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了尘昆吾练还丹,狐狸山中救群兽
昆吾的一座山峰之上,灵云环绕,紫气蒸腾。
山峰上是一座大异其它宫殿的建筑,样式更简洁,通体火红,犹若火玉砌就。
这是“丹宫”。是当年昆吾弟子学习炼丹所在。这里有九天之上引来的天罡紫火,有地底深处引接而来的坤道地火。
当然,这些乾坤之火,了尘如今是碰到不敢碰的。了尘现在就守在丹宫一个偏僻角落的小石房里守着一个青铜的鼎炉。
大药还丹,从调药开始。丹医相通,一样有君臣佐使。唯有药性和合,五行俱全,阴阳匹配才可能真正使得药性相合。所以丹方必不可少,好在丹方昆吾有得是,省了好多功夫,了尘需要的不过一增一减,斟酌配比而已。
调药之后是制药,将配置好的草木药石仔细研磨之后,小心置入丹炉,按照五行相生的循序摆放,配以铅汞,才能使其成丹。
封炉点火之后,要仔细盯着火候,火有文物,焰分七色。火大了,药材全部化为灰烬,火小了,药力未解。得到的就只能是废丹。吃了不但成不了仙,兵解道消都有可能。
金丹九转,一转三年。了尘倒是没去奢想那么高级的丹药。他的一炉丹药十八个月就行了,昆吾典籍的丹方上有个很是响亮的名字:紫液大还丹。正是帮助金丹修士聚集灵气,淬炼金丹之用。了尘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炼了十多炉的紫液大还丹了。不是了尘厉害,可以提前开炉。而是根本没机会撑过十八个月,便已经青烟乱冒,焦糊一片了。
幸好了尘在人间的时候没有去烧丹炼药,不然丹药成不成不好说,光成本就能让了尘走火入魔。
丹室里火光汹汹,紫气蕴温。了尘端坐在丹炉前面,看似闭目打坐,实际上神识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丹炉内的一变一化。
炼丹是个考验耐心和细心的活,无比心境平和,得失不惊。失了平常心,反而会越炼越糟。了尘坐在丹炉前丝毫不动,丹炉里不久之后便开始一阵阵地开始响动。刚开始的时候,丹炉里的响声还及其轻微,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犹如闷雷。
了尘耳朵动了动,双手结印,手指翻飞犹如残影一般迅疾地打出一道道丹诀,不断地控制着丹炉内的火焰大小,直到丹炉内响动平息,一团紫气开始上下翻腾之后,丹室内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金丹玉液,收气成丹。这炉丹药能不能成功,就看丹炉内那一团翻腾的紫气能不能最后收入药液之中了。收者丹成,散者重头来过。了尘一次次复制着相同的步骤,都已经快熟能生巧了。
这头了尘继续着自己的炼丹之旅。这头二徒弟云狐子也踏上了前往狐鸣谷的旅途。没有了女人的“拖累”。四野无人唯有鸟鸣猿啼的山林里,云狐子大可展开身法,在山林里犹如鬼魅一般的穿梭疾行。
时值夏秋交接之时,山林的动物们都很是忙碌,身为土著,对这位”衣锦还乡“的狐狸看都不看一眼,偶尔几个看几眼的,也是吓得飞也似的狂奔。
动物比人敏锐,云狐子现在的外形到底只是幻化而已,本质还是一只雪白皮毛的狐狸。味道虽淡,但常年生活在山林里的动物们却很是熟悉。
一只狐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云狐子跑着跑着,突然脚下一顿,停了下来。仔细地竖起耳朵聆听了一阵之后,突然转向,向着另外一个山头奔去。
云狐子听到了同类的哀鸣,一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到了一个陷阱旁。
一只小狐狸贪玩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里。青色的皮毛上全是尘土,显得灰不溜揪的。也不知掉进它掉进这个陷阱多久了,声音很是虚弱。若不是云狐子六识灵敏,听见了它虚弱的哀鸣,再过不久,可能就会活生生地饿死在陷阱里了。
“可怜的小家伙!”云狐子将小狐狸从陷阱中救出,提着小狐狸的颈皮抖了抖(话说当年的了尘经常这样对待云狐子的)。小狐狸很是不满地对着云狐子翻了一个白眼,把云狐子都逗笑了。
能在这片山林里看到同类,云狐子很是亲切跟高兴。从身上掏出了葫芦来,也不嫌弃小狐狸赃了,一点点地喂给小狐狸。看着小狐狸粉红的小舌头一伸一缩地舔着清水,云狐子小声地询问道:“小家伙,你母亲呢?”
小狐狸啾啾地叫了一声之后,继续喝水。云狐子身为同族,竟然听不懂小狐狸说的话。小家伙太小了,可能刚刚学会走路。说起来,这么小的家伙会到处乱跑不稀奇,可小狐狸的母亲为什么没有出现?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小狐狸跟在母亲后面混吃混喝混安慰的时候么?难道这只小狐狸跟自己一样,都已经没有母亲了?
小家伙又累又渴,喝饱了水之后,竟然很是依恋地爬到云狐子的怀里睡着了。云狐子抱着小狐狸,欣慰地摸了摸小狐狸的毛发,开始犯愁到哪儿去给小狐狸找点吃的。
失去了母亲的幼兽是不可能在山林里活下来的,云狐子若不是遇到了尘,不但可能没有出生的机会,哪怕出生了,也不一定能活下去。云狐子怀里的这只小狐狸,若不是云狐子发现,哪怕不掉进陷阱,也活不过几天了。
云狐子天然讨厌猎人和陷进。为了山中同类们的安全,云狐子开始搜寻其陷阱来,见到一个毁掉一个。虽然站在猎人的立场上,云狐子的行为实在可恨,但云狐子怎么会去帮猎人们考虑?
山林中兽类不少,陷阱也多。云狐子一路上救起了两只锦鸡,一只野兔,还有一只小鹿,特别是小鹿的旁边还有一只母鹿一直流连不去,急得呦呦直叫,云狐子救起了小鹿,看着小鹿一脸惊喜地围着母鹿撒欢,云狐子突然羡慕其小鹿来。
“呦呦鹿鸣,食草之萍!”就在云狐子看着母鹿带着小鹿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怀中还有一个小东西呢,连忙追了上去,试图跟母鹿打个商量,借一点鹿奶如何?看样子小鹿也没断奶,一定不介意分给小狐狸一点的。
可惜的是,云狐子猜错了,人家母鹿一点也没有要报答救子恩人的意识,看见云狐子追来,跑的更快了。食草的动物表示跟吃肉的动物绝对没有恩情可讲的。逼的云狐子不得不动用法术,将母鹿定在了原地,放倒在地,很是不好意思地将小狐狸放在了母鹿的肚子下,任凭着自己救下的小鹿对着自己一阵怒嚎。
小狐狸很是聪明,或许真是饿急了,迷迷糊糊地竟然真的就爬到了母鹿的**上喝起了鹿奶来,直到小肚子撑的滚圆了,才打个饱嗝,爬回了云狐子的怀里继续睡觉。
云狐子对着惊恐欲绝的母鹿说了声:“谢谢”,这才拍了拍母鹿的后背,母鹿发现自己能动了,这才站立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云狐子一眼,这才带着小鹿飞奔而去。
云狐子笑了笑,任凭这母鹿离去,看着母鹿母子消失在了山林里,这才准备离开,可刚走没几步,突然脸色一变,抱紧了怀中酣睡的小狐狸急速追赶而去。
云狐子刚刚走到一半,前面就传来一声母鹿的哀鸣,云狐子立刻顾不上惊动凡人,立刻御剑而起,犹如流光一般电射而至。
母鹿的背上插着一枝利箭,顾不得疼痛带着小鹿亡命狂奔。
母鹿跑不了了,跑得越快伤口会越深,鲜血流淌的是母鹿的是生命,也为追赶的猎人指明方向。
果然,母鹿连一里路都没逃出,突然一身“哀鸣”声后,便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小鹿记得啾啾不已,母鹿满是绝望地倒在地上死死地盯住了后方。
猎人快追上来了吧?
猎人还没到,云狐子先到了。母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接着又是一片黯然。
云狐子知道母鹿的心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走到了母鹿的身边,摸了摸母鹿的头顶,让母鹿不要那么担心。接着一把抽出母鹿背上的利剑,母鹿疼的一抽,鲜血迸出,溅了云狐子一身。云狐子全然不顾地,口中急速念咒,接着右手发出一阵白光,轻轻拂过母鹿的后背,母鹿背上的伤口便瞬间神奇地愈合。
云狐子想了想之后,掏出一颗火红的果子来。这是当年了尘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贝果子,是从明虚神国带出来的。花费功德抵消天道壁垒,得不偿失。可为了给徒弟们一个惊喜,还是依旧带出来了。一人一颗,云狐子撒泼耍赖之下,云华便把自己的一颗送给云狐子,还害得云狐子被了尘好一番教训。
云狐子有点舍不得,可依旧还是塞进了母鹿的嘴里。果子入口即化,母鹿瞬间便恢复了精神,连灵智也高了许多,啾啾鹿鸣之下,竟然带着小鹿四膝下跪,深深谢过了云狐子之后,这才带着小鹿逃离。
母鹿刚走,猎人便寻踪而至,看见了抱着小狐狸的云狐子。
云狐子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来的明明就是几个普通的猎人,其中还有几个连头发都开始白了。可云狐子天然便对其中的几个家伙有了敌意。
猎人云狐子见过不少,可从没有入今天这般天然憎恶。
“你这小娃娃,怎么跑到这老山林里来了,你就一个人?”为首的一个老猎人问道,眼光甚是不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云狐子怀里的幼狐和下摆上的那块鹿血血迹。
“福生无量天尊!见过诸位善福寿,万福金安!”云狐子强压下心中的敌意,稽首行礼道。
“道士?”几个猎人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地问道。
“然也!不知诸位有何事?若是无事,贫道先行告辞。”云狐子看了看几个猎人,知道自己已然坏了他们好事,深山老林,云狐子虽然不惧这几个家伙能对自己怎么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就准备离开了。
“做道士的如何一副书生打扮,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所谓何事?”老猎人兼云狐子起身要走,立刻问道。
“身上衣物,不过平日所穿,又不做法事,何必一声道袍。贫道远游至此,还有去往别处,告辞!”云狐子拱了拱手,大步离开。
云狐子刚刚走出十来步,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站住!你把我们猎到的母鹿藏哪去了,还有山中的陷阱是不是你毁掉的?”
云狐子闻言,一阵叹息,伸手摸了莫怀中早已被吓醒,瑟瑟发抖的小狐狸,转过身来问道:“确乃贫道所做,就不知你们意欲将贫道如何?”
云狐子一脸冷笑,满不在乎的口气倒是让后面的几个猎人一愣。显然云狐子的反应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
几个猎人脸色一阵变幻,相互之间看了几眼之后,试探地问道:“那母鹿乃我们所猎,你这样放走,太坏了山林的规矩了吧!还有你毁了我们的陷阱,放跑了我们的猎物,这账目怎么算?”声音虽大,却气势小了好多,哪有前面的凶神恶煞。
“贫道身无余财,只能说声抱歉了。若是诸位心中实在不甘,贫道日后将今日损失的银两送去诸位家中可好?”云狐子说道。
云狐子身上的确没钱了,也做不出了尘那般用石头幻化成金糊弄凡人的事情来,虽然对着几位猎人万分憎恶,却也好脾气地答应日后补偿他们损失?
“你若无钱,我看你背后长剑还值几两银子,还有你怀里那只幼狐是在我们陷阱里救出来的吧,一并拿来,我们既往不咎,一切扯平如何?”猎人们显然不相信云狐子的话,只当他敷衍而已。目光几转之下,拿不定云狐子到底什么来路了,值得退而求其次,借着自己人多,还有猎弓在手,带着试探地说道。
“剑乃师尊所赠,小狐狸与贫道有缘,可能无法答应几位了!”云狐子说完,心中的敌意再也压抑不住,**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云狐子错失仇敌,了真人九转成丹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如果早个二十年,如果云狐子不是自称贫道,勾起了猎人们某些不好的回忆的话,或许云狐子和这些猎人终究免不了做过一场。
但世界上最要不得的便是如果!
云狐子本该不会这么冲动地想找找对面猎人的晦气,在那种天然敌意一次次冲撞之下,让云狐子平白地坏了往日的心境。
但猎人最终还是放过了云狐子。事情不了了之。
猎人们不知道的是,其实不是他们放过了云狐子,而是他们放过了自己。
云狐子看着猎人们走远的身影,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又感觉好像放了下了什么。
如果了尘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这些猎人中有好几个都是当年捕猎过云狐子母亲的家伙。
待到猎人终于去远,云狐子的敌意冲动也瞬间冷却了下来。云狐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却突然敢到一阵浑身轻松。好像卸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许久不曾增长的修为,也犹如突然间冲破了制锆,灵气犹如涓涓流水,汇入了云狐子的丹田,云狐子的狐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现在除了一条深藏不露的尾巴,云狐子已然是一个真正的美少年了。
“走吧!小家伙。”云狐子摸了摸怀中小狐狸的耳朵,突然想起如果自己和火狐狸结婚了,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狐狸。它该是白的,还是红的,或者红白相间?
云狐子猛烈地摇了摇头,突然觉得画面很恐怖,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猛烈地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果倩娘知道了云狐子的想法,肯定会自己自尽而死。阿伊朵知道了,会用蛊毒让云狐子自己先寻死。而火狐狸知道了,恐怕更会活生生地将云狐子打死。
所以,有些想法是万万要不得地!
这一夜,狐鸣谷内地狐鸣声徒然高昂,这一夜白衣飘飘,如影似魅。这一夜狐鸣谷内,百花盛开,只为了一个母亲迎接自己心爱的儿子。
整整三个月,山民都不敢靠近狐鸣谷半点,几个胆大的猎人一入谷内,便被迷雾蒙住了双眼,再出来的时候已经饿的奄奄一息,山林中的百兽都不敢接近一步。
狐鸣谷内有狐仙的传说不胫而走,直到三个月后,狐鸣谷从迷雾中消失。
狐鸣谷消失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无数人深入山林,总觉得好像山林少了一块,却说不清楚少了哪儿!
没人知道云狐子在狐鸣谷内遇到了什么,几个月后,倩娘和阿伊朵也双双消失,中原大地再也没有了云狐子他们的踪影,只有城门上那张画着狐狸的“海报”依旧坚持着一年一更新。
日月流转,转眼间冬去春来又一年。昆吾山上没有春秋,自然也没有冬夏。了尘端坐在一座丹炉前已经整整一年半。
丹炉里紫气温蕴,不时发出阵阵“咕噜咕噜”地药液鸣响。了尘如老僧入定一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到丹炉的火色明显转为了纯青之色,了尘才突然速立而起。
不光了尘,连打酱油似地时不时来一趟的青鸟大人,此刻也紧张地盯紧了丹炉,好像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存在一般。
”铛,铛,铛!“昆吾山上的道钟无风自响,丹炉的峰顶上突然一阵霞光出现,接着四周的灵云开始疯一般地朝着丹炉涌来,天上七彩呈现,一丝红云出现在山峰之顶。
丹成龙虎现,丹聚劫云出。
轰隆隆地雷声伴着闪耀昆吾的电光亮起时,很没义气的青鸟大人立刻化作了一道青影飞到了丹峰之外,还心有余悸地使劲用翅膀拍了拍胸脯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也不知道区区丹劫,怎么就吓到这位天生的神鸟了。
青鸟可以离开,但了尘不能。一炉仙丹成丹不易,丹成之日也肯定就有天劫降临。
外丹和内丹一样,一样都是夺天地造化,采万物之灵,如何能不引来天妒,迎来天劫?
青色的电光是五行木雷,内蕴生机,可也一样能让生灵顿成粉末。当电光临到丹炉的那一瞬间,了尘手中的桃木法剑突然刺出,赶在电光之前,便先行到达了丹炉。
“轰隆隆!”电光四射,火花乱冒。了尘只觉的浑身一麻,就看到桃木剑上瞬间青电乱冒,天劫木雷和紫色劫雷·战成了一团。青紫翻腾间,煞是美丽。
木雷之后便是黄色的土雷,土性厚重,所以速度最慢,但也最是势沉。了尘可不敢再用桃木法剑去抗,只得双手掐诀,指印翻飞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就在土雷到达之时,一道金色的光罩出现在了丹炉之上。
“轰隆隆!”又是一阵火花乱冒,金色光罩抖了一抖,瞬间有恢复了平静。只是了尘的脸色也是瞬间一白,旋即恢复了正常。但是额头细密的汗珠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金,水,火雷依次而至,雷声一次比一次大,电光也一次比一次闪亮。金光法罩晃动得越来越厉害,了尘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体内的金丹也急速运转,澎拜的灵气汹涌地涌出了丹田,化作了一道道金光组成护罩,将丹炉死死地护在了中间。
劫分九道,五行神雷过后,天空中的劫云稍稍停歇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疯一般地扩大,渐渐练周围的几个山头都笼罩了进去。青鸟不得不又一次亡命地飞逃。这次直接飞过十多座山头,到了百里之外,才稍稍安下心来。回头看了看天上通红似火,犹如燃烧的劫云,定了定神,猛然发现了红云之中蕴藏的那一丝黑色。竟然不由得立刻用翅膀捂住了尖掾。
了尘道友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地事情了啊!怎么连阴阳乾坤雷都出来了。
青鸟除了一丝兴奋,也有那么一点点担心。
劫雷品质越高,成丹越好。只是了尘能不能扛过啊?
了尘离劫云更近,了尘不光透过天窗看见了红色劫云中的黑色,还看见了白色。黑白二气犹如太极一般缓缓游动聚合,最后也如太极一般飞速旋转了起来。
了尘瞬间脸色漆黑了起来。
了尘自问没做什么缺德事情,为何老天如此“厚爱”。不就是一炉“紫液金丹”么,要不要连阴阳二气都来凑热闹。这是唯恐自己不死么?
随着太极里面的阴阳鱼越转越快,一道漆黑如墨的闪电无声无息地劈了下来。
这回了尘不敢再用金色法罩了,手印一转,金光内敛,然后化作一道光柱,直直地迎向了黑色劫雷。
没有火花乱冒,没有雷声炸响。只有一线黑色冲入了金光之中,然后犹如苞丁解牛一般,飞快地划破了金光的阻碍,但也同时被了尘吸引了过来,转移到了了尘身上。
招雷劈是什么滋味,了尘当然试过。但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酸爽的。
阴雷临身,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一阵难言的酥麻之感瞬间充斥了全身。好像全身的皮肤下,突然有了无数只蚂蚁在爬动一般。更可怕的是一股阴寒之气,开始在经脉中冲突不休,和金丹散出的灵气将体内的气息冲撞不停。
黑色阴雷降临不过几息时间,一道白色阳雷便轰隆而至。了尘顾不得其他,挥起桃木法剑,一道剑气硬碰硬地迎了上去,稍稍让阳雷削减了两份,到最后,了尘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灵力,架起金光法罩之后,以身相抗。
“噼啪!”电光闪出,了尘金光护体法罩应声而破,犹如一个美丽的泡泡,轻易间便化作了金光点点,消失无踪。
了尘脸色突然一阵很不正常的潮红,接着一口心头之血喷溅而出。鲜血撒在了丹宫的火玉地板上,化作一团白雾升腾而起,雾气中隐带电芒,了尘的样子甚是狼狈。
太极阴阳鱼渐渐消散,九道劫雷已过七道。了尘强行平复了体内暴动的灵气,乘着天劫酝酿的空隙,梳理经脉,调和胸中五气,修复体内伤痕。
劫云终于没有在扩大了,却渐渐变得厚重起来。劫云内紫青光闪烁不定,显然下一劫便是紫青神雷了。
了尘看了看手中的桃木法剑,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信心。桃木法剑与劫云内的紫青神雷属性相合,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自己御使桃木法剑迎敌便可凭空得到三分助力。
桃木法剑也更能借的劫雷洗练,更添几许威力。
这头了尘心中得意,天上的劫云便已经酝酿好了新的一波劫雷。这次来的却不是常见的树形闪电,而是数十个紫青之色的球形劫雷从天而降,然后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飘忽不定间,便向着丹炉冲击而去。
只要雷火擦到丹炉一点点,坏了丹炉内五行阴阳的平衡,便能瞬间将这一炉丹药毁去。了尘当然不能让劫雷轻易靠近,桃木法剑一指,人便如电射一般冲入了半空之中,迎着第一个西瓜大小的紫青雷球刺去。
“轰隆隆!”一阵犹如爆炸般的雷声炸响,雷球内蕴藏的无穷电光便顺着桃木法剑激射而来,却被桃木法剑吸收了大半。桃木法剑隐隐发光,多余的雷电便被了尘生生承受了。
只见了尘的右手突然一阵火花乱冒,一阵焦糊味传来,了尘的衣袖也瞬间变得漆黑。但了尘显然没时间去管自己的手臂了。一刻不停地迎向了第二个雷球。
桃木法剑的光芒越来越盛,了尘的手臂上已经是焦黑一片,脱落的血肉上全是干涸的红色。哪怕了尘有桃木法剑吸收大半劫雷的威力,只这么剩下几分之一,也能让了尘受创不轻。
紫青神雷一个比一个大,刚开始还是一个西瓜,到最后,雷球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了尘站在那里,雷球已经能将他包裹进去了。
剑势不改,桃木法剑之上一阵光芒瞬间大方,一刹那间犹如浩日一般,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是了尘在用灵力强行催动桃木法剑的威力了,也唯有如此,才可能将这最后一道紫青劫雷打灭。只见天空中紫光一闪,了尘和桃木法剑,便人剑合一,全都冲进了劫雷之中,一时间连人都看不见了,只听得劫雷之中连声闷响。劫雷也立刻改变了既定的轨迹,开始忽上忽下,在空中跳跃不定。
半息之后,一道强烈至极的白光,刹那间充斥了整个昆吾的天地,接着便是犹如石破天惊的炸响出现,震得昆吾的草木隐隐颤抖。到最后劫雷电球消失,了尘也如败革一般,浑身黑红地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在了山峰之上生死不知。
了尘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天上的劫云依旧还在酝酿,这次已经是第九道劫雷了,也是成丹的最后一击。
劫云的红色迅速消退,但这可不是劫云散去,而是渐渐变得无色透明了起来。
这次连一旁看戏地昆吾仙山的神兽们都开始一阵不安,议论纷纷了起来。几十里外的青鸟大人一看见劫云开始变幻成无色的时候,都瞬间紧张得跳了起来。
等无色劫云渐渐成型的时候,巨大的天道威压便覆盖了整个昆吾。修为稍微低一点的神兽们都开始连头都不敢抬了。青鸟虽然没有被威压压迫得不敢抬头,可依旧开始用翅膀遮住了自己豆大的眼睛。
青鸟已经可以想想天威之下,了尘的惨状了。
当年天尊炼制九转金丹也不过如此吧!怎么了尘炼一颗对昆吾或者天界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丹药,要老天爷如此兴师动众,不惜降下如此雷劫。
了尘到底做了多少孽啊!让老天爷如此“照顾”他?
