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惊魂夜
“诈尸啦!”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嚎声,如有发令枪一般,瞬间打破了深夜的宁静,很快,张家大院里就乱成了一锅粥。无数不似人声的求救声,叫喊声,尖叫声纷纷响起,弄得张家大院附近镇民家中灯火一一点亮。数不清的镇民被这番恐怖的叫喊声惊醒,一时间,鸡飞狗跳,小孩子的哭声,喝骂声,以及逃命的脚步声迅速点燃了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很多人都还闹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被无数声“诈尸了”的叫喊声,弄得心里发毛,冲动之下也不辨真假的,带了家小就跟着人群往镇外逃去。
恐惧是会传染的,整个镇子似乎一下子就被无尽恐惧笼罩了一般,小镇原本就不宽阔的街道伤熙熙攘攘,嘈嘈杂杂地挤满了逃命的人群。各种小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喊叫声,被冒犯了的吼叫声,催促声响成一片。
直到一炷香之后,里长才总算找齐了几十个年轻胆大的后生拿了家中的猎刀,棍棒将人群安抚了下来。并将几个逃出了张家的下人抓住捆了起来,堵住嘴巴之后,人群才真正安静下来。
镇上几家大户人家家主都赶到了,还带了大批家丁。里长和几位能拿主意的大家族长商议了一番之后,组织了一个几十人的队伍,开下赏格,带了刀枪棍棒之后,就点起了火把灯笼向着张家走去。
夜半深沉,连月亮都似乎躲进了云层后面,弄得整个张家死一般阴森逼人。此时的张家大院里面已经听不见人声了,寂静的让人心里发寒。里长带了一大群人走到张家大门前,却发现大门紧闭,包括大门口在内所有的灯笼都熄灭了。乌沉沉,黑漆漆的散发着浓浓地不详之感。
里长倒抽了一口冷气。刚刚还嘈杂纷纷,一会儿就变得如此安静,难道张家的人都死光了不成?
“三叔,您有没觉得这里有点冷飕飕的啊?”一个提着猎刀的后生,举着火把靠上前来问道。
后生不说里长还不觉得,一听后生这么一说,倒是还真感觉这里感觉阴嗖嗖的,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几十年的里长当下来,怎么能在一群后生晚辈面前露怯?
“二狗子,别乱说话,这大半夜的不冷才怪?”里长训斥了一声以后,随便点了几个人头道:“你们几个,去敲门,没人应的话,就撞门。”
几个被点了人头的后生显然不愿意,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都不肯第一个上前。直到里长沉下了脸来,才一步一停地一起上前敲响了张家的大门。
“当,当,当。”地门环敲击大门声,在一片寂静里显得份外清晰。可敲了半天都不见半个人出来答应一声,就太不寻常了。里长悬着一颗心。强装镇定地大声喝道:“撞门!”
几个后生无法,只得开始使劲地撞起门来。可张家大门何等结实,岂是那么靠几个后生用肩膀,腿脚能弄开的?
里长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家伙怂蛋了,装样子给自己看呢!登时脸色铁青地怒骂道:“熊样,这么多人你怕个甚?”
几个后生显然是出工不出力了,这情况连里长自己心里都毛毛的,也不好太过分苛责。只得开出赏格道:“一两银子,谁翻墙进去,把们大开?”
人群里鸦雀无声,显然都不愿意为了区区一两银子丢了性命了。里长几乎要气炸了肺,要换平日里,这帮家伙早被他劈头盖脸臭骂了,但如今情况下,还真不能发火,要不然人家撂挑子不干,他这个里长可就坐蜡了,到时候威信全无,里长还怎么当下去?
里长一次次添加赏格,直到加到十两的时候,才终于有人站出来。里长长松了一口气,示意几个人前去搭了个人梯,将哪个小伙子送进了张家的大院之内。
“扑通”一声,显然小伙子已经翻进去了,却半天不见开门,也不见半点响动。这下一大群人可都毛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进去,怎么半点声息也无啊?就在一群人纷纷开起打起退堂鼓来的时候,张家大门后面,一阵门栓响动,大门总算开了。
里长一阵恼火,翻进去的地方离大门才几步路,要走这么半天?正待开骂,却发现开门的虽然是哪个翻进去的小伙子,可情况不对啊!
脸色青灰,两只眼睛跟死人眼睛一般,毫无生气,站立的姿态怎么看都觉得古怪。里长大着胆子带着一大群人,走近前去,才刚走几步立刻脸色一变喊道:“那人已经死了,大家快跑!”
火把虽然照不了几丈方圆,但那小伙子的肩膀上殷红的血迹却是能照出来的。里长一个激灵,立刻都喊了一声,带头没命地往回撒腿就跑。
里长感觉自己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开始自己身后还跟了一大群脚步声,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最后,竟然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感觉情况不对的里长,终于停了停脚步,定下眼来一看,顿时一阵亡魂乱冒——自己怎么跑到张家大院里面来了啊?
里长带着镇上的一群小伙子一走大半个时辰音讯皆无,镇公庙前聚集的镇民便开始议论纷纷了。待到一个时辰过去,不但人群开始压制不住,连几位家主乡老都坐不住了。
从镇公所到张家大院二里不到,张家又不是皇宫大院,察看下什么情况,也要不了这么久啊!
就在几位乡老觉得大事不妙,准备安排人先连夜到别的地方躲一躲,天亮了去高价请道士前去抓鬼的时候,外面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大喊道:“是里长他们回来啦!里长他们回来啦!....”
人群里满是喜意,显然里长他们一大群人能平安归来,就代表张家事情不大。几位乡老也闻声走出了公所,准备迎接一番问明情况的时候,早有人迫不及待地向着归来的队伍跑了过去。
“不要靠近!”就在几个镇民眼看就要靠近里长一行的时候,突然天边传来一声大吼,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接着一道火红的灵符斜斜地从天边飞来,向着里长一行人直直飞去。
一阵金光闪过,原本还好端端的里长一行人,竟然都变成了一张张纸人飘落在地。把几个原本靠的最近的几个镇民吓的”啊!“一声瘫倒在了地上。而其他镇民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面无人色,几欲逃走。
”福生无量天尊!看来贫道还是来晚了啊!“一声道号响起,一大一小两个道士带着一个一副新娘子打扮的女子凭空出现在了纸人倒下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天道承负
纷纷乱乱俗世扰,点点滴滴是承负。了尘嘴里喊着来迟了,心里却是半点也不觉得来迟。
亲亲相隐,视恶无睹。张家的事情,镇上哪家不清楚,却不见半个人出来露出半点规劝之意。冷漠如斯的确得给一点教训,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天道承负,如影随行。哪怕不做好事,以后也少做点缺德的事。
不得不说,了尘和小西还有那位”新娘子“的出场,实在太过惊人了。一道符箓金光闪过,将几个恐怖的纸人打回原形不说,而且还是从天而降。明显就是仙家法术啊!
了尘和小西或许见过他俩的不多,也就今日酒宴上寥寥几个人见过,但另一位穿着嫁衣的女子,镇上见过的可不少。一时间人群中议论纷纷,脸上份外精彩。
了尘和小西对着人群议论视若不见,倒是跟着来的”新娘子“面色一阵苍白。显然对着这个小镇还是心有余悸,连忙把头低下,好像这样别人就认不出她来一样。
了尘叹了一口气,一场噩梦般的遭遇,自然会留下一段不堪回首的阴影。至于如何摆脱出来,了尘却是办法半点也无。了尘能做的不过救人而已,回忆只能自己忘掉,阴影只能自己走出来。
了尘拿起地上的纸人,仔细瞧了瞧。旋即又扔在了地上。纸甲之术,着实算不得太高深的法门。而且上面阴气很浓,绝不是一个刚死不久,还没入殓的行尸能有的气味。看来张家这些年真是作孽不少,竟然有厉鬼上门了。偏偏还做出一副诈尸的样子来,无非就是想借张少爷之手,亲手杀死张家之人。杀父弑母,灭人满门。看来这幕后的黑手,怨气不少,而且行事非常狠辣啊!
里长不在,能接待远来“高人”的就只有几位“德高望重”的乡老了。就在了尘带着小西和“新娘子”准备离开之时,几位乡老终于站了出来,对着了尘三人深深地拱手一鞠躬道:“多谢仙长慈悲!多谢仙长援手之恩。不知仙长道号,何处修行?“
了尘却摇了摇头,丝毫没给面子地叹道:“太乙无量救苦天尊!贫道山野中人,不提也罢。只是今日之事,都不过天道承负,种因得果而已。若是诸位能早日劝得张家一二,又何来今日祸事,哎!...”
几位乡老一阵尴尬,一乡之中,一族之间,作为乡老本就有教化督导乡民之责。可张家的事情他们原本就没认为有什么不对啊!就算大多数人看不过去,冷淡以对,也不过怕被冤死亡魂缠上而已。
“殉葬之法,最损阴德。轻者消灾减福,重者冤魂索命,家破人亡。诸位若是有相熟的亲朋好友,在行此恶事的时候,记得一定劝一劝。死人去往幽冥告状,生死簿上是会记录在案,生人减寿,死后也不得善果的啊!”了尘自然知道这群家伙好言好语是劝不住的,唯有吓唬一番。待他们亲眼见到张家惨状之后,才会明白什么叫善恶之因如影随行,以后总会多一层顾忌。
了尘说完,便不再理会旁人,自带了小西和“新娘子”两人大步向着张家走去。
时近五更,金鸡将晓。可张家大院内阴气丝毫不见弱上半分。夜风吹过,枯树呜呜作响。在这静寂无人的大家宅院里,更显凄凉。
了尘三人走在前面,后面跟上了许多镇民。其中就有好多里长一行人中的家属。心有牵挂的人往往最能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之心。跟在了尘后面,无非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平安归来吧!
“天地乾坤,秽气消散,**十方,恪守阴阳。疾!”了尘走到张家大门外,看了看敞开的大门内,黑洞洞的一片,掏出一张符箓随手就甩了进去。
令到符出,符箓一阵金光煌煌,尽显浩然正气。化作一道流光从正门而入,向着张家大院内里直飞而去。眨眼间,便到了大院中间,有猛地向着天空飞起,半空之中犹如一轮微微的金色旭日临空,光芒四射间,将整个张家大院照的片毫皆现。原本浓浓的阴冷之气也被这金光一照,也如冬雪遇到。夏阳一般,迅速消融不见了。
了尘在前,小西牵着“新娘子”在后,在一片金光灿灿中再次走进了张家大门。奇怪的的张家大院内人影绰绰,有巡更的,有值夜的。各房各院里灯笼高挂,好似平日一般,全无半点异样。
“雕虫小技啊!连个平常人都瞒不过,也敢来欺骗贫道?”了尘一声嗤笑,左脚重重一跺,幻境便如退去的云潮一般,转眼消失无踪。了尘口神识扫过整个张家大院之后,摇了摇头喝道:“出来吧!冤有头,债有主。前债已尽,就莫要再惹因果了,不然天道之下,总有法度随身,你自己好好思量一番,如何?!”
了尘声音落下,震得夜色回想阵阵,却依旧不见半点回应。了尘拿出一张镇压符箓在手,轻轻地晃了晃道:“若是这张不行,难道还要贫道再换一张?”了尘手腕微动,镇压之符瞬间便换成了一张诛邪符箓。其中威胁之意,已然再明白不过。
了尘心中默数三息,见还是没有反应,不由的眼睛微微危险的眯了起来。
手中符箓无火自然,了尘并指成剑,向前一指喝到:“上清符咒,守正卫道,八方神佑,与我诛邪,敕!”
