舞心里腹诽,她都喂她吃饭了,现在连喝药还要喂。不过看在夜重华偶尔显露出来的另外一面,她就小小委屈一下了,她把药吹凉了递到他的唇边,看他慢慢喝下去了,才收走了碗。

    “苦么?”

    夜重华抿了抿唇,忽略舌头上那让人无法忽视的苦味,果决道:“不苦。”

    “真的么?我可是特地放了许多的黄连呀,早知道再加一点了。”欧阳舞诧异地说道,随即便看到夜重华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欧!阳!舞!”

    欧阳舞笑嘻嘻道看着夜重华,从附近摘了几个酸甜的野果子递给他:“来尝一个,就好了嘛!”

    夜重华喝了药又渐渐睡了过去。

    欧阳舞待他睡了,才开始在附近找路,却发现周围大雾弥漫,几乎看不清楚,她不敢走得太远,与夜重华走散。

    这时,小麒麟的声音传来了:“主人,我们现在进入魔鬼丛林啦!”

    欧阳舞好奇极了:“什么魔鬼

    丛林?”

    !

055章 惊险重重

    意念中的小麒麟呆萌的表情上露出了一丝畏惧之色:“你现在最好把他的伤养好啦,想要出这个魔鬼丛林,你们是很少有休息的时间了。舒榒駑襻”

    欧阳舞几乎要骂娘了,有没有搞错,先是在森林里迷路,好不容易摆脱一群杀手,现在又进入了魔鬼丛林,看着小麒麟这副表情,估计接下去的这段时间,他们也不再安生咯。

    小麒麟见欧阳舞脸上出现凝重的表情,忙拍了拍胸口,开口道:“不过主人不要担心啦,有我在呢。”

    欧阳舞还是有些担心,便闪身进入随身空间,看到在地上打滚的小麒麟,便眼带怀疑的目光斜睨着它,小麒麟看着欧阳舞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前段时间昏睡不醒,额,显得有那么点不靠谱,便转口道:“嗯,这个其实是这样的,说不定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说不定的。”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头配合自己的说辞,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欧阳舞显然并不相信小麒麟的话,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远处的高塔,这才想起因为小麒麟昏睡,已经很久没有给小麒麟升级了,可惜,这次身上没有带黄金,想着不由的叹了口气。

    小麒麟在一旁小心的观察这欧阳舞的神色,见她叹气,便扑过去扒拉住欧阳舞的大腿,蹭来蹭去,问道:“主人,都说叹气会长皱纹哦!”

    欧阳舞把小麒麟抱起,秀眉轻凝:“哎,我给你储存了好多银票呢,本来想等你醒了给你换黄金吃的呢,可是现在换不了,你就不能升级了。”

    一边说一边看着对面的高塔,想起里面的高科技军事武器、各种宝物,心里是挠痒痒般的难受。

    小麒麟一听有银票,两眼便直放光,不住的咽口水,对欧阳舞道:“主人,银票也是可以的!”

    欧阳舞疑惑的问道:“不是说一定要黄金吗?”

    小麒麟一挺胸,得意道:“我有自动转化功能!”

    欧阳舞闻言阴测测的靠近小麒麟,邪笑道:“之前你说一定要吃黄金才行。”

    小麒麟更是得意,咧开的嘴都能看到里面整齐的牙口,用两只爪子作捂脸状:“那是因为黄金最好吃了嘛!那口感,我最喜欢了!”

    欧阳舞凑的更近,继续道:“所以,你为了要吃黄金,让我从赵掌柜的那抬了那么多黄金回来?”

    说道最后已是咬牙切齿,上前抱住了小麒麟,“你知道我现在很想做什么吗?我好想捏死你!”

    小麒麟终于意识到欧阳舞的气场有些不对,往后缩了缩,想脱离欧阳舞的怀抱,却不想欧阳舞抱的极紧,见挣脱不了,便干笑几声:“呵呵,呵呵,主人,你一定不会因为这事对我发火的,对不对对不对?主人对小麒麟最好了!”

    说完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欧阳舞,眼中泪光闪闪。

    又来!又委屈兮兮装可怜,卖萌博同情!

    欧阳舞深吸一口气,看着小麒麟的样子,终是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她把小麒麟放在地上,一手抓着它的后颈,一手从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银票,塞到小麒麟的两只爪子中,奸佞道:“吃,给我吃!”

    小麒麟看着欧阳舞,可怜巴巴的抓着手中的银票,一张一张的往嘴中塞,表情——嗯,表情痛并快乐着。

    随着小麒麟的吞咽,只听见一个声音不断的说道:“恭喜你,已成功升至六级。”

    “恭喜你,已成功升至七级……”

    到小麒麟吞下最后一张银票,那声音有随之响起:“恭喜你,已成功升至十级。”

    欧阳舞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是止不住内心的兴奋。眼睛一闪,就对上了小麒麟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睛。

    小麒麟也是很是兴奋,开心地拍着两只爪子道:“主人,我十级了,我们可以进塔了!”

    说完便自己撒开腿跑在前面,欧阳舞迅速起身,紧随其后。

    走过那飘渺的吊桥,欧阳舞看着眼前的高塔,上书“七宝楼”。小麒麟已是欢快的蹦跶到门前,回头冲着欧阳舞道:“主人,快过来开门!”

    欧阳舞上前,伸手便推门,却见门纹丝不动,不由轻蹙眉头。

    嗯?不是说可以进去了吗?想着便加大手上的力道,门依然纹丝不动。

    欧阳舞正欲更使劲,却听腿边的小麒麟道:“主人,这是模仿你们现代的指纹门!”

    欧阳舞停下,好奇地转头看着小麒麟,只见它很是骄傲的举起双爪作投降状,对欧阳舞道:“主人,你看,门上的那两个麒麟印,跟我的爪子一模一样哦!”

    小麒麟的神色很是骄傲。

    欧阳舞这才发现门上有两个不起眼的爪印,再看着小麒麟高高举起的双爪,不觉额上青筋直跳,隐忍道:“那你刚才让我开门!”

    小麒麟略略缩了缩,委屈道:“我,我够不到嘛!”

    欧阳舞看着门上的爪印,确实不是小麒麟能够的到的范围,便只能无语。她弯身伸出双手,小麒麟见状便欢快的蹦到欧阳舞的怀中,欧阳舞起身,小麒麟便使劲的伸直双手,却不管怎么努力只能接触到爪印的边缘。

    几次努力后,小麒麟哀婉的转身望着欧阳舞,叫道:“主人……你欺负我!”

    “我就是欺负你,你能奈我何啊?”欧阳舞嘿嘿地邪笑着,不管小麒麟的哀怨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轻轻的将小麒麟托的更高些。小麒麟见终于能够够到爪印了,便急忙将两只爪子便嘭的按在上面,像是迟了一会儿便会又够不到一样。

    小麒麟的爪子刚印上爪印,门便从中间缓缓打开,欧阳舞只觉得眼前有金光闪过,从门缝中缓缓散出。

    门渐渐的越开越大,小麒麟从欧阳舞的怀中嗖的跳出,落地后便往里面跑。欧阳舞想起里面的军事武器,便也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才刚进门口,欧阳舞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眼前像是军用仓库般摆满了各种武器,有

    有各种枪,狙击枪、手枪、自动步枪、短步枪及折叠式枪托的步枪,旁边配着各式的子弹,还有手榴弹、地雷、火箭筒等新型武器,还有一些制作精巧的改良武器,如爪子,铁锤,伸缩绳。欧阳舞望着这些熟悉的武器,心里充满了激动。

    小麒麟在各种武器间撒欢奔跑,像是见到了好友般。跑了一圈后,回到欧阳舞的腿边:“主人,这些都是前任主人留下的哦!是不是很厉害呀!”

    欧阳舞在前世是见惯了这些的,面色无波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这么多武器,如果出现在现在的大陆上,啧啧,不用凭借任何人,她欧阳舞便可一统各国了。

    只不过她可没那么大的野心,这些武器用来自保还是不错的。

    小麒麟观察着欧阳舞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对这些武器很满意,便继续道:“主人,楼上还有很多很多宝贝哦!”神色愈是骄傲,不过马上萎靡下来,微嘟着小嘴:“不过我现在等级还不够。”

    欧阳舞看着小麒麟,她现在是愈发觉得小麒麟很是神奇,轻轻笑了笑,奖励般地摸了摸小麒麟的脑袋:“没事,我们慢慢赚钱,慢慢升级,反正宝贝跑不了。”

    小麒麟闻言便马上开心起来,又是撒开腿子围在欧阳舞旁边蹦蹦跳跳。

    因为在随身空间里耽搁了些时间,欧阳舞回到夜重华身边时时间已有些晚,不过夜重华正在昏睡并不知道。

    欧阳舞坐到夜重华的身边,抬头看了看四周,想起小麒麟说的这里是魔鬼丛林。魔鬼丛林,一听这名字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呢?

    夜重华醒来时便见欧阳舞坐在自己身边,秀眉微皱,像是有什么困难般。

    微微咳了声,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欧阳舞被身边的声音惊醒,转头看见夜重华已半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忙动手把他扶好,让他靠得舒服一些。他的脸色虽不像先前那般苍白,却也不好看。

    受了这样重的伤,又遇到这样恶劣的环境,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好好将养着。

    欧阳舞看着这样的夜重华,不知该不该将刚刚得知的事情告诉他。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神色便已知道她所想,抚了抚她的秀发,把她半搂入怀里,他的身上透出淡淡的琼花清香,即使受了伤,也掩盖不住他眼中的潋滟光彩,绝美深邃的:“说吧,舞儿,本王说不定知道一二。”

    欧阳舞沉吟了一声:“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叫做魔鬼丛林,你可有听说过?”

    夜重华听到魔鬼丛林时脸色便有些阴沉,凤眸微眯,顿了片刻才道:“本王早年在外打战时有所耳闻,相传这魔鬼丛林中藏有能令人起死回生之药,很多人都曾寻过,却在丛林中莫名消失,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进来。”

    说着脸色愈是凝重。

    夜重华总是透着傲然绝世的神色,从不畏惧任何人和事,如今看着他的表情,欧阳舞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的清晰,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消失?”

    夜重华淡淡点头。

    消失那便是凶多吉少,想来这魔鬼丛林定有其恐怖之处。

    只是,欧阳舞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青山绿水,风光旖旎,悠然温馨,此处的景色如画,如一副自然长卷,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象怎么才能跟恐怖联系起来?

    罢了,总之小心谨慎些便好。

    欧阳舞如是想着,看了看夜重华略微有些皱起的眉头,笑道:“怎么,也有王爷怕的时候?”

    夜重华闻言下巴微扬,一副傲然天下的神情,轻蔑道:“哼,是那些人没用,本王岂会怕?”

    欧阳舞闻言只笑不语,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这晚上如何休憩倒是成了问题。昨日不知这地方的危险,在这度过了一个晚上。

    今夜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可是想找个安稳的地方休息呢。

    欧阳舞想着一时有些无措,若只是自己,倒是可以进随身空间在别墅中舒舒服服的过一晚上,只是有这夜重华,便有些难办了,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这随身空间之事,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呢!

    欧阳舞正想着,脑中小麒麟的声音骤然响起:“主人,我有迷药哦!”

    欧阳舞不由勾了勾唇角,狡猾的小麒麟。她言神色顿舒,转头对着夜重华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做些吃食来。”

    说完,欧阳舞并不等夜重华回应,便起身朝着搭起的锅边走去。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走远,脸色的神色便回到刚才,魔鬼丛林,不知会发生什么呢,只不过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是无论黄泉碧落天地人间,都是锦绣天堂。

    夜重华的眼睛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夜重华并没有看见欧阳舞在锅里动了手脚。

    夜重华吃了晚膳,喝了药,人又开始进入昏睡。欧阳舞便把昏迷的他带入了空间。

    只是……小麒麟你要不要这么犯花痴啊!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景象懊恼地抚额。

    小麒麟把双爪搭在夜重华平放在沙发上的手,两只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重华看,眼中精光闪闪。

    欧阳舞觉得很是疑惑,夜重华吃了自己的粥后很快便昏迷,自自己把夜重华带入空间之后,小麒麟便一反常态的蹦跶到夜重华身边,而不是在腻在自己身边,它不是很喜欢在自己旁边卖萌打滚的吗?

    更为无语的是,好不容易将夜重华挪到了自己别墅的沙发上,小麒麟便一个猛扑,扑到夜重华的身旁,维持着这个动作已有一刻钟。

    欧阳舞轻咳一声,试探的问道:“小麒麟,一直忘了问你,你是母的?”

    小麒麟闻言猛的撤回双爪,大声道:“怎么会!我可是堂堂男子汉!”

    说着不由用一只爪子拍了拍胸前,嗯,如果那能称之为胸的话。

    欧阳舞明显不信,指着夜重华道:“那你还对他……”

    小麒麟的神色很是尴尬:“主人有所不知,我们麒麟一族最是敬重人中之龙,所以才在看到他时禁不住一时激动……”

    欧阳舞听着小麒麟的言辞,看着沙发上的夜重华若有所思。

    此时的夜重华整个修长的身体都陷入了宽大的沙发里,乌黑亮丽的长发凌乱地散在一旁,一只胳膊轻轻放在沙发里,另一只垂落在沙发扶手的边缘,姿势优雅得像某种猫科动物,隐约透着几分慵懒和随意。欧阳舞看着有些微怔,他一个古人配上现代的物什,一点也没有违和感。他还处在沉睡当中,呼吸均匀而绵长,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住了眼眸,如玉的鼻梁高挺,薄唇轻抿。

    欧阳舞脑海中不自觉地幻想着他另外一个样子,丝绸般的黑发上沾着水珠,纯黑色的浴袍包裹着他略显纤细的身体,胸前衣服微微敞开,露出他小蜜色的肌理,又性感而又迷人,欧阳舞连忙摇了摇头,摇散了自己不纯洁的想法,他要是真那个样子,会被现代的色女给撕掉的!

    欧阳舞把毛毯往他身上拉了拉,而自己去厨房里倒了杯水,她捧着杯子慢慢地喝着,夜重华白日里跟她说的话又浮现出来,魔鬼丛林,起死回生,那些人失踪,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小麒麟见欧阳舞又开始沉思,便窜到她身边用爪子抓了抓她的裙摆,欧阳舞回过神来,看到小麒麟,突然想起来般问道:“小麒麟,你说这魔鬼丛林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白日里夜重华跟我说了些,你知道吗?”

    小麒麟看着欧阳舞满含期待的眼神,尴尬的挠了挠头,温吞道:“这个……主人,是这样的,我是能感知危险啦,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危险嘛……”越说声音越小,把头都快低到胸前了。

    欧阳舞顿觉脑袋冒黑线,她放下杯子,把小麒麟抓过来,当球一样地放在手中蹂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才没有呢,主人!”小麒麟理据力争,一本正经,“我有时候也很给力的!”

    欧阳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欧阳舞又就闭目坐了一会儿,也有点困了,准备进卧室睡觉。此时夜重华上微翻了个身,幸好沙发够大,他才没有翻落下去,昏暗的台灯下,他精致的面容看起来显得有些脆弱,就像是一个干净的不染世俗尘埃的孩子,欧阳舞有些鬼迷心窍地走过去,替他整好姿势,又替他把毛毯捻了捻。

    欧阳舞突然停顿了一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明天面对的是什么呢?

    不过,明天的事情明天再看吧。

    欧阳舞给夜重华下的药到第二天早上便会消散,因此天刚亮,欧阳舞便拉着夜重华闪身出了空间,留下窝在沙发边上呼呼大睡的小麒麟。

    夜重华醒来时发现天已大亮,他慢慢起身,环视了下四周,对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的如此深沉觉得有些诧异,不过活动了下身体,倒是觉得伤势好了不少,至少疼痛感轻了许多。

    夜重华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在不远处的溪边欧阳舞正在观察着什么,便慢慢起身,一手撑着腰慢慢的走近。

    欧阳舞看着湖水淡淡的皱起双眉,直到夜重华在旁边轻轻出声才回过神来。欧阳舞伸出手指着面前的湖,说道:“你看。”

    夜重华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湖水,已是明白:“这是个死湖。”

    欧阳舞淡淡点头:“我昨日顺着湖水去附近看时便已发现,这湖水不会流动,倒像是个……”倒像是个储水的装置。

    欧阳舞未说完,夜重华倒已明白,转头看了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湖对面的悬崖,悬崖上树林茂密,并不能看清里面是什么。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问出声:“舞儿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欧阳舞轻声道:“我想看看水底有什么。”

    夜重华闻言,眼眸一凛,立刻反对:“不行,舞儿怎么能下水,要下水也是本王下水!”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无语道:“谁说我要下水了?”

    欧阳舞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棍状的物体,这其实是欧阳舞改装的水下探测镜,类似望远镜的装置,不过前端装有水底光照灯,能将水底照的一清二楚,并且还可收缩,易于携带。

    欧阳舞轻轻的将探测器拉开,原本短小的棍状可以拉的很长,而且在中间一些地方还有螺旋装置,可以旋转调整方向。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动作,满是好奇。他以前不过是觉得欧阳舞行事作风与人不同,挺有趣,可后来才发现,越是接近欧阳舞便越觉得她的奇妙,人也好,东西也好,夜重华不由淡淡勾唇,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本王怎地从未见过?”

    欧阳舞随意答道:“捡来的。”

    她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道:“不过是东晋国的奇巧淫技罢了。”

    欧阳舞觉得探测器已经拉的足够长,便打开前端的水底光照灯,将探测器慢慢的伸向水底,夜重华见状便上前帮忙。

    欧阳舞双眼靠近探测镜头,一边看着水底的情况,一边调整方向和深度,慢慢的观察这水底的情况。

    夜重华帮着欧阳舞慢慢的转动探测器。

    欧阳舞突然喊道:“停!”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有些僵硬的脸色,便躲过她手中的探测器,凑近眼前一看。只见水底零零落落的散着一些白骨,夜重华转动了下方向,白骨散落的范围很广。

    夜重华放下手中的探测器,神色也是有些凝重,说道:“看来传言着实不虚,这里确实进来过很多人,不过所谓的消失,是变成这湖底的白骨罢了。”

    欧阳舞也已回过神来,应声道:“看来这里面藏有玄机。”

    欧阳舞想起昨日在附近看到的雾气,便将其说与夜重华听。夜重华听后看了看这平静的湖水,欧阳舞顺着他的目光,也是明白了几分。

    “这湖水若是如此平静,那些人又为何会丧身湖底。”夜重华淡淡道。

    欧阳舞接着道:“想必总有不平静的一天。”

    夜重华闻言轻笑:“那舞儿便陪本王等待那不平静的一天到来吧。”

    欧阳舞亦是神采飞扬,这地方如今是死的,只有等它活了才会出现出去之法,况且她还有随身空间呢,怕什么呢?

    想到这,欧阳舞便对夜重华道:“夜二皇子,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

    夜重华邪魅一笑:“舞儿这可是关心本王?”

    “我是怕你到时候拖我后腿呢!”欧阳舞满不在乎地开口,夜重华脸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可发现,王妃是越来越口是心非了呢。”

    欧阳舞看着他这副邪魅轻狂的样子,只是把视线转了过去,落在远处:“才不是什么口是心非呢,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岂不是要我挡在你身前吗?”

    “本王怎么会让我的女人挡在我面前?”夜重华反问,语气坚定果断,他握住欧阳舞的双肩,“但凡我有一口气在,我必守护好你,不让你受伤。”

    欧阳舞望着他深邃的目光,一如死水的心竟然有了一丝涟漪。

    想好了策略,欧阳舞便不再想其他的事儿,她只专心把夜重华的伤调养好,以免到时伤口更加严重,除了治疗外,欧阳舞还变着法子给夜重华做些药膳滋养进补。

    夜重华倒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不错,欧阳舞围着他转,为他精心烹饪着,为他做吃的,为他顿药,给他换伤口上的药。

    “舞儿,看了本王的身体,注定是本王的女人。”

    “大夫给病人看病情有可原,你要是这么说,以后你自己换药。”欧阳舞头也不抬,心中暗暗腹诽,虽然你身材很好,我看着也很欢喜,但这不能成为我坏了你清白的借口!

    夜重华淡淡一笑,我的舞儿,我既然选定了你,那么,我怎么也不会放手的。

    欧阳舞替他换好药之后,用纱布给他系了个蝴蝶结。夜重华摸了摸腹部的蝴蝶结,眼中闪过一抹冷冽,想杀本王,你们还太嫩了。

    这一天过的依旧平静无波,欧阳舞看着眼前的锅,打散了继续下迷药的念头,夜重华是何等精明,偶尔一天的迷药或许觉察不出来,但这时日一久,必定会被发现,何况,这丛林的异状说不定就会出现在晚间,若是躲进随身空间,说不定就错过了。

    想到这,欧阳舞便收起手中的迷药,盛了一碗药膳后端到正在休憩的夜重华身旁,便转身慢慢走远。

    夜重华微微的睁开双眼,看着走远的欧阳舞淡淡一笑。

    欧阳舞见走的已有些远,便停下来默念一下进入了随身空间。

    小麒麟看见欧阳舞进来,刚想扑上去,便见欧阳舞刚一站定就往超市的方向走去,根本就没看见一旁的小麒麟。

    小麒麟见状本来兴奋的脸顿时一跨,恹恹的跟在欧阳舞的后面。

    欧阳舞进了超市后便直奔生活用品处,在各色物品中转悠了下,便在各种帐篷前面停下。欧阳舞挑了个比较轻便的帐篷,拿起打开看了看。

    小麒麟见欧阳舞拿了帐篷,便在一旁兴奋的直跳,叫嚷道:“主人,我们是要露营吗?”

    欧阳舞看了小麒麟一眼,无奈道:“我晚上要在外面睡,这是用来睡觉的。”

    小麒麟刚刚兴奋起来的眼神瞬时又忧伤了,低声喃喃道:“可是我也想去……”

    欧阳舞继续手上的动作,瞥了小麒麟一眼,说道:“你又出不去。”

    本想起身就走的欧阳舞看见小麒麟可怜巴巴的眼神,便转头看了看货架,迟疑道:“要不……给你在空间草地上搭个小帐篷?”

    小麒麟像个兴奋的孩童,连忙点头如捣蒜,一叠声的道:“好好好!”