无色透明犹如水晶的劫云一阵颤抖,无色无形的雷电便无声而下。整个昆吾一片死寂,唯有昆吾的护山大阵突然一阵剧烈颤抖。
无极神雷,无形无质,无色无声,若不是和昆吾的护山大阵激烈冲突之下,天空突然七彩流光般的冲突光斑犹如星光般点点涌现,昆吾的神兽们都不知道神雷降下了没有。
丹峰之上尘烟冒起。能让连接昆吾祖龙龙脉,又是天尊亲手布置的大阵之下,激起如此尘埃,可见无极神雷威力之大。
了尘完了!丹药更完了。
昆吾神兽们不由整齐地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开始纷纷赶往丹峰而去。
劫云消散,天降祥云,七彩流光,异常扑鼻,可了尘和丹炉去哪了?
昆吾仙山的神兽们面面相觑,这个事情太诡异了吧!就算了尘没扛过劫雷,总不会人间蒸发吧?还连着丹炉一起。(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雷火炼金丹,木剑生真灵
了尘没有蒸发,但也差不多了。最后关头,是功德法(和谐)轮救了他一命。
无极神雷无形无相,乃取天地之无,比起混沌神雷一点不差,反而更阴险一点。因为你听不到,也看不见。等到劫雷临身的时候,便为时已晚。了尘看到天上劫云开始变成透明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将丹炉死死护住,不惜拿出了以命相抗地架势。
天道无情无思,无好无恶。不会特意针对某人,也不会对某人特别厚爱。所谓的天之娇子,说是气运之子更好。所谓的九世灾星,也不过气运衰微罢了。了尘的气运一向不错,神雷临身的那一刻,功德法(和谐)轮一阵七彩光芒流转,与昆吾仙山隐隐相合,一吞一吐间,了尘和丹炉便凭空消失。无极神雷大半的威能失去了目标,劈在了丹峰之上,激起昆吾仙山的护山大阵一阵剧烈地闪光。
了尘很幸运,昆吾帮他扛雷了。
了尘悲催的是,依旧有小半无极神雷砸在了消失地某人身上。于是某人瞬间碳化,生死不知。
但至少了尘成功了。外面丹峰的头顶上,劫云散去,天现祥云。身旁的丹炉内,紫气收缩,聚而成丹。几颗紫金之色的丹丸凭空悬浮在了丹炉之内,还不时跳动,犹如一只只调皮的小动物一般,活力四足,顽皮非常。丹丸上面的条条道纹似幻似真,时隐时现。有时候还会幻化出一团云雾来,旋即又瞬间消失。
若是此时有识货之人打开丹炉的话,就会知道了尘挨了那么严重的雷劈,真是一点都不冤!
昆吾既然号称道家祖庭,天尊道场自然没有从外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如今的了尘与丹炉到达的地方绝不是昆吾的任何一处山峰。
这里依旧无日无月,甚至连天地都没有。了尘和丹炉就这么悬空在那里,四周都是绸缎一样的七彩流光时隐时现,此起彼伏。照得四周煞是美丽,而就在了尘和丹炉的不远处,还漂浮这一个白玉之台,隐隐白光毫现,圣洁无比。
晕迷中的了尘无觉无识,若不是体内的金丹还在缓缓转动,可就真的是一点生机也无了。好在周围的灵气异常浓厚,更远处还是丝丝的纯白气雾参杂了进来。开始金丹还有一点黯淡之色,而且转动迟滞,好像有着莫大的阻力的话,但当外界的灵气自动补充而来的时候,金丹还是了一点点的恢复光泽,而且开始缓缓加速转动。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金丹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并在了尘的丹田里搅动起了灵气的漩涡,而了尘体外更是一个偌大的灵气龙转风正在形成。海量的灵气疯狂涌入,了尘的金丹也因此越来越明亮。
就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转变的时候,了尘体内也好像炸开了锅一样。金丹搅动的不但是外界的灵气,还有了尘体内残存的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那些无色无相的电芒。
当这些电芒被金丹吸引,不自觉地到达丹田的时候,了尘的丹田灵气漩涡便好像掉进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似的,灵气漩涡瞬间爆开,丹田内更像一锅煮开了的汤液,沸沸扬扬,没有了丁点秩序。
旋转中的金丹也好想突然背上了千斤重担一般,陡然旋转迟滞了起来,犹如不堪重负一般,一点点地地转动好像和什么东西在拔河一般。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间,了尘的金丹终究还是取得了拔河的胜利,一声闷雷似的爆音从了尘丹田内想起,了尘的腹部瞬间鼓得如气球一般,十月怀胎都赶不上那么大,如不是了尘**了得,说不定瞬间爆开,看起来吓人极了。
爆音不断,了尘的大肚子也跟着一涨一鼓,金丹更是剧烈颤抖,这时候金丹不但再也吸收不了灵气壮大自身,反而开始向着四周疯狂地喷发着灵气,然后随着了尘身上的每一处毛孔气穴疾冲而去,搅起另一个漩涡,只是这一次漩涡旋转的方向是反的,是从内向外的。
随着灵气散逸,了尘的金丹也迅速减小,紫金之色越来越淡,四周还布满了细微的电芒。就是这些电芒剥夺了金丹上的灵气,阻隔了金丹和四周联系的同时,自己也缓缓地融入了金丹之中,只是这个过程太过缓慢,消耗金丹上的灵气十分,也补足不了金丹灵气的一丝。
了尘的百年修道成一空,金丹散尽,了尘的修为也瞬间落在了谷底。若不是丹田内那微不可察的一点无色无相地透明存在也在缓缓旋转,了尘说不一定早就身死道消了。
丹为真种,随着了尘体内的电芒被吸入了丹田,了尘的伤势也在缓缓修复。了尘丹田内那一点点无色无相的真种也在开始了壮大自身的努力。
灵气漩涡再起,这次更是升势浩大,不但四周的灵气被疯狂牵引,而且连远处的纯白气雾也被拉扯了进来。了尘的丹田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海量的灵气一旦进入了丹田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那丝丝纯白气雾还能留存短短的时间,让人可以发现他们都在被了尘丹田内的某一个小点吸纳。
三年了,了尘依旧没有醒来,但身体却早已恢复,只是灵台识海远比**更复杂。四周的灵气依旧源源不断,而却有越来越快的迹象,稍近点纯白气雾也被牵扯一空,现在涌来的已经早就不是原来那一批了。
了尘体内的“金丹”也长到了米粒般大小,无色透明,隐隐间泛出七彩光芒,犹如最纯尽的钻石一般。只是时不时,跳出的几道电芒,让人不自觉地心惊肉跳。
当了尘睁开眼睛之前的那一刹那,神识便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了尘体内的那一个无法无天的存在立刻犹如踩下了急刹车一般,立刻停止了自行的吐纳,甚至引得周围的灵气白雾好一阵震荡,只是了尘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在哪?”了尘欢欢坐了起来,看看了周围的景色。
“还好,丹炉还在”。了尘心中一喜。
“我的金丹呢?”了尘又是一惊。
既惊且喜的了尘闭上双目,调息打坐,内视全身,检查身体的时候真是魂都快吓没了。
那颗自己百年凝聚的紫金内丹没有了,这下可的让了尘浑身凉透,一下子便神息不定地从内视中弹了出来。弄得是浑身冰凉,大汗雨下。心中更是拔凉拔凉的。
好在回过神来之后,了尘总算清醒了一点。
金丹无漏,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难道还能被人如妖兽一般夺了内丹不成?可自己明明还活着啊,取了内丹的妖兽们可活不下来。
了尘屏气敛息,再一次沉沉入定,神识下沉,进入了丹田之中。
这次了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真是闻所未闻,见过未见。自己的紫金丹没有了,如今在自己丹田内的无色透明所在是什么东西?
上面的电芒,了尘太熟悉了。不就是那个让自己欲仙欲死,昏迷不醒的无极天雷吗?怎么成了自己的内丹了。
了尘的神识沉入,发现出入无碍,然后缓缓催动新内丹,内丹即刻响应,开始了加速旋转。这下了尘才稍稍放下心来,至少自己的真种子还在,不怕恢复不了内丹。
了尘打坐入定,控制着内丹开始新一轮旋转,透明的内丹随着了尘神识的催动,也开始加速运转。四周的灵气漩涡再一次形成,海量的灵气汹涌而来,可比以前的紫金内丹吸收快多了。
一天两天,十天半个月过去了。了尘自入定了醒来,心中真是百味参杂。
自己的内丹不得了,或许无色无相的无极之丹真是独一无二,但需要成长的灵气也太恐怖了吧?如此海量的灵气吸入,也仅仅增长了那么一丝。那自己何年何月才能金丹圆满,丹破成婴?
如此境况,自己恐怕到寿尽道消的那一刻也无法到达元婴了吧?
了尘寒颤似地浑身一阵,接着就将目光转入了旁边的丹炉。
自己这一炉丹药可真是开了古今之奇。普通紫液大还丹,竟然引来如此恐怖的天劫。真是让人无语之极。
但得失之间,一饮一啄。天道唯公唯平,自己经历了那么一场天劫。这炉灵丹难道还真出了什么了不得地逆天神丹?
开炉收丹有收丹诀。要求收丹之日必须心平气和,精神如一。乱不得半点。不然或许就是开炉的那一刻,丹气四散,炼好的丹药化为泡影,在不过就是丹药逃逸,自己都没地寻去。
了尘看上了不远处的白云石台。这是整个空间内唯一的坚实所在。不然在这空中悬浮着,无根无基可不是打开丹炉的好地方。
谨小慎微的了尘将丹炉留在了原地,自己飞向了白玉石坛。
普普通通地一个白玉石台,除了上面繁复的花纹,了尘看不清楚之外,好像没什么异常。
但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更何况是在这昆吾仙山之内!
了尘不敢自己试一试踏上白玉石坛会怎么样。想了一下之后,神识一动,桃木法剑就从乾坤袋里自行跳到了了尘手中,欢悦不已地发出阵阵颤音。
桃木法剑有灵啦?
了尘又惊又喜,桃木法剑虽然非凡,但有剑灵和没剑灵可真的就是天壤之别。有剑灵的便是仙剑,神剑。没剑灵的充其量就是法宝,法器。再极品也就那样了。
了尘原本还准备抓一个极品魂灵封入剑内充当剑灵的,当年吕洞宾祖师貌似也这么干过。但封入的剑灵又怎么比的上自己诞生的剑灵更契合,更神妙?
了尘感觉到了桃木法剑的欢悦,立刻神识入剑,一种血脉交融,犹如自身一部分的亲密无间的感觉立刻涌现了出来。
了尘能感觉到桃木法剑的心情了。只要桃木法剑诞生了自己的喜怒哀乐,便会还会进一步成长,直到又一天,会如一个小孩子一般,会撒娇,会耍赖,会生气,也会自己飞行,自己御敌。
嗯!自己诞生的剑灵和封入的剑灵不一样。封入的剑灵肯定一开始就有完整的神智。但没有成长的空间。
自己诞生的剑灵却有无限的成长可能。可能一开始的时候不如封入的剑灵。但有成长和没成长,区别太大了。就犹如先天和后天的分别。
只是自行诞生的剑灵生长缓慢,还要像养孩子一般慢慢养大。但无疑也会更心意相通,血脉交融。
了尘到现在还没有本命法宝,其实就在一直在等桃木法剑拥有自己的剑灵。原本还准备寻找一个封入其内。但现在有了更好的。自然就不用其他了。
了尘顾不上白玉石坛了。既然桃木法剑自己不愿意呆在乾坤袋里,刚刚打开一个缺口就自己跳出来。了尘当然也不能不顾桃木法剑的反对,再把它丢进去了。
感受着和桃木法剑心意相通的交融感。了尘盘腿而坐,漂浮在空中,将桃木法剑横在了膝前,双手作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了尘体内的透明内丹一呼一吸,桃木法剑也隐隐跟着跳动了起来。了尘一声清喝:“剑出大道,护佑真器,以天为鉴,神魂相依,以剑护道,护我真灵,死生之契,致死存依,敕!”
了尘手印结出,额头瞬间一滴心血飘出,落在了桃木法剑之上。桃木法剑更是发出一阵铮铮鸣响,自行飞起。剑身之上雷光跳跃,紫光大现。围着了尘飞速的转了几圈之后,竟然自行变小,从了尘的口中冲入了了尘的体内。
此时的了尘丹田里,不但有了一个跳动着无色电芒的诡异内丹,内丹之上还多了一把跳动着紫色雷芒的小剑。整个丹田内,雷声不断,热闹非凡。
了尘内视了一番,发现丹田内一切正常,除了雷光有点不安分,内丹和桃木法剑没怎么互相搭理外,好像没出什么大差错,这才放下心来。心神一动,再次从乾坤袋里掏出来的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嗯!大元宝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圆光显化敌我现,了尘收丹急化婴
了尘将手中的金元宝轻轻一捏,一个栩栩如生二寸大小的小金人便出现在了手中,了尘顺势在金人眉心上一点,低喝了一声:”去吧!“顺手将金人抛向了白玉石坛。
金人落地,踩在了白玉石坛之上,并无异样。了尘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石坛规模不大,却分成了三层。金人顺着了尘的意志一步步地踏阶而上,来到了最顶上的一层,还没走出去几步,白云石坛之上便异变突起。
一阵白光突起,将金人笼罩其中,一刹那之后,金人便从了尘的视线里消失无踪了。
了尘轻嘘了口气,早就知道这白玉石坛不简单,估计不是这个幽闭空间的出口就是入口。只是不知道这个石坛链接的是哪里。要是昆吾还好,若是别的地方,自己岂不亏死?
而且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了尘继续从自己乾坤袋里淘东西,这次翻出来的是一节乌木,也就是所谓的阴沉木。是打制棺木的上好材料。只是世人不知道的是阴沉木还有保存灵识的效用。虽然弱小,但了尘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出口的信息而已。
了尘手指一动,一把精钢的小刀就出现了在手中,木屑纷飞间,一个小人就出现在了了尘手中。眉眼间和了尘有了几分相似,但也就几分而已。说到底,了尘的手艺还是不怎么过关。
”分识点灵,听我号令,赐予魂灵,为我履行,急急如律令!“了尘手点眉心,分出一点灵光,点进了乌木小人眉间。然后一张符箓贴在了小人背后,顺手将小人扔向了白玉石坛。
依旧是白光一阵,小人消失。但这次了尘却能在虚空随手一抹,一面灵气结成的镜面便出现了了尘的跟前。
灵气镜内显示的是乌木小人出现的地方,或许这次跑的有点远,或许空间阻碍,圆光术显然也大受影响。画面有些模糊,但画面上的一团漆黑是怎么回事?
不对,有光!
了尘口中念咒,驱使着乌木小人一步步走向了光亮之处。随着小人越走越近,竟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巍峨的地宫。乌木小人走进地宫,却因为身高和无法抬头,也不是正常生灵的缘故,竟然错过了顶上那个威压无穷,犹如恒古一般沧桑气魄的匾额。
乌木小人刚刚踏进地宫,却发现自己犹如踩在了虚空之中。这里没有地板,地下却有一条无比磅礴,宏大黄色河流呼啸而下。然后在远处分出无数支流,浩荡向前。
”祖龙?“了尘还没惊讶完,便发现乌木小人突然失去了控制,接着一个面孔就出现了圆光术下的灵气镜里。
”玄虚子!“了尘和对面皆是心中一惊,然后气息猛然转冷。了尘立刻随手打破了灵气之境,随着灵气四散爆开,了尘也不由心中冰凉。
此时的玄虚子依旧还是用的丁三胖子的肉身,只是比起前面见到的时候,少了人气,多了阴冷。相由心生,丁三胖子整体的五官无论怎么看,都给人一种极度阴森寒冷的感觉。尤其是那对眼睛,好像随时会择人而食一般。
了尘不知道玄虚子的本尊怎么样了,但既然化身无事,本尊应该也没事才对。哪里丢了本尊,去保存分身的道理?
而且,看那毫无半点人气的样子,以及给人的阴寒之感。哪还有半点当日鸣沙山上老神仙的仙道逍遥之感?
入魔已深,或许从步入昆吾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上便已经没有玄虚子了!有的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魔王”。
了尘在白玉石坛周围布下无数阵旗,又全神以待地守了好长一段时间。这里没日没月的,也没有时间。见白玉石坛里并没有出现闻讯赶来的玄虚子,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至少可以确认要么玄虚子无心前来,或者短时间无法前来。又或者这个白玉石坛能出不能进,只是一旦单向的空间法门吧!
了尘留下了阵旗,自己却离开了。与其整日里担心玄虚子会杀将过来,不如先将自己的修为提上去,让自己有一战之力才是正道。
更何况,那出口离玄虚子不远,自己要离开,总要能先从玄虚子身边走过一遭才行。
屏息宁神,气转周天,清养神识,空净灵台。
当了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又过去了多长的时间了。只见了尘一刻不息地站起身来,开始围着丹炉转圈不休,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一道道法印翻飞无尽。丹炉也随着了尘的步骤时而吞吐灵气,时而豪光大放。
炉成四九,丹成九一。乾坤为基,坎离为和。震兑孕胎,巽艮化育。夺天地之功,造化己用,采万物之灵,以济自身。
了尘一声断喝:”开!”
丹炉内一阵闷响,鼎盖飞起,丹炉内一阵紫金之光直射虚空,照得周围几里方圆千毫毕现。一颗紫色的丹丸从丹炉里飞射而出,其余的几颗丹丸却在开炉的那一刹那,瞬间化作了灰烬,灵气四散,再无踪影。
了尘见得丹炉内射出的紫金之光,早已准备好的法印立刻打出,轻叱了一声:“收!”一道天落地网的灵气光爪正好挡在了丹丸逃逸的路口,瞬间就将丹丸紧紧地包裹在了其中。
丹丸挣扎不休。了尘却眼疾手快地掏出一张玉盒,左手一招,灵气光罩便挟裹这弹丸飞入了玉盒之中。了尘盖上玉盒,贴上符箓,脸上毫无欣喜之色。
十八个月的等待,耗费无数成千上万年的灵草仙珍,差点连命都搭上了,却就成丹一颗。丹炉里明明丹成有六,却在丹炉开启的那一刹,那五颗化为灰烬,是人心情都好不了。
说到底,还是了尘自己丹道之术不过关啊!
往事已定,多恼无益。了尘收拾好了心情,掏出百十枚白玉符在了上下四周。
了尘清除心中诸多杂念就用了整整三天,只求务必让自己心神通透,无有半点旁骛。接着守神定一,掏出了乾坤袋里的玉盒轻轻打开,一把捏住了还想要“逃命”的丹丸,轻轻一笑。
灵丹有灵,万中无一。看着那晶莹剔透的丹丸本身,那一吞一吐间的灵雾。还有那幻化不定的道纹就知道自己手中的这颗丹药,有了不得。
只能成丹一颗,或许真是天意。毕竟这样的灵丹一次如果能成好几颗,那还得了?
丹丸被了尘拿在手里犹自挣扎不休,发出阵阵清音,好似哭泣,又好似哀求。
了尘知道丹药貌似已经有了最初的本能,但哪怕心中再怜悯犹如能舍弃这难得的灵丹?
灵丹入口,了尘的体内顿时一股无比精纯的灵气瞬间爆开,源源不断地冲向了全身脉穴,了尘赶忙调整呼吸,手中掐诀,引动四周白玉组成的聚灵大阵,一个无比巨大的灵气漩涡缓缓生成,拉扯着四周灵气汹涌成潮,呼啸而来。
入定,收神,周天,吞吐。了尘的丹田内,那颗近似无色的内丹也仿佛被内外的灵压刺激,加上了尘的神识催动,也一并开始了飞速转动。
闭关有生关,死关之别。生关可以随时脱离,死关则是不成功便成仁,不达目的不会出关半步。了尘一个人困在这片空寂无人的空间里,出入不得,不闭死关也成闭死关了。
昆吾山外依旧一片宁静和谐,每日里云蒸霞蔚,道音阵阵。山峰上奇花异草,灵气逼人。山林点缀间金碧辉煌的道宫证实着这是道家的源地。玄门的仙山。
自从十年前,闯入了昆吾的两个家伙双双消失之后,昆吾又一次恢复了安宁。除了青鸟很是失落了几天,每天坚持去丹锋看一看,缅怀下故人。昆吾仙山上一切如常。
明虚十年如一日地给青城山的飞禽走兽们讲道,别的效果还不知道,倒是白猴子不愧身有七窍的猢狲,竟然也入道了。明虚深感欣慰的同事,也加紧盯住了剩下的两只。
玄光观的玉衡子道长成为了继了尘之后的又一代“真人”。山医问卜无一不通。但了尘西出玉门关,化胡隐世之后,除了京城的云华,就数玉衡子名气最大了。如今的玄光观弟子三千,信众无数。早就压过了正宗的青城道观,喧兵夺主地成了青城代表。
只是十年之期已满,玉衡子也在开始寻找接班人了。
尘世历练,终究不是修真之道。凡世声名,也无助大道仙途。玉衡子很明白,云华更明白。
九年前有不知死活的家伙企图利用平定了山东叛乱的大功,希求和云华结成道侣,一时间天下哗然。
云华大怒,根本不在乎朝廷的考量,也不在乎朝野势力的平衡,一句阻道之仇不共戴天,一剑劈掉了太宗御赐的侯府牌匾,然后依次在一群帮凶的官员家们前走了一圈之后,朝廷立刻严厉拒绝了如此荒唐的请求。饶是如此,云华依旧不肯罢休。凡人自己不好动,至少可以去寻寻茅山掌门的晦气,毅然决定亲赴茅山“问道”。
几个月后,侯府宣布将某个家伙逐出宗族,茅山将也将一对师徒开革门墙,张老太后亲自登门解释了缘由才作罢!
云华在京城很是风光了,满朝文武从此再不敢打玄光观和忠烈祠半点主意。
杀鸡儆猴也不过如此!只是没人敢说破而已。
只是云华自己的事情了了,朝廷却永远不缺少矛盾。
一群儒门弟子早看日益雄起的粗鄙武将势力不顺眼了。平起平坐都受不了,何况随着大明武运大涨,南征北战胜仗打了不少。
朱厚照坐稳了今日皇帝,日后武帝的称谓。皇帝的后宫里,随着星灯祈愿功德圆满,皇后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下可不得了。有了继承人的朱厚照,皇位已经铁打铜铸,加上武臣的支持,终于可以可文臣们扳扳手腕了。
就在朱厚照春风得意的时候,却不知道一个控制了朝野上百年的集体意志是多可怕。不甘失去往昔利益的文臣们开始埋下了一个惊天的阴谋。只等着有一天,阴谋长成大树,然后一朝翻盘。
这一日,云灵子带着小西总算玩够了,准备踏上归程。一路上他们闯的祸可不小,简直官场鬼见愁。走过的县市,无论是地痞流氓,还是贪官污吏纷纷倒霉,还说都不敢说。只是一只白鸽的突然到来,让她们终于想起了回家。这个时候,她们都快走出国门了。
两个师姐妹想的是回去如何交待。明虚想到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离开,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啊,自己的神国里不知道积压了多少事情等着自己呢,本尊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然后就在明虚神游不属的时候,突然浑身一震,接着便急急忙忙走出了洞府,一眼望向了西北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昆吾山上安静了十年之后,劫云又一次出现在了仙山之上。这一次面积更大,覆盖了方圆几百里。
昆吾神山上的神兽们瞬间惊恐,开始纷纷交流信息:”哪个家伙要度劫啦?“
”没听说啊!“
”怎么可能,劫云明明都出现了好不好!“
”哦,那我去查一查!“
。。。。。
很奇怪的是,劫云出现了之后,竟然好似找不到目标一般,酝酿了半天,一雷未发地就这么消散了。弄得昆吾神兽们一头雾水。老天爷这是耍大家玩吗?