了尘声起令落,符火射出,化作一大偌大火球飞上半空,又再次落下。“轰隆”一声,犹如天雷炸开,张家后院的一个院子里突然一阵凄厉的鬼叫之身响起,接着又是一阵阴风四起,却又旋即被半空中的金光神符压制了下去。了尘腾空起落,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高高的院墙之中。
黑夜之中,先是金光耀目。震得尾随的镇民目瞪口呆。接着又是一阵天雷炸响,惹得镇民心下肃然,鸦雀无声。不久之后,突然无数鬼哭之声传来,金光照射之下,黑影重重m四散而逃,却被金光一一锁住,东撞西突不得,很快便被一张符箓尽数收起,再无半点痕迹。
鬼哭之声消散无踪,金光也随之黯淡了下来。张家大院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那让人惊悸的气息让院外无数镇民,始终不敢再踏进半步。
天亮了,镇民也依旧不得休息,在乡老的组织之下,弄来了公鸡血,童子尿,甚至黑狗血,女人的月经带之类一切可依辟邪的东西护身,麻着胆子走进了张家大院的大门。
那两位道家高人和那位女子已是人去无踪,可张家的惨状也让全镇百姓心里一阵阵发寒,胆小地屎尿齐流跑了出去,胆子大的也是浑身发寒,颤抖不已。
张家人都死光了,夜半时分,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是几乎全家尽丧,张夫人竟然被自己死去的儿子活活咬死。其余的下人也是死状诡异。身上无伤无痕却怒目圆睁地死掉了。倒是昨晚一行闯入张家大院的人,除了里长独自在一个偏僻的后院里拍手拍脚,又哭又笑地被吓疯了。其余的后生们都不过晕倒在了一间破屋里。
辰时了,去往县城打点归来的张老爷,见到全家惨状之后,也是一口气没接上就跟着一起走了。至此,曾经的镇上大户,也就这样轻易地随风散尽,除了一栋鬼宅凶屋什么都没留下。
张裔他们也死了,夜半奔马,竟然会冲进河沟,曾经不可一世的凶横之人,被发现的时候,十几具尸体都已经被水泡得不成人形。
张家之事,震动百里,无数人小心谈论之时,也不由暗暗打鼓。无数人家不得不改风易俗。从此之后,当地再也没有了活人用作“鬼新娘”,生人陪伴死人葬地事情发生了。
白石镇外几十里的一个山头上,一个小小茅屋依山而建。小西再也不用陪着自己师父餐风露宿,连个吃饭都没准点了。一切自有“漂亮姐姐”帮忙搞定。
只是那沙盘之上走得越来越慢的金针,让师徒两人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岁逢十月,夜露深寒。小西年小体弱,能有个山下茅屋住,有人帮忙照顾一二也是好的。因此了尘倒不急着送她回家了。女子的家人能将他卖掉一次,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每次了尘提起送女子回家,女子都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小西也是拼命反对。倒是弄得了尘份外尴尬,好似做了恶人一般。
只是山下茅屋暂住,当一当小西的保姆终不是长久之计。待此间事了,还是要寻一个可靠的人送其回家啊!
朝采紫气,夜沐月华。早晚颂课,静坐养息。小西天天山上山下地跑,倒是忙的不亦说乎。了尘却很少下山。一直都在细心留意这金针游动,不断地推算着小龙灵的地脉修复进程。日复一日,直到天边有一只白鸽飞来,直接落到了了尘肩膀上,咕咕地叫个不停。倒把小西引得无心打坐,一双眼睛全盯着了雪白的鸽子身上。
“是你大师姐的来信。”了尘睁开双眼,望了望老是走神的小西道。
少年习武,成年修道或许还真有道理。习武强身,自然好趁着根骨未定仔细打磨。修道却要求坐定心宁,又有几个小孩子能如成年一般耐得住外物诱惑?
了尘从自己肩膀上取下白鸽,在白鸽头上轻轻一点,原本还血肉俱全的白鸽瞬间便化为了一张纸鹤。把小西看得两眼发光,第一次觉得修道还是挺重要的。
时过近月,京城那笔烂仗官司终于有了结果,佛门挑衅在先,道门打死人在后。两边都各有各的道理,正德皇帝倒是耐不住玩性“葫芦僧断了一回葫芦案”——两边都有错,还是谁也别找谁,案件到此为止罢,不得上诉!弄得朝野哗然,大理寺和刑部尤为不满,皇帝有御批的权利,但不能干涉断案啊!不然还要他们干什么?更何况还断得如此荒唐。
云灵子的莲衣也终于成功了,云华亲自给莲衣加持了最后一道经文。了尘的三徒弟第一次出现在了京城,倒是让习惯的云华循规蹈矩的各方人物纷纷侧目。倒是京城的流氓地痞,贵族纨绔们倒了血霉。云灵子乍见天光,就喜欢在京城里逛来逛去,还喜欢往热闹的地方钻。于是在一些在街上讨生活的青皮流氓们就摻了。
云灵子可不是云华,心黑手黑,对人世间的种种道德法律全无半点敬畏之心,心情好的时候找几个看不顺眼的家伙打一顿开开心,心情不好的时候找几个不顺眼的家伙打一顿顺顺心。而且动手还很黑,衙门管又不敢管,抓又抓不到。弄得街面上的“人物“们人人自危。平常的小老百姓都是暗地里拍手称快,至少这些天都少交了好多规费了啊!
若是几个青皮流氓小混混也就罢了,云灵子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有个叫”青楼”的地方,竟然全无半点顾忌地闯了进去。好吧!云灵子受了尘影响,还是颇有侠义心肠的。看不惯一群衣冠禽兽也正常。当场打得一众嫖客鼻青脸肿,大部分是富商,小部分是勋贵子弟。另外有几个还是当朝官员。清流御史也有两位。
了尘仙师的三徒弟大闹青楼的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轰动京师。各种版本在京城里四处流传。无数人家里,醋海狂风,家宅不宁。被强塞进传言里的人物也越来越多,京城八成官员都未能幸免,在老百姓喜闻乐见地传言里被云灵子痛打了一番。勋贵子弟倒是没什么,没人对他们进青楼表示意外。但那几个清流官员可就倒了霉了,挨了打不算,还要丢官罢职(1)。虽然官员嫖(和谐)娼已经不算稀奇事,但耐不住闹大了啊!
他们不死,谁死?官员们物伤其类,唯恐自己回事下一个,纷纷要求将云灵子严加管束。云灵子没官没职,她干什么,只要不杀人放火,谁都不能一本正经地弹劾什么。若是平常人,官员们有一百种方法让她知道行侠仗义的代价。奈何云灵子神出鬼没,道法在身。官兵奈何不得,而且还是有靠山的。官员们没办法,只能要求云灵子的大师姐来出面管束了。
云灵子实现了云华一直以来行侠仗义的梦想。管束效果如何?天知道!
倒是听说正德皇帝对云灵子好感大增,以侠女相称。而太后只当小孩子家家的在胡闹,倒是对云灵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颇为羡慕。
就在道佛官司结束,云灵子打遍京师无敌手的时候,道佛两教的高人们也纷纷到了京城。张天师还带着几位三山宗主前去送来口信,想和了尘一晤。
另外了尘的二十位传道弟子也到了京师。云华把他们安排在了白云观挂单。也和白云观的道士一起修行。也算补全一下正宗的道家科仪典故。云灵子最近安静不少,就是在忙着督促师弟们去了。
云华的信很长,各种大小事娓娓道来,颇为生动。看得了尘会心一笑,思绪也眨眼间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小西年纪小识字不多,还是老观主闲着没事才教几个。但偏偏好奇心挺重的,一见了尘已经看完,立刻央求了尘也给她看看。奈何几张信纸,小西翻来覆去堪堪认得三两个。小西自然不依。了尘却哈哈一笑,很无良地将信纸收回,寻思着去哪帮小西找个老师好开蒙啊?
转眼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小西蹦蹦跳跳地下山去吃中午饭了。了尘却依旧呆在了山顶之上,目光扫向沙盘。眉头却突然猛地一跳。几步走到了沙盘前面,看着已经停滞的金针半响,才似早有所料地叹了口气。一道传音下山,跟小西和那位姑娘匆匆交待了一声。就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地脉之中阴煞滚滚,死气参杂。小龙灵一路北上,循着地脉游走修复,这既是履行天职,也是自身成长所需。只是上任龙灵被镇龙柱所伤,含怨而死。几百年来上龙脉淤塞,煞气积累。再加上死气夹杂其中,岂会那么容易清理干净?
反正现在的小龙灵已经是身心俱疲,金光黯淡。自身一丝温阳生气也是若有若无。若非了尘点在龙额上的一滴纯阳精血,小龙灵恐怕都已经煞气入体,走火入魔了。
煞气弥漫之地,从来都是鬼物秽孽滋生之地。就在小龙灵抵挡不住滚滚煞气,将坠未坠之时,浓浓的阴煞之中竟然也飞出一只龙灵来。
只是这只龙灵通体乌黑,身上满是阴煞气息。若是忽略颜色,简直就和小龙灵一般无二。
物有阴阳,有光必有影,有阳必有阴。但一条龙脉,却只能有一只龙灵。小龙灵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宿命之战,归位之劫!(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阴阳龙灵
小龙灵精疲力尽,魔龙灵却是精神饱满,在这煞气重重之地占尽天时地利。战端未开,小龙灵的大败亏输就已经决定。哪怕小龙灵鼓起余勇,与魔龙灵一番撕咬缠斗,也不过多添了累累伤痕而已。
宿命之战,避无可避。小龙灵眼见不敌,自然也会寻思避走,来日再战。只可惜魔龙灵早已等待多时,就等着今日一战功成,掌控千里龙脉,岂会轻易放走这难得的机会?
小龙灵浑然不顾自身安危,以同归于尽的打法将魔龙灵逼退了几尺之后,突然龙尾一甩,化作一道金光,就要逃开。魔龙灵早有此料,一声犹如金属摩擦的龙吟声想起,整个龙脉之中的煞气瞬间沸腾。几道黑光射出,转眼将小龙灵所化的金光打落。接着就是煞气滚滚而来,瞬间将小龙灵淹没在了浓黑似雾的煞气之中。
油尽灯枯的小龙灵已然金光黯淡,浑身的金色龙鳞也宛若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死寂之气。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魔龙灵小心地在小龙灵身边不断游走,时而靠近,时而远离。直到最后才终于忍不住诱惑,张开大嘴,就待将小龙灵吞下。却不料突然间,一道金光射至,化为一个金色牢笼,瞬间将魔龙灵困了个严严实实。
魔龙灵大怒,嘶吼不断,周身黑气滚滚而出,不停地撞击着金色光笼,困斗之兽犹不罢休。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总算等到你了啊!”黑气滚滚的地脉之中,竟然走进来了一个青年道士。双手捧起已然晕迷不醒的小龙灵,又望了望笼子里的魔龙灵得意地道。
龙脉之穴有吉有凶,龙脉之灵怎么可能全然一身温阳全无半点煞气。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小龙灵一身纯粹的阳和生气,是不可能诞生,也不可能长大的。一切违反阴阳造化之道的存在都是不正常。所以了尘一直都怀疑小龙灵是否还有另外阴煞的一半。
无论是小龙灵融合魔灵龙,还是魔龙灵融合小龙灵,都算龙脉有主了,区别只是龙脉外相的是生气还是煞气。若让魔灵龙得逞了,关中千里还不得运势大衰,山林草木皆受其扰,不成一片荒芜沙漠,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啊!
当了尘带着两条龙灵回返的时候,小西竟然也在山头。正死死地盯着金针,等了尘回来呢。了尘身形一出现在山头了,小西立刻扑了上来,不带半点杂质,只是单纯的入孩子依恋父母一般。倒是了尘对小西的态度大为转变,小西现在已经把自己当真正的师父,而不是一个陌生人了。
小龙灵阳和之气消耗太过,到现在还是昏睡不醒。了尘就只能已星光之气温养。魔龙灵一身煞气冲天,桀骜非常。倒是能借天光紫阳消磨一些。此消彼涨,了尘摆明了拉偏架,若是小龙灵这还占不到上风。了尘也无话可说了。
小西很珍惜能陪着小龙灵的每一刻时间,因为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小龙灵昏睡不醒的日子里,小西就坐在小龙灵的星灯聚阳阵旁静静地坐着,少有的安宁!