    欧阳舞出空间的时候后面留下的便是一顶小小帐篷,以及,在小帐篷里面打滚的小麒麟……“

    欧阳舞回去后,发现夜重华已经吃完了药膳,淡淡地坐在原地,翘首盼着什么,见欧阳舞回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着便露出一丝疑惑,他紧紧地盯着欧阳舞手中拿着的怪异东西。

    等到欧阳舞走近,夜重华便询问出声:”去了这么久,这是什么东西呢?“

    欧阳舞回道:”四处看了看,这个可以搭起来,我们晚上就可以睡在里面了。“”哦?哪来的呢?“夜重华淡淡出声。

    欧阳舞挺了挺胸,说道:”捡来的。“”也是东晋国的奇巧淫技?“”是啊是啊。“欧阳舞随口答着,寻了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动手把帐篷搭好。

    夜重华就坐在一旁看着,轻笑道:”本王还真是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东晋国有这样的东西。看来,这丛林里果然是什么都有。“

    欧阳舞听夜重华如此说,便呵呵干笑。

    不过,等欧阳舞把帐篷搭好之后,她就开始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给夜重华一包迷药算了呢!

    夜重华很自然地把欧阳舞推到里面,他躺在她的外侧,然后把她抱住:”好久没有抱着舞儿一起睡了呢,本王可甚是想念。“

    这话说得可……还真是不要脸!

    不过欧阳舞也并不排斥他的拥抱,天色渐渐晚了,在野外睡觉是有点冷,而他的怀抱温暖而令人有安全感。欧阳舞被他搂在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渐渐睡去。不知什么时候背上多了个温软的东西,是夜重华的手!欧阳舞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这只手不是隔着衣物,而是实实在在地贴在她的背上,贴着她的肌肤。夜重华合着眼,似是睡着了,神情很惬意,也很享受。

    欧阳舞恨不得剁了夜重华的这只手,可惜没有工具!

    欧阳舞还没发出声来,就发现那只手开始不老实了,对她上下其手了,无耻!欧阳舞恼得当下就要揍他,又怕自己动作幅度太大,碰到他的伤口,于是她张嘴狠狠地咬在夜重华的胸口。

    他胸前的肌肉硬邦邦的,她根本咬不动,还咬得自己牙疼!

    欧阳舞动手掐他的手,压低声音恶狠狠道:”夜重华,你把你的咸猪手给我拿出来!“

    夜重华仿佛是刚睡醒,迷蒙地张开眼,里面的光线不足,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有点迷迷瞪瞪,声音略略沙哑:”舞儿,你怎么还不睡?“”我说,你把手给我拿开!“欧阳舞瞪眼。”你现在很冷吧,我这样抱着你,你比较暖和,需要我给你输内力吗?“

    那只该死的乱动的手!欧阳舞咬牙切齿:”夜重华!“

    夜重华的伤在欧阳舞双管齐下的治疗下,没过两天便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两人被困在这丛林中出不去倒是有些惆怅。

    欧阳舞坐在地上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平静的湖。夜重华从身后轻轻的搂住欧阳舞,道:”这几日的天气与我们刚进来时是否有所不同呢?“”嗯,天气很晴朗,只是……这两日未免晴朗的有些过了。“欧阳舞抬头看着天上亮的有些异常的太阳说道。”看来要不平静了呢。“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夜重华,淡淡点头。

    欧阳舞是被呼呼的风声惊醒的,猛一睁眼,便觉头顶的帐篷已是岌岌可危,身旁的夜重华也已醒来,两人对视一眼,已是明白,白日里才发现异常,不想却来的如此之快,不过,也好,早些找到机会出去吧。

    欧阳舞和夜重华齐齐起身,却在起身的瞬间,脆弱的帐篷终是抵挡不是暴风,轰的一声被吹跑了。

    夜重华迅速环住欧阳舞帮她挡掉一部分的暴风,转头四处快速看了看,突然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个背风处的巨石,便示意怀中的欧阳舞。

    欧阳舞顺着夜重华的目光看到后,便点了点头。两人准备就绪后,在暴风中艰难的一步步走向巨石,所幸两人均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力都是不错,不然岂能在这风中驻足。

    一步一步,两人贴的极近,并且尽量统一步伐来减小暴风的袭击。

    短短的一段路程,两人却用了将近一刻钟才走到。最后一步跨入巨石之后,顿觉身上的压力消失无踪。

    欧阳舞松了口气,从夜重华的怀中撤出,微微环顾了下四周,天色不自然完全昏暗,抬头便见头顶像是浓烟般滚动的乌云,看来情况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夜重华也已看到头顶的乌云,狂风,乌云,那接下来便是……”暴雨!“欧阳舞和夜重华齐齐出声。

    话音才刚落,风力便渐渐减小。同时天上便开始砸下豆大的雨滴,越砸越多,越下越密集。

    欧阳舞和夜重华看了看远处的湖水,已是明了。

    那湖是死湖,下的暴雨过不了多久便会使得湖水越涨越高,那些湖底的白骨,要么是被风吹入湖中,要么便是逃不过涨起的湖水,被活活淹死的。

    她和夜重华如今没被狂风吹走,那剩下便是这暴雨了。

    暴雨……水会涨……那么……

    欧阳舞想到这眼神一亮,对夜重华道:”我去前面观测一下,或许对我们等下有帮助,嗯,我一起人去。“说完便转身往外跑,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说了句:”你身上有伤,不准跟来!“

    夜重华本想制止的话语停在口中,看看外面的情况,始终有些不放心,便在过了片刻才跟上。

    欧阳舞见身后的夜重华没有跟上,看着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便没有走太远,停下后便直接闪身进了空间,直奔自己的别墅,在她别墅的储物室中放置着早年喜欢出海而购置的小型可拆卸帆船。

    时间很是紧迫,欧阳舞拿了帆船便直接出了空间,并未理会一旁问个不停的小麒麟。

    夜重华远远的便看见欧阳舞霎时不见,正四处查看,却见欧阳舞从消失的地方往回走,手中拿着有一人那么高的几张金属制的片状物体。

    欧阳舞出来时便见暴雨比先前更甚,不过这么短短的时间,这雨便如水流般砸下,最后汇到湖中,这湖水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已涨至脚边。

    欧阳舞见夜重华已在跟前,便直接道:”过来帮我,这个等下可以浮在水上。“

    夜重华自是明白,赶紧上前帮忙。

    小型的帆船本来极易装卸,却因为这倾盆的大雨,两人在雨中艰难的组装,脚边的水渐渐漫起,从脚边,到脚踝,慢慢的漫上小腿。

    约过过了半个时辰,欧阳舞和夜重华才终于组装好,装好的帆船也不过一个的长度,但对于两个人来说已是足够。

    两人迅速从漫至膝盖的湖水中抽身,翻身上船。

    夜重华看了看对面的悬崖,悬崖下越涨越高的湖水,道:”舞儿猜,这水能不能漫到崖顶?“

    欧阳舞隔着雨水没好气的白了夜重华一眼:”我怎么知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便开始控制着船向对面悬崖边驰去,夜重华只在身旁替她挡掉雨水。

    虽是顶着暴雨,不过就欧阳舞以前出海的经验,并不是没遇到过这么恶劣的环境,船开起来虽有些慢,不过倒还平稳,夜重华也似极放心般,只在身旁专心的挡雨水。

    船离崖边愈来愈近,眼看马上便能到崖边,却不料本来还算平静的湖水却突然间翻滚起来,像是煮沸的热水一般翻滚。

    欧阳舞极力稳住船身,如今的崖底,便像是锅里的一锅沸水,而这锅里的水越来越多,翻滚的便越是厉害。

    欧阳舞的心提到了嗓子口,纵然欧阳舞的技术很好,这帆船却太小,怎么也抵不过这天翻地覆般的滚动。

    她一向冷静,此刻额头也不免冒出了些冷汗,再这样么下去,她有可能也会沉入何地,变成那凌乱的骸骨。

    !

056章 温馨暧昧

    欧阳舞抬头看了看夜重华,只见夜重华正看着不远处崖边斜伸而出的一株树,像是有感应般,他低头看到正看着自己的欧阳舞,命令道:“放手。舒榒駑襻”

    欧阳舞瞬间便明白夜重华的意思,停下手中的动作,停下的瞬间,便觉自己被抱在怀中,飞身而起,身后的船霎时被淹没在翻滚的湖水中。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如雨中的飞燕般迅速的飞向先前看到的那株树,到了跟前,一只手抓住树干一个使劲便停止了前行的趋势,欧阳舞只觉自己的头重重的装上了一堵墙,随即头顶响起一声闷哼。

    这树倒是长的颇和心意,一手可环住主干,下面还有分支可以立足。欧阳舞站在岌岌可危的树上,看着眼前巨大的水域不断的翻滚着,紧绷着神经慢慢松开了一些,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样近。

    她不畏惧丑陋残忍的人,可对于无法预测的自然灾害,她并无把握。

    “舞儿,你不要怕,有我在。”夜重华话语轻松,可脸上表情也很是凝重,这株树过于细小,承担两人的重量想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断裂,而下面的湖水亦是不断的往上涨,就算这树可以承担两人的重量,也终会淹没在水中。

    莫名地,欧阳舞因为夜重华的这句话,心也镇定了许多。

    夜重华抬头四处观望,不经意间看到头顶上方的不远处有一片石块很是突出,石块的里侧隐隐约约像是有个洞般。

    夜重华想了想眼前的处境,便低头对欧阳舞道:“抓紧,我们上去。”

    话音一落,欧阳舞便条件反射般的扣住夜重华的腰身。才刚抱紧,便觉夜重华脚下一个借力,起身往高处飞去,脚下的树枝却也是承受不了这最后的力道,断裂与湖水中。

    欧阳舞一边抱着夜重华,一边看着四周,在夜重华起身时,她也已发现这头顶上的石块。夜重华的速度极快,等近到眼前时才发现这石块比之先前在下面看到的更加宽广,两人轻易便可在上面立足。

    夜重华轻轻降落,刚一降落,欧阳舞便松开抱紧的手,两人侧头一看,果不其然,这石块上面确实有一洞穴,宽约一米有余,高度不及一人。

    欧阳舞探头往洞穴里看了看,只觉一股阴湿之气扑鼻而来,夜重华伸手将欧阳舞揽回,轻声道:“等等。”

    欧阳舞顺势往后退了退,转身看了看下面的湖水,却见湖水已不似先前那般翻滚,渐渐的平静下来,暴雨也已不似先前那般倾盆,雨势慢慢变小。

    欧阳舞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回过头来跟夜重华说道:“你说这奇不奇怪,我们一站上这石块,湖水便不翻滚了,雨也快要停了,莫不是这先前的一切是逼我们到这里?”说着环顾了下四周,发现除了眼前的洞穴,已无其他任何退路。

    夜重华亦是明白眼前的处境,微微思索,轻声道:“倒像是它们怕了这洞穴。”说完接着刚才欧阳舞的话道:“亦或是逼我们进这个洞穴。”

    欧阳舞闻言轻笑:“哦?那倒要看看这洞穴中到底藏了什么了。”

    虽是谈笑,两人却也明白如今之计,只能是进入洞穴。

    欧阳舞本就不是胆小之人,既是如此,又何不进洞一探?至于夜重华,那自是奉陪到底。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体力已经有所消耗。

    两人见这地方比较宽敞,便准备休息片刻,回复体力。

    经过方才的死里逃生,欧阳舞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半,现在又冷又饿,是应该补充点能量了。夜重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舞儿,我去寻寻看附近有没有吃的。”

    眼下的这个情景,两人最好不要分开。

    “不必,我带了吃的。”如今的情形自然不能再准备丰盛的吃食了,欧阳舞从空间中掏出几包压缩饼干和小瓶装的矿泉水,撕开其中的一包,连着矿泉水一起递给夜重华。

    夜重华皱了皱眉头:“你身上还带着这些?”

    “既然,我还没活够呢,可不想做个饿死鬼。”欧阳舞坐在一旁,秀气地咬着饼干。

    夜重华看着手里这个没有见过的食物,便放入口中咬了一口,眉毛微皱,咽下口中的饼干后开口道:“这是什么,不好吃。”

    欧阳舞冷冷地了夜重华一眼,道:“二皇子,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好挑剔。爱吃不吃啊,不吃小心饿死。”

    夜重华瞪了欧阳舞一眼,然后也坐到她的旁边来,无奈拿着饼干慢慢啃咬。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一脸嫌弃地咬着饼干,唇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意,随即又有些无奈,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饼干,其实她也吃不下。

    刚被雨水冲过,身上有些阴冷,这么干冷的食物确实下不了口。

    正想着,脑海中便出现呼哧呼哧的声音,慢慢的浮现出憨憨的小麒麟正抱着一碗泡面吸溜吸溜吃的很是开心,欧阳舞看到后心底猛的喊出声:“小麒麟!”

    正吃得很开心的小麒麟猛的一惊,筷子掉到了地上。过了片刻,才扁着嘴苦兮兮的说道:“主人,你凶我,我就吃碗泡面……反正超市里有很多啦……”

    欧阳舞黑线,道:“我是说,你吃泡面都不给我们准备的,没看到我们都快冻死了吗?”

    “主人有人形暖宝宝,才不会冷啦。”小麒麟闻言笑嘻嘻地,惹得欧阳舞都想进空间揍他了,却见它从身后拿出两桶冒着热气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献媚道:“主人,你看,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就看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呢!”说完洋洋得意。

    欧阳舞瞬时无语至极,无奈道:“嗯,还是小麒麟最聪明。”

    说完趁夜重华不注意,将两桶泡面从空间里取出,留下小麒麟继续呼哧呼哧的吸着泡面。

    欧阳舞看着手中的两桶泡面,咳嗽了几声。夜重华听到后便转过身来,看着欧阳舞手中的东西目光充满了探究。

    “喏,给你。”

    夜重华接过后打开看是面条,不过弯弯曲曲的,与以往吃过的东西很是不一样。他轻笑了一下,用一旁的叉子淡定的吃起来。

    欧阳舞看到夜重华淡定的模样却有些不淡定了,迟疑的问出声:“你不问我这些是从哪来的?”

    夜重华正觉得面很是好吃,闻言抬头,脸上似笑非笑:“捡来的。”

    欧阳舞正在喝汤,闻言呛了一口,满脸通红,勉强应道:“对,捡来的。”

    夜重华喝了一口汤,赞赏道:“嗯,舞儿捡来的东西也特别好吃。”

    欧阳舞只作未闻,低头只顾吃面。

    夜重华不是傻瓜,他既然不细问,她也乐得不回答。

    两人吃饱了歇够了便想着这出路的问题了,欧阳舞看了看眼前的洞穴,本来是应该用火把的,只是在这种阴冷潮湿的环境下,火把很容易就熄灭了,所以她便从怀中刚刚悄悄准备好的手电筒,回头对夜重华道:“走吧。”

    夜重华往前走几步挡在欧阳舞身前,回头冲着欧阳舞一笑:“还是跟着本王吧。”

    欧阳舞略显无奈,打开手电筒,示意他先走。

    夜重华的手顺势握住她的,紧紧地:“小心走丢。”

    两人刚一步入洞穴,便觉得刚才在洞口若只是觉得阴湿的话,这洞里真真称得上是阴冷入骨了。

    洞穴并不高,夜重华尚需稍稍委身。只觉头顶不断滴下水滴,洞里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外,不时的混合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地上由于长年的积水,很是滑溜,欧阳舞走的很是小心。本想扶着洞壁的手在碰到洞壁的滑腻后只能缩回,这种洞穴,里面到底会有什么呢?

    夜重华拉着欧阳舞小心翼翼的走,欧阳舞回头看时已是看不到洞的出口。洞内极其幽深,手电筒照的到的地方尚有一丝光亮,却也只能看到脚下的地方。

    欧阳舞只顾脚下,以至于前面的夜重华停下都不知道,一下撞上了夜重华。

    “呀,怎么了?”欧阳舞摸了摸撞疼的鼻子,看着莫名停下的夜重华问道。

    “嘘,你听。”夜重华示意欧阳舞仔细听。

    欧阳舞闻言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两人以不再走动,便只能听到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不对,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物体滑动的声音,以及嘶嘶声。

    潮湿的环境,嘶嘶声,欧阳舞马上想到了一种滑腻的动物,抬头与夜重华对视一眼,已是明白。

    两人站在原地不动,只听见嘶嘶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突然,没了声音。

    欧阳舞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响动,却真的是除了水滴声便再无其他,刚想跟夜重华说往前走,便觉脚背上有滑腻的东西流过,顺着脚踝越缠越紧。

    欧阳舞虽不惧却也觉得心底发毛,伸手拉了拉夜重华,接着便把手电筒照向自己的脚下。

    夜重华回头顺着灯光一看,赫然发现一条两指粗的蛇盘在欧阳舞的脚踝处,正在缓缓的绕圈,越缠越紧。

    欧阳舞心里一紧,一种寒气从脚底开始往上爬,脊背上都是冷汗,浑身都觉得冷飕飕的。前世的她不惧怕任何东西,只是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被蛇咬了一口,从此对蛇就有一种恐惧感,或者说是只要一想起蛇心里就有阴影,那样滑腻腻而恶心的生物。可现在这种生物就缠在她的脚上,她的牙齿都发着颤。

    欧阳舞声音都发布出来,她不敢看脚上,只是盯着上并不看脚下,只是看着夜重华,眼中满是求救的神色,不过光线太暗,也不知道只见夜重华能不能看到她眼中的求助。他看到那蛇后便马上出手,抓住那蛇的尾巴,顺势用力往后一扯,那蛇便飞了出去,直直的落在地上,不再爬动。

    欧阳舞的脚上顿感轻松,刚想挪动双脚,便听夜重华喊道:“别动!”

    刚一喊完便冲着欧阳舞的斜后方快速伸出手,欧阳舞回头一看,见一条比刚才那条略大的蛇正缓缓的向自己游来。夜重华本是想将手绕到蛇的后方与方才一样扯住蛇的尾巴,越不想这蛇像是能预见般,在夜重华要扯它尾巴时突然将头快速往回转,一口咬在夜重华的手上。

    “嘶……”夜重华忍不住出声。

    欧阳舞瞪大了眼睛,不敢再耽误,见状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快速上前将蛇一削为二,啪的一声蛇尾掉落在地,夜重华顺势甩了甩手,便将蛇头亦是甩落在地。

    那蛇有毒!

    欧阳舞抓过他的手,刚想替他把蛇毒吸出来,就听到小麒麟道:“主人主人,你有抗蛇毒血清啊……万一你口中有伤口,你也会中蛇毒的哟。”

    欧阳舞迫不及待地从空间里拿出抗蛇毒血清给夜重华注射了一针,黑暗中夜重华几乎没看清欧阳舞手中的针筒,只觉得被针扎了一下,接着有什么液体推入他的身体里。他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又被欧阳舞塞了一粒药丸,他听到欧阳舞轻声道:“这是解毒的丹药,你的蛇毒很快就会化解开的。”

    欧阳舞用手电筒照着夜重华的伤口,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将伤口轻轻处理完便用纱布包扎好。

    欧阳舞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心底不觉有些愧疚,夜重华两次受伤都是为了她,要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欧阳舞抬头看了看夜重华,何必呢?

    想着便将东西收进怀中,并且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粉,递给夜重华道:“喏,硫磺。”

    夜重华接过药瓶,收入怀中,回头看了看来时路,漆黑一片,想来回去已是不能,就算能回去,这出路也是一定要找的,想着便牵起欧阳舞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欧阳舞淡淡的点了点头,将手电筒往前方打去。

    越是靠近里面,越觉得阴湿,欧阳舞觉得身上的衣物都已开始发潮,这里的环境越发让人觉得难受。

    两人在里面慢慢的往前走,欧阳舞手中的手电筒不经意间往前一晃,便见前方好像有很多根直立着的棍子,这洞穴中怎么有棍子呢?正想着,手中的电筒便不自觉的往前方照去,从下往上,直至看到顶部时,欧阳舞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棍子,分明是棍状粗细的蛇,正一条条的直立在路中央,少说也有十几条,条条通体乌黑,像是抵抗入侵者般,看到欧阳舞和夜重华便吐出条条腥红的蛇信子,嘶嘶直响。

    天!这么多的蛇!

    欧阳舞看着这些恶心的东西,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甚至恶心得反胃。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害怕的时候。她苍白着脸,脸上凝眉结霜,眼若冰色琉璃,她的手里死死地握着匕首。

    显然前方的夜重华也已发现这一条条的蛇,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挡在欧阳舞的身前,从怀中迅速的拿出刚刚欧阳舞给他的硫磺,在自己前方的地方画出一条直线。

    画好后便拉着欧阳舞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后面观望,只见对面的蛇慢悠悠的游过来,到了硫磺边便不再往前,却是慢慢的直立起身子,立到最高时猛然向着欧阳舞他们的方向倒来,蛇头险险的擦过衣服。

    夜重华拉着欧阳舞又是往后退了一步,夺过欧阳舞手中的匕首便直接瞄准倒在地上的蛇的七寸猛的扎去,只见地上的蛇稍一抖动便笔直的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夜重华一击即中后迅速起身,将匕首顺势拔起。其余在硫磺线上徘徊的蛇见第一条被杀,便马上激动起来,却也不敢越过硫磺线,只是模仿第一条蛇那般攻击欧阳舞他们。

    群蛇的攻击与先前一样,但是数量却多了不少,轰然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有些蛇想越过硫磺线。夜重华见状便左右开弓,找准七寸,一击不中便继续,洞穴实在不大,夜重华施展的很是吃力,没过多久,包着纱布的手便沁出一些血迹。

    夜重华正在专心吃力的战斗,这些蛇像是已经明白般,此起彼伏的倒下起立,夜重华击中的越来越少。

    夜重华又一次将匕首插进了泥土中,刚要拔起便见头顶的蛇砰然落下,眼看就要到眼前,却见它似被什么击中般往边上一斜掉落在地。

    欧阳舞对着夜重华喊道:“回来,用这个!”

    夜重华迅速回身,退至欧阳舞身旁,低头便见欧阳舞手中似是拿着一个小型的弓箭,不过并不是金属制的,其实欧阳舞手中拿着的是木质弓箭,刚刚是因为出手的力道较重并且正好瞄准了那蛇的七寸才能将其击落在地。

    欧阳舞从怀中拿出另外一幅,将其递到夜重华手中。夜重华接过,开弓便对着在前方伫立的蛇射去,夜重华的箭法很是准确,本就所剩不多的蛇,在欧阳舞和夜重华的通力配合下,不过片刻便都已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再不动弹。

    欧阳舞看着眼前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蛇,想来这洞中的蛇并不仅仅在此,这其实是个蛇窟,想到这便抬头看了看夜重华。

    夜重华显然也是相同的想法,便低头对欧阳舞道:“舞儿,你那可还有硫磺?”

