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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米酿     明末工程师txt下载     明末工程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复社

    李植没想到总兵府内部也被士绅攻入了,脸上有了怒色。

    “怎么让人混进来的?”

    亲卫见李植发怒,结结巴巴说道:“是...是送菜到厨房的商贩...乘厨房的师傅不注意丢井里的!”

    李植问道:“这个商贩抓住了吗?谁指使的?”

    亲卫答道:“商贩抓到了。是静海县的大地主汪家主使的。”

    李植沉吟道:“汪家?”

    亲卫说道:“那汪家家主是个举人,有良田六千亩,是静海县有数的大财主。他怕伯爷收他的田赋,所以率先发难,对伯爷动手了。”

    李植冷冷说道:“让都指挥同知钟峰带兵去静海县抓捕汪家家主,诛汪家家主三族!”

    亲卫答应下来,便去传话。

    李植骑在马上,狠狠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这些屑小的杀手狠,还是我的虎贲师狠。”

    ####

    河间府的府城,一户装饰豪华的四进大院子里,一个身穿衫头戴儒巾的中年人坐在雕饰讲究的花梨木木椅上,正用手敲打着茶几。

    许久,这个中年人举起了手,把房间里伺候着的两个丫鬟支了出去。两个丫鬟出去时候把门关上了,房间里仅剩下两个人。

    支走丫鬟的这个中年人,便是河间府最富有的地主,举人于宣晋。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是河间府次富,致仕的河南兵备道杜则仁。

    天津镇一府二州十六县都在河间府内,只有四个县不在河间府。河间府的首富,基本上就是天津镇的首富了。如今李植强征士绅税赋,而天津镇的文官们不敢对抗兴国伯,一个个挂印而去。天津镇的士绅们,不得不自己出手对抗李植了。

    于家的良田两千顷,几乎全是农民为躲赋役投献而来,如果李植征收于家的田赋,于家的产业就要顷刻间土崩瓦解。于宣晋是被李植逼到了绝路,无论如何要和李植拼个你死我活。

    于宣晋压低声音,对杜则仁说道:“杜兵备,我试过,我买的这火龙弹能用!”

    杜则仁抚着长须,默然不语。

    许久,杜则仁才小声说道:“于老爷,静海县的汪家和青县的何家都被李植抓了,说是要诛三族呐!”

    于宣晋笑道:“杜兵备担心走漏了消息,让李植防备?”

    杜则仁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汪家和何家出手后,李贼就十分提防。据说如今总兵府里五步一岗,饭菜茶水先让狗吃,再有专人吃,都没有问题了才给李家人使用。李贼出门必穿钢甲,带的士兵从来不低于百人。”

    “我担心,我们这一批火龙弹炸不死李植啊。”

    于宣晋笑了笑,说道:“杜兵备不要害怕,这火龙弹是我托人从京营运来的,一旦点燃,两步之内绝无活口。这次我们在总兵府和西门之间必经之路旁的院子里埋伏二十个人,每人持两个火龙弹。只要李植一去范家庄,我们就四十颗火龙弹扔出去。李植跑得再快,能有这火龙弹跑得快?”

    杜则仁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于宣晋笑了笑,说道:“杜兵备,你随我到柴房去,我现场炸一颗火龙弹给你看。”

    杜则仁点了点头,随于宣晋到了于家柴房里。于宣晋支走了家人仆人,亲手用火折子点燃了一颗火龙弹。只听到轰的一声,火光四射,那火龙弹把于家的柴房炸得一震,竟把屋顶炸飞了一块。

    看到火龙弹的效果,杜则仁脸上有些喜色,点了点头。

    于宣晋说道:“杜兵备,李植的盔甲再好,士兵再多,被这四十颗火龙弹轰炸之下,还能有命?李植一死,李家灰飞烟灭,谁会来追查我们?”

    杜则仁哈哈笑了笑,拍了拍于宣晋的肩膀,说道:“好!我们干了,炸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植!”

    ####

    四月二十七日,苏州虎丘,复社的精英荟萃一堂。

    复社是江南的一个大文社,由苏州太仓的张溥、张采二人组织。复社虽然名为文社,实际上却是江南的一个“在野党”。社内有读书人几万,财力人力惊人。复社甚至能够控制科举,直接决定读书人是否通过科举考试。

    每次复社集会都攻击“丑类”,颂扬“清正”,甚至要影响朝政。复社领袖张溥、张采二人曾写檄文驱逐魏忠贤余党周秉谦,又令门人写文驱逐当地司理周之夔,权势甚至超过一般的地方官员,可谓江南衣冠之首。

    复社领袖张溥在去年年底筹措二十万两白银,贿赂朝中机要人物,帮助托病还乡的周延儒成为首辅。此时已是崇祯十四年四月底,在张溥的活动下朝廷已经下旨启用周延儒,只是周延儒还没有到京城上任。

    张溥一个在野党领袖,靠贿赂扶持出一个内阁首辅,可见其影响力和手腕。周延儒复官为首辅,是复社的一个大胜利,也让复社在江南的影响力更盛。

    这一天,复社的领袖集于苏州虎丘,却不是为了遥执朝政,而是为了天津的事情。

    虎丘的剑池边,复社三十多个领袖席地而坐,对天津的事情慷慨陈词。

    复社领袖之一的张采站起来说道:“李贼抽田赋于士绅,这是国朝五十年来未有之事。倘若士绅要纳田赋,那还算什么士绅?那些投献的小民,岂不是一朝全散去?国朝以读书人治天下,李贼却反其道而行之,将田赋之毒加诸士绅,这是要让天下士绅家破人亡!”

    张采的话,引起复社领袖们的一片叫好声。

    陈子龙站起来说道:“若百姓不知道尊重士绅,不懂得敬重秩序,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这样的情景,便是比亡了国还要可怕!我等读书人,决不允许这样的世道改变!”

    陈子龙的话,又引起了一众读书人的叫好。

    张溥站了起来,说道:“李贼以为他手上有两万精兵,就可以将田赋加诸于士绅。却不知道和天下士人作对,他会撞得头破血流!”

    “李贼靠产业起家。我张溥今日以复社之名,号召天下商家停止一切和李贼有关的商业。再不卖一件商品给李贼,也再不准买李贼的一件商品!”

    “三个月之内,我复社就要让李贼破产!让李贼的士兵无饷可拿,让李植无兵可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天高地厚

    襄阳府南漳县的山区中,襄阳府知府尤名贵带着五十名衙役,在山区的崎岖小道上乘马骑行,往一处小碱面矿走去。

    尤名贵身边的一个幕僚骑在马上,摇头说道:“襄阳城北,有大小碱面矿三十四家,大小各异。大矿动辄矿工几十人,每月产碱面数万斤。小矿矿工几人,每月产碱面几千斤。这些碱面,大多经水路进长江运往扬州,然后换漕船经大运河输往天津卖给李植。近年来,因为李植的订单扩大,这些矿产屡有扩容,雇佣的矿工更多。”

    襄阳知府尤名贵骑在马上,拱手朝苏州方向拱手说道:“此番李贼向天津士绅强征田赋,天下士林震怒。幸有苏州张天如挺身而出,以复社之名号令天下封杀李贼,断李贼作坊的进料和产出。襄阳出产碱面,近年来这些碱面几乎全部被李贼买下,我等不能放任这些矿产为李贼所用。”

    尤名贵旁边,南漳县的县令拱手说道:“知府大人冲锋陷阵,为天下士人出力,我等佩服!”

    尤名贵正色说道:“若让李贼得手,则天下的规矩要大坏,我等士绅无容身之处也。此等关键时刻,我等不能缄默坐视。我们要让李贼知道,这天下是士绅的!”

    南漳县知县拱手说道:“知府大人高义!”

    一行人在山路上行走,渐渐走到了一个小碱面矿的门口。

    这是个小矿,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矿工都下井了,只看到一个矿工推着手推车往矿道里走。五十个衙役冲进矿区,一脚踢翻了那个矿工的手推车,大声吼道:“知府大人来封矿了!把矿主矿工都叫出来!”

    那个矿工见这边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凶勐,一脸的惶恐,撒腿往矿道里跑去。过了一会,满脸污黑的矿主带着七个矿工从矿道里走了出来。这九个矿工、矿主是一家人,此时听说知府来封矿,一个个满脸的惶恐。

    九个人走到身穿官袍的知府面前,噗通噗通就全跪下了。

    “知府大人,我们一家人靠这碱面矿过日子,封了矿我们就要饿死了!”

    一个满脸皱纹,头上包着头巾的中年妇女跪在矿主的身后,喊道:“知府大人,我们小民就靠这一个矿井养活家中小儿,断矿一个月,我就没钱买粮喂养家中小儿了!”

    知府尤名贵厉声喝道:“尔等挖掘碱面资助天津李植,祸害天下士绅,论罪当死,还敢狡辩?来人,把矿主给我拿下!”

    几个虎狼般的衙役冲了上去,几下就把目瞪口呆的矿主绑了起来。那矿主有些急了,大声喊道:“我等小民辛苦挖掘碱面矿,每个月都孝敬县里的差爷,有什么罪?为什么抓我?”

    几个操水火棒的衙役冲上去,对着这个矿主的脑袋一顿勐敲,顿时就把矿主的脑袋打得头破血流。

    那个妇女勐地冲了上去,抓着矿主的手喊道:“不行,你不能把我家男人抓去。你们要把他打死啊?”