魔龙灵汇聚阴煞,桀骜不驯。让了尘关在笼子里依旧每日咆哮不已,拼命的折腾。了尘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消磨一下它身上的阴煞根本还是可以的。于是每日太阳一出来,了尘便会以太阳紫火消磨魔龙灵身上的煞气。倒是直接弄得大半个山头上,黑气弥漫。又再被太阳紫火一烧,阴阳冲突之下,青烟乱冒,兹嗞作响。
七天之后,小龙灵已经从昏睡中醒来了,一眼看见小西,立刻欢腾不已。围着小西不停的游走乱转,逗得小西欢笑不已。魔龙灵却被这些天的太阳紫火消磨了不少煞气,显得萎靡不振,身上煞气消减之下,脾气也温和了好多。全身黑玉般的龙鳞也第一次显露了出来。倒是别有一番神韵光泽。魔龙灵显然也被另外一边的嬉笑声吸引了,眼睛盯着欢笑打闹的小西,眼睛里竟然有了一点迷离之色,久久不发一声。
温阳如玉,和光同尘(1).才是中庸之道。无论阳气极盛还是阴气极盛都会成煞,影响人的心智。阳气太过,脾气暴躁,伤人伤己。阴气太盛,煞气影响神智,会让人阴沉恐怖,心灵扭曲。
小龙灵性子温和,跟个小孩子似的,能和小西打成一片。作为阴属的一面,当然也不会天生阴煞暴虐。只是煞气侵染太久,又不像小龙灵一样有自生温阳生气护体。自然就容易被周边煞气控制,失去了本来面目。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龙灵一天一天的回复了过来,魔龙灵也一天天地煞气耗尽,若不是颜色差别太大,都看不出和小龙灵的区别了。一般的大小,一样的五足天成,连头上的迷你犄角上的分叉数都一模一样。倒是引得小西好奇不已。若不是顾忌小伙伴的心情,早跑来和魔龙灵交朋友了。
四十九为天道之数,也是七七圆满之日。了尘算定了时间,小西又不得不再一次眼泪汪汪地和小龙灵告别一次了。就在小西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了尘带上两条龙灵再一次潜入龙脉之中,溯流而上,来到了死去龙灵的龙头所在的位置。
阴阳融合,太极为先。了尘先给死去的老龙灵敬上了三柱清香,无论老龙灵是否还真灵不昧,收到自己的香火。但至少他也庇佑了一方土地无数岁月,也护佑了大唐盛世,于华夏有功。哪怕**天灾,怨气成煞,也不过世人咎由自取,怨不得老龙灵的。
作为两个候选接班人,谁能得到老龙灵蝉蜕遗泽,谁就能掌控龙脉,自然也就有整条地脉的权柄加持,也很自然地会占据上风,轻易地融合掉另外一边。成为新龙灵的意识主导。
“天道乾乾,坤以载物,大地有德,龙脉开灵。敕!”了尘手划太极,以自身灵气画就一道阴阳太极图,点在了死去老龙灵的龙额之上。顿大地一阵轻微颤抖之后,老龙灵的额头上太极图案运转不休。
了尘摸了摸小龙灵那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犄角道:”快去吧,成败在此一举,你要给小西证明,你才是最厉害的一个!赢了。你以后才能在见到小西的啊!“
小龙灵闻言,漂浮在地脉之中,回头望了望了尘之后,一声清越的龙吟声响起,化为了一道金光射入了老龙灵的灵台之中。
”你也一样,去吧!“了尘轻声叹息了一声,放开魔龙灵。或许一切对魔龙灵太过不公平,但龙脉是大地根本,阴阳谁属,关系无数生灵。阴阳之道,于这阳世地脉之中,只能让阳属主导。了尘也别无选择。
魔龙灵却出奇地没有立刻飞进老龙灵的额头里面去,只是在空气中不断漂浮着,一动不动地跟了尘对望着。
”我答应你,若你赢了,我也不会告诉小西新龙灵是你,而不是它。行了吧!“了尘知道魔龙灵的意思,一直再留心观察魔龙灵的了尘岂会不知道魔龙灵的心思。如今,一切都将分明,答应或者不答应,又有什么紧要的呢?
魔龙灵听见了尘的答复,竟然点了点头之后,才一道黑光飞进了老龙灵的额头中去。倒是让了尘一呆——魔龙灵竟然犹如灵智,怎么也不像当日初见时的凶煞侵脑的样子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大地恩泽
“九华玉阙,七宝皇房。承天禀命之期,主阴执阳之柄。道推尊而含弘光大,德数蓄于柔顺利贞。效法昊天,根本育坤元之美。流行品物,生成施母道之仁。岳渎是依,山川咸仗。大悲大愿,大圣大慈。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宝诰一书,清香三柱,垒土为灵,以祈神降!
无论老龙灵的灵台识海中究竟胜利的是哪一位,既然要归位龙脉之灵,执掌地脉万里,后土娘娘的权柄认可,证位赐彰都是少不了的。说起来,龙脉之灵本就是大地化育,跟后土娘娘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星光摇落,地气断续。了尘以土为台,长香不断。直到地脉一阵轻微颤抖,隐隐间一声龙吟响彻山河,了尘闻声而起,一道土遁之术,直入地脉。见到的依旧煞气滚滚,却不再如从前一般,近乎凝固。而是开始如山川河流般奔腾而过,川流不息。
流水不腐,地气也自然需要流转不休,动则生气勃勃,止则死气沉沉。动静之间,阴阳转换,无论阴阳至少不会在滋生阴煞。无论是两条龙灵谁融合了谁,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了尘地遁不停,如光似电,眨眼间便回到了老龙灵蝉挩所在,原本何止千里之长的巨大龙灵遗蜕竟然已经消失无踪,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龙灵去哪了?地气奔腾,分明龙灵已经归位了啊!
就在了尘在地脉之中,四处搜寻龙灵的痕迹的时候,了尘忽然发现远远地地脉深处有一道金光涌现,了尘一阵惊喜,立刻循光遁去,谁料才刚刚到达近前,金光突然爆炸开来,了尘只觉得眼前金光刺眼,接着就是一阵时空颠倒,头晕目眩地晕迷了过去。
修道之人神魂巩固,了尘也好久没做梦了。而且长梦不起,在这地底深处酣然入睡,不知时长。
这一日,天降甘霖,于隆冬之际草木生发,无数干涸的地泉里再次冒出潺潺的流水,原本贫瘠的土地上,一夜之间重新披上的绿装。这一日,荒山重新开始萌发了生机,荒芜的沙漠里绿洲再次涌现。地脉回复运转,多年压抑的阴阳造化,重新降临在了这块土地之上。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平原到高山,从草原到沙漠。秦岭龙脉所流经的所有地方,大地的回馈再一次降临。
夫黄河清而圣人生!当浑浊的黄河时隔几千年之后,再一次回复了清澈之后,从地方官员到平民百姓,无数人欢喜雀跃,感激神恩的时候,小西却依旧坐在那处小小的山头之上,盯着沙盘上的金光流转,苦苦地等候师父归来。
了尘已经去了好多天了,可依旧了无音讯。小西茫然无助的每天傻傻地坐在山头上。她不知道自己师父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小龙灵是不是正在和自己师傅在一起。小西什么都不能做,连给没有见过面的师姐们送封信都不知道改往哪儿送。小西不知道老观主爷爷他们在哪,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日升月落,眼见着年关将近,约定之期就在眼前了。了尘却依然沉浸在自己梦里。
梦里河山依稀,了尘就行走了大地边缘。眼见者高山耸立,河流奔腾。一眼望去,大地之上,无数地脉犹如一张浩大的管网,无数地气在管网之中周而复始,运转不休。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了尘就沿着无数脉络一直向前,感受着身边无量澎湃的地气精华,感觉到了一种对大地由衷的亲切。仿佛大地就犹如一个母亲的襁褓,温暖而安宁。了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耳边全是地气流淌的歌声,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走过了山山水水,永远没有尽头。直到一座巍巍高山犹如擎天之柱,出现在了了尘面前。
了尘愕然,举目而望,看到了就是整个山脉犹如巨大的喷泉,无尽的地气从山头冲下,顺着无数条脉络,奔腾远去。直到消失在天边尽头。
“昆仑?”了尘悚然而惊。忍不住大喊出声。
万龙之祖,地气源头!了尘心中大喜过望地向着昆仑神仙冲去,却不料忽然,山头之中,一阵高昂地龙吟声震天而气,了尘都还没看清楚是龙吟声从哪儿来,就见一道滔天地气组成的巨浪涌来,将了尘一下子冲的老远。跟可怕是,那地气竟然犹如实质一般,液化成水。了尘就是地气组成的大河里的一只落水小鸟。
了尘真是命犯水傻,这都是第几次要被淹死了?了尘飘在浩浩荡荡地地气河流里,载沉载浮。只感觉异常难受。五感不交,神识受困。一身修为,却全无半点反抗之力。直到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了尘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尽是一阵沙沙的摩擦声,睁开眼睛一看,看见的就是一只灯笼似的巨眼在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了尘吓了一大跳,都来不及思索,就弹身而起,习惯性的一个御剑诀打出,却不见桃木剑剑飞出。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龙灵?”了尘试探地问了问。身上半点戒备都不敢放下,要眼前的这只已经生长成不知几千里长的龙脉之灵,不是小龙灵,而是魔龙灵的话,了尘就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一声清越的龙吟声响起,震得了尘耳朵嗡嗡直响。但听到了尘嘴里却犹如天籁。
功夫不负有心人,了尘苦心之下,小龙灵终于成功了!难怪了尘一醒来就感觉地脉之中煞气消淡了好多。当日跟只小蛇似的小小龙灵,瞬间长成如此之庞然大物。前代龙灵遗泽之大,大地阴阳造化之神奇,可见一斑。
只是小龙灵却也因此失去了自由,再也无法入从前那般自由了。得失之间谁又能说的清楚啊!
“小西见到你成功一定会很开心的。”了尘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感叹脱口而出,哪怕瞬间感觉不对,也已经晚了。
原本还很兴奋的龙灵果然瞬间沮丧了起来,半拉不拉的地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生气十足。显然是被了尘打击到了。
“好了,好了!以后小西修行有成,贫道自会让她来看你。你有无尽的岁月。不用在乎这区区几年的。”了尘安慰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土灵之种
龙灵是种很神奇的生物。
它的存在本就是在有无之间,它可以是整条地脉的意志集合,也可以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它依托大地脉络中的地气而存在,而地气却是不断运转流动的,或许今天这条地脉中的地气,明天就跑到了别的地脉中去了。地气日久弥新,但龙灵却依旧还是那条龙灵。
很奇怪吧!至少了尘就不会试图去了解龙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因为龙灵已经让了尘知道哪怕是刚刚执掌了地脉的龙灵,也是不可欺骗的存在。
幽暗的地脉之中,是个很孤独的所在。每一条龙灵从出生之日起,一直到以后无尽的岁月。几乎没有有人能发现它们的存在。龙脉有长有短,有大有小。却是很泾渭分明的存在。一条龙灵永远不会再遇到第二条龙灵,更不会奢侈到拥有一个朋友。小龙灵很珍惜和小西的友谊,却不相信的了尘的人品。
无论了尘如何安慰,小龙灵都不会高兴一点点。这本来没什么,但不放了尘离开是怎么回事?
了尘不会龙语,龙灵不会人话。一人一龙灵尽如鸡同鸭讲地穷蘑菇了,弄得了尘一个头两个大,偏又拿眼前这个今非昔比的家伙毫无办法。
唧唧歪歪老半天,了尘也猜了老半天。最后逼的了尘都不得不病急乱投医地一纸召来了当地的福德正神土地爷。
土地爷或许不会龙语,但毕竟这么多年的龙灵老“邻居”了,想来少不得要跟龙脉之灵打交道,肯定会有沟通之法的。
事实上,土地爷还真有办法,虽然了尘不知道土地爷到底如何跟龙灵沟通的,但土地爷还是在和龙灵一番连比带划之后,很一本正经地告诉了尘:“真人,龙灵需要一个抵押,保证你没骗它。小西以后真的会来看它。”
了尘听了一阵眩晕——自己什么时候弄到了一只龙灵都不信任自己的地步?出家人诺不亲许,可小龙灵不知道啊!
了尘身无余财,除了符箓法器,现在身上是一无所有/重要的东西不能给,给的东西不重要。弄到最后土地爷都看不过去了。一纸文书,了尘写下画押按上法印,这才勉强通过。龙灵大口一张,将文书收进了空中,也不知道收到哪去了。
了尘归心似箭,当即告别。小龙灵却大口一张,吐出来一颗金色种子来。了尘见状将种子拾起的瞬间,一股土灵之气便扑面而来,生机勃勃,却犹显厚重。
”戌土之精?“了尘单掌捧起那颗沉甸甸的金色种子不敢置信地问道。
龙灵还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土地公呵呵一笑地拱了拱手恭喜道:”恭喜真人,这的确就是戌土之精。乃亿万年地气凝结的精华之物。五行土属,偏又含蕴含勃勃生机。最是修道之人,参悟五行之道,明大地阴阳育化的无上功果。真人好福气啊!“
土地公脸上满是羡慕之意,了尘呵呵一笑地将种子收进了乾坤袋。
五行之道虽然玄妙,但修道五行,最讲究五行齐备。缺一不可。现在自己有了戌土之精,却上哪儿去找其他五行精华啊!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虽是直指金仙道果的无上仙道法门。却可遇而不可求。若是太过刻意,反倒失去了平常心,落入了下乘。
至于阴阳育化之道,那是直指造化的大道。乃是了尘现在修为连想都别想的高深法则。了尘觉得还是脚踏实地,去昆仑寻找”更进一步可能“来得好!