倒是修为最高的朱雀离火坐在自己的红色宫殿里淡然一笑,浑然不顾身边机灵地青鸟小妹拼命纠缠,就是不肯吐露实情。
幽闭的空间内,一个灵气漩涡已经长大到了骇人的尺寸,犹如星河一般,星光闪耀,壮观美丽。并牵扯着灵气源源不断地流往了中央的黑洞。漩涡的最外面的气旋相对平静,越往里面灵压越大,而且速度也越快。
到了中央,灵气几乎被压缩成了液体,了尘便是灵气星河的中央,若是再微观一点,了尘体内疯狂旋转的那颗无色晶莹的内丹才是真正的黑洞。了尘的丹田内已经挤满了灵气液,到了靠近内丹的那一层已经将灵气压缩成了六棱晶体,好似河流中的浮冰一般,随着急速流动的河流冲向了金丹之内。
了尘的桃木法剑快幸福死了,就这么泡在灵气液体中,一吞一吐全不费力,下面自有勤劳的苦力。十年过去,桃木法剑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上面覆盖了一层紫色的晶体,道纹布满了剑身。剑灵也进一步长成,至少还会时不时调戏一下下面的家伙,喷出几道紫色电芒来,然后听一听丹田内两股电芒交战的雷响。
随着金丹一步步长大,也变得越来越圆。现在了尘体内的金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隐隐间一道道裂纹开始出现在了内丹的表面。一阵阵星光似的光点从裂纹处飞出,桃木法剑也少有了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似乎在时刻注意着最终一刻地到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丹破成婴赴龙殿,紫霄神雷建奇功
修炼元神,显化婴儿。
丹道中炼化元神,简而言之是待一颗无形无质的金丹炼成以后,用粉碎虚空的方法脱离丹室,化做一颗莹莹灵丹,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谓之“明心”。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于脑中“见性”。
寻着离宫阴神,聚结合体在泥丸宫里,霞光满室,遍体生白。一战将息,而又回归于腹内元神处,合化为命胎。叠起莲台,虚养命胎,进而胎化元神,默默温养,直待紫气虚来时节,元婴养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门,旋而又回。
金丹无漏,元婴无损。
元婴之后便是真正的半仙之体,算是半只脚跨进了仙道的大门。
引气入体,练气还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到最后的白日飞升,霞举成仙,了尘才算走过了一小半。
了尘周围的灵气漩涡已经越来越恐怖,牵引着灵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不断冲撞而来,带起的啸音犹如飓风一般,催人肝胆,i了尘体内的无色金丹也转得快看不清楚了身形了。
随着内丹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突然一阵似有似无的开裂之声传来,就犹如雏鸟破壳的一刹那间,丹田内星光涌现,异彩生香。灵气漩涡也同时一顿,失去了核心牵引的漩涡瞬间崩溃,灵气四散。
了尘的丹田之内一道金光射出,直冲离宫。然后到达灵台识海,旋即返回。瞬息之间,丹田内已是莲台叠就,一个栩栩如生的小胖婴儿已经端坐在了莲台之中。
一时间了尘变成了一个光芒万道的发光体,脑后七彩光芒闪耀,百步之内异香如芝。随着了尘的元神渐渐与元婴重合,元婴也进一步凝实了起来。别的元婴顶多金光闪闪,了尘的元婴却跟个水晶娃娃似的,灵光四溢,七彩顿现。
小胖婴儿端坐灵台,五心向天,闭目守一,双手结成太极法印,眉眼神态跟此时的了尘简直一模一样。
或者说婴儿便是了尘,了尘便是婴儿。无论凡俗,根本所在就是元神。了尘此时元神化婴,结出根本。从此之后,了尘的元神算是离开了灵台识海,和自己的元婴化为一体。哪怕日后肉身毁弃,元婴也能离体而出,不惧日光,不畏雪风。凭着一点纯阳,大可以借尸还魂,或者保存灵智,去往六道轮回,转世重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消散的灵气漩涡又开始缓缓成型,了尘丹田内的小婴儿也缓缓睁开的双眼,左右看了看,然后抬头一望,立马将注意力瞄向了自己的邻居——桃木法剑。
小小元婴,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并指成印,对着桃木法剑一招。桃木法剑便“哀鸣”了一声,哪儿还敢违抗半点,乖乖的飞到了元婴手里。不敢再调皮半分。接着小婴儿手提迷你的桃木法剑身形一闪,便在丹田内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即便瞬间出现在了了尘的头顶上,手持法剑,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态,若是不是身形太过迷你,还没了尘的发髻高,样子也太过可爱,倒是真的有几分说服力。
小小婴儿围着了尘的发髻爬上爬下了半天,左看右看,很快对外面的世界失去了兴趣。灵光一闪,便再次回到了丹田之内。随着莲台归位,小小婴儿一副宝像端庄地模样,将桃木法剑横放膝前,双手结印,脑后七彩泛出,外界缓缓旋转的灵气再次疯狂了起来。
奇怪的是,了尘的天劫,心魔一个都没来,就这样让了尘顺顺利利地跨越了从金丹到元婴,从还神到练神的阶段。
但貌似了尘还少最后一个步骤,那就是紫气虚来。没有那紫气的纯阳补充,了尘的元婴终究只是半成。但紫气需要天劫带来。所以在这幽闭的空间之内,也是有得有失。
但只要一离开这里,恐怕天劫马上就要降临,修道之人的天劫恐怕无论无何都是免不了的。
天劫既是劫难,也是洗练。度过之后,才会有天道认可,才会有随后的奖励。
灵气呼啸,旋转成涡。了尘依旧一动不动,仍凭着四周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呼啸而来。汇入丹田,供给着元婴的成长凝实。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灵气的漩涡也开始渐渐变得平和了起来。风声越来越小,到最后漩涡消失,四周积聚的灵气也迅速消散。了尘在打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神目如电,了尘的眼睛在睁开的那一刹那,是真的在发光。不过瞬间便遁隐而去。
“无量大天尊!”了尘对着上下四周,稽首一礼。了尘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这一切恐怕都离不开天尊的安排。自己能顺利成婴,自然也要感谢大天尊祖师的恩泽。
了尘一步跨出,便是百米之遥。在这虚空之中,安步当车。都不用飞行,几息之后便到达白玉石坛之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七彩流光,却虚无寂寥的空间,义无反顾地踏上了石台的中央。
石台之上,白光顿现。一阵似有似无的呼啸之声响起,了尘只觉得一阵上下颠倒之后,便出现在了一处黑漆漆的空间里。
无星无月,却地气异常浓郁。隐隐的让人有这一种莫名的苍凉之感,好像刹那间经历了亿万年的沧桑一般。
了尘也看到了光。
那是一座宫殿在发光。
了尘信步前行,却感觉到双脚踩的并不是实地,而是犹如踩在了水波之上。
了尘感觉了一下,刹那间知道自己在何处了。
这里是一片地气之海,是天下龙脉的源头,是昆吾的根本,也是祖龙的所在。
当然,玄虚子也肯定还在这里,就在不远处的宫殿里,就在自己的前方。
地气之海里踏波而行,了尘走到了宫殿的前门。抬眼望去“祖龙殿”的匾额散发着无穷威压。那可是三山五岳,天下群山之重。了尘瞬间心神一晃,接着就是大汗淋漓,不得不赶紧低下头来,莫敢在看。
了尘哪怕成就天仙,得道飞升,在这匾额之下也得赶紧低头。天下龙脉之源,关乎亿万之重。岂容仰视?
了尘对着祖龙殿稽首行礼之后,才收拾了心神踏入了祖龙殿内。
脚下是奔腾而过的地气河川,了尘犹如悬浮在大河的上空,祖龙殿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唯有地气滚滚,然后也是在这里分成一道道分野,流向四面八方,滋养着天下山川河脉,控制着人间王朝,亿万生灵的一枯一荣。
这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
了尘大步向前,来到了一处正殿之上。走进了才发现这处大殿是如此之大,高不见顶,阔不见壁。一根根龙形大柱仿若擎天之柱,高耸不见起长,甚是让人叹为观止。
人间的皇宫比起这里来,真是差得不可以用道理计。
大殿正北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金龙雕像。一块鳞片都比紫禁城的太和殿还大。饶是了尘离得如此之远,也看不清全貌,能看见的只是龙尾的一部分。
金龙是盘着的。了尘不知道这金龙是雕像还是本体。但这便是祖龙无疑。
但祖龙已经沉睡了无数年,自己和玄虚子在他老人家眼里比蝼蚁还渺小。自然也惊不起醒的美梦,祖龙大人也犯不着为两颗尘埃而龙颜大怒。
但这对了尘和玄虚子而言,却是生死之战。
了尘一路疾行,所有的地行之法在这里都失去了效用,飞是不敢飞的。了尘也只能依赖身法向前。
一路前行,感觉离祖龙越来越近,无形的神力威压也越来越强。但了尘也终于发现了玄虚子的所在。
一处大阵,一处抽取地气,分离地气的坤道六仪大阵。
玄虚子当真丧心病狂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家伙不敢做的事情吗?
地气或许可以影响王朝兴衰,影响家族生灭,但肯定与仙道无干。玄虚子这家伙搞什么鬼?想当皇帝吗?
但无论玄虚子想做什么,本着敌人要做的,就一定要破坏地道理,了尘的桃木法剑突然出现在了手中。就待运起法剑,毁去这处阵法的时候,阵法内突然波纹一起。玄虚子和丁三胖子一个本尊,一个分身就双双出现在了了尘面前。
“福生无量天尊!恭喜道友仙道之途,再进一步?”玄虚子稽首一礼道。
十多年没见,玄虚子少了一丝仙风道骨,多了一丝死气缠身。倒是让了尘吓了一大跳。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稽首还礼。但旋即又一脸戒备地问道:“玄虚子道友不在昆吾修炼,却在这祖龙殿里分转地气。道友干涉天道运转,不知何意,不怕天道反噬么?”
“道友不一样干涉了天道运转?怎地不怕天道反噬?”玄虚子呵呵一笑,丝毫不将了尘的话放在心上,反而随口反问道。
“可我所为,不过争夺逝去之一而已,天道大势由细而微,可没如你一般分也龙脉,改变地气运转啊!”了尘说道。
“呵呵,你要保扶大明江山,老夫可没阻止你。而尽我不过分点其他地脉的龙气,再起龙脉,再造我李唐万年江山,有何不可?莫非你还要来阻止我?”玄虚子警告似的反问到道。
“呵呵!原来你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仙道而来,只是人间帝位,不过一世繁华,莫非道友还想做天子不成?”了尘奇怪地问道。
“我李唐王朝,辉煌鼎盛,比这窝囊朱明强多了。为何不能再行?所谓天下大势,你能改得,我就不能?”玄虚子一言既出,冷眼看向了尘到:“你要道门大兴,要做一代国师,收取功行圆满,证那未有之道。我的大唐一样可以。何必为了朱家王朝拼斗一场。你可不姓朱!”
“天下没有不灭的王朝,没有永久的江山。你为了你一家的气运,掠夺三山五岳,天下群川的龙气聚于一脉。完全就是逆天而行。况且天下龙脉的龙气已弱,再转一朝之后,再无王朝的可能。你这是让全天下的人为你陪葬。到时候中华彻底沉沦,华夏再无翻身之日。你当真弃炎黄之祖于不顾,依旧要如此行事吗?”了尘摇了摇头,沉身问道。
“我之事,于你何干?贫道大不了再去掠夺其他龙脉,天下群山多的事,总能为我李唐王朝积蓄万年不灭的龙脉之基。”玄虚子的回答吓了了尘一跳。
玄虚子彻底疯了,了尘肯定到。
和疯子是没有理由可讲的。
了尘运剑前指道:“恕我不能同意道友的逆天之法,天道运转,可顺不可逆。道友成功的机会太低,且太过粗暴,绝无成功之理。贫道不能让你拿我华夏千年血脉去赌,也不能让你一己之私坏了中原气运。收手吧!”
了尘说完,玄虚子哈哈一笑,犹如疯魔道:“从进入昆仑的那一刻起,老道就有感应,你乃我平生大敌。今日果然如此。来吧!老道倒要看看你新成的元婴,威力几何?”
玄虚子说完,身形一晃。丁三胖子的分身却退入阵法之内,去镇压大阵。而玄虚子和了尘却战成了一团。
两个玄门修士打架,无非就是比剑,比符,比法力,比法宝。祖龙殿里雷声阵阵,电光四射。无数紫绿蓝青红的火球到处乱飞。间或几道金光射来,却连地上的一丝火星都擦不出来。
剑来剑往,两人身影也跟着四处飘忽不定。
好在祖龙殿不是一般的地方,若是在人间,也不知闹起了多大的风波,但在祖龙殿除了一点声响,半点焦黑的痕迹都看不到。
了尘的法剑占优,毕竟是吕祖所留,历经千年,如今诞生灵智,上面的紫霄神雷被天劫加持,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法宝上玄虚子却有压倒性优势。但了尘恬不知耻地将一块黑色玉盘顶在头上,又了此宝相护,了尘倒也不算太吃亏。却气的玄虚子暴跳如雷。一道道的法宝更是不要钱的洒出,围住了尘的护身神光,一阵乱打。
了尘和玄虚子符法不分轩轾,法力上玄虚子也占不了优势。这倒是让玄虚子一阵怪异。但也分神不得半点。今日事关生死成败,由不得他半点分心。
两个打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祖龙殿内可没有灵气补充,地气可当不了灵气施法。两个人其实都是在用本身的真元灵气在拼斗。
就在两人打斗地热闹越来越小的时候,了尘却突然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地气法阵。一看之下,便心知中了玄虚子的拖延之术,眼见阵法中的黄色地气光芒渐渐转向了紫色,紫色之中又开始掺杂金色。心中一急,顾不得临身的铜圈,拼着生受一记,将法剑转向,一道紫色雷球便砸向了运转之中的法阵。(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引君入瓮天劫至,藐视天威紫火临
一道紫雷,电光火石之间就飞进了大阵之中,饶是玄虚子修为了得,也想不到了尘会拿自己开玩笑,放任攻击不闪不避,拼着受伤,把一道紫雷甩进了自己的阵法之内。
吸取地气,分理灵气的法阵可不是一般的防御阵法,这种实用型的阵法最重平衡,一点闪失便会一瞬间功亏一篑。了尘甩进的紫霄神雷原本威力就大,一冲入大阵之中,立刻引得大阵内里地气暴动,一阵闷雷似的连珠爆响之后,大阵整个炸开了——里面的地气暴走了。
阵法瞬间被破,分离的地气在祖龙殿强大的压力之下,开始各归其位。地气的流向回复了正常,原本竖立的阵旗也被地气的暴动炸了个七零八落。
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玄虚子反而诡异地平静,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内息不稳的了尘,目光阴森的可怕。
生受一记五雷玄铜环的重击,了尘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大阵是毁了,了尘的护身神光也瞬间被打灭。头上的黑色玉盘哀鸣一声,掉落了下来。了尘也脸色一红,体内气息一阵不稳,灵气反窜,一口鲜血便喷撒了出来。
若没有头顶黑色玉盘挡住了大半的威力,了尘说不定此时已经身死道消了。
丁三胖子一脸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站在了玄虚子的近旁。作为分身,大阵暴动,自然也会牵连本尊。本尊的怒火冲天,分身当然也一般如是。
了尘呵呵一笑,看着脸色犹如寒冰的玄虚子,知道自己完好的时候,尚且拿不下对方,如今气息紊乱,就更不是对方的对手了。了尘突然并指向前,玄虚子立刻招来一阵金光护住自身,随后一只小鼎似的法器便立刻闪耀着金光扑来。了尘却是身上突然青烟一冒,人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小鼎扑了一个空,倒转而回。
论起祖龙殿上的打斗,了尘更熟悉地脉中的遁行。
从一开始了尘就不觉得自己会是玄虚子的对手,果然打了半天,饶是自己的元婴前所未见,灵气浑厚得惊人,却也是越打越心惊。了尘不知道玄虚子是什么感受,但他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明知必败,还不如毁掉了法阵,让玄虚子来追。
无论玄虚子是不是追来,了尘都赢了。
昆吾山外一大帮恨玄虚子不死的神兽们都是帮手,而且自己貌似还有天劫未过,拉着玄虚子一起扛雷也不错。
玄虚子犹豫了一下,到底恨意和怒火遮蒙了理智,几百年的谋划,被了尘这么轻描淡写的破坏,饶是玄虚子心智再稳,心境在巩固,也不由恨意滔天,只想将了尘灭之而后快。
地气之河交错纵横,从昆吾开始分出几大主脉,然后再由几大主脉分出支脉,犹如河流一般,分叉不断,却又紧紧地连结在了一起。了尘一钻入地脉之中,立刻便被浑厚的地气包裹,巨大的压力犹如到了深海之中。哪怕了尘的地遁之术再神奇,也跑得跟乌龟似的。好在后面的玄虚子也一样,被浑厚的地气淹没了,寸步难行。
两个人一前一后,开始缓慢得跟乌龟似的。到后来进入了地气分流处以后,地气的流淌慢慢加速,地气也终于不那么压力巨大了。然后两个人便也一起渐渐地加快了速度在地脉之中穿行起来。
了尘要找到是通往昆吾的地脉。因为除了那里,自己跑到哪儿都是个死!
不死在天劫之下,也死在玄虚子手上。
昆吾的天空永远蔚蓝一片,流云溢彩光亮如新,却没有太阳。当第一缕劫云再次出现在昆吾的天空时,昆吾的神兽们甚是无语了。
搞什么啊!又来天劫,还有完没完?
神兽们的郁闷无法阻止劫云的产生。当红色的劫云越滚越大,覆盖了越来越多的山头的时候,平日里逍遥自在,悠哉游哉的神兽们终于不淡定了。纷纷向着劫云之外逃离。
劫云的威压太过强大了。没事别呆在里面,免得池鱼之殃。
“这是谁要渡劫?这劫云太奇怪了。大不大,小不小,两不沾啊!”一大群昆吾神兽站在一座峰顶上,望着远处还在扩散的劫云,议论纷纷道。
劫云当然奇怪,看扩散的速度比元婴高点,比化神低一点。其中的威压都快赶上练虚了,可劫云内酝酿的却是灵气之劫。连元神之劫都不是。
简直乱来嘛!把一帮子经验丰富的昆吾居民们都弄糊涂了。要知道虽然人间的仙路已断,可昆吾的却没断。这里有数不清的天才地宝,有浓郁的灵气,有无数仙人们遗留的典籍,有些甚至还有上古血统流下来的传承,虽然不能说劫云天天见,但每几十年总能见一遭的。一群神兽寿元悠长,怎么会少见到渡劫的场景呢?
就在神兽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清悦的笛声,古朴悠扬,沧桑弥远。
“凤笛!离火大姐头在召唤我们呢!”一大群神兽听到笛声立刻犹如听到了军令一般,纷纷放下了正在进行的讨论,成群结队地奔向了昆吾南面的不死火山之上的红色离宫。
地底下的了尘和玄虚子你追我逃,一路潜遁。忽然感到一阵淡淡的压力传来,然后越走压力越大,当压力到得开始影响到体内灵气流转的时候,了尘突然停止了前行,转身回头看了看玄虚子,突然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待到一路追赶的玄虚子离自己不过百米的时候,突然法印一起,一声大喝:“,天地阴阳,五行化遁,疾!”
一团白光骤然亮起,将了尘和一心扑在了尘身上,意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玄虚子措手不及地给带上了地面。
沉沉的威压,让人毛骨悚然的天劫气息,终于让玄虚子清醒了一点。发现自己中了了尘诡计的时候,不由脸色一阵青来一阵红。
玄虚子一阵暗恨:枉自己修道千年,今日竟然突然失去了警觉,执念太深,以致心境大破,神智失守。如今天威之下,昆吾之地,自己恐怕讨不得半点好处。
心念电转之下,什么事情其实一想就通,只是行动的当时有没有想到罢了!
玄虚子双手一番,急念神咒,身形微微一晃,就准备遁走之时。突然周围犹如埋伏一般,四周光起,将玄虚子牢牢地困在了原地。
既然是个局,自然会防到玄虚子生出逃逸之心。而今方圆百里,全都被阵法锁定。别说土遁,就算五行之外的遁术都用上,也别想挪动分毫。
生,死,惊,开,杜,景,方,休,八门八阵,配合乙,丙,丁,三道奇门。不是布阵之人,别想一时半会破开这道大阵。
有了一时半会就够了!
天上的劫云在了尘和玄虚子气息出现的那一刹那,无边的劫雷便开始的翻滚。待到了尘和玄虚子一现身,天劫便将两人牢牢锁定。
了尘的本主,劫云本就是为了他而来,就算天涯海角也别想跑掉。玄虚子离得太近,虽然不再历劫的名单上,但气息沾染,依旧成为了劫云的目标。哪怕没有气息,池鱼之殃也不是那么好避开的。
“轰隆隆!”的天劫滚滚而下,五行交替,各色雷光交杂而下,这次不是一道道闪电,而是一片片的闪电冲了下来。
单体变成群攻,别以为威力会分散,天道从来没有道理可讲,交杂的雷电覆盖了了尘和玄虚子周围几百米方圆。电光闪烁间,两个人的身影刹那间被白光掩盖。
了尘祭起了黑玉圆盘,玄黄色的光罩将一道道比了尘身子还粗的雷电挡在了外面。了尘一面调动体内的灵力维护法罩阻挡劫雷,还很无耻地将桃木法剑祭起,并指成剑地运起剑诀,桃木法剑立刻收敛其了气息化为紫光一道,射向了不远处的玄虚子。
无独有偶地是,了尘的桃木法剑刚刚射出,一条白玉如意便向着了尘打来。好在“无耻”之人往往都一样的想法,推己及人之下,两个人也心意相通地都想到了对方的暗招。
两个人的第一波攻击都没有奏效,乘着劫雷还在继续,第二招很快有到来了。了尘撒出了一大把各色符箓,鱼目混珠地化作了道道雷霆混在劫雷之中攻向了玄虚子。而了尘这边几道黑色的光芒袭来,弄得了尘光罩猛地一晃,好险将黑光弹开,除了地上几道黑黑地小洞冒着青烟到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了尘和玄虚子在天劫之中,还不忘你阴我一下,我还你一招,剑来符往好不热闹。可把远处眼神忒好使的昆吾神兽们看呆了。
这两个家伙不要命了吗?天劫难道就如此容易度过,浑不被这两个家伙放在眼里?
