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后土之祭
随着当年山阳的县尊官升府城,这几年官场磨练下来,气度倒是好了不少。倒不复当年那副官场新丁的”**丝样“。
随着府尊大人一声低低吩咐,一个仆人立马快步向着内院跑去,府尊自然带着了尘在后衙花厅用茶。不过一会儿,一个****就带着一大一小的萝莉正太到了花厅。
”妾身李氏,拜见真人“****见到了尘行一个福礼道。至于身后的那个七八岁的正太倒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恭恭敬敬地带着自家妹妹给了尘磕头行礼。了尘微微一笑,少年倒是知书达理,可惜文运不昌,命格似乎也不是太好,中年之后,命运多绛。小萝莉声音清脆,活泼可爱,一双眼睛极为灵动。显然在家里也是极为受宠的,只是却面带早夭之相。
了尘心头一沉,按理说府尊这些年也算清廉正直,为何一双儿女皆是如此命格?
“起来吧,起来吧,贫道出家人无需如此多礼。”了尘虚扶了一把,拿出一符,一念珠,一个玉佩来。符是给****府尊夫人的,可以护佑平安,念珠是给少年的,可以安神养气,于读书有好处。玉佩却实给小萝莉的,最为贵重,有辟邪挡灾之效。
府尊大人这些年官场混下来,察言观色的本领算是历练出来了,了尘见到自己儿女脸色微微一变,怎么能瞒的过他。当即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来从前去道观拜神,算命道人给的批语。心中顿时一阵惊慌。
府尊连忙示意自己夫人儿女们先告退一下,待到家人告辞离开之后,府尊立刻紧张地望向了了尘,急切地问道:“真人可是看出我这一对儿女有何不妥?”
了尘倒也不在意府尊问这么问,无论从私谊还是为了证明“好人有好报”来说,了尘既然遇见了都不能不管。微微点头道:“确是有些不妥。”
府尊一听,顿时心头凉了半截。以前的算命先生说什么,自己可以只当江湖骗术,如今眼前这位也这么说,那就是肯定了。一时间眼泪都快下来了。自己一对儿女如珠如宝,怎么舍得啊!
“祈望真人救我儿女一救!”府尊立马站起来,就要跪在地上。了尘连忙拉住了叹道:“贫道既然遇到,自然不会不管。这也算上天感你为官清正,不忍你儿女命运堪怜,所以贫道才会出现在这里啊!”
府尊这才稍稍安定下心来,在他心里,了尘就是在世神仙,自然无所不能。自己的儿女总算有救了啊!
了尘望了望花厅里一枝早放的梅花道:“还请府尊与贫道折一直梅花来,可好?”
府尊自无不允,立刻动手,从花瓶里折下一枝梅花双手交给了了尘。
了尘拿起梅花,在茶桌上轻轻一转,顿时梅花花瓣纷纷散飞,飘到了桌上几瓣,地上几瓣。
“府尊兄弟可是还在老家?”了尘看了看桌上,又看了看地上的花瓣问道。
府尊闻言,立刻奇怪地问道:”是有一个兄长在家务农。只是我儿女面相与我兄弟也有关联?“
了尘呵呵一笑道:”你家兄长自然与你儿女不干,不过既承宗祠,一脉相连,自然就有干了。“
”你兄弟为谋人地,逼的人家家破人亡,且于家乡横行不法,坏事做尽,那也是借你之势。因果牵扯,自然要连累到你,乃至你们整个家族。你兄弟自然逃不过横死之祸,但你家族祖上福荫也快散尽了啊!“了尘摇了摇头道。
”岂有此理!“府尊大人此事已然面色铁青,浑身发抖。自己那兄长什么德行,自己不是没有耳闻过,只是自己常年在外做官,很多事情未必清楚,且兄长之事,也不好管。可如今却不能不管了。论是为了真人所言的兄长横死之祸,还是自己子女的牵连之事,乃至家族祖先福荫。以后都必须对那个为祸不仁的兄长严加管束了。若是再不成,哪怕是拼着六亲不认,也得将自家兄长管起来。
”福生无量天尊!你兄长之事,贫道自然不便多言,树大有枯枝,府尊自然有解决之道。不过你必须退还乡人田土,补偿受损乡民,为枉死者超度往生,以祈消解怨气。再有就是每年奉节,请令乡老族人每家舍米粮三斗救贫疾苦,五年之后,你子女当已命运大改,从此平安坦途了。“了尘接着言道。
”谨遵真人教诲,下官自当铭记于心。多谢真人再造之恩!“府尊站起来了诚信诚意再三而拜。这次了尘到没推辞。自己解了他家之忧。此拜便算了却因果。
”不知真人此来,可有事情要办?“府尊知道了尘特意前来,肯定是有事的,连忙先问了出来。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是来买地的。“了尘答道。
”买地?“府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个凡夫俗子买地倒也平常,现在哪家有了点钱,不都想着买田置地,为儿女凑留一份家业。只是这位神仙要什么没有,干嘛买地?
了尘一见府尊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笑了笑道:”贫道自然不是买田,贫道要买的不过几个山头,准备建一座祭祀“后土娘娘”的道观罢了“。
”哦!“府尊这才明白过来,真人买地建道观倒也正常。
”这后土娘娘掌管山川大地,育养万物,祭祀之观倒也正当,也正好可以福泽这一地百姓,保佑五谷丰登。”府尊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道真人想在哪儿建观啊?”
了尘答道:“米脂县,李继迁寨附近。”
米脂县府尊大人倒是知道,不过李继迁寨就没听过了。但李继迁什么人?府尊自然知道,当即脸色不好。党项虏酋而已。但自己治下竟然还有村寨叫这个名字,哪怕里面的人真是党项后裔,也是自己任内大大的污点。
明代,华夷之防还是很严重的。说穿了就是有点大汉族主义。也一直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觉得外方夷狄肯定心慕王化,会哭着喊着化夷为夏。如今自己治下竟然还有人为夷狄张目,以夷狄自居,变华为夷。这还了得?岂不是说府尊教化不利,打他的脸吗?(未完待续。)
第八章 镇龙之柱
府尊大人的面子了尘并不以为意,官场之事,了尘并不多加理会。只要龙脉之事顺利完成便好。
府尊大人叫来了府衙主薄,主薄又叫来了户房典吏。一通鱼鳞册翻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才查到了了尘所要买的地方的归属情况。
镇龙柱所在的山头是不能种田的山林,目前倒是没有主的。只不过因为离李继迁寨近,才被李继迁寨的人当成了自家地盘。这本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了。但约定就是约定,并无成法可依。在大明官员不愿意多事的时候自然没什么,一旦官员要认真的了,什么约定在权力面前都是张废纸。
大明律可是规定所有山川河泽无主之地,天然归官府所有。既然李继迁寨的人没有买下,自然就能被官府卖给任何人。
于是了尘就用了区区十两银子便买下镇龙柱周围山林近千亩山地,而且很快就拿到了地契。这事情要让李继迁寨的人知道了,准要气死!
没办法,朝中有人好办事,也不光光就大明朝如此。哪怕几百年后还不一个鸟样?现在地契已签,谁还能否认那块地不是了尘的不成?
地已经买下了,道观修建自有府尊大人代为找各方办妥,一文钱都不用了尘操心,自有各方士绅踊跃捐助。相信要不了多久一个后土娘娘观就会出现在李继迁寨旁边了。
了尘事已办妥,坚决拒绝了府尊大人地再三地挽留,只推说日后有缘再见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当了尘再次隐身飞回到镇龙柱所在的山头时,发现镇龙柱前竟然还有人看守,远处山林中还有不少青壮年男子在搜索什么——看来那几个猎户终究没有逃过狼口,一直没有回家啊!
了尘望了望这群看之不似“汉家子”的家伙,才没时间和这帮“异族”墨迹。掏出一张符箓直接从云层中扔下,顿时,一阵将将里许大小地风云涌起之后,镇龙柱周围的几个山头上便一阵大雨滂沱而下。下面原本看守镇龙柱的庄丁狼奔虎突,跑到了不远处一个小树林里避起了雨来。
“还挺”敬忠职守“的啊!”了尘嘀咕道。不得不又扔下几道雷霆,直直地向着小树林劈去。雷霆炸响,几道凶猛的雷火劈头而下,将小树林的几个家伙吓得魂飞魄散。
这雷怎么这么邪乎啊?竟然好似朝着人来似的,几道雷火就在人群避雨的周围几米劈下,天威之下,几棵大树应声而断,青烟直冒。
人群顶不住了,再也顾不得什么族长嘱托,胆小的几乎都吓得快屎尿齐流了,一群人没命似的逃下了山,朝着李继迁寨的家中奔去。
了尘一番吓唬,而不是如昨日一般下杀手,倒不是了尘心软,而是昨天可是几个猎户先向他射箭的,了尘还手因果两清,如今留手,也只是不想平白坏了心境罢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几个猎户明显不是善类,而这几个庄丁却不过几个种田的泥腿子罢了!
”五行颠倒,**之阵,疾!“了尘手结法印,口中一声轻喝,几道阵旗飞出,从云端之上径直飞下,直落山头。片刻之后镇龙柱周围的山头上顿时泛起浓浓白雾,将这一片地界遮蔽得严严实实。
此五行颠倒之阵,乃奇门之阵,类似”鬼打墙“。凡人若是闯入,没有了尘允许,累死在里面,在不过在周围几米打转而已。
隔绝了再有凡人打扰的可能之后,了尘踩着松软的泥土,再次走向了镇龙柱。晚上倒没察觉,白天再次细看这根青铜大柱,竟然让了尘头皮一阵发麻。
了尘绕着”镇龙柱“转了一圈又一圈,口中一阵叹息,心中却庆幸不已:”辛亏昨天没有冒冒失失地把这镇龙柱给拔出来,不然麻烦就打了,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啊!“
镇龙柱已然和这山势龙脉都化做了一体,几百年来,日月星三光照耀,地底有龙脉之气不断吞吐。久而成灵,哪怕是块凡铁,在这种环境下,也会变得不比寻常。
镇龙柱上煞气逼人,而且驳杂不纯,显然煞气不全来自龙脉地煞,了尘伸出手去,在镇龙柱上摸了摸,阴寒刺骨。识海里突然响起一阵”鬼哭狼嚎“,仿若无数冤魂在哭喊挣扎一般。
”血祭!“了尘脸色一变,急忙将手抽离了镇龙柱。
也不知道布置这根镇龙柱的人,当时究竟杀了多少人来祭祀这根镇龙柱。用心之恶!简直让了尘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了。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各方安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了尘以符为引,口中颂咒,召唤土地前来。符燃语落,片刻之间,山头上就冒出了一个土地公来,比起了尘以前见到的那个”福德正神“。这位明显日子不怎么好过,身上神光暗淡,若有似无。拄着一根拐杖,满脸愁苦,哪有一点福德之象?
”小老儿见过真人,真人仙寿无疆!“土地见到了尘,先行施礼拜道。毕竟了尘的地位可有神职在身,比土地神位高多了。
”福生无量天尊!土地公,安!“了尘还了一个稽首礼后问道:”土地公掌管此地多年,可知这镇龙柱之详细?“
”哎!“土地公突然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几丈开外的镇龙柱道:“真人问起,小老儿怎会不知。当年渔阳鼙鼓,安禄山起兵反叛,打破长安之后,有一日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有一条金色巨龙将他团团围住,几乎就要一口吞下。吓醒之后,已是汗透重衣,心神不定。”
土地公说道这里顿了顿接着道:“第二天,安禄山将噩梦说给了他的军师严庄听,那严庄倒是不简单,一番推算之下,对那安禄山道:大唐龙气未尽,有龙脉反噬,欲噬吾主,恐为不详。还给安禄山出了一个丧尽良知的主意,抓了十多个当时最有名的风水师,让其寻找大唐龙脉,以镇龙柱镇压,抽取龙气,断大唐龙脉,于此,江山可定!”
“哎~想来那严庄也是读书人,身为汉家苗裔,竟然出了这般无良的主意!”土地公摇头一叹。了尘却大不以为然,从来读书人卖起国来,哪个不是数典忘宗,无颜无耻?可比不读书的厉害多了。偏偏还能扯出一番无耻之极的理论,理直气壮!