大道三千,取其一也。无论是时间还是资源,了尘未得天仙道果,破碎虚空。就绝不可能放弃已经最可能的方法,而去追求一个所谓的最完美的结果。
五行精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想通了一切之后,了尘依旧先对着大地三拜,然后才是与龙灵及土地公道别。
戌土精化,何等神物!大概,也许,可能,或许真的只有后土娘娘才会有哪个东西吧!龙灵不过转交而已。
地底无日月,当了尘再次钻到了地面上时,外面阳光正好。而且地面之上竟然有着厚厚一层白雪,反射着刺眼的冷光。了尘心头一震地暗暗嘀咕道:”我都在地下睡了多长时间了啊!“
了尘睡了多久,无人可问。但至少地上的白雪可以证实,了尘睡梦的时间至少一个月以上了。了尘心有记挂,一路流光,直奔原来的小小山头而去。
小西已经等了了尘两个多月了。从地上的落叶枯黄,到白雪凯凯,年关近前。真正的望穿秋水,茫然无助。这天,小西依旧穿上厚厚的棉袄,告别了大姐姐,坚持一个人去山顶等师父回来。
山顶上寒风刺骨,可怜的小西冻得鼻子脸蛋通红,小西小胳膊小腿倒是被大姐姐包得严严实实,却行动很是笨拙。
”臭师父,坏师父,丢下小西一个人跑了。看我回到观主爷爷那里去,再也不理你了...“小西也是有脾气的。师父左等不来,又等不来。于是天天就在山顶上,丢一个雪球,骂自己师父一声。直到连丢了几个雪球之后,却发现雪球竟然没有落地,半途诡异地消失了。小西大为吃惊,立刻又搓起了一个颇大的雪球扔了出去,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雪球的轨迹。
然而,雪球还是再次此凭空消失了。小西终于确定不对劲了。很是狡猾地立刻抓了两块石头,狠狠地扔了出去。人却跟只肥短地雪兔似的,飞快地向着山下逃走了。
小西觉得自己跑的飞快,此时什么埋怨,什么气愤的心思都一下子全没了。只有一个字”逃“。可逃者逃着,就被人从后面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这还得了!小西又急又怕,“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小西啊!你看到为师跑什么啊?还哭了起来。”小西后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貌似好像是自己的师父的。小西这才大着胆子,回头一看,就看见了了尘那张笑得实在“可恶”的脸。(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归来
小西在看见了尘的那一刹那,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就勃然大怒,肉乎乎地小拳头雨点般的砸在了了尘身上。一边砸一边哭,到最后竟然扑进了了尘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小西心里委屈极了,哪有这样的师父啊!竟然把一个小孩子丢在荒山野岭两个多月,不闻不问。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太不可原谅了!
小西眼睛都哭红了,直到了尘再三保证以后绝不丢下她一个人才作罢。了尘也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娃,每天跑到山上等师父回来,的确是有点委屈了。但了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一去两个多月啊!
到最后,小西是赖在了尘肩膀上,被扛着着下山的。
山下的茅屋炊烟了了,显然实在准备午饭了。自己不在的日子,多亏了她帮忙照顾小西。但荒郊野岭终究不是长住之地。了尘要离开了,没有了了尘的阵法庇护,一介弱女子如何还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下去?
了尘觉得自己需要跟这位倔强的女子好好谈一谈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在自己去昆仑之前,总需要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行。要是自己不管不顾,这女子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小西倒是跟那女子混的颇为熟悉了,还没到茅屋呢,就嚷嚷地挣扎着从了尘肩膀上爬了下来,大声喊着“青姐姐,青姐姐。”冲进了茅屋里。
不一会儿,小西就拖着自己“大姐姐”的手跑了出来。两个月没见,女子气色好多了。衩裙布衣的不掩本身秀色,只是出的门来,见到了尘,竟然一副颇为局促的样子,脸上也微微泛红。
“福生无量天尊!女居士,别来无恙!”了尘稽首行礼道。
“仙长安好!”女子微微蹲下,福了一福,算是还礼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倒是小西很是奇怪地问道:“青姐姐,你不是一直说,找我师父有事么?”
女子闻言大羞,脸上红的跟苹果似的,全然没有了当日要被殉葬时候的那股泼辣劲。
外面积雪稍融,小小茅屋里也是一片阴冷。也不知道,这寒冬腊月的,小西和这个女子是怎么熬过这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夜晚的。了尘望了望茅屋中简陋的摆设,倒是颇为自责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茅屋里过冬的问题?
茅屋里有几个用树墩粗粗砍出来的“板凳”。了尘带着小西,就在“板凳”上坐了。面前是一个破饭桌,也不知道哪儿寻来的。四只脚只剩下了三条半。缺掉的半条还是用麻绳捆着一根木材,且当桌脚。
茅屋里,没有茶叶,倒是有女子亲自晾晒的晚菊花。泡在木杯里,清香扑鼻,倒是别有一番雅趣。
“女居士,这山野之中,四野无人。来往不便,生活艰难。更何况,这山野之中还有毒蛇猛兽。你一介女流,恐怕此非长居之所啊!”了尘开门见山的说道。
女子沉吟了半响,了尘所说的一切,她又如何不知?只是,这天下虽大,她一个被拐卖过的弱女子,哪儿会有一个容身之地?
“我想出家。”女子沉吟了半响,才下定决心似的咬着牙道。
了尘闻言,端起木杯,吹了吹水中漂浮的晚菊花瓣轻声问道:“出家不是逃避之法,心不在此,出家也是枉然。女居士年纪轻轻,世间苦乐酸甜未经历,大好年华,何言如此?”
了尘摇头不应,女子见此,顿时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了解释道:“小女子父母已经不再,狠心的兄嫂如狼似虎,如何容得下我。我就是回去,也不过被再卖一次。小女子被人贩卖,流转千里,名节已亏,除了出家,哪里还有生路?”女子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西一见自己的“青姐姐”哭了,立刻上前安慰不停。只是人小词乏,倒是越安慰,女子哭的越凶了。
“哎~”了尘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道:“女居士你不必如此,天无绝人之路。你若真觉得前路无幸,贫道倒是可以帮你推算一下日后前程,再定行止,如何?”
女子闻言,才终于止住了哭泣道:”若是小女子真的无处可去,仙长能允我出家么?“
了尘苦笑,出家与否,全凭自己心意缘分。又岂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小女子抬起头来,正准备问下了尘到底如何算卦。了尘却已经将女子的面相看了个七七八八——双眉虽细,却直逼印堂。宽不过两指。主早夭之象。耳郭虽美,却耳薄无珠。主命根浅薄,无福无寿。鼻梁虽高,有节冲庭。分明就是一副红颜薄命之象啊!
若是没有了尘,估计眼前这女子已经应了面相之劫,早早香消玉殒了吧!
了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女子见状,也只能苦笑一声道:”小时候,我爹娘带着我去算过命。那算命先生说我薄命之人,我爹娘还不信。但到了今日,小女子又还有什么不能信的啊!“
女子黯然神伤,显然是知道自己的命格了。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好,所以才会想着脱离红尘,逃避一切吧?
了尘闻言一笑问道:”贫道何时说过你是命薄之人?“
”身主先天,命主后天。先天难改,后天却有解决变易之道。你小时候哪个算命先生有没有说你今年岁逢死劫,有死无生。活不到十七岁啊?“了尘接着笑问道。
”这个倒是有的。”小女子点了点头道。眼睛终于有了一些光彩。她十天就过了十六岁生日,她现在应该十七了。那么哪个算命先生所说的,岂不是就是假的了吗?
“命无定理,一切不过因果而已。你自己若是相信自己命苦,终日愁眉不展,又哪来的好运?”了尘说完,从身上拿出一个福运袋来道:“你红尘未断,遇到我们师徒,也算有缘。命不当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把这个福运袋放在身上,请一尊太上老君回家,早晚清香三柱,常念众神宝诰,福生无量天尊,自有无上感应。若平日与人为善,自有福运。你放心罢!”
了尘说完,递过了福运袋。女子帮自己照顾了小西这么久,自己也算还她人情了!
了尘最后还是带着小西个那位女子到了延安府城。让那位知府大人平日里多加照应了之后,便留下银两,让她自己去开个花茶铺。日后机缘如何,全看她自己的了。
小西倒是依依不舍,再三强调以后长大了一定来看“青姐姐”,两人好一番抱头痛哭之后,才三步两回头地依依惜别而去。
了尘带着小西回到了李继迁寨附近的山头上。地脉之中煞气已经渐渐消去。了尘也可以放心地收回桃木法剑和四灵神像了。日后后土道观修成,大可以在原来地点上建一座九层高塔。当可保此地千年平安。了尘神识细扫,准备将镇龙柱一并收回。可了尘遍扫内外,却发现当日煞气爆发时,滚下山头的镇龙柱竟然已经没了踪影。
了尘心中已经,这镇龙柱可不是什么善物,几百年死煞之气侵染其中,要是被不知镇龙柱的平常人得到,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那根柱子不下几千斤,谁这么本事啊,竟然能打它的主意?
了尘指头一掐,脸上勃然色变,带着小西立即化作了一道流光向着西面疾飞而去。
“好大的胆子,还不给贫道住手?”了尘人还在半空之中,怒喝之声就先传到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不作不死
少年戒之在色,中年戒之在贪,老年戒之在得。
作为一个商人,丁三胖人到中年越发贪婪了,大钱不嫌多,小钱也不嫌少。人过扒皮,雁过拔毛,蚊子飞过也得留下条腿来。然而贪婪太过,名声就坏了。正财难入,偏财更招灾。丁家世代以金器钱铺子为业,一旦坏了招牌,生意便眼看着一日复一日的衰败了起来。
丁三胖眼见如此,简直比挖他心肝还难受。总以为是自己财运不济,所以才发不了大财。情急之下歪门邪道想了不少,但命中注定无财喜,哪怕想破了脑袋,也还是两手空空。直到难得地去几十里的五路财神庙拜了回神,一直梦想着一日爆发的丁三胖丁大老爷是对着横财神姚少司大许神愿,但待到要舍香火钱的时候,丁三胖大老爷又肉疼地仅仅掏出几枚劣钱,丢进了功德箱,引得庙祝暗地里一通白眼。
也不知道真是利市仙官姚少司老爷神力灵验,还是丁三胖丁大老爷明中注定这趟有个大财喜。丁三胖丁大老爷刚刚回到家,家丁就跑来说:“抓到欠钱不还的谭时光了。”
丁三胖丁大老爷闻言一阵大喜。原来,丁三胖丁大老爷不但做生意坑蒙拐骗以次充好,还暗地里在赌档之中放印子钱。这个谭时光就是个老赌棍。谭时光原本不叫这名字。,只是太过好赌,时时刻刻不输个精光不出来,于是后来谭某人的真名大家倒是忘了,谭时光的外号却想亮了起来。
谭时光借过丁三胖丁大老爷五百二十一文钱,三分利钱,利滚利。半个月后当还2两整的银子。可丁三胖丁大老爷派人去催债的时候,谭时光那家伙竟然跑了。
这还了得?从来都只有丁三胖丁大老爷骗别人的钱,现在倒是有家伙骗自己的钱了。丁三胖丁大老爷气急败坏地跟别人挖了他心似的。不死不休的到处打听谭时光的踪影。到底功夫不负有心人。谭时光藏得虽然深,可终究还是被挖了出来。
丁三胖丁大老爷在花厅里转了几圈,想着如何炮制这个敢欠自己钱不还的谭时光,而且一定要让这家伙把欠自己的钱连本带利地还上。还正想呢,谭时光就被带了上来。两个如狼似虎的打手站在两旁,谭时光被捆得跟粽子似的跪在了地上。
丁三胖丁大老爷此刻倒是突然不急了,人就在这里,总有办法把这家伙的钱榨出来的,哪怕下苦窑,做兔儿相公也得先把钱还上。
“时光啊!说起来本老爷还是相信你的啊!这米脂县城里,如今还有谁会借钱给你啊!本老爷一片善心,你却拿了钱就躲了起来,本老爷是好心被你当作了驴肝肺,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还本老爷钱啊?”丁三胖丁大老爷开始的时候还轻言细语的,可到了后来一说到钱字,就变得穷凶极恶起来,似乎要把谭时光生吃下来似的。
“小人我一定还,我一定还啊!....”敢当老赖的,不一定胆子就大,丁三胖丁大老爷一翻脸,两个打手就开始跃跃欲试了起来,吓得谭时光一个激灵,忙不迟地保证到。
”你还,你拿什么还?你田无一垄,房无一间,连个妻子儿女都没有,你拿什么还?“丁三胖丁大老爷恶狠狠地问道。
谭时光不说话了。
“那既然你还不了,那我就只能便宜些将你买给衙门里的去顶罪,虽然价钱低了些,但至少能回本不是?”丁三胖丁大老爷很是凶恶地恐吓道。
这下谭时光是真的被吓住了,立刻磕头如捣蒜地答道:“小人是真的有办法还啊,贫道不久就能发财,还请丁大老爷多宽限些日子,小人我一定加倍还,不还您把我丢河里去喂鱼。”
“哦!”丁三胖丁大老爷言重精光一闪。这老赌棍莫非还找到什么生财的法子来了不成?立刻问道:“莫非你有什么法子能发财不成?”