    又有几个衙役冲了上去,一顿乱棒打在妇女的身上。

    尤名贵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今天我只抓矿主!饶了你们这些矿工。从今往后,这个矿若再挖一斤碱面出来,我就把你们这些矿工全部抓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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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府,山东巡抚王公弼带着济南知府,率领家丁衙役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济南城城西的商人聚集区。

    走到一户大院子门口,衙役们左右看了看,回头拱手朝巡抚王公弼说道:“巡抚大人,就是这家院子了!”

    王公弼淡淡说道:“开门!”

    几个衙役得令,也不去敲门,几脚狠狠踢在侧门上,把那单薄的侧门踢开了。衙役踢开侧门后进去打开了大门,让巡抚和知府从大门走了进去。

    那院子里的棉花商人一家见院门被踢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齐齐跑到了正院里。看到身穿大红官袍的巡抚带着这么多家丁、衙役进了自家院子。棉商吓得双腿颤抖,带着家人齐齐跪在了院子里。

    几十个衙役和家丁冲进了院子里面,进行搜查。

    巡抚王公弼看了看跪在前排的家主,冷冷问道:“在山东贩棉花给天津李贼的十一家商贩,有你一家?”

    那个棉花商人伏地磕头不止,大声喊道:“小民知罪了!小民再不敢和李贼做一文钱生意!巡抚大人明鉴,小民明天就把天津的人手全收回来!”

    王公弼哼了一声,说道:“你家本是缙绅出身,明知李贼在天津收取商税,荼毒士绅,却还昧着良心和李植做买卖,贩卖棉花给他。你这种行径,形同背叛,更恶于资敌。若是天下没有尔等硕鼠般的商人,那李植凭什么祸害士绅?”

    “幸有苏州张溥挺身而出,号召天下人禁断李植的原料和货产,否则还真要让尔等硕鼠逍遥法外!”

    王公弼正说着,一个搜查院子的家丁从后面跑了过来,拱手朝巡抚说道:“大人,院子里面有三万斤棉花,恐怕都是要发往天津的。”

    王公弼冷哼了一声,说道:“烧!”

    那个家丁大喊得令,冲进了后院。没一会,后院库房里就燃起了冲天大火。

    那个跪地的棉花商人见货物被付之一炬,心疼地牙关紧咬。他跪在地上急得大汗淋漓,却又不敢说话。

    王公弼想了想,冷冷说道:“把家主一家男妇长幼全部抓入大狱!”

    那个棉花商人听到这话,脸色惨白,匍匐在地磕头不已,大声喊道:“大人,我等知错了,饶命啊!”

    “饶小的一命啊!我等再不和李贼做生意!”

    “大人...”

    王公弼不再搭理地上的棉花商人,冷冷说道:“去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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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总兵府里,密卫大使韩金信跪在地上,朝李植汇报外地的情报。

    在复社领袖张溥的号召下,各地掀起了砸货运动。销售肥皂、李家精布,李家精钢、玻璃酒具和玻璃镜的商家,被士绅带人冲进店铺砸毁货物。当地的官府,对这样的流氓行径统统置之不理,任士绅们大肆破坏李植的商品。

    一时间,再没有人敢贩卖李植的货物。

    不仅如此,襄阳的碱面,山东的棉花,李植的产业最依赖的两件大宗商品,也被当地的官员掐断了。

    韩金信说道:“复社张溥、张采和陈子龙等人,是这场运动的倡议者。山东巡抚王公弼、襄阳知府尤名贵,则是这场运动的急先锋!”

    李兴担忧地看着李植,说道:“大哥,没有碱面和棉花,我们的绝大多数产业要停工。没有了收入,我们只能靠积蓄支撑。如今台湾开荒开支实在太大,我们最多只能撑七个月。”

    李植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许久,他才睁开眼睛,淡淡说道:“这张溥和我斗,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虫豸

    李植说道:“这些士绅官僚,眼见天下烽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却丝毫没有救国之心。每日钻研于自己的锱铢小利中,唯恐不能挖国家的墙角,唯恐不能吃贫民的血汗。”

    “倘若朝廷无饷练兵,倘若农民被赋税压垮全部从贼,流贼攻入京师,这些士绅能维持今天这样骄奢淫逸的生活吗?恐怕这些士绅们全部要被流贼杀头抄家。倘若朝廷收不上赋税,国事败坏满清入关,这些士绅还不是一样要向满清交纳田赋?”

    “但这些硕鼠们宁愿把国家吃垮,也不愿意让利出来,让大明朝恢复一点血气。”

    “本伯为国家做一点事情,让这些士绅交纳一点田赋,这些士绅们就如此竭斯底里,以死相博。他们口口声声说这天下是他们和天子共治,却一点不在乎地要把这个天下吃垮。”

    “我们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帮大明争来一点四海靖平的环境,却成为这些寄生虫的沃土。他们要在这靖平的环境中变本加厉,把大明朝吃干抹尽为止。”

    “世间从未有这样一个阶级,享有这么大的收益,掌握这么大的力量,却承担这么小的责任,付出这么小的贡献。”

    “世间从未有这样一个群体,眼看自己所依附的大厦就要倾倒,却依然不管不顾地拆梁柱,挖墙脚。”

    听到李植的话,李兴、郑开成、李老四等人都是义愤填膺。钟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伯爷,我们和他们拼了!”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这些硕鼠,一个都不能留。我要让天下士绅明白,敢阻挡在本伯前面的,全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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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师连长蒋充站在军营的营房里,看着营房里一脸懵懂的范家庄大兵们。

    这些士兵,是伯爷的士兵。是伯爷在一台台织机,一块块肥皂中赚来了银子,养活了这些精锐大兵。没有伯爷,这些士兵不会有今天的优越生活,不会是人人称羡的范家庄大兵,只会是田间地头吃糠喝稀的贫苦农夫。

    没有伯爷,就没有虎贲师。

    蒋充如今身为连长,身上已经有千户的官衔了。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要尊敬地称唿自己一声蒋千户。一些农民,听到自己的官衔甚至要给自己下跪。

    蒋充娶了娇妻住上豪华别墅,过着人人艳羡的生活。这生活,是伯爷给的。

    蒋充不允许任何人挑衅伯爷,挑衅自己的美好生活。

    看着营房里站着、坐着、蹲着的两百士兵,蒋充大声说道:“你们知道今天为什么,我把你们召集到这个营房里吗?”

    士兵们互相张望了一阵,都不知所措。他们没有得到韩金信的情报,哪里知道天津之外的事情?天津一府二州二十县在李植的控制下,没有人敢对李家产品动手。而京师、江南、山东、全国各地打砸李家产品的风波刚刚开始,消息还没有传到天津。

    蒋充大声说道:“在天津的外面,士绅们已经开始打砸伯爷产业的产品,说要让伯爷一块肥皂,一匹精布都卖不出去!”

    听到蒋充的话,士兵们一个个都愣了愣,随即都有了愤怒的表情。

    士兵们都知道,伯爷这些日子在天津开始征收士绅商税,逼的天津各地的主官们挂印而去。天津的士绅们像是炸了锅,已经组织了好几次对伯爷的暗杀。

    没想到伯爷收商税的账簿文册还没有厘清,天津外面的士绅就已经团结起来,对伯爷的产业动手了。

    士兵们都是贫苦出身,此时听见士绅集体对付伯爷,一个个义愤填膺。

    虎贲师的大兵们军纪很好,虽然一个个面有怒色,但听连长说话时候,没有一个人私自议论。

    蒋充看着自己的大兵们,点了点头,说道:“伯爷组织虎贲师,花尽了收入,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吗?不是!伯爷并不好奢侈,身居如此高位,甚至有时还穿棉布衣服。伯爷养虎贲师,更全是自己掏钱!”

    “伯爷给工人高薪,给农民薄租,给大兵们丰厚的月钱,让越来越多的人过上好日子,是为了什么?”

    蒋充说道:“我们跟随伯爷南征北战,和鞑子厮杀,和流贼鏖战,在寒冷的青山口伐木造营,一次次被木刺扎进手里。在泥泞的蜀中日行六十里,追逐张献忠,走得精疲力尽,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那每月三两七钱的月钱吗?”

    “那时,我们身上还没有盔甲,却和鞑子的弓箭手在范家庄城外对射。那时候,我们手上只有一把刺刀,却迎着三层重甲的鞑子白甲兵死战不退。”

    “那时候我们听到卢督臣的死讯,迎着三万鞑子大军冲了过去,忘记了生死。”

    “那些被鞑子弓箭射死,那些被白甲兵的战马撞死的大兵们,他们战死的时候,想的只是银子吗?”

    “不是,那些大兵战死的时候,他们想的是,要和伯爷一起,拯救这个大明!拯救天下苦难的百姓!”

    “伯爷的月钱,只是给那些战死的英雄,一个挺身而出的理由!”

    听着蒋充的话,士兵们想起那些战死的袍泽们,眼睛里渐渐湿润了。

    “我们救下了大明,我们救了无数的百姓。如今的大明,鞑子不敢轻易入关,流贼也被剿杀殆尽。我们用虎贲师的鲜血,让大明太平了!我们给百姓一个朗朗干坤。”

    “但是那些士绅,却丝毫不感激我们。他们躲在我们身后,肆意妄为地吸取百姓的血汗。我们不让他们吸血,他们就和我们拼命。他们断绝伯爷产业的原料,打砸伯爷的产品!”