    欧阳舞闻言从怀中拿出另外一瓶,说道:“最后一瓶了。”硫磺这东西,欧阳舞准备的并未很多,现在也来不及炼制,便只剩手中的这一瓶。

    夜重华点点头,说道:“放你身上吧。”

    欧阳舞便将手中的硫磺先收入怀中,抬头便见夜重华正用匕首将地上横在路中央的蛇挑至一边。

    欧阳舞沿着夜重华清理出来的路上前,走至夜重华的身旁。

    夜重华起韶新拉起欧阳舞的手,两人对视后点了点头便径直往前走去。

    奇怪的是,这洞穴不再似前面般狭小,渐渐的宽敞起来,也不似刚才那般阴湿。两人走得越来也快,不再似先前般慢慢前行。

    约是走了一刻钟,欧阳舞便觉得前方有丝光亮出现,与夜重华对视一眼后便双双加快脚步。

    光线越来越亮,视野越来越宽敞,两人用手稍稍挡住眼睛沿着光线越走越近,终于,经过一阵刺眼的光亮后,两人慢慢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只见眼前是一片湖水,湖面淡淡的缭绕这一丝丝烟气,湖中央是一个岛状的土坡,土坡上长满了各种花草,最过显眼的便是最中间的那株,白色的花瓣像是透明般,淡绿色的叶子,看起来晶莹剔透,只此一株傲然的立在群花之中,周围的花草像是将它团团围住,只为给它做陪衬般。

    欧阳舞和夜重华回过神来,抬脚刚一出洞,便觉身后的洞口轰的一声关闭,回头便见两道石门紧紧闭合。

    欧阳舞与夜重华对视一眼,这地方必有蹊跷。

    欧阳舞复又将视线放在刚刚的那株花上,这地方就这花最特殊,想来定是不同。刚想道这,便听脑海中小麒麟兴奋的声音:“主人,那是白陀罗啊!”

    欧阳舞惊讶出声:“白陀罗?”

    不想竟是真的发出了声音,夜重华闻言,似是勾起了回忆般道:“相传边域古时盛产陀罗,而这陀罗又分为两种,分别是紫陀罗和白陀罗,紫陀罗至毒,可取人性命与呼吸之间,而白陀罗却是起死回生之神药,不过随着边域的消失,这两种陀罗都已不见,难道说这便是外界所传的魔鬼丛林中的起死回生之药?”

    小麒麟本想解释给欧阳舞听,却被夜重华抢了先,也不恼,只是对欧阳舞道:“主人,他说的对,这白陀罗可是能起死回生的。主人,你快去把它拔来放在空间里,就可以种出很多很多啦!”

    欧阳舞本就对药物感兴趣,听见小麒麟说还可以种植,便对夜重华道:“对,这就是白陀罗,带我过去。”

    夜重华看了看四周,见并无异状,便环住欧阳舞,轻轻一带飞过湖水便落至陀罗花旁,欧阳舞脚一着地便立马蹲下,伸手小心的拨开陀罗花旁的其他花草,慢慢的伸到陀罗花的根部,轻轻的一拔,陀罗花只有单根粗根,很容易拔起。

    欧阳舞看着拔起的陀罗花很是开心,却不料在拔起的瞬间便觉地动山摇。小岛四周的湖水开始翻滚,像是崖底的湖水一般。只见湖水翻滚的越来越剧烈,片刻后,从中间翻起一片水花,伴随着水花出现的是一条巨蟒,水花渐渐散落,巨蟒高高的伫立在水中,张开的血盆大口叫的振聋发聩。

    欧阳舞将手中的白陀罗迅速的放入怀中,起身站在夜重华身旁。

    地动山摇仍在继续,巨型蟒蛇正在面前狂吼,随着巨蟒的吼声,四面八方快速的出现了很多小蛇,向着小岛的方向迅速的游来。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底有些发毛,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不惧,再看到这么密密麻麻的蛇群后,身上却是禁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巨蟒的吼声终于停止,可这却是它攻击的开始。刚一停止吼叫,便见它将水中的尾巴狠命往欧阳舞甩来,夜重华反应很是迅速,带起欧阳舞一个侧身险险避过巨蟒的袭击。却不料巨蟒一击未中,马上张开血盆大口向欧阳舞扑面而来。

    夜重华见巨蟒来临,便拔出手中的匕首,飞身跨上巨蟒的蛇头,一脚踩在它的上颚上。巨蟒的蛇头被袭,便有些发狂,使劲的摇晃蛇头,想将头上的人甩落在地,更是不住的张大嘴巴大叫,夜重华早已匍匐在蛇头上紧紧的抱住蛇身,却见蛇磷很是尖锐,夜重华的手腕处被蛇鳞磨的满是鲜血。

    欧阳舞见状,对夜重华大叫:“下来!”。

    夜重华却对欧阳舞叫道:“七寸!”

    欧阳舞即刻明白,解决这巨蟒的关键便是找到它的七寸,夜重华爬上巨蟒背上便是要刺中这七寸,这巨蟒现在挣扎的很是厉害,若再不将它的注意力引开,夜重华怕是危险了。

    想着欧阳舞便从怀中取出先前用的弓箭,对准巨蟒的眼镜便是一箭,巨蟒稍一闪躲,并未射中,却是成功的将巨蟒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巨蟒不再理会背上的夜重华,而是对着地上的欧阳舞咆哮,几乎撕破了欧阳舞的耳膜。越是危险的时候,欧阳舞越是镇定,她的手稳稳地抓着弓箭,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自信,她拿着弓箭继续对着各处乱射,巨蟒被射的无从下手。

    背上的夜重华稍稍稳住后,便缓缓往前爬至七寸的地方,一手高高举起匕首,使劲力气猛然往下刺去,却因蛇鳞过于坚硬,第一刺并未刺入肉中,可是却激怒了巨蟒。

    巨蟒挣扎的比先前更加厉害,夜重华死命扣住蛇鳞,手上已是鲜血直流,另一只手对着七寸狠命的一直往里刺。

    巨蟒已是接近疯狂,夜重华手中的力气渐渐减小,整个人已是斜斜的挂在蛇身上。

    夜重华看着地上的欧阳舞,最后一次拼尽力气狠命一次,终于,哧的一声刀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巨蟒狂吼一声,将背上已无力气的夜重华甩回到了小岛上,嘭的坠地的夜重华忍不住血气上涌,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欧阳舞顾不得其他,上前查看夜重华的伤势,却被夜重华护在怀中,眼睛只盯着水中的巨蟒。

    只见水中的巨蟒开始剧烈的翻滚,水花溅天,终于,轰然一声落回水中再无动静。岸上的小蛇见状快速的退回去消失不见。

    夜重华见巨蟒已然倒下,松了口气,便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欧阳舞感觉到夜重华的动静,便迅速起身,看见夜重华已然昏迷,刚想动手医治,便觉身边的景物有些不对。

    欧阳舞抬头,惊讶的看着身边的景物竟是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片刻后便再不见刚才的雾气,而她和夜重华正坐在木栈上,身后是一大片的湖水,而前面不远处正是那是被追杀的树林,而此刻天色已是有些漆黑。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景象,这魔鬼丛林莫不是幻象吧?

    欧阳舞摸了摸怀中,确实有一株白陀罗,罢了,想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己都能有随身空间了,怎么就不能有幻境呢?

    欧阳舞回头看了看倒在自己怀中的夜重华,看样子伤势极重。便将他轻轻的平放在地上,一手伸入怀中想要捞出药物,却不想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不过来谈谈究竟,却正好被咱们逮了个正着!”说完便是放肆的大笑。

    欧阳舞回头便见一群黑衣人,为首的那个便是刚才说话的,现在正在放肆的大笑。

    黑衣首领看着眼前的女子,得意的笑,本来奉命来取宁王性命时还有些害怕,不想连老天爷都这么帮他,看着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宁王,黑衣首领笑的愈发得意。

    一旁的黑衣人见状也是哈哈大笑,不住的说道:“大哥英明!”

    欧阳舞冷眼看着眼前的一众黑衣人,冷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首领一听笑的极是轻蔑:“你管爷爷是谁派的,你只要明白,爷爷是来取你们性命的!”说完瞥了地上的夜重华一眼,继续道:“看你们现在这样子,给你们个机会,谁先磨磨爷爷的刀?”

    欧阳舞冷笑一声,却听一旁的黑衣人建议道:“大哥,你看这娘们,细皮嫩肉的,模样很俊呢!”语气很是猥琐。

    其他人一听也是马上附和,黑衣首领抬了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吵,嘿嘿笑两声,对着欧阳舞道:“小娘们,听到没有,若是你伺候的我们兄弟舒服了,便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说完便哈哈大笑。

    一旁的黑衣人马上接到:“大哥,您先来,您用完我们再来!”

    “我第二!”

    “我第三!”

    ……

    “我们一起上好了!”

    “哈哈哈!”

    猥琐的语气,猥琐的眼神,欧阳舞看着眼前恶心的一群人,神色依旧是淡淡的,面对巨蟒那种生物,她尚且会有一丝恐惧,可这些蝼蚁么……

    她的美眸迸射出嗜血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慢慢的将手伸到怀中。

    黑衣人见状一个个如疯了般叫嚷道:“大哥你看,这娘们要脱衣了哈哈哈!”

    欧阳舞继续手上缓慢的动作,眼神渐渐冰冷。忽地,欧阳舞将手从怀中快速抽出,手中赫然是一把轮射式的AK手枪。

    众人只见面前这个娇媚的女人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张扬而愤怒,她手里握着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黑色器具,如同一个地狱来的魔鬼,让人心颤,她的唇边还带着笑意,可那双眸子如同冰川一样毫无感情,这样强大的气势,让人不由一愣。

    接着众人几乎没有看到欧阳舞出手,只听嘭的一声,黑衣首领的笑声嘎然而止,一双眼睛瞪的极大,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洞不可置信,片刻便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所有的人完全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这个少女,不,她根本就不是个简单的少女。她漂亮的脸上满是冷酷的决绝,散发出来的魄力居然让人无法正视!

    欧阳舞唇边的笑容越发明媚,一旁的黑衣人见状神色已是惊慌,看着欧阳舞手中的AK手枪步步后退,有些甚至仓皇而逃。

    欧阳舞慢慢起身,一手稳持AK手枪不动,嘴角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呵,想跑?刚才的勇气呢?

    腾腾的杀气弥漫在四周,欧阳舞握着枪,一种兴奋的,血腥的东西在她的血液里汹涌翻滚,

    想着便是瞄准黑衣人嘭一声,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其余的黑衣人更是恐慌,嘭嘭嘭,几声枪声响过,最后一个黑衣人嘎然倒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跑出去很远却仍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看着满地的黑衣人,欧阳舞在月光中勾起唇角淡淡而立,风吹起她的裙角,舞起她的长发,她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万丈光芒。

    云殇在夜重华策马奔走后便迅速的清点了一批护卫跟他一起追在后面,却在赶到时只发现悬崖边上衣物的碎片,以及地上的黑衣人的尸体,那些碎布赫然便是夜重华衣服上的。云殇的双眼一滞,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浅绿的青筋暴起,这不可能!

    他不可置信的走到悬崖边,看了许久才颤声道:“夜二,人都说祸害遗千年,你不会那么容易去的。来人,跟我去崖底找!”

    只是这悬崖深不可测,云殇带着人试了很多次依然下不去,便绕道下面悬崖的入口,却只见雾气缭绕,很难进去。

    试过多次后,云殇只能放弃,他站在入口处望着眼前的雾气,囔囔道:“夜二,我不相信你已死,绝不相信。”

    说完便转身离开,却不忘吩咐几人留下守住入口。

    这日,云殇依旧一早便带着人出发,想再去一探悬崖,却在正要出发时,远处一匹马急速跑来,到了眼前便从马上下来一人,下来后马上禀报:“大人,小的昨晚在悬崖守夜,发现……发现……”

    云殇一听是悬崖,马上问道:“发现了什么?快说!”

    “发现悬崖不见了!”

    云殇一听云里雾里,疑惑道:“什么叫悬崖不见了?”

    “就是本来是悬崖的地方不见了,森林的外面就是湖泊了。”

    云殇觉得不可思议,便马上上马,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欧阳舞将黑衣人处理完后看着地上的夜重华,脸色极其难看,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看来只能将夜重华带进空间里面治疗了。

    小麒麟看着突然出现的欧阳舞以及靠在她身上昏迷不醒的夜重华,本来拿在手中的皮球砰的掉在地上,摆起小短腿扑哧扑哧的奔了过来。

    “怎么我一时没注意就伤的这么严重呢?”小麒麟在一旁惋惜的说。

    欧阳舞白了小麒麟一眼:“你注意了就能不让他受伤了?”说完都不给小麒麟反驳的机会,吩咐道:“来,帮我把他弄到药房去。”

    欧阳舞将夜重华半靠半拖往前走,小麒麟在一旁哼哧哼哧的推着夜重华,看起来矮矮小小的个子很是吃力。

    好不容易将夜重华弄到了药房,将他放倒在床上,欧阳舞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夜重华,鼻子和脸型就像被人用玉石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即便是他这样静静躺着,也难掩他脸上的冷酷与王者之气。

    欧阳舞望着此刻的他,竟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来抚了抚他的脸颊:夜重华,你若没有跟着我,你现在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欧阳舞快速地用消毒水洗干净自己的手,仔细检查夜重华身上的伤口,幸好除了原先的伤,他的身上就没有太重的伤口,欧阳舞替他把伤口处理完。又从小麒麟那里拿了些药丸喂给他,清热解毒,补气养身。

    夜重华最后微微睁眼时看到的便是欧阳舞握住自己的手,一转眼背后的景象便换了一换,回到了湖泊旁边。

    云殇纵卤奔悬崖处,却见悬崖确实消失不见。吁的一声勒马,翻身下马,正要四处查看,却见湖边出现两人。云殇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湖边确有两人,隐约像是一男一女,男的正靠在女子的身上,云殇本想非礼勿视,却在女子转头的瞬间大喊出声:“欧阳舞!”

    欧阳舞听着声音一转头便见云殇快速的向自己跑来,到了跟前,见欧阳舞怀中虽未昏迷可脸色却是极其难看的夜重华,立马询问出声:“夜二这是怎么了?”

    未等欧阳舞开口,夜重华便回道:“一点小伤,去准备马车,接我们回去。”

    云殇闻言看了欧阳舞一眼,不再多说,即刻转身吩咐道:“来人,去准备马车,王爷回来了!”

    夜重华看着云殇不复以前的淡定,只是了然的淡淡一笑。欧阳舞却是有些惊诧,这云殇自自己认识以来,何时如此激动过了。

    马车很快便已过来,众人立马上前想要扶起夜重华,却见夜重华只是紧紧拉着欧阳舞的手,便齐齐看向欧阳舞。欧阳舞很是无奈,对着夜重华道:“我扶不动你。”

    夜重华闻言轻笑,这才松开手。

    !

057章 脱困而出

    欧阳舞看着被大家簇拥着的夜重华,再看看被无视的自己,觉得很是无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淡淡的跟在一旁。舒榒駑襻夜重华透过人群看着欧阳舞的动作,忍不住勾起唇角。

    只是欧阳舞若是觉得那是自己的被忽视是由于他们过于担心夜重华,那便错了。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欧阳舞与夜重华终于返队,车队便又继续缓缓的前行。夜重华的伤势在欧阳舞的治疗下日复一日的好起来,只是越来越粘着欧阳舞,欧阳舞对此很是无奈。

    只是欧阳舞觉得最近大家对她的态度不是十分友善,一反最初对她唯命是从。她经常觉得有人在背后瞪她,甚至在她背后交头接耳,却在她回头时快速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欧阳舞觉得很是疑惑。

    欧阳舞吃完午饭便下马车四处逛逛,却不料在一辆马车的后面听到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的原因。

    马车后两个丫头正在嘀咕。

    其中一个道:“哼,也就我们王爷,现在还宠着她!”

    另一个附和道:“就是,还是我们王爷六座城池换回来的呢!真是白瞎了那六座城池了!”“就是就是,不过就凭着几分姿色,也亏我们王爷看得上她,居然还逃婚!”

    “哎哟,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叫欲擒故纵!”

    “哼,她还害的王爷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是王爷说了谁要敢对王妃不敬就让那人死无葬僧地,她早就被唾沫淹死了!”

    “嘘,你找死啊,轻点!”

    两个丫头讨论的火热,欧阳舞听着却很是无语。

    之前她还以为她嫁给夜重华会被天下的女人用唾沫淹死,现在才知道自己逃婚也要被她们的唾沫淹死,反正只要与夜重华在一起,她就是会很悲催!

    不过欧阳舞是从来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别人怎么样看待她,她一点都不在意。不过自这日之后,这种在背后讨论她的状况是再也没有出现了。

    马车到了一处休息,欧阳舞也从马车里下来,就发现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敬畏,更多的是一种惊惧。

    直至看到两个丫头脸上的红肿后,才心下有些明白,想是有人替自己教训了这些嘴巴不干净的丫头了,本还想放过她们一马,欧阳舞瞥了眼她们红肿的脸,想是罚的极重的。

    两个丫头见是欧阳舞,便齐齐喊道:“王妃。”

    欧阳舞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下去吧。”

    看着两个丫头仓惶离开的背影,欧阳舞觉得自己很是恐怖。

    “王妃不好奇为什么她们那么怕你吗?”身后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

    欧阳舞了然的转身,对着云殇摇了摇头,道:“她们是不是怕我与我何干?”

    云殇愣了愣神,半晌才失笑道:“果然,你这丫头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顿了顿,继续道:“呵,那两个丫头嘴巴不干净,夜二知道后便命她们自己掌嘴,啧啧,你是没看到啊,到最后本来清秀的小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手打的脱力却不敢停止,这修养了几日才敢见人。”

    欧阳舞只是淡淡的看着云殇讲诉,轻轻的应了声:“哦。”

    云殇一时语塞,只能无奈道:“其实近些日子下人们的流言很多,夜二这次便是杀鸡儆猴,想来以后便不会再有那些流言了。啧啧,我和夜二从小一起长大,这段时间的夜二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呢,哈哈!”

    边说边不羁的笑,知道转身离开,口中还念着:“有趣有趣!”

    欧阳舞觉得夜重华身边的人都不大正常,嗯,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云殇。欧阳舞看着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转身走回自己的马车。

    夜重华要求欧阳舞遵守三月之约,欧阳舞已经做到了,在她向来不过三个月而已,弹指之间的事。到时候她就自由了,远离是非之地,做自己的闲散人,游玩在山水之间。

    马车继续前行,夜重华仿佛是怕欧阳舞偷偷离开,除了重要的事,整日都与她呆在一起,同吃同睡。

    欧阳舞有些不耐烦,故意道:“即便是再美的脸,整日看着也会腻的,夜二皇子。”

    “哦?是么?”夜重华假装听不明白,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可本王却爱极了舞儿的这张脸呢,令本王神魂颠倒,怎样看都看不腻。”

    欧阳舞不得闭嘴了,夜重华有时候脸皮厚起来的时候,她可是比不过的呢。夜重华勾着她的脸,一双凤眸微眯,将她所有的神色都收在眼中:“怎么,是不信么,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密集如绵绵小雨。霸道、强势的又不失温柔。欧阳舞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此时的她很是郁闷,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力量悬殊么:“该死……”

    夜重华趁着她张嘴的时机,立刻把舌头侵入她的嘴里,疯搅着她的舌头,舔过她嘴里的每一处地方,享受着她的甜美,欧阳舞刹那间迷失了自己,不可置信的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

    唇舌交缠,旖旎漫长。

    当双唇离开时,彼此沉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欧阳舞有些恼怒地把夜重华推开,眼底闪烁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无法发现的娇媚。夜重华的唇边勾起一抹邪气而妖娆的笑容,他抵着她的额头,抚着她微红的脸:”舞儿,我对你可是感兴趣得很呢。“”你不要老对我动手动脚!“欧阳舞用力地用自己的额头去撞夜重华的额头,没想到她像是撞到了石头,额头痛都痛死了。

    她哎呀了一声,捂着额头:”好痛!“

    耳边传来夜重华低低的笑声,他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傻舞儿!“”走开!“欧阳舞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才没空和夜重华开玩笑呢!