如此无视老天,会有报应的啊!
说报应,报应马上就到。
天上的劫云好像被激怒了一般,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无视天道之威的。这两个家伙算是古今第一奇葩了。
就在地上打得热闹,天空之雷光交织的时候,劫云开始一阵翻涌,四面的云气开始汇向了中央的核心,劫云上空七彩汇聚,劫云的内部犹如开了锅的沸水一般,急速地滚动。
威压降临,这次何止增加了一倍。
敢藐视天威者,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当天道威压突然增加的那一刻,了尘和玄虚子也都同时一顿。互相攻击的手印也同时缓慢了下来。然后桃木法剑自动飞回,围着了尘旋转攻击不休的几个法宝也一样被玄虚子招了回去。
天劫之下,还敢互相伤害。当迅猛增加的威压到来的时候,两个人都知道了自己犯了何等忌讳!
收回各自手段的同时,也不由有志一同地将对方暗骂了半死!却丁点没有反省自己的意思,全都赖在了对方头上。
都是对方的错!
群雷刚刚散去,天劫下的了尘和玄虚子还来不及各自看看对方的情景,天色又瞬间黑了下来。劫云遮蔽了了尘和玄虚子所在周围的光线,然后伴着一阵让人心悸的气息,洒出了无边地紫色天火。
火焰也有很多种,光是仙道之火,了尘知道的就有几十种。不知道的可能更多。但天劫紫火的大名了尘绝对听说过。
那是不亚于太阳真火的存在,能让人神魂俱灭,天道除名的存在。
老天爷这是要一定灭了他和玄虚子吗?消失于三界六道之中,因果顿消,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半点渣都不剩!
了尘的脸色一阵青紫,丹田内的元婴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和外面的了尘肉身一起,同步打出一道道法印,催动这汹涌的灵气呼啸而过。黑玉圆盘的旋转猛然加速,上面泛出点点星芒,玄黄的光罩上星屑点点,亮度增加了何止一倍。
远处的昆吾神兽一阵哗然,心中惴惴,开始对着老天无限敬畏起来。青鸟担心将目光瞄向了自己的离火姐姐,试图询问火焰专家朱雀离火的判断。
“了尘,你可千万要扛住啊!”离火没理青鸟的担心,寻求答案的青鸟只能开始默默地为了尘祈祷。
青鸟从来是幸运的象征!
这次当然也不意外。
天劫紫火降临,了尘的桃木法剑哀鸣一声,再也不敢在外面得瑟。桃木法剑不怕雷电,却怕火。不管了尘同不同意,“嗖!”地一声化作了一道金光飞卷而回,钻进了了尘的腹中。
原本有一部分天火是冲着桃木法剑去的,桃木法剑一看大事不妙,飞回了了尘的丹田之内。天火失去了目标,竟然悠悠地飞向了玄虚子的这一边。
运气就这么神奇,简直没理由可讲。
无边火海,烧的了尘的光罩吱吱作响。亮度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了尘不得不再次催动体内的灵气运转,补充着黑玉圆盘的消耗,手中的法印都翻得快成了残影,依旧挡不住天火的淫威。
这可是天劫紫火,哪怕天上真仙沾上一点,也会立刻被烧的渣都不剩,连元神都别想逃出。何况了尘!(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天劫临身胸有竹,大明涅槃风波难
光罩补充的速度怎么也赶不上消耗的速度,就在了尘这边岌岌可危的时候,了尘一咬牙,寸许长的元婴竟然离体而出。
元婴一出来,咿咿呀呀地乱叫了一通之后,几道法印结出,几道近乎无色透明的雷网向外扩张而出,浓浓地天劫气息立刻驱散了周围的紫火。
了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元婴立刻归位。让元婴长时间暴露在外,可不是好玩的。一不小心元婴受到丁点伤害,可就是神魂之伤,不但影响日后成道,而且修补极难。
到好歹元婴内的残留的天劫气息好歹把紫火驱散了。光罩没有了紫火的烧蚀,很快回复了亮度。了尘现在可以在雷网上的天劫气息消逝之前,隔岸观火,欣赏一下玄虚子力扛天劫的英姿了。特别是原本自己身边的紫火也飘向了另外一边的时候。
但显然了尘小看玄虚子了,玄虚子虽然没有了尘作弊似地手段,却有无穷似的宝贝。且不说玄虚子头顶的那尊小鼎,光那个正在吸收紫火的的紫玉葫芦就足够让了尘膛目结舌。况且玄虚子身上的法衣也不知道什么材料所制。竟然水火不侵。偶然几点紫火烧透了玄虚子的小鼎防护,溅到了玄虚子的身上,也是旋起旋灭。
只见着玄虚子正一心对付着天劫紫火,却仍旧犹如心有所感似的朝了尘望了过来。
了尘的身边除了一道无色的雷网,竟然一点紫火也没有。玄虚子一愣,分心之下,小鼎也终于抗不住姿色劫火的天威,被紫火沾染,一声哀鸣之后,落入了地上的天劫紫火之中,化作了一道青烟。好在玄虚子身上还有法衣,抵抗了片刻之后,玄虚子也终于回过神来。在祭起了一道金黄色的量斗。
若不是知道不可能,了尘差点以为玄虚子手上拿出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混元金斗”。
大凡量斗之内的法宝都是收纳之器。这个也不例外。大团大团的紫火被吸进了金斗之内,配合着紫玉葫芦,紫火竟然慢慢地削减,只是金斗上的金光也开始慢慢黯淡了下来。看看玄虚子的脸色也知道,玄虚子也是赔上了血本了。
无论这个金斗的法宝多么厉害,终究不是正品。了尘不知道金斗能抗多久,但只要这波天劫过去,紫火失去的天劫的加持,总会找到收服的办法。
哪怕失去了紫火的威胁,了尘和玄虚子依旧只敢对峙,却再也不敢劫云之下动手了。
除非他们想同归于尽,因为天劫依旧还悬在他们头顶呢!
劫云里红云滚滚,浓浓地毁灭般的气息,直扑而来。这次既不是火,也不是雷,而是风。
阴寒蚀骨,直透神魂的风。
若不是了尘元婴早成,元神已经和丹田内的元婴合为一体,恐怕还真不一定能抗得过这无形无色,无本无源甚至都分不清从那面吹来的劫风。
阴寒刺骨却不伤**,专坏神魂。能吹得人神魂不稳,既然三魂七魄消散而亡,连轮回都不可能。
了尘哪怕元婴早成,也依旧不敢怠慢半点。几道符箓飞舞而出,化为道道符墙,将了尘围在了中央。金色的光罩不敢消散半点。体内神光下沉,全神以注地保护着元婴不要被劫风吹到半点。
天劫总算恢复正常的套路,虽然威力不可同日而语,但至少是针对金丹圆满,元婴尚未大成的修士了。不会在送来什么跨越阶级的天劫,让人无从应对了。
天上劫云滚滚,风劫之后,水土二劫随后而至。就在了尘度劫的时候,大明王朝似乎也在度过自己的重生之劫。
王阳明似乎一回到京师便成为了无数青年学子的偶像,一本讨论天下兴亡的著作《天演论》,在大明王朝的中心掀起的轩然大波,破口痛骂者有之,欲杀之而后快者有之。
王阳明似乎一下子就站在了天下群情汹汹的风口浪尖。
因为王阳明从秦代开始一直讲到伪朝元末。将历代兴衰直指了问题的核心——土地和人口,贫富和兼并。
王朝始建,往往多年征战,人口十去其七。这个时候,土地充足,兼并不兴。而且民心思安,当朝的开过君主无一不是马上皇帝,深知民间疾苦,往往也会努力抑制兼并,所以往往这个时间会成为王朝的兴盛期。
然后随着人口的增长,财富的增加,王朝只要不出大问题,往往会迎来鼎盛之世。
但成也人口,败也人口。当人口日众,土地有限的承载到达极限的时候,民众也往往因为天灾**,失去土地,沦为佃户流民。无数的豪强士绅兼并土地,而且不交赋税,且朝廷的税赋转移到了小民头上,更是使得贫者愈贫,富者愈富。朝廷税收的减少也会加大军制的败坏,使得朝廷无力也无钱去镇压流民的暴动。
到最后,王朝覆灭,天下大乱,直到迎来又一个循环。
王阳明此言一出,怎么能不把自己摆在了天下权贵的对立面?
大部分的读书人一直可都是以正义自居,以王朝的维护者顶梁柱和老百姓的代言人自居。王阳明却直指他们才是王朝衰亡,百姓受苦的源头。这下可就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反对者众多,包括很多读书人。支持者少,大多都是比较年轻的士子和平民百姓。。
正德皇帝很偶然地知道这本书。一见之下就爱不释手,更以世之大贤称呼王阳明。讨伐宁王时候的那一点小小芥蒂也很快烟消云散。
天下兴亡原来并不都是因为昏君啊!底下的士绅权贵才是王朝衰亡的根本。怎么能不让正德皇帝如闻天籁?他可是一直被下面骂成昏君的。
听说正德皇帝得道了这本书之后,如获至宝。很难得地自己翻起史书来了,还让几位阁老轮流给自己讲史。
正德皇帝自以为看到了历史的另外一面。于是特意宣召王阳阳进宫讲课。
听说君臣相谈甚欢,直到三天后,才在群臣的进谏下,怏怏不舍地把王阳明放出了宫。
听说,正德皇帝还有意让王阳明作为自己太子的老师。
这什么地位?这是妥妥地明日阁老,首辅大臣。
可旨意还没下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就突然引爆了京师。
太子突然身患怪病,太医们素手无策。
更奇怪的是,第二天,正德皇帝便意外落水,掉进了荷花池内,一病不起。
宫廷里几个剩余的权宦,包括剩余的七虎,立马就被抓了起来,打入了死牢。
朝廷内外戒严,连云华都再也进出不了宫廷了。
更奇怪地是,一道圣旨责令云华前往玄光观为皇上和太子祈福!
全天下都闻到了浓浓地阴谋味道。但谁也不敢说。
朝廷文武难得地站在了一起,表示全是意外,皇上的身体不过受了些寒气了而已。
但一道将王阳明贬广西柳州的的旨意,无异于坐实了民间的阴谋论。
王阳明尤为伤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可以施展抱负,一改大明痼疾,却突然被一场阴谋弄得雨打风吹去。
王阳明心丧若死地去见了自己的父亲。宦海沉浮几十载的前礼部尚书王华。
王华也老了。自己的儿子站在了天下士绅的对立面,他也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哪怕他早已不在官场。可那一封封的昔日同僚,故友的信件,无一不是在劝自己让王阳明悬崖勒马。
王华想起了自己儿子小时候那个奇怪的志向——成圣。
自己儿子或许真的找到了成圣的机会,解开王朝兴替的死结。但自己儿子终究还是太嫩了。别说如今的皇帝,就是太宗也没这个本事和天下既得利益者为敌。
除非太祖刚刚建立大明的那一会儿。但那个时候,王阳明敢说这句话吗?
王华看着突然没有了精气神的儿子,老泪纵横。这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儿子啊!文武双全,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却没想到突然就栽在这里。
“你的书,为父看过。但看到了问题,没看到解决的办法。你跟皇上提的建议是什么?”王华问道。
王阳明老实回答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王华听到了王阳明的回答,登时一身冷汗。指着地上的王阳明道:“你,你,你.....“王华哪儿还不知道王阳明想干什么。
什么时候朝廷敢拿权贵官员开刀了?王阳明这是要向豪强士绅征税,难道王阳明你就不知道,士绅免差免赋这是权贵士绅们最不可触碰的根本所在吗?
王华被王阳明刺激的晕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老泪纵横。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你王阳明何德何能,与天下为敌?
王华走了。官场之上,纷纷传言是王阳明气死了自己的父亲。
一封封弹劾的奏章,一桶捅地污水泼向了王阳明。瞬间将王阳明从青年才俊,日后的士林领袖打成了不忠不孝的斯文败类,忤逆之子。
王阳明连广西的官儿都没得做了。只能空顶着一个伯爵爵位扶官还乡。若不是朝廷爵位丹书铁卷,非谋反不得摘除。恐怕连爵位都不会给王阳明剩下。
云华深知宫廷险恶,几次意欲求见太后,却被内侍阻挡。
太后连云华都不见了!
但云华却真的感觉到了其中的诡异阴寒。
阻挡自己的宦官宫女,从来都是在慈宁宫里没见过的。
太后怎么会换掉自己几十年亲近的心腹,任用并不熟悉的人来打发自己。
云华一纸飞书,化作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向了西南,飞向了蜀中的青城山。
“出家人,方外之人。你不该卷进这个漩涡里面去。红尘俗世,与我们修道之人何干?”张天师拦在了云华的门外劝到。
“天师,我知道我不该插手凡俗之事。但太后就是我义母,皇上这么多年对我照拂有恩。哪怕卷入了尘俗之中,因果缠身。大道无望。我也要走这一遭!”云华说完,张天师叹声而退。
一道金光划破夜空,直射紫禁城内。
可就在云华接近了紫禁城的时候,一道紫光将云华的遁影打断。
“云华仙子,你欲闯宫不成?”一僧一道,出现在了紫禁城的城楼上大声喊道。下面竟然全是密密麻麻的军阵。一个个长枪劲弩,指向了空中的云华。
“云华仙子不知道,紫禁城饶是你道法通天,也是硬闯不得的吧!”那名道人嘴中笑道。眼神却阴沉得可怕。
“你敢拦我?”云华不屑地笑道。
“云华仙子,道法有成,修为高深。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自然奈何你不得。但你不是你师父。你师傅西去十几年,再无音讯。想必也难有回转之日。今日事不可为,请云华仙子回转如何?天下事,本就不是我等方外之人该参合的!”一名和尚上前说道。手中的木鱼闪闪发光,显然也不是什么平常人物。
“那你来试试看!”云华咬着银牙道。
“呵呵,不用了!”僧人当然不敢靠近云华,却和道人一唱一和,念起了古怪的经文。音符晦涩难听,云华体内的灵气突然一阵紊乱,经脉之中无数小虫破壳而出,瞬间将云华体内的灵气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毒?”云华一时心神大乱。也怪她这一段时间没有仔细内视修炼,不然小小蛊虫早就被发现了,岂会留到今日?
“这叫破灵蛊。专对付你们这等修道之人!”道人说完,取出一个摄魂铃很有韵律地摇动了起来。僧人配合地敲起了木鱼。
云华只觉得灵台一阵蒙昧,接着眼睛一黑,便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既然是阴谋,怎么会不防着玄光观的几位插手?
千里之外的明虚摇头一叹,对着身边的玉衡子道:“从今日起,关闭山门,观中弟子无事不得下山。你也来洞府中潜心修道吧!”明虚说完,却是对京城中的事情不置一词。
玉衡子不敢多言,躬身领命,匆匆地回去玄光观内发布命令了。
昆吾山中,了尘也无心理会外物,天劫即将过去,一道道紫色雷霆鸣闪不休。很快心魔之劫将到。了尘突然运起桃木法剑,不顾雷劫临身,在自己周围划下了一个圆圈。圆圈里全是一道道古怪的符号。
劫云散去,紫气东来,了尘的元婴早已出现在了头顶,深深一吸,将紫气吸入了口中。就待返回丹田之时,剑光袭来,一把金钱法剑也在此时,直取了尘顶上元婴。
“咚!”地一声撞击声响起,玄虚子的法剑无功而返。圆圈内的金光挡住了玄虚子的迅猛一击。天空中阵阵灵雨滚滚而下,却都朝着了尘而来。甚是狼狈地玄虚子顾不得远处虎视眈眈神兽,手印急转,誓要拿下了尘不可。(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执念深重玄虚子,心魔好渡还前因
当劫云散去的那一刹那,无数到遁光便纷纷朝着了尘和玄虚子冲来。
玄虚子顷刻间便面临了两难。
了尘就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进入了心魔劫内,陷入了幻境之中,于外界已经是无知无觉了。
无边幻海,心魔之难。域外的天魔专以操弄人心为乐,坏人道途,阻人成道。说不定了尘现在还在哪个幻境里挣扎呢!一个不小心,便是心魔得逞,身死道消。这个时候的了尘就是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待宰羔羊。
哪怕外面一点点不妥,都会影响到渡劫。所以哪个修士渡劫不是在重重护卫,道道阵法的掩护之下小心翼翼的。
了尘在老仇人面前渡劫,跟送到玄虚子盘子里有什么区别?
机会只有一次。这是玄虚子了结仇恨的最好的机会,可能也是最后的机会。昆吾神兽们正在赶来,留给玄虚子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刻的时间而已。
但机会来临的同时,也可能会是圈套。
修道之人怎么会如此大意?对方难道不知道劫云之后会有心魔之劫?心魔来临,可不是本人能控制的啊!
会不会是了尘在故意引诱自己,或者拖延时间,以待自己陷入昆吾神兽们的重围?
玄虚子心念急转间,实在进退两难!
万一对方不过虚张声势呢?自己中了对方的空城计,岂不是落个司马懿的下场,不但错失良机,还沦为笑柄。
玄虚子动了,不是离开,而是再次攻向了了尘。
能修道修到玄虚子这一步的,无一不是心智坚韧之辈。几百年心血被了尘区区一道神雷,毁之一旦。怎能不恨了尘入骨?
了尘不死,说不定都有成为玄虚子心魔的可能!
百米之内,灵光大起,几道灵光四溢的法宝直直地向着了尘扑来,一时间了尘所划下圆圈内的金光摇摇欲坠,好像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像窗纸一样被轻易捅破。
玄虚子不知道了尘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阵法修为,一道圆圈,加上一些奇怪的符纹便能挡住自己的攻击。只是无论是如何厉害的阵法,没有了主持之人都会留下无数破绽。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偏偏玄虚子最缺的也是时间。
玄虚子到最后干脆振剑而起,人剑合一地化为一道金色流光,向着了尘冲来。
圆圈上的金光应声而破,剑气直扑心魔渡劫中的了尘。眼见着剑光及身,了尘却如泡影般散开,化作了星星点点的光屑,消失在了四周的空气之中。
玄虚子瞬间明悟,自己中了这个奸猾后辈的诱敌拖延之计。
但就在玄虚子知道事不可为,准备逃走的时候,了尘划下的圆圈和符文内突然冒出了一团团近乎赤白地火焰将玄虚子团团困住。
南明离火!
玄虚子顿时惊怒非常。
不是说朱雀离火仙子一贯高傲看不起人吗?怎么可能和了尘这个奸猾小辈勾结在了一起,还设下如此圈套,专门引诱自己上钩。
难道自己从来都是在了尘和离火仙子的步步算计之中?
火焰中,一只凤形的身影正在出现。瞬息之间,凤形的身影便化成了一个气质和属性完全相反,满脸冰寒的女子出现在了玄虚子的面前。
“没想到几千年前从昆吾逃出的一缕残魂,尽然还敢回到昆吾来。本座是该叫你腾蛇,还是该叫你玄虚子?”离火仙子定定地盯住了玄虚子,一脸古井无波地问道。
玄虚子呵呵一笑道:“贫道可不认识什么腾蛇,离火仙子恐怕认错了人吧!既然贫道一时不慎,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
玄虚子说完,作势欲攻,却也身形一转,就待逃跑。谁知道刚刚不过闪出十几米,便被火墙阻挡。离火确实不慌不忙地手结法印,几句古怪的音节之后,了尘留下的圆圈内突然情势大变。
赤白的离火瞬间化为了一道火焰织就的天罗地网,将玄虚子牢牢地困在了中央。
玄虚子顷刻间恨得一脸铁青,牙关咬紧。紫玉葫芦再次出现,一道白起涌出,火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进了葫芦之中,玄虚子估摸着时机,手中的金钱法剑便急速化作了一道铜色的流光,带着嗡嗡地颤音向着火网迅猛刺去。
火网困不了玄虚子多久。但拖延到昆吾神兽们赶到,却已足够了。
玄虚子击破了火网,却陷入了昆吾神兽们的围攻。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了尘此时却在一处冰天雪地的洞窟内载渡自己的心魔之劫。肉身的四周开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花,随着了尘的一呼一吸,响应般地一明一暗。
道有阴阳,人有两面。
贪念、妄念、执念、怨念,仇恨执念等等都可以化作心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便是心魔得一种。修道之人入道之后,神魂巩固,少思少梦。但偏偏就会在进阶之时,遇到真假难辨的幻境,梦境。
这个便是心魔!
按了尘的理解,就是将平时的梦境积攒下来,渡劫的时候一次性做完好多年的梦。
所以这个梦境更真实,也更危险。若是不能勘破,或许梦就成了长梦不醒,你也就永远留在了梦境里。
了尘如今便倘佯在了后世的街头,懒懒散散地站在火车站前广场上,看着眼前的人来车往,看着满眼大花花的大腿直叹气。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不得不说,了尘两辈子都是很刻板地一个“封建余孽”。或许真的跟了尘的身份有关吧!很少混迹在都市里,少有与人打交道。犹如生活在一个瓶子里,看的是繁体的古文,学的是封建糟粕。说的是玄之又玄的古言,做的是流传千年的职业。
了尘是被师父打发下山去给人看阳宅的。
这一世,了尘总算没有一跟头栽进龙脉地大坑里,反而师父安健,自身也没去追求什么成仙得道。
了尘是个土包子,山巴佬。一身道袍,背着把桃木剑站在街上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如此打扮?
甚至有几个小女孩笑嘻嘻的跑过来,要求合拍几张照片。弄得了尘好一阵尴尬。
好在没一会儿,一辆豪华的小汽车就在了尘的身边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对时髦的姐妹。看了看了尘,小心地问道:“明虚道长?”
了尘一听马上明白了来人就是接自己的,马上稽首行礼道:“福生无量天尊!不敢称道长,贫道正是明虚道人。”
小姐妹一听,掩嘴一笑。那个显然是妹妹的女孩子更是忍不住地玩笑道:“好有意思的人,你是活在古代吗?”说完,还不怀好意地瞄了瞄了尘身上地那身道袍。
姐姐见状,一巴掌拍在了妹妹的头上,教训道:“不许这么没礼貌!”姐姐训斥完,又转身对着了尘道:“道长请上车,家父正在家里等你。”说完就让开了车门。
了尘一阵尴尬,这对姐妹穿的露皮露肉的,了尘如何能和他们挤在一起?赶忙道:“贫道坐在前面就好,坐在前面就好!”
汽车行驶在马路上,了尘不经意地望着街头的林林总总,竟然莫名地有种恍如隔世地感觉。不小心瞄到后座的两姐妹,了尘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们似的,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小车驶入了一个莫大的庄园,能在这都市之中置办下如此豪宅的人家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家,更可况那明暗两处的保镖。
车子刚刚停下,一个一身白色功夫褂的老头子便带着一个徐娘半老地女子迎了出来。
“哈哈!明虚道长,久仰大名啊!可算把你盼来了。”老头子热情地道。
明虚闻言一阵精神恍惚,下车了半天,任凭着老头子拉着自己的手。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轻轻地抽出了双手道:“福生无量天尊!张老板安好。”
了尘淡淡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倒不是本意。而是心中那越来越强烈的不真实感越来越强。
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一样。
张老板一阵尴尬,但到底是能挣下这偌大家业的人,商场之上不是白混的。很快打破了眼前的尴尬气氛,呵呵一笑道:“明虚道长,世外高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俗!”