    “我们在尸山血海里杀出血路,难道就是为了给这些士绅更多空间吸取天下血肉的吗?”

    “我们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这些虫豸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吗?”

    蒋充越说脸越红,大声喊道:“我们能让这些虫豸,把伯爷的血汗都毁了吗?”

    士兵们大声喊道:“不能!”

    蒋充问道:“我们怎么办?”

    士兵们齐声大吼:“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襄阳城

    五月八日,李兴率领选锋团三千骑兵,朝襄阳攻去。

    这次出征,目标很简单,就是攻下襄阳城,拿下襄阳知府尤名贵。尤名贵一手阻断了李植的襄阳碱面来源,让李植一半的作坊停工,如今在范家庄黑名单上名列前茅。这样的人物,李植当然要诛杀之。

    其实派几十个人奔赴襄阳,躲在道路两侧的民宅里,也可以趁尤名贵路过的时候击杀他。毕竟李植的士兵拥有远距离精准杀伤的米尼步枪,玩暗杀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更有优势。但李植不想让士兵暗杀尤名贵后仓皇逃窜,四处躲藏。

    李植要堂堂正正,堂而皇之地在襄阳城内取下尤名贵的头颅,震慑天下。

    选锋团以前有骑兵两千,这次打败张献忠和李自成后,又缴获了大量的马匹,选锋团的骑兵扩大到三千人。选锋团的步兵是老兵,以前就经常乘骑驮马,骑术早就练出来了,如今跨上战马骑马作战也不会太差。

    这三千骑兵都是一人双马,一匹战马一匹驮马,一日可以轻松行进一百里。

    为了让辎重和大炮能够跟上选锋团的行进速度,李植给辎重民夫配备了一千辆四轮马车,每辆马车由四匹驮马拉动。辎重车上装载足够选锋团骑兵和战马食用两个月的粮草和豆料。李植还给李兴配备二十门六磅炮,每门炮由六匹驮马拖拉。辎重马车和炮车有了大量马匹拖拉,也能保持日行一百里的速度。

    三千兵马从范家庄出发后,一路向南,朝襄阳城袭去。

    说起来,李兴虽然名为选锋团团长,但真正带兵打仗的机会不多。每次李植率军出征,都是让李兴坐镇范家庄。李兴这些年琢磨出了不少城池防御的窍门,但对于指挥大军厮杀,经验却略显不足。

    好在有长期指挥选锋团骑兵的副团长薛三库。薛三库作为李兴的副将,这次在一旁辅佐,相信能够帮助李兴指挥好这一支精锐骑兵。

    这次李兴出兵,没有札付,也没有兵部行文,唯一有的就是盖着李植兴国伯大印的《讨尤名贵声明》。李植的一份声明出了天津没有人会认可,过路的州县估计都不会让李兴的兵马补充粮草。

    不过李植的三千骑兵带够了辎重粮草,只要在行军途中找到干净的水源就可以烧火造饭。实在不行,就用强的没有一个小县城的城墙拦得住这三千精锐骑兵。

    三千骑兵骑着三千匹马牵着三千匹马,再加上辎重车和炮车的四千多匹驮马,在华北平原上策马奔驰,一路朝南方攻去。军马大多是红色的,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片红云在官道上飘荡前行,夺人心魄。

    那几万个马蹄砸在地面上,让周围的地面都微微颤抖。滚滚的蹄声像是隆隆的惊雷,传出去几里远。

    大明的百姓最怕官军,远远看到选锋团骑兵扬起的尘土就逃了。

    平常的官军和流贼打仗,若是打了败仗,溃下来的败兵就像是强盗似的,抢夺农民的粮食银钱。如果是打胜了,官军嫌擒斩的首级不够,随时可能到附近的村落杀百姓,把百姓的首级当作流贼报上去,便是所谓的杀良冒功。

    反正不管怎样,惹上了官军就是要倒霉的。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一旦被官军盯上,那家破人亡就是片刻间的事情。看到李兴的骑兵大军压过来,官道两边的农民撒腿就跑,没有一个敢仔细打量这一支兵马。

    李兴在范家庄出兵时候,是受到范家庄百姓的夹道欢送的。范家庄的百姓们都知道大兵们纪律严明,都把大兵们当作守卫社会秩序的力量,对大兵们十分亲热。但到了中原内陆,百姓们却像避瘟神一样躲避李兴的三千骑兵。

    李兴从天津走到湖广,一路上没有遇到一支官军敢出来挑衅。如今范家庄强军名声传遍天下,敢犯虎贲师之锋的兵马实在是不多。即便是关宁的边军在此,也要考虑考虑。要知道,他们面对的是曾经以少敌多大败鞑子的范家庄虎贲师。

    虽然文官们受到苏州张溥的号召,集体跳脚,可能想派兵堵截李兴的大军。但到了崇祯十四年,大明的武将们早已变成了一个个军阀。真正带兵的武将们,没有一个敢拿自己苦练出来的兵马和家丁开玩笑,去和天下强军的虎贲师硬碰硬。

    李兴一路南行,也不知道所经地方的巡抚和总兵们有没有因此斗起来。

    五月二十七日,选锋团杀到了襄阳城下。

    此前李兴距离襄阳城还有一百多里时候,就已经派出六百兵马,把襄阳城其他六个城门都包围了,严禁一切人等进出城门,防止襄阳知府尤名贵弃城逃跑。

    此时襄阳城上的守军已经关闭了城门,陈列守军在城墙上。襄阳城城大墙高,城墙四围有宽阔的护城河。不过襄阳城里并没有大队兵马,只有襄阳城守备一员,麾下营兵实兵六百多。

    李兴用望远镜看着襄阳城的城头,见城头上的士兵们都有些惊慌神色,似乎没有一战的勇气。李兴朝薛三库问道:“薛副团长,你觉得我们拿下襄阳城,需要多久。”

    此时李兴决定主攻襄阳城大北门,希望能够一鼓而下。

    薛三库沉吟说道:“团长,我认为我们铠甲精良不怕弓箭,可以从城门处强攻。只要几个时辰,就能拿下襄阳城。”

    李兴点了点头,大声喊道:“火炮列阵,把襄阳城的北门炸开!”

    中军令旗招展,把命令传到了炮兵处。二十门野战炮被从炮车上卸了下来,推到了襄阳城城门一里处,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襄阳城北门。

    李兴站在炮兵西侧,举起了右手。

    炮兵们点燃了火炮引信,二十门火炮勐地喷出了火舌,狠狠地向后面一顿。

    大地都被这连绵不绝的炮火震了一下,抖动起来。二十发沉重的炮弹狠狠射向襄阳城北门,砸在那包铁的木门上,砸得铁皮破碎,木屑飞舞。(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兴师伐远

    二十门野战炮打了三轮,襄阳城大北门的城门被打成了一片稀烂,倒在了地上。

    选锋团的士兵们搬来小船和木板,在护城河上搭载浮桥,往城门口攻去。

    城墙上的守兵开始还想往下扔滚石檑木,但护城河河岸的上千选锋团步枪手一直举着枪对准城墙墙头,一遇到露头的守兵就开火。城墙上的守兵没扔几块石头下来,就被打死了十几个人,再不敢往下扔檑木。

    很快,浮桥就搭好了。两千选锋团士兵踩着浮桥攻进了襄阳城内。城墙上的守兵是地方守军,长期被拖欠军饷,本来就没什么战斗力。此时他们看到天下强军的范家庄虎贲师攻破了城门,哪里还敢守在城墙上?顿时一哄而散。

    选锋团的士兵们顺利地接管了城墙,控制了襄阳城。

    襄阳城的百姓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听说城门被强人封住了,怎么今天这就有人攻城了?然后这么快,城池就被攻下了?这是哪里来的强军?百姓们慌忙逃入家中,紧闭家门,唯恐遭了兵灾。

    选锋团大兵们踩着整齐的步伐,进入了襄阳街道。当先的部队走在主街上,大声吼道:

    “兴国伯虎贲师兴师伐远,只执罪犯,百姓莫惊!”

    “打砸李家货物的士绅,杀!”

    “欺辱碱面矿矿工的衙役、弓手,杀!”

    “襄阳府知府尤名贵,杀!”

    “其余人等,各自在家安好,大军秋毫不犯!”

    士兵在城内控制了主要的街道路口,开始搜索贩卖范家庄商品的商店。很快,几家经营范家装货物,前段时间惨遭打砸的商铺店主就被搜罗出来。李兴骑在马上,对这些店主说道:“诸位本是范家庄的友商,这次风波中让诸位受了波及,我代兴国伯向诸位道歉。诸位店家,哪些人打砸了你们的货物,一一说出来,本官为你们做主!”

    那些店主被虎贲师的做派吓得脸色发白,对视了几眼,面面相觑。最后一个胆子大的店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大人!我家经营的十面玻璃镜,十八套玻璃酒具被黄家的家丁砸烂了,损失惨重!那黄家本来和我家有过节,这次借机报复我家,请大人为我做主!”

    李兴一挥手,指着旁边一个排长说道:“带兵抓捕黄家动手打砸的家丁,杀!组织打砸的黄家家主,杀!审问无误后押到菜市口,午时一起行刑!”