“那安禄山抓了十几个风水师,以家人性命相威胁,要找出大唐龙脉所在。风水师们也是被逼无奈,用了三年时间,寻砂觅穴,找到了这里。那严庄亲自来看过之后,才满意而回,亲自督造了这跟镇龙柱之后,还唯恐威力不够,秘密杀死万人,以血祭邪法祭练镇龙柱,令人埋于此地。还幸亏前方战事紧急,严庄没有时间亲力亲为。几个现场的风水师基于义愤,将此柱短埋了三尺....”土地公娓娓道来,心情颇为复杂。
“只因这三尺之距,大唐龙脉伤而不死,到底还是将安禄山击败。可这十多个风水师却也早早因为严庄要隐瞒真相,被杀人灭口,连着制造的工匠,埋柱的民夫,兵卒。足足几千人一起被灭了口。哪怕后来大唐光复,也没人在知道有这跟镇龙柱了。”土地公说完,了尘却皱起了眉头。
“那此镇龙柱还有谁动过?”了尘问道。毕竟眼前的镇龙柱可没少埋半分,而且龙灵都已然死去,怨气冲天,肯定还有后来人的。
土地公苦笑者道:”也算这条龙脉命运多绛,只因来龙太盛,几欲化为真龙,命中劫难重重。龙脉有伤,大唐之后到底不复往日之盛。龙脉地气一日不如一日,终于到了镇压不住天下邪气,以致出了黄巢为乱。只是大唐龙脉到底未死,那黄巢失尽人心,丧心病狂。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根镇龙柱,使人再以血祭,续埋三尺。彻底断了大唐气运。自己报应身死也就罢了,何苦行这上干天咎之事?哎~~“
土地公叹完,了尘忍不住苦哭一笑接着道:“那黄巢丧心病狂,食人无数,弄得此地人烟绝迹,当地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加上时光掩埋,镇龙柱的事情,自然也再无人知了罢?”
土地公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也算老天有慈,送真人到此,若能修复地脉,消解煞气,也算功德无量,泽被苍生啊!”
“事情恐怕没那么好办啊!”了尘叹道,望着那根外表风雨斑驳,内里阴煞逼人,歹毒之极的镇龙柱久久无声。
“土地公在此千年,恐怕也被这跟镇龙柱坑苦了吧?”了尘望着土地公那暗淡的神光问道。
“有镇龙柱如此阴毒之物在此,龙脉之灵日夜哀嚎,煞气冲天,小老儿也自然是日夜不宁,还要日夜防备煞气入侵。何止坑苦了啊?”土地公一脸苦色地叹道。
“那里怎么没上报天庭?”了尘奇怪地问道。
“此是**,也应天数。天庭哪里能管得了这人间之事?”土地公摇了摇头道。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一叹道:”贫道要在此立坛作法,化解煞气,拔出镇龙柱。但最虑外界凡人打扰,地气扰动。还请土地公助我一助!”。
土地公忙弯下腰来道:“不敢,不敢!真人慈悲无量,小老儿还当感激真人才是!真人济世无量,小老儿敢不从命?”
了尘点了点头,土地公这才拜辞而去,去帮了尘梳理地气,隔绝凡人乱闯了。
了尘一脸慎重地围着镇龙柱转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垒起土台三尺,摆开法坛,一面推算时辰方位,一面开始准备法器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作法自毙
星光宿斗,紫气朝阳。四灵镇煞,阴阳转换。
要拔出或者斩断镇龙柱并不难,难的是龙灵已死,怨气结煞,死气参杂。半点不慎,关中千里,生灵尽灭。如此因果孽债,了尘一旦背上,这辈子也就被想什么仙道了,连鬼都做不成。
无知者无畏,昨天晚上的了尘还自以为收到擒来,到了今天,仔细推衍之下,已然大汗淋漓。难怪偌大功德竟然一直无人敢接,了尘突然有了一种深深地被天道算计套牢地感觉。
其实了尘想多了,他不过天道之下,小小虾米,不值一晒。哪里轮到天道来算计他。一切不过贪图功德护生,自作自受罢了。
心有敬畏,才会考虑周全。了尘已经在真龙柱的山头上整整呆了三天。亲手雕刻四灵法相,点灵开光,诵经加持。布置法阵,写箓书符。片刻不敢耽误。
了尘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布置了所有能布置的一切。如今的山头周围大阵桃小阵,法器挨法器。了尘多年积蓄为之一空,若还是免不了一场弥天之祸的话,只能说人力有时穷,人算不如天算了。况且世间,了尘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个世界上还真没几个能解决了。
夜日将分,阴阳分晓。当三光齐降之时,了尘这才拜过四位神君,登台作法。
清香三柱,先拜谢天地,祈求此次作法顺利平安,灵符三道,上奏三清玉帝,祈盼神灵暗佑。维护加持。拜揭四方,请求四方神君相助。
直到焚香已毕,符表已呈。了尘才默默调整心神,振袍而上。运指成剑,以清水泼地,祭祀后土,接着倒踩七星,剑舞成罡。
“北斗七星,坐镇北天,周天星斗,运转阴阳。三拜诸星,接引星光下降,敕!”了尘法剑舞动,引动周围布下的周天星斗旗阵,感应天星,摇动星光,撒向山头。
星光迷蒙,照耀得山头浓雾,如梦似幻,五色光气,犹如仙境。了尘法剑一收,指剑斜指,喝到“星光凝聚,收!”声音落下,顿时原本分散的星光犹如百川归海一般,被了尘源源不绝地引入了镇龙柱中。
星光温阳,可以化解地脉之煞。待到星光不停地注入镇龙柱,了尘这才松了一口气。盘坐在地上,任由星光不停地自动注入地脉,自己却开始诵经祈福加持,调和体内灵气,静待黎明朝阳升起,在去引动太阳紫火,消解地脉死气。
葛洪《抱朴子·至理》:“接煞气则雕瘁於凝霜,值阳和则郁蔼而条秀。”煞气凶秽,死气阳绝。星光可以中和煞气,却于死气太弱。只有太阳之火,可以与死气一战。太阴太阳,两两中和。
夜色四塞,天光破晓。当星光终于渐渐暗黯淡下来,天边一缕阳光将破未破之时,了尘犹如触电似的从地上一弹而起。
堽步成势,法剑入梭。
“东望扶桑君,稽首朝郁仪,太阳洞明景。
寥寥何所思,令我拜金色,侯天望英姿。
皇华将玉女,临轩降此时。“
了尘神咒念响,法剑东指。一缕天光射来,宣示着白昼的到来。了尘屏住神息,接引日光入坛,体内炎阳似火,仿佛整个山头都燃烧了起来似的。山头上原本白白的浓雾也被浓烈的紫火天光一照,变得一片通红。映如朝霞,美丽不可方物。
太阳之气引到,了尘法剑一划,自有早已布下的三十六面天罡太阳青铜镜齐齐竖起,将了尘引来的朝日晨光射向了镇龙柱。
”五行错王,相据以生,火性销金,金伐木荣。三五与一,天地至精。太阳离火,五行之初!“了尘以剑作引,将太阳之气引入镇龙柱中,让太阳阳火,顺着镇龙桩注入地脉。只是到底能化解多少死气地煞,了尘自己也没多少把握。
若是有个三五年慢慢消磨,龙脉之中再庞大的煞气死气也经不住每日的星光阳火源源不断地中和。只是了尘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耽误在这里白白消耗?
十年之约已定,由不得了尘不急功近利一番了。好在了尘还有四方四灵之阵,可以镇压地煞,有阴阳转化之阵可依转化死气煞气。外面还有三才,五行,**,七星,八卦,九天十地,阵阵相套,就为了防止煞气和死气溢出,危害生灵。
太阳一出,自然天光源源不绝。磅礴地阳气不断注入,连原本阴煞的镇龙柱上,也泛起阵阵红光。几百年积累吸收的阴煞死气,消失的干干净净。如今也成了阳火之道,无数至刚至阳之太阳真火,顺着镇龙柱,源源不绝地注入地脉之中。几百年三光照耀,又有此阴阳造化,倒成了一件上好法宝或者炼器的好材料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光大亮,山头上一片红雾似火引得四方百姓惊奇不已,以为奇观。更有无数胆大者,蜂涌而来,就近欣赏。若非浓雾笼罩,让人心有顾忌,恐怕此时山头,早已人满为患。
唯有李继迁寨的庄民心神不定,远远地看着看着自己”祖龙柱“所在的山头上,那红雾似火的奇观。心中一片愤恨。
昨天旁晚,县衙送来了州府文书,言道以前原本被李继迁寨寨民视若自家祭祀之所的山头已经被官府卖给了别人。李继迁寨的李家族长一阵恼火加后悔。早知如此,就该早早将那几个山头买下。当即对着前来送寄文书的衙役一番好生伺候,还送了整整五十两雪花银。想要打听买主,并希望能高价买下。
只可惜,这会衙役竟然水火不进,态度也很差,直到见到白花花的银子才开口道:”府尊对令寨奉党项为祖很不满意,并将县令老爷一通狠批。县令老爷虽然一直对李继迁寨视若不见,但上官自然知道了,自然也不敢再强行维护。族长你还是早点将那党项贼虏的排位撤下,换一个供奉吧!“
衙役的话,让李家族人火冒三丈——祖宗也是能随便换的?
现如今,那”祖龙柱“的山头如此异象,怎么不让寨民族人又怕又恨。李家族长被自己大儿子,未来的李家族长扶到了村口,远远看着如火的红雾,脸上阴晴不定。变响才叹了口气道:”你不是一直问为父,那祖龙柱有什么秘密吗?“
李家族长的大儿子闻言一愣,忙问道:”有什么秘密吗?“
”呵呵!什么祖龙柱。那是一根镇龙柱,柱子下面压的是一条龙脉。而且是前唐的龙脉。这也是为父和历代族长不敢买下那几个山头的原因啊!“老族长摇头而叹道:”龙脉之事,干系何等重大,若是牵连上,乃祖圣皇李继迁公的这条血脉全得死绝啊!“
”啊!那为何您一直隐瞒,不报告官府,如何是好?“老族长长子闻言脸色煞白地道。
”这是他们汉人的龙脉,于我大白高族人何干?况且镇龙柱上,有散发的龙脉之气,日积月累之下,未尝不可以福佑我族再出一个圣祖啊!只是人算不入天算,几百年苦守的秘密,到底还是功亏一篑。事并不可为,你今日晚上,带着老夫的几个宝贝乖孙立刻远走,再也不要回来。隐姓埋名,再也不要露出你是我李家之人的半点口风。老夫这一脉,就看你们的了啊!“老族长说完,脸色灰败,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似的,有气无力,再也不复往日神采了。
就在老族长眼见太阳越来越烈,准备回转之时,突然山头一阵巨响,顿时地动山摇。远处浓雾四散,山头好像崩塌了一般,无数山石飞起,一道黑气冲天而上。瞬间染黑了周围几里方圆。(未完待续。)
第十章 祸闯大了
阴主杀,阳主生。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了尘引阳气化解中和死煞之气本无大错,错就错在他忘了“冲”字!
阴阳相生,但也相克,犹如水火冲突。本来阴为臣,阳为君。现在却是阴为地主,阳气为客。君臣易位,主客相冲。本应以温阳之气徐徐而行,缓缓相攻,最终达到平衡之后,才能引入至刚至阳之气,以定君臣佐使。奈何了尘急功近利,直接将太阳紫火引入满是阴煞之气龙脉之中,结果.......!
天发杀机,移星换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翻地覆。了尘原本以为至阳之气,源源而入,借天地阴阳之气,本可无往不利。索性便在镇龙柱旁的土台上打起坐,养起神来了。
了尘自以为如此周密布置之下,总该水到渠成,万无一失了!
直到地底传来阵阵异响。了尘开始还不以为然。但当异响渐渐变大之后,了尘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立地而起,还不待有所行动。一声“轰”响,镇龙柱何等沉重之物,已然连带着周围几十米范围内的土石冲天而起,接着就是一阵地动山摇。了尘自己都被爆炸带上了半空。
天地之威,阴阳之变。镇龙柱所在的山头竟然一瞬间被削平了几十米,山石飞起,接着又如雨点般纷纷落下,砸得地面一片狼藉。了尘辛苦布下的诸多法阵也瞬间被破,到时候,那些珍贵法器还不知道能收回多少?
了尘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估量自己这次赔得有多惨了,若非了尘身上有护身之符,体内灵气金丹无漏,在爆炸来临的瞬间,了尘激活了护身之盾,此时恐怕已然身死道消,魂归幽冥了。饶是如此,了尘也是一阵气血翻涌,经脉灵气紊乱,一口热血涌上喉咙,又被了尘强行压了下去。
无论爆炸还是地动山摇,都不过短暂伤害,但那冲天而起的黑色巨龙确实煞气成型,从地脉开口宣泄而出了。天地变色,皓日无光。庞大的地脉煞气引动天象异变,方圆千里,竟然皆为阴影笼罩,一场滔天大劫已然如箭在弦。
了尘俨然顾不得先行疗伤了,强行提起周身灵气,催动金丹之元,将桃木法剑立于半空之上。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了尘以手结印,以自身本元催动九字真言,取眉间心血一滴,灌注桃木法剑之上。
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压伏邪气者也。有夸父逐日,干渴而死,化为桃林,所以桃木至阳。了尘借桃木法剑施法,以几乎性命相托,将最后一点本钱全都压在了桃木法剑本身的之上。希望这天上万年灵桃木所制,糅合了至刚至阳天劫雷霆之精的桃木法剑不付所托,可以镇压煞气之龙。
“疾!”了尘结印完成,一声断喝,震动山林。并指成剑,指向了山头缺口,煞气黑龙逸出之地。
声出令随,桃木法剑得了尘百年灵气温养,自然心意相通。剑身之上雷霆大作,化出无数紫色雷芒,径直飞向了煞气黑龙。
无数电光四射,阵阵闷雷炸响。桃木法剑冲入黑色煞气化成的黑龙体内,犹如滚热的油锅里滴进了水一般。一阵剧烈冲突。黑龙煞气有千里龙脉几百年积累为凭,自然源源不绝,桃木法剑上天雷却是阴煞克星,各有凭借,就在这山头之上,半空之中,短兵相接,搅动四方风云。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了尘不知道自己的桃木法剑能撑得了几时?但桃木法剑终究不过小小一柄,内中至阳之气加紫色劫雷虽然厉害,但终有耗尽之时。好在至少现在黑龙已经在桃木法剑镇压之下,渐渐不长反缩,慢慢被压回到山头之上了。
了尘心中稍稍安定,脸色也好看了稍许。心中一动,就向着自己原来布置的法阵冲去。了尘都不知道自己布置的法阵还有多少可以运转。但自己到底是身死道消,还是功德无量,就看桃木法剑能否不付所托,也看自己布下的法阵,是否还有能够继续运转的了。
从外到内,了尘一一扫过。心却越来越凉。
九天十地阵已然残缺,八卦阵法已然被破。七星法阵需要感应天星,大白天并无星光照耀,有等于没有。**之阵已破,五行阵法缺失了金木之旗....