“没有,没...”谭时光连忙否认,却几句没有都没说完,就被两个打手给按在了地上。
“说不说?说了,本老爷与你些好处,不说的话,你也没命发财的!”丁三胖丁大老爷碘着大肚子,弯下腰来对着地上的谭时光道。
几番逼问之下,怕死怕疼的谭时光终于把秘密吐了出来——一根好几千甚至上万斤的青铜大柱子。
丁大老爷半信半疑地押着谭时光走了几十里,在一个离李继迁寨不远的山沟里,发现了一根好大的青铜柱。
中国可是自古就缺铜的,那个时代铜几乎就等于钱了。如此一根颇大的青铜柱简直就是一锭锭银元宝啊!丁三胖丁大老爷立刻雇人连夜将青铜柱弄回来自己家的院子里。
说来也奇怪,从青铜柱被从山沟里起出来的那一刻起,每一个碰到柱子的人几乎都要大病一场,差点没丢了性命。甚至还有人发了疯。
丁三胖丁老爷显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根柱子显然有点邪门。放在家中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只能立刻运到了城外,寻人先把这柱子融成铜锭再说。
这柱子上铜锈斑驳,一头新,一头旧,显然新的一头是埋进了土里的。上面还雕满了不认识的怪兽图案,谁知道是干什么。还是先毁掉得好,以来消灾,而来这笔横财早点落袋为安。
可惜的这铜柱显然不简单,刀砍不伤,锤砸不凹。这么大一根柱子是没发熔炼的,还是一个老铜匠除了个主意,先把这柱子整个烧一烧。烧软一点就好办了。
丁三胖丁大老爷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大火熊熊,燃烧的煤块散发着惊人的热力。十多个工人一边忙着煽风点火,一边忙着添加煤块。一直烧了半个时辰,青铜柱才稍稍有了一点反应。
铜柱没有被烧红,反而“出汗“了,一滴滴水珠从青铜柱里面冒了出来,然后被火一烤,化作了阵阵白雾。
“你有没听到什么声音?”丁三胖丁大老爷眉头一皱,问了问旁边的长随。
“回老爷,好像是....”长随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天边突然一道奇怪的流光直射而来,接着就是一声大吼声传来:“好大的胆子,还不给贫道住手!”(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极品丁三胖
对于一个视财如命的家伙来说,夺他钱财比杀他父母还严重。
了尘半空一声大喝之后,一道饮水符就将正烧熔镇龙柱的煤火给浇了个通透。白白的水雾伴着水火相煎的滋滋声升腾而起。了尘也带着小西直接在白雾之中,镇龙柱旁现出了身形来。
不速之客,来历诡异,白雾升腾处,一大一小两个道士也不知是人,是鬼,是仙,还是妖?工坊里一众工人惊异不定。两人出场不似凡人,还九成可能就是为了青铜柱来的。一时纷纷束手,把眼睛看向了自己的东家。
了尘铁青着脸,全然不顾可能的烫伤,仔细察看一番镇龙柱的情况之后,将手放在了镇龙柱上,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镇龙柱内的阴阳二气冲突,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地看了眼周围这群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家伙,迅速将几张符箓贴在了镇龙柱两段。
“福生无量天尊!这根青铜柱不是你等可以占有之物,此物不详。不若交给贫道带走如何?”了尘稽首问道。
了尘纯粹只是客气一番罢了,此物有大因果,也是件难得的阴阳造化,日月侵染的宝物。说起来无论是了尘自己,还是小龙灵都与这根柱子大有缘分,拿走了任何人都没法说什么。几个无知者无畏的家伙,将此柱从山里偷出来,肯定花了不少心血。所以才了尘才客气地问了一问。
了尘一片话,都是让在场众人纷纷脸色一变,联想到所有碰触过这根柱子的人,哪个不是三天之内就是大灾大病,而且上面图案这么古怪,看样子来历不小。在加上这柱子本身的种种神异,被了尘这么一提醒,立刻醒悟过来。
这根青铜柱子大有古怪啊,恐怕是个什么了不得的邪物吧?
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了丁三胖丁大老爷,他是东家,他说了算。
丁三胖丁大老爷脸上也是一阵风云变幻,一边是对大祸的恐惧,一边是银两的贪婪。丁三胖大老爷既不想倒霉,也不想放弃“自己”的财产。心中的天平一阵上上下下之后,到底还是看得见的钱财比看不见的平安重要。
丁三胖大老爷下定了决心之后,立刻坚定了起来,脸色一肃地骂道:“哪来的野道士,这青铜柱分明就是我家祖传之物,是我家太太爷爷一辈留下来,都放在我家几百年了,凭什么交给你,还不给本老爷滚!本老爷抓了你们去见官。告你们一个侵人财物,强抢掠夺!”
丁三胖大老爷一脸严肃,很是气愤的样子。弄得好像镇龙柱真的是他家的似的,好不理直气壮!
了尘都被他逗乐了,甚至练一旁的小西都撇了撇嘴,一个白眼翻过去,偷偷地拉了拉师父的衣角,待了尘弯下腰来,立刻对着了尘咬起了耳朵小声道:“这人好不要脸啊!”
了尘听了一笑,心中大以为然。
能发财的都是不要脸的,要脸的大多都是发不了财的!
若眼前的几个惯常杀人的强盗,了尘杀了也就杀了,若是眼前几个是什么妖邪,了尘一定让他爹妈都认不出来。但几个凡俗之人,了尘倒还真不好办。
无他,底限尔!
“福生无量天尊!你丁大老爷要舍命不舍财,贫道自然不会拦你,这些年你好事没做过,歪门邪道倒是一大堆,再大的祖荫都快光了。现在的你还是回去照照镜子吧,印堂发暗,血光罩顶,三日之内不死也半残。你肯定接触过这根青铜柱了吧!两天之内,你若扛不住,就到城西山神庙去上几柱香,若是不来,神仙也救不了你。你自己好自为之!”了尘觉得自己跟面前这位,已经没话好说了。
不经过刻骨铭心的教训,有些人是不会长记性的!
了尘衣袖一挥,就将镇龙柱收进了乾坤袋。一个几千斤的大家伙,转眼被“变”没了,这一手倒真的镇住了所有人,连丁大老爷自己都被吓住了。前面这一大一小两个道士,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已经很奇怪了。只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青铜柱上,加上当时一阵白雾蒸腾的,什么都没看清楚。就只当他们偷偷溜了进来。
但现在,亲眼所见骗不了人。所有人立刻惊住了,动也不敢动。了尘却牵着小西的手径直向外走去。
了尘出门都走了十多米了,丁三胖丁大老爷才回过神来,对着自己的伙计家丁们一阵大骂之后,才带着回过神来的一大伙人冲了出来。
丁大老爷虽然爱钱,但到底胆子没大到上去找死。其余伙计忠诚度明显不够(如此贪婪吝啬之人,下面的人会有忠诚度才又鬼了呢!),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帮丁三胖丁大老爷去拦住了尘和小西,将东西要回来。
一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气氛份外古怪。丁三胖丁大老爷肺都快气炸了。暗自将今天这伙手下记在了心里,回头一定狠狠地扣他们月钱工钱。不然丁大老爷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一伙人就这么目送了尘和小西径直离开,搞得跟欢送似的,谁都不敢多做什么。直到了尘和小西都不见了人影,丁三胖丁大老爷才突然暴起,肥硕的身材已一种不合常理的方式,跳起来破口大骂。
”****(和谐)你八辈子祖宗,强盗,贼偷,野道士不得好死,装神弄鬼吓唬谁呢?挨刀子,砍头的妖道....“
丁大老爷骂的爽快,看得周围一大群伙计家丁目瞪口呆。都走了老远的了尘突然跟听到了什么似的,用手揉了揉耳朵,随后便是口中默念了几句什么,伸出左手来,对着虚空重重一扇....
“师父,你在干什么呀!”小西牵着了尘右手,很是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师父在打苍蝇。”了尘随口胡诌道。
“胡说,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苍蝇?师父这是骗小孩子呢!”小西小声嘀咕道,嘴巴一鼓一鼓的跟只青蛙似的。
“啊!”一里外丁家工坊门前,丁三胖丁大老爷突然一声惨叫,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就印了出来,一口牙瞬间掉了好几颗,伴着血丝被吐了出来。然后半边脸就肿的跟馒头似的了。可把周围的人个吓坏了。
小西一边走,一边鼓了半天的气。才终于决定大方地“原谅”自己师父了。
谁叫人家是师傅呢?
“师父,我们去哪?”小西问道。
“在城西山神庙里找个赌鬼,救他一救。等一位高人,师父已经给他送信了。过年前会到吧!还有就是给小西准备点东西。”了尘答道。
“什么东西?”小西好奇地问。
“你猜!”了尘很没品地又逗小孩了。
果然,小西嘴巴又开始一鼓一鼓地跟只青蛙似的了,貌似比前面那只还大!(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威武山神庙
一般来说作为地方小神都是很悲催的,土地还好点,山神庙却大多数都比较破落。大抵都跟山中人烟稀少,香火不旺有关吧!
山神职小神力弱,所以庙宇都不大。而且往往离城近一点,一旦破落下来就会被乞丐,破落户之类的人占住。从此以后,这个山神庙的山神大抵就要搬家了,生人侵占神灵房子的不要太多!
了尘带着小西走进城西山神庙的时候,里面就已经住了一大群乞丐。比起街上,这山神庙至少还有片瓦遮头,庙宇虽破,糊点泥巴稻草之类的,也能避避风寒。天气寒冷,一群乞丐寻了一些干柴树枝,点起了一堆篝火,靠着这堆篝火来度过漫漫寒冬。
一群人蓬头垢面的乞丐正说着话呢,了尘带着小西就闯了进来。吓得满屋子乞丐一条。乞丐也是有地盘的,或许真是烂命一条,做起事情来反而更加没有底限。待看清了了尘和小西打扮之后,立刻围了过来。
打狗棍儿十方响,赶狗入穷巷。
显然这群乞丐是不欢迎了尘跟小西的到来啊!敲起打狗棍,不过是“江湖规矩”。表示这地方有主了,请后来的另寻他处。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会给主人付房钱的。”了尘说完带着小西,对着一群乞丐的反应视若不见硬撞了过去。乞丐们倒是围得挺紧的,奈何了尘一撞过去,正面的几个乞丐就稀里糊涂地被一阵无形的柔力给推开了。明明对面的道士手都没伸一下,倒弄得跟他们故意让开了道路似的。
了尘带着小西径直来到了山神庙的一个角落里。谭时光现在已然三口气去了两口半了。此时正浑身青紫的卷缩着躺在了几块破布加稻草上。
“师父,他是不是快死了?”小西好奇地看了看谭时光的脸色问道。
“煞气侵脑,寒气入体,不病死,也冻死了。”了尘答道。
“你说来救一个赌棍,这人就是那个赌棍?”小西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宾果,小西很聪明啊,这都能猜到!”了尘笑着夸奖到。
小西很得意地笑了,然后好奇地问自己师父:“冰果是什么果啊,好吃吗?”