    夜里,欧阳舞半睡半醒之间翻了个身,身旁的夜重华马上就张开了眼,瞪着欧阳舞。明明是在黑夜之中,欧阳舞却一个激灵,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睡意顿时消失无踪。她有些抱怨地开口:”夜重华,你至于吗?我不会跑走的,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望着我!我会被你吓得睡不着!“”胡说!继续睡!“夜重华听到欧阳舞说自己吓到了他了就特别不高兴,像拍孩子一样在她的身上拍了拍,声音含含糊糊道,”快睡吧。“”被你吓醒了,哪里还睡得着啊!“欧阳舞没好气地说着,说着就要坐起来。其实此时她页是有点像闹情绪,夜重华整日和她呆在一块,他偶尔还会对她上下其手,吃她豆腐她都反抗不了,她现在觉得好烦躁。”怎么?真睡不着?“夜重华也坐了起来,硬是把她拖到自己的怀里,”我吹箫给你听吧。“”唔?你会吹箫?“欧阳舞瞥了他一眼,一脸怀疑。

    夜重华也不应她,慵懒地靠在马车壁上光滑如绸的青丝倾泻而下,一双握箫的玉手在月色下莹莹如玉。幽静的夜色里,箫声如水般流淌,欧阳舞只觉得陷入在美妙的曲乐之中,神思也有些迷迷糊糊:”想不到夜皇子的箫也吹得这样好呢。“

    她在他的箫声中渐渐睡去。

    还在赶路的云殇轻吹了个口哨,夜二为了逗未来的王妃开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啊。他平日里谋权弄术,哪里弄过这样的把戏,可如今为了未来王妃,可是无奇不用,大半夜还吹箫给她听,这可是天下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却不知道现在王妃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许也是无动于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车队始终缓慢的走在官道上。夜重华有时会去车队前看看,怕欧阳舞无聊,便给她找了些趣事编辑成册,给她无聊的时候翻看翻看。

    车队渐渐接近西陵,欧阳舞正坐在车里闲得发霉,正看到有趣处,却不料车门被嘭的打开,欧阳舞抬头只见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进来后便将门关上。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身边,接着便一眨不眨地打量着欧阳舞,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欧阳舞。欧阳舞也顺势打量着男子,只见其唇红齿白,面如皓月,这要是个女子,便也是倾国之貌吧,欧阳舞想到这禁不住轻笑一声,却不想对面的男子从最初的打量在看到欧阳舞轻笑后却骤然皱眉,出声道:”你这女人,怎么能对着陌生男子笑,太无耻了!“

    欧阳舞一听对方的声音便知这是只雌兔,只觉好笑,便打趣道:”哦?公子贸然上女子所坐之车,有违礼节,难不成是登徒子?“

    边说边缩了缩身子以示害怕:”你再不速速离去,我可要叫了哦?“

    男子见状脸色轰地变红,指着欧阳舞,叫嚷道:”你才登徒子!你才登徒子!“说着想是语塞般,指了指自己才道:”你见过我这么俊俏的登徒子吗!“

    欧阳舞扑哧一声嗤笑出声,拿起帕子掩了掩唇才道:”今日不是见着了么?“

    男子闻言更是急躁,伸手指着欧阳舞抖啊抖,半晌才道:”哼,我就说嘛,重华哥哥怎么是你这种女人配得起的,芳菲说的没错,要姿色没姿色,要涵养没涵养,我去跟重华哥哥说,让他不要你!“说完便丢下欧阳舞自己转身下车。

    欧阳舞茫然抬手抚了抚脸,这姿色还是有几分的吧,想着便又是轻笑出声。想着刚才那女子口口声声喊着重华哥哥,呵,夜重华,莫不是你惹的桃花债吧?

    她明明是想着早日摆脱夜重华的,为什么知道他惹了桃花债之后,心里竟止不住地有些酸酸的呢。

    夜重华晚上回到马车上时便见欧阳舞依旧是拿着那堆书打发时间,看到好笑处便轻笑出声。夜重华轻身上前,将欧阳舞搂在怀里,问道:”什么这么好笑?“

    欧阳舞轻轻挣脱,见挣脱不了便作罢,便指了指书上的一句话:”你看这句,雄兔眼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伴地走,安能便我是雄雌?“念完便转身看着夜重华,好笑道:”哪有这么玄乎,寻常人自是不能分辨,若是这熟知兔子之人,只需一眼便辨出,王爷觉得是否如此?“

    夜重华听着欧阳舞的这一番话,已是知道定是因为白天之事,白天夜姚趁着大家不注意偷上马车的事早已有人禀报。

    夜重华放开欧阳舞,凑到她眼前仔细的打量着欧阳舞的神色,却见她精美如瓷的脸庞,带着。

    欧阳舞见夜重华这幅样子,便轻笑道:”这是做什么?“

    夜重华叹了口气,故作失望道:”还想说舞儿是不是在吃醋呢?“

    欧阳舞觉得今日这大家都有些不正常,看来自己还得做这正常之人,便问道:”说吧,那是你的谁?“

    夜重华轻笑,牵了欧阳舞,随即道:”走,带你去见见!“

    欧阳舞随着夜重华走到外面时,才发现外面已有很多护卫围着火堆坐下,正上方坐着一名女子,欧阳舞只一眼便认出这便是今日上马车的那名男子。那女子看见夜重华后便高兴的起身,奔到夜重华身边,叫道:”重华哥哥,你可来了,快来,我给你留了好位置!“说完便拉着夜重华想走。

    夜重华却顺势拉住女子,对欧阳舞道:”舞儿,这是姚儿,本王的皇妹。“说完又转头对着夜姚说道:”姚儿,这是你皇嫂。“

    却见夜姚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鼓起脸冲声道:”她才不是我皇嫂!“

    夜重华闻言沉下脸,眼中带着几分冷冽:”姚儿!“

    夜姚微微缩了缩脖子,却并不妥协,只见她骤然放开夜重华的胳膊,愤然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夜重华看了一眼欧阳舞:”皇妹往日里还是蛮懂,也不知道今日受了什么刺激,你不用管他便是。“

    欧阳舞觉得有些好笑,便开口道:”咳,我们也过去吧!“

    欧阳舞和夜重华刚入座便发现身旁还坐着云殇,只见云殇冲欧阳舞眨了眨眼,那意味很明显,明明白白是一幅看好戏的神色。欧阳舞也并不在意,只管入座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一口,只觉入口清凉,便将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夜重华靠近欧阳舞轻声说:”少喝点,这酒回味比较烈。“顿了顿,继续道:”当然,如果舞儿的酒品不怎么好的话,比如说酒后比较会乱性什么的,那便多喝一些吧!“

    欧阳舞闻言便觉脸色火热,却还是道:”王爷请放心,酒后乱性倒是不会,酒后泼妇会做的事我倒是一样不落。“说完便给自己又斟了一杯。

    夜重华夺过欧阳舞的酒杯,自己对着杯子一饮而尽,这才对欧阳舞道:”既是如此,那舞儿斟多少,本王喝多少便是。“

    欧阳舞想起夜重华的伤口才愈合不久,便作罢,拿起筷子只顾吃眼前的菜肴。

    一旁的夜姚看着夜重华和欧阳舞眉来眼去,心中很是愤愤不平,便夹了一筷子的竹笋,放到夜重华碗里,朗声道:”重华哥哥,吃菜!“

    夜重华闻言回头看了看碗里的竹笋,笑道:”好!“说完便夹了一口觉得味道很是不错。便也夹了一筷子放在欧阳舞碗中,轻声道:”这个好吃。“

    底下的护卫一个个看着如此温柔的王爷,下巴掉了一地,只有云殇还是喝着身前的酒,环视了一周后心里嘀咕:少见多怪!

    一顿饭在夜姚的愤愤不平中结束了,大家各自才回马车不久,便有人急匆匆的过来跟夜重华禀报:”王爷,不好了,有个护卫吃完饭后不久便肚子疼,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夜重华起身正欲去看看,欧阳舞便上前道:”我也一起去。“

    夜重华看了看欧阳舞,便什么都不说,牵着她下了马车。

    欧阳舞赶到的时候,那名护卫正蜷着身子缩在马车上,欧阳舞马上上前,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只觉入手滚烫。缩回手,对身边的人问道:”之前有什么症状?“旁边的人稍稍迟疑,却被欧阳舞一个眼神摄住,据实说道:”晚饭后,他便说有些恶心,后来又是呕吐又是腹泻,我们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不想不久他便说自己腹痛,并且痛晕了过去!“

    欧阳舞闻言心中已是明了,晚上的酒宴上多是酒肉,想他是吃了不少。想到什么便继续问道:”饭后可是喝了生水?“

    刚才说话的那人只觉得王妃很是神奇,连声道:”喝过喝过,饭后他说口渴,喝了不少井水。“

    欧阳舞已是十分确定,这护卫是得了急性肠胃炎。欧阳舞见其痛的厉害,便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止痛药丸,吩咐身边的人喂他服下。此时却想起一个声音:”乱给他吃什么药丸,皇嫂莫不是要害人性命?“

    欧阳舞抬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夜姚,刚刚那句话便是她所说,皱眉道:”若是公主有其他法子,自可一试。“

    说完低头便不再理会她。

    夜姚语塞,却也知自己无理,便只静静的看着。

    身边的人给那名护卫服下药丸后便见其不再疼痛,便觉王妃很是神奇。不料欧阳舞却说:”不急,还没好。“

    说完又从怀中取出两只液体的药物,吩咐道:”这是助于消化的药,你每隔半个时辰给他服下一粒。等他醒后,便去冲些盐糖水给他服下,盐和糖少放些便可。“

    身边的人一一点头,此刻的他们觉得只要是王妃说的话便都是对的。对欧阳舞是崇拜至极。

    欧阳舞见已无大碍,便起身下车。才刚落地呼吸了下外面新鲜的空气,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略略转头,便看见夜姚站在自己身后,形态很是扭捏。

    欧阳舞其实觉得夜重华的这个妹妹很是可爱,便问道:”怎么了?“

    只见夜姚扭捏了好一会儿才道:”刚才……对不起……“

    欧阳舞淡淡的笑开了,只疑惑道:”刚才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夜姚闻言抬头惊诧的望着欧阳舞,慢慢的脸色浮现了笑容,片刻后道:”本公主一向敢作敢当的,刚才冲你说的话对不起,还有……“说着想了一想,才继续道:”我现在觉得你还是有那么点点配得上重华哥哥的!“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欧阳舞看着夜姚跑开的身影,淡淡的失笑。夜重华从车上下来时看到的便是欧阳舞站着淡笑,便上前轻笑道:”这是在笑什么呢?“

    欧阳舞伸了个懒腰,冲着夜重华眨了眨眼:”我发现,你有个很可爱的妹妹!“

    夜重华淡淡的出声:”哦?“

    说完两人在夜色中相视一笑。

    经过上次救人一事,不仅下人们对欧阳舞刮目相看,连夜姚对欧阳舞也是改观,加上队伍中并没有合适的聊天对象,今日便经常跑来缠着欧阳舞聊天。对此,郁闷的便是夜重华,早知便不该让夜姚过来,夜重华看着又是昵在一起的两人,便上前道:”姚儿,前面不远有一寺庙,你不是最喜烧香拜佛吗?不如停车前去,我与舞儿在此处等你。“

    夜姚一听便兴高采烈,转头对欧阳舞道:”皇嫂,你陪我一起去吧!“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一脸不高兴的神色,便失笑道:”好!“却见夜重华脸色更加阴沉了。

    云殇见车队停止,便策马上前,却正好看见夜姚拉着欧阳舞走在前面,夜重华跟在身后。云殇翻身下马,跟上夜重华,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夜重华瞥了瞥云殇,憋出四个字:”烧香拜佛。“

    走在前面的欧阳舞轻笑出声,夜姚更是夸张,咯咯直笑。

    跟在夜重华身侧的云殇莫名的成了炮灰,一脸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几人慢慢的往寺庙走去,越是接近寺庙,寺庙里面的佛音越是清晰。几人慢慢驻足,闭上眼睛听着这声音,只觉佛音禅唱,霎时觉得犹如洗髓般轻灵。

    欧阳舞轻轻睁开眼睛,看着正淡笑着看着自己的夜重华,轻声问道:”这大昭寺庙可有特殊之处?“

    夜重华闻言了然一笑,未等开口,便被一旁的夜姚抢先:”舞儿姐姐有所不知,这大昭寺院的活佛可是天下闻名,据说他可以看到未来呢,我们四个国家的皇帝可是都很尊崇他呢!不过啊!“

    欧阳舞被勾起了兴趣,见她故意留着下半句不说,便问道:”不过什么呢?“

    夜姚嘻嘻一笑:”不过,这活佛从不轻易见人,没他的召唤也没人敢进去见他呢!“

    欧阳舞闻言谈谈一笑,轻轻抬腿便往前走去。

    果然是有名的寺庙,寺院中的香火很是鼎盛,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其中一个顶着大肚子的的少妇显得尤为显眼,夜姚在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姐,你这肚子都快生了吧?怎么还在外面跑呢!“

    少妇见几人俊的俊,俏的俏,遂展颜道:”这不是听说这寺院的活佛很灵嘛,便想来这上上香拜拜佛,好给肚子里的这个沾点灵气。“说完便乐呵呵的往前走去。

    欧阳舞看着那少妇的肚子,只觉比常人的更是大些,而且看着这少妇的腿也比常人更是浮肿,眼神中浮现出淡淡的忧心。

    一行人慢慢往前走,感受着这寺院中轻灵的佛音。

    夜姚看到一旁有卖香烛的,便上前买了一些回来,便拉着欧阳舞快速往前走,说是要去上香。身后的夜重华和云殇对视一眼,无奈只能跟上。

    欧阳舞接过夜姚递给她的香,闭上眼正在默念,突然旁边响起一片嘈杂之声,只听见一个略微年老的声音喊道:”哎呀,秀云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抬头只见大家迅速的围成一堆,只听见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应该是快生了吧!“

    女子在圈中痛苦的呻吟,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和尚赶来,对着他们说道:”快快将施主扶到禅房中来!“

    一旁的好心人立马上前帮忙,大家簇拥着女子往禅房的方向走去。

    欧阳舞不觉脑海中便出现了刚刚那个少妇的身影,若真是她,想起她那略显过大的肚子,不免有些担心,若真是她,怕是麻烦了。

    想着便跟着上前,夜姚见欧阳舞跟着人群走远,便在后面哎哎叫着:”等等我!“

    欧阳舞走到的时候便看见禅房门口堵着很多人,里面女子痛苦的声音一直响起,伴随着先前那个年老人的声音:”秀云,使劲,马上就出来了!“

    女子嘶喊的声音越是响亮,可是始终未听到孩子出世的声音。过了半晌,女子的声音已然低落,孩子却仍未出世,里面的接生婆亦是无法,一旁的婆婆急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接生婆这才说道:”你这媳妇,怕是要难产了,孩子只怕是……“顿了顿才继续道:”没了。“

    年老的婆婆一听惊讶出声,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床上已然无力的女子说道:”秀云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喊完便嚎啕大哭。

    堵在门口的众人听到里面的消息后一个个面露惋惜,可惜了好好的女子和孩子啊。

    欧阳舞听见里面的动静,果然不出所料,便伸手拨了拨面前的人群,轻声道:”请让一让。“

    前面的人回过身来发现是一女子,神色很是严肃,便以为是里面女子的家人,便迅速给她让出一条路。

    欧阳舞顺着眼前的路进了禅房,一进去看见的便是坐在一旁无奈的接生婆,在床边嚎啕大哭的欧阳舞,床上已是面无血色的女子,正是之前的那位少妇。

    欧阳舞上前看了看床上的少妇,对着他们道:”我有办法可保母子平安。“

    本是嚎啕大哭的婆婆闻言哭声嘎然而止,很是惊讶的张开嘴巴,她只见面前的女子长着一张白玉般的脸,上面嵌着两瓣润红的珠唇,唇上透着莹莹的光泽。耳下坠着一条长长的琉璃钻,钻石在夜空发出璀璨的银光。腮凝新荔,目若秋水,肌肤莹透,引人遐思。此刻,她淡然伫立原地,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似乎能看透一切。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欧阳舞说的话,有些怀疑地问了一句:”当真?“”当真。“欧阳舞说话的时候,镇定自若,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婆婆有些激动的上前拉住欧阳舞的手:”姑娘说的可是真的?真的可以救秀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旁的接生婆怕欧阳舞不了解情况,遂出声道:”姑娘,这女子可是难产啊,怕是凶多吉少了,你还是不要参和了。“

    婆婆听见接生婆的话原本充满希望的眼镜霎时黯淡,坐回床边继续啜泣。

    欧阳舞淡淡的瞥了眼接生婆,沉声道:”并未尽力又岂知无法,这女子我有办法。“说完看了看床上的少妇,继续道:”不过你们不能在这里,你出去帮忙准备一桶热水。“

    婆婆听到欧阳舞信誓旦旦的说有办法,脸上霎时充满的希望,刚想哀求留下,便见欧阳舞说道:”婆婆,你放心将秀云交给我,我定能让她母子平安。“

    婆婆点了点头,被接生婆搀扶着出了禅房。

    欧阳舞转头对着在人群外蹦跶这进不来的夜姚道:”姚儿,将门关上,你在门口接应,等下听到我叫便将热水端进来。“

    好不容易挤到门前的夜姚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夜姚还是个未出阁的公主,从未见过女人生孩子,她见欧阳舞从容不迫,她虽知道欧阳舞在医术方面很是精湛,可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愣在原地,听到欧阳舞又唤了她一声,夜姚忙把门给关上。

    屋内瞬时安静下来,欧阳舞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妇,这古时的人只知顺产,若是顺产不下来,便只能活活拖死母子。

    想到这,欧阳舞摇了摇头,迅速的从空间中拿出了剖腹产要用的工具。

    欧阳舞先洗干净了手,拿出麻醉剂给她局部麻醉。

    欧阳舞的刀术很好,剖腹取子与她来说是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手术,很轻松的事情。

    围在门口的众人在听到屋里孩子的哭声时,都是松了口气,那婆婆更是喜极而泣。众人等着里面欧阳舞的呼声,却迟迟不见欧阳舞呼唤,便互相疑惑的看了眼。

    夜姚也是不放心,该不会欧阳舞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吧?想着便叫出声:”舞儿姐姐?“”等等。“

    里面欧阳舞淡淡的回应更是令众人疑惑,这孩子都已出世,还等什么?

    正疑惑间,便听见屋内的哭声愈来愈响,不,不是响,是很多哭声。多?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声说道:”看来孩子不止一个啊!“

    屋内的欧阳舞看着一旁的四个孩子也是略有些惊讶,看着这女子的肚子只是略显过大,不想肚中却有四个孩子,只是斤两不怎么重罢了。

    还在担心的夜姚推门进来,艰难的问道:”孩子没事吧?“

    欧阳舞点点头,淡笑道:”孩子很好,不过我现在要给她缝合。“

    夜姚的视线落到孕妇那开膛破肚的肚子上,不由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跟随着夜重华上过战场,看过杀人的场面,但是,这种场面,却还是让她惊滞,恶心地差点吐了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欧阳舞拿了针线在缝那伤口,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她这是在做什么,缝衣服呢!

    而且,更让她惊愕的是,欧阳舞的动作竟然十分的熟练,就像是经常做这种事。

    过程中欧阳舞只是淡淡地看了夜姚一眼:”公主若是看不下去,便出去吧。“

    欧阳舞做完这个手术之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麻药效果不错,孩子也生下来了,手术也很顺利了。

    直至一切处理妥当,欧阳舞给少妇盖好了被子,才对门口的人说:”可以了。“

    在门口等的已是有些发急的夜姚听到欧阳舞的呼唤后,便马上应道:”来了!“说完便推开门,一旁的接生婆和婆婆也是急不可耐的马上跟了进去。

    才刚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惊呼声:”天呐,四个!“

    众人很是好奇,便跨进禅房,入眼便见眼前摆着四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正在哇哇大哭,众人的脸上很是震惊,这双胞胎就不常见,更何况是四胞胎。

    接生婆上前一一看过,更是惊呼出声:”全是儿子啊!“

    众人现在已不是震惊能够形容,只觉很是震撼,四个,而且全是儿子,这是怎样的运气啊!想来这寺院却又灵气啊,不过今天若不是欧阳舞,这些孩子便都没了。想着看着欧阳舞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在不久的以后,凡是怀孕的少妇便会来大昭寺院,并且回家定会看一幅画像,只见画像上的女子衣炔飘飘,淡然似神仙。

    屋内的婆婆看到眼前的情景嘭的跪倒在地,对着欧阳舞道:”谢谢姑娘,谢谢!“说完便泣不成声。

    欧阳舞急忙扶起婆婆,淡声道:”这是秀云的造化罢了,这几日你需给秀云好好补补,还有几个孩子得好生照顾才是。“

    婆婆闻言使劲的点了点头,口中不断的说道:”一定一定。“

    说完便冲着床上的秀云走去。

    此时的秀云麻药效果刚过,人便慢慢清醒过来了,她看到在一旁哇哇哭着的四个孩子,母爱之情浓浓地归来,她忍着疼开口道:”姑娘,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我,我……“

    说着她对一旁的婆婆打了个眼色,婆婆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来,欧阳舞看着这样多的银票不由暗想道,想必她救得还是富贵之家的妇人呢。不过她并没有接过来。

    在现代做一个手术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现代什么都有,可在古代,他们居然能相信自己,令自己做这个手术,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做了这么胆大的举动,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呢。”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欧阳舞见已无事,便对夜姚打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的溜出了禅房。

    刚走出禅房不久,欧阳舞见一旁的夜姚并不出声,便好奇抬头,却见夜姚一双眼睛正晶晶发亮的盯着自己,顿觉有丝毛骨悚然,问道:”姚儿,你这是怎么了?“

    夜姚这才爆发出来,抓住欧阳舞的手,激动的道:”皇嫂,你好厉害啊!你一下子救了五条人命啊!“说着心下更是确定了先前的想法,定是李芳菲爱慕重华哥哥不成,故意诬陷皇嫂的,像皇嫂这么厉害又这么善良,岂是她说的那种人,想着神情更是坚定。

    欧阳舞并不知晓夜姚心中所想,只觉夜姚却是天真可爱,便淡淡一笑。

    一直在人群外围的夜重华和云殇见欧阳舞二人走出,刚刚走进便听到夜姚对欧阳舞说的话,夜重华在听到她叫的那句皇嫂时便知夜姚已是认可了欧阳舞,不觉淡淡勾起唇角。

    云殇上前对着欧阳舞道:”丫头,你这到底是藏了多少本事呢?“

    欧阳舞淡淡回道:”你都说是藏的了,又怎可告知与你呢?“

    云殇一时无言以对,真是每次都能被欧阳舞堵得说不出话来。夜姚在一旁看着云殇吃瘪,咯咯直笑出声,夜重华亦是在一旁轻笑,云殇摸了摸鼻子,半晌也是大笑出声,罢了罢了,被夜二看上的,便都是与他一样的货色,哼,不计较便罢。

    四人在寺院用了斋饭,正在院中慢慢的闲逛,夜姚又想去前面看看,便拉着欧阳舞一起走了,云殇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夜重华,明白他这是为何,便笑道:”没事没事,这丫头跟小姑子处的好也好对不对?“

    夜重华闻言斜睨了一眼云殇,淡声道:”她只要与我处的好就好。“说完便不管云殇,跟着她们走远的方向慢慢晃去。

    云殇一脸无语的跟在后面,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夜姚拉着欧阳舞欢快的走在寺院中,真不愧是大昭寺院,这后院的景色竟是如此只好。欧阳舞也是心情愉快的观赏着一旁的景物,却听夜姚忽然一声大喊:”兔子!“喊完便见她冲着一个方向直奔过去。

    欧阳舞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便见一只小小白白的兔子正在草丛中翻身,摸样很是可爱。见夜姚向它跑去,便警惕的拔腿就跑。