了尘神识扫过四象法阵,突然微微一愣,因为四象之阵是在最内圈的,此时竟然完好无缺!
了尘此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了。
“天无绝人之路?”
“三清保佑,祖师爷有灵?”
“还是苍天垂顾,四象老爷青睐有加?”
了尘心怀大慰,满怀对老天的感激,快步冲向了自己布置的四象四灵雕像法器。
灰蒙蒙的天光下,黑气笼罩之中,四灵雕像神光隐隐,散发出阵阵无上威压。
了尘降落尘埃,面带严肃。自己亲手雕琢的雕像自己知道,自己亲自点灵开光的法器自己明白。这神光内敛,威压呈现,绝不是自己区区凡间修士可以引动的啊!
这绝对是四灵神君真灵下降了,不然何以解释这一切?
了尘小心恭敬地走到四灵法相跟前,一一虔诚而拜,答谢四灵神君老爷眷顾相助之恩。只是四灵四象镇压天极,是与天地同寿的存在,了尘大概也无以为报了,唯有一一拜谢,聊以稍报神恩。
了尘垒起的三尺土台已然消失无踪,了尘也没时间在去搭个台子了,见的四灵法阵尚好,待得一一拜谢之后,便以手结印,以自身修为引动天地感应。
”四方四灵,镇压天地,弟子了尘,上奏老君,恭请四令神君降临,镇压秽煞,以济苍生!“了尘朗声而颂,灵台识海观想四灵。
”东方乙木,万物春生,请孟章神君莅临!“
”南方离火,万物夏长,请陵光神君莅临!“
”西方庚金,万物秋受,请监兵神君莅临!“
”北方玄武,万物冬藏,请执名神君莅临!“
”四方四象,镇压四极,敬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了尘口诵四灵镇压之咒,请动四灵神君,催动四象大阵。声起令落。天空突然一阵异变,风云变色。
东方一片天青,南方火红一片,西方庚金之白,北方玄色沉沉。四灵法相竟然同时出现在了天空,有苍龙腾于东,有朱雀舞于南。有白虎跳跃于西,有玄武镇守在北。四象显圣,千里可见,震动四方生灵,震惊莫名,诚惶诚恐,拜服于地。
直到四象阵起,天空一阵龙吟虎啸,凤舞龟蛇动,纷纷化为四色光华,投入了四灵雕像之内。四灵四色,结成一道浩大光柱,直接射入煞气黑龙之中,黑龙原本正与桃木法剑纠缠,当得四象阵起,光柱照射二来,煞气凝结的黑龙一阵悲鸣,渐渐被四灵法阵合桃木法剑缓缓压回了地脉之中。
煞气倒卷,天空灰色褪去,日光重现,了尘却半点喜色也无。
短短不过几柱香的时间,镇龙柱周围十数里山头,已然草木尽成灰飞,无数生灵泯灭。原本黄色的土地显出一片灰白,半点生机也无。特别是那些胆大的附近山民都不知道还有死伤多少。这还是自己布下了十多里法阵,隔绝了凡人窥探的结果。
但爆炸如此之猛,山石飞起,祸从天降,总会有一些轻些的土石会砸到十几里之外,也不知道还到底还有多少人”好奇害死猫了“啊!
更不知道刚刚究竟有多少煞气逸出。自己还要背上多大的天道承负,孽债因果!
特别是山头那犹如天坑的巨大黑洞中,自己的桃木法剑载沉载浮,起起落落。很是让人心神难安。
煞气未尽,终是隐患啊!镇压得一时,镇压得永世?
就在了尘一筹莫展,心如油煎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兀那小道士,你祸可闯大了啊!”(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华山扶摇子
了尘都百多岁的人了,且金丹证就,位列真人。连武当张真人都以道友相称,到如今何曾还有人能称呼他一声:“小道士”?
了尘闻声回头,就见一老翁,白发垂髫,面若婴儿,手持竹杖,衣带飘飘地正缓步而来。
老翁对着了尘喊话的时候,还离得很远,一眼望去就不过一个模模糊糊地小黑点,至少还在相距十多里的山路上,可步伐缓缓之下,竟然电光射至,转眼之间便到了了尘跟前。
了尘愣了愣,回过神来稽首而拜道:“福生无量天尊!小道士见过希夷先生。”
来者正是华山“希夷先生“,扶摇子陈抟真人。了尘跟他一比,小道士之称呼半点不虚。了尘被人叫了”小道士“也是半点脾气也无,反而要恭恭敬敬行礼先。
陈抟老祖呵呵一笑,见了尘并无半点不虞之色这才还了一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老道我本在华山酣睡,就不知怎的就被偌大动静吵醒,算一算,竟然是你这小家伙闹出来偌大动静,叫老道我如何还睡得着?“
”呃!“了尘半响无语,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得作聆听教诲样,混过去再说。
”原来也是个惫懒的家伙啊!“陈抟老祖看了看了尘道:”老道已不在人间,不过一直放心不下这龙脉煞气,留的一点真灵在世,你倒不必紧张。“
了尘闻言大惊,这眼前的陈抟老祖不过一点真灵现世,了尘竟然半点看不出来,不由心下暗自自省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地之大!自己算的了什么?怎么地就失了谨慎之心啊!“
”你倒不必如此,现今时间天地絶通,非天地大事不出,神人不显,这个世间能奈你何的都不够一掌之数啊!“陈抟老祖仿佛看穿了了尘的心事道。
了尘闻言不语,半响才问道:”老祖竟然不放心龙脉之煞。为何当年煞气未成之时,便将这镇龙柱毁去?“
陈抟老祖摇了摇头叹道:”你当老道不曾这么想过?只是天数有定,老道又能如何?“
了尘不解,还没开口,陈抟老祖自己就解释道:”镇龙柱下煞气未显之时,老道我修为不够,修为够时,地底龙脉煞气已成。修为日深,煞气愈浓。老道我徒呼奈何啊?不是每个人都能请的四位神君相助的,骗你这小道士无知无畏,还福运好!“
陈抟老祖说完,一脸古怪地盯着了尘,摇了摇头道:”你倒是气运深厚,得天独厚上有三清祖师眷顾,下有祖师爷帮忙。这四灵法相,若无大气运,如何召请得真灵下降。你小子倒是...“
陈传老祖说完,叹了一口气道:“老道也不知道你这小道士到底是何来历,竟让老道半点看不透,不过也罢,天下道门是一家,你也算我后辈,也许这次龙脉之劫正应在你这小道士头上,老道便助你一助又如何?
老祖说完,以竹杖作笔,在地上划了一个圈。然后静待了尘作答。
了尘看着沙地上的哪个圆圈,这个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
数学上叫”平面中到一个定点距离为定值的所有点的集合“。老百姓叫他”圈圈“,但了尘却只能叫他”无极“。
”无极?“了尘试探着问道。
陈传老祖笑而不语。
圆者无极也,周而复始,万象更新。
兩儀即太極也,太極即無極也。
兩儀未判,鴻濛未開,上而日月未光,下而山川未奠,一氣交融,萬氣全具,故名太極,即吾身未生以前之面目。
二儀者,人身呼吸之氣也;鴻濛者,人身無想之會也;日月者,人身知覺之始也;山川者,人身運動之體也。
故四者之用,運之則分為四象,靜之則總歸太極。
了尘心中明悟,原来一切都只是这么简单,捅破了窗户纸之后,一切原来早就有了答案。
龙脉如体脉,通则顺,顺则昌,昌则阳生。无论是死气还是煞气,都不过地脉不同,地气淤积,久之成煞而已。阴极阳生,了尘在龙脉之中感觉到的生气,不就是阴极阳生,一龙死去,一龙复生之相。偏偏了尘竟然就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忽略了,实在是...
经验不足,考虑不周,粗心如此,何以为道?
”福生无量天尊!弟子谨受教!“了尘诚意而拜,执起了弟子礼。
一言可为师,陈传老祖真灵千里而来,点化于他,怎么当不得了尘大礼?
”梳理地气,祭祀后土,传道弘法,无量功德。小道士你有大功,亦有大福运。看来我三清之教,玄门之法大兴有期啊!“陈传老祖欣慰一笑道。
”至人本无梦,其梦乃游仙。真人亦无睡,睡则浮云烟。烟里长存乐,壶中别有天。欲知睡梦里,人间第—玄!“陈传老祖言罢,以杖作歌,转头便潇洒而去,一路前行一路歌声,身形却不仅仅是远去,而且还在慢慢消失,直到融化进了空气里,再也寻觅无踪。
真灵终不是本尊,使命完成,执念一消,自然就要回归本体。了尘对着华山方向三拜而起,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那偌大黑洞。
阴极阳生,一龙已死,一龙复生。阴阳转换,生生不息。了尘现在需要的就是找到那条复生的龙灵,保护它,知道它重新掌控龙脉,重新运转地气。地气一通,自然煞气消化,死气复阳。
了尘叹了口气,先收回了自己散落得漫山遍野的法器阵旗。然后在仔细观察了一下**之阵是否完好,免得凡人闯入,平白送了性命。这才回到山头,再次进入了地脉之中。
了尘再次掏出罗盘,再次行走在了无边煞气之中。阴极阳生,自然就要寻找煞气最浓,地势最阴的地方。
茫茫无边的煞气和死气里,那一丝生气无疑显眼而独特,犹如无边黑夜的一点烛光,只要知道了大概的位置,便可以回溯而上,靠着生气强弱有无,找到正确的方向。
地脉之中,四通八达,九曲十八弯,且分叉无数。真的犹如人的血管一般,主干之外,支流无数。了尘这次是真的感觉自己麻了爪了....
前面分叉九道,道道皆有生机之气涌动,该走哪条啊?(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龙脉之灵
条条大道通罗马,可了尘缺的就是那个“罗马时间”。
地脉之中煞气涌动,一次次地试图冲破四灵阵法和桃木法剑地镇压,犹如惊涛拍案般地无止无休。
哪怕知道有四象真灵镇压,有桃木法剑坐镇中央。可了尘依旧还是感到一阵阵心惊肉跳。总感觉自己的阵法犹若滔天洪水中的江堤,在一次次的煞气冲击中,摇摇欲坠。
这是一种直觉,到了了尘这种修为层次地修道之人,第六感往往神异无比。虽然了尘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明显不和了尘估算的直觉出现,但了尘却丝毫不敢怠慢半分。事关无数生灵起灭,也事关了尘自身是无量功德,还是无量量劫,如此因果之下,了尘连身上伤势都来不及理会,便匆匆踏上了地脉寻灵之旅。
实在那汹涌的煞气让了尘时刻如履薄冰,如剑再悬了!
脉分九道,道道真假难辨。若是在地面之上,了尘自然不用为选择迷茫,可这地底之下,阴煞充斥的龙脉之中,与天隔绝。可谓“无法无天”之地。了尘的周易卦卜之术,算是彻底作废了。
一条条去寻找肯定不行,每一条地脉,都是一道山势来龙。树大有分支,龙脉自然也有无数支流。地面上连绵的山有多长,地脉就有多长,九条一一找下下来,了尘的时间绝对不够。
谁知道这九脉之中,又还包含了多少支流相连。难道还要让了尘在地底,游一遍祖国大好山河不成?