了尘笑了笑,算是答复。随着主人走进了屋内,开始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却不妨听到后面的姐妹在那里小声嘀咕:“好有气势哦,连老爸的面子都不给!”说话的是妹妹。
“别乱说话!”姐姐小声地教训道,临了还狠狠地瞪了自己妹妹一眼。却不料全都没了尘看在了眼里。
了尘笑了笑,并不在意。反而对房子里的布局感起兴趣来。
不得不说,张家的房子很大,布局也很巧妙,进堂有风,止堂有水,五行齐备,阴阳调和。按说没什么问题才对。可他们为什么会请自己来?
而且看一看张家人的面相,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何以花费如此多的金钱,跑到千里之外的青城山,去请自己过来?
了尘不待张家招待,便掏出了一块罗盘研究了起来。
东转转,西转转,从屋里看到屋外,却最终在院外的一处池塘前停了下来。
池塘里有引来的活水,所以水色尚好。池塘边的银杏树枝深叶茂,长势不错。池塘中心的一处假山上,一只小小的乌龟在晒太阳。池塘的边上还有一艘石刻的小船。
了尘站在了石刻的小船船头,突然对着跟在自己后面看热闹地姐妹笑道:“不如,你们推一推我,看我能不能跌进水里去?”
了尘的话来得突然,要求也奇怪。不但姐妹们愣了,就是了尘自己都有点发蒙。
“竟然还有主动要求掉水里的,真是奇怪!”妹妹没有姐姐那么成熟,明显活泼很多。不过她那般的年龄不就是青春阳光,活泼好动的年岁么?
姐姐还没表示,妹妹却早已鬼使神差地真推了了尘一把。
“哗啦!”一声水响,了尘跌入了池塘。妹妹拍手而笑,姐姐嗔怪地打了妹妹一巴掌,却也忍不住掩齿而笑。
池水很凉,却瞬间清醒了了尘的脑袋。了尘湿漉漉地从池塘里露出头来,站在池水之中,好像卸下了万斤重担似的,深深地对着姐妹稽首一礼道:“福生无量天尊!多谢,多谢!”
滴水成冰的洞窟里,冰绫花瞬间融化,了尘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检视了一下自身。这才慢慢站起,一脸平静地走出了洞外。
这里是一座雪峰。雪峰上罕有地没有建筑在上面。或许这里本来就是当年昆吾弟子们踏雪或者苦修的地方吧!至少冰寒之气,的确可以宁神清心,祛除心乱。
“我该回去了啊!”了尘站在雪峰上,任凭这雪花散漫了全身,遥望这昆吾的仙家胜景,不无感慨地对自己说道。
当了尘的遁光到达了昆吾问道宫的时候,一大群昆吾神兽已经站在了那里。
了尘要走了,梁园虽好,外面却有无法割舍的人和事在不断牵扯。滚滚红尘岂是说断就能断?
青鸟很不舍,嘀嘀咕咕地要跟着了尘一起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却被离火仙子眼睛一瞪。立马没了脾气。
了尘收到了一堆的礼物,不但有那些世间已经失传的典籍。也有那些仙芝灵草的种子,无一不是世间难寻的宝物。
青鸟神秘嘻嘻地递给了了尘一个葫芦,了尘看了看,只觉得这个葫芦忒地小巧,却不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主人当面,了尘也不便察看。只得点了点头答应了青鸟下次再来昆吾的时候,一定给他把所遇到的好吃好玩的都带一点进来。
青鸟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满脸通红地送了自己一根尾羽。
了尘一惊,青鸟的尾羽可是不得了的东西。
它虽然不是法宝,却超过法宝千万倍。因为它能带来好运。
了尘明白青鸟的意思,真心的表示了感谢。并保证自己说到的一定做到。
”你再来昆吾的时候,有了羽毛指路,就不用在苦苦寻路了!“青鸟摇了摇头,只要了尘还想进昆吾的话,敢欺骗青鸟大人吗?青鸟小声说出了尾羽的另外一个用途。
了尘恍然大悟。青鸟这是叮嘱他早点回来,当然东西是一定要带的!
离火仙子送给了了尘五颗豆子大的东西——五行精华。
这本就是了尘帮忙对付玄虚子的报酬。
了尘没有问玄虚子怎么样了。从了尘知道玄虚子的真是面目之后,就明白,玄虚子的事情,是昆吾的家事。不是了尘可以过问的。
了尘驾起一道流光,向着天边飞去。
昆吾已在身后,大明却在眼前。(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花厅密谋易帝位,深宫问答决心定
自打正德皇帝意外落水的那一天起,京城的流言就一直没断过。皇帝父子双双重病,怎能不让“见多识广”京城百姓自行脑补出一副福阴险诡异地宫廷阴谋。
私下里口沫横飞,什么掷杯为号,什么群臣逼宫,什么后宫风云,什么杨廷和带着满朝威武历数皇帝的两千三百二十一条大罪状,要求皇帝禅位什么的,跟亲眼所见一样。
但老百姓信口胡说归胡说,至少事情的诡异谁都看得出来。
和文官士绅们纷纷暗地里叫好不一样,老百姓们总相信皇帝是好的,坏的就是一帮子大臣和太监。
再说正德皇帝虽然荒唐了点,但也没犯什么大错啊!
弑君犯上,可是大大的忤逆不道。而作为百官之首的杨廷和当然脱不了干系。
于是杨廷和很快就成了老百姓口中的活曹操,老百姓一致认为朱家的天下要变成杨家的了。杨廷和这是想要杀掉了皇帝父子,自己谋朝篡位。
其实杨廷和是真的冤枉了!作为一朝首辅,作为读着圣人书长大,一直把自己看成“国之忠臣”的杨廷和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去当曹操。
但杨廷和现在感觉到有点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特别是听到了民间的传言之后,一张老脸瞬间黑到了锅底。
杨廷和希望能劝说正德皇帝朱厚照回心转意,不要再折腾了。当年王安石变法闹出个熙宁之乱,弄得大宋朝新党,旧党朝争不断,以至埋下了北宋覆灭,靖康之耻的种子。
天下读书人,特别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从来都是皇帝治理天下的根本。失去了他们的支持,朝廷如何运转,如何支撑?
王阳明的异端学说,胡言乱语,根本就是迷惑君王,扰乱天下的源头。
皇帝从来都是与士大夫共天下,皇帝却听信了谗言,要违背祖训,一改优待士大夫的政策,向士绅们征收重税,减少老百姓的税收,简直天荒夜谈。
杨廷和并不打算拿正德皇帝怎么样。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下面的官员有了换皇帝的想法。
杨廷和大概知道下面的文武百官们怎么想的。
无非就是害怕皇帝秋后算账。无论正德皇帝如何迫于他们的压力,选择屈服。都会对参与了这次阴谋的百官埋下一根刺。不难想象皇帝以后会如何对待他们。
破了的镜子无法重圆,百官和皇帝的裂痕已经无法避免了。为了自己或者家族后代不会被人抄家灭族,就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去让皇帝“病死”。然后换一位皇帝。
至少有拥立之功在,更可以选一个对百官有利的皇帝。如此一来的话,百官才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杨廷和自然不肯。
正德皇帝朱厚照对杨廷和是有恩的。两人还是师徒关系,私底下的关系也很好。无论是出于对先帝的知遇之恩和对正德皇帝的感情,抑或者为了自己不背上弑君忤逆的罪名,自己都不能对不起朱厚照。
就在杨廷和一个人呆在书房里思虑重重地时候,儿子杨慎走了进来,行礼禀告道:“父亲,内阁几位阁老,还有成国公,永宁侯,阳武侯以及几位尚书大人,御史大人,都来了,正在花厅等您呢!”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杨廷和点了点头道。却在儿子离开之后,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半响才摒弃了无关的愁思,整了整心情,这才慢慢地踱着步子赶往了花厅。
花厅内,一大帮子文武大臣团团就坐,所有的仆从丫鬟一律不许靠近花厅百米之内。百米之外是重重叠叠的各家护卫相互监视,提防着外人闯入。
杨慎亲自给各位长辈斟好了茶之后,才慢慢退了下去。
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更何况他们如今密谋的还是如此大事。一朝不慎,便是九族皆灭,死后还要落个乱臣贼子骂名的事情。
“杨相,现在事情如何?皇上他同意我们的条件了吗?”众人坐定之后,连寒暄都没有,便开始直奔主题。首先问出来的便是成国公。
作为世袭罔替地公爵武臣,成国公已经是到了一个武臣的顶点了。本不应该参与到这等谋逆之事来的。奈何当年的开国元勋们的后代,是一代不如一代。文不成武不就。骑马人坠地,射箭箭虚发都是轻的,这位在京营里干了几十年,五军都督府里也混了好长一段时间,光知道捞钱了,把京营弄得一团糟,一点好事没干过。
其实这也没什么,京营原本就烂,大家世世代代,一百多年也就这么过了。奈何皇帝突然要整军经武,自然也就不能让成国公这种尸餐碌位的家伙继续把持下去。
于是成国公就倒霉了。失去了兵权的武臣还有什么价值?
这可不仅仅只是没了捞钱的地方,更是成国公失去圣眷,失去往日风光的表现!
上百年了,成国公府一直都是京营的掌控者,说京营是朝廷的,是皇帝的,不如说京营就是成国公自己家的。至少成国公自己是这么以为的。
皇帝剥夺了成国公府的京营,剥夺了成国公府的利益所在。怎么能不让这一代成国公怀恨在心?
这次事情出来之后,京城的军队一动不动,便有一部分成国公府的功劳。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成国公的能量,让他坐在了这个花厅里。他也是坚决举张换皇帝的人之一。
想想其中的前因后果,想想都让人心寒,更让在坐的文臣们更坚定了,武人无信,天生就需要打压的信念。
杨廷和很看不上这帮吃着祖上的余荫,却贪婪成性的勋贵们。但至少面子上保持得很好。不把这群废物拱在台上,难道要让一群有能力的武将们来和文官夺权,祸乱朝纲吗?
杨廷和摇了摇头叹气道:‘没有。“
成国公听了,心中又喜又忧。正待开口,旁边的杨一清说话了:”杨相,西北的十多万大军还在那里呢,英国公愿意交出兵权,奉诏回京了吗?“
其实不光一个英国公没有表态,南京还有一个魏国公呢!只是南京的兵不行,还有倭寇牵制者,所以并不怎么让大家担心而已!
和历史不一样的是,正德皇帝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至少西北的十多万大军就是悬在京城这批参与谋乱地臣子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只要有皇帝的命令,十万大军肯定前来勤王,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会没有了下场。
杨廷和此言一出,花厅里顿时一片吸气之声。
“杨相,要早做决定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犹豫不决,可是会出大事的啊!”在座的官员纷纷发言。
只要没有皇帝了命令,英国公张检绝不敢带兵来京城的!
。。。。
更换皇帝的事情,似乎在杨廷和决定之前,下面的人就达成了共识。
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害怕了。
若是杨廷和作为首领,在久拖不决的话,说不定杨廷和自己都会成为下一个正德皇帝。
这点杨廷和知道,在座的每一位官员也都知道。
杨廷和明白自己再也不能拖下去了,只能叹了一口气,咬牙道:”我待会儿进宫,再劝劝皇上。若还是不行,就依了你们吧!“
下面的官员虽然都并不满意,但首辅已经说话了,下面的官员也只能忍一忍,等一等了。
不然,又能如何?大家同坐一条船,还能把船弄翻了,大家过不下去,不成?
就在杨廷和以为大事已定的时候,武臣那一边的武勋侯突然站了出来,拱手道:“大家光惦记着西北的大军,和皇宫里的皇帝,可别忘了我大明还有一个国师,一个玄光观呢!云华仙子的态度已经挑明了支持皇上,若是国师回来,呵呵!”
武勋候冷冷地一笑,整座花厅里突然鸦雀无声。
无他!层次不一样,了尘就是如今大明皇家的定海神针,是核弹一般的存在,在座的各位哪个不知道了尘国师法力通天,若是一定要帮皇帝,谁能阻挡?
超出认知的存在,本就是不可控的因素。况且这次云华仙子闯宫被擒,可是将玄光观一脉给得罪得死死的了啊!
花厅了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落针可闻。
倒是永宁侯跳出来提议道:“现在唯有一个办法,能让玄光观两不相帮!”
众人一听,登时就愣了,问道:“什么办法?”
“犬子爱慕云花仙子已久,而且也曾在茅山修道,希望能和云花仙子结为道侣。到时候,我们就和玄光观成了一家人,就算国师回来,也只能默认了?”永宁侯一言既出,大家纷纷嗤之以鼻。
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有人光想着美事了!云华仙子可以一心求道成仙的,怎么可能嫁给你家儿子?上回就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又来这一套。不就是想假公济私吗?真不怕国师真人回来,一剑斩了了你们侯府满门?”人群里有人讥讽道。
“云华可是了尘国师的大徒弟,从小跟着国师长大,说是师徒,其实跟父女没有什么区别。女人嘛!仙子又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入了门就是我永宁侯府的当家少奶奶,未来的侯爵夫人,荣华富贵自不待言。而且她还能抛夫弃子,灭夫家满门不成?”武勋侯解释道。
“可云华仙子不会答应的,你这可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况且你那儿子可不是什么好货,家里姬妾成群,就不怕到时候云花仙子一怒之下,杀了你全家?”人群里有人笑话道。
“莫非,你以为云华仙子也会跟平常妇人一般,嫁根扁担抱着走?”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你们家小子我们还不知道?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什么情况,云花仙子会稀罕你家侯爵夫人,人家可是有金册的公主,会稀罕你家?”
.........
人群里议论纷纷,倒不是大家真的反对,纯粹是老毛病又犯了,闹文武矛盾而已。
“好了,别吵了。这个时候大家更应该同舟共济!”杨廷和眼见着花厅里的大臣们闹得不成体统,永宁侯一张老脸都涨得通红了。人家手里可是还握着兵权的。这时候闹翻了可不好!
“郭侯爷,如果你有办法,让云华仙子嫁进你家,我们也不反对。但你可得小心了。千万别逼急了鱼死网破,到时候随都救不了你家的。你可明白?”杨廷和对着永宁候道。
“下官知道怎么做的。”永宁侯感激地看了看杨廷和,点了点头道。
永宁后今日受了这么大的气,被一朝中同僚如此奚落,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又能如何?好在杨廷和还是一贯地与人为善,答应了自己的条件,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花厅里,杨廷和跟各位朝中大臣商量了整整一个上午。当人群散去,杨廷和也无心再吃饭了。换了衣服就要进宫。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杨廷和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伊霍之事,是那么好做的?不能光看到霍光身前的风光,不想想霍光死后,霍家的下场!要知道无论换不换皇帝,站在了皇位之上的那位,都不会容忍自己这样的臣子存在。
紫禁城内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只是这座宫城内,到底又会上演怎样一出剧目,谁又知道呢?
正德皇帝是真的病了,卧床不起。
只是落水而已,正德皇帝平日身体可是很好的。常年习武,精力充沛,怎么会突然这样?
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早就全都换人了,正德皇帝一边忍着身体的巨大不适,一边还要提心掉胆地防着别人对自己不利。
做了这么久的皇帝,正德皇帝如何不知道自己如今的生死全都操控在了别人手里?
正德皇帝很恨,但又能如何?
正德皇帝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样了?但一个失去的父亲的庇护,又身在皇家这个是非窝里,小太子的将来可想而知!
“皇上,首辅杨阁老来了!”一个老太监进来禀告道。
“宣!”朱厚照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
哪怕到了今天,杨廷和依旧礼节不失。
“皇上,近日身体好些了吗?”杨廷和关心地问道。
“杨相,我想换太医”正德皇帝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既是对现在太医的不信任,也是对杨廷和的一种试探。
试探自己的臣子们究竟想把自己怎么样?
这句话的意思,正德皇帝懂,杨廷和更懂。
杨廷和很失望,到了今日,皇帝想的还是等待反攻的机会,却依旧不肯答应群臣的条件。
杨廷和沉默了半响,偏过头去,不敢再看正德皇帝朱厚照的眼睛,尽量和蔼地劝了正德皇帝朱厚照一句:“陛下,是应为女色太过,伤了根本。只要安心调养,一定会康复的!”
杨廷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拒绝了皇帝的要求。
正德皇帝沉默了,好半天没有声息,到最后也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你走吧!”
君臣情分到此风吹雨打去,从此再也没有了弥合的可能!
杨廷和摊牌了,正德皇帝也在这一刹那知道了自己的可能面对的将来。
杨廷和离开了,正德皇帝牙龈快咬出血来了,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深夜里的宫廷静悄悄的,正德皇帝忍者身体的不适,盯着窗前的灯烛发呆!
正德皇帝在检讨自己的从前,也在寻思着脱困的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守夜的宫女和太监竟然同事间睡着了。正德皇帝醒过神来,刚准备出声,却听到了耳边一声:“嘘!”地轻响。
了尘出现在了正德的寝宫里。(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夜班深宫赠奇药,移花接木死牢中
如果正德皇帝朱厚照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天使”这种长着翅膀地鸟人的话,了尘的突然出现,在正德看来,就正是老天爷派来的天使。
天不绝他啊!
三十好几,马上奔四的大叔看见了了尘,先是一阵惊喜,然后又起到了什么似的,咬牙切齿。再之后却是一声长叹之后,黯然地流下了泪来。
了尘知道正德皇帝的感受,也明白他在想什么!
毕竟原本的历史上,正德皇帝应该在神奇地落水之后,便神奇的“不治而亡”了。
了尘看到了正德皇帝朱厚照眉间隐隐的黑气,抓过了朱厚照的手腕,轻轻地一摸脉象,所有的谜底便顷刻间解开了。
正德皇帝的确感染风寒了!
但总不至于一堆医术精湛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吧?
太医的药方根本就是故意地药不对症,更有加重病情的药物参杂在了里面。存心之下,正德皇帝如何不会“病重”而亡?
朱厚照知道自己的处境,皇位的风光后面是无尽的风险。皇帝的权利太大,百官们哪怕为了自保,也不得不一不做二不休,让皇帝死去,另选一位藩王来坐大位。
朱厚照流完泪之后,总算好多了。快二十年的皇帝当下来,至少比从前的朱厚照沉稳多了。
“真人能带着我们一家人离开吗?“朱厚照语带颤音问道,问完之后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了尘一愣,朱厚照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之后,竟然会问出这么一句来!
难道真的心灰意懒?
了尘点了点头回答道:“能,但陛下要知道,一旦离开了这座皇宫,你就只是朱厚照,而不是大明的皇帝了。太祖打下来了江山,你真的就愿意这么抛下?”
朱厚照苦笑道:“朕是不是很失败,做了十多年的江山也没坐稳,底下的文武百官全都叛变了。我能怎么样,把他们都杀光?杀不完的,杀完了大明也完了。可如果我消失了,他们便会再选一个朱家的藩王出来坐江山。大明的江山不算丢。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啊!”
了尘闻言,不由摇了摇头,原来这位什么都知道啊!正是因为猜到了自己可能的结局,所以才心若死灰地想要抛下这一切,一走了之吧?
这可真是个打不开的死结,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之后,君臣相疑,甚至还有化不开地仇恨,正德若还在皇位上,大臣们如何能放心?
哪怕正德皇帝表示既往不咎,谁又能相信,谁又敢相信?
但带走皇帝却更不可能,了尘不想背一个拐带君王的名头,更不想让正德皇帝就这么狼狈地逃走。如果要带走,当初何必抛下未来的嘉靖皇帝,选择指点正德皇帝生下一个太子来?
正德皇帝若是这么消失,不知道多少人会打这正德的旗号造反,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想想当年的明成祖朱棣,杀了多少人?不就是因为建文帝不翼而飞吗?
嘉靖皇帝可一样不是什么善类。只要仔细想一想,谁能有能力把一个皇帝从重重宫禁中带走的,除了玄光观还有哪个地方能办到?
玄光观在自己离开之前,的确不惧朝廷威胁,但了尘走了之后呢?
了尘也不想让玄光观无端背上这么一个大麻烦!
“此为下下之策,陛下若有别的办法,还是不要轻言放弃的好!”了尘说道。
正德闻言,立刻沉默了下来。刚刚有了的一点精神头,也立马消失的干干净净,一脸病色地道:“除了这样,朕还能如何?难道真的要就这样等着他们来弑君?”
了尘笑道:“陛下不必如此悲观,你大可和你的臣子来个约法三章,勒石为信。将商量之后的结果明告天下,来消除百官的忧虑。你可以放弃一部分的权力,换取他们其中一部分的倒戈。分化之下,文武百官也不会总是铁板一块的。”
“真人,你确定你只是修道之人吗?“正德皇帝很奇怪,了尘这么一个半仙地修道之人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但随即又自己明悟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暗道:”是哦,难道这个还真有家学渊源?“
了尘笑了笑,这个不过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多了后面几百年的见识罢了!上辈子在那么一个媒体发达的年代,没吃过猪肉,也在电视上看过猪跑啊!
”陛下可有信得过的军队?“了尘问道。
正德沉默了。正德当然知道了尘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正德很明白掌控中的军权意味着什么。到今天,若不是京城的军队出奇地平静,杨廷和他们哪儿敢如此对待自己?
上位者,唯名与器不可假与人!以前的正德也千方百计的想要收拢一部分军权,却一直被群臣层层阻扰。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谁都知道军权的重要性,可谁都在把自己这个皇帝当傻子,当傀儡在玩!
正德在心中仔细地一一排除之后,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英国公张检和魏国公徐鹏举。
了尘点了点头道:”这两位好像都还在观望,所以还需要陛下的一份圣旨.“
正德皇帝只能强忍了身体地不适,强撑着从床上爬起了来,用了尘摄来毛笔和自己龙袍上的一角,写下了一份中旨。连印都没用,因为皇帝的大玺还在掌印中官那里。半夜三更,也不知道那个掌印中官还可不可靠,还是不要打扰得好。
相信英国公和魏国公能认出正德皇帝的笔记。况且这可是写在龙袍之上的衣带诏啊!
了尘随手一挥,那份衣带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德皇帝倒是见怪不怪,反而问起了了尘如今皇宫之外的情形。
了尘叹了一口气,将外面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正德皇帝听完了,半响没有在说话。
“陛下,您是想要至高无上的权柄,还是一个真正的万世之基?”了尘突然问道。
正德皇帝朱厚照一愣,有点不明所以地问道:“真人为什么这么说?”
了尘解释道:“权力意味着责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同时,也背负这全天下的责任。一旦老百姓有了不满,所有的罪责可都在陛下您这里啊!”
正德皇帝想了想,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吗?史书之上,可不全都把王朝灭亡的所有责任丢给了君王么?哪个灭亡的王朝不都是因为皇帝昏庸残暴,才导致天下大乱的,好像皇帝手下的官员没有半点责任似的!
皇帝一个人再胡作非为,又能干多少坏事?但谁叫你是皇帝,拥有了整个国家。你不承担罪责谁承担?