了尘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尴尬地答道:“是长在很北方的果子,太硬了,不好吃的!”
小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很北方的,那里那么冷,怪不得叫冰果。师父真厉害,这个都知道!“
了尘满头冷汗地别过头去,幸好小西还小,天真无邪的暂时还很好糊弄。等以后可不定就有这么好混过去了啊!
说起来,了尘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百多年了,前世的记忆也在渐渐模糊了起来。反而也因此让了尘越来越珍惜这段记忆,就好像手里握住的细沙,眼看着溜走,但总是会希望可以多少留下一些。
了尘叹了口气,将手指搭在了谭时光的左手腕上。
入手冰寒,冷得不像是个活人的手,倒像一块冰。脉搏若有似无。如果不是到眼前这家伙还有一点温阳护住了心脉,估计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走着了。
了尘将手指搭在了谭时光的动脉之上,将一股纯阳之气顺着经脉缓缓注入。半柱香之后,谭时光原本铁青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头上白雾冒出,身上更是传来阵阵恶臭。让人闻之欲呕!
山神庙里本来就气味不是很好,一大群乞丐聚集之地还能有什么香味不成,山神庙的角落里,全一些秽物。好在冬天天气冷,倒是不怎么恶臭逼人。但了尘这么一弄,顿时整个山神庙里都呆不下人了。
”你这野道士在干什么?弄得这臭气熏天的,让爷们怎么住人啊?“乞丐们不愿意了,破口大骂道。
这会乞丐们显然动真格的了,纷纷拿起木棍,甚至还有人拿了几块破砖头,大石子之类的东西站了起来。显然是准备一言不合,就仗着人多大打出手了。
小西有些紧张地靠近了自己师父一点,自是满脸的激动怎么看都像害怕的样子啊!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那了这位身上的钱财衣物,怎么也不该让这位冻死在这里的啊!“了尘摇了摇头叹道。又看了看谭时光裤子上的一块血迹继续道:”趁人之危,就更不应该了啊!“
了尘意有所指,谭时光裤子上那点血迹斑斑在目,显眼得很!乞丐们当然知道了尘说的是什么意思。有点恼羞成怒地打骂了一声:”吃饱了没事干的野货,也来管你爷爷们的事情?“说完,几块石头向着了尘这边飞来。
了尘大怒,立马将小西拉到了自己背后,这几块石头分明是冲着小西丢过来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拿石头扔了尘自己,了尘倒无所谓,反正伤不了他半根汗毛。但冲着小西来,却就是居心不良,其行可诛了!
乞丐们大叫着冲了过来,了尘面色不变,抽出桃木剑。一阵乱打,还专挑不死不残,却可以让人痛不欲生的地方打。电光火石之间,地上就已经躺了一地哀嚎的家伙。
”欺善怕恶,其心不正!“了尘提着桃木剑走到第一个乞丐跟前,冲着地上的乞丐就是两下。桃木剑是很硬的,哪怕了尘刻意压回了剑身上原本跳跃不停的丝丝劫雷。可打到脸上,一个雷电吞吐之间,就可以让人跟高压电击似的。哪个酸爽,可以让人抽搐好久。
”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了尘走到第二个乞丐面前,又是”啪“地一下,打在了地上那位仁兄弟的脸上。
”好逸恶劳,四体不勤!”
“贪酒好色,心术不正!”
“你娘含辛茹苦养你长大,是做乞丐的?大不孝!”
.....
了尘一阵“啪!啪!...”地打完脸,走到了最后一个明显身高体壮的乞丐面前。这个乞丐虽然也是一身破衣烂衫的,但脸色红润,倒是和外面的一群乞丐大不同。
“你是首领吧!”了尘笑问道。云淡风轻之中,却让地上的这位乞丐头不寒而栗。都顾不得身上的彻骨疼痛了,连滚带爬地想逃走。
“没想到你还真不是善类啊!拐卖幼童,打残了帮你乞讨,敲诈勒索,害人性命!在这里当乞丐还真是委屈了你了。那边那位谭时光裤子上的血,也是你弄的吧?兴致不浅啊!你是不是还想等那位死了,带尸体好再去勒索一回?不知道衙门里给你开了500两银子的赏格,你的同伴们知不知道啊?以为装成乞丐,就能逃过恢恢法网了不成?”了尘一口气说完,再次逼近了乞丐头身边。
乞丐头子瞬间脸色煞白,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了尘,如看妖怪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尘真人“法眼”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对别人狠的人,却不一定对自己也够狠。若是这个可以毫无同情心打断了几岁小孩的手脚,逼他们去乞讨,可以毫无顾忌的拿着别人的尸体,勒索得小门小户家破人亡,可以肆意凌虐,以别人的痛苦来取悦自己的家伙在面对着“不可抗力”的时候,却如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特别是反抗无果,被了尘以牙还牙地敲断了四肢之后。
“太乙救苦无量天尊!你若是硬气一点,贫道倒对你另眼相看。可你如此珍惜自己的生命,却如何能哪样对待几个才几岁大的孩子?你敲断小孩子的手脚,却哈哈大笑,贫道敲断你的手脚,也算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了尘对这种心里“变态”穷凶极恶的家伙向来不手软。如法炮制之后,浑不讲乞丐头子愤恨的眼神放在眼里,随手有点哑了对方的哑穴(和谐)图个清净。
而了尘的”穷凶极恶“却也吓坏了另外的一帮乞丐。一时间小小山神庙内,鸦雀无声。乞丐们连哀嚎声都忘了,倒是山神庙中间的那堆篝火烧的噼啪作响,煞是热闹!
“师父!”被吓住的可不光是乞丐们,还有一个小西。了尘一番作法,震慑了乞丐的同时,也显然吓到了小西。了尘原本在小西眼中一直都是一个乐呵呵,没什么架子的师父,虽然手段高强,却一直是个“心肠很好”地人。可今天的事情,显然出乎了小西的预料,看向了尘的目光有点不对了。
了尘回过头来,看到的便是小西一双水汪汪带点惊恐的大眼睛。心里暗暗向三清祖师忏悔了好几遍之后,走到了小西面前,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道:“小西别怕,师父是个好人!“
了尘一句”好人“,弄得满山神庙内”天雷滚滚“。乞丐们如何心里吐糟自己,了尘不在意。倒是小西需要好好安慰教导一番了。
天道之下,有光必有影,有善必有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讲道理,以仁心感化的。玄门之人不但要有福生无量,还得有手上三尺青锋。对待善良的人,要仁慈地回报。对待恶人,就要让他明白,天道承负,如影随形!了尘将满屋子乞丐当成了空气,给小西讲起了如何对待世间不同的人来。
小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那个家伙打断小孩子的手脚,所以师父你就打断他的手脚报仇呀!“了尘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前几个徒弟都有点教歪了,云华遇事顾忌太多,难免有优柔寡断之嫌,不够痛快。云狐子一副痞赖样,混吃等死,没法管。云灵子倒是霹雳手段,可心性到底过激,容易闯祸。现在总算有一个可堪教导的徒弟了啊!
”哦!“小西见到了尘点头很高兴的补了一句:”上回小猫给我送来了一只好漂亮的花,却被大师兄养死了。我下次回去,也一定要养死大师兄的花才行!“小西握了握拳头,浑不知道,几百里外的一座道观里,一个三十来岁的道士打坐诵经的时候,突然背后一寒,猛地打了个哆嗦。四处搜寻了一番,发现没有任何异状才回复过来。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了尘有点沮丧,或许觉得自己是真的不会教导弟子了。但好在小西总算被转移了注意力,不会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了。而就在师徒俩旁若无人地聊天时,几百里外的一个山头上,小西口中的”小猫“却突然一阵福灵心至,放弃了对一只苦命山猪的追逐,大啸一声,震得四方山林中的野兽们瑟瑟发抖!
小猫向着西面出发了,它有种感觉,好像西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而且好亲切好熟悉的样子!
教导完徒弟,轮到山神庙的一帮子乞丐了。当了尘将目光重新转回到一帮子乞丐面前的时候,乞丐门脸上刚刚缓过来的面色又瞬间苍白了起来。一个个畏畏缩缩地显然被了尘弄怕了。
”太乙救苦无量天尊!贫道不是恶人,不会拿你们怎么样。教训你们是为了你们好!“了尘浑不在意在场的乞丐们相信不相信,只要他自己相信就行了。
”天寒地冻的,这里还有个病人,可不是办法。一团篝火也没发让你们熬过长夜。“了尘说完指了指正瘫在地上的乞丐头道:”这家伙值五百两银子,你们将他送到衙门去。拿了银子卖些衣物,床被什么,也好御寒。在买些砖瓦来,给山神老爷修葺修葺庙宇,省得四面漏风。再有就是买些米粮,你们也不用再出去乞讨了。再有就是买些药材回来,贫道有用。银子不少,但你们若是见财起意,贫道在哪都能找到你们的。“
了尘一番吩咐,根本就不怕这群乞丐真敢弄鬼。说完了,就将还在晕迷中的谭时光移到了靠近火堆的地方。带着小西眯起眼睛去享受起冬日篝火的温暖了。
乞丐们得了吩咐,纷纷行动起来。找了块破门板,将四肢皆断的乞丐头放了上去,然后一大群人纷纷攘攘地去衙门领赏了。
一直天黑之后,乞丐们才空手回来了,而且貌似还有几个乞丐挨了打,鼻青脸肿的。见到了尘立马纷纷诉起苦起来。
了尘听着乞丐们委屈地哭诉,叹了口气道:”福生无量天尊!你们的事情,贫道知道了。怪不得你们。“
了尘挥了挥手,心中对大明官场的”衣冠禽兽“们的底限再一次刷新了。了尘原以为官员们再贪,可总得有点银子漏下来吧!谁知道,这米脂县的官员们竟然贪酷如此。难怪这地方治安不靖,这么大一个通缉犯呆在这里,竟无一人发现!
了尘不在乎银子,但在别人无端克扣他”工钱“。了尘想了想,忽然对着山神庙的山神老爷像笑了笑道:”山神老爷,借你阴差一用!“
了尘说完,将神案上的灰尘扫去,原来的香炉已经不见了踪影,了尘不得不再拿出一个新香炉来,给山神点了三柱清香。然后一张符纸烧化,喝令了一声:”速去!“
山神庙内突然一阵阴风卷起,转眼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山神庙里众位乞丐看得膛目结舌,纷纷离得了尘和小西老远,就在山神庙的一个角落里挤成一堆休息了,半点不敢言声。
大抵官府衙门里都有皇气庇佑的,所以无论里面有多少屈死的人,都很少闹鬼。除非真是阴司都看不下了,沟通阴阳,行文批准,才有可能让冤魂债鬼前去报复。但这事情千年都轮不到一回。
普通的游魂野鬼自然进不得官府的,但山神的阴差却可以,这就是有没编制的区别。有编制的叫官兵执法,没编制的叫行盗抢劫。了尘借山神手下的阴兵前去知县衙门正是此意。烧了一道符纸,不过例行手续,表示阴兵合法前往,各路神明还请放行吧!
米脂知县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大白天的,就有一群乞丐们不但送了他一件大功劳,抓住了一个大通缉犯。还平白多了五百两银子的进项。当然,银子不能全进口袋,县丞,典吏还有衙门上下都要分润一点。五百两银子,知县拿了一半二百五十两。剩下的二百五就交给手下们去分了,这是衙门的老规矩了。这点上,知县老爷还是做得很好的。
银子分完,知县老爷有寻思着这么写公文了,抓到大罪犯上报刑部,怎么也能得个优等考评,表示自己治理地方得利。这四年任满,自己再上下打点一番,自己还不得高升一步?
就在知县老爷咬着笔头,穷思苦想怎么把表功公文写得花团锦簇,华丽万分的时候,却不知道外面正有大群阴兵前来”借银“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阴兵借银
冬夜深沉,一点烛光如豆。
米脂知县拨弄了好几回,可烛光还是依旧明亮不起来。知县老爷索性放弃,就着书房的一点如豆灯火,总算写出来了一片自己还比较满意的文章。
就在知县老爷还来不及仔细欣赏一下自己的”大作“时,外面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的窗户纸啪啪作响。知县老爷听得风声,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又将屋子里的炭盆移近了一点。
”下官夙夜忧劳,唯恐辜负圣恩,枉负圣人教诲,陛下重托。为朝廷牧守一方,励精图治,安抚黎明。幸赖陛下洪福,上官英明,于是四野得安,黎民称颂。虽不能显三代之治,却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乡野之中,黎庶之民安居乐业,此朝廷之德也。兹有匪盗,凶名卓著,凶悍异常。使得黎民不安。下官闻之,日夜查访...“知县老爷将自己的大作又读了一遍之后,还是总觉得少了什么,苦思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起,知县大为光火地冲出了门去。还不待开口喝骂,就看见自己的衙门里丫鬟,家丁,还有衙役们已经乱成了一团。
“阴兵借银?”