每临大事需静气,了尘百年修道,至少已经很能平抑心绪起伏了。了尘一番细细思量之后,竟然哪条地脉也不走,就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闭目存思,仿若融入了地底山石中一般。
九条地脉八假一真,更或许全都是假的。了尘手持罗盘,在静待地脉中生气波动的那一刻。
无源的生气是不会波动的,只会慢慢被煞气吞噬消磨,只有新龙灵诞生的地方,生气才会源源不绝。虽然比起地脉中如山似海的阴煞之气犹如沧海一粟,却有源头支撑。生气有了源头搅动,自然也不会一片死寂。
了尘看似双眼紧闭,状似神游,可心神却一直默默感应着自己手中罗盘的任何细微变化。
地底下无日无光,静寂无声。唯有煞气涌动成潮的时候,才有带起阵阵瘆人地鬼音,但也不过短短一瞬间而已。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到底功夫终于不负有心人。只见了尘手中罗盘指针突然微微一跳,弄得了尘心神也跟着猛然跳动了几下,了尘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人也如离弦之箭似的,冲进了第三条地脉之中。
了尘一路溯脉而上,不断感应着生气多寡和那阴煞之中难得地丝丝点点温阳祥和之气。开始生气还似有似无,而当了尘继续前行不过半天之后,便开始感觉煞气和死气明显减弱,生气和温阳之气反而逐渐浓郁了起来。
了尘这下才算把一直悬着地心放进了肚子里,自己这会总算没有弄错!
真正的龙脉之气,温正阳和,生机勃勃,所以才会滋养万物。但龙脉之气哪怕再温和,但阳就是阳,天然与阴煞之气属性相反,就在了尘看不见的入微之处,阴阳二气之间的冲突,正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只是了尘没有去体会观察而已!
无数刚刚还存在于阴煞之中的阳和之气,不一会儿就会被阴煞之气吞噬得干干净净。而原本无数一片阴煞的地方,也会凭空又生出一点阳和之气来。阴阳之间变幻无常,弄得了尘的罗经指针漂浮不定,四下颤抖。
了尘且观且行,直到阴煞尽头,阳和满溢处,了尘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了尘感觉到了一片生机源头所在,也感觉到了阳和初生地起端。
了尘小心翼翼地神识扫过地脉,开始慢慢仔细搜索了起来。
突然,就在离了尘不过三百米远的地方,一道细小的金光微微一闪,便转瞬即灭。若不是了尘六感皆明,几乎都要忽略了过去。
了尘神色一紧,循着金光闪现之处,急遁而行。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金光果然再现,却是向着地脉深处急速奔逃。了尘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当然紧追不舍。地脉之中,一前一后,一追一逃,搅得四周阳气翻涌,与阴煞之气的冲突也猛然激烈了起来,再不复润物无声地争夺,反而大股大股地开始了激烈冲突,弄得地脉之中地气一阵紊乱。
金光逃得不慢,了尘追得也急。而地脉之中,四通八达。了尘唯恐失去金光踪影,也顾不得地脉之中,施用法术的忌讳。并指成剑,向前一指,定灵术随口而发:“天地乾坤,万物静止,定!”
金光身形猛然一顿,了尘心中一喜,此时可总算看清了金光是个是个什么东西!
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身覆金鳞,头有博山,足现五爪,分明就是一条五爪金龙!
只是这龙也太小了吧?了尘心中暗暗嘀咕:竟然还不到几根筷子粗,而且胆子太小,见到人竟然还会跑。哪有半点真龙的威武之气,反而给人一种楚楚可怜地小动物般的感觉。
但无论这条小小迷你金龙给了尘的感觉有多怪异,金龙就是金龙。与主干上那条死去多时的千里长的金龙,简直一模一样。只是那条巨大的金龙五爪未成,反而这条小小金龙五爪俱全,真龙属相,一样不缺。
小龙被定住,兀自嚎叫不已。声如牛吼,却受限身体太弱,牛吼之声实在太没气势,倒也显得无比可怜!
迷你小龙萌萌可爱,嘶吼阵阵,模样可怜。了尘一脸惊喜,就差得意忘形了,而且还步步紧逼而去,模样真跟个大反派差不多。若让不明真相地“女侠”看到,非得一剑斩了了尘不可,顺便解救“无辜”的迷你小龙。
了尘刻意放慢了靠近的速度,毕竟小龙貌似已经很紧张了。了尘可不想让好容易找到的小龙彻底把他当敌人,毕竟自己满怀“好意”而来,是来寻求功德,指望早日帮小小龙灵控制地脉,转化阴煞的。
了尘动物缘很好,除了青城山的猴子,倒是一直很受小动物欢迎信任,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天生自然亲和的奇妙天赋。但这次,了尘的天赋却显然一点也没有。
当了尘离得小龙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小龙显然急了眼了,突然一声长吟,这次倒也有了几番真龙模样,身上一阵金光大放,了尘的定灵术竟然瞬间被破。
迷你小龙再次化作金光循着地脉急速奔逃。了尘也大吃一惊——自己的“定灵术”竟然失效了!赶紧急追。了尘于地遁疾行的时候,还不忘故技重施,可小小金龙竟然视若不见,练顿都不顿一下了。
了尘的法术失灵了!
小小龙灵,五爪呈现,果然不是凡物!
了尘除了定灵术,还真拿迷你小龙灵没办法。困不住,伤不得。现在连追都追不上,顶多就是一个不会被甩开而已。
小小龙灵,五行属土,天生土地精灵,地底之中自然如鱼得水,占尽地利之便。了尘体内带伤,中气不和。地遁之术本就不是所长,还要顾及多多,自然也是有苦难言。
地底之中,四通八达。了尘和小龙一追一逃,弄得了尘和小龙都有点不辨方位了。小龙为了“逃命”,竟然连弯都不转一下,认准了一个方位死命逃跑。
若是了尘等停下来,仔细辨别一下的话,就能发现,小龙竟然是向着华山方向直奔而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谜一样的小家伙
迷信不是科学,但也要讲点道理啊!
了尘穷追千里,累得跟狗似的,眼见无路可逃的迷你龙灵竟然“嗖”地一声,向地面上跑了。
龙脉之灵还能离开地脉?这跟鱼能上岸有什么区别?
了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孤陋寡闻,反正龙脉之灵见到过的没几个,典籍论叙几近于无。究竟是不是跟地缚灵一般,不能离开地脉也是了尘自己一直以来的臆度。只是追了这么长时间,跑了这么远的路,地遁都遁得快五行属土了,可龙脉精灵却”不讲规矩“地跑了,这让了尘如何甘心?
事关自己道途乃至生死,了尘也只能按下自己的心绪起伏,继续向上追去...
了尘钻出了地面,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华山的道观之中。了尘一阵惊讶,四处观望,更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小西?”了尘怀疑自己是不是法力消耗太甚,已至灵台蒙昧,神志不清出现幻觉了。于是试探地问道。
“师父!“小西对于了尘的神出鬼没已经见怪不怪了,见到了尘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立刻甜甜地喊道。
但小西你手臂上缠着地那条金色小龙是怎么回事?了尘眼睛一下子就瞄到了小西手腕上微微露出的那点金色。哪还有不知道小龙灵似乎跟小西貌似很熟,还主动找小西寻求庇护!
了尘觉得自己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了,摆了摆手道:”小西,师傅需要休息一下,你帮我跟观主打个招呼。“
了尘发现小西貌似跟小龙灵关系不浅,貌似小小龙灵也没有再跑的意思,缠在小西手臂上,装作自己是一副金首饰的样子,一动不动,也就放下心来了。顾不得细究根本,便瞬间消失在了小西跟前。留下一脸羡慕地小西,眼睛都快成了星星状。
”我也要学法术!“小西挥了挥小拳头,带着自己的小朋友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金丹若作渡人之船,此船无漏,得道者道心坚定,知真不惑,不假外求!或许了尘修为不够,或许伤势所致。了尘只觉得识海之中混沌一片,灵台之中那点灵火也跳跃不定,引得体内金丹元气时快时慢。
了尘怀疑是不是自己体内是否已是煞气侵入,以致真元不纯,快走火入魔了。
山高林密,云蒸霞蔚。了尘端坐在华山一处无人险峰的大石头上一动不动。身下流云似海,头顶蓝天如盖。了尘的身上也是一阵云雾蒸腾,眼光照耀之下,流光七彩,如幻似梦。好一副仙家模样!
“离己日光,坎戊月精“。根为己,地根为戊,移戊就己,为戊己相合。天根与地根相接,为戊己相合。了尘静坐大石之上,心神守一,以自生为鼎,以金丹为药,运交龙虎,捉坎补离。引得华山之巅风云涌动,在了尘周身之外,形成一个几里方圆的漩涡。
气息吞吐,吸入十成,吐出来九成九。但巨量的总数之下,总有不菲地天地灵气被了尘捕捉,收入鼎炉之中,化为丹液,源源不断地注入金丹之中,又再一次被丹火练烧,无数黑气杂质也随着灵气不断地吞吐,被送出体外,散入了空气之中。
金丹九转,浑然无极。了尘金丹有成,却一直不曾细细打磨过。如今煞气侵入体内,搅得了尘鼎炉沸腾,金丹如临大敌。了尘不得不先放下一切,匆匆忙忙地来到一处看似风水不错地无人山头上,强行入定。
丹道之法,讲究水到渠成。哪怕了尘一直没有静下心来,细细打磨金丹。但只要金丹还在了尘体内,就会一直运转不休,自行吞吐。这也是为何金丹成就,彻底与凡人间隔开来的原因。这次煞气侵入,搅动体内灵气失衡,但也未尝不是一次机缘。
煞气进入了尘体内,弄得了尘体内灵气剧烈动荡,冲突不休。金丹急转之下,在加上了尘有意引导,倒是让体内金丹之中的杂质被分离了出来,有外面源源不绝地灵气吞吐,杂质也被搬运而出,化作丝丝黑气与入侵的煞气一起甩出了体内。
功行三天,丹练圆满。体内煞气尽消,金丹之中也再无杂质排除之后,空气中的漩涡便渐渐停止了下来,了尘身上的雾气也随之散去。尤其当了尘睁开眼睛的刹那,眼眸之中神光隐现,只是又转瞬即逝,一切复归平和。
”大梦谁先绝,平生我最知!“了尘和陈传老祖功法不同,但殊途同归之下,倒是很是体会了一下,当年陈传老祖一梦醒来,道行精进的心情。
”是时候,彻底解决龙脉之事了。“了尘站在大石之上,举目遥望群山起伏,云天雾海。旋即身形闪烁,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了尘出现又离开的日子里,小西倒是非常快乐,一点都不记挂那个还不怎么熟悉的师父。只是行事变得鬼鬼祟祟,整天不见人影。弄得观中的观主爷爷,并一众师兄们提前体会到了,小西离开后的感觉。
道观后面的一个山头上,小西正趴在一个大石头,用手遮住了双眼,嘴里喊道:”一,二,三,我不看,快藏好!”。只是你那微微张开的指缝是怎么回事?
就在小西喊叫的同时,小金龙也忙个不停,到处游走,寻找着藏身之地。小西奸诈,小金龙也不赖。懂得先在一处草丛里留下明显的痕迹之后,就立马飞速向着相反的方向急速飞去,藏进一处石缝当中,还吐了一口气,石缝前面的青草顿时瞬间长高了尺许,将石缝遮了个严严实实。也是大大地“狡猾”。
云端之上,了尘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不觉哑然失笑。小西和小金龙能如此合得来,不会是因为两个家伙“惺惺相惜”吧?
地上两个家伙童趣无边,天上了尘却突然心中一动,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满腹疑问地就在云头上,掐起了手指来。
人有面相,可推时运好坏,前途有无。精通一点的,可以逆推命格,知过去未来。但到了了尘这种级别,已然可以推算出前世今生,一切跟脚。
但小西的面相,了尘看了又看,推了又推,却依然是一片迷雾,半点信息也无。
父母宫,无父母,石头里蹦出来不成?财帛宫,锦绣成堆,却总是算不出究竟小西该何时发的什么样的大财!福德宫,福气满满,禄星高照。身主命主更是离谱——紫薇高照,杀破狼三星入命。小西难道还要做皇帝不成?
了尘推了又推,越算越离谱。到最后竟然面相本身都模糊了起来。了尘也只能一声长叹,颓然放弃。
“小西难道天人之属不成?”了尘暗自嘀咕道,却又立马猛地甩了甩头。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神仙下凡历劫啊!不怕下来了,再也回不去?
云端之上的那位“高人”却不知道,那个最荒诞的猜测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一个啊!(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师父是个大坏蛋
师父是个大坏蛋!
至少小西是这么认为的。
当了尘突然出现在小西面前的时候,小西还一阵惊喜。但师父却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抓了他“朋友”是怎么回事?
小西朋友不多,观里的师兄虽然宠她,却从不陪她玩。观主爷爷虽然疼她,可从不陪她“胡闹”。只有这条小龙,才肯陪这她一起满山乱跑,爬树逗鸟捉迷藏。而且从不嫌弃她年纪小!