“所以,皇上你需要一个帮你治理天下,或者在天下不满的时候,可以换掉的替罪羊。你给他全权的时候,他也必须代替您去承担百姓的愤怒,天下的不满。若是事情无可挽回,你大可以换掉哪个人,找别来来代替他。陛下没有去管天下的事,所以陛下您永远是清白的。你只要规定好那个人的任期,防止他做大。再牢牢控制好军队就行!”了尘说完,看向了正德皇帝朱厚照的眼睛。
朱厚照这次沉默了更久,或许他自己也在思考了尘的话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个世界真的有万世之基么?”正德皇帝刚问完,立刻自己都否定了。而是转问道:“千年的有没有?”
了尘笑道:“有,就在我们大明的旁边。扶桑的君主,从来都是一个家族的传承,他们的掌权的大将军可以换,幕府可以换。但天皇的家族没换过!”
朱厚照听完,眼睛亮了亮,随即有冷静了下来,认真地回答道:“朕还要想一想,想一想!”
了尘知道今天的见面到此为止了。他需要给皇帝一个思考的时间。
了尘掏出了一个玉盒道:“陛下,这是我从昆吾带来的灵丹,吃了之后虽然不会长生不老,却是百病不生。你自己好好保重!”
正德皇帝闻言,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可是了尘第一次送给他灵丹,虽然了尘自己都说不是传说中的不老仙丹。但昆吾和了尘真人的牌子在那里呢!
这还了得?
正德皇帝捧着玉盒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哽咽着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了尘最后问了一句道:“陛下的内侍,谁能帮陛下去传达旨意?”
正德皇帝这才回过了神来,答道:“张永.“
了尘刚准备点头,忽然想到,貌似在正德皇帝驾崩之后,正德八虎好像只有张永活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张永到底有没有背叛自己君王,但小心一点总没错.
了尘摇了摇头道:“还有吗?“
正德皇帝闻言,瞬间脸色一阵难看,很是尴尬地问道:“谷大用呢?“
了尘这才点头道:“可以,张永,贫道并不知道他又没背叛陛下.陛下切莫误会.贫道先告辞了!“
了尘说完,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皇帝的寝宫里,与此同时,当了尘消失之后,皇帝寝宫内的太监宫女马上苏醒了过来,摇了摇迷迷糊糊地脑袋,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睡着了。趁着没被人发现,马上各自忙开,站好的站好,看更的看更。深怕别人知道自己刚刚玩忽职守了!
。。。。。
可怜当年威风八面的正德八虎,自从刘瑾消失了之后,其余的七虎被吓坏了,低调收敛了好多。但就算如此,谁叫他们声名在外,当正德皇帝前脚失去的对权力的控制,躲在正德皇帝这颗大树下的七虎便立马就被投进了笼子里,等待着被宰杀的命运。
京城的死牢在哪里,不用看就知道!
哪里戾气最重,怨气最浓的就是!
比起来,锦衣卫的昭狱虽然声名更响,但无疑好的多。
毕竟锦衣卫的诏狱关的是官员,不是没有半点能量的老百姓。冤屈的的确有,但总比不上针对百姓的刑部死牢。
不过在这之前,了尘站在夜空中突然身形一闪,先出现在了一家侯府的客院里。
这里相邻的两间院子住着一僧一道。是用来招待贵宾客卿住宿的。
了尘找的便是暂住在这里的两个家伙!
当了尘突然出现的时候,那个当日对付了云华的僧人却还在睡觉。了尘很客气地叫醒了这位。
”啊!“一声短暂的惊叫声注定了没有机会完成这惊天动地的一刹那了。了尘手指一动,刚刚冲出了气喉的惊叫声,便被了尘硬生生打回了肚子里。
高僧可是真的吓坏了!惊恐欲绝地看向了了尘,待到看清来来人之后,浑身瘫软地一屁股跌回了床上。
“福生无量天尊!这位道友,贫道借你皮囊一用如何?”了尘说完,也不等皮囊的主人表示一二,便一指头点晕了和尚,随手收进了衣袖里,然后走向了另一处院子。
了尘或许会对着普通人慈悲一二,但对于修道之人可是半点不客气。
修道之人,要踏进红尘因果,追求荣华富贵,那是你的自由。但你拿了尘的徒弟作为投名状,或者垫脚石。
对不起,了尘作为徒弟们的师父,或者叫后台,肯定要出面找补回来的。
每一个徒弟都是了尘的心头宝,谁惹了,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了尘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刑部死牢的。
死牢里幽暗阴森,夜晚更是老鼠蟑螂遍地跑。几个狱卒站在那里,对着了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倒不是给国师大人面子,而是真的不知道有个道士闯进了死牢。
幻境之中,狱卒们看到的是平安无事的大牢,怎么可能会知道了尘就从他们面前走过了?
了尘到了死牢,果然看见的就只有六只”老虎“。
可怜的大太监们,如今一身囚服,带着手铐脚链蹲在牢房的角落里,憔悴,狼狈,可怜且不安地等待着希望或者绝望的到来,哪有半点往日的威风?
了尘这是第二次当”天使“了!
了尘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几个家伙如同见到了爹娘般地,委屈地嚎啕大哭!
“别哭了!谷大用和马永成先站出来,我带你们出去,另外几个,先委屈一下,过不了多久,你们便可以回到皇上身边了!”了尘说完,衣袖一抖,滚出来了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
了尘手指再点。和尚和道士便变成了谷大用和马永成的模样,一身囚服地躺在了地上。
大牢里的几个家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半惊半吓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们现在就是谷大用和马永成,你们原来怎么样,这些天还怎么样,知道吗?”了尘说完,剩下的几虎赶忙点头。然后满怀希望地目送了尘带着谷大用,马永成从大牢里消失。
了尘在大牢里来也随便,却也容易。除了一个牢房的几个大太监之外,谁也不知道了尘来过,还带走了两名重犯。
第二天,天一亮。道士和和尚便转醒了过来,愕然地发现了自己竟然呆在了死牢里。周围便是几个虎视眈眈,一脸仇恨地望着自己的大太监。想要大声喊冤,却发现原来自己早被法术封住了咽喉,几个狱卒从自己旁边走过,无论自己如何疯狂示意,狱卒都毫无反应,反而惹毛了狱卒,招来了一顿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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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纸马千里搬救兵,了尘回府拔金针
了尘折了两头纸马,虽然纸马看起来跟真的千里驹一样,神骏非常,活灵活现。可终究是纸做的啊!谷大用和马永成是战战兢兢,不敢质疑,却也不敢上马!
“你们还信不过贫道乎?”了尘很不高兴地问了一句,不等两位大太监回答,便也不再也顾两个大太监地惊恐欲绝,坚决地将谷大用和马永城送上了马背。轻轻一拍马屁,纸马长嘶了一声,化作一道尘烟,一南一北地带着两个大太监请兵勤王的使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天亮了,了尘完成了对正德皇帝的义务劳动之后,便立刻回转了京城。
不得不说永宁侯府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为了侯府世子的亲事是真的不遗余力地忙活开了。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步骤是能做多快,就做了多快。
好像唯恐夜长梦多,生生惹出是非来一样。也害怕云华的师妹们找上门来,所以马不停蹄地就开始了婚礼前的准备。现在连侯府门前的“喜气”都妆点好了。
只是没有了父母之命,这六礼他们想怎么完成?如此早早就就开始采买起结婚要用的物品来。
了尘开始还有点不明白,可仔细一推,立刻就没有了半点看热闹的心思。
云华没有的父母,却有亲人长辈在啊!
了尘心底里一阵恶心,隐身站在侯府的上空,神识搜索起了云华的气息。
云华的气息很微弱,而且并不在永宁侯府里。
了尘匆匆地离开了永宁候府,折转向了几里外的另外一处大院.
这是一间很大的别院,亭台楼阁,假山石林一样不少,而且还坐落在皇城边上,显然就是一般人家能置办的起的。
了尘在这个院子里看到了一大批云华的亲族。携妻带子地将好好的一家富贵别院,生生地住出了乡土气息。
云华的老家亲族早已四散,永宁侯竟然能将这么多人找齐,显然早有预谋,而且花费的功夫肯定不小啊!
只不过永宁侯府显然失算了,别说云华对亲族只有恨,没有半点感情可言。就是有,一大帮亲族在这里还能劝得云华心甘情愿不成?
世间的礼法别说对云华和了尘这样的存在不起丝毫作用,就是一般的权贵,如果能豁出去颜面,世人又能奈得他们如何?
偌大一间别院少说住进了二十多几户人家,上百口人。再大的地方也不宽裕了。自然也没有了前院后院之分。大地一户人家占据了一个跨院,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
了尘循着云华的方位一路走来,不出意外地见到了云华的伯叔们。
只有云华的祖母不再了,毕竟十多年了,也该亡故了。
云华的伯叔如今却穿上了一身锦衣华绸,一点也看不出来昔日的老农形象来。只是都这么久了,云华的几个亲人大抵都老得不成样子了。
几间跨院里还有穿穿梭梭地丫鬟仆役的身影。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帮家伙竟然还有颜面来沾光,还沾得如此彻底!
死性不改啊!了尘摇了摇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日后受到牵连的话。可就真的不能怨云华或者自己了啊!
当了尘来到了云华所在的院子前的时候,发现门口竟然还有一大帮护卫守着,了尘穿门而过,进入了房间之后,便看见了云华。
现在的云华还在昏睡之中,可能是被下了昏睡的药物了吧?体内的灵光已经黯淡到了若有死无的地步,更让了尘愤怒的是,云华灵台和丹田之上的那几根金针。
有人存心想要毁了云华啊!
了尘走过去,一巴掌悄无声息地拍晕了云华床头伺候加监视的侍女,现出了身形来,准备取下云华身上的金针。
显然施用金针之人是修道之人,不然不可能会如此针法,端地一针见血,直指修道根本,同时也阴毒非常。
一插灵台,搅乱灵台识海,蒙昧真灵。让云华有心调动灵力而不可得,二插丹田,坏人道基,损人修为。
丹田紫府,于修真者而言何等重要的穴位?一根金针入内,五行失和,六脉不调。气血不通的话,积聚的灵气也会四散开来,以致修为衰减,直到彻底沦为凡俗,再无入道可能为止!
这个仇可是真的结大了啊!
再狠一点能直接要了云华的性命!
就在了尘想要拔除云华身上金针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了尘一惊,立马收回了收来,将地上的侍女身形隐去,自己也隐身在了一旁,静待来人进门。
“桃花这丫头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嫁入侯府,这一进门就是世子夫人啊!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说起来桃花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桃花她娘就长得特别漂亮。“门外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边走着,一边还拼命地显摆自己和云华小时候有多么“亲近”。
“呵呵,那是,怎么说你们也是她的伯伯婶婶嘛,这打断骨头连着筋。云华仙子没有爹娘,不就要你们这些娘家人帮忙抬起来,才不会那么寒酸。不过你们到底是一家人,平日里多关心关心,让云华仙子安心待嫁就是。侯爷说了,以后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门外的男音显然特别会说话,逗得一行人立即兴奋地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门开了,进来的第一位就是一个管家打扮的老年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卫打扮的男子,护卫身边的一群人就是云华那些所谓的亲戚了。
“咦,紫云哪去了,这丫头竟然敢擅自离开,岂有此理,太不像话了!”管家进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脸色刹那间就不好看了。
好在云华还在,老管家走进来仔细看了看,发现一切如常,这才松了口气道:“我家侯爷请高人推算过时辰,就是三天后便是个黄道吉日,我们侯府想着三天后,接云华仙子过门,你们认为可好?“
”好,好,好!我家桃花,哦!不,是云华可真有福气啊!”云华的大伯笑得满脸褶子都抖了起来,一口气说了三个好字。却最后又加了一句道:“不过,这云华可还没准备嫁妆呢!她父母走的早,本应该我们这些长辈来帮忙置办。可时间这么紧,京城的东西又这么贵,这可如何是好?”
“云华仙子可是有金册在身的御封公主,怎么能短了她的嫁妆?我们侯府早就帮她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送东西的应该已经到了家门口了吧!二管家等会儿会把清单交给你们,你们仔细点点。这里还有些银子,看着还缺了什么,不拘多少,你们帮着置办,不够的话,跟侯府的家人说声,他们会帮忙通知的”管家说完,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来,把周围的一些云华亲戚看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眼神恨不得立即扑过去据为己有。
老管家面色不改地笑了笑,把银票塞进了云华的大伯手里,转身便要离开了。
一行人殷勤地送老管家出门,房间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了尘不欲多生事端,衣袖一转便将云华收了起来,然后摄来一只大公鸡,点晕了变成云华的模样,放在了云华昏睡得那张床上。
想想到时候,永宁侯府大宴宾客。却是世子跟只大公鸡拜了堂,连只蛋都下不了,也不知道侯府是认呢,还是不认?
了尘带着云华一路驾云向着西南而去。从前的了尘来去一趟北京和青城山,怎么也要半个多时辰,如今却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而已。
许久没有回来了,再次看见昔日的洞府和远处金碧辉煌的玄光观,了尘一时间感慨万千。
了尘按落云头,明虚确实早就带着玉衡子还有几只萌宠在洞府前迎候了。
了尘自己不在的时候,还真是多亏了这个分身坐镇。不然了尘安敢抛下基业,五湖四海地到处去浪?
小西和云灵子不在。。。
了尘笑了笑,心头一动就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去管她们,先逐一安抚了激动地动物们,然后和明虚坐在了桌前寒暄了起来。
说起来明虚便是了尘,了尘便是明虚,自己跟自己寒暄,倒是够怪异的!
但明虚不同,了尘为了彻底和神道划开距离,有意识地给予了自己分身更多的灵识。特别是将前世的种种一股脑地塞给了明虚。所以明虚有了自我的意识和回忆。说是料了尘的上辈子也不为过。
了尘如今和前世联系也就一份拷贝的记忆而已了,前世种种因果,都转移到了明虚身上。若非当时的天道点头,了尘哪儿那么大神通,斩出分身来?
“本尊既然已经转回,本座也就功德圆满。神国之内还有一大摊子事情呢!本座如今才知道,为什么明明神道长生更易,世人多求得却是仙道啊!”明虚感叹完,指了指天空道:“道友欲布置五行星光大阵,再现人家福地。却是要借用海量星光,而且还要源源不绝,不知道友可曾得到过北极紫薇大帝的许可?”
明虚这是明知故问,了尘却是苦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此时现在也忙不过来。贫道的一百零八跟铜柱还没音讯呢。”
“凡铜而已,就算再多,也难不倒你。你徒弟帮你弄回来了不少精铜,希望将功不过,饶了她们这一会。本尊自己处理吧!我先走了。”明虚指了指洞府,然后拱了拱手,二话不说地就回去自己神国了。
神国还真是有够乱的,难怪明虚这么着急啊!了尘感应了一下神国的情况,笑了笑,也没在意!
明虚走了,云灵子和小西这才敢探头探脑地出来,满心欢喜地准备欢迎了尘,却看见了尘一脸铁青地坐在了那里,气场很是不对!
“师傅!好久不见”云灵子到底胆子更大也跟了尘更熟悉,走在前面一脸可怜相,弱弱地叫了了尘一声,然后和小西有志一同地眼巴巴地看着了尘。
还真是默契啊!
“哎!“了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眼一旁玉树临风地侍立一旁的玉衡子转头道:“红尘多迷障,你们还小,性情未定,不是不让你们下山历练。你们可竟然还敢一走十年。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啊!”
了尘越说越火大,到最后竟然训斥了起来:“修道守清净,别以为会了一点三脚猫的法术就可以在世间横着走了。你们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吗?”
“师傅,我们的三脚猫道法可都是您教的啊!”小西不怕死地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差点没把了尘气了个仰倒。连一旁的玉衡子都脸上一抽,差点笑出声来。
了尘觉得自己应该拿出一点师道尊严了,现在连小西都被带坏了,将来怎么得了?
“该抄道经的抄道经,该打坐的继续打坐,继续禁足,不许乱跑!”了尘板起脸来命令到,再也不理会两个小徒弟的卖萌讨饶了。
没了戏唱的两个家伙委委屈屈地回洞府内去了,那一刻“萧瑟”的身影,差点让了尘忍不住心软。
“玉衡,你做了十多年的观主,每天眼见着形形色色地人来来去去,每日里接往送来,可有体悟?”了尘这才把头转向了一旁的玉衡子问道。
说起来,如今的小西都长成了大姑娘,当年的小胖子也不复往日的萌态了。一冉长须,倒的确有点修道之人的样子。
了尘一面听着玉衡子的感悟,一边点了点头。拿出一个玉盒道:“玄光观里里外外,俗事繁杂,你能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是不易。却也因此耽误了你的修行。你入道晚,更应该潜心修道,莫被红尘扰乱了身心,知道吗?”
玉衡子点头答是之后,才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徒弟们走光了,动物们却围了上来,跟着了尘一起进入了洞府之内。
密室里,了尘将云华放出,调出体内的灵力,一点点地讲云华身上的金针逼了出来。
随着金针落地,化作了一团黑烟,了尘的脸色也瞬间黑了下来。
了尘催动一股灵气游走了云华的傍边,这才发现云华体内不仅仅有蛊毒,竟然还有丹毒!
能用丹毒害人的这个世界上可真没几个,无一不是底蕴深厚的名门大派才能做到。
“看来,贫道离开不是十余载,什么牛鬼蛇神都敢跳出来了啊!“了尘将一道灵符贴在了云华的身上,暂时止住了云华身上灵气外泄。然后掏出了算筹,开始寻找暗处的敌人。
既然有人一定要暗算云华,那么前面跳出来的肯定都是小喽喽,真正的幕后主使肯定不会让了尘从弃子的身上找到自己。了尘如果不把他们找出来,如何心安?
可了尘的推算才进行到了一半,便突然间眉头一皱,猛地站起了身来、算筹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了尘留下的公鸡替代之术竟然被人破解了。。。
什么时候大明又出了这么一位高人?了尘心头一动,顾不得再推算幕后主使了,化作了一道流光直直地向着京城飞去。
若是有人知道了自己回来的消息,朱厚照可就真的危险了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时逢突变进退难,临变托孤命相赌
云华突然变成了一只大公鸡,可是吓坏了云华的那些叔叔伯伯。屋子里顿时一片混乱,有吓得瘫软在地,有吓的胡言乱语的,更有吓得放声大叫的。好在侯府的二管家,毕竟在侯府里呆的久了,凡事久经历练,很快回过了神来。
二管家一个示意,几个护卫上便前几下打晕了屋子里的叫嚷的家伙,吓得剩下的人跟鹌鹑似的,脸色苍白地乖不不能再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杀人灭口。而外面的云华亲戚们也被外面的护卫拦住了进不来,事情还不至于马上传出去,还有挽救的机会。
“真人,方丈,你们看现在怎么办?”二管家脸色很不好。云华竟然被人偷梁换柱地带走了,留给了侯府一只公鸡,可以想象到侯爷和世子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了。
二管家一想到这里便是满头大汗,一个劲地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一摊子烂事。
“云华被我的金针所制,若没有外人,肯定无法动用法术的,也就无法自己瞒天过海,偷偷跑掉的。”一个方面大耳的和尚,想了想之后肯定道:“何况云华体内可还有青云道长蛊毒和丹毒,无一不是修道之人的死敌,云华应该是被人救走的!”
一旁的道人有附和地点了点头。
二管家这才稍稍安心了一点道:“是啊,是啊,云华仙子可是有师门的。”
二管家一言既出,不但自己,就连旁边的两位也登时脸都白了。
“真人,方丈,我要先去禀告我家老爷,不如两位同去,也好代为解释一二,或许还能商量一下办法,两位以为如何?”二管家恳求地道。
有两位客卿在,侯爷和世子才不会把火气转移到自己头上啊!
谁知道,两位得道的真人和方丈却立马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有其他要事,耽误不得,你先行回府,我们随后就到。”
两位真人,方丈却是不待二管家再次开口,便立刻转身逃开,好像当二管家是什么了不得地瘟疫似的,走得飞快,二管家拦都来不及拦。
二管家吩咐了别院里的护卫,禁止任何人进出,控制了屋子里面的云华亲属之后,立刻带着两名护卫急匆匆地赶回侯府报告了。
无论是不是要遭受池鱼之殃,二管家都绝不敢隐瞒这么大的事情的,况且想瞒也瞒不住啊!
二管家这头赶往了侯府,另一头的那位“真人“和“方丈“刚刚离开别院护卫的视线,便立刻变得一脸苍白,有点失魂落魄地在考虑是不是要跑路了。
两个家伙还是有点道行的,不然也制不住云华了。虽然有云华大意,和蓄谋已久的因素在里面。可毕竟他们还是差点就成功了。
可如今,荣华富贵转手而飞,两个家伙怎能不如丧考妣?更何况,云华的消失,意味着玄光观有人插手了,若来的是云华的师妹们还好,毕竟云华是大师姐,他的师妹们道法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可如果不是呢?
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心有灵犀地各自加快了脚步。
现在是到了要逃命的时刻了啊!只希望那位不会注意到自己这等小虾米的存在啊!
半柱香之后,两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一南一北匆匆地驶出了京城。
而侯府里,永宁侯却是暴怒地摔碎了自己最心爱的羊脂白玉老虎镇纸,然后顾不得吓得瑟瑟发抖地二管家,急冲冲地赶忙了杨廷和地府邸。
离京城二十多里向北的管道上,一辆跑的飞快的马车被一个青年道士拦了下来。
车夫原本还待出口大骂,车内的主人却是已经吓得浑身瘫软地跌坐在了马车上。
了尘毫不费力地提起了马车内的家伙,化虹而去之后,赶马车的车夫也立马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一南一北两个家伙被了尘擒获,不过一会儿功夫。了尘现在还暂时没空理会这两个家伙,而是急速地向着宫城而去。
知道事情不妙的杨廷和他们保不齐提前发动,一不做二不休,弄出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来,那样了尘可就是真的是要抓瞎了。
了尘见到了正德,也见到了软禁中的张太后。了尘本想将他们全都带走,没想到无论是正德皇帝朱厚照,还是张太后都有志一同地拒绝了。
正德不愿地在反叛的乱臣贼子们面前低头,张太后也不愿丢先帝和自己儿子的脸。
若是杨廷和他们真的有弑君之心,逃走了又如何?
正德皇帝不是不知道只要再过一些日子,西北的大军就会来到京城,到时候什么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但他却不能离开。离开了就表示放弃了正统,会给杨廷和他们正大光明换一位新君的理由。
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到时候无论杨廷和他们如何污蔑,正德又能如何?
更重要的是来援军队的军心。若是就在军队到达之前,杨廷和他们已经拥立了新君之后,张检他们就有可能妥协。
若到现在,正德皇帝还相信所谓的忠诚的话,就真的该死了!
毕竟换立新君,这件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次虽然和土木堡的情况不一样,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军队的忠诚需要理由和回报,如果新君就可以给的话,何必一定要拼死拼命地拥护离开了皇宫,抛下了江山社稷的旧君?这么多年来,军队可没怎么见到过朝廷的恩泽,反而倍受打压.哪怕不是皇帝的本意,普通士兵和将官也会这么认为!