    那个排长立刻整兵,带着地上那个店主去抓捕了。

    看到李兴的霸气指挥,其他几个店主胆子壮了起来,纷纷跪地说道:“我家店铺被砸烂了肥皂,袁家、周家两家人先后来砸两次,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我家的李家精布被烧了,一百多匹布全被当街烧的,是刘家人干的,请大人为我做主!”

    李兴大声说道:“诸位放心,打砸你们店铺的败类都会被揪出来,没有一个跑得掉。”

    李兴一挥手,两个排长带兵出列,随开店的老板们去抓捕打砸商店的士绅了。

    李兴见抓捕士绅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在马上大声说道:“走,去知府衙门抓捕尤名贵!”

    众兵听到命令,齐声喊“虎”,齐齐向知府衙门攻去。

    知府衙门门口,上百名选锋团士兵已经把衙门正门封锁。撞门的撞木也已经准备好了。

    那知府衙门大门是一个三间房子宽的门楼,门楼前摆着两个大石狮子,中间挂着巨大的“襄阳府署”的匾额。衙门的大门看上去十分结实,估计需要些时间才能撞开。

    李兴一到,衙门前的一个连长就说道:“二将军,我们已经确认,尤名贵在衙门里,衙门侧门和后门已经全部封锁!”

    李兴点了点头,说道:“喊话!”

    一个排长朝衙门里大声喊道:“衙门里面的人听着,兴国伯虎贲师兴师伐远,只抓罪犯,不杀无辜。你们速速打开衙门大门,跪地投降,免得攻打途中枪炮无眼,伤及无辜!”

    “你们速速投降,免得伤及无辜。”

    李兴见排长喊了几声没有效果,一挥手说道:“攻!”

    李兴一声令下,士兵们点燃二十颗手榴弹,扔进了衙门里。便听到“轰”,“轰”几十声巨响,衙门院子里传来一片惨叫声。

    选锋团的士兵们正要用撞木撞击衙门大门,衙门的大门被里面的人们打开了。

    一个弓手一身的血,一打开大门就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大声喊道:“大将军,诸位兵爷,我们没有参与欺辱矿工的事情,请大将军放我们一条生路!”

    李兴看了看这个弓手,说道:“有没有参与,事后我们会细细审查,绝不放过一个有罪的。”

    李兴一挥手,说道:“进去抓拿尤名贵。”

    但选锋团的大兵刚冲到正堂,就看到守侧门的士兵跑过来报告:“二将军,尤名贵带着两个儿子穿着平民衣服,爬墙跳出衙门了!我们的人正在东边追!”

    李兴啐了一声,说道:“襄阳城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他能跑到哪里去?派两个连的骑兵去追捕!”

    李兴的手下们大喊得令,便去抓捕了。

    李兴走进知府衙门班房,去释放那些被捕的碱面矿矿主。

    这些矿主被抓起来后饱受折磨,三十四个矿主中已经有五个死在了班房里。李兴打开班房大门,看到班房的地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李兴拱手朝这些受尽了苦难的矿主说道:“诸位都是范家庄的友商,我代兴国伯向诸位道歉,我们来晚了!”

    那些矿主们做梦也想不到天津的兴国伯会带兵杀进襄阳城,见到李兴释放了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欢欣鼓舞地站了起来,不少人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没多久,士兵们抓住了试图逃窜的襄阳知府尤名贵和他的两个儿子,押到了李兴面前。

    那尤名贵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长长的胡子。此时他被士兵们五花大绑押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李兴面前,哭得涕泪交加,颤声说道:“尤名贵一时煳涂,一时煳涂啊!大将军饶命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见证

    李兴冷冷说道:“尤名贵,你抓了三十四家碱面矿的矿主,这才一个月,已经有五个死在你的班房里。你说你一时煳涂?你这一时也太长了些!”

    “劣绅打砸李家的货物,你也不闻不问,任刁民把城中李家货物砸了个遍!”

    “兴国伯对士绅收取田赋,你就响应刁民张溥的号召,阻断兴国伯的碱面。汝用心之险恶,罪不可赦。”

    “你动手关闭碱面矿产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来人,将尤名贵和他的儿子全部关进班房中审问。午时一到,便押到菜市口问斩!”

    尤名贵双股战栗,竟吓得尿在了裤子里,湿了一地。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匍匐在地上嚎叫着说道:“大将军...大将军饶我一家三个男丁...”

    他话还没说完,几个选锋团大兵就把他拎了起来,押进了班房。

    午时一到,抓捕到的囚犯们全部被押到了城北菜市口。囚犯们背插木板,木板上用毛笔写着大大的死字,在菜市口的街道上跪了长长的一排。

    选锋团的士兵们在城里宣传这次问斩,沿着大街小巷叫嚷:

    “兴国伯大军此次征伐,已经抓拿死犯五十七人,即将于午时于城北菜市口斩首!”

    “犯兴国伯者,虽远必诛!”

    “襄阳知府尤名贵论罪当斩!城中百姓,可去菜市口见证处决。”

    “我兴国伯虎贲师纪律严明,绝不刁难城中百姓。”

    城里的百姓们见这支凶狠的官军入城半天,没有做出任何骚扰百姓的事情,胆子渐渐壮了起来。此时听说官军要处决襄阳知府,一个个抑制不住好奇,都涌到了城北菜市口取看热闹。到了午时的时候,菜市口外面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就连旁边房屋的瓦顶上,也站了不少人。

    百姓们站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互相打听,好不容易才弄明白,这支战力强悍纪律严明的官军,是天津兴国伯的大军。

    兴国伯的大名百姓们都听说过。兴国伯北据鞑子南灭流贼,是大明中流砥柱一般的大将军。兴国伯的故事,早就被说书人传颂到大街小巷。甚至还有一些戏班子把兴国伯的经编成了戏曲,在茶楼酒馆间传唱。

    兴国伯大军征伐张献忠时候,还曾路过襄阳呢!

    搞明白了破城而入的官军是兴国伯的虎贲师后,百姓们开始渐渐认可这支官军了。能让兴国伯兴师来伐,这襄阳知府肯定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

    日晷上的影子一点点挪动,最终落在了午时的刻度上。

    到了午时,李兴走了出来,看着襄阳的百姓,大声说道:“襄阳的百姓们,这次虎贲师大军之所南征襄阳,是因为襄阳的知府尤名贵勾结士绅,妄图阻止兴国伯向士绅收田赋!”

    听到李兴大声喊话,围观的百姓们停止了议论,开始听李兴说话。

    “如今国家千疮百孔,流贼复起又平,平又复起,正是因为小民所承担的田赋太重,官逼民反!”

    “士绅们通过贿赂官员,歪曲大明的税赋制度,像硕鼠一样不纳税赋。他们不但自己不纳税,还接受奸猾刁民的投献,帮助其他刁民也不纳田赋。”

    “因为士绅不纳税,朝廷一贫如洗,百姓流离失所。”

    “兴国伯要杀的,就是这些劣绅和贪官,妄图阻止兴国伯向士绅收田赋的劣绅和贪官。”

    听到李兴的话,围观的百姓们才知道兴国伯为何杀到襄阳来,脸上渐渐动容。张献忠去年刚刚肆虐湖广,百姓们都知道流贼来了是怎样的灾难。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谁也不会看到大厦将倾而无动于衷。

    虽然市井小民们自己无力改变这个世道,但是兴国伯有这样的力量。兴国伯正本清源匡正天下,百姓们都是认可的。

    站在后排听不清李兴说话的市民焦急地询问前排的市民,想弄清楚李兴说了什么。前排的百姓便转过身去,把李兴的话说给后排的百姓们听。李兴的言语,一排一排地往后传了出去。

    等市民们把自己的话传开了,李兴才高声说道:“在尤名贵之流的贪官和劣绅眼里,小民就应该被敲诈盘剥,士绅就应该免赋免役,坐享刁民的投献,不劳而获!即便是朝廷收不上赋税,国家因此败亡,他们也毫不介意!”

    “兴国伯向士绅收税,他们就发动天下士绅打砸兴国伯的商品,阻断兴国伯的原料!”

    “故此,虎贲师兴师伐远,将这些国家败类擒杀于襄阳城内!”

    “今日,襄阳城的百姓们,就在菜市口见证虎贲师斩杀这些劣绅贪官!”

    围观的百姓们听到李兴杀气腾腾的话,一个个脸色发白,不敢议论说话。

    李兴转身对行刑的士兵喊道:“准备动刑!”

    士兵们首先把步枪对准了打砸商铺的士绅和家丁,把枪口对准了他们的后脑勺。

    这些人感觉到冰冷冷的火铳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黄家的家主大声喊道:“大将军,大将军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双倍赔偿玻璃店的损失!”

    周家的家主磕头不止,大声说道:“大将军,我出钱,我出钱把那些被砸烂的肥皂买下来,算是我出钱买的!”

    负责行刑的排长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大军从天津杀出来你们才醒悟,已经太晚了!”

    李兴一挥手,二十几把步枪射出子弹,顿时把三家劣绅和他们的家丁毙于道路之上。

    杀完了左边的劣绅和家丁。士兵们又把步枪对准了右边的襄阳府知府尤名贵、他的两个儿子、以及二十多个殴打欺辱碱面矿矿主的衙役、弓手。

    步枪架在这些官吏脑袋上,官吏们吓得泣不成声,一个个拼命在地上磕头,希望李兴能饶他们一死。

    尤名贵流着眼泪不停磕头,大声喊道:“大将军,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要杀我!我为官二十年积有家财十七万两,全部献给大将军,大将军饶我一家三口!”