“师父快放了我朋友,它是条好龙!”小西连忙大喊请求道。
“为师知道,不过有些事情还要需要你朋友帮忙。”了尘将拼命挣扎,惨嚎不已地小龙抓在手里回答道。
可小西却一点都不信!观主爷爷可是跟她说过许多故事的。很多都是想要修炼都需要吃些“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或者抓一些神奇的灵物来炼制丹药的故事。
“自己师父要抓小龙肯定就是要吃了小龙啊!”小西一想到这里,眼睛都块红了。
“坏蛋师父,快还我小龙!”小西看到自己师父手中哀哀悲鸣的小龙,小西心都碎了!不顾双方无比悬殊的战力差,也顾不上欺师灭祖地红着眼睛扑向了自己“师父”。试图解救即将遭到“坏蛋师父”毒手的可怜“朋友”。
小西扑腾了半天,嗓子都哭哑了,眼泪婆娑还一直不肯放弃她朋友,如此“义气冲天”,充满了悲壮地徒劳举动。让了尘哭笑不得。正待要解释一二,小西也发现自己实在无力解救“朋友”了,哭嚎着地小西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迈动两条小短腿。飞也似地冲向了道观,去叫家长喊救兵了。
了尘看着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小西跑远,一阵无语将头转向了手中模样凄惨地小龙灵道:“贫道何曾要吃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了尘嘀咕完,又突然反应过来,“吕洞宾”貌似正是自家“祖师爷”。忙道“弟子无状,祖师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恕罪,恕罪!”一连祷告了三遍,见老天似乎没有要打雷劈死自己的样子,这才安下心来,将小龙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不一会儿,小西果然搬出来了一大帮子“救兵”。
老观主面带苦笑,满是无奈地被自家”宝贝“拖着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整个道观所有的人。
”小西号召力不小啊!“了尘摇了摇头地望了望正满脸愤慨,眼泪犹在哗哗流个不停地小西暗赞到。转头向着老观主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老观主,众道友,安!“
”福生无量天尊!真人,仙寿!”老观主连忙带着众道士还礼道。
“观主爷爷,就是这个坏蛋师父抓了我朋友,你快帮我救救我朋友啊!”小西见自己观主爷爷丝毫没有要和了尘翻脸的样子,急了!连忙说道。
“小西,不得对你师父无礼”老观主一听见小西的话,立刻板下脸训斥道。说完立刻向了尘解释道:“小西年幼不懂事,希望真人不要计较!”
老观主说完,小西已然满脸绝望,不敢置信地看着一直疼爱自己的观主爷爷,大声喊道:“你们都不要小西了,你们都是坏人!:说完,哭的更伤心了,头也不会地向着山后狂奔而去。
老观主唯恐小西出什么意外,一个眼色,好几个道士立刻领命追了上去。有大人看着,想必小西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了尘哪里会和小西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计较。笑了笑问道:“小西的‘朋友’你们可见过?”
”呃!这个弟子倒是真不曾见过。?“老观主一阵紧张地问道:”敢问真人,可是小西的朋友有什么不妥么?“貌似从捡到小西的那一天起,小西就有不可思议地神奇天赋。就是山中无论什么生灵,似乎见到小西都没有任何敌意。小到山中小鸟,大到山中猛兽都能跟小西玩到一起。甚至有一次见到小西正跟一只抱着一只老虎的脖子,爬上趴下玩耍不休。那时候的小西才两岁多点,可没把老观主吓出个好歹来。后来老观主直接命令小西不许出后山半步。小西的动物朋友们这才少了起来。
了尘倒是相信老观主的话,毕竟龙脉之灵何等神异,尤其是这么小小一只的五爪金色龙灵。要是老观主真的见过,可不会如此淡定!
“此地不宜详谈,老观主可随贫道入关内一叙,可否?”了尘不愿在这人多眼杂之地谈事情,毕竟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太多了知道难保不会泄露出去,无端又惹出无尽的觊觎贪念,平添无数风波。
静室之内,唯有了尘和老观主库木道人相对而坐。了尘这才将衣袖里的金色小龙灵拿了出来。老观主一眼望去,眼珠子都块瞪了出来,立马从蒲团伤弹身而起,半响才回复了些许心情,犹带颤音地问道:“这,这是真龙?”
小龙灵太小了,虽然活灵活现,且与真龙一般无二。可这体型实在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准确地说,这个就是,这千里秦岭的龙脉之灵。而且是刚刚出生不久,也就几年的样子。年纪倒是和小西差不多。”了尘答道。心里却突然间一个古怪地猜测浮上心头,问道:“你捡到小西的那天,这华山可有什么异象?”
无论是小西还是这条小龙灵的来历都太奇怪。小西命格犹如藏在九天之外,连了尘都看不出半点。新生龙灵本应是死去地龙灵一点真灵不死,吸取旧龙蝉蜕,转化而成。可那条死去地巨大的龙脉之灵至今依旧完好,可半点不见蝉蜕之象。那么,这条小龙灵究竟是怎么诞生的?
貌似还能不受约束地到处跑,这就更奇怪了!
小西与龙灵奇怪的亲密无间,而且岁数如此相近,由不得了尘不多想!
“啊!龙脉之灵?”老观主惊呼出声,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了尘手上正昏睡不已地小金龙,眼睛睁得老大老大。
“真人这么一说,弟子倒是想起来了!弟子捡到小西的那天,华山貌似有地龙翻身,只是并不强烈,也就震掉了几块瓦片而已。弟子下山去才买修葺之物的时候,才在山路上捡到小西的。弟子也一直奇怪。这道观周围几个山头并无人烟,是谁会把这么小一个孩子丢到山路上?”老观主半响才回过神来答道。
了尘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种种推测扑面而来,又一一否定。到最后也只得苦笑地摇了摇头,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
来日方长,还是正事要紧!
“贫道意欲修复龙脉,化解煞气灾劫。需要小西说服龙灵配合。可小西貌似对贫道多有误会。老观主于小西有养育之恩,感情深厚。所以还要请老观主转告小西一声,贫道并无伤害龙灵之意,可否?”了尘叹了口气问道。感觉自己这个师父当得可真失败!(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龙灵归位
老观主走后,了尘也再次离开了道观。隐去身形,时而一路沿着山脉疾飞,感应来龙气势,时而立在云端之上,举目远眺。
了尘在找一处合适的立坛之所。既不能离开龙脉主干,也不能有山峰遮住四方来气。仰观天空,也要无遮无挡,神游地脉也要通行无碍。更总要的是要乾坤分野,地势在坤!
这种地方可不好找!
了尘飞飞停停,一面手持罗经,察看来龙方位,一面推算天星,感应四方生气,好不忙碌!
了尘转了整整一天,放弃了无数山头,才在离道观足足几百里的一个孤零零地山头伤找到了一个勉勉强强地建坛之所。
不是了尘不想找一个更好的地方。是实在时间紧迫。
”天尚不全,太过完美反而容易出现意外。“了此只能如此说服了自己将就将就了。
了尘默默记下了位置之后,将一枚铜钱埋在了山头的一处位置上。
铜钱没什么用处,纯粹了尘职业习惯使然而已!
当了尘披着漫天星光回到道观的时候,小西竟然已经站在了了尘的静室门口,等待了尘归来了。
“师,师父,是小西不好是小西误会您了,师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西吧!”小西涨红了一张小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比蚊子还低。也幸亏了尘耳聪目明,换个普通人还真听不到。
了尘一介真人,两世成年人,怎么可能会与三四岁的小西计较。看着小萝莉萌萌地窘态,估计自己再不说话,小家伙脸上能红出血来。好笑地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先不要冲动就好。天色不早,小西赶快回去休息吧!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长得高。”
能不能长得高,小西不知道。但了尘那副哄小孩的语气,让小西有种浓浓失败感。嘟着嘴,一声不吭地跟着了尘走进了静室。也不说话,只是一双水灵灵地大眼睛直盯着了尘。让了尘都凭空生出来一股欺负了小孩的感觉来了。
了尘当然知道小西为什么会这样了,想了想道:“你跟你朋友谈下吧!就告诉它,为师不是要伤害它,反而是来帮它忙的。若它久久无法正位龙脉,控制地气。就会永远长不大的。为师可不是骗人的。“
了尘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了迷你小龙,手指轻轻地朝小龙头顶,虚空点了一下。小龙就从晕迷昏睡中渐渐苏醒了过来。
了尘这将小龙还给了小西,吩咐明天早上再给自己送来,就打发小西出去了。
龙灵归位可不是将龙灵送入地脉那么简单。它需要天道承认,大地认可。
”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也就是”后土娘娘“将是送龙灵归位最关键的部分。后土娘娘掌阴阳生育、大地山川。自然大地脉络也正属后土娘娘管辖之内。所以了尘几乎一晚上都在思量怎么才能请动那位大地之母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清早,小西就红着眼睛把小龙灵送回来了,却久久不愿离开,憋了半天气才仰起小脑袋问道:“师父,小龙灵以后还会来找我吗?我以后还能见到它吗?”
了尘看着小西与小龙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很不忍心告诉她哪个残酷的答案,于是便只能沉默以对。
小龙灵没有掌控龙脉,或许就是它比较自由的原因之一。但一旦归位,龙脉之灵还能四处游走么?
小西等了半天都不见了尘回答,终于默默地垂下了小脑袋,很不舍得将自己的朋友上交。站在那里和小龙灵两两相望,跟怨偶似的。倒把了尘看得一阵于心不忍。
“小西,等你日后修炼有成,可以自己去看小龙灵的。”了尘只能安慰小家伙道。
“那师父您送小龙灵回去的话能带我一起吗?”小西满眼祈求之色,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当了好久“坏蛋师父”的了尘如何拒绝?
“那好吧!师父带你一起”。了尘想了想,祭祀大地,不是作法,应该没什么危险的。所以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尘带着小西跟老观主说了一声,便出门了。
待到离得道观远些,了尘便带着小西腾云而起。云端之上的小西显然被云层之上的飞行惊住了,开始还闭着眼睛一副怕摔下去的样子,紧紧地抱着师父大腿不说话,但待到飞了十几里之后,小西便松开了自己师父,改抱着小龙灵站在云端之上,指着脚底下跟蚂蚁似的行人和小龙灵嘀咕不停了。
几百里的路程,对于凡人来说或许骑上快马都要一天一夜。但对于了尘来说,不过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了尘带着小西找到了昨日选定的山头上,按下了云头。
小西知道自己快要和小龙分别了,更是一路紧抱着自己”朋友“不撒手了。
了尘垒土为台,仿照皇家”地坛“的样子,堆了一个三分之一大小的土台。了尘倒不是不想堆个一模一样大小的祭台出来,而是山头地方太小,面积不够而已。
土台周围布置地煞之旗,土台之上借地气感应,垒出山川菏泽,地势来龙。了尘需要以形胜之法,疏通地脉,才能以自身神魂去护持龙灵归位。
一切准备完毕,了尘从难过的几乎又要流泪的小西手上,恨恨心地接过小龙灵,放在了祭坛中央的一处垒起的迷你小山丘上。
焚香祷告,敬呈黄裱。行坛开仪,作法起祭。
小西作为护法童子就站在了了尘身后,护持法道。也是给正心神不安的小龙灵一个安抚的表示。不然了尘作法作到一半,小龙灵自己先跑了,可如何是好?
了尘会成为三界笑柄的!
”地载万物,天垂象。取材于地,取法于天“。了尘口诵咒语,围着祭台中央秦岭地脉的山川菏泽沙盘,转个不停。每转一圈,祭台上的龙脉就会有一个光点从沙土中点亮。哪怕日光未退,可地脉形胜中的光点依旧明亮如灯。丝毫不为日光遮掩半分。
天为乾,地为坤。龙脉有灵,地气有穴。了尘识海观想大地山川,神识感应脚下地脉走向,借祭台上的龙脉之灵,将地脉中的穴点一一点出,然后在了尘垒起的山川河泽沙盘上,一一显现出来。
七七四十九圈之后,了尘终于停下了脚步,双足立定,以手结印,对着沙盘上的地穴光点一声断喝:”龙灵归位,大地之门,启!“了尘喝完,手印放出,穴点的光芒瞬间连接成线。将整个秦岭龙脉的地气走向一一勾勒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小西的祈祷
沙盘上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一处地穴。也就是龙脉地气上下流转时遇到的比较薄弱的节点。通常这些节点中会有少量龙脉之气散发地表,形成所谓的风**位。人若在此建宅或者立坟,便会受到这些地穴之中的地气影响,进而影响到生人的生死富贵,幸厄荣辱!
但物有阴阳之别,穴也有吉凶之分。不是一条龙脉之上所有的穴位都是好的。若是找错了地穴,或者判错了方位,往往就会差之毫厘,廖之千里,甚至都可能会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至少了尘眼前的沙盘上那星星点点连接成线的地穴光点,就有红有黄,只是黄色寥寥无几,红色却沾满了沙盘。红色大凶,黄色才是地气该有的颜色。一眼望去,此脉如何?已经不问可知了!