“五鬼搬运?”
......
下面人的禀告乱哄哄地,米脂知县老爷突然觉得自己流年不利了,待自己夫人带着几个管家账房前来哭诉的时候,更是遍体生寒。一身皮裘棉衣,也挡不住自己的心情,如坠冰窟!
“够了!”知县一声怒喝,打断了自己妻子的哭诉,跟一只暴躁的公牛似的踹着粗气,在书房里面打起转来。
银子丢光了,的确心疼!毕竟那是知县这些年辛苦收刮下来的。知县老爷十年寒窗,不就为了当官吗?千里为官,不也就为了钱吗?但如今怕的就是丢银子事小,暗处的风波事大啊!
说穿了,只要官位还在,银子总会回来的。但若是,这事情传出去,如何跟朝廷解释?
“银子丢了就丢了,所有人不得声张,若是敢胡言半句,立刻打死勿论!”知县这么多年县太爷当下来,官威还是有一些的。也比眼睛里只有白花花银子的女人想得周全。银子不干净,哪怕丢了都不能声张。虽然官场上,清官比白乌鸦还少见,但事有可做,莫被人知啊!不然自己还不得成为被放弃的棋子?
就在知县老爷决定隐瞒事情的手,仿佛老天还嫌知县老爷受的打击不够似的,很快就有县库大使如丧考妣地跑来哭诉:“大人,不好啦!银库里的银子突然飞了。”
知县闻言,脸色突然一下子就白了,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就这一夜,米脂县内要晕倒,或者已经晕倒的绝不止知县大人一个。满县大小官员,有品没品的,只要沾了那五百两银子的得,全都一夜将家财丢了精光。
官员们晕不晕,山神庙里没人关心。但山神庙里,堆得跟小山似的金银财宝,却让了尘跟小西外所有人都快晕了。
一阵阴风袭来,金银财宝便如雪花般,凭空出现又瞬间砸了下来。眨眼功夫,就堆得跟小山似的,在篝火映照下闪闪发光!
小西对钱财没概念,但这样一堆白的黄的还是很漂亮的。不比那些乞丐们的眼中的贪婪,恐惧,还有震惊。小西是纯粹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师父!这些就是金子,银子?“可怜的小西长这么大就见过几文铜钱而已,金子银子压根没亲眼见到过。眼见这面前小山似的黄白闪光,扭头问道。
”是啊!”了尘头也不回地答道:“是金子,银子。既是衣食,也是也是惹祸的根苗啊!”
了尘看到了山神庙里乞丐们那渐渐忘却了了尘给予他们的痛苦回忆,也忘了山神庙里还有一个恐怖的存在。金银迷人眼,钱财堵心窍。乞丐们眼中渐渐只有了眼前的财报,那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了尘又如何会看不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倒难得他们还能忍这么久啊!
“好了!一人十两银子,自己拿,算你们跑这一趟的辛苦费。多拿了后果自负!”了尘终于开口了。一群乞丐如蒙大赦。脑子里冲突这么久,一边是畏惧之情,一片是贪婪之心。想抢不敢抢,是人都不好受的。
一大群人乱哄哄地跑到金银堆里,只能拿一小锭安慰下自己。是需要极大的克制力的。了尘却仿若故意纵容似的,只顾着和小西聊天,连金银堆里的情况看都不看,
但那些乞丐的行动,了尘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能管住自己的不多,管不住自己的不少。大部分乞丐拿的都不止十两银子。甚至有偷偷在破衣服里藏了上百两金子的。鼓鼓攘攘的以为别人有多瞎,这都看不见?
了尘摇了摇头,这批金银可是赃款,就那么好拿?
能规规矩矩只拿十两的老实人,了尘自会留下,也保得他们一切平安,衣食无忧。多拿了的,了尘却会让他们离开,生死各安天命。能平安享受的,了尘只当他们福运无边,被官府拿住了得,也自能怪他们自己命不好了!
“好了,你们既然已经都拿到银子了,也不算身无分文了。以后找个好营生,也算一辈子无忧了。”了尘拍了拍手道。
“你,你,你,还有你。”了尘随手点了四个人头道:“你们四个留下,其余的可以拿着银子离开了!”
了尘留下的四个是真的只拿了十两银子的。无论是出于畏惧,还是别的什么。至少他们还是管住了自己的手。
了尘话音一落,山神庙的乞丐们顿时傻了眼了。
什么意思?
了尘轻笑道:”这批银子可都是偷来的,官府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拿了那么多金子,银子还不赶快跑,还等官府来抓不成?“
一众自以为得计的乞丐瞬间脸色煞白,有想将银子放回去的,却被了尘眼睛一瞪,立马噤若寒蝉的不敢妄动了。
”你们连夜走吧!今天的事情以后千万别说。说了命可就没了。官府反应没这么快。你们连夜离开了米脂县,就算平安了。“了尘连哄带吓地将那群家伙赶走了。留下的四个乞丐,一个瘸了条腿。一个年纪大了,还有两个就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贫道将你们留下,你看你们还没有被钱财迷了心窍。你们以后老实生活,自然平平安安,衣食无忧!“了尘许偌道。
”小西,你要不要拿两个?“了尘又没品地逗小孩玩了。小西一生气,两个腮帮子就会一鼓一鼓的。特别萌!
小西翻了个白眼,没理睬边上那没正形的师父。
了尘讨了个没趣,便只能作罢。掏出一张黄纸来,就在篝火前写了封书信,放在了金银堆里。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地围着金银堆里打起了转来。
”疾!“了尘口中一声喝令,右手并指成剑,向着金银堆一指。原本还像小山似的金银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一会儿,千里之外的豹房里,正德皇帝正难得地在晚上处理公文呢。突然听到殿上一阵清风吹了进来。然后金子,银子像雨点一般砸到了大殿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天降横财,从何而来
朱厚照长这么大,见过天上掉雨雪,掉冰雹,甚至听说还有天空上掉鱼虾的。但大殿之上掉金银是怎么回事?
大殿之上宫女,太监包括朱厚照在内都被震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金银珠宝砸在金砖之上咚咚不绝的响声。
金银虽多,却耐不住掉得块。当响声停止时,也不过几十息的时间。大殿之上金银堆成了一座小山,在大殿的烛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陛下洪福齐天,天降鸿福啊!恭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之上的安静注定不过一瞬间,立刻就有机灵的太监脑子里一转,立刻跪倒在了地上。向皇帝恭贺倒。
皇宫里混的,上到太后,皇后,下到稍微有点地位的宫女太监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大浪淘沙之下,稍微笨一点不是呆在皇宫最底层,连皇帝面都见不到,就是被一张破席子卷了送到了乱葬岗。甚至差一点的一把火就烧了,连个尸体都没有!
有人拔了头筹,其余的太监宫女们纷纷反应了过来——哎呀!咱家(我)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一时间大殿之上,马屁如潮。朱厚照也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地走下了御阶,来到了金银堆前,拿起一锭闪闪发亮的金元宝掂了掂道:“找几个人点一点,这里到底有多少金子银子啊?”
随身太监立刻小步疾走地径直往内库去了。大殿上掉的金银,当然就是皇帝私人的。这是老天爷给皇帝送的大礼啊!也只有天子,老天爷的亲儿子才有这可能,别人是做梦都别奢想啊!
金子,银子有多少,是需要账房来点算的。皇宫里自然也有内库里管入账的太监。
管账的内务府太监还没来,皇帝书房里凭空掉金银的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天色一黑,宫门已闭,想必到了明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
倒是老天无辜,平白被冤枉给朱厚照送了一次大礼!
朱厚照围着了尘送去的金银打转的时候,了尘却带着小西也正坐在篝火前讲故事。了尘两世为人,都没成过家,一心就奔着成仙去了。自然也没有子女。是得是失,各人缘法而已。但了尘无疑有当一个好爸爸的潜质。无论哪个徒弟到了了尘面前,像父女(子)多过像师徒。如今新得了一个宝贝的徒弟,还不得像小女儿一样宠着,还给讲童话故事。
小西年纪小小,哪听过这些啊!眼睛一闪一闪地越听越精神。倒是把了尘给郁闷到不行。
山神庙里故事还在继续,十多里外的县衙里,一众县府属官们济济一堂团团坐。却一个个阴沉着脸,身上的寒气能冻死一堆人。连滚烫的茶水香茗都化不开!
想来也是,凭谁家被偷了那么多银子,都不会高兴的。而且连小偷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这年头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多年积攒,兢兢业业好容易弄点“家当”却被“大风”给刮走了。怎么不让人咬牙切齿。
“今天,县衙里丢了这么多银子,连县库税银都丢了个干净。自家的银子可以不管,只要乌纱帽还在,以后总有机会挣回来。但眼看就要年关了,这秋税银子可是马上要交上去的。不然真让上面查下来。我们一个都跑不了!”知县老爷坐在大厅之上,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
知县的话很明白,县库里的银子丢了。可不是知县一个人的事情。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也别想跑!因此,也就不能知县老爷一个人填。大家捞了这么多年,也不会因为丢了点现银就破产。大家伙的哪个不是有房有地,有家有业的?总不会为了几千两银子,冒着丢官掉脑袋的风险来扛吧!
“县库丢了银子,让县库的大使,库丁们补上!他们看守不利,还要我等来替他们背锅不成?”县丞是佐贰官,平日里没钱没权的,受够了知县大人的鸟气。好事摊不上,怎么要出银子就把他叫来了?
知县老爷听到自己副手的话,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就待发飙。县主薄一看不妙,现在可不是大家自己人闹矛盾的时候,连忙插话道:“大人,县库到底丢了多少银子啊?”
被县主薄这么一插嘴,知县大人也只能强忍了火气,暗暗又给自己副手记上了一笔,日后有的这家伙好受的!转头面向其余属官确实面容和蔼地答道:“县库里总共丢了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两整。去了今年秋粮的税银,还有丝税,茶税,等等杂七杂八的碎银是要过完年交上去的。另外县衙三班衙役,各位官员的俸禄银子可都在里面啊!”
满堂官员听见知县大人这么一说,纷纷倒抽一口冷气,脸色更冷更苦了!
“县库大使自然责无旁贷,可人家官卑职小,榨干了也拿不出多少银子啊!那些库丁就更不必说了,卖了他们又能卖几个钱?真逼的人家家破人亡。不说下面的人兔死狐悲,寒了心!就怕那些家伙没了活路,到时候狠下心来往上面一捅,大家可谁都落不下好处啊!”知县大人接着道:“大家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都没得跑。今天库房的账本就在这里。大家可以先看看,一定得先把秋税的银子先认齐了,过了这一关再说。丢的银子,本官自会责令衙役们去加紧去查。查出来了自然是好,查不出来,到时候再商量吧!”
大厅里一众属官纷纷心里叫苦,本来丢了银子就是笔大损失,现在还有平白背上这么一笔银子,少不得又要出血。顿时将那个偷银子的贼人恨得牙痒痒。
知县带头先认下了500两,主薄认下三百两,典吏300两。其余各科房的主事都是一百多两百两不等。银子很快筹得七七八八。在加上外面还有几个班头,三班衙役那些都是外水很足的主。敲一敲应该也差不多了。只是县丞怎么回事?
“县丞大人可是手中拮据?不若让在场各位再多出点,帮县丞老爷先垫上?”知县大人不阴不阳的地问道。引得满堂瞩目,县丞脸上顿时涨得通红。手都颤抖了起来。舒了半天气,才将怒火压了下来。强忍了火气写下了一个三百两,然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地生闷气去了。
银子大抵是够了,知县老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以为总算把这关给趟过去去了。却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北京城里,当今天子陛下,正拿着一封信,脸上一阵红一阵黑的,咬着牙齿念叨着他的名字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小西家的小猫是老虎
一夜纷乱,几家欢喜几家愁。太阳该升起的时候,自然照样升起。天道之下的蝼蚁们怎么想,影响不到老天爷半点。所有喊着人定胜天,要“逆天”的家伙,都不过人家老天不愿意搭理你罢了!真当自己是碗菜?