    夜姚见自己扑了个空,便直直的朝着兔子逃跑的方向追去,嘴中只嚷嚷:”看我不抓住你!“

    欧阳舞在后面淡笑着无奈的跟着,这夜姚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看那小兔子虽小,跑起来却很是灵活,夜姚追着它不知不觉便跑了许久,只见那兔子一个闪身便躲进了一个禅房中,哼,小样,躲进去我也要把你抓出来,想着便进了禅房,

    跟在后面的欧阳舞看见夜姚进了禅房,来不及出声阻止,便只能跟着进去。

    刚一进禅房,便觉这里与外面不同,里面的摆设与早上所见的那间禅房一样,却更让人觉得有一股超凡脱俗之气。

    欧阳舞见夜姚站在前面不动,便走上前去,这看见一个大师摸样的和尚盘腿坐着念经,而那只小兔子正窝在他的腿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

    夜姚冲着欧阳舞挤了挤眉,轻声说道:”大师。“

    欧阳舞已是明白,想这便是那活佛大师吧,正在思索,便觉夜姚拉着自己的袖子想将自己拉出禅房。

    正在夜姚拉扯间,正在打坐的大师却是出声:”两位施主既然来了,不如坐下聊一聊。“

    说完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双眼中布满的不是沧桑,而是一种看透世事的了然与睿智。

    夜姚急忙开口:”对不起,大师,我们误闯进来打扰了,我们这就出去。“

    说完便想走,却被欧阳舞拉住,疑惑的看了看欧阳舞,只见她淡淡而立,神色很是淡然。

    欧阳舞看着大师身旁的那只兔子,了然一笑:”不知大师想与我们聊什么?“

    大师闻言脸色绽开笑容,示意她们在一旁坐下,便起身给她们各倒了一杯茶,放在她们面前的桌上。

    夜姚率先拿起茶杯便喝下一口,却险些喷出,这茶,也太苦了吧!想着便冲一旁的欧阳舞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喝。

    欧阳舞淡淡执起茶杯,放于唇边轻抿一口,只觉入口苦涩,过了片刻却渐渐回甘。欧阳舞的神色极其淡然,开口道:”好茶。“

    大师饶有兴致的看着欧阳舞:”哦?好在何处?“

    欧阳舞轻笑:”世人皆想只有甜没有苦,却不知若是没有苦,有何来所谓的甜?这茶正是应了苦尽甘来,苦后的甜才更甜,岂不是好茶?“

    大师闻言朗笑出声:”好,好一个苦尽甘来!那施主倒是说说,可有人只愿吃苦?“

    欧阳舞看着茶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淡淡道:”何为愿,何为不愿?世人皆是顺其自然罢了。“”哦?那施主你呢?“”我?我也不过一介世人,自然也是顺其自然,不过,多了一份本心罢了。“

    大师闻言神色很是喜悦:”好好好,好一个本心,施主可要记住,以后都要记住这份本心,安之若然,顺其自然,便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欧阳舞看着大师睿智的眼睛,只觉他已知道自己的一切,便淡笑道:”多谢大师告诫。“

    说完看了看一旁明显迷惑的夜姚,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打扰大师,天色已不早,我们这便先行离开。“”等等。“大师出言阻止,说完便从身旁的桌上取了一块石头,将它递给欧阳舞,道:”施主与老衲很是有缘,这开天珠跟随老衲多年,便赠与施主,留个纪念吧,若是他日有缘,必能再见。“

    欧阳舞并不推脱,伸手接过天珠,入手只觉一丝丝凉气。

    大师将天珠赠与欧阳舞后便点了点头,回身坐下继续打坐。

    欧阳舞看了看大师,轻声道:”多谢大师。“

    说完便带着夜姚除了禅房。刚一出来,夜姚便马上恢复,拉着欧阳舞问道:”皇嫂,你刚刚和大师说的是什么呢?“

    欧阳舞淡淡一笑:”谈些世人皆知的事情罢了。“说完看了看夜姚,继续道:”嗯,只有姚儿不知。“

    夜姚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诋毁她呢,便不依不饶的追着欧阳舞笑闹着跑远。

    屋内的大师听见屋外的喧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

058章 回到西陵

    夜重华用自己仅有的六座城池换取欧阳舞的消息在西陵国不胫而走。舒榒駑襻

    夜重华是西陵的战神,也是西陵百姓最为尊崇的皇子,如今他却为个女子失了自己的封地。还是一个声名狼藉,徒有其表的女子!

    西陵百姓心中愤愤,这样的女子一点也配不上夜重华,也不配当然西陵国的王妃。他们相信他们的二皇子决计不会做这样么没分寸的事,肯定是欧阳舞那个女人使了狐媚之术勾得二皇子不得不娶她,一定是这样!

    因此,欧阳舞还没正式嫁道西陵国,她的身上已经被贴上了红颜祸水的标签。

    这是欧阳舞没有想到的,也难以理解的。

    车队经过些日子,终于到达西陵。这是欧阳舞来到古代之后,第一次远行,不免也有些好奇。她撩开窗帘,饶有兴趣的看着车外的热闹。西陵看起来是个富饶的国家,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路上不乏有漂亮的男子与女子,衣着光鲜亮丽。

    坐在一旁的夜重华突然暧昧地挨近她,气息喷在她的脸庞,两条长臂绕过她的腰,在她的腰腹交握,欧阳舞微微挣扎,两只手臂缠得她更紧。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际上:“喜欢这里吗?”

    “不知道。”欧阳舞沉吟了一下,扯了扯唇,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她迟早会离开的,到时候选取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逍遥山水之间。

    她回头看了一眼夜重华,他的目光熠熠,神色若有所思。

    欧阳舞不禁想道:这西陵的繁盛该有不少是这位战神的功劳吧!

    夜重华见欧阳舞盯着自己,脸上勾起邪魅的笑,靠近欧阳舞的耳边道:“舞儿可是见过了西陵男子后,越发觉得本王俊美无边了呢?”

    欧阳舞闻言只觉满头黑线,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视女人如草芥的二皇子么。欧阳舞轻哼了一声道道:“舞儿觉得王爷为广大西陵百姓提供饭后八卦的情操倒是值得表扬。”

    夜重华闻言抬头看了看窗外,却见周围的百姓们发现是他们二皇子的车队后便驻足不前,此时此刻,道路两旁已是围了众多的围观百姓。

    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时而骄傲,时而鄙视,时而惋惜,时而痛恨。

    欧阳舞看着窗外的景象,再看了看夜重华略微有些暗沉的脸,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隐约之间欧阳舞还听到:“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怎样天大的本事,竟会让二皇子把六座城池都交出去。”

    夜重华把窗帘放下来,把欧阳舞的脸摆正:“不必理会!”

    欧阳舞正想开口,却不料车队骤然而止,车外很是喧闹。

    欧阳舞疑惑地的看了夜重华一眼,车外便响起一个柔弱的女声,只听她道:“小女子见过王爷。”

    夜重华闭目养神,只做听不到,并不理会。

    车外的女子见无反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王爷,小女子今日是代表了我们西陵百姓来给王爷进言的。王爷,您是我们西陵最为尊耀的战神啊,我们尊敬您,崇拜您,可是,您为何要用六座城池换取一个女子呢?我们知道,您肯定是被那狐媚所魅惑,我们恳求您,不要那红颜祸水吧!”

    夜重华的眉头皱起,双眼睁开,兀然迸发出冰冷的神色。

    欧阳舞不顾夜重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听的饶有兴致,这女子真是蠢笨的可怜,不过是想借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夜重华对她印象深刻罢了,不过啊,这深刻是深刻了,后果却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起的啊。

    夜重华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猛然起身,大踏步至车前打开车门。车外的女子看见夜重华开门出来,娇媚的脸上露出了极浓的笑容,可当她把视线落在夜重华那种阴鸷的脸上后,笑容僵在唇边,一点点地收紧。

    夜重华的目光阴戾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冷声道:“代表西陵的百姓?”

    女子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柔声道:“正是。”

    夜重华冷笑一声,讽刺道:“谁给你的权利?谁告诉你可以代表我西陵的百姓?”

    女子听闻此言脸色瞬间苍白,却还想抬手指周围的百姓,却不料夜重华继续道:“本王选王妃何时需要百姓来代劳了?本王的王妃,别说六座城池,便是倾家荡产,只要本王喜欢,便没什么不可。”

    说完便不再看女子,只吩咐道:“来人,此人藐视王妃,收监!”

    女子闻言跌倒在地,只哭着喊王爷,夜重华随即转身进了马车,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关心,也不想浪费眼神,他重新走到欧阳舞身边坐下。

    马车重新往前驶去,欧阳舞看着身旁夜重华依旧阴沉的脸,忙动手给他倒了杯茶:“此事本应生气的是我,王爷有何须如此气愤。况且那女子说我是红颜祸水,倒是对我姿色的赞扬!”

    夜重华啜了口清茶,握着茶杯,看着欧阳舞的目光慵懒且邪魅:“哦?”

    欧阳舞正色道:“不过看来西陵百姓很不喜欢我这个红颜祸水呢,不如我们早些……”

    “早些洞房么?”夜重华打断欧阳舞的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欧阳舞的下巴,脸上绽放开如桃花般灿烂的笑容,“看来王妃是等不及了呢,嗯?”

    欧阳舞啧啧啧两声,挥开他的手,她现在才没心思跟他玩暧昧,还不知道接下去有什么麻烦等着她呢。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深思的模样,唇角淡淡地勾起。

    从相识到现在,眼前的她时而睿智,时而果敢,时而有趣,时而沉默。可他每认识一分,便多一分喜欢。夜重华伸手将欧阳舞重新搂回怀里,却听欧阳舞没好气道:“夜重华,我可是红颜祸水呢,你还是离我远点。”

    夜重华闻言轻笑道:“即便你要做那红颜祸水,也只能是本王的红颜祸水!”

    不过片刻,车队便停在一座园子门前,欧阳舞从车上下来,入目的便是一座清幽的园子,大门上方用狂劲的字体写着“留园”两字,字体狂傲不羁,豪放中带着刚劲,正如身旁的人一般。

    夜重华站与欧阳舞身侧,见她看着门上的两个字看得入迷,便不由失笑,牵了她的手,往园中走去。

    欧阳舞顺从的跟着夜重华走进园子,欧阳舞还未进园门便见到一池绿水绕于园外,园内以山石为主景,迎面一座土山,婉约亭便坐落其上。山下凿有水池,山水之间以一条曲折的复廊相连。

    夜重华带她登上婉约亭,因为站得高,所有的景色便都映入眼底。

    欧阳舞不由赞叹其独特的造园艺术,将湖光山色与亭台楼阁融为一体,把生意盎然的自然美和创造性的艺术美融为一体呢。

    整个园子分为中、东、西、北四部分,中部以山水为主,也是全园的精华所在。入园后经两重小院,即可达中部。中部又分东、西两区,西区以山水见长,东区以建筑为主。西区南北为山,中央为池,东南为建筑。

    满目都是郁郁葱葱,宁静而又幽谧,这样别致得有韵味,欧阳舞只觉这样的环境让人心情愈加畅快,转头看向夜重华,脸色满是笑意。

    夜重华轻笑着问:“可还喜欢本王这处园子?”

    欧阳舞淡淡点头,应声道:“环境很好。”

    夜重华伸手抚了抚欧阳舞的发丝,如水晶石般澄亮耀眼的瞳孔中,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大婚之前舞儿便先居住在此,以后本王会给你更好的。”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人进来禀报:“王爷,皇上宣您进宫!”

    夜重华淡淡的皱了皱眉,父皇速度倒是快。

    他低头看了看欧阳舞,只见她正低头专心的看着湖中的鱼儿,便对她道:“舞儿累了可先去休息,本王去去就回。”

    欧阳舞抬头淡笑道:“王爷只管去便是。”

    夜重华离去之后,伺候欧阳舞的丫头便开口道:“王妃,您的房间王爷早就让人布置了,我带您去看看吧。”

    “好。”

    欧阳舞被竹绿带到了她的房间,房门口垂挂着一层玛瑙珠帘,随风轻轻摇动,除了珠帘之外还有一层并不透明的浅金色纱帘。竹绿替她掀开珠帘,请了欧阳舞进去,欧阳舞环视一周,发现房间明亮而宽敞。里面摆放着不少珍贵古玩,特别是桌上的那只彩釉仙桃大碗,颜色艳丽,看着很是讨喜。

    “王妃,这些奇珍异宝都是王爷四处搜来的。”竹绿笑眯眯地领着欧阳舞去了卧室,“更多的宝贝在这里呢。”

    欧阳舞进了卧室,才发现最为显眼醒目的是那张夸张的拔步床,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材质和雕花都是相当的精美。靠墙是一排樟木衣柜,里面挂满了让欧阳舞换洗的衣服,欧阳舞随意地摸了摸料子,触手滑腻柔软,因着颜色样式都喜欢,便有些爱不释手。一旁的竹绿轻轻开了口:“这是冰蚕丝做的呢,夏天穿最舒服了。不过这种布料十分珍贵,只有皇室才有。王爷为了王妃特地找了西陵国最好的绣衣坊锦绣楼定制的,对很多女孩子说,能够拥有一件锦绣楼的衣服,不仅代表了财富的象征,也代表了一种身份与地位。

    另外一边是梳妆柜,放着一个上好的青檀、紫檀匣,竹绿扶着欧阳舞坐下:”这些匣盒里面都是王爷为您准备的头面首饰,王爷说了,若是您不喜欢,他就命人重新为你打造!“

    欧阳舞微微点头,她对头面首饰可不是特别热衷呢。

    竹绿是个心细的丫头,见欧阳舞恹恹地提不起兴趣,马上就改口道:”王妃可是累了,奴婢给您倒杯茶吧?“

    欧阳舞应了一句,竹绿已经倒了茶水送到她面前来,欧阳舞轻啜了一口,茶汤极香,飘着有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欧阳舞笑道:”这茶很香。“”回王妃,这茶是用冬日里梅花上的雪烹煮而成,所以会带着一股梅花的清香。“”这是谁出的主意,还真是有一颗剔透的玲珑心呢。“欧阳舞又啜了一口,抬起头来就看到竹绿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竹绿看了一眼欧阳舞,神色有些不对,咬了咬唇:”王妃,有一事,不知奴婢该说不该说。“”你说便是。“

    欧阳舞神色淡然,眉眼处又显出几分真诚,竹绿沉思半晌大胆道:”用梅花上的雪烹茶可是凤仙姑娘的主意,因着王爷喜欢,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着。“”哦?凤仙姑娘?“欧阳舞眼角一跳,随即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你是从宁王府里来的,想必对宁王府是极了解的。过一些时日,我就要嫁到宁王府了,不如你就和我说说宁王府里的人和事,也让我有所准备。“”是,王妃!“

    夜重华走到御书房,看见的便是皇上正坐在桌前,穿着一身明黄夔龙纹,正看着手中的奏折,夜重华走上前,跪下道:”参见父皇。“

    皇上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起来吧。“

    夜重华起身,应声道:”谢父皇。“

    皇上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这自己最为欣赏的儿子,在战场上凶悍如阎罗,使敌人见之色变,朝堂上谋略出人,更是很得人心。

    可是这次——以六座城池换去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糊涂啊,很糊涂啊!

    想到这,皇上的脸色变得阴沉,沉声道:”非白,你可知朕手中拿的是什么?“

    夜重华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回道:”儿臣不知。“”好,好,好个不知。这是参你的奏折!参你昏庸,竟用我西陵六座城池去换取一个女子,你说这该是不该!“”只要是舞儿,别说是六座城池,就是六十座也是该的。“夜重华毫不在意地回答,口气没有一丝一毫地改变。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未等他开口,却听夜重华继续道:”父皇,此次我们只是失了六座城池,可是我的舞儿,她却可以还你六十座!“”无稽之谈!你你你,真是被那个狐媚子迷昏了头!好好,你说西陵的百姓不能替你选妃,那朕行不行?朕命你把那女人送回去!“

    夜重华只是淡淡的站着,可淡漠的眼珠子里还是出现一抹极淡的阴冷,他的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早就知道今日集市之事会传到皇上耳朵里,这速度还真是快。

    他倨傲地扬起下巴,镇定自若道:”儿臣此生非舞儿不娶。“

    皇上看着眼前的儿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他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难以改变,包括他,虽然这个认知让他觉得非常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来日方长,从长计议。”好好,哼,那就慢慢的等你们的大婚吧!“说完,将奏折摔在夜重华跟前,甩袖便出了御书房。

    夜重华低下头,之间地上摊开的奏折上赫然写着:荣国公府李显耀奏。

    说起这荣国公府,地位却是极其显赫的,老荣国公有一女二子,女儿很是争气,如今便是这西陵的皇后,大儿子李显耀育有三儿两女,其中大儿子李钰,手握西陵兵权,掌管三千精兵;二儿子李染,谋略惊人。在这西陵,无人不知李家权力之大,更是无人敢得罪李家之人。

    本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今他们逾越了呢。

    夜重华看着这几个字,嘴角的讽刺愈加的明显。

    欧阳舞等到夜重华回到留园时已是黄昏,只见他踏着夕阳的光辉徐徐行来,余晖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多了一份谪仙气息,欧阳舞静静地望着他的脸,心里竟莫名地觉得有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在慢慢产生。

    夜重华走到欧阳舞跟前,邪魅的笑:”舞儿可是专程在这等着本王?“

    欧阳舞岂会不知今日皇上召见并非好事,但见夜重华此时心情不错,并不提及,也不细问,只轻笑道:”是啊,专程等在这跟王爷说一声。“

    顿了下,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您府上的婉儿姑娘来请您回府呢!“

    夜重华笑的愈加邪魅,围着欧阳舞嗅了一圈才道:”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似乎有那么点酸。“

    只见欧阳舞闻言桀骜的抬起下巴,傲声道:”哼,谁能比得上本小姐这红颜祸水么?“说完看都不看夜重华径直走向了屋里。

    夜重华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被晚风拂起的黑亮长发,朗笑出声,只觉坏心情一扫而光,便紧跟着欧阳舞走向屋内。

    欧阳舞转头就看到夜重华跟来,不由把他往外推:”好了你快些回去吧,否则你府里的莺莺燕燕可都要饱受孤独了呢。“”莺莺燕燕?“夜重华挑了眉,身子微微前倾,紧紧地搂住了欧阳舞的腰际,把她勾到了怀里,”舞儿可真会开玩笑。“”难道不是么?“欧阳舞也挑眉看着他,神色淡然,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夜重华挑了唇,吻住她那种倔强的红唇:”我可真拿你没办法,你放心便是。不过你得讨好我。“

    欧阳舞眼眸微眯,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她突然狠狠地咬在他的唇上……

    宁王府内,偏院中。

    精致的房间中,一名女子坐在梳妆镜前,此人便是楚凤仙,是皇帝御赐予夜重华的美人。

    楚凤仙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抚上自己的面颊,脸孔透明若水晶,带着一种光丽艳逸。

    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粉面生春,秋波送眉。她最自信的便是她的容貌,只要男人见上她一面,便已酥了三分,她相信只要有机会与宁王相处,她很快就会扶摇直上,成为他的妃。

    因此在宁王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她几乎是把自己当做了女主人的。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苦苦等来的却是驱逐出府的决定。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情,几乎是撕裂了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容。

    她本是王侯将相之女,要不是双亲去世、家道败落,她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她巴结了皇后娘娘,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她生是宁王府的人,死是宁王府的鬼!

    她没有当夜皇子的正妃的野心,只想在宁王旁边受尽荣宠。

    可如今这王妃尚未娶进门,她就连一个容僧处都没有了么?