至于龙头位置上的那一点黯淡的紫光,就是整条龙脉的精华所在了。
龙脉吉壤——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无上宝穴。葬之则子孙生发,富贵不可言。只可惜千里来龙,宝穴一点。何等难得!若是本身福运不够的话,还可能会受不起如此庞大的龙气滋养,反而会让人折福折寿,甚至大祸临头。
了尘掏出一颗金针来,小心地点在了那处紫色穴位上,这叫金针定穴。因为此地乃整条龙脉精华所在,是龙脉地气流转枢纽所在。因此此穴地气最旺,乃是小龙灵最适合进入的地方。
了尘忙完了沙盘,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和小西难舍难分,正呜呜哀鸣不止的小龙灵身上。或许真的只有童年纯真无暇,无欲无求的友谊才能有这般珍贵了!长大之后,俗事牵扯,便很难再有这么真挚的友谊了。
了尘拿出了八张符箓,分别贴在了八卦图的八个方位之上,然后在小西满满悲伤地目光中,取了自己眉心的一点纯阳精血,点在了小龙灵的额头之上。这道纯阳精血可以让了尘随时感应到小龙灵的所在和情况,小龙灵也可以借的这一点纯阳,保护对抗阴煞死气的入侵。
了尘默默地拉开了泪眼朦胧的小西。让她先去祭坛边上先待一会儿。因为等会八卦图中会打开“地脉之门”。而偏偏这条龙脉之中满是阴煞死气,小西如果靠的太近,恐怕会被死煞之气误伤。小西无修为护身,一旦沾染,麻烦不是一点点。
清香三柱,礼敬大地之母,三拜礼磕,感谢大地育养之恩。
了尘围着八卦图踩动法步,口中念念有词。待到八卦方位一一响应之后,才掏出一大把铜钱撒向了地面。这叫金钱开路,用来打发地底各路牛鬼蛇神。再之后,了尘又将几道符纸点燃,以纸灰铺地,这叫震慑各路心怀不轨。
忙完了之后,了尘见到四周并无半点异动,这才双手结起繁复地手印,口念咒曰:“一宫坎(北),二宫坤(西南),三宫震(东),四宫巽(东南),五宫(中),六宫乾(西北),七宫兑(西),八宫艮(东北),九宫离(南),八卦运转,地脉门开,疾!”
了尘手印打出,声落令随!祭台中央的八卦阵图,八方八位卦象,一个接一个地金光泛起,转眼间便那小龙灵围在了中央,好在小龙灵总算听了小西的话,没被吓跑。自己死死地把卷成一团,一动不动,仿佛一块大金饼似的。
了尘没有了桃木法剑施法加持,便只能以手指作剑,硬凭修为而行,因此得不到半点助力。不过打开一下地门,便已经是头上微微见汗。若非这几天,修为精进,恐怕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这地脉大门了。
“金针指路,龙灵归位,上敬苍天,下敬后土。坤位已开,龙灵还不就位?”了尘一声大喝,八卦中央突然出现一个黑洞,无尽的煞气也随之从地下冒了出来。蒸腾不已,又瞬间被八卦阵图的金光死死地挡在了里面。
身下突然冒出一个大洞。小龙灵也是吓了一跳。龙身舞动,五只小爪连连踩踏虚空,总算没有掉进去。过了好一会,才总算稳住了身形,全身冒着金光,漂浮在煞气涌动的黑洞上方,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祭台边上红着一双眼睛,还不断挥手的小西,轻轻地摆了摆尾巴,向小西表示道别。
”金针开路,疾!“了尘指剑伸出,沙盘之上原本插着的金针立刻金光大放,”嗖“地一声轻响,瞬间便钻进了沙盘龙脉里面。小龙灵也旋即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八卦再转,乾坤归位,疾!”了尘双手再结手印,咒语复起,八卦阵中的黑洞也随之缓缓合拢,直到一切回复如初。如不是金光之中,还飘着一层浓黑地死煞之气,谁都看不出刚刚这里开过一次“地脉之门”了。
“地煞运转,化阴解煞,起!”了尘手起声落,一个法印打出。原本布置在祭坛周围的地煞旗一阵狂舞。八卦阵内的黑色死煞之气立马有如受了牵引一般,冲出八卦阵,化作无数黑丝冲向了地煞阵旗所在,几个呼吸之后,八卦阵中便已经干干净净,再不复半点死煞黑气了。
了尘放下心来,将八卦阵和地煞旗一并收起。这才带着小西走到了沙盘旁边,指着沙盘中那倒缓缓挪动的金光道:“那道金阵发出的亮光就表示小龙灵的所在。小龙灵需要自己疏通地脉,在地脉里面一一走过,如果这里面所有的红色光亮全部变成黄色,也就表示小龙灵成功了。”
“那要是红色没有都变成黄色,会怎么样?”小西盯着沙盘担心地望着了尘问道。
了尘无言以对,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小龙灵到底能不能顺利疏通地脉,若是不成功,不但小龙灵,恐怕始作俑者了尘自己都要在劫难逃。而且还要连累整个秦岭龙脉牵连之地,一并逃不过一场滔天大难。
“这是小龙灵的天定使命,老龙灵死去,上天诞生一个新的龙灵,接管龙脉。这是小龙灵必须接下的重任,无法逃避,只能自己去面对,懂吗?小西!”了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半点才解释道。
了尘没有说如果红色光点不能都顺利转化为黄色,小龙灵会怎么样。但小西虽然年纪小,却是个很聪明的小家伙。听到了了尘的回答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小西明白了自己师父的意思。若是小龙灵不成功,可能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小西,默默地站在了沙盘旁边,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个缓慢移动的金针。心中默默地为自己朋友一遍又一遍地祈祷:”老君爷爷,三清祖师,各位神仙,请一定来保佑小龙灵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啊!“(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阴婚赴宴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西的祈祷起了作用,随着金针慢慢靠近第一个红色光点之后,无论是金针还是红色光点都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了。
了尘知道,这是小龙灵靠近第一个穴点了。
小龙灵自带温阳生气,天然与阴煞之气相冲,不靠近地穴还好,一旦靠近必然引起阴阳之间的剧烈冲突。这金针与光点的忽明忽暗,后面隐藏的就是小龙灵在与阴煞之气争夺地穴节点了。
短短一炷香之后,小龙灵到底不愧是龙脉之灵,金针光芒开始大盛,红色光点渐渐黯淡了下来,直至熄灭之后,金针游过,地穴光点已然变成了土黄之色。
小龙灵总算是旗开得胜了啊!
小西一声欢呼,开始更加虔诚地向着天上各位天尊神仙祈祷了起来。
秦岭来龙千里,祭坛沙盘不过三尺之长。所以金针看似缓慢,实际上小龙灵已经是疾若流星了。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金针缓慢而坚决地游走之下,沙盘伤一个个血红的光点,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黄色。万事开头难!了尘见到了小龙灵不错的开局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任凭着小西去给她“朋友”祈祷,自己却在祭坛中央的八卦阵中打起了坐来。
凡是欲速则不达,了尘可没有小西那般急切的心情。小龙灵速度虽快,可千里山龙,加上无数支脉,其长度何止万里。没有好几天的时间,小龙灵是不可能成功的。
日落月升,一天又过去了。小西也终于扛不住了,从沙盘上慢慢移开了眼睛。
“师父,小西好饿!”小西从来没有尝试过一天没吃东西的。前面是被小龙灵的离开,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等到了现在,心情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之后,这才感觉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了尘一愣,睁开双眼,拍了拍自己脑袋,了尘自己不食人间烟火好多年了,却忘了小西还是要吃饭的。小孩子可不经饿的。
荒山野岭的食物倒是不少,了尘神识扫过,一只肥肥的大兔子不就在不远处一蹦一跳地打祭台不远处路过吗?了尘右手虚空一抓,可怜的大兔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出现在了了尘的手上。
兔子吓坏了,拼命的扑腾。红红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的恐惧。了尘笑着对小西道:”小西,你看这只兔子烤着吃怎么样?“
小西盯着了尘手里的小兔子看了好一会,显然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弱弱地回答道:”这只小兔子好可怜,我们还是把他放了把!不然兔妈妈在家里该着急了啊!“
”那小西的晚饭怎么办?“了尘继续笑问道。
”呃!“小西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盯着了尘手里那只已经挣扎得有气无力却不甘认命地大兔子,看着兔子那满是哀伤,可怜,绝望的眼神,终于恨了狠心地答道:”小西不饿了,这只小兔子放他回家吧!“说完,坚决把手从小肚子上拿开,表示不饿了。
了尘此刻满是欣慰地哈哈一笑,双手一松,大兔子又瞬间回到了原来的草丛里。死里逃生的兔子愣了一秒之后,没命般地瞬间跑了个无影无踪。
修道之人讲清静,首先就是要能控制自己的**。若连这个都控制不了,什么修道之途都是镜花水月。还有就是要有一份仁者之心。仁者爱人,人恒爱之,其有大智慧大福缘。一个没有半点仁慈之心的人,纵使一时间再风声水气,也终有败落之时。你不爱别人,又如何能奢望别人真心爱护你?
”那小西,师父带你去吃酒席吧!“了尘笑对对小西说到。
”好啊!“小西可是跟着老观主蹭过不少乡民的酒席的,一听见了尘的话,立刻雀跃而起,拉起了了尘的手,很怕自己师傅甩下她,一人去好吃的似的。
了尘愣了愣,突然想起从前的自己,不也就这么牵着师傅的手,去蹭酒席的吗?到现在,却是轮到自己徒弟牵着自己的手去蹭人家酒席了。时光如梭,世代轮回。了尘突然一阵神伤,貌似自己很久没有回山去看望过师父了啊!
了尘带着小西,一路驾云向着西边飞了几十里,在一个小镇子外面的一个小树林里降落了下来。
白石镇上张全贵张老爷家的儿子今天娶亲,大摆流水席招待各位亲友。张家大院里张灯结彩,鼓乐参天。只是赴宴的寥寥无几。十几张宴席,每张桌子上也就坐了一两个人而已。场面份外诡异。
了尘带着小西踏进了张府大门,对着迎客道了声:”福生无量天尊!“之后,礼金都不给,就带着小西找了张桌子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倒把其他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几个迎客的下人想过来问问一大一小两个道士何许人也?怎么没见过。却又不敢唐突了客人。只能分出一个人去报告老爷,请求指示。其余的也就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了。
”师父,这酒宴怎么怪怪的?“小西蹭过的酒席不少,可从没见过今天这般的古里古怪的酒席。凑到自己师父耳边小声地问道。
了尘摇了摇头,却没回答小西的问题,只是小声地叮嘱小西道:”别说话,我们就是来吃顿饭而已。一顿饭吃不穷这家的。“
了尘还有句话憋着没说——损了阴德却是可以让这户人家家败人亡的。
此时的张家大院喜堂里,贴满了喜字的屋子里,却无半点喜气。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被五花大绑地紧紧捆着,跪在了一副灵位牌前。
外面鼓乐参天,张老爷确实阴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倒是张夫人哭的跟泪人一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更奇怪的是大堂外面竟然放在两幅棺材。一副已经有个死人在里面了,一副却是空的。还有一个道士身穿八卦衣,一手桃木剑,一手招魂铃,口中念念有词地正在哪里做法事。加上满地冥钱,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老爷,夫人,外面有两个道士打扮的人来赴宴了,只是好像不是这个镇上人,下人们都没见过。我们是不是要赶他们走?“喜堂外面跑进了一个下人,看见那两幅棺材,明显放轻的脚步,还微微绕了个圈,尽量离棺材远点。却半点神色不敢露地跪在地上禀告到。
这下,不但张老爷和张夫人愣住了,连正在作法的道士也停了下来。铃声一止,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阴婚法事
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特别是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宁被人知,莫被人见!猜到是一回事,”见到“却是可能惹上官非的!
本乡本土的人或是碍于情面,或是惧于张家财势,是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地女子,故意去捅穿的。官府只要有钱且无人告发,民不举官不究,自然会知道也当不知道。但突然来了两个外地人是怎么回事情?
张老爷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猜想了半天才下决心道:”让他们吃吧!若是识相不参合,走的的时候再打发他们2两银子。但若是个不知情识趣的的话....“张老爷打了个顿,咬咬牙厉声道:”去帮我张裔来,若是那道人不识相话,哪处青山不埋人,就让张裔找个地方随便埋了,大不了多花上些银钱而已!“
下人被自家老爷狠厉的脸色吓了一激灵,立马领命而去。别人或许还可以逃,他们这些签了死契的下人,生死不过主人一句话,哪儿还敢多言多语?