“朕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敢弑君!若是他们敢,朕无话可说,但无论继承我这张位子的是朱家哪一位藩王,这些乱臣贼子,都得给朕陪葬!”正德皇帝说道。
其实正德皇帝是在赌,用命在和杨廷和他们赌。
一旦刀兵到来,阴谋就成了阳谋。正德皇帝一个人死了,还可以说成意外,若是张太后一起死去的话,杨廷和他们如何遮掩?
弑君之罪,罪诛九族。现在正德皇帝或许让天下士绅都反对。
但只要杨廷和他们弑杀了君王之后,目的达成地天下文武还有士绅们,还能如今天这般团结?
只要新君表示一下,有的是人会背叛昔日同伙,拿杨廷和他们家族的人头和鲜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对新君的忠心。
这个事情,正德想到了,杨廷和他们自然也想到了。
杨廷和家的花厅里,杨廷和脸色煞白,风风雨雨几十年,宦海沉浮,没想到事到如今,却是这样一般的结果。
阴谋就是阴谋,宁为人知,莫被人见啊!
弑君的罪名,杨廷和不想背,也不敢背。
那可是杨家九族的性命啊!
下面的一群同谋嘈嘈嚷嚷地喊着一不做二不休,杨廷和却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下面的这些从犯都可以想办法脱身,唯有他杨廷和,却绝对会是新君的眼中钉,肉中刺。
看看霍光家族的下场就知道。这还是霍光没有弑君的情况下,那位被自己拥立的皇帝,还不一样对他满是猜疑,委以虚蛇之后,只待大权到手,马上灭了霍家满门。
正德皇帝一死,张太后很有可能,也会跟着寻死。
要想活的人没,死,很简单。要让想死的人,活下去,却很难。
只要正德皇帝和张太后乃至太子一前一后的紧接着死去,全天下人便不需要证据,就可以给杨廷和定罪了。
杨廷和进退两难,这才知道权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杨廷和现在很羡慕死去了几年的李东阳了。李东阳功成身退,留得一世清名,倒的确可以保得李家百年平安。可杨廷和却百分百会让杨家没有了下场。
张太后和正德皇帝把太子交给了尘带出宫去。
看着张太后的神情,是准备和儿子一道同生共死了。
了尘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的历史上,正德死后,张太后却和杨廷和站在了一起。以至于晚景凄凉。
或许是为了张家满门老小,张太后不得不屈服的吧?
但这一次,无疑是儿子和孙子总要得多。只要了尘能保证张家的平安,没有了娘家牵扯的张太后,的确可以为了儿子不惜一死!
后世张太后的态度无疑让正德皇帝的死成了真正的意外。更重要的是,正德皇帝没有后代去帮他洗冤。嘉靖一系是既得利益者,不会自找麻烦地承认正德死于非命。不然嘉靖自己都会招来一系列的麻烦。
而且焉知嘉靖没有和杨廷和他们勾结?毕竟嘉靖从血缘正统上,都是继位的不二人选。后来的大议礼事件,不过是嘉靖皇帝借用另一个名义,去剪除后患和威胁罢了。
正德皇帝给了了尘一道圣旨,是传位给太子的。并请了尘担任太子的老师,保护太子平安长大。
这也是为了防止杨廷和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的万一之举罢了!
太子才三四岁大,懵懵懂懂地倒是对了尘颇为亲近。了尘就这样抱着太子赶往了西北。
太子能不能继位,现在就看西北的军队了啊!
正德的托孤不容有失,若是让杨廷和他们得逞之后,文官只会进一步膨胀。朝廷会更加不堪,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将锅甩给皇帝,自己再迎接另一个新王朝。
哪怕这个王朝是异族,是要天下人都剃发易服的蛮夷!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和齐家永远排在国家和天下前面。
如果真到了这样,了尘耗在大明的心血便都会成为白费,没有了李闯,还有张闯,和刘闯。满清的入关几乎就会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哪怕了尘现在不俱因果,去东北斩了满清的龙脉,也挡不住大明衰弱之后,别的异族入主中原。
天空中,一道毫不起眼的流光划破了天际,冲向了西北。没有人看到,看到了也不会注意到那道流光是什么。
了尘的纸马还是很神奇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除了来历很诡异,颠簸得有点厉害。速度却简直神奇。
不过一天一夜,谷大用便神奇地出现在了西域都护府的门前。
纸马完成的使命,当谷大用前脚爬下了马背,后脚纸马身上便燃起了大火,化作了一团灰飞,不但惊动了街上的行人,路边的小贩,也惊动了都护府的人。
张检看见了谷大用很是惊讶。英国公也是宫里的常客,如何会认不出这位大太监来?
密室之内,但谷大用拿出了正德皇帝的衣带诏的时候,堂堂英国公瞬间一脸煞白。
英国公张检泪流满面的对着京城的杨廷和破口打骂,却又以事关重大,安排了谷大用去休息。毕竟调集军队,安排后来都需要时间。
大军不是说动就能动的,里面的事情多的很。没有十天半个月,军队都到不齐,如何出动勤王。
但谷大用却很清楚,张检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啊!
不是张检不衷心,而是事关重大,这是要拿英国公府的全家老小去赌的。
赌赢了,英国公也封无可封,顶多将朝廷的恩典转移给没有爵位继承权的其他儿子。赌输了,英国公不但百年基业不保,还有可能赔上无数条人命。
英国公当然要考虑一下,要找幕僚商议一下。也要先和手下的将领通气,保持一致,不然怎么带得走军队?
谷大用去休息了。最晚明天就会有结果。
因为如果英国公勤王,谷大用就能活下来,如果英国公不想勤王,谷大用就会消失掉,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张检不会让人知道谷大用带来了诏书,英国公却背叛了自己的君王。这会给英国公的牌匾抹黑,也会让张家的爵位面临不可预测的隐忧。
不能忠君的勋贵,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杨廷和终究还是没敢马上踏出那一步,甚至连宫门都没有进。
宫内传来的消息,正德皇帝朱厚照和张太后都没有离开宫城,太子却不见了。
一条船上的所有人都吓到了。
难道皇上和太后还想上演一番赵氏孤儿不成?
皇帝和太后竟然有如此勇气,敢拿命来和臣子们对赌。
“反正外面已经有消息说皇上病重,干脆。。。”成国公是最心慌的,立刻出了一个骚主意,却不敢说出弑君的话来,但在座的却都懂那个意思。
“那太后呢?太后可是安健的很!”人群里有人反问到。
“干脆。。。”成国公刚准备说出口,就生生憋住了。
若太后也一起遭遇不测,岂不是坐定了他们弑君谋反。天下人肯定就能一口咬定朝中有人暗害君王,哪怕不是也是了。更何况本来就是!
“我本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就好,然后在用张家的平安和太后做一个妥协。我知道张太后的弱点。但现在。。。”杨廷和无奈地道。
没有张太后的背书,在座的所有人都无法脱身。这可不但是千古的骂名,而且还是抄家灭族的后果啊!
谁敢一试?
“那怎么办?我们如今还有回头路走不成?”永宁侯和成国公,杨廷和他们一样都属于呆在船上下不来的那一批。也是最心急,最害怕的这一批。
京营的表现谁都看得到,几家勋贵怎么也难脱干系!
他们是首恶,是如今正德皇帝处境的罪魁祸首,别人可以希求原谅,顶多付出一些代价,可他们不能!
正德皇帝不会原谅他们!(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亭台花榭阁老叹,千里之外议分封。
这一夜,很多人注定了无法入睡。
杨廷和的大宅子里没有皇宫里那么多雕梁画栋,特没有那么金碧辉煌。却处处透着淡雅而精致,特别是那随处可见的唐宋时期地名画,无一不透着浓浓的书香味。
杨廷和认为自己很厌恶铜臭,所以屋子内少见金玉。但这偌大宅子里摆饰并不比皇宫的摆设差多少,而且精致之处犹有过之。
但所有的一切都是要花钱的,杨廷和当年的家中虽然也是当地大族,却肯定置办不起京城和老家这偌大的家当。
但杨首辅依旧是清官是好官,至少百官士绅们都这么说,然后不明所以的老百姓也因此对北京那位高高在上的相爷有了好感,认为他是好人,清官。到最后读书人撰写的史书也会突出杨廷和的政绩和风骨,却忽略了真实之下的那件宅子里的古玩字画,还有老家的万顷良田是怎么来的。
一如他二十年后的后辈,那位因为搬倒了大奸臣,大贪官而名满天下的名相!
可今天,杨廷和的“相府”里的气压却低得可怕,仆从们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疾驰而过。唯恐引起了主子们的不快,从而招致一顿无妄之灾。
夜凉露重,杨廷和却一个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喝着闷酒。连他最得意的儿子杨慎都不能靠近。
杨廷和是首辅,杨慎也是正德三年的状元(原本应该是正德六年的,但弘孝皇帝多活了三年,正德便晚了三年登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如今的杨府可谓烈火烹油,繁花着锦。然而一子下错,满盘皆落索。
这等好风光还有几年?还是几个月?等待杨家的结局是什么,杨廷和怎么会猜不到?
正德皇帝一天天大了,也一步步地成熟了起来。虽然依旧贪玩,却越来越不好控制。自己当年那个顽劣的学生,开始不但地试图冲破文官设置的种种阻碍,并试图亲手染指最重要的权力——军权。
正德皇帝不惜和文武百官对着干,开始用刘瑾来平衡朝野,打压文官。到后来,决意西征,提拔年轻将领来取代早已腐化的勋臣,试图改变大明朝一百多年来文臣们努力形成的朝堂格局。
正德皇帝贪玩荒唐之中,隐藏着的是对文臣的不信任,是对尸餐素位的勋贵地不满。
从正德皇帝亲自召见一个区区的武夫江彬,试图组织团营,就知道正德皇帝的危机感有多重,对自己,对天下百官的猜疑有多重。看似全权委托了自己处理朝政,却一次次试图拿回最要紧的军权。
有了对军队的切实掌控之后,用脚后跟也能想到正德皇帝想干嘛?
无非开疆扩土而已,可这对文官有什么好处?战功之下,武将得势,文官还怎么压制武臣,控制朝堂?
幸好朝廷还有西北可以拿来作为颜面,坚决解散了团营,把江彬发配去了西北效力。可正德依旧还是不肯罢休,这次却想到了王阳明。
杨廷和想到王阳明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和王华两人私交不错,王阳明幼来聪慧,也是自己一直看好的晚辈。却没想到当年博名之举,因为弹劾刘瑾,而贬嫡云贵之后,再回来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王阳明文韬武略的确不凡,可却在西南被道家影响了。如今的王阳明已经不再和天下士林是一路的了。因为他为了自己的圣人梦想,不惜和天下读书人为敌了。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天之道恒,人之道新。”王阳明的确勘破了王朝更替的真相,也戳破了几千年来儒家编织的谎言。
王阳明这是在向天下人权贵和读书人宣战,这是在挑拨天下文官武将们的底限。
谁有余?除了朱门绮户,还有谁?
若是王阳明随口说说而已,杨廷和他们还能当没看见。
可谁知道正德皇帝却会召见这个异端,并大有奉之为圭臬的架势。
从正德皇帝继位以来,因为一系列脱出了文官们安排,而开始积聚的不满,到皇帝开始起衅边功,不满积聚到开始酝酿换帝的布局。到最后正德皇帝召见王阳明,才算真正地让天下士林和大部分勋贵们团结在了一起,试行“换帝”。
于谦干过,而且结果很不错。文臣们坑死了勋贵,掌握的朝堂之后,哪怕复辟的皇帝也得捏着鼻子忍下来。于谦一样成了士林的偶像,成了史书流芳的英雄。是不是阴谋,百年之后,谁能说得清?
原本好好的布局,却不想突然被打乱。杨廷和原本希望的是正德能够悄无声息地“病死”。然后以张家满门的性命去逼迫张太后背书。留下一个几岁大的太子继位之后,杨廷和有足够的时间去布局一切。
到时候谁都翻不了盘,皇帝也一样可以轻易地死去,文官将掌握大明的一切。
可没想到云华会突然闯进来,然后惹出了更棘手的问题。
玄光观成了天下最大的变数,也是让朝廷最忌讳,最无可奈何的存在!
太子失踪了!谁带走了他?
原本杨廷和有足够的时间却抹平谋害皇帝的一切蛛丝马迹,并把太子教育成一个“合格”地皇帝。杨家凭此功绩,有了如此贡献之后,士林之内当然如鱼得水。自己儿子几十年后完全可以做到今天自己的位子上。杨家百年辉煌指日可待。
可现在却全完了!
“父亲!宫里刚刚传来的消息,皇上偷偷倒掉了王太医的药,被王太医发现之后,恼羞成怒,一脚踢死了王太医!“杨慎突然走过来,向杨廷和报告这个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杨廷和叹了一口气。
正德皇帝显然早就清楚了自己的阴谋,或许从自己的病情越来越重,太医却一直没换起,就开始怀疑吧!
或许,正德皇帝向自己请求更换太医,便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正德皇帝一脚踢死了太医,便是向自己示威啊!看杨廷和还敢不敢真的弑君而已。
杨廷和焉能不知,正德皇帝这是在向自己等人发出警告。
只要太子不死,杨廷和他们以后,乃至他们的后人,全都要提心吊胆地小心被报复。
自己不是不可以宣称太子和正德皇帝同时死去,却如何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众口,又如何低挡得主自己迎立的新君必然而来的反噬?
进是死!退也是死啊!
如果事情可以重来,杨廷和或许绝不会对这场宫廷阴谋点头的。如果可以回到几天前,杨廷和绝对会答应正德皇帝更换太医的请求。
换一个又如何?太医院里早就被掌控在了他们手里。换一个弃子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地和皇帝撕破颜面?
杨廷和到了今天,这个进退维谷的境地,终于生平第一次知道了“后悔”二字。
就在杨廷和为了杨氏家族的未来忧郁的时候,他的老乡,四川人了尘却抱着不到三岁大的一个小孩子来到了大明西域都护府前。
天色早就黑了,这座西域的军城里倒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照的犹如白昼,可除了巡逻的官兵,却少有人晚上出门。
这里是要宵禁的,只是巡逻的军官明显看在了尘是个汉人,还是个道长,并且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子,以为了尘是带着小孩子去找医生的,这才没有前来盘问阻止。
汉人在大明不值钱,到了西域却成了香饽饽。因为这里的汉人太少了,周围全是充满了敌意的回回。若不是大军在此镇压,杀了一批又一批,震慑了那些异族的话,西域早就再次变天了。
汉人才是西域都护府可以信赖的民族,因为大督护是汉人,将军们是汉人,军士也是汉人。这是大明重新占领的疆土,自然汉人才是主人。
所以这里汉人是有优待有特权的。若是汉人愿意迁来,都护府甚至愿意免费送房送田产。
但安土重迁的汉人百姓却不愿意来。太远了啊!西域“名声”很不好,一去了就不知道回不回得来。老百姓宁愿在家乡苦捱,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却哪个充满了危险的边疆之地。
这里寥寥无几的汉人都还是犯罪了,被发配来的。可就算这样,都护府也跟宝贝似的,全都放进了城里,怕他们在外面不明不白地就丢了性命。
所以了尘才能走在大街上,无人盘问。跟后世真是天差地别。
因为大明才是汉人的王朝,满清却是满人的,跟汉人有一文钱关系吗?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有事,想求见英国公,西域都护府张公爷,劳烦通报一声!”了尘对着府衙门口站岗的卫士稽首一礼道。说完还拿出一个紫色带云纹的名帖,递给了这名卫士。
卫士一阵奇怪,别人上门都是拿着大红名帖,这位道长倒是奇怪,名帖竟然是紫色的。
但道门在西域堪称国教了,虽然受众还小,但地位早早地被拔得高高的,按照朝廷的说法,就是在酬功。是在奖励国师为了西域开拓奔走的功劳。
西域的汉人大多数都皈依了道教门下,离中原越远越是如此。因为道教如今有随军的道士,可以在第一时间占领制高点。军中尤其如此。这个卫士也不例外。
卫士赶忙还礼,然后很客气地让稍待,自己拿着名帖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府衙内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西域都护府的大门便徐徐大开。英国公带着一众将官还有几个道装打扮的人亲自出门来迎接了。
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尤为激动,望着了尘眼泪都快下来了。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跟英国公他们见礼之后,几个道士赶忙跪在了了尘面前喊了一声:“师父,师公!”
了尘连忙含笑地将他们扶起。跪在最前面的那一位竟然就是了尘在贵州收下的几十名外门弟子之一。
当年的青葱少年,如今已经满是岁月的痕迹。一晃十几年没有见过了,若不是了尘眼力了得,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
师徒重逢的喜悦还要留待后面在叙。小太子却早已经被这里的动静吵醒了美梦。迷迷糊糊地拿着胖乎乎地小手揉了揉眼睛,却看见了一大批不认识地人。有点羞涩地把头转向了了尘问道:“师公!”
了尘好笑地拍了拍小家伙道:“先睡着,等会我叫你,师公在呢!”
云华是太后的义女,也就是小家伙的便宜小姨。了尘当然就是小家伙的师公了啊!
“这位是?”英国公若不是知道了尘没有道侣,差点就以为小家伙是了尘的什么人了。不然,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让了尘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不成?
小家伙一句“师公”,倒是让大家有点莫名诧异。
谁家的孩子啊?
了尘随着西域都护府的一帮文武军官来到了西域都护府的后院大厅。
这是英国公招待贵宾和手下将领的地方。
一番寒暄之后,英国公没有提及正事,也没有问及了尘来意。反而问起了了尘一些如何长寿地养生之道,还有的就是一些道家知识和传说。
直到众将散去,英国公在将了尘迎进了一个密室之内。至于小太子早早地让新地一位英国公夫人抱进后院去睡觉了。
“英国公府,世受皇恩。张国公你能安安稳稳地在这大明西北领兵十余年,可是多少武将重臣羡慕红了眼睛,文官也没少弹劾于你。皇上却始终信任你。就是不知道英国公您是还否对得起皇上的这份信任啊?”既然进了密室,了尘也不再讲究虚礼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
英国公位高权重,却对了尘没有半点约束,外面的大军对了尘也不会有半点威胁。了尘有这个底气,让英国公不要再犹豫,也不要再妄想左右逢源,首鼠两端。
因为刚刚了尘没有看见谷大用。这个便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有时候,犹豫便是不忠,拖延就是无心作为的表现。
英国公刹那间汗如雨下!
英国公猜到了了尘的来意,却忘了了尘的国师之外的身份。
或许从来没有哪个修道之人,敢杀人成千上万,但一两个权贵却是可以随手捏死的。英国公也不例外。。
英国公低头不语,事关重大,叫他如何能冒着风险去勤王?
失败了不用说,肯定就是以谋反为名,抄家灭族。成功了,也不好说,功高镇主,封无可封之下,老朱家可是有杀功臣的传统的。
了尘见英国公不说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当年的太祖的确英明神武,却不该为了一家一姓的利益,滥杀功臣。以至于给后世子孙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影响。当国家危难之时,少有人敢挺身而出,去立挽狂澜。
汉带还能有宗室可以再续王朝,唐代有郭子仪扶危定难。明朝却是一跨就真垮了,连个两宋的局面都求不到。不得不说,武臣的离心太厉害了。
“皇上说过,一定重赏功臣!”了尘缓缓开口道。
看来不打消英国公的疑虑,英国公是不敢出头了啊!
了尘看了看密室之内的一副地图,突然将手指向了西域的西边,越过了天山之后,那里可是有着一大片肥田沃土的宝地。了尘突然将手指一到了天上以北的地方道:“大明的爵位都是虚封,朝廷负担沉重,勋贵王族们也不好过。所以皇上有一个想法,就是行封建之制,于天山之北,夏君夷民。国公爷你或可为王,效当年太公故事,就在大明天山以北,两千里纵横如何?”
英国公差点跳起来,若不是对方是了尘,估计自己这把老骨头拼不过他,都快要和了尘拼命了。
耍人玩呢?
还在了尘还下来道:“以后,大明的藩王也会徙封于此,大明的功臣也是如此。你的千里之国也一样要分封给你手下立功的将士。公候伯子男,一级管一级。他们会是你的家臣,你就是皇上的家臣。但此地必须行汉化,依汉礼,读孔孟之学。甚至不愿意汉化的,坚决驱除。至于如何吸引汉人百姓前来,你英国公府可是百年积累,为了自己的国家,总不至于舍不得钱财吧!”
英国公脸色煞白地坐在了椅子上大踹气。
不得不说,了尘的办法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对自己都是一个绝好的主意。
皇帝不用担心功臣们功高震主,功臣也不用担心兔死狗烹。
反正天山之北是别人的家的土地,以现在的大明国力也无力控制。正好行封建之制,像两周一样,扩大华夏的版图。
国家是自己的,和是别人的完全不一样。至少没有权贵肯自愿拿出私财去救济百姓,皇帝却可以。分封之后的封君也可以。他们可比官员用心多了!
就算失败了,大明也只是丢了一堆化外之土加一群贵族而已。既可以为大明减轻财政负担,也可以开拓疆土。至于百年后,会不会有靖难之役,那要看你封在什么地方。若是成祖爷不再北京,而在几千里之外。你看看他能不能夺下侄儿的江山?
以大明的体积和底蕴,只要皇帝不是无药可救,怎么也不会被千里之外的家伙反客为主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千里勤王穿关过,大军汇集围京师
无所谓忠诚,那只是背叛的代价太大,或者背叛的利益不够。
特别是到了英国公这种位极人臣,看穿了一切地老狐狸面前,英国公府的利益永远第一。
或许英国公自己可以为了皇帝去战斗到死,但不代表他愿意拉着整个国公府陪葬。
而了尘的提议却明显让老狐狸动心了。
许国封疆,开国称王的诱惑,瞬间在老狐狸的忠诚与背叛的天平上添上了一个大大的砝码。。
至于如何去取得自己的报酬,皇帝会不会答应,以及了尘的话是不是忽悠都不重要。
只要了尘国师站在分封的这一边,皇帝如果不想在再落入今天的境地的话,有功不赏,或者赏赐不厚的话都是上位者最大的大忌。
而英国公他们除了王位,还能有什么可以酬功的么?
天山之北地封建之议,无非一个名义罢了,反正是大明现在无力控制的化外之土。
只要皇帝和皇帝肯开一个口子,会有无数权贵之家自带干粮地支持皇帝,只为了一个分封建国的可能。
大明也能从此完成当年汉唐未成的伟业,化胡为夏的口号倒是不错。况且最迂腐的老儒也不能否认这是周礼的一部分。何以如此厚此薄彼呢?