晨曦破晓,紫气东来。天光还未现的时候,了尘就把睡得一踏糊涂地小西扯了起来,任他如何撒娇耍赖都没用。了尘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就要离开了,而且这一去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天道不显,卦象自然也无法分明。了尘既然收了这么一个徒弟,自然要先把最基础的练气法门教给她。也算自己为人师的一片苦心了。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
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聚神光,达于天心
进入泥丸,降至气穴。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丹田气暖,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功全”。
了尘吩咐了四个乞丐一声之后,带着小西就来到了一处山高林密,甚是险峻的山头上。教导着小西如何五心向天地打坐,如何冥思,如何吐纳。直到第一缕紫气东来,小西也顺利地采到了第一缕紫气的时候,了尘脸色都变了....
想想了尘三年才能入道,云华也前前后后花了好几年,云狐子来历不凡,天生宿慧也差不多用了一年。云灵子采的是月华,不去说他。但小西第一次采气就能如此轻易,这让了尘如何淡定?
“难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小徒弟太恐怖了,难道真是天人转世不成?”了尘脑子里一团浆糊,盯着小西打坐的身影一阵无语。
资质天生,根骨天授。或许小西真的天生与道契合吧!了尘长舒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
行丹采气,运行周天。当日头终于爬上了三根竹竿高的时候,小西也从入定中醒来,眨巴眨巴这眼睛盯着了尘道:“身上懒洋洋的好舒服,要是我一直修炼,也可以跟师父一样厉害吗?”
了尘笑答道:“你以后会比师父还要厉害!”
小西翻了翻白眼生气道:“师父怎么老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了尘无语,这会他可是说的真心话啊!
“日之以恒,月之以久。以后师父不在身边的时候,小西也要记得每天打坐采气不可荒废啊!”了尘手牵着小西就准备离开的时候,小西突然心有所感似的,向着东南方向望去,小声说道:“师父,我好像听到大猫在叫我,它好像遇到危险了!”
了尘脸色一肃,神识扫过走位山林,却没发现什么异样。刚准备开口。小西突然眼泪哗哗地直往下淌道:“它在叫我,小猫是来找我的,它在求我救救它!”
了尘这下可不能再敷衍了,急忙问道:“你的小猫长什么样啊?”
小西焦急地答道:“小猫就是小猫啊!比吃老鼠的猫大一点。不过貌似师兄们很怕它。”
了尘一阵无语,以为只是只山猫而已。沉思了片刻道:“你知道方向吗?”
小西点头,指着东南方向道:“嗯,我听到小猫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的。小猫现在很着急,也很害怕。”
“那好,师父现在带你去找小猫!”了尘相信小西的天人预感,也相信小西不会撒谎骗你自己。很疼徒弟的他立刻隐去两人身形,踏上了桃木法剑,有如一道流光似的向着东南飞去。。
了尘带着小西御剑而行,几百里路途,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当了尘带着小西飞临一个小山村的时候,小西突然激动了起来,指着下面一个山头急忙道:“小猫就在那里。它被困住了!“
了尘神识扫过,首先发现了是一大群拿着渔叉,弓箭山民正团团围住了一个小山头。小山头上竟然还有一只斑斓大虎。
这个就是小西所说的小猫?
了尘一阵无语看了看身边的小西,自己大徒弟有二徒弟做宠物。小徒弟更是厉害,有龙虎做朋友。再加上自己留在青城山的一只火狐狸,一只白猴子,自己的玄关观还不得成动物园啊?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带着小西悄悄地降落地面,显出身形走到一个猎户打扮的山民面前道:”不知诸位善福寿,可是在捕猎?“
山民回头一看,却看见了了一个青年道士牵着一个才几岁的大的小道童站在了自己身后,青年道士倒是有点飘然出尘的味道,而那小道童也不知是男是女,端地长得唇红齿白,伶俐可爱。跟画上的善财童子似的。
生人见面,外表很重要。了尘和小西一大一小两个道士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山民立刻卸下了心防道:”山中有老虎过境,被我们围住。待捉住了之后,少不得卖个上百两银子。到时候,请两位道长吃老虎肉啊!“
山民倒是一片好意,可他不说吃老虎肉还好,一说小西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可怜兮兮地扯了扯自己师父的衣角。祈求师父救她朋友一救!
了尘闻言,沉默片刻之后问道:“此虎可有伤人?”
山民老实摇头回答道:“不曾伤人。”
了尘又问道:“可有偷害牲畜?”
山民有点奇怪了,不过还是回答道:“此虎昨晚才到,被捕兽夹子伤了腿,走脱不得。因此倒没伤害村里牲畜。”
了尘问道道:“福生无量天尊,既然此虎无有害民,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将其买下带走如何?”
“啊!”山民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看妖怪的表情看着了尘吃迟疑道:“道长别开玩笑,这山中老虎可不比兔子什么的,是会吃人的啊!”
了尘表情严肃,不似半点作伪地道:“贫道自然不是虚言!”说完,还拿出了两锭白花花的细丝官银来。
山民见得了尘不似玩笑的样子,也终于信了几分,解释道:“此事我可做不了主,须得问问夜大郎。”
了尘点头道:“夜姓倒是少见,他应该不是本村人吧!“
山民答道:”是前些年搬来的,一家三兄弟,夜风,夜温,夜柔。夜风倒是个好猎手,村里人都服他。这次上了老虎的夹子就是他放的。发现老虎的也是他。“
了尘道:“还请尊驾带我们去见见那位夜大郎可好?”
了尘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凄厉的虎啸声传来,了尘闻声脸色一变,小西突然感觉心中心中一痛。眼泪夺眶而出。(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救虎
传来虎啸声份外凄厉,无论是了尘还是小西都闻之色变。了尘立刻放出神识,发现山上的那只老虎已是满身是血,奄奄一息了。
了尘再也顾不上什么惊世骇俗或者先礼后兵了。带着小西乘风而起,就在山民的一脸呆滞中如离弦之箭冲向了老虎所在的地方。
老虎是吃人的,受伤的老虎尤其凶猛。但无论是虎皮还是虎骨,其价值之高都足以让人舍生忘死,前赴后继地去猎杀山林之王。
这只晚上路过老虎如今早已没有了山林之王的半点威风,横卧在血迹斑斑的草地上,一动不动了。它太累了,脚上的铁夹子让它痛不欲生,鲜血涓涓而下,特别是山下的那些人类,总是不断的逼迫过来,又不断的退走。不但地弄出巨大的响声,逼得它也只能一次次徒然地跳起,一次次扑空。它已经精疲力尽了,无数次的跳动,让腿上的伤口一次次止住,又一次次裂开。鲜血的流失,让它首次感到了冬天的寒冷,它想休息,想回家,回到它以前生活的山林里去,它想小西,想看着它骑在自己脖子上欢笑的样子。
老虎感觉到自己累了,虽然不知道对面的人类为什么明明有弓箭,有刀枪却不来攻击它。但它已经没有出路了。“由它吧!”老虎心里想着。再没有了一丝力气爬起,静静地卷缩在大树下的草丛里,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外面的世界怎么样,自己的命运怎么样?它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应对了。
它已经在等待死亡了,就如同许多死在它嘴里的动物一样。无论身体如何,灵魂都将再一次回归山林的怀抱。犹如回到母亲的怀抱。
......
为什么它会在黑暗里听到小西的哭声?为什么它会有种懒洋洋的感觉?伤口也不再疼了。力气渐渐恢复。是谁正在搂着它的脖子?这么熟悉,是小西吗?
了尘和小西赶到“小猫”身边的时候,“小猫”已经晕迷过去了。失血加上疲劳耗尽了它最后一点精力,深深地陷入了黑暗之中。周围的猎人山民正举着刀枪小心翼翼地逼近。
了尘知道他们为什么明明有着更方便的办法去猎杀,而偏偏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去将一只老虎逼的筋疲力竭。
猛兽捕猎只为了吃饱活下去,人类却更多的只是为了钱财而已!哪怕他们并不需要食物充饥。
小西以为自己的“小猫”死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扑到了“小猫”的身上哭得声嘶力竭。直到了尘将老虎腿上的捕兽夹拉开,丢到一边。然后手上放出金芒点点,老虎腿上的血终于不再流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小猫终于慢慢恢复了呼吸,心跳也渐渐强劲了起来。小西感觉到了自己朋友又”活“了过来,这才破涕为笑地转头向着自己师父道谢到:”谢谢师父!“,双手却死死地抱住了老虎的脖子,一刻也不肯离开。
这是小西最好的朋友,很小的时候,小西就认识它了。那时候它还没有这么大。还有一只”猫妈妈“一直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玩耍。如今小西”长大“了。”小猫“也长大了。”小猫“妈妈也不知道去哪了?小龙灵也许很久都看不到了。小西不能再失去一个”朋友“了。
了尘和小西的突然闯入,显然出乎山民们的意料之外。而且闯入的方式如此惊人,山民们第一眼想到的就是原来这老虎是山中神仙篆养的。山民一时间不知所措,都呆在了原地看着不远处,那一大一小两个神仙在救治老虎。
“仙人惹不得,仙人养的老虎也一样惹不得。”山民们经过最初的惊诧之后,纷纷跪倒在了地上,请求“仙人”原谅。
了尘倒是对着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的,自己神职在身,受他们一拜倒也当得。只是自己为救虎而来,到底抢了山民们到手的猎物。了尘对着官员没什么好感,但对老百姓还是比较体谅的。一只老虎好大一笔钱,为了一张完整点的虎皮,他们也是忙了好久了。自己拿出一些银子,也算恩怨两清,各不相欠!
了尘朝着人群一眼望去,立马就看见了为首的一个胖子,山民们大抵精瘦,多穿行山林之间,加上营养不良所致。这般胖法,却还能打猎,就甚是奇怪了。
了尘走到胖子身边问道:“你就是夜风?”
“夜风拜见仙人!”胖子果然就是夜风,见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毫不奇怪,传说仙人无所不知,知道自己名字也毫不奇怪。却不知道了尘知道他的名字,却是从别人口中打听来的。
“你身上血气甚浓,杀孽太过。贫道知道你是个好猎手,但为猎山林,本无过错。弱肉强食,也是自然之道。若你家贫,为生活所计。捕猎山林倒算正当,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了发财致富,穷捕山林却是过了。贫道在这附近的山林里兔子都看不见一只。道家易术本是避死延生之法,用来穷搜山林,就算罪过了。”了尘倒是惊异于眼前这胖子竟然会相卜之术。难怪能这么巧,在小西家老虎经过的路上布下捕兽夹。
了尘的话,犹如震雷般在夜风耳边响起。夜风脑子里一时间思绪万千。
难怪自己最近老是噩梦连连,气血不顺。占卜之法也屡屡失灵。原来是煞气侵体,孽债缠身。
“求仙人救小人一救!”夜风对着仙人磕头不止,既然眼前的仙人能看出他的情况,那么也就肯定能救他。
“贫道不问你易卜之术从何而来,但你将我道家济世之法,用在这地方,却是大错特错。四面围网,大开一面。你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你这法门太过残毒。以后不可再用我道家之术杀生,你可愿否?”了尘问道。
“啊!”夜风一时间犹豫不觉,不再能用占卜之法,自己还怎么打猎?
“你既不愿,贫道自然也不强求。今日之事,你带着山民辛苦一夜。贫道要带走这只老虎,却是让你们白忙了一场。贫道出纹银百两,将此虎买下如何?”了尘见夜风犹豫不觉,暗叹了一口气拿出了两锭白银来。
生死一线,机缘一瞬。夜风自己没抓住,能怨得了谁。他自己泄露天机,谋取私利,上干天咎,下面还惹了当地山神。使得鬼神不佑,邪灵缠身。财迷心窍,谁也不欠他什么,了尘可以救他,也已经给了他机会。自己不醒悟,怪的谁来?
了尘银子一拿出来,雪光闪亮的银子,立刻将周围的山民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这一百两银子,且买下此虎。你们自己去分吧!贫道会将这只老虎带走,断不会为祸于你们的。”了尘将银子放在了夜风的手中。转身向着小西走了回去。
夜风一个激灵,总算醒悟过来,刚待开口,就见一阵清风吹起,不远处的两人一虎,已经不见了身影。
机会不会等待,错过了,或许就是一辈子。刹那想通的夜风,一时间如坠冰窟,茫然地看着手中白花花的的银子,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