前院里,了尘和小西倒是吃的颇为欢乐。一大桌子好饭好菜就坐了他们两个。了尘还矜持点,一口菜来一口酒,不疾不徐倒是颇有风度。可小西除了偶然随老观主出外”吊油瓶“(混酒席)可以吃些肉外,道观里常年吃素。哪里吃过这么多大鱼大肉啊!这下还不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迎客的下人匆匆跑来,跟门前的几个仆役耳语了几句,又匆匆离开。了尘望着那离开的人影,叹了口气之后便不再关心,面色如常地一边端起酒杯继续喝自己的酒,一边帮小西夹些她够不着的菜。
小西人小肚皮也小,其实吃不了多少,只是那看满桌子荤菜的那股气势,着实让人怀疑这桌子菜够不够小西一个人吃的。了尘无所谓口腹之欲,小西却年纪小胃口好,奈何心挺大肚皮却不给力,刚开始还气势如虎,但也很快就慢了下来。一边心有不甘地看着碗里满满一碗菜,一边又揉着肚子,哼哼唧唧地满脸为难,估计吃撑了。
了尘看得好笑,修道人要有节制,但小西年纪太小,说了也白说。还不如让她自己得个教训,慢慢学会控制自己的吃货属性。
”就在了尘和小西吃饭的时候,张家后院里的那个道士也做完了法事。提着桃木剑走到一旁等待的张老爷身边小声地道:“张老爷,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
张老爷看了看堂上哪个一声喜服却面色苍白,满眼绝望的新娘子满腹犹疑地道:“你确定不会有冤魂索命?不会闹的家宅不宁。到了阴间就能和我儿和睦相处?”
道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稽首道:“太乙救苦无量天尊!贫道得了张老爷好处,自然会帮老爷办的妥妥当当,出不了纰漏的。贫道也不是第一次了,难道张老爷还信不过贫道?”
张老爷没有说话,眼前这位“三无道长”虽然无法无天无良知,却的确是个收了钱会办事的家伙。帮人配阴魂,找墓穴,阴阳法事这么多年的确没出过什么篓子。道行还是有一些的。
张老爷一番思量之后,对着下面几个家丁一个眼色。几个家丁立刻会意地涌到了喜糖之上,将那女子抓了起来。张夫人常年诵经拜佛是个虔诚向佛的“善心人”见不得这等惨事,早早地去佛堂拜佛念经了。张老爷慢慢走到女子面前叹了一声道:“你是我家买来的,你要怨就怨卖你之人吧!你这辈子命不好,去了阴间,记得好好伺候我儿子,若不是我儿子早亡,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哪有机会做正妻啊!你死后,我会好好给你们做场法事的,放心去吧?”
张老爷刚说完,那女子突然猛烈挣扎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老爷,满眼怨恨,牙齿都咬得咯咯响了起来。恨不得咬下张老爷一块肉来。如今只是被布条封住了嘴巴。只能呜呜不停地咒骂不已,却没人听得清骂的是什么!
张老爷叹了口气,口中念着“阿弥陀佛!”缓缓背过身去,对着几个家丁问道:“前院那两个外乡人没有什么异常吧?”
“禀老爷,没有什么。就是吃饭而已。”家丁回答到。
“那就好,让三无道长他们动手吧!黄泉路远,早点上路也省得误了吉时。”张老爷说完,满眼老泪纵横地走到了自己儿子的棺木前,抚摸着黑漆漆地棺材伤心不已。却对着后面的女子挣扎呜咽之声,充耳不闻。
三无道长本姓罗,年青的时候机缘巧合倒也学了一些道家阴阳法术。可惜为人太过贪婪,被开革门墙,平日里就靠跑一些水陆法事,打卦算签过日子。直到后来有人上门请他做了一场冥婚法事,一口气得了二十两银子之后,罗道长这才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桩发财的好买卖。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收不住手的。白花花的银钱刺激之下,罗道长胆子越来越大,而且的确有几分本事。因此名气越来越大。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法事是不敢做的,甚至还主动帮人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因此得了个“无法无天无良知”的“三无道长”绰号。
阴婚配多了,活人殉葬也不是第一次,有钱有势的人家要求多,买个女子下去伺候自己儿孙还是很舍得花钱的。三无道长自不会对这位可怜女子有什么同情心。只是看了一眼女子娇好的面容和一眼眶泪水。小声道:“看开点吧!命定如此。尘归尘,土归土。别找贫道,贫道也不过受人钱财而已。愿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心中倒是觉得可怜了这女子一番好颜色,只可惜红颜薄命,今天就要送给那枉死的公子哥做个鬼老婆了。
活人配阴婚,最忌讳死人怨气不散,扰得事主家宅不宁,冤魂索命。至于到了阴间如何,生人哪里还会知道?三无道长这些年没失手,就是自有一套镇魂法门。什么冤魂索命,冤魂厉鬼,只要做足了功夫,都要克制之法。
三无道长口中念念有词地在院子里一面摇着招魂铃,一面挥舞着桃木剑。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打着灯笼一路抛撒纸钱,与鬼买路,与鬼封口。
何谓无法无天,上不见天光,下不闻地听。冤魂求告无路,索命无门。三无道长可不仅仅只是绰号而已。不然怎么这么多年下来,不见报应,反而风生水起了呢?
生人含怨而死之时,最忌见到日月星三光。特别的月光阴气最重,若是一口气咽不下,不变厉鬼也得诈尸。因此法事便在放置棺材的大棚子里进行了。
几个家丁抬着捆绑的新娘子到了棚子的一张木床上里死死按住。木床下面垫着几张黄纸,隔绝地听。三无道长上前掏出一面八卦镜对着女子照了照之后,又拿出一枚铜钱,示意解开新娘子嘴里的布条。几个家丁愣了愣,最后有看向自己老爷,见老爷点了点头,才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封嘴的布条。
新娘子被解开布条之后,立刻就是一声凄厉的“救命”声。只是还没喊完,就被三无道长捏住了双颊,将一枚铜钱塞进了新娘子嘴里。嘴里念叨:“有怪莫怪,百无禁忌...”三无道长口里念叨不停,弄得几个家丁也跟着心里发毛了起来,连忙跟着念了起来。
人在做,天在看。能视别人生命如草芥的人,却不一定能不把自己的命也当草芥!
一声“救命”虽短,却异常凄厉。于夜色之中,鼓乐声都压不住,直接传到了前院。原本寥寥无几的客人更是闻之纷纷色变,纷纷顾不上吃喝,急忙走人了。连一旁的鼓乐吹手都是面色一变,连乐声都凌乱了好多。
“师父,你听到了吗?”小西被那凄厉的女声吓了一跳。有点心底发毛地问自己师父。
“听见了。”了尘摇了摇头叹道:“自作孽,不可活。我们也走吧!”
小西已经吃饱,如今看着客人匆匆离去,再舍不得酒席,也得跟着自己师父离开了。
了尘带着小西,走到几个迎客面前掏出十两银子道:“这些银子交给主家,就算买酒席的钱。”
了尘说完,将银子塞进了一个迎客的仆人手里,就要带着小西离开。那迎客一愣,忙道:“今日酒席不要钱的啊!主家还有二两银子答谢的。”说完不但要将银子还给了尘,还拿出一小块银子的搭头也一并塞给了尘。
了尘摇了摇头却是不接,回答道:“福生无量天尊!欠人因果不好还,贫道可白吃不得你家酒席,告辞!”
了尘说完,带着小西扬长而去。
留下迎客的几位仆役一脸古怪地嘀咕道:“竟然还真有免费的酒席不吃,白送银子不要的傻子啊!”
“师父,为什么你不要他们银子,反而还要送他们银子啊?”小西跟着了尘走在路上,问道。
“道门中人,有些银子拿不得,有些善缘是结不得的!你以后就知道了。”了尘说完,将一张符箓祭起,向着夜空重重抛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因果循环
施必有报,感必有应。种因必有果,时到两分明!
了尘符箓扔出之时,张家后院里,几个壮仆已经将殉葬的”新娘子“困在了木床上,三无道人也已经将八卦镜放在了新娘子的头顶上,意欲将死者的怨煞之气反射出门。又将镇魂符咒贴在了新娘子额头之上。一条画满了红色符咒的黄色绫带已经套在了”新娘子“的脖子上,就准备送人入阴了。
三放三收,魂归黄泉路。就在几个杀人的刽子手开始满满收紧绫缎,三无道长开始念起往生经文的时候,一道黄符箓自天外飞来。接着就是一道白色强光闪过。院子里所有人都被这阵强光刺眼,顿时眼前白茫茫一片。待到眼睛渐渐恢复过来之后,三无道人望木床上一看,立马就吓傻了。
绫带还是那条绫带,只是被套住了脖子的已经并不是哪个殉葬的”新娘子了“。而是一具年轻的男尸。而且显然刚死不久,身上还穿着大殓的寿衣。面色死灰,再被绫带一绞,紫黑的舌头都露出来了,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空洞洞的眼珠看起来份外恐怖。
“少爷!”几个杀人的帮凶一下子就认出了木床的男尸,不正是已经被放入了棺材,就准备和殉葬“新娘子”一起入土的张家少爷吗?
几个家丁虽然因为钱财不怕杀人,却不一定不怕鬼神。如今见得如此恐怖异象,都来不及多想,立马吓得屎尿都出来了,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磕头不已,连跑都不敢跑。
三无道人到底经常和死人打交道,而且是学过道术的,胆子大些。虽然刚开始也吓得魂不附体,面无人色。可到底还是勉强镇定了下来。只是情形太过诡异,哪怕三无道长再想逃走,也不得不出来强作镇定,来稳定人心。
事到如今,摆明了其中有古怪,三无道人已经摆明了脱身不得。只能一声断喝:“都他妈给我住嘴!”声音奇大,但也很有效果。果然就把几个家伙吓得止住了哭嚎之声。
“事到如今,你以为张家,还有你们哪个还能脱身不成?这不是闹鬼,是有人在捣乱而已!”三无道人大声质问道。好在因为杀人本就是件不怎么能见人的事情。能知道这件事情的都只有张家的一些心腹家丁而已。行事之前,所有张家下人都纷纷避开了。就怕被冤魂索命,或者白担了死人的煞气,平白丢掉自己性命。
“去,马上报告张老爷,说贫道有事情商量,而且还要快。”三无道人随便点了一个正跪在地上的人头吩咐道。眼睛却盯着面前的张家少爷的死尸,冷汗滚滚而下。
张老爷虽无功名,却也是进过学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杀人这种有损阴德的肮脏事,自然是远远躲开,他只要结果就好。
院子里人不多,能避的都回避了。张老爷也呆在了夫人的佛堂里,难得地陪着张夫人一起诵经念佛,祈求佛祖宽恕。直到门外敲门声起,下人来报:”老爷不好啦,前面出事啦!。“张老爷一听,连问都没来得及问,就立刻脸色煞白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能出什么事?无非就是前面三无道人那里出了纰漏了啊!张老爷一想到这里,哪还能镇定得下来。整个人都吓傻了。
无论是冤魂索命,还是惹上官非,都是要家破人亡的啊!
倒是张夫人别看平日里吃斋念佛的,可死在她手上的”小贱蹄子“不是一个两个。不然张家后院,以张老爷的德行怎么可能这般清静。只是张夫人虔诚佛教,害人性命的事情,都自有别人去办,她依旧是个虔诚的”善女子“而已。
”出了什么事,说清楚。敢乱说话拔了你舌头!“张夫人拿出一家主母的威势来,前来报信的下人立刻吓的跪在了地上,老老实实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张夫人原本还好,一听下人说完,立刻面色大变,整个人都呆住了。手里的金刚菩提子念珠也因为用力过度,天雨散花般地洒落了一地,在地板上敲出“叮叮咚咚”地轻响,死寂无声中,份外响亮。
“去,立刻关闭家里所有大门,不许任何人离开。有敢妄言者,乱棍打死!”张夫人回过神来,立刻厉声吩咐到。原本一副慈祥的面孔变得犹若厉鬼。
待到下人连滚带爬地离开,张夫人突然一声“儿啊!”地哀嚎,也不顾自家老爷了,跌跌撞撞地就向着“喜堂”所在的院子里奔去。后面还跟着一堆丫鬟婆子“夫人,夫人..”地叫个不停。
张夫人一路流着眼泪跑到了“儿子”所在的院子里,一眼就看见了儿子的尸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儿子哭的昏天黑地。倒把三无道人和一并丫鬟仆人弄得手足无措。三无道人站在夫人身边,正想着怎么开口?其余的下人却远远站着,死都不愿意靠近。
事情太诡异,太吓人了?张家家规很严,而且动辄板子非死即残。下人们不敢交头接耳,却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大家的意思。好些人偷偷地离开,回到自己房里,要么口念着“阿弥陀佛”祈求菩萨保佑,有的则开始收拾包袱,准备找机会离开了。
不一会儿,张老爷也终于恢复了镇定,来到了院子里。二话不说,就命令几个家丁将三无道人捆了起来,咬着牙道:”本老爷花了那么多钱,你却弄出如此结果。更害得我儿九泉之下不能瞑目,你该当何罪?“
张老爷面色冷峻,目带寒光,恨不得一口将三无道人吃掉。若非这妖道蛊惑,哪会有今日之事?三无道人不死,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儿子。
”我儿子阴间结不成婚,那你就下去继续帮我儿做媒吧!“张老爷挥了挥手,根本不听三无道人的解释哀求。几个家丁立刻围了上来,将原本要用来勒死“殉葬新娘”的绫带套在了三无道人脖子上。
三无道人此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奈何人家根本就不听啊!心慌之下,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命,并再三解释是有人捣鬼,而他绝对是无心之失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三无月下追了尘
三尺绫缎,犹如催命之索。将所谓高人的三无道人吓得原型毕露,摊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敢杀人的人不一定不怕死,漠视他人的命却不一定也能漠视自己命!