    李兴冷笑一声,挥手说道:“行刑!”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尤名贵后脑勺中弹,头颅上绽出一朵血花。他惨叫着睁大了眼睛,身子一歪,倒在了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

    噼哩啪啦的枪声响起,二十多个贪官污吏,连同尤名贵的两个儿子,全部毙于血泊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巴掌

    五月二十八日,钟峰按兴国伯李植的命令,率领五千人的陷阵团攻到了济南府府城,讨伐阻断山东棉花供应的山东巡抚王公弼。

    济南是山东省城,城高楼峻。

    济南府的城墙最初为夯土筑成。洪武四年,济南城墙包砖。城墙周长十二里四十八丈,高三丈三尺,阔五丈。门四:东曰齐川,西曰泺源,南曰山,北曰汇波。城楼十一座,垛口三千三百五十个,旗台五十五座,炮楼各四座。

    山东巡抚王公弼麾下有标兵三千,加上守城乡兵八百,共有三千八百人守在济南城上。说起来,这样的防御力量十分可观。

    不过陷阵团是热武器时代的军队。这些高峻的城墙,这几千守兵,在陷阵团面前,都配不上对手两个字。

    钟峰这次出征,带上了四十门十八磅炮。这些十八磅炮口径四寸三分,每门大炮重三千二百斤,加上炮车重四千多斤,需要十二匹驮马才能拖动。

    因为这些沉重的大炮,范家庄到济南六百里路途,陷阵团走了十六天。

    陷阵团大军到了济南城下,济南城中早已知晓陷阵团的到来,关闭城门摆出了死守的姿态。三千标军对巡抚的忠诚没有问题,他们在城中拆卸房屋筹集檑木,摆出姿势要和陷阵团死战一场。

    钟峰看着城墙上站立的山东标兵,笑了笑说道:“螳臂当车!”

    钟峰一挥手,四十门十六磅炮移到了城墙两里外,齐齐瞄准了济南城北城墙的中段。

    “开火!把城墙砸塌!”

    四十名炮长点燃了大炮上的火绳,火绳渐渐烧尽,点燃了炮膛内的大颗粒黑火药。只听到震耳欲聋的四十声巨响,巨大的火舌从炮口中冒出,让人眼睛一闪不得不闭上眼睛。四十门大炮产生了巨大的后座力,震得附近的大地一片颤动。

    陷阵团军官们的战马们吓得一阵嘶鸣,甚至跑了出去。

    四十发沉重的炮弹齐齐射向了被瞄准的一段城墙,砸在那些包裹夯土的青砖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城墙剧烈抖动,仿佛地震,吓得这段城墙上的守兵慌忙逃窜。

    在炮弹的巨大冲力下,青砖刹那间就被炮弹打成了粉末。城墙边缘的女墙一下子就垮了,摔在了城墙脚下,变成了碎砖。城墙里面的夯土也被四十发炮弹震下了一大片。城墙和地面之间不再有陡峭的直角角度,垮下来的夯土落在地面上,让城墙变成了一个坡。

    城墙上的守军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多重炮轰击城墙的盛景,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

    炮击接二连三而来,一次次地砸在城墙上,把一段又一段的城墙打垮。大炮打了一个上午,最后把两百步长的一段城墙全部砸毁,把包砖的这一段城墙砸成了一片土坡。垮下来的夯土,把护城河都填平了。

    本来严整的济南城城墙,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出来。

    陷阵团的士兵们手持装好子弹的步枪,从这一段土坡上爬上了城墙。

    开始时候,还有几个标兵营军官想组织冲锋,阻止陷阵团的前进。但在陷阵团士兵的一排排步枪齐射中,标军营的士兵们很快就发现,他们根本不够资格做范家庄大兵的一盘菜。

    范家庄的大兵们站在土坡上,以十人一排进行三段连射,像大屠杀一样杀戮试图冲上来的标兵。山东巡抚的标兵们一次次鼓起勇气冲上去,又一次次被陷阵团的士兵打溃,最后一个个慌不择路地跳下城墙。

    虎贲师的装备实在太精良了,那一排排齐射的步枪阵在狭窄地形上是统治性的。陷阵团的大炮,还有士兵们身上那些钢甲,都让山东巡抚的标兵们有逃跑的冲动。扔下了一百多具尸体后,标兵们失去了鏖战的信心,作鸟兽散,扔掉兵器脱掉了战袄逃进了城里。

    陷阵团士兵站上了四面城墙,控制了四个城门。

    北城门被打开,钟峰骑着骏马,大摇大摆地开进了济南。

    大兵进城,城中的百姓们一个个逃回了家里。他们紧锁院门,从院门的缝隙中偷偷观看这支装备精良的大军。

    钟峰看了看同行的“幕府海外厅大使”高立功,笑道:“高大使,这王公弼近在天津咫尺,麾下就这么一支不堪一击的军队,也敢挑衅伯爷?”

    高立功笑了笑,说道:“钟团长,伯爷做事打破俗套,王公弼何曾料到伯爷敢强攻济南?”

    钟峰啐了一口,说道:“不杀几个士绅头子,这些士绅以为他们可以无法无天了!”

    还没走到巡抚衙门,前面就骑来五匹快马,打头的正是钟峰麾下的一个营长。

    营长冲到钟峰面前,大声说道:“团长,抓到了想从南门逃跑的王公弼一家十二口!”

    钟峰嘿嘿一乐,说道:“带上来!”

    半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年人身穿平民服饰,带着十一个穿着棉麻单衣的家人走到了钟峰面前。那山东巡抚王公弼虽然易服逃跑被抓住了,却还有些脾气,怒视钟峰大声吼道:“尔等居然敢强攻济南城?这是造反!”

    钟峰朝身边的一个亲兵说道:“扇他一巴掌!”

    那个亲兵大声唱诺,上去就啪一巴掌打在王公弼右边脸上,打得王公弼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王公弼在地上狠狠瞪着钟峰,咬牙喝道:“我是堂堂巡抚!你敢打我?”

    “再打!”

    亲兵大喊得令,又把王公弼抓了起来,啪一巴掌打在左边脸,又把王公弼打在了地上。那个亲兵左右开弓,打了王公弼五巴掌,打得年迈的王公弼颤颤悠悠快昏过去。亲兵还没打过瘾,抓着王公弼还要再打,被打得满口是血的王公弼却已经崩溃了。

    山东巡抚终于明白钟峰随时会要他的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流下两行浊泪。

    “别打了!别打我了!大将军饶命!王公弼知悔矣,大将军饶我一家十二口的性命!”

    看到王公弼跪了下去,他身后的十一口人全部跪了下去,大喊饶命。

    钟峰冷笑一声,说道:“你抓捕十一家棉商的男妇长幼,如今关了大半个月了,死了几个?”

    王公弼听到这话,被打得血红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雪白,跪在地上发抖,不敢答话。

    钟峰脸色突变,厉声喝道:“死了几个?”

    王公弼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颤颤巍巍地答道:“死了七个...”

    钟峰冷冷说道:“这些棉商都是我兴国伯的友商,一条命抵得上你王家人的两条命。既然死了七个,你们家的男丁就全部折进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报仇

    听到钟峰的话,王公弼身后的家人女眷中,立即就有人嚎啕大哭起来。

    “大将军,饶命啊!”

    “大将军,我等读书人不曾作恶...”

    王公弼一脸惊惶地看着钟峰,慌张说道:“我是堂堂巡抚,朝廷命官...”

    钟峰啐了一声,骂到:“老头,我告诉你,在虎贲师眼里,只有朋友和敌人两种人。我们不管你是朝廷命官,是流贼,还是满清鞑子。只要侵犯了兴国伯,就是该杀的敌人!”

    钟峰看了看王公弼身后的家人,摇头说道:“你儿子不少嘛,三个儿子?这下子全没了,当真是可悲可叹!”

    王公弼已经无力地瘫在了地上,颤抖着说道:“这还有没有王法...”

    钟峰厉声喝道:“你烧棉商棉花的时候,可知道什么是王法?你害死了七个范家庄友商,下手这么狠,可知道王法?”

    钟峰一挥手,大声说道:“押下去,等抓到其他人一起问斩!”

    把山东巡抚关押审问后,钟峰亲自杀到巡抚衙门里,去班房中解救贩卖棉花给范家庄的十一家棉花商人。

    其中一家较大的姚姓棉花商人还曾在范家庄和钟峰见过。他一看到钟峰率兵进入班房,就激动地眼睛血红,紧紧抓住女儿的手,说道:“雀儿,我们有救了!”

    钟峰带着一个巡抚衙门的管事衙役,正准备一一用钥匙打开班房的锁链。然而钟峰一抬头,看到第一间班房里就关着姚姓商人一家。钟峰愣了愣,暗道这可是熟人,他不等衙役上来,就拔出钢刀砍断了锁链,拉开了班房。

    “姚员外,让你受苦了!”

    那姚姓商人激动地热泪盈眶,跪在了钟峰面前,说道:“多谢钟团长来救命,救下我一家老小。”

    钟峰赶紧上去扶起姚员外,好声问道:“姚员外家人没有受苦吧?”