在大明再位高权重,大明也不是他们的。只有自己的国度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万世基业。
这才是真正的本能。人说道底不过高级一点的动物,也从没有什么人之初,性本善的可能。
英国公心动了,但还是需要和自己身后的幕僚商量一下,给自己一个仔细考虑的时间。
但肯定不会太久了。机会只有一次。皇帝等不了,京城那帮子反噬的臣子们等不了。
若是正德皇帝在大军到达之前,被阴谋害死的话,了尘和英国公之间的协议自然也就成为了泡影。
了尘回到了西域都督府的客房。了尘的徒弟和徒孙早就在那里等待这他了。
十几年了,当年淳朴的少年,也成为了一方道教的高功道长。甚至成为了一位名医,在士兵中的威望直逼主帅。若不是身份问题,不可能威胁到英国公的帅位,几乎都要被忌惮了。
这个从出门迎接自己的站位就知道。
英国公站在第一位。第二位就是了尘的这位弟子。其他人都要站在后面,一点都没有超越的心思。也就是说,自己这位无官无职的徒弟,凭着声望让众多跋扈的将领服气了,自动把他放在仅次主帅的位置上。
这就是很不得了地成就了。特别是在这个等级森严地时代,更是在上下分明地军队里。
了尘身受了自己徒弟和徒孙的礼仪。然后听起了自己这位徒弟这十多年来的遭遇。
不得不说,了尘当年撒下的种子,真正的结出了一个个硕果,从东海之滨,到西域流沙,从天之南,到地之北,了尘的徒弟徒孙们秉承了了尘的意志,不避艰险,不但是在中原的土地上,就连国门之外的南亚等地方,一座座玄光观的分观被建立了起来,传道弘法,筚路褴褛,一如祖师当年。
道家是中华文化的根,也是土生土长除了半哲学半宗教不伦不类的儒家之外,最能代表中华文华的所在。当道家的道观一座座被建立起来的时候,也代表这中华文明开始在此地生根发芽。
道观会成为生长在猴子们国度的华人精神上的寄托,也会是团结海外华人的联系所在。
一个不会说汉语,不会写汉字的华人也就和华夏民族没有了关系,一个黄皮肤却没有认同的汉人只能算进猴子一类了。
了尘不能不为此欣慰,也不能不为此感动!
了尘听得自己徒弟说完之后,一声长叹道:“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做到了啊!”
了尘没有问他们遭遇了多少艰险,也没有问他们遇到了多少劫难。筚路蓝缕的开拓,无一不是以艰难地前行,从而发展壮大。了尘也不能让自己的这批弟子的艰难没有回报。想了想之后道:“为师很欣慰你们能做到为师所说的话,道家功行三千,本就该从筚路蓝缕而来,没有经历过艰难和危险,也不会明白道之真谛。为师会在十年之后,召集所有弘法弟子回归青城总山,无论生死,都可以来。贫道会为你们正名,也奖励你们身为玄光观弟子的功行!”
其实想来,同是弟子,了尘的确对自己身边的亲传弟子太过厚爱,却把西南的弘法弟子忘在了脑后。
了尘现在思来,也觉得自己肯定需要做点什么了。一次玄光观的宗山大会,无疑能让弟子们找到归宿,也能让弟子们的付出,不至于白流。
“尔等若是十年之后,三千功行圆满的话,到达青城山之后,为师自会在玄光福地接待尔等,并度你们入道修行。为师有时间会去远方云游,去看看你们的”了尘补充了一句许诺道。
第二天一大早,小太子便不顾一切地要找了尘。小太子在一众侍女丫鬟的跟随下,前脚踏进了了尘的房门时,谷大用便终于现身了。
小太子吓得赶忙躲进了了尘的身后。
谷大用是哭得老泪纵横。的确,面对着生死没有不怕的,但谷大用明知道后果还是来了。至少谷大用算是不负正德皇帝的恩宠了。
谷大用哭完,这才注意到躲在了尘背后好奇地盯着自己的小太子。一双眼睛睁得贼大贼大的,胸口不停的起伏,半响才结结巴巴指着小太子问道:“这,这,这。。。。”
谷大用当然能认出太子来,哪怕小太子换下了黄袍,一身富贵人家地小孩子打扮。但作为皇宫中的大太监,谷大用自然将小太子的容貌记得清清的。
这是太监的基本功,也是最起码的生存之道。
了尘横了谷大用一眼,谷大用到底是能成几千上万名太监中脱颖而出的机灵人,立刻会意地生生止住了话头,只是对着小主子点了点头,便没有太多的表示。
这是英国公的地头,了尘既然把太子从皇宫地带了出来,肯定就有太后和皇上的首肯或者叫嘱托。太子毕竟是大明未来的皇帝,是大明的储君,奇货可居的典故,谷大用可是知道的。了尘既然要隐瞒,谷大用自然也不会揭破。
小太子当然认识谷大用,却不是很熟。小太子常年不是呆在太后那里,就是陪着自己母后。谷大用想表示亲近也没机会,太后和皇后那里还有一堆人想借着小太子上位呢,谷大用哪有机会?
而且这是很犯忌讳的事情,正派老子皇帝不巴结,却一心讨好皇帝的儿子,这是要干嘛?
看着太子和了尘出人意料地亲近,谷大用说不羡慕是假的。
太子不会拜了尘为师吧?谷大用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吓了自己一跳。但随即便自己否认了。
除非勤王失败,不然太子怎么可能流落民间,入山修道?
大臣们肯定要拼死阻拦的,到时候风波一起,肯定更加不得了的啊!
谷大用能来和了尘见面是件好事,代表着英国公的态度已经渐渐明朗,这就是要入京勤王的表示了。
其实英国公不必担心军队的军心的,勤王救驾的功劳有多大,下面的将士怎么会不明白?
三千里外觅封侯,错过了今日的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怎么能放过?
将士们可不像英国公那样可以世代富贵,与国同休,而且封无可封。大漠黄沙见多了,也迫切想要回中原去看看,如果能却英烈祠看望一下战友,能瞻仰一下皇帝检阅三军的英姿,在加上丰厚的赏赐,那就更好了。
大军的行动已经迫在眉睫,可大军一动,何等动静?
很快,无论内外,都有一大批的密信文书或委托鸽子,或委托快马,飞也似地传向了大明地东南西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是去京师的,算是回家一趟,肯定不能打“就粮于敌”的打算,而且沿途官府态度未明,不一定肯提供大军的粮草。这些都需要从都督府的粮库里提取。还有就是大军的动员,周围回部的震慑,还有就是谁出征,谁留守,都是能让下面的将领打破脑袋,让英国公以及几位军中文臣抓破脑袋的事情。
了尘没当过兵,没打过仗。要按照前世电视电影里党国的战争片一样却打仗,认为打仗就是一个埋伏加冲锋的事情,那是会害死三军的。了尘无法插手,却派了谷大用去跟着军中道士去鼓舞一下士气。
天子蒙难,勤王救驾地功劳,以及皇上“托”谷大用带来地承诺,让一众官兵僮景不已。
了尘却带着太子悠闲地生活在一起,对外面的纷乱不管不顾。一如云华他们小时候一样,了尘再次抛下了高人的身份,化身保姆,陪着太子玩耍,识字和讲故事。
这让小太子更喜欢了尘了,没有了皇宫里让人压抑地气氛和规矩,反而让小太子更活泼了一些,每日扯着了尘的衣角,师公师公的叫个不停,早把自己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十多天后,英国公带着三万骑兵跟了尘,谷大用他们一起踏上了勤王东归的征途。而就从英国公将要出兵勤王的消息传回中原的那一刻起,大明原本的铁板一块和沉默,刹那间就被掀开了爆发的一角,然后各地杂音四气,不乏蠢蠢欲动,想要博一个勤王救驾之功地人。
杨廷和在知道英国公准备勤王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输定了,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自己的阴谋失败了,皇权之下,自己已经在劫难逃。
杨廷和瞬间便老了,所有地精气神都一下子垮了下来,颤颤巍巍地,走路都要人搀扶。
成国公他们也一样急得团团转,阴谋败露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趁机趁火打劫,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更要命地是还有人挑头反对!
天下人心知肚明和闹得沸沸扬扬可不是一回事。从英国公起兵的那一刻起,杨廷和他们的未来就决定了。
一子错,赔上的是全家老小的生命。成国公都不顾同谋们的想法,竟然跑进了宫去,去向皇帝祈求原谅。
永宁候倒是没去,可他的大儿子却在南方跟随这魏国公徐增寿起兵了。南京离得更近,或许会比西北的军队更早答道京师。
永宁侯的选择,瞒不了人。这是世家的生存之道。谁没有两手准备呢?
京营也不安稳了,没有的成国公的帮助,下面的将领纷纷串联了起来。而原本还对换帝满头热心地官员们都开始了分家的分家,求退的求退。没有一个人不开始为将来打算了。
没有人认为杨廷和他们能赢。天下士绅的支持永远只能停留在口头上,说到底还是比不过军队的刀枪啊!
正德皇帝开始发现周围的宫人开始明显转变的态度之后,就隐隐明白了。等到成国公不顾颜面的进宫,扑到在自己脚下,请求饶命地时候,正德皇帝终于可以肯定——翻盘的机会不远了。
现在他更要保重自己和太后的性命了。收付了几个太监之后,正德皇帝终于可以和外界有了联系。一队皇帝的心腹侍卫和太监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了皇帝身边。
皇帝至少不会再不明不白地被人谋害了!正德皇帝现在只等大军进城,肃清叛逆的那一天了。
车辚辚,马啸潇。一队又一队的大明铁骑犹如一条长龙,从嘉峪关下鱼贯而过。了尘和英国公原本还以为要在嘉峪关下耗上一段日子的呢,没想到守关的军兵立刻将他们放了进来,不但提供粮草,还塞了一半的守关军队来,由守关的参将儿子带领,跟随着英国公去往北京。
然后各地的军队哪怕不加入进来,也少有阻拦的。
当英国公的军队刚起兵的那一会儿,大明的朝野是狂骂着乱臣贼子的。
等英国公过了嘉峪关,乱成贼子变成了“如此不妥”。
当英国公的军队开始急剧膨胀的时候,大明九边的督军副将们也开始表态了,一只只地军队地自带干粮加入了英国公的军队之中,等英国公穿过潼关的时候,军队已经不下二十万众了。
若是加上南京一路北上的军队差不多有五十万了。
而魏国公明显在拖延,在等待英国公军队的到达。等到英国公的军队一踏进京师,魏国公马上行动迅速了起来。
五十万大军围城,而且是大明的军队包围自己的都城,而城内却是一部分军队包围皇宫,杨廷和觉得有些家伙已经疯了。
这是明目张胆地丧心病狂之举啊!
杨廷和在一部分主张妥协和一部分主张立即行动的两派官员中间左右为难。到最后,下面的官员开始独走了,杨廷和也随即失去了对京城的控制,整日关在家里等待这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地到来。
这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的名词出世了,杨家的结局已经注定,当然还包括很多参与地大臣武将,很多地权贵士绅之家。
现在就看正德皇帝的选择,还有那些阴谋参与者的选择了。
战是不能战了,当大军到来的那一刻,京英里的官兵便已十停散了八停,也让全天下看清了京营的成色。两位国公现在不攻城不过为了皇帝的安危,不想让京师重地血流成河罢了。
但若皇帝有了什么意外,那城外的大军肯定就不会在有半点客气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群臣之谋终落定,了尘堪为太子师?
大军围城的第二天,杨廷和终于一大帮子文武官员进宫了。
现在谁都看得出来是皇帝赢了!但赢多少,怎么赢却是一个问题。
皇上固然可以让大军进城,杀一个血流成河。
但杀完之后么?
大明朝廷的还要不要维持了。官员们的空缺怎么填补。
杨廷和手上厚厚的一本名册便是他最后一搏的根本。
这次牵连之广,参与人数之多,便是杨廷和的底气。
官员有中央的,有地方的。正德皇帝杀还不是不杀?只有皇帝拿了这本名册,正德皇帝肯定要江山不稳。但正德皇帝不拿的话,正德皇帝如何心安?
这可是弑君谋反!
可就在群臣来到金水桥的时候,却被拦住了。原来的将领已经不在了,现在守在宫门外的却是一名不认识的将领。
杨廷和苦笑,群臣变色——皇帝借着外来的压力,恢复了对内廷的控制。派来包围或者叫“保卫”皇宫的军队反水或者叫投降了了。
杨廷和他们算是失去了最后一丝钳制正德皇帝的手段。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局面反转,几个刚刚还鼓起了余勇的大臣刹那间脸色苍白地跌坐在了地上。
杨廷和他们足足在外面在宫门外等了2个时辰,若果换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到最后,只有也只准杨廷和一个人进宫,其余的官员却被拦在了外面。
如今的官员难,正德皇帝也难!
正德六虎都回来了,除了消失的刘瑾,张永也不见了踪影。
杨廷和看得心里咯噔一下,便知道皇帝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事到如今,杨廷和也不再肖想皇帝的原谅了。再大度的皇帝也不会容忍弑君的阴谋!
只是皇帝准备怎么办?这次牵连之广,大家官员十去其三,另外的七成的干净不到哪去。皇帝怕不怕天下大乱?
君臣再见,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客气。所有表面的尊敬和温情都随着一场阴谋雨打风吹去,皇帝精神显然不错,风寒应该早就好了。只是不知道是皇帝不药而愈,还是用了别的药方。
太医院和内廷也免不了一场清洗了。皇帝不会容忍自己的性命操于别人之后。朝臣勾结内官本就是大忌。只是一直无法禁止罢了。
皇帝斥退了左右,和杨廷和密谈了整整一天。
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也没人知道杨廷和拿出的名册,皇帝看了没看。
当天晚上,城外的大军轰隆隆地开进了北京,然后一家家的名门高府,权贵之家被抄家。成国公府,永宁侯府,襄城伯府,六部尚书,锦衣卫指挥使等等一大批只能让京城百姓仰望的豪门大弟,被一夜打落了尘埃。
一队又一队的犯官家眷被押送进了大牢,沿途哭声震天,到处是喊冤的声音,吓得京城的百姓也跟着一夜无眠。
杨廷和从宫中出来之后,一言不发。当天晚上就交代了后事之后,一杯毒酒,结束了自己的首辅生涯!
眼见着风波越闹越大,京城里缇骑四处,每天都有人被大批官兵厂卫破门而入的时候,天下所有官员终于忍不住了。
兔死狐悲,更何况一干大佬门生无数,牵连更广,皇帝这真的是要杀光满朝文武,天下官员吗?
接下来的日子,朝廷完全陷入了瘫痪之中,眼看就要天下间烽火四起的时候,英国公,魏国公终于带着仅剩的官员入宫和地方上八成以上官员连署得奏章进宫了。
皇帝是要报仇,还是要大明江山?
风暴戛然而止,一道道明发天下的谕旨却将整个大明的天都快翻了过来。
皇帝重组了内阁,以后的首辅不再是可以一直当道退休致仕了,一任四年,两届为最高时限。最重要的是,皇帝有权任免首辅和阁臣,并剥夺了内阁兵部的大部分权利,却重组了五军都督府。
文官不再有凌驾于武将之上的权利,钱粮后勤也被收归了无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府掌控的军权,皇帝自己坐上的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位置,而且以后永为定例。如此将军权收回的举措,标志这文官百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这次却出奇的安静,没又一个文官再敢言声。
有了军队就有了底气,随着正德皇帝开始从英国公和魏国公手上接过兵权,一道道关于科举改制,从此加入实学,算学的提议也被拿了出来。而且通往内阁宝座的途径也不再是馆臣词臣,而是从亲民官中来,特别是一些比较复杂,或者偏远地区的亲民官。
御史台被再一次被拔高,却不能再待在京城内,专门找皇帝刷声望博出位了。一项项考级,逼得御史们不得不站在百官的对立面。朱厚照更是拿出了一个内阁席位,来引诱天下御史,然后御史只在内部迁转,不再与别的文官衙门发生交际。
这是正德皇帝将天下文官一分为二的阴谋,一群新近的御史纷纷反对,却连宫门都进不了。
如果是从前,正德皇帝还会体恤一二的话,现在这群闹事的御史,却被马上剥夺了官衣,永不叙用。
皇帝忍这群家伙忍了很久了!
皇帝这头打压文臣,那头也没忘记武将们。
太祖,太宗以及列位先帝封赏的功臣皇帝不敢不认,却弄了一个职权分离,你说你是世袭千户,好吧!朝廷认下了,但你要带兵掌权,可以,先通过考试再说,拉不开弓,骑不得马,不识字,连兵书都没读过,你可以拿份俸禄回家呆着,别出来晃悠!
什么?你不会,还不想闲着?可以啊!正德皇帝为了振军经武,办了大明皇家讲武堂,里面有王阳明这样的大儒,也有英国公这样的家学渊源的老将讲课,有世授官职的可以面试入学,只要能毕业就行!
大明正德十七年,整个天下沸沸扬扬,一点都不平静。天下熙熙攘攘,眼看就要乱起来的时候,正德皇帝和天下群臣的“约法三章”被铸成铜柱,摆在了皇宫的门前。
第一根铜柱上就只有一句话——大明太祖,驱除鞑伮,在兴中华,得国以正,功莫大焉!得天之命,违命者死。
。。。。
十二根铜柱可以屹立千年,三根代表和皇室的权利,三根代表官员士绅的权利,三根代表百姓的权利,还有三根却代表封臣和番国的权利。
铜柱一出,代表着正德皇帝向天下人表示不再深究的意图。
这是文武百官博弈的结果,因为不这样,因为连英国公和魏国公都已经开始不安了,没有了两位的支持,正德皇帝也不得不妥协。
百官们安心了,百姓们高兴了,将士们有了前所未有的的出路和封赏,武将们失去的躺在家里喝兵血的机会,却有了封妻荫子,裂土开疆的未来。
天下议论如潮,却没人在敢跟皇帝说不,只是纷纷乱乱没有好几年肯定没玩没了。
但这些都不关了尘的事情,那是正德皇帝朱厚照该头疼的事情。
了尘跑到了正在开建的皇家讲武堂找到了郁闷之中的王阳明喝酒。
讲武堂会是天下将官诞生,军官培养的所在。也是天子用来考察将领,提拔人才,收拢军心的依靠。光靠高级将领的忠诚,皇帝已经不放心了,还不如去笼络中级军官,尽管数量庞大,却是军队的中坚。
天子占了祭酒的坑,然后英国公和魏国公马上当仁不让占了两个副手的坑,王阳明没办法,编出来了一个教育长的坑。做事的却全是他。
王阳明为什么郁闷?因为他是文人啊!要做的事文圣,没准备去当武圣。整天和一棒子丘八为伍,他还怎么在士林里面混。借口为父守丧,几次不来。和当年蒋校长有得一拼。却在皇上几道圣旨之下,不得不来。
能有本事把王阳明丢进这个坑里的除了了尘还有谁?
王阳明也不是不知道这个讲武堂的前途远大,想想全天下的武将都讲从这里出来,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堪为“将师”?虽然正德皇帝已经明令禁止所谓的座师,同年之类的结党,但称呼是一回事,实际又是一回事。
日后王阳明出了军校去带兵,哪个将领敢炸刺?
王阳明看见了尘脸很臭,而且这个世界上,能给了尘甩脸色的已经不多了,王阳明恰巧就是其中的一个。
有些东西不会因为外物的变化而改变,比如了尘对王阳明的肯定和欣赏,乃至尊敬。
两个人平辈论交,讲起这辈子的年纪,了尘吃亏太多了。但论起上辈子,王阳明吃亏跟多。
但王阳明不知道啊!
无论如何,两个人在西南的交情不会变,而且王阳明颇有些将了尘当老师的感觉。虽然了尘跟皇帝出个了騒注意,但了尘都不在乎王阳明的脸色了,王阳明自己也就装不下去了。
依旧是清茶一杯,远离了工地的喧嚣,王阳明在屏退了左右之后,一脸认真地问道:“真人,不知为何要把学生推到这个位置上来?”
了尘此来也正是为了这个问题而来,当着王阳明的面,了尘也并不隐瞒地道:“贫道听过王大人的治国之道。天之道,损有余,而不足,或可救得一时之困,而不能足为百世之谋,所以贫道才将你送入这讲武堂之内”。
王阳明捧着茶杯,不以为意地问了句道:“为何?”
“人口繁衍,地力有穷时,损四方,而补益中华如何?”了尘大笑着起身离去,眨眼间便已经不知去向。
王阳明却“啪嗒“一声,茶杯掉在了地上,都忘了捡起来,脸色刹那间变幻不定,好久都没有恢复过来。
大明紫禁城慈宁宫内,小太子正在自己祖母身上爬上爬下的,玩得不亦乐乎,老太后却面带不悦,不时恨恨地瞪几眼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儿子,转头面向自己宝贝孙子的时候,却是一脸慈祥,弄得正德皇帝朱厚照苦笑不已。
皇宫里培养不出圣天子,儒家也教育不出明君!正德算是明白一众文官们的打算了,于是将太子托付给了了尘,既是对了尘的拉拢,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早早地被关进笼子,失去了自由。况且,太子跟在了尘身边才能百分百安然长大。
皇宫里有着太多的阴谋,无论皇帝如何去清洗,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干净,这个时代小孩子夭折的可能性太高了,正德皇帝好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有什么比在了尘身边更安全的了呢?
正德皇帝想要走遍山河的梦想注定是不可能实现了,不然非得亡国不可。但太子可以,知道一番民间的疾苦,多学学儒家以外的学问,这无疑都是件极好的机会。
张太后当然也知道这些,但依旧舍不得自己心尖尖上的宝贝,于是在知道了朱厚照的决定之后,一直没给过儿子好脸色。夏皇后也不舍得,但却不敢违抗夫君,一个人躲在坤宁宫里不出来,也只有张太后才敢把皇帝叫过来,给他脸色看。
内外廷一场风波之后,母子间的感情到时好了很多,许多因为关于正德皇帝不是张太后亲生的谣言,从而在母子之间留下的芥蒂也烟消云散。就在小太子玩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动作一顿,欣喜地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声:“师公!“
了尘现身了,这次确实要带走小太子的,张太后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心肝宝贝地抱着小太子,怎么都舍不得放手。
了尘只能无奈地苦笑了,张太后舍不得孙儿乃人之长情,但留在深宫,在这个波云诡异,朝政未闻的皇宫里就真的有好处了吗?况且,一个不能见识一下天下风物,知道民间疾苦的太子,真的能当好将来的华夏的开拓之君吗?
正德皇帝需要为太子留下一个稳定的江山,一个革新的朝廷,一个焕然一新的格局,又有多少时间来教育太子?
难道还能走回老路去,让太子在妇孺手中长大,让一群所谓的宿儒来教育出一个“合格”的天子吗?
大明需要一个有着世界视野,不被儒家左右的君王啊!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一定好生保护太子,也去民间看看天下疾苦,会经常送太子回宫的。太后,皇上还请尽管放心!“了尘只能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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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最终还是带着小太子离开了京城,除了京城之后,一路想着西南而飞,太子第一次坐在白云之上,是兴奋地不得了,不时挣扎着要往下看,却一点都不畏惧高度,真是不得了!
然而小太子却不知道的是地面上还有一大串一大串家破人亡地昔日权贵家人,正在军队的押送下,哭哭啼啼地被军队押送边疆。
包括杨慎在内的杨廷和的家人一样也在这些人之中,正德皇帝还是网开一面了。真正送往刑场的并不多,还大部分都是勋贵世家。就连杨家都免于族灭,这的确让天下文官稍稍安心了一点。
只是不知道,此生再也无缘见到长江的杨慎还能不能有大江东去的千古绝唱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