三无道人眼见绫缎渐渐收紧,却被几个强壮的家丁死死按住,连挣扎几下都无能为力,心中又急又怕。待宰羔羊会是什么心情,三无道人总算体验了一把。可怜这画满了符咒的绫缎还是他自己亲手做制,不久前还是用来杀别人的啊!
就在三无道人涕泪随着绞带收紧,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自己离死不远的时候,张夫人却一声:“且慢!”犹如天籁般,将三无道人又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三无道长死里逃生,是真真体验了一把生死之间的刺激,绞索刚刚松开,就迫不及待地跪在了张夫人,张老爷面前不停地磕头谢恩不已。
张夫人心思比起张老爷细腻得多,也考虑得更加周全。刚刚从死去儿子的惨状中解脱出来之后,马上就将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顾不得自己老爷的面子,立刻叫停了三无道长脖子上的绞索绫缎。
事情诡异,摆明了有”高人“插手,不但救走了小蹄子,还将自己死去的儿子无故糟践了一回。道门中人,自然还是三无道人最熟悉。张夫人需要三无道长帮忙对付那个不知死活的道人。还有就是若官府追问起来,三无道长明显就是一只上好的替罪羔羊。自家再上下打点一下,将罪过全推到三无道人身上也未尝不可。
不得不说张夫人不简单,转眼之间就将事情想得通透。张老爷自己也渐渐从盛怒中平静了下来,很快也想透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立即想到了前院那一大一小两个来历不明的道士。
“张全,去前院把那几个迎客的奴才叫来。”张老爷一声吩咐,身后的一个下人立刻领命而出,去前院找人了。
“三无道人,此事因你而起,若你不能找到真凶,后果你自己清楚。”张老爷看了看跪在地上,半点形象也无的三无道人咬牙说道。
“张老爷,张夫人。小的一定找到哪个人,一定帮张家报了今日之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惊魂未定,胆子都快吓破的三无道人忙不迟地保证道。
张老爷不置可否,望了望木床上死不瞑目地儿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老了好多似的。
张全腿脚飞快,很快就将前院几个充当迎客的下人找来过来。
“拜见老爷夫人。”几个迎客的仆人虽然不知道老爷夫人找他们什么事情,可依旧被这院子中诡异的情形吓得不轻。这会儿功夫,院中的变故可是都在张家下人中都传遍了。这会儿头都不敢抬地跪在了地上,唯恐触了霉头。
“你们守在前院,可发现外面有什么情况不对吗?”张老爷冷冰冰直冒寒气地厉声问道。
几个迎客的下人一个激灵,登时吓得跟鹌鹑似的。张老爷这语气显然已经是要杀人的节奏的了。几个迎客的下人哪敢半点隐瞒。立刻将前面稍微有点不对劲的事情一五一十全交待了出来。还捧出了了尘给的那锭十两重的银元宝。
事出反常即为妖。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满院子人谁能不明白?张老爷立马暴怒而起,一脚将拿出银子的下人踢了个老远地喝到:“为什么不早点来报?”
张老爷还待追上去再踢,却被张夫人拉住了。
“老爷,现在找到那两个道士要紧,这天色都黑了,他们跑不远的。还有就是宏儿重新入殓的事情。那个小贱蹄子一定和那两个道士在一起。要一起抓回来,给我儿子陪葬!”张夫人咬着牙道。
张老爷闻言,这才停住了脚步,眼睛转了几圈吩咐道:“张全,你立刻带了银子去找张裔,让他马上带了手下跟着这位三无道长去帮本老爷去抓人。抓到本老爷重重有赏。抓不到就把这三无道长带回来,没了那两个道士和小贱人陪葬,就只能委屈一下三无道长,去阴间给我儿子解释了。”
张老爷的话,将地上的三无道人吓得一哆嗦,立马保证道:“小人一定把人抓回来,一定抓回来。”说完忙不迟地站了起来,跟着张全走了。也许真是吓得太厉害,走路都哆嗦。
“老爷,你也要马上去账房提了银子去外面打点。这官字两张口,妒忌我家钱财的人可不是一星半点。就怕有人憋不住坏主意,拿这件事情做筏。所以也要立马通知三爷一声,将事情原委说一声,都是为人父母的,三爷会明白的。”张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嗯!好的,夫人。我马上就去。只是宏儿怎么办?”张老爷看了看自己儿子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心中隐隐作痛地问道。
“我会叫几个信得过的高僧来处理。家里的事情交给我,你马上去打点好了是正经。”张夫人催促道。
张老爷叹了一口气,望了眼自己儿子之后就带着人走了。张夫人却是再也忍不住地就在儿子身边大哭了起来。
张裔不是什么大人物,却是这小镇上可以止小儿夜啼的狠人。据说还当过马贼。手上人命不是一条两条。因为和张老爷沾亲带故,所以在张老爷神奇发家之后,就带了一帮子兄弟来投靠了张老爷。一大群人都不是善类,又不事生产,全靠张家养着,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有事的时候,就要帮张家去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张家家大业大,也总少不了敌人。有了张裔一伙人,倒的确没人再敢找张家的麻烦了。
三无道人跟着张全来到了张裔一伙人住的宅子里,才发现自己貌似进了土匪窝。这里的人一个个面带凶煞,吓得三无道人几乎就要转身而逃。
张裔是这伙人的头目,却出奇的长得颇为斯文。只是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漏了底,坏了一身的儒雅之气。张全上前把事情跟张裔说了说。张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又把目光瞄向了三无道人道:“这官路四通八达的,道长真的有把握找到?”
三无道人感觉张裔的眼光看他怎么跟老鹰看小鸡似的,很不自在的点了点头道:“贫,贫道道术还是会两手的。找,找个人的方位还,还是可以的。”
三无道长结结巴巴刚说完,张裔突然大笑地一巴掌拍在了三无道人的肩膀上道:“有本事的人,本人还是很佩服的。要是道长真有这等本事,以后跟着兄弟们混如何?”
三无道长吓了一个激灵,就待委婉推辞。张裔倒是先开口了:“若是没那本事,让兄弟们白跑一趟的话,就只好打断你四条腿,带回来给少爷陪葬了啊!”
一句话就将三无道长到了嘴边的话,给活活吓了回去,连忙答道:“不会,不会。”
张全走了,张裔一伙人从马慨里拉出了二十匹高头大马。让给了三无道长一匹。也不管三无道人会不会骑马,就先将他送到了马背上。一伙人提刀带剑地就出门了。
三无道人的确有点本事,一伙人来到官道上之后,三无道人拿出了三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地将铜钱扔在了地上。一番乾坤震巽,东西南北的念叨之后。将手指望东一指。张裔目光闪了闪,旋即点头。于是一大群人就立马向着东方急追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月色如银,晚风阵阵。
了尘就在离小镇十多里的一个小山包上,点起了一堆篝火。笑看着小西如何安慰眼前这位受惊过度的“新娘子”。
白皙的脖子上勒痕犹在,脸上泪犹未干。一番生死体验,从无尽的绝望等死中,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到了这荒山野岭,没疯都算神经坚韧了。
篝火熊熊,了尘从张家厨房里借了一口锅和一些小米熬了满满一锅稀饭,给面前这位女子安安神。小西叽叽喳喳个不停地安慰着那位惊魂未定的女子。只是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还全都不在点子上。偏偏一副大人般的语气,语重心长配上一副小小的身板,幼稚的面孔着实让人喷饭。
稀饭熬好,当阵阵香气飘出的时候,了尘突然面对着西方望了望,拿出一个大碗和汤勺来,交待小西帮那位姑娘盛点稀粥之后,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受惊过度的人最怕孤独无助的感觉。直到了尘离开,那姑娘才猛然惊醒过来,看着了尘离去的身影,小嘴张了张,却终究没有喊出声来,颓然地转过身来,脑袋垂得更低了。
官道上马蹄阵阵,惊飞一路的夜鸟。声音由远及近,了尘兀自站在官道动也不动。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了尘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姑且作剑为鞭,就在一行人马靠近之时,随手在官道中央一划,几匹冲在最前面的骑手犹如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般,碰了个头破血流,连人带马跌倒在地。已然生死不知。
变起仓促,好在一群人马贼出生,骑术都不错。一阵人喊马嘶的堪堪停了下来。没有再撞到了尘划下的无形之墙上去。
张裔坐在马上,脸上一阵惊疑不定。了尘一手震慑,看似随意,却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真刀真枪张裔倒不怕,可面前这道人明显不简单。自己为什么带着手下兄弟好好的马贼不做,却来到这小地方替人卖命,不就是不想再过那刀口舔血的生活么?料想小地方是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们的,谁想今天貌似要栽了啊!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宣了一声道号,却没有行礼。只是瞧了瞧马上一众人等,呵呵一笑道:”诸位绿林好汉,杀劫随身,煞气冲天。还是不要来找贫道的麻烦的好。不知道三无道长是哪位啊?“
了尘明知故问,眼睛却瞄向了三无道人。让坐在马上还直喘气的三无道人一时之间犹如被天敌盯上一般,刹那间身上全是冷汗。
”修道之人本应济世救人,以求道心圆满。可你却为俗财所迷,杀人害命,罪不可赦。好一个无法无天无良知的三无道长,既然你自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贫道自然也要清理门户,省得道长再败坏我道家名声,以为天下修道者戒!“了尘说完,树枝一挥。三无道长立马不由自主地缓缓飞起,向着了尘所在的方向飘去。
”你身上二十一条人命,受二十一道刀山之刑如何?“了尘望着那飘在空中犹在挣扎不休的三无道人问道。
”大仙,大仙,贫道真心改过,改过了啊!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三无道人显然明白面前的这位道门高人不是说着玩的,立马大声哭求起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是非因果,天道承负。冤债缠身,你不曾饶了那些无辜女子,今日贫道又如何能饶得过你啊?“了尘摇了摇头,叹气道。随即树枝在地上重重一划,官道之上,立马裂开了一个恐怖的大口子。里面黑气腾腾,红光直冒。无数凄厉的惨叫哭嚎声传了出来,在这寂静无人的荒山野岭,夜半之时。显得分外恐怖。
地狱之中,有大恐怖,岂是人间所人见?
饶是张裔等人杀人放火,胆大包天。也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呆立当场。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刀山地狱,无边苦海。你先还了此生孽债再说!“了尘全然不理会已然吓得魂不附体,屎尿齐流的三无道人。摇了摇头。树枝点下。三无道人再挣扎也不过徒劳地向着地狱满满飘落了下去。
鬼哭神嚎,无数厉鬼在地狱里的惨叫求饶声,声声扰人心神。三无道人任凭如何作为,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了。一时之间哭的已经都不成人形了。地狱就在脚下,三无道人终于回忆起自己离开之时师傅语重心长的临行之言:”你我师徒缘尽,但也算师徒一场。我辈中人,戒之在贪。贪者如有地狱,**犹如苦海。你若回头便罢。若是不改,天道之下,因果承负,想躲都躲不了啊!“
大地缓缓合拢。三无道人已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黑气散去,红光隐没。可刚刚那嚇人的一幕,却将这些素来不信鬼神的亡命之徒吓的心神皆丧。
了尘一声怒喝:”滚!“张裔一伙人便犹如大赦一般,瞬间回过神来,立马没命似的快马加鞭,转眼逃没了踪影。
月上中天,了尘看了看天上皎皎明月,举头向着张府方向望了望,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信步向着篝火燃烧处走了回去了。
张家大院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却无一人敢大喘一口气。张夫人哭罢了儿子之后,也只得暂时歇了,思考着去哪找个真正有本事的高僧来渡一渡自己儿子了。这世界上哪有两度入殓的啊?张夫人一想到这里就恨得银牙紧咬,微眯着眼睛一面不断地念起阿弥陀佛来。一面走向了自己的佛堂。
金刚经,法华经,地藏菩萨本愿经。张夫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抄了多少遍了,可依旧挽不回自己儿子的性命。如今的她倒是真有皈依三宝,看破红尘的心思了。
张夫人一走,一大群丫鬟下人立刻也跟着赶紧离开了这阴森森的院子。唯有几个不得不留下来守护自己少爷一体的家丁一个个开始面带苦色,偶尔几声夜枭声传来,都能吓得他们几个一阵哆嗦。
夜晚寒气逼人,院子里的灯笼忽明忽暗的。几个家丁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都离尸体离得远远的,才总算没那么感觉到阴气逼人了。
”喵!“一身猫叫传来,几个家丁顿时一震,还不待行动,一只白影已经从天而将,竟然神奇地踩穿了大棚,掉了尸体脸上,胡乱地踩了几脚之后,又瞬间跑没了身影。
月光洒下,映在了张家少爷刚刚被自己母亲关闭的双眼之中,一阵夜风吹来,张家少爷缓缓地再度睁开了双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