    姚姓商人听到这话,两行热泪就流了出来,擦拭着眼泪说道:“小儿子口渴,在班房里讨口水喝,被弓手们打了一顿,三天前死在牢房里。好在大儿子和两个女儿都没有挨打,挺了过来。”

    钟峰喟然长叹,说道:“我们来晚了,薛员外节哀顺变。薛员外这一次的损失,我范家庄一力承担。殴打姚员外小儿的弓手,薛员外帮我们指认出来。只要对薛员外小儿动了手了,一律斩首弃市。”

    此时形势已经完全倒转,原先沦为阶下囚的棉花商人顷刻间变成这些衙役的性命主宰,一句话就可以夺走这些衙役的性命。听到钟峰杀气腾腾的话,管钥匙的衙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喊道:“姚老爷明鉴,我一直老实管着钥匙,没对贵公子动手!”

    薛姓商人冷哼了一声,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小女儿进班房时候走慢了一步,就被你用力一推摔在地上!”

    钟峰大喝一声:“孽障,原来竟如此猖狂!给我拿下!”

    两个陷阵团士兵冲了上来,一把摁住了管钥匙的衙役。那衙役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大将军,我只是推了一下,罪不至死啊!”

    钟峰冷笑一声,说道:“要是兴国伯在这里,他可能打你五十大板把你放了。”顿了顿,钟峰又说道:“不过你碰上了我钟峰,你就倒霉了。我钟峰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杀人,尤其是杀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钟峰挥挥手,让士兵们去救其他的棉商。然后他转身对姚姓商人说道:“姚员外,巡抚衙门的衙役弓手我已经全部抓来了,都抓到了巡抚衙门的院子里。你随我们出去指认,哪些衙役抓你来的,哪些弓手打了你公子,一一指认,一律处决。”

    姚姓商人被杀气腾腾的钟峰吓到了,点头说道:“那时候场面慌乱,具体哪个衙役哪个弓手我也只是看了一眼,我怕我会认错人。”

    钟峰笑着说道:“没关系,姚员外,这些胥吏衙役一个个都该杀,你认错了几个,也是无妨的。”

    姚姓商人听到钟峰的话,愣了愣。终于,他明白自己现在是兴国伯的友商,地位特殊。自己现在手握权柄,可以决定这些衙役弓手的生杀大权。

    报仇雪恨的机会,就在眼前。

    他激动地脸上血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就出去指认,为小儿报仇!”

    抓完了作恶的衙役、弓手,钟峰又带人全城抓捕打砸范家庄商品的士绅。济南城是大城,城中本有七家商铺销售范家庄商品,此次全部被打砸一空。钟峰的大兵带着商家上门抓人,抓了十多户士绅家主和家丁。

    到了晚上时候,抓捕行动全部结束,上百名要处决的犯人全部被绑着,押在巡抚衙门院子里。

    第二天中午,犯人们被押到了城北的菜市口。

    然而菜市场今天根本没人。本来钟峰的大军攻下济南后百姓就不敢出门,菜市场的商贩见大兵们控制了城门,哪里敢出城收购蔬菜?菜市场空空荡荡的。

    钟峰看着无人的街道,讪讪说道:“这没有人旁观处决犯人,像偷偷摸摸似的。”

    一挥手,钟峰大声朝一个营长们说道:“你带兵去,去请一千名百姓来旁观见证!”

    营长愣了愣,问道:“团长,怎么请?百姓不敢来怎么办?”

    钟峰眼睛一横,骂道:“你们有步枪,还请不来几个百姓?”

    高立功赶紧说道:“钟团长,此话不妥。若是让伯爷知道团长强征百姓,怕是会责罚团长。”

    钟峰看了看高立功,笑了笑,转身对那个营长说道:“你们挨家挨户去敲门,就说兴国伯的大兵杀贪官污吏劣绅,请济南的百姓来见证,好好说,不用枪!”

    营长大喊得令,便带兵挨家挨户去请百姓了。钟峰等了一个时辰,终于在午时之前,在菜市口门口等来了一千多名围观的百姓。

    钟峰走到百姓面前,大声喊道:“诸位街坊父老,我是天津兴国伯麾下团长钟峰,率领兴国伯虎贲师兴师伐罪,来济南抓拿妄图阻挠兴国伯收税,妄图断绝兴国伯商路的贪官、污吏和劣绅。”

    “兴国伯此次在天津对士绅收田赋,没有人能够阻挡!”

    “这一百名罪犯,包括山东巡抚王公弼,打砸范家庄商品,扣押棉花商人,意图阻拦兴国伯对士绅收税,都是罪不可赦,该斩!”

    钟峰口才不太好,说不了太多大话。不过他几句话,也把这次征伐的原因说清楚了。

    听到钟峰的话,围观的百姓们一个个心里打鼓。这天津兴国伯也太厉害了吧。别人在济南打砸商品,扣押商人,他居然派兵来济南杀人。济南那么厚的城墙,居然连一天都守不住,就被兴国伯的人杀进来了。

    连巡抚都敢杀?

    这天下,还有哪个敢阻止兴国伯收税?

    钟峰看了看山东巡抚王公弼,笑道:“老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王公弼浑身发抖,颤颤说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巡抚...”

    钟峰笑道:“杀的就是你这个巡抚!”

    “开枪!”

    “我是巡抚!”

    一个士兵用步枪对准了王公弼的心脏,冷哼了一声,摁下了扳机。只听到啪的一声,王公弼左胸冒出一片血花。王公弼不敢置信地看着冒烟的步枪枪口,死命捂着心脏的位置,勐地吸了几口气,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开枪!”

    端着步枪的一百多士兵走上一步,把枪口对准了犯人的脑袋。噼哩啪啦的枪声接连响起,跪在菜市口的百余民奸吏劣绅,包括王公弼的三个儿子,全部被枪决在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炸镗

    五月二十一日,李老四率领荡寇团乘坐蒸汽轮船,南下苏州,抓拿煽动天下的复社领袖张溥等人。

    大兵们第一次坐船,心怀忐忑地从大沽港口上了船。船一出外海,没坐过海船的士兵们吐得稀里哗啦,不少人连续几天都吃不下一点东西。好在轮船开得很快,只花了四天就到达了长江出海口。

    张溥、张采等人是太仓县人,陈子龙是松江府华亭县人,距离长江出海口很近。李植希望李老四的大军能够一鼓作气拿下这些败类。所以吕虎直接把舰队开到了上海县东境,让荡寇团从川沙堡附近的港口下了船。

    大军上了岸,便有密卫大使韩金信的线人来报:张溥、张采和陈子龙都在苏州活动。

    荡寇团直奔苏州而去。川沙堡距离苏州城有三百里,荡寇团每天行军五十里,走了六天攻到了苏州城下。

    一路上,李老四看到乡野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虽然最近年景不好,但是江南灾荒不重,依旧富庶。

    等荡寇团杀到苏州城下,发现苏州府内已经得到消息,四门紧闭,城上士兵死守城墙。

    苏州府是天下有数的大城,城墙全部包砖。城墙南北十六里,东西十二里,周长六十二里三十步,高三丈二尺,阔五丈。城楼二十一座,垛口一万五千六百八十个,炮楼二十三座。八座城门皆有瓮城。城外有护城河,宽窄不一,最宽处有二十余丈,最窄处也有五丈宽。

    苏州城内有守城乡兵一千五百人,归知府统辖。又设有守城守备一员,实兵八百人,共有守城兵士两千三百人。

    荡寇团包围了苏州八个城门,防止张溥跑了。李老四骑在马上,看着城墙高耸的苏州城,和同行的“幕府文案厅大使”崔昌武说道:“崔大使,这苏州城城墙这么厚,我们没带重炮来,恐怕要花些时间才能入城。”

    这一次李植打败张献忠和李自成后,帮崔昌武报了个千户武官衔下来。虽然李老四是都指挥同知,官位远大于崔昌武,但崔昌武是李植的妻弟,一上来就做了文案厅的大使,李老四却不敢小瞧崔昌武。

    一路上,李老四都对崔昌武很客气。

    崔昌武说道:“就怕攻城耽误时间,附近军镇有援兵来。”

    李老四笑了笑,说道:“有援兵来也不怕他,打溃便是!”

    李老四和崔昌武骑马在城外转了一圈,李老四说道:“东北角护城河最窄,我们就从这里攻城!”

    崔昌武点头说道:“李团长所言在理。”

    李老四想了想,冲一个嗓门大的士兵说道:“上去喊话!”

    那个士兵举着盾牌走到护城河边,朝城墙上的守兵们大喊:“城上的士兵们听着,我兴国伯虎贲师兴师伐罪,抓拿张溥的煽动天下的罪犯,攻入苏州后只惩罪犯,不杀无辜!城上的士兵不要心存侥幸负隅顽抗,以免大军一冲玉石俱焚,尔等守兵性命不保!”