    她身旁的丫头红叶见她不高兴,拿了帕子擦拭她的眼睛:”姑娘,您可是皇上亲自赐给夜二皇子的,以您的身份即使是做太子侧妃都是绰绰有余的,可如今……“

    红叶边说边做愁苦状,皇后娘娘将她放在楚凤仙的身边,就是让她监视着她,顺便找机会让整个宁王府鸡犬不宁呢。”这一定是那个女人唆使的!“楚凤仙一边哀哀切切的哭泣,一边恨声道,手里的指甲都差点被她折断了。

    她可真是命苦,她以为她被赐给夜重华,凭她的容貌、手段必能受尽宠爱。可夜重华从没拿正眼看她一眼,甚至也没有娶她的打算,不,只是机会还没到而已,。

    一旦被驱逐出去的话,她这一辈子就不要想再踏进来了——或者说,她这辈子就完了。

    皇后娘娘是不会要一颗废棋的。”那我现在怎么办呢?“楚凤仙哭得楚楚动人,可心里一时拿不定注意,脸上又急又恼,一双眼如兔子般红彤彤的,”王爷下令让我马上离开这里呢。“

    红叶转了转眼睛,在一旁出了主意道:”或许,可以求求未来的王妃呢。“”这样可以吗?“楚凤仙有些迟疑,就听到红叶凑到她耳朵旁说道,”听说王妃很是大度的,只要您放低姿态求求她,只要她准许了,王爷也不再说什么呢。“

    欧阳舞才从竹绿那儿听到了楚凤仙的事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真人了。

    她的身上穿着一袭轻薄的白纱衣,头上没有带任何的钗子,尽是乌发披肩,与白衣相映,对比强烈,美不胜收。她身姿袅袅,动作优雅大方,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眼眸转动时流转着令人怜惜的光芒。她一见到欧阳舞,就往她前面一跪,声音柔媚:”王妃,求求您留下我吧。“

    欧阳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她还记得竹绿提醒过她:”府里的楚姑娘心机深沉,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看来也不过如此么,不过欧阳舞向来对这种事漠不关心,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不过,欧阳舞的眉头还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夜重华你到底惹了多少的桃花债呢,她还没嫁入宁王府,里面的女人就出来找她了,倒真是可笑。

    欧阳舞喝了一口茶,唇角勾起丝丝淡笑:”留与不留怎是我来做主的,姑娘找错人了吧。“

    楚凤仙没有想过欧阳舞竟会是这样的表情,咬了咬牙,像是发誓一般:”我绝对不会危险到王妃的位置,我愿意做妾,通房也行。我对王爷一往情深,只要让我留在王爷的身边就够了,求求王妃了。“

    楚凤仙见欧阳舞不为所动,便拉住欧阳舞的衣袖继续哀婉道:”我听闻是王妃善良大度,定不会将我赶出府的,是吗?“

    她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无论如果她都要留下来,只要能让她留在宁王府,有朝一日她必能成功。

    欧阳舞看着楚凤仙,这样的女子,却是这般哀求,夜重华你好大的魅力啊,不过我可不想收拾这种摊子,欧阳舞掩嘴一笑:”是么?本王妃可从未听过这样的传闻,本王妃恶名远扬,你难道从未听过一句?“

    楚凤仙的身子轻颤,本想继续苦劝的话语堵在盒竟再也说不出口。

    身旁的竹绿还在斟酌怎么劝楚凤仙回去,就听到欧阳舞淡淡道:”送姑娘一句话,今日着实有些掉价了。送客,我要休息了。“

    楚凤仙看着欧阳舞转身离去,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

    红叶看着楚凤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姑娘,既然王妃不肯收留你。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王爷不得不留下你来。“

    楚凤仙抬头,看向红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眼中闪着丝丝亮光。

    楚凤仙犹如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刻也不安生。

    她不想就这样认命,她要的不是妾室的位置,可现在连这样一个位置她都难以得到。刚进宁王府的时候,她相当小心,几乎算得上是如履薄冰,这几年里,她讨好了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把整个府邸打理得那么好,她小心谨慎,就怕有人拿到她的错处,让宁王把她撵了出来。她时刻注意自己的举动,甚至模仿皇后娘娘的行为举止,希望自己能够留住夜重华的心,可如今……

    不,她必须要做出选择,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计划化为泡影,想着摊开手掌,看着红叶刚才塞给她的瓷瓶,神色坚定。

    一身白衣,飘飘衣衫单薄的覆在身上的楚凤仙,看着甚是风情而妩媚。只见她轻轻走至书房门前,门内烛火通明,想必王爷又在秉烛办公呢,想着便将手中的夜宵轻轻放在地上,抬手对着门轻敲,口中说道:”王爷,我是凤仙啊,可以进来吗?“

    门内并无回应,楚凤仙等了会儿后便端起夜宵,轻轻的推开门,进去后便回身将门掩上。

    楚凤仙脸色妩媚,抬头望向书桌,却在看清眼前的人时惊叫出声,手中的夜宵嘭的掉落在地。

    站在书桌前的刑嬷嬷看着眼前的楚凤仙,神态鄙视。

    早就知道这女人不本分,从进府开始便将自己当成这府中的女主人,哼,重华这孩子她从小看到大,岂会不了解,今天便替他修理修理这女人。

    楚凤仙平日在府中大部分下人对她都比较尊重,唯独这刑嬷嬷,每次见面都是冷嘲热讽,可她却是王爷的奶娘,不能得罪。

    没想到今天却是她在书房打扫,真是,楚凤仙想着想先退出书房。

    刑嬷嬷却当即开口,语气很是讥讽:”哟,楚姑娘这半夜的是要干什么呢?“

    楚凤仙见脱身不能,便柔声道:”刑嬷嬷,凤仙以为是王爷在这里呢,想着给他送些宵夜来。“

    刑嬷嬷眼神更是轻蔑:”我倒是庆幸今日在这的并不是王爷,若是王爷的话,我还真怕,脏了王爷的眼!“

    楚凤仙听到后面一句时脸色诧白:”嬷嬷此话过分了!“”过分?我说的还太轻了,就你,你以为不穿衣服披个纱布王爷就会要你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痴心妄想!“刑嬷嬷的声音极大,府内未休息的下人被声音吸引过来,围在书房门口。

    楚凤仙脸色苍白,还未开口,便又被刑嬷嬷抢了先:”啊呸,看看你这样子,就是个狐媚子,怎么,你以为学那花满楼晴儿姑娘的打扮就能吸引男人了?真是天生就是个贱蹄子,你去花满楼说不定还能有个没长眼的男人要了你,想要勾引王爷,呸!“

    门口的下人听到刑嬷嬷的说辞忍不住哄笑出声。

    楚凤仙觉得羞辱至极,捂脸便往凤仙阁奔去。

    刑嬷嬷尤觉得尚不出气,便追着楚凤仙一路跑出去,一路上只听见:”贱蹄子,什么样的贱蹄子有什么样的种!“

    直到楚凤仙回到楚凤阁依然能听见后面的叫骂声。

    楚凤仙直接跑到自己的房间趴在桌上抽泣,红叶听见外面的吵杂声,已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上前刚想安慰,便见楚凤仙迅速起身,哭着冲到一旁,嘴中说道:”她如此的羞辱我,不如死了算了!“

    红叶赶紧拉住楚凤仙,劝道:”小姐,你怎的这么想不开啊,她刑嬷嬷为什么现在敢这么对你,因为你没名分啊!“

    楚凤仙睁着红肿的双眼,看着红叶,只见她继续道:”小姐,你现在必须要快点将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将今日之仇报了!“

    楚凤仙听着外面的叫骂声,握紧双手,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这日,夜重华深夜仍在书房中处理堆积的事物,正处理的有些烦心,便听见丝丝丝竹之声响起,随着声音愈来愈近,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火红色纱衣的女子从外面翩跹而入。

    楚凤仙往日总是穿着一身白衣,自认为是天上的仙女,纯洁无暇。而今日,一反往日的装束,浓妆艳抹,只着了一件透明的红色纱衣,隐约可见美丽的身体,一头黑色的长发垂挂下来,更是万种风情。

    她一进屋,对上夜重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回了他一个无比魅惑的笑容。

    她想,鱼儿要上钩了,男人都是一个样的,今晚她必会达成心愿。

    楚凤仙本是豪门世家的女子,擅长琴棋书画,特别是她的舞蹈也是自小苦练的。此刻她轻轻地舒展腰肢,柔软地舞动起来,外边的丝竹管弦之乐又起,舞蹈和音乐的声音奇迹般地融合于一体。

    楚凤仙瞧见夜重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跳得越发卖力,唇边的笑容也越发灿烂,她开始摆弄风姿,动作也更加旖旎暧昧,她微张开红唇,舔着娇媚的红唇,她踮着足尖,开始旋转,身体也越发靠近夜重华,旋转之间披在最外边的红纱飘渺落在地上。

    此时,她的全苫剩下一件肚兜,她正准备顺势靠在夜重华的身上,如灵蛇一般的双手就要绕上夜重华的脖颈。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浑身一痛,她被一股大力往外推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却见自己躺在门口冰冷的青石板上,浑身上下都奇痛无比,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就听到夜重华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厚颜无耻,滚!“

    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身心的打击让楚凤仙晕了过去。

    次日,楚凤仙勾引夜重华反被扔出门外的事迹便传遍了整个宁王府,自然也落入了欧阳舞的耳中,欧阳舞淡然一笑:”这是夜重华会做的事。“

    一旁的竹绿讨好道:”看来王爷很喜欢王妃呢,一点不干净的东西都给您处理了。“”哦?“”今天早上,凤仙姑娘已经被送走了,说是送到一个王府的一个庄子里去了,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了。不过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得皇上不高兴呢。“

    欧阳舞抿起唇来,莫名地觉得很舒坦。

    御花园里。

    几位公主正坐在石桌旁聊天赏景。只见四公主手执酒杯,斜倚在桌上,神色优雅,又带着几分慵懒,像一只即将午睡的猫,她挑起精致的眉,看着五公主夜姚问道:”五妹,你这次不是偷跑去看非白的王妃了么?如何?是否想传说中般风华绝代?“

    夜姚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兴奋道:”你说二皇嫂啊,你不知道,我真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女子,睿智聪明,果断勇敢,性格又洒脱,还有,医术可是十分精湛哦,果然,我就知道重华哥哥的眼光很好,才不像某些人说的!“

    说完,夜姚斜睨了一眼坐与二公主一旁的李芳菲。

    李芳菲见夜姚把目光投向自己,便温温柔柔道:”可是这外界都传言说这女子……“

    二公主见她吞吞吐吐,便禁不住问道:”传说这女子如何?“

    李芳菲这才继续说道:”传说这女子是红颜祸水呢!“

    四公主闻言轻笑出声:”好一个红颜祸水,五妹,我看这祸水不仅能迷惑男人,连你也被这女子迷的神魂颠倒了呢!“说完咯咯直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夜姚是个很护短的人,在她的眼中欧阳舞就是她的二嫂,是自己的亲人,她现在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可现在大家都不信她,她有些生气,气鼓鼓道:”反正二皇嫂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哼!“

    说完便起身,便拂袖而去。”哟哟,生气了呢!“四公主看着夜姚走远,对着其余两人说道,”想必那个女人有几分好手段,连我们的五妹都被收买了呢。“

    李芳菲柔声笑道:”芳菲先去皇后姑母那里请安,两位公主可要同去?“

    四公主懒懒地靠在桌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双颊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带着一种醉后特有的媚态:”我还未尽兴,你们先去吧。“

    李芳菲便起身,与二公主一同离开。

    四公主看着李芳菲离开的背影,凤眸微眯。

    夜重华,呵呵,她的皇兄,很快便要娶妻了呢,她又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

    四公主冷笑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公主,要下雨了呢。“一个温柔动听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四公主往后靠去,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她抬头看看天色,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了。四公主拉着他在身旁坐下,把自己手中的酒递了过去,送到他的唇边,他柔顺地喝了下去。

    四公主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他有一张年轻的脸,美丽到不可思议,凤眉修目,朱唇瑶鼻,精致的五官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

    纯白金丝软袍上绣着莹莹闪光的碎金,华贵软袍下摆呈暖云的弧度弯弯绕绕搭在凳子上,衬着他的脸,越发妖冶逼人。四公主的身子软在他的怀里,如灵蛇一般缠住他,淡淡的酒气喷在他的脸上,声音喃喃:”温雅,我的雅儿。“”公主,你醉了。“温雅伸出双臂将她抱好,生怕她掉下去。”我没有醉。“四公主哼了一声,望向他的眼睛媚眼如丝。

    人人都说四公主本性荒淫,有男宠三千。而温雅是她最宠爱的男宠,谁也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眼睛像极了那个人。此时,四公主痴迷地望着他的眼睛,把娇媚的唇凑过去吻住他的眼睑,高傲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温雅,抱我回去。“”是。“”

    !

059章 婚事有变

    她看了看走在自己身旁的二公主,脸上露出恬静而纯真的笑意。二公主是夜重华同母的妹妹,也因着这个,她即便是不聪明,性格也懦弱,在宫里也没有被人欺负。

    想到这,李芳菲便笑着唤她:“二公主,二皇子回来你去看过他没?”

    二公主本在观赏沿途的景色,听到李芳菲的问话,便答道:“还没呢,正打算用过午膳后再去,芳菲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李芳菲见二公主问的正中她的意,唇角微抿,像是为难的思索起来。

    二公主见她思索,便问道:“怎么了?”

    李芳菲这才笑道:“芳菲自是求之不得,只是……二皇子刚从东晋回来,想是比较疲惫,公主与二皇子关系亲厚,何不煲个汤送给二皇子,以表兄妹之情呢?”

    二公主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却又马上暗淡下来。

    李芳菲见此情景,不由出声问道:“公主可是有难处?”

    二公主这才尴尬道:“可是我不会煲汤……”

    李芳菲似是松了一口气,巧笑嫣然:“这个我会,我帮公主煲汤,公主送给二皇子,不过不要说是我煲的哦!”

    二公主闻言很是开心:“真的吗?芳菲,你真是太好了!”

    李芳菲只是淡淡的笑,拿起帕子轻掩了下唇,顺便掩去了唇边的一丝算计。

    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华如水,星空璀璨。

    这两日公事繁忙,夜重华一整天都坐在书房里看各地的文书,不过是一日未见到欧阳舞那丫头,不由地也有些想念,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或许还在生他的气?

    他和舞儿有三个月的约定,此时已经过了些日子,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夜重华的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便加快了看文书的速度,快些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便可早些去见她了。

    正看着,却听见敲门声,便随意的回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夜重华头也不抬,便问道:“有何事?”

    “皇兄,我来看你了!”

    夜重华听见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见是自己的妹妹,便笑道:“皇妹怎么这么晚才好?”在目光触及到一旁站立着的李芳菲时,眉头略略皱起,李家的人,让人没来由的反感,何况,这李家两姐妹自小便都喜欢缠着自己。

    二公主天生愚笨,并不擅长看人脸色,丝毫没有感觉到夜重华的不喜,从身旁的丫鬟手中接过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汤盅,打开从里面盛了一小碗出来递给夜重华,开心的道:“皇兄,你刚刚从东晋回来,我便煲了一盅汤给你补补,来,你尝尝?”

    夜重华闻言轻笑起来:“皇妹何时想的如此周到?好,皇兄尝尝味道如何?”二公主虽然不聪明,可很听夜重华的话,夜重华正有些饿了,也没什么一问,说完就着汤碗喝了一口,笑道:“嗯,味道真是不错。”

    “皇兄喜欢,便多喝一些。”二公主听了很是开心,朝李芳菲眨了眨眼。

    夜重华嗯了一声,便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

    李芳菲也跟着笑,眼神中却是带着一丝得逞。二公主回过头来看着桌上堆着的文书,便冲着夜重华说道:“皇兄一回来就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啊?”

    夜重华轻笑,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对公主道:“天色不早了,皇兄今日要处理的事情较多,你便先回去,等皇兄有空了,去宫里看你。”

    二公主闻言笑道:“好,那皇妹先走了。”

    “来人,送公主回宫!”

    夜重华的眼一直没有放到李芳菲的身上过,李芳菲跟着二公主一起出了书房,走至门口时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对公主道:“公主,芳菲的帕子不见了!”

    “会不会掉在皇兄的书房里啦?”二公主帮忙推测。

    李芳菲便顺势道:“这帕子是芳菲最喜爱的,芳菲留在这先找找,天色不早了,公主便先行回宫吧。”

    二公主想了想,在皇兄的府上不会出什么事,若是迟了宫门关了就麻烦了,便交代了李芳菲几声,便自己先回去了。

    李芳菲见二公主走远,便转身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夜重华喝完汤后便继续投身到文书中,却只觉脑袋开始发晕,文书上的字一个个晕散开来,夜重华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冰冷,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在眉心,却终究抵挡不过药物的侵蚀,嘭的伏在了书桌上。

    书房的房门轻轻的被打开,李芳菲走到书桌前,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看着昏迷中的夜重华,坚定的道:“我定不会让别的女人抢了你去!”

    夜重华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脑子也昏昏涨涨的,不过他意志坚强,强迫自己坐起来。这才发现,本来在书房的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书房里的床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个娇媚又带了几分委屈的声音:“二皇子,你醒了?”

    夜重华一怔,转过身来,却发现躺在床里头的赫然便是昨日与皇妹一起来的李芳菲。此时的她用被子捂住她自己,露出精巧的锁骨,而自己衣裳凌乱,夜重华很快反应过来,他与她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可能陷入了她的陷阱。

    他看了她一眼,那洞悉一切的犀利眼神让李芳菲不由地颤了颤,想起他对楚凤仙的所作所为,她有片刻的恐惧。不过很快地,恐惧感就淡了,她不是楚凤仙那个蠢货,既然做了,她就有把握成功。她抱着被子坐起了身,低垂着眸子,脸颊飞快地浮起两片红晕,声音娇滴滴的:“二皇子,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贱的女人。”

    他,夜重华从来不惧怕别人的威胁,他本来不想与这个女人惹上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她送上门来,可他可就不客气了。

    李芳菲见夜重华如此,心下有些心虚,顺势抱住了他的臂膀,因为坐起来的原因,酥肩半露,夜重华挥开她的手,一脸地嫌弃:“别脏了本王的手。”房间的门却被打开,皇后带着下人出现在门口,下人们见到屋内的情景顿时有些尴尬,皇后见此情景,转身厉声对下人们道:“还不都下去!”

    下人们急忙退了下去,顺带关上了门。

    皇后对着门,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迅速压下后转身看着床上的夜重华和李芳菲,缓缓道:“方才有下人来禀报,说非白你身体不适,本宫便来看看……你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李芳菲略略有些抽泣,哽咽道:“昨日芳菲与二公主一起来看望二皇子,本是与公主一起回去的,却不想芳菲最喜欢的帕子掉在了二皇子的书房,便返回来寻,看见二皇子伏在桌上,便想上前询问,却不想,二皇子……二皇子他……”

    说到此处便语不成句。

    却不料夜重华冷笑一声,问道:“本王如何?”

    李芳菲愕然,一时呆愣,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皇后却在此时出声:“混帐,非白,你这是什么话?”

    “本王混不混帐,她不是最清楚么?”说完目光斜晲了一眼李芳菲,李芳菲顿觉难堪,却还是坚定了一般,咬了咬唇,羞赧道:“二皇子,芳菲昨夜确已**与你。”

    皇后此时出声道:“既然木已成舟,非白你便要对芳菲负责!”

    “哦?如何负责?”

    “自然是娶了她,与她成婚。”皇后淡淡道。

    李芳菲躲在床角依旧哭的落雨梨花般。夜重华闻言脸色愈加冰冷,看了看床角的李芳菲,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回道:“好。”

    说完便只顾自己下床,出了书房。

    好!他居然说好,没有拒绝!

    床上的李芳菲的脸上现出一抹狂喜,她本以为自己还要使出各种手段,可现在夜重华却轻易地答应了,她的脸上有着忍不住的笑意,想必夜重华对她也是有感觉的吧。

    夜重华走出后,李芳菲朝着立在床前的皇后相视一笑:“谢谢姑母。”

    欧阳舞自来到西陵之后,每日都呆在留园,留园里景色优美如画,除了竹绿之外,便没有人打扰她。她每日吃着精美的食物,看些夜重华留给她的书,偶尔让竹绿给她摘些花捣弄颜料,日子过得甚是惬意,不过着实有些无聊。

    欧阳舞决定了,她必须地找点事儿干,不过在这之前她可要先踹掉夜重华。

    刚说无聊,便有人找上门来了。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袭淡紫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灵蛇髻斜插宝蝶簪玉钗。她的面容清丽,脸上染着薄薄胭脂,更显炫耀眼目。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女子,被一堆丫头簇拥着,想必也是个贵族女子。能到这里找她的女子,估计也只有一件事。

    不过对方没有开口,欧阳舞也不说话,只是伫立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并不出声。

    李芳菲看着眼前的女子,淡然伫立原地,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风采卓绝,瑰丽无双。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睛,如清泓般清澈动人,不过一眼就令人不肯离开视线。

    李芳菲见欧阳舞并不准备问话,便主动上前道:“王爷说妹妹住在此处,便让我来陪妹妹聊聊天。”

    欧阳舞一听这话便已明了,淡笑道:“叫我妹妹的如今过的都不是很好,姑娘还是不要叫我妹妹的好。”

    李芳菲见一开口便碰了个软钉子,便冷下脸来,说道:“姑娘若是不喜,芳菲不叫便是,只是日后一同伺候王爷,叫的如此生分,只怕王爷不喜。”

    欧阳舞虽还未与夜重华正式成婚,可她是王妃的身份已经摆在那儿。李芳菲故意叫她姑娘,她心中的想法不言而喻,李芳菲说完脸上尽是得意:“王爷昨日已经宿我这边,若是一朝有孕,到时候谁是正妃还说不定呢。”

    欧阳舞显得略略疑惑,转头问一边的竹绿:“难道西陵的女子都是这样开放的,还未出嫁便可以**?”

    “你!你分明是嫉妒,王爷喜欢我又有何不可?”李芳菲闻言脸色顿时阴沉,哼了一声,便想转身离开:“呵,不要以为自己定能嫁给王爷,王爷已经答应娶我,只能娶我!”

    李芳菲说完便走出院门。

    欧阳舞看着李芳菲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夜重华,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呢!

    李芳菲离开不久,竹绿就抱着一个精美的食盒过来了:“王妃,这是王爷特地让人给您做了两份点心,一份是奶酪酥,还有一份是水果鸡。”

    “我不饿。”欧阳舞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低头在宣纸上用她新研制的颜料作画。竹绿抱着食盒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您不高兴吗?”

    欧阳舞手中的笔顿了顿,她在不高兴吗?听到夜重华要娶别的女子,她的心里为什么会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呢,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淡淡道:“我该不高兴吗?”

    竹绿忙转了话题:“唔……王爷说他晚上过来陪您,让您放宽心。”

    “不必了,我今晚想早点睡。”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竹绿觉得欧阳舞是很好相处的人,待人总是和颜悦色的,可是她总是摸不透她的性子,她的神色总是淡淡的,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她的喜恶。

    “哦,舞儿这是在生本王的气了?”高大俊美的男子负手而来,神色带着丝愉悦,竹绿看到夜重华进来,脊背不由自主地挺起来,她把食盒放在欧阳舞触手可及的地方,朝夜重华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去。

    欧阳舞只做没听见,皱着眉深思着怎样把这幅百花齐放图画得更漂亮,夜重华踱步到欧阳舞的身后,轻轻地从身后揽住欧阳舞,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他仔细地盯着她做得画,慢慢开口道:“我的王妃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走得出魔鬼丛林,杀得了人,治得了各种顽疾,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欧阳舞呵了一声:“夜重华,你这般奉承我,是为了脱罪么?”

    “什么?”

    “昨晚你宠幸过的女人,今儿就跑来与我叫嚣了呢。”

    夜重华修长的手指挑了一束欧阳舞的头发放在手中把玩:“哦?究竟是何人居然敢跑到王妃的面前叫嚣呢?本王替你报仇去。”

    欧阳舞把画笔扔在桌上,转身瞪向他:“你还给我装?”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恼怒的样子,双眼瞪大,红唇微嘟着,顿觉她十分可爱。他的脸上刻画出浅浅的笑意,他张手把她抱起放在桌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除了宠幸我的舞儿,我还能宠幸谁呢?”

    欧阳舞想起李芳菲上门时的嚣张,刚想开口,夜重华的唇几乎是恶狠狠的啃噬了过去。欧阳舞又气又怒,双手捶着他的后背,夜重华忽然用力,欧阳舞的呼吸一窒,不由张开嘴,唇齿相依时,他的吻带着一丝恶狠狠的味道。他长驱直入,毫不退缩,狂野地索求,迷乱地挑逗,欧阳舞竟一时忘记了拒绝,捶着他的双手也慢慢地软了下来,垂挂在两旁。

    不知过了多久,夜重华才放开她,抚着她略微凌乱的发丝:“舞儿,虽然你为我吃醋,我很开心,可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娶。”

    “谁吃醋了?”欧阳舞抬起绯红的脸,夜重华看着她这个样子,唇边露出邪魅的笑,“你再这样瞪着本王,是诱得本王再亲上你一回么?”