    那个士兵喊了几遍后,城上没有动静。

    李老四见城上的守军不投降,朝营长们说道:“第一、第二和第三营的士兵们拿铲子和扁担,挖土填埋护城河。第四和第五营士兵到附近伐木,制作井栏压制城墙上的守兵。”

    营长们大声唱喏,便率领士兵们各自忙碌去了。

    士兵们挖土挑担,开始填埋东北角的护城河。但填埋工作刚开始,城上就传来一声轰隆巨响。

    李老四以为是城上的守城大炮开火了,有点担心填壕士兵的安危。他屏息静气,想看看炮弹从哪里飞出来。

    但他等了半天,却始终没看到炮弹落下来。

    李老四正在那里发愣,却看到城墙上一个守兵惨叫着捂着面孔,在城墙上乱冲,最后竟从城墙上摔了下来,掉在了城墙和护城河之间的土地上。那个守兵摔了个半死,却还是死命捂着脸庞,惨叫连连。

    李老四笑了笑,朝崔昌武说道:“守兵的大炮,怕是炸膛了!”

    崔昌武笑道:“自从倭寇之患平息后,江南几十年无战火,士兵不习操练。没想到竟技艺生疏至此。人言嘉靖年间几十个倭寇就杀溃几千明军,甚至敢攻打应天府,今日才知传言不虚。”

    李老四笑了笑,没有说话。

    炸了一次膛后,城上的守城大炮就再没有响起。恐怕城上的守兵平日里是从不操炮的,这一下子炸镗一次,再没一个人敢去操作大炮。

    李老四放下心来,让士兵们加大力度填埋护城河。

    荡寇团士兵们身上穿着全身钢甲,根本不怕城墙上零零星星射下来的弓箭。特别是井栏做好后,步枪手们爬上井栏用步枪居高临下对准城头,打死了三十几个冒头出来射箭的守兵,守城士兵们就更不敢射箭。

    花了五天,荡寇团士兵把苏州城东北角两百步长的一段护城河填平了。

    此时井栏已经做好了一百多个,一千士兵站在井栏上压制城头上的守兵,苏州城的守兵们根本不敢离开雉堞,一个个冒着腰躲在垛墙后面。要不是守城的军官看着,估计城墙上的士兵们早就一哄而散了。

    第一营的士兵们做好了长长的梯子,架上城墙往城墙上爬去,也没有守兵敢冒头出来射箭。

    士兵们爬在梯子上,两人配合点燃了手榴弹,一枚一枚地往城墙上扔去。

    只听到一片轰轰巨响,几十枚手榴弹在城墙上炸开了花。躲在城墙垛墙后面的守军倒了大霉,一个个被手榴弹里炸出来的碎铁渣子刺伤,鲜血淋漓。一些挨得近的,要是离手榴弹爆炸点只有两步,更是活活被炸死。

    每个攻城士兵腰上都别着三颗手榴弹,弹药充足,梯子上的陷阵团士兵们不停地往城墙上扔手榴弹,炸得城墙上的守军鬼哭狼嚎。

    守军们崩溃了。

    这仗没法打,一冒头就要被步枪手打死,躲在垛墙后面也要被炸弹炸死。再看看天下强军虎贲师的装备,看看那些钢甲,这城墙如何守得住?

    一些守军撒腿往城墙下面跳去。这些守军的溃逃很快带动了其他的守军,最后守在城墙东北角的一千多守军全部逃下了城墙,逃进了城内躲藏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女妆

    荡寇团的士兵从城墙上走到了八座城门处,从城墙上控制了苏州全城。

    城门被打开,吊桥放下,钟峰率领兵马进入苏州城,开始抓捕此行的目标。

    荡寇团的士兵们结队走在大街小巷上,大声喊道:

    “兴国伯虎贲师兴师伐罪,只执罪犯不扰民居,百姓勿忧!”

    “复社张溥、张采、陈子龙,煽动天下抗税,杀!”

    “打砸范家装货物的劣绅,杀!”

    “纵容败类打砸的苏州知府,杀!”

    “其余人等,一概无罪。百姓守好家门,我虎贲师秋毫不犯!”

    百姓们见这杀气腾腾的军队占领了全城,都惶恐无比,死死关上院门不敢出来。不过也有个别胆子大的,见这些士兵并不扰民,还打开家门站在门口看热闹。

    很快,密卫大使韩金信的线人就找到了李老四,向李老四汇报张溥的行踪。

    “李团长,事情不妙啊。昨天张溥、张采和陈子龙三人还住在城东的汪举人家,今天眼看城池要被攻破,他们就从汪家搬出去了。目前也不知道逃到哪处人家里了。”

    李老四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这还能让他们跑了?”

    线人吓得跪在地上,说道:“大将军,小的只是一个汪家的一个仆人,也不能时时盯着三人。三人得隙脱逃,藏入民居,小的根本问不出个究竟来。”

    崔昌武吸了一口气,说道:“李团长,苏州城这么大,要藏三个人实在太容易,这一旦藏了起来,怕是难以揪出来。”

    李老四挥手说道:“让士兵们控制城门,只许女子进出,严禁男子外出。”想了想,李老四说道:“如今苏州府在我们控制中,这三人跑不掉。先去抓砸货的士绅和纵容士绅的苏州府知府。”

    荡寇团的士兵找到了被打砸货物的店主,让他们带路,很快就把砸货的士绅和家丁全部抓了起来。一个连的士兵攻进了苏州府知府衙门,把准备上吊自杀的知府控制住了。收藏张溥并且让张溥私自逃跑的汪家家主也被抓了起来,作为重要胁从犯论罪。这些被抓住的罪犯,全部关入牢房中,等待抓到张溥三人后一同问斩。

    钟峰骑着马进入了知府衙门,把衙门当成了临时的指挥所。

    衙门大堂里,崔昌武坐在下首,朝李老四说道:“李团长,如今我们怎么办?”

    李老四想了想说道:“首先要审问汪家人。张溥三人离开汪家搬到其他地方去,汪家人说不定知道一些线索。其次要广发布告,全城通缉张溥三人。三人在城中逃窜,总有人看到行踪。对百姓要晓之以义,让他们知道三人煽动抗税对天下人的危害。”

    崔昌武点了点头。

    李老四很快登出了布告,在全城大街小巷张贴。但过了六天,汪家人那边没有审出什么线索,也没有人揭下布告举报张溥三人的行踪。

    一众军官们每日带兵在城中巡逻,却丝毫找不到张溥的踪迹,都有些气馁。这一天,营长们结束了白天的巡逻,坐在知府衙门里议论。

    “这张溥是苏州人的骄傲,城中百姓颇为袒护他,不愿意举报。”

    “团长,若是有人成心隐瞒,将三人藏在院子里,日日不让他们三人出门,我们哪里抓得到?”

    “难道要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查?这苏州城这么大,五千人要搜到什么时候才能搜一遍?”

    李老四吸了一口气,说道:“苏州城太大,搜不过来。我们只有多帖布告,增加悬赏奖金。对市民晓之以义,动之以利,鼓励市民举报。”

    一个营长说道:“若是三人坐轿子进别人家门,然后就藏在里面不出,恐怕也没有百姓看到他们的行踪。就算是悬赏千两银子,也未必有人赚得到这银子。”

    李老四沉吟不语,心里有些焦急,暗道莫非好不容易攻下苏州,却要被这三个人逃脱?

    李老四用手指敲着桌子,正在那里思索,却看到一个亲兵跑了进来,欣喜地喊道:“团长,有人揭帖举报张溥三人的行踪!”

    李老四和一众营长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大喜过望的欣喜。李老四站起来说道:“哪里来的义民,快快请进来!”

    半晌,一个头戴方巾腰佩倭刀的秀才走进了衙门大堂,朝李老四跪拜行礼。

    “学生何成标见过大将军。”

    李老四站起来扶起这个秀才,说道:“何相公,你看到了张溥三人?”

    何成标说道:“我没看到三人的行踪,但我昨天灌醉了一个同年进学的秀才,套了他的话,知道三人在哪里。”

    李老四愣了愣,说道:“这么说,有不止一人知道三人的行踪。”

    何成标说道:“苏州城里知道张溥三人行踪的,不下百人。只是苏州市民都以张天如为傲,百般维护,没有人出来揭发罢了!”

    李老四沉吟说道:“既然如此,何相公为何挺身而出,举报张溥?”

    何成标说道:“这张溥控制科举,十分可恶。按我的学问,十七岁那年便该录为秀才了。但因为没钱送给复社,我硬是一次次被压下来,熬到去年二十五岁才成为秀才。士绅出身的读书人只要给张溥送银子,就能轻松取得功名,都拥护张溥。我这样贫寒出身的秀才拿不出银子,就名落孙山,自然不会和他沆瀣一气。”

    李老四赞道:“何相公说得好!我等不该让此等龌龊小人逍遥法外,欺世盗名!”

    何成标说道:“只是我进知府衙门举报了张溥,以后这苏州城的士绅都会把我当作仇寇,我在苏州是呆不下去了。我素闻兴国伯的大名,愿在兴国伯麾下,谋一份差事。”

    李老四一指崔昌武,说道:“此事简单!幕府文案厅大使崔相公便在这里,若是何相公愿意,你便到幕府做文书。你举报有功,直接从第二级文吏做起,一个月三两七钱银子月钱。”

    何成标闻言满脸的欣喜,朝崔昌武拜倒,说道:“那下属以后就跟随崔相公做事了!”

    崔昌武扶起何成标,笑着问道:“何需大礼?”

    何成标这才站直,侃侃说道:“那张溥藏身于苏州府城西鹅毛巷子钱谦益的院子里,大将军派人去城西一搜便可抓住他!”