    “……无耻!”

    要说这几日,最为兴奋的便是李显耀,李芳菲与夜重华已是铁板丁丁的事,这以后李家的势力是愈加强大了。

    李显耀坐在前厅喝茶,想着便觉得心情大好,用手抚着胡子,呵呵直乐。刚好看见李芳菲从内屋走出,神色很是喜悦,正要出门,便问道:“芳菲,这是要去哪儿啊?”

    李芳菲走到李显耀身边,开心道:“爹爹,王爷约我出去,说是去街上逛逛买些东西。”

    李显耀看了看天色,道:“这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才要出去吗?”

    “爹爹,我们可以去逛夜市的嘛,况且,有王爷保护,您还担心什么呢!”

    李显耀看着女儿,哈哈直笑:“那就早去早回吧!”

    李芳菲闻言点了点头,连丫头都没有带上。男人么,总是过不了美人关的,再则现在宁王已经以为他们有了肌肤之亲,肯定对自己更上心呢。李芳菲的唇边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她边走边看手中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城东茶铺见——夜非白。

    李芳菲不想别人打扰,便一人独自前往,到了城东茶铺时,却见茶铺已然关门。李芳菲略显疑惑,转身四处查看,却发现此处并无什么人。

    当下心中有些害怕,刚想离开,冷不防从身后伸出一双手,手上拿着湿帕子,猛的捂住李芳菲的嘴,李芳菲挣扎的厉害,却挣不过身后的人的力道,只见她挣扎的越来越弱,最后跌落在身后男子的怀中。男子见她已经昏倒,便将她扛在身上,往城外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夜重华昨夜就宿在留园,还非要与欧阳舞同床共枕,欧阳舞拗不过他。可一大早就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欧阳舞还未出声询问,便有下人在门外禀报:“王爷,李大人及其儿子李恭在门外已多时,正吵着要见您。”

    夜重华脸上带着丝不悦,刚睡醒的他心情不太好,他把脸埋在欧阳舞的脖颈里:“知道了,让他们等着。”

    欧阳舞把他的脑袋挪开:“夜重华,你的岳父大人来见你了,你难道不应该出去迎接么?”

    “岳父大人在东晋国,即便是他来了我也懒得见。”夜重华坐起身来,抱住欧阳舞,“舞儿,需要本王替你更衣么?”

    欧阳舞的唇角抽了抽,别这么不正经行不行?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撇嘴,笑着挠了挠她的头发:“舞儿,起床看戏了!”

    李显耀和李恭在前厅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是未见夜重华出来,便有些恼火,李恭使劲的拍了拍桌子,怒道:“这二皇子是不是故意为难咱们,芳菲还没找到,他却躲起来了,此事必与他相关!”

    “小李公子说的本王什么呢?”夜重华带着欧阳舞从里面慢慢走出,下巴微扬。

    李显耀见他们出来,便上前道:“王爷,小女芳菲昨夜说是王爷相约,可是出去之后便没有回来,王爷可知是怎么回事?”

    夜重华闻言恍然,说道:“本王昨日确实约了芳菲于城西茶铺饮茶,可是本王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芳菲前来,便以为府中有事,先行回来了,怎的芳菲昨日竟没回府?”

    一旁的欧阳舞有些无语,夜重华还真是会编谎话,昨日他可是一直和她在一块,哪来的左等右等。

    李恭见夜重华如此说辞,便愈加生气,怒道:“你这明显是推脱之词,要不是你芳菲怎会不见?”

    说着看见了一旁并未言语的欧阳舞,哼了一声道:“昨日芳菲还见过她,说不定就是被你们两个藏起来了!”

    李显耀见李恭越说越离谱,便出声制止道:“休得胡说!”

    正在这时,门外匆匆忙忙跑进一个下人,神色很是慌张,到了跟前道:“李大人,芳菲小姐已经找到,只是……”

    李恭上前一步问道:“只是什么……”

    “小姐是在城东外的小树林中被找到的,找到时便已奄奄一息,如今……”

    李显耀听闻此言,有些站立不住,倒退几步撑在椅上,颤声道:“如今怎么样了?”

    下人低下头轻声道:“大夫说,回天乏术。”

    李恭闻言不可置信:“怎么会?不会的,我这就回去看看!”说完便急奔出去,李显耀这才回过神来,亦跟着李恭离开。

    欧阳舞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看了夜重华一眼,他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这件事既然不是夜重华做的,那又是谁做的?

    夜重华并不在意,与他来说李芳菲是并不重要的人,如今既然已经有人替他动手了,他也可省心了。他唤来竹绿让她把早餐端上来,亲自替欧阳舞勺了一碗鱼翅粥:“吃吧。”

    李显耀和李恭刚开始听到李芳菲奄奄一息时还带着些希望,可等他们刚到的时候,李芳菲已经毫无气息。李显耀和李恭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李芳菲面色灰白,僵硬的脸上带着恐惧,她头发蓬乱,脸上还有细小的疤痕,衣服已经被人重新换上,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青紫交加,入目不堪。

    李恭看着这样的妹妹只觉五雷轰顶,转头看向一旁坐着,脸色铁青的老夫人,问道:“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的唇色灰白,颤抖得厉害,她厉声道:“李大夫说,芳菲是昨夜被凌辱致死!”

    说道最后,一双眼睛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李显耀整个人后退几步,囔囔道:“这怎么可能?谁会这么做?谁敢这么做?谁敢!”他越说越激动,把挂在墙上的长剑拔出来,气势汹汹地要出去,“是谁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必定让他血债血偿!”

    李恭忙拉住李显耀:“爹,你别冲动。”

    他的双眼赤红:“不管是谁,我们李家必将要她不得好死!”

    外面的天空突然如同黑夜,随着一道闪电的光亮,一声响雷掠过,豆大的雨点便噼噼啪啪地倾泻下来。瞬息之间,四面八方哗哗地响成一片,李芳菲的脸在闪电中显得越发灰白,李恭泣不成声:“爹,一定要替妹妹报仇啊!”

    “对,马上去查,芳菲之前都见过什么人,马上去给我查出来!”老夫人说道最后不住的用拐杖戳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一个瑟瑟发抖的丫头从旁边走出来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是,是……夜王妃。”

    “是宁王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是的。”还在抹泪的丫头把昨天李芳菲见过欧阳舞的事情从头到尾诉说了一遍,一旁的李恭愤愤道,“肯定是那个女人嫉妒芳菲能够得到王爷的宠爱,所以才对妹妹下手的。”

    “哼,我要启禀皇上,把这个害死芳菲的妖女千刀万剐!”李显耀不顾天气恶劣,马上让车夫驾着马车去了皇宫,他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在太监禀告之后,直接跪倒皇上的面前,老泪纵横:“皇上,你要替微臣做主啊,皇上——”

    “怎么了爱卿?”

    “微臣的小女芳菲——被夜王妃害死了,求皇上替微臣讨回公道。”

    “你是说欧阳舞?”皇上不由皱起了眉头,欧阳舞他虽是不喜,可她是夜重华要定的女人,他既然承认了她的位置,她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你可有什么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李显耀怒道,“芳菲在死之前见过欧阳舞一面,再说除了她,还有谁要害死小女?本来我的芳菲就要与宁王成亲了呢,呜呜呜,我的芳菲啊……”

    李显耀嚎啕大哭,皇上咳了一声,双手扶起李显耀:“爱卿,节哀顺变,朕一定会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若真是欧阳舞所为,朕必让她伏诛。”

    “谢皇上!”

    望着李显耀蹒跚离去的背影,皇上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抚了抚自己的眉心,欧阳舞,又是欧阳舞。欧阳舞不过是东晋丞相之女,却需要六座城池来换,她竟还如此歹毒,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成为宁王妃。

    可如今非白竟然为了她公然违背自己。

    自己的儿子他是了解的,若是他始终坚持非欧阳舞不娶,那么便很难改变,如此想着,他不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案上的茶杯小跳了一下,发出砰砰的声音。

    皇后走进御书房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便上前轻声道:“皇上这是为何事烦心?”

    皇上闻言抬头,见是皇后,冷声道:“朕在想,非白与欧阳舞的婚事——欧阳舞这样的女人是万万不能娶的!”

    皇后本就不喜欧阳舞,方才她已经从李显耀那里知道了芳菲死去的消息,这必定与欧阳舞脱不了干系,便建议道:“皇上,既然非白这边劝不通,何不先探探欧阳舞呢,若是……”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皇上像是被点醒般,点了点头,朗声道:“来人,宣欧阳舞进宫!”

    这是欧阳舞第一次进宫,面前的宫殿巍峨,十分肃穆。朱红色的琉璃瓦青古高贵,泛着淡淡的金光,皇宫里处处飘着清雅的花香,四处是朱红色的雕柱,圆形雕柱上雕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飞龙飞凤,龙飞凤舞,渐渐蔓延到鹅卵石铺成的路面。

    欧阳舞进宫之后,便被人迎到御书房门前,可迟迟没有宣她进去。

    她已经足足站了半个小时了呢,想必是这个皇帝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欧阳舞幽幽而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又过一刻钟,从里面走出一个公公,走至欧阳舞跟前,道:“欧阳姑娘,皇上宣您觐见。”

    欧阳舞淡淡低头,应了声是,便抬脚缓缓的往御书房内走去。

    皇帝的身形高大,想必年轻的时候俨然也是一位美男子,只是常年的帝王生活让他的身上多了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欧阳舞不卑不亢地行了礼,便低垂着脸恭恭敬敬地站好。

    皇上望着面前的女子,有片刻的怔忪,他本以为欧阳舞是个妖媚的女子,可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袭翩翩白裳将她衬托得淡雅如仙,端丽冠绝,冰肤莹彻。她气质超然,行礼动作高雅流畅,丝毫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

    不得不说欧阳舞是个美丽的女子,可皇上一想起夜重华的态度,便不由地冷了脸,沉这声音道:“你就是欧阳舞?”

    欧阳舞轻声道:“是。”

    “起来,抬起头来。”

    欧阳舞闻言起身,抬头正对皇上那张方正威严的脸,一看便知这是不容别人忤逆的人。她在打量着高高在上的这个人,皇上也在打量着她,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眼里透出睿智的光芒,脸上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

    皇上缓缓道:“还不跪下?!”

    “不知民女何串有?”欧阳舞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你敢说李芳菲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上怎地可以如此冤枉民女?”欧阳舞在来之前就已经隐约预感到皇帝找她是为何事,她早已准备好了一条手绢,上面抹了特殊的药物,能够刺激眼泪。她当下就用那特殊的帕子掩了掩眼睛,立即泪如雨下。

    皇上看着欧阳舞当下落泪,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态,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欧阳舞哭诉道:“民女天性纯良,又怎地会双手沾染血腥,再说昨日民女一整天都和王爷在一块,又怎地会去杀害别人。”

    皇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却还是道:“你不必亲自动手……”

    欧阳舞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民女在东晋国便是爹娘不疼的,如今孤身来到西陵国,又会有何人可用?又如何对付家世显赫的李家?”

    “皇上大可以彻查此事!”说着欧阳舞跪了下来:“皇上,您是英明伟大的君主,想必您也不会冤枉一个小女子吧?”

    这药物的作用实在是太好用了,眼泪拼命的往下掉,怎么止都止不住的样子,欧阳舞满意了,也不去管它,就这么诡异的满脸平静的狂掉眼泪……

    “好了好了……你把眼泪擦擦,都像什么样子!”皇上也被欧阳舞的话说动了,她孤身来到西陵国,能做什么呢,再说不是没有证据么,又怎能听信李显耀的一面之词?

    欧阳舞见皇上的表情松动,换了条手绢慢慢地擦拭去脸上的泪水。

    皇上就看到跪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的欧阳舞,不禁想到,这个女子也不过是普通女子,夜非白怎么会那么糊涂,用六座城池来换取。

    想到这,皇上淡淡的评价道:“不过尔耳,根本不及六座城池,若你还知趣,便自行离开,若不知趣……”

    欧阳舞的眼泪再次流落:“皇上说的是,民女根本不值六座城池,民女会自行离开。”

    皇上本来还想再数落她的,未料到欧阳舞说话竟是如此利落。欧阳舞慢慢地站了起来,除了眼睛略微有些红肿,脸上的泪水都已经消失干净了,她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离去之前,民女有一样东西想送给皇上。”

    皇上并没有把欧阳舞的东西放在眼里,他看过的宝物无数,他欧阳舞这样出身的女子,能够给他带来东西。

    欧阳舞并不说话,浅笑依然,伸手慢慢从身侧,来之前便从随便空间中拿出的自鸣钟,轻轻的摆在书桌上,淡然笑:“皇上请看。”

    皇上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眼前的东西,金黄色的方方正正的外壳,里面几根指针,下面一个摆状的东西,慢慢的摆着,此时刚好短指针刚好指向六,便听见咚的一声,响起了一声钟声。

    皇上惊了下,又十分好奇地凑近观察,发现那指针居然会自动转动,他不由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欧阳舞介绍道:“这叫自鸣钟,计时用的,上面的指针指的是时间,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敲打一下。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用沙漏记时。”

    皇上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不自觉地就相信了欧阳舞的话。可他仍旧觉得神奇,便问道:“这自鸣钟你从何处得来?”

    欧阳舞信手拈来:“舞儿之前有缘碰见过一个四处游玩的道人,他觉得与舞儿有缘,便送了舞儿很多稀罕之物。”

    言下之意便是不止这一件。

    皇上对眼前的自鸣钟爱不释手,这样神奇的东西便就值一座城池了,还不知道她手中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呢。他再次看了一眼欧阳舞,她不卑不亢地站在旁边,既不邀功也不谄媚,皇上突然便觉得欧阳舞看着顺眼了许多。

    欧阳舞又朝皇上行了行礼:“皇上,小女现在就离开。”

    皇上想都不想竟就开口留她:“哎,且慢!”

    欧阳舞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皇上还有什么事?”

    “近日非白可还好,睡得可还香?”

    欧阳舞谨慎地回道:“王爷近日吃得香睡得也香。”

    “想必非白与你一起心情不错,这样吧,后日夜姚她们要举办一个百花宴,到时你便一起来吧。”

    “好,舞儿回去便告知王爷。”欧阳舞答道,脸上微微浮现一丝笑意。

    欧阳舞从御书房里出去没多久,就在拐角处遇到了一脸似笑非笑的脸,欧阳舞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你怎么来了?”

    “本王一听到你被父王召见,就马上赶过来了。”

    “哦?”

    “本王从来不知道王妃也可以哭得如此梨花带雨。”夜重华嗯了一声,“下次只许哭给我一个人看!”

    “呵呵。”欧阳舞干笑了两声,想必方才她做戏的那一段都被夜重华看在眼中。夜重华顺势牵住她的手:“本王本来还怕你吃亏,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父皇收买了。”

    “想让自己过得舒服,总要想个简单的法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060章 计中有计

    也不知道从哪年起的惯例,每年西陵国的公主都会在御花园里举办一次赏花宴,今年的主题是百花,便成为百花宴。五公主夜姚最爱热闹,近两年都是由她主办,也由她给皇子皇女,还有官家有脸面的子女发请帖邀请。夜姚之前还一直苦恼,她很喜欢欧阳舞,更想要邀请欧阳舞一起赏花,可是皇上、皇后并不喜欢欧阳舞,她便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邀请。昨日皇上在见到她吼随口提了句给欧阳舞发张请帖后,夜姚便十分开心。

    今日准备好赏花宴的一切事宜后便一直关注着门口。

    欧阳舞一大早便起床梳妆打扮,带着竹绿进了宫,她才刚撩开马车的帘子,便跌进一双含笑的眼睛,夜重华站在马车外边,朝她伸出手来:“我们一起进去吧。”

    欧阳舞斜睨了他一眼:“今日女客颇多,你去也合适么?”

    欧阳舞心里想的就是,在人前他们还在一起的好,免得被某些人妒忌。

    “本王可是好心给你带路。”夜重华看着欧阳舞那一副要离她远一点的神色,恨不得捏死她,“姚儿已经在等我们了。”

    欧阳舞想起那单纯可爱的公主,不禁露出一笑。

    御花园内的迎春、瑞香、白玉兰、琼花、海棠、丁香、杜鹃、含笑、紫荆、株棠、锦带、石琳都已盛开,经过花匠巧手,满满的花团锦簇,艳丽吐芳,如此美景实在是赏心悦目。

    当夜重华执着欧阳舞走进御花园时,便觉眼前一闪,夜姚欢快的跑过来拉住欧阳舞的手,直接无视夜重华,开心的直叫:“皇嫂,你可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夜重华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掌,再看看被夜姚抓着的欧阳舞,凤眸微眯,有些略恼地瞪了夜姚一眼。

    欧阳舞见是夜姚,脸上绽出温馨的笑容:“嘘,现在可不能叫皇嫂哦!”

    夜姚一脸的不在意:“不管,我就要叫你皇嫂!除了你,没有人能配得上重华哥哥!”

    她一脸地神采奕奕,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天下得人。欧阳舞看着这样的夜姚,略显无奈。不料夜重华却接口道:“姚儿此言甚得我心。”

    欧阳舞只能无言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兄妹。

    夜姚闹了一会儿后,便左手拉着欧阳舞,右手拉着夜重华,得意道:“走,带你们去里面看看!”

    一路往里走,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景致更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

    三人一路说笑,走到了中间的亭中,之间亭中站了几名女子,个个衣衫鲜亮,花容妍丽,团团围坐.欢声笑语中,突见夜姚迎了人来,一时静了一静,欧阳舞恍若未觉,只是仔细地打量着这些女子,特别是斜倚在栏上的女子最惹人注意,身上着了一件金色绣紫的玉簪花的裙子,那金色之中透着一种端庄大气,而那紫色却又带有一丝说不出的妩媚妖娆,惊鸿一瞥里,她的侧影婷婷袅袅,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别样的贵气和放荡不羁。

    “那是四姐。”夜姚见欧阳舞盯着那名自己,不由在欧阳舞的耳边说道,“夜娆。”

    四公主的视线也落到欧阳舞的身上来,美眸流转,闪过一抹复杂却又狠厉的神色,很快地这抹神色又隐了过去,她娇娇地笑了一声:“五妹,可等着要等的人了?”

    四公主这话一起,便将亭中的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只见夜姚的身边站着一女子,眼神镇定,又透着淡淡的狡黠,亭亭站在原地,眸光如一汪清泓,身姿袅娜,粉光脂艳,眉如墨画,特别是清冷的夜重华把视线落在她身上不乏透出几分温柔,这令人震惊,却也让其中的一部分人感到妒忌。

    夜姚闻言松开双手,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这位就是我最喜欢舞儿姐姐,未来的二皇嫂。”

    四公主也不看她,一双美眸直直地盯住夜重华:“二皇兄对未来的皇嫂还真是宝贝得很呢,不过是个赏花宴,也要亲自送过来。还怕我们把她吃了不成?”

    四公主掩了唇,娇媚地笑着,旁边有好些女子附和地跟着笑起来,更多的是把视线投向了夜重华,望着他这张精致到极致的脸,脸庞红彤彤的。

    欧阳舞和夜重华还都没有说什么,夜姚跺了跺脚:“四姐,你别开玩笑啦。”夜姚挽着欧阳舞的手,将一干女眷一一介绍于她,“这是我四姐,二姐……这是……”

    等夜姚介绍到坐在角落里的安静女子时,眼睛也亮了亮:“这是李家三小姐,才貌双全的李芸菲。”

    “五公主过奖了。”李芸菲落落大方地微笑,今日她穿着一身华丽的桃红云缎裙,头上红翡翠凤头金步摇的流苏轻轻垂下,恰如冬日里盛开的红梅,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精心打扮过的。

    这位李芸菲,欧阳舞也是知道的,便是李芳菲的妹妹,她的姐姐刚刚遭遇不幸,她便穿着鲜艳,到赏花宴上大出风头了。

    当李芸菲把视线落到欧阳舞身上时,不自禁地带上一种浓浓的怨毒,似是被淬了毒的蛇,她握着锦怕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欧阳舞,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夜重华的宠爱,还设计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今天必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她这般想着,确实也这般做了,在夜姚带着欧阳舞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她把脚伸了出来。可欧阳舞并没有如她预料中那般摔倒众人的面前,她的脚毫不犹豫地从她的绣鞋上踩了过去——痛,几乎被碾断一般。

    欧阳舞仿佛终于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茫然地抬起头:“不好意思啊,是不是踩到你了?”

    李芸菲用帕子掩了掩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欧阳舞道:“你也真是不小心,怎么能把脚伸到我面前来呢?”

    李芸菲对上欧阳舞清冷的眼,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欧阳舞的出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她过人的美貌,也因为她尊贵的王妃身份,无论面对什么样子的眼神,她都是云淡风轻地以微笑回之,被夜姚领着认识了一圈的人,是敌是友,欧阳舞也了解了个大概。

    眼角一跳,欧阳舞突然瞥见夜重华在冲她招手,也就迈着莲步朝他走了过去,他坐在角落里的一张紫色檀木案旁,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唇边含笑宴宴:“舞儿渴了吧,喝口水。”

    与人说了好些话,欧阳舞确实也有些渴了,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一口口喝干净。突然发现周围投过来的视线更多了,此刻夜重华又捻了一颗葡萄递去,欧阳舞把头埋得更低了,她小声道:“夜重华,你现在别对我献殷勤好吗,那么多女人都用愤愤的眼光瞪着我呢!”

    “哦,是么?”

    “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

    “我要让大家知道,我只会对我的王妃好。”

    欧阳舞看着他面露不正经的笑容,一双邪魅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恨不得把手上的茶杯扔在他的脸上。

    李芸菲远远地望着夜重华和欧阳舞的互动,藏在长袖底下的手不由紧紧握成拳头,鲜红的指甲几乎都要断掉了,她自小就喜欢夜重华,可他对自己不冷不热,更没有对自己笑过,也没有对自己多说一句话,可现在他不仅要迎娶欧阳舞,甚至还如此宠爱她!之前以为他会成为自己的姐夫,她也就罢了,可现在芳菲不再了,宁王妃这个位置便应该是属于她的,而不是欧阳舞那个贱人!

    想到这里,李芳菲便站了起来,拿了几张纸朝着夜重华所在的桌案走去,柔声道:“王爷来的正呢,刚刚云菲和几个姐妹都写了几句时,不如王爷来点评点评吧。”

    夜重华头也不抬,只做是没听到。他从一旁取来了笔墨纸砚摆放到欧阳舞的面前:“舞儿面对如此良辰美景,也是否有雅兴作诗一首呢?”

    欧阳舞已经觉察到李芸菲那充满妒火的眼神了,不由抚了抚鬓角:“我才疏学浅呢,哪里会做什么诗……”

    李芸菲一听到欧阳舞这样说,唇边含了讥讽的笑意:“王妃莫要谦虚,今日以诗会友,怎么地也要作诗一首呢,要不再多给王妃半个时辰,够么?”

    欧阳舞点了点头:“这倒是够了。”

    李芸菲从欧阳舞身旁走过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素问欧阳小姐在东晋国时就是人人鄙视的草包,想来就算是多了一个王妃的头衔,也没有什么用吧?”

    欧阳舞唇角一勾,并不回她。

    李芸菲的视线从始到终都落在欧阳舞的身上,她可是很想多欣赏一下欧阳舞做不出诗的样子来呢。

    突然看到欧阳舞的袖子里掉下一个纸团,她自己却恍然未觉,她起身偷偷地用脚勾过来藏在自己的衣袖之中。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草包就是草包,竟然还带了做好的诗进来,看你等会儿怎么出丑,哼!

    李芸菲见欧阳舞迟迟未能落笔,又见夜重华一直盯着欧阳舞看,又道:“二皇子,趁着王妃还在创作,不如先将这几首诗点评点评吧?”

    夜重华还未出声,此时却有另外一个男人朗声道:“点评什么呢?不如本王和三哥来点评点评?”

    话音刚落,便见院外走进两名男子,一名穿着黑衣,一名穿着青衣,都是俊美无双,黑衣的男子体型修长,面容英俊,双目有神,面目温和。另外一名着青衣的男子玉树临风,五官精致,一双妖娆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犀利,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走至亭中,三皇子便对着夜重华道:“二哥,回来了怎么也不过府叙叙?”

    夜重华淡笑,还未说话,便听四皇子朗声笑道:“三哥,你这话便问的不对了,二哥自是有美人在怀,那还记得我们这些兄弟呢?”

    说完,他的眼风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欧阳舞。

    欧阳舞此时已是明白来者是谁,素闻四皇子处处针对夜重华,今日听到这略带挖苦之意的言辞,便微抿唇角,颔首微笑道:“四皇子过奖了。”

    四皇子闻言有些愕然,片刻之后才道:“咳,刚刚本王听见有人要作诗,不如现在说来听听?”

    李芸菲见大家都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想着大出风头,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方才从地上捡到的那个纸团,柔声道:“芸菲自己也做了一首,不过难登大雅之堂。”

    “无妨,说来听听。”四皇子接口道。

    李芸菲便淡淡开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四皇子听完,微一眯眼,笑道:“不错不错!”

    三皇子笑道:“素闻李家三小姐才貌双全,今日听诗一首,顿觉所言不虚。”

    周围的女子也纷纷朝李芸菲投去了赞扬的目光,能够被三皇子和四皇子赞扬,可是无限的光荣呢。

    李芸菲的唇角一点点地勾起,脸上却是带上了谦虚的笑意。其实她最想要的是夜重华的赞扬呢,可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而此刻,四皇子看了一眼一旁冥思苦想的欧阳舞,便轻笑着开口问:“欧阳姑娘觉得如何?”

    自李芳菲的事件后,欧阳舞便对李家没有好感,更何况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李芸菲对夜重华抱有非分之想。见四皇子问她,便做思索状,片刻后才道:“舞儿才疏学浅,贸然评价只怕不妥,便不做评价了吧。”

    夜重华见欧阳舞如此说辞,已是明白是何意,淡淡抿起嘴角,眼神中满是笑意。

    只是李芸菲却如何肯放过,心中暗想恐怕欧阳舞连这首诗的内涵都听不懂吧,便说道:“欧阳姑娘何须如此谦虚,只管说便是,云菲定当吸取不足之处。”

    欧阳舞淡淡的看着李芸菲,这可是你自己上赶着的呢,这首《金缕衣》的含义比较单纯,反复咏叹强调爱惜时光,莫要错过青春年华。可另外从字面看,也可以说是对青春和爱情的大胆歌唱,是热情奔放的坦诚流露。

    这首诗是她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要不是李芳菲自己非要拿这首诗出风头,她还找不到机呢。

    欧阳舞缓缓道:“前半阕却是不错,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样的句子也未免过于直白了,莫非李小姐是少女怀春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咂摸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这李芸菲莫非是想男人想疯了么,居然公然做出这种诗句来。

    李芸菲闻言脸色苍白,身子往后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住,她刚想开口,便听一旁始终未言的四公主冷冷一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呵呵。”

    李芸菲听到周围有女子轻轻的笑声,顿时满面绯红。这诗句可不就是欧阳舞袖子里掉出来的,她本想出风头,早先欧阳舞一步把这个风头抢过来,没想到会落到这个下场,想到这里,她对欧阳舞就更恨了!她直直地看向欧阳舞:“你既然如此评价,想必心中已有更何时的诗词了吗,请您念出来供大家观赏可好?”

    欧阳舞不动声色,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李芸菲笑道:“如何?莫非王妃心中毫无墨水,做不得诗么?”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出现了片刻的呆滞,唯有夜重华一人笑得云淡风轻,他看着欧阳舞淡然地伫立在那,谁也不看,脸上是浓浓的自信。

    欧阳舞继续道:“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四公主微眯凤眸,眼中的蔑视淡淡地散了,可还有一种叫做嫉妒、杀意的东西在眼底聚集起来,再即将爆发的那一刻,又如潮水一般慢慢地退去了。

    在大家还处在呆愣之后,细细地品味着欧阳舞的这首诗,夜重华已经率先鼓起掌来:“舞儿作得诗,本王可要好好收藏起来,来人,取笔墨纸砚来。”

    欧阳舞自念完这首诗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作诗与她一比高下了,无论是意境还是诗意都不愧是绝句。

    李芸菲看着眼前的情景,脸上出现憎恨的神色,她恼得要把手中的帕子给撕掉。现在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欧阳舞身上,她知道自己也不便再留在这里,便匆匆忙忙地要离去,没想到她走得太快,走到楼梯处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整个人狼狈地躺在地上,同时还有一个纸团从她的衣袖里掉了出来,李芸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旁的三皇子捡了过去,凑在一旁的女子看了一眼之后,脸上出现了诧异的神色:“啊?这个不是事先放好的吧,莫非是他人代笔?”

    “不是吧,听说李家三小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啊,很有才华的,莫非之前的也都是她人代笔的?”

    周围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李芸菲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此刻的她百口莫辩,再也忍不住了:“这个是欧阳舞的身上掉下来的!不是我的!”

    欧阳舞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了委屈的神色:“我怎么可能写这样的诗句?再说,如果你早知道是我掉出来的,为什么不还给我,还要当众念出来?”

    李芸菲狠狠地跺了跺脚,脸上的簪子都歪了:“欧阳舞!”

    “你早不说,晚不说,为什么偏偏要在纸团掉出来才污蔑是我的?”

    李芸菲咬牙切齿,指着欧阳舞的手指抖啊抖:“就是你的!”

    “再说,我的字迹也是这样的么?”夜重华从三皇子的手中把纸团拿过来,辨认之后,面容越发冷峻,“舞儿的字怎能是这样,休得胡言乱语。”

    “就是啊,大家要给我评评理啊,哪儿有这么污蔑人的?”欧阳舞满脸的委屈,直接抱着夜重华的手臂,把自己的脸埋到他的胸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状,“王爷,她欺负人。”

    “好了好了,不哭了舞儿。”夜重华凉凉地看了李芸菲一眼:“你还不快滚!”

    李芸菲的颜面丢了一地,当下用帕子捂着脸痛哭:欧阳舞,这笔账我记下了!他日,我必定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此时,已经有太监将笔墨纸砚便已准备好。夜重华走至石桌前,快速地把欧阳舞刚才见过的诗词写下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夜重华一气呵成,最后一个起勾收笔,众人上前,只见纸上的字龙飞凤舞,自成一体,字如其人,竟也带着一种狂傲的状态。

    一直未出声的三皇子此时赞叹出声:“好诗!好字!”

    夜姚更是大声道:“皇嫂好厉害,重华哥哥好棒!”

    “什么很棒啊?让朕也来瞧瞧!”

    四公主看了一眼,眼中含着欣赏的含义。

    众人回头便见皇上大踏步而来,便齐齐说道:“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皇上冲着他们摆了摆手,上前走至桌旁,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诗,脸上甚是喜悦,抬头问:“此诗何人所作?”

    夜姚跑至皇上身边,骄傲道:“这是舞儿姐姐做的,重华哥哥写的!”

    皇上点了点头:“嗯,此诗当真不错!”

    说完赞赏地看了欧阳舞一眼,突然对欧阳舞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谢皇上夸奖。”欧阳舞微微俯身,回道。

    正在此时,有下人上前禀报:“宴席已准备妥当,请各位主子入席!”

    皇上闻言带头道:“如此大家便都一起入座吧!”

    众人跟着皇上去了宴席所在的地,拉开椅子,看了欧阳舞一眼,欧阳舞便淡笑着入座。微微抬头,却发现已经跑走的李芸菲正坐在正对面,紧紧地瞪着欧阳舞,她刚才不是羞愤地跑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欧阳舞转头看了看身边已然入座的夜重华,微微摇了摇头,哎,这顿要消化不良了。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无奈的表情,只觉好笑。低头附在欧阳舞耳边,轻笑道:“饭菜太香总是会找来一些苍蝇的,舞儿若是不喜,本王可助一臂之力。”

    苍蝇……欧阳舞闻言满头得黑线,再次对上李芸菲的眼睛时,轻启朱唇:“不必。”

    李芳菲已经重新装扮过,眉眼精致,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先前当众受辱的事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不过也是,能让她在京城贵族圈里大出风头的机会不多,若是不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掰回一局,她怎么会甘心呢?

    再则,这次皇上居然也来了,那么她更应该留下来亲近亲近,作为皇后的侄女,李芸菲也坐在首席上。

    所以在外人看来,首席上除了皇子、公主之外,还有李芸菲在,不过谁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错。与李芸菲来说,与谁亲近都不如与皇族的人亲近,这样她才更有机会嫁入皇家。

    皇上见众人皆已入席,和颜悦色地赞了夜姚几句,夸赞她把这次的宴会举办得很不错,赏!夜姚自是高兴,举杯道:“多谢父皇的赏赐,在此,女儿敬父皇一杯。”

    说着,夜姚把酒一饮而尽,其他几位公主皇子也当然不让,纷纷敬酒。

    李芸菲见此情景,便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如此宴席,云菲倒想弹一曲琵琶助兴,不知可否?”

    皇上闻言哈哈一笑:“甚好甚好,来人,取琵琶来。”

    李芸菲淡淡的瞥了眼欧阳舞,起身走至刚刚拿来的琵琶旁,拿起琵琶转身入座,随手试了试音色,音色清脆若珠子落盘。她的唇边露出一抹微笑,右手挥指轻轻一捻,动人的乐声流泻而出,转腕拢弦或挥或抹,声音仿佛仙乐自天上而来,绕在园内回转不去,仿佛金鳞玉佩互相撞击,疑似九霄天乐下云端。

    大家都沉浸在琴乐中,琴音却越发旖旎,好一曲凤求凰,好一个妩媚的眼神,欧阳舞看着李芸菲那直勾勾的眼神,不由眯起眼看了夜重华一眼,为什么看到别的女人觊觎夜重华,她心里很不爽呢。

    欧阳舞略恼地看了一眼夜重华,夜重华亦看着她,手中的茶杯晃了晃,似是说了句什么,欧阳舞从他的口型中看出,他在说:“舞儿便是本王的凤凰。”

    他眉眼含笑,英俊的脸庞令人怦然心动。

    李芸菲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越发愤懑,自己如此情谊却成了人家的垫脚石,手下的动作便越发的激烈,音色愈发尖锐,略略刺耳。

    三皇子并没有听出什么来,用手轻轻地击打着自己的大腿,和着节奏。

    四皇子微微皱了皱眉,斜睨了眼李芸菲,见她像是并没有意识般,节奏都有点乱了,他凉凉地笑了笑,便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四公主一手执起酒来,小口小口凤眸微眯,这世界上谁都可以,这样公开地表明她的感情,而她不可以,而且丝毫都不可以表现出来,长指甲几乎全部陷入了掌心,她眼底越来越冷,越冷越冷,淡漠地像冰川,她突然便把酒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父王,女儿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四公主转身离去,她向来是不拘小节的性子,这样离席,皇上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悦。

    二公主看到李芸菲越发狰狞的脸,不由自主地低喊了一声:“云菲!”

    话音刚落,便听到“噌”的一声,“啊”李芸菲低喊一声,便见她手下的琵琶弦赫然已断。

    李芸菲方才看到夜重华与欧阳舞亲昵的模样,妒火中烧,此时琵琶弦突断,她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她预料中的结果。她的额头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她感觉到周围有许多束目光朝她袭来,她的身上被赋予了许多好听的名声,西陵国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或许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这一切都怪欧阳舞这个贱人!

    李芸菲慌慌张张地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恕罪,都怪云菲学艺不精。”

    皇上倒也不介意,只哈哈笑道:“云菲无须自责,有这份心意便好,入座吧。”

    李芸菲低头黯然入座,落座后抬头便很是哀怨的看了夜重华一眼,可惜夜重华却始终看着欧阳舞,像并没感觉到她的目光般。

    四皇子将手中的杯子轻放在桌上,开口道:“传闻欧阳姑娘诗词歌赋堪称一绝,这诗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不知这歌赋大家可有幸欣赏欣赏?”

    皇上闻言甚感兴趣,如今他看欧阳舞是越看越顺眼,甚至希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优点问道:“哦?此事当真?”

    欧阳舞见自己已被推至风头,倒也不惧,轻声道:“四皇子缪赞了,不过有李小姐的弹奏珠玉在前,舞儿还真怕自己的演奏入不了人的眼呢。”

    李芸菲哼了一声,低声道:“若是不会就不要惺惺作态,免得丢人现眼。”

    李芸菲就不信,欧阳舞事事都能比得上自己!

    欧阳舞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三皇子笑道:“想必二嫂的琴音也是极为动人的。”

    “那,我便献丑了。”欧阳舞浅浅一笑,见有人抬古琴,她只以为公主们闲来无聊时弹奏用的,便起身说道:“那便弹一曲古琴吧!”

    说完悠悠然走至古琴旁,坐下后稍稍挑起,试了试音,微微停顿,缓缓的乐声倾泻而出,似流水般欢畅,如鸟语般温馨,在这一片花海中愈是应景。

    欧阳舞纤细的五指飞快地拨弄琴弦,泉水般圆润的琴音飞泻而出,琴音婉转低沉,似高山流水,又似黄莺低鸣,素白的手指渐渐转快,声音越发明媚清脆,又似流水淙淙。

    众人只觉得,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琴音,明明是古琴,却又仿佛多了一丝什么,只觉得这声音似遥远的地方传来,连周围的风,花香都在飘渺,浮泛。

    一曲终了,大家仍陶醉其中,仿佛那美妙的乐声还在耳边回荡,欧阳舞微笑着朝大家行礼,周围的人也终于缓过劲来,朝欧阳舞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夜重华是知道欧阳舞底细的,没有众人那么惊艳,可眼中也是浓浓的赞赏,眼神火热似是黏在她的身上。

    李芸菲看到这样的场面恨不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她的脸上带上了浓浓的嫉妒神色,她恨,她恨在自己出了丑之后,欧阳舞能够大出风头,她恨,恨欧阳舞夺走了她最爱的男人,得到了众人的崇拜,不应该是这样的!

    夜姚最为惊喜,大叫道:“舞儿姐姐太厉害了,那句话怎么说的,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皇上亦是朗笑出声:“舞儿此曲当真不错!”

    他的目光一闪,缓缓道:“想来舞儿与此琴有缘,便赐给舞儿吧!”

    众人闻言脸色均是一变,此琴是太上皇妃最为喜爱的琴——凤尾琴,是最好的琴师用最好的材料打造,音色纯正浑圆,世上独一无二。

    自她过世后,这架琴便成了太上皇的最爱。太上皇驾崩之后,这琴便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如今能够被欧阳舞弹奏本就是她的福气,却没有想到皇上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就把琴送给欧阳舞了。

    欧阳舞也觉得自己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只能说在现代长大的她,听过不少曲子罢了,这些曲子在现代屡见不鲜,而在这里便一曲惊人了。

    欧阳舞见大家的反应,也忙装出一副惶恐的神色:“如此贵重之物,舞儿不敢受。”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她入座。欧阳舞刚刚入席,便觉对面目光很是怨毒,抬头便见李芸菲双眼微红,瞪着自己。

    欧阳舞心中暗想,李芸菲今日一直瞪着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眼睛会不会脱框。既然李芸菲这么嫉妒,她也不介意让她更嫉妒一些,让她知道她眼中的草包究竟会如何让她大跌眼镜。

    欧阳舞给夜重华夹了一根菜,声音娇滴滴的:“王爷,您来吃根蔬菜。”

    夜重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明明知道她在做戏,可——他的心犹如春风拂过,他唇边漾起淡淡的笑容,优雅地吃着青菜,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欧阳舞见他心情愉悦,低声道:“你看我现在是遭受了多少人的嫉妒眼光。”

    夜重华回道:“他们确实应该嫉妒你。”

    四皇子听着身边的人的密语,看着对面经过刚才欧阳舞一曲愈见狼狈的李芸菲,若有所思。

    欧阳舞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的事,瞬间便接着名门子女的嘴散播了开来,一时之间西陵国都知道他们的宁王即将娶的女人才华绝艳,无人比肩。

    留园中,竹绿把外面听来的各种八卦告诉欧阳舞,欧阳舞执着茶笑得一脸无耐,不过随随便便念首诗,弹个曲,她便不是百姓口中的狐狸精,而是才高八斗。果然知识就是力量,有文化就是受人敬重。

    除了百姓对欧阳舞改观,欧阳舞也成了贵族圈里炙手可热的人,想与她结交的贵族女子多得不得了,欧阳舞喜欢清静,只好让竹绿用借口推了。

    西陵国素来有一习俗,每过三年便会在西山举行祭天仪式,在这一天举国同庆。

    作为宁王妃,欧阳舞也被邀请举行这次的祭天仪式。

    欧阳舞看着手中的帖子,是皇帝亲自发的帖子,令她务必要到。不由地抚了抚额,嫁人果然不能嫁给皇家,皇家人多事烦,一会儿一个宴,再来还有仪式。皇家的祭天仪式十分庄重,多做一个动作,多说一句话,甚至是穿错衣服都有可能掉脑袋,随祭人员哪个不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的。

    她还记得在东晋国时,有一次祭祖大典,因为祭坛上的文字写的不够工整,桌布不够整齐,东晋国皇帝便大发雷霆下令查办。西陵国皇帝看着脾气更大,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从外头进来的夜重华看到欧阳舞靠在桌旁沉思,慢慢地跺到她的旁边,按了按她的太阳穴:“舞儿是累了么,是最近又在研制什么药丸了?”

    夜重华知道欧阳舞精通医术,常常看到她在捣鼓些瓶瓶罐罐。他按得她很舒服,欧阳舞竟一时忘了拒绝,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习惯他的亲近了:“这到不是,只是这祭天仪式……”

    她把手里的帖子递了过去,夜重华看了一眼,英俊的脸庞上不由浮出了些微笑:“舞儿是不是怕了?若是怕了,不如就装病不去吧。”

    “谁说我怕了?”欧阳舞瞥了他一眼。

    夜重华把帖子扔在桌上,抚了抚欧阳舞乌黑亮丽的头发:“每次的祭天仪式均是由无为道士主持,父皇最是信任他,不过这无为与李家却是秘密交好。”

    欧阳舞从夜重华的口气中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李家认为她是杀死李芳菲的凶手,可惜没有证据,没办法动她,李芸菲处处与自己作对,这次在百花宴上被自己抢了风头,想必李家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不过谁让她是欧阳舞呢,刀山火海,还没有她不敢闯的!如此想着,欧阳舞轻笑一声。

    夜重华见欧阳舞眉宇之间是浓浓的自信,继续道:“这无为有一招很是拿手,也是很得父皇信任。舞儿可见过天女散花?”

    欧阳舞将手置于桌上,轻托下巴,看着夜重华示意继续。

    夜重华轻笑,继续道:“无为最为拿手的便是道士散纸。”

    “哦?何为道士散纸?”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2280/ 第一时间欣赏邪王的神医宠妃最新章节! 作者:笑白所写的《邪王的神医宠妃》为转载作品,邪王的神医宠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邪王的神医宠妃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邪王的神医宠妃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邪王的神医宠妃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邪王的神医宠妃介绍:
大婚之日,没等来新郎,却等来一纸休书。 丞相嫡女欧阳舞沦为整个东陵国的笑柄。不堪被辱,她当场撞柱身亡。 再睁开眼,灵魂蜕变,一改昔日怯弱,眉眼间光华潋滟,她已不是原来的她。 什么?休弃过她的淮安王悔不当初,深情款款地要与她重修就好?西陵国二皇子夜重华非她不娶,拿六座城池来逼婚? 哼,本姑娘是你想娶,想娶就能娶的么? 成亲当日,花娇抬到门前,夜重华轻掀轿帘却不见新娘,轿内唯有一纸休书。 好,很好。他那完美无瑕的脸上,却漫起淡淡的寒笑……且看他如何追捕小逃妻,婚后强宠霸爱! 片段一: 欧阳舞: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值得吗? 夜重华:我的小舞,为何你总不相信。此生此世,夜重华也不过只爱过一人。你以为那是谁? 片段二: 欧阳舞:你能给我什么? 夜重华: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欧阳舞:你可以给我全世界吗? 夜重华:我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是,我的世界,全部给你。 片段三: 夜重华:“小舞,若是可以随你选择,来生你愿化作何物?” 欧阳舞想了想:“花蝶虫鱼,飞禽鸟兽。” 倘若真有来生,也只愿化作花蝶虫鱼,飞禽鸟兽。夜重华在心中暗暗发誓。邪王的神医宠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邪王的神医宠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邪王的神医宠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