    原来这三人被钱谦益收留了。

    李老四心中一喜,正要调兵去抓张溥,却看到一个亲兵笑容满面地跑了进来,拱手说道:“团长,张溥、张采和陈子龙三人化妆成女子想逃出苏州城,已经被东大门的兵士当场擒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走狗

    何成标一走进知府衙门,苏州的士绅就知道何成标是去举报张溥了,赶紧把消息告诉张溥。张溥三人得了消息,知道钱谦益家已经被盯上,苏州城里是待不下了,便想方设法希望能混出城去。张溥等三人铤而走险易了容,打扮成女人,想趁乱逃出城。

    但城门口的士兵这几天查得特别严,硬是把三个打扮成女人的男人抓了出来。

    名动天下的复社领袖,一身女装,狼狈地落入了虎贲师的手里。

    李老四哈哈大笑,说道:“这下子总算能完成东家的托付,枪毙这三个罪魁祸首了!”

    崔昌武笑道:“李团长不如把三人带上来,我们也见识见识复社领袖的模样。”

    李老四一拍茶几,说道:“带人上来!”

    三个涂抹着胭脂口红的复社领袖被带了上来,被反手绑着手,垂头丧气地站在了衙门正堂里。这苏州知府衙门,三个复社领袖以前也经常来。但他们想不到,今天他们竟是以阶下囚的身份来到这里。

    那张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生着一对细长的眼睛。此时为了易容成女子,胡须都已经剃干净了。两团胭脂涂在发黄的男人脸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李老四喝问道:“你们三人煽动天下士绅抗税,现在知罪否?”

    张溥冷哼了一声,说道:“李植败坏伦常,将税赋加于我朝优免的士绅,已为天下人之敌,我等顺天从人,何罪之有?”

    崔昌武用力一拍桌子,喝道:“张溥,你等劣绅不顾天下形势,以逃税为荣。如今朝廷缺钱缺得紧,甚至连边军的军饷都发不出。诺大的天下,万万子民,竟聚不起二十万边军剿贼。”

    “要是不兴国伯英武,率领虎贲师精锐平定了贼寇,这天下不知道多少百姓要惨遭兵祸。多少人家破,多少人身亡。那些中原百姓流离失所,在乱世中无处求生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们这些抗税的劣绅。”

    张溥冷冷看了一眼崔昌武,说道:“你看上去像是个读书人。”

    崔昌武说道:“然也,我是个生员。”

    张溥哈哈大笑,说道:“你一个生员,居然和这些荼毒士绅的丘八们混在一起,真是士门败类,武夫走狗!”

    崔昌武冷冷说道:“兴国伯救国救民,是天下百姓的希望。我投入兴国伯门下,正是在兴国伯麾下为天下人计。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追随兴国伯正是实践圣人之道!尔等衣冠禽兽,只有私心毫无公利,又怎么能明白兴国伯的大义决然,虽千万人而独往之气魄。”

    张溥闭上眼睛,说道:“这天下,若不再是士绅的天下,又何必去救?”

    李老四听到这话,愤怒地一拍桌子,大声骂道:“衣冠禽兽!你可知道万万百姓之苦。这天下,是百姓之天下。为了百姓,便是要杀光你们这些劣绅,兴国伯也不会手软!”

    张溥被李老四骂得脸上一红,大声说道:“周延儒是我扶持起来的,他如今就要做首辅,你敢杀我?”

    李老四大声喝道:“别说一个周延儒,便是天子全力保你,我也替东家杀你!”

    李老四被这些自私的复社领袖激怒了,一挥手朝手下的营长说道:“在城东的菜市口搭一个高台,让苏州的百姓能看清楚这三人怎么死。今天搭台,明天午时问斩。”

    张溥三人听到这话,脸上一白,几乎就要瘫在地上。

    “周延儒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李植走狗的...”

    李老四冷哼了一声,理都不理张溥。

    第二天,张溥三人被押到了菜市场门口的高台上,插上斩标,跪在台上。

    苏州城里的百姓见张溥张天如被虎贲师抓住了,还插上了斩标,一个个惊讶莫名。口口相传之下,几万人拥到了城东菜市口看热闹,把菜市场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一些士绅子弟在人群中大声叫骂,若不是几百名荷枪实弹的荡寇团的士兵维持着秩序,恐怕这些士绅子弟要冲上去救人。

    午时时候,李老四穿着大红的二品武官官袍,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菜市口。

    李老四分开人群走上高台,朝台下的苏州百姓作了一揖,说道:“苏州的百姓们,今天,张溥三人就要问斩!”

    李老四说完话,下面的苏州士绅们骂声一片,义愤填膺。百姓们识字的不多,平日里都听从士绅的,此时听到士绅叫骂声一片,不少百姓也怒视着台上的李老四,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张溥是江南衣冠之首,是苏州百姓的骄傲,百姓们哪里愿意看到张溥被斩首?

    李老四说道:“苏州的百姓们,张天如是你们苏州的人士,你们维护他,情有可原!”

    “你们苏州没有遭兵灾,不知道京畿和中原的惨状,你们抗税,情有可原!”

    “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若再像现在这样士绅逃税,把税赋压在小民身上,天下危矣!”

    李老四正色说道:

    “张献忠几千人谷城造反,一年之间就在湖广、四川发展出五万人!李自成五百骑入河南,四个月就有三万饥民从贼!这是什么原因?这是因为湖广、四川和河南的小农们,已经被田赋压垮了,所以只要有人登高一唿,便是应者云集。”

    “我大明朝的田赋标准那么低。可为什么闯贼说‘迎闯王,不纳粮’,百姓们唯恐闯贼不至呢?如果田赋很低,百姓怎么会那么向往闯贼治下不纳粮的生活?就是因为士绅不纳税,税赋全压在小民身上,小民的田赋已经高得离谱!”

    “各地的赋税,每年都是拖欠。朝廷把小民们压垮了也收不到赋税,没钱养兵。前年清兵入关,攻破五州二十七县,京畿一片废墟!”

    “你们在江南,富庶温饱,可知中原百姓衣食无着,鬻儿卖女之苦?你们可知庶民被清军鞭打驱赶,被绑着行走几千里出关为奴的悲苦?你们可知道从贼是死,不从贼也是死的惨淡?”

    “为什么我堂堂大明狼狈至此?”(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利益

    “我皇皇大明,如此狼狈。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士绅不纳税!”

    “如果士绅纳税,赋役平摊,小民就不再遭受入不敷出的田赋之压,不会有那么多人愤而从贼!如果士绅纳粮,天下缴税的田亩能增加一倍以上,朝廷就不会收不上田赋,就有钱养兵,鞑子就不敢入关劫掠、残破乡邑!”

    听到李老四的话,下面看热闹的百姓们都有些动容。谁没有一颗赤子之心?谁愿意眼看着这大明天下垮掉?谁愿意被满清鞑子统治做包衣奴才?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如果大明完了,那温饱富足的江南也会完蛋。

    李老四说的句句在理,百姓们不禁重新审视虎贲师的行为。大多数人眼里,那满满的敌意渐渐缓和下来。

    就是一直在那里煽动百姓情绪的士绅,一时间也不敢再吵闹。几万人围着的高台,从里到外渐渐安静下来。

    李老四一甩袖子,大声说道:“然而张溥三人,却号令天下士绅对付兴国伯,反抗税赋。宁愿把这个天下亡了,也决不让朝廷从士绅口袋里掏出一个铜板!”

    “这样的人,该斩!”

    “我李老四是个粗人。大家听我的名字,就知道我的出身。但今天,在苏州,我要做一件大事。我愿意承担天下的骂名,为兴国伯斩复社领袖张溥三人,以正视听!”

    苏州的市民们,听到这里,一个个都表情复杂。虽然张溥是苏州的骄傲,可李老四说的有道理。大明朝风雨飘摇,如果士绅再不交税,大明朝眼看着要坚持不下去了。

    一些士绅们见百姓已经不再仇视虎贲师,心里焦急。刑场木台的右边,一群二、三十人的士绅子弟突然大声喊道:“李贼蛊惑天下,杀我苏州衣冠!”

    “江南百姓丰衣足食,大明何曾有颠覆之险?大家切莫被他们蛊惑!”

    “如今流贼已灭,鞑子受创不敢入关,天下太平,交那么多田赋有什么用?交给天子挥霍么?天启皇帝修三大殿,花了天下百姓多少钱?还要更多的银子给他们挥霍么?士绅们不纳赋,士绅门下的百姓也同样受益!”

    这些士绅子弟,开始用利益煽动围观的百姓。

    确实,士绅不纳税,投献田地于士绅的百姓同样受益。那些取得功名的士绅,其本身能有多少田地呢?他们拥有的田地,相当部分是希望不交田赋的刁民投献而来。士绅朝刁民收取低于赋税的地租,刁民和士绅双赢。

    最后倒霉的,只是最老实的小民。田赋全压在最老实,最不舍得将自家田地投献给士绅的小民身上。

    大明朝几百年来,人口繁衍荒地不断开垦,明末的人口起码是国朝之初的几倍,交税的田地只剩下原先的一半。可见至少有一半的百姓是不交税的。一些苏州的市民,家里的乡下亲戚都是寄托在士绅旗下不交税的。

    这些人虽然不是士绅,却有着和士绅一样的立场。他们虽然被李老四言之凿凿的道理震动,但李老四说的是长远的前途。长远的前途太渺茫,眼前的利益在此,他们的立场一下子难以改变。

    那群鼓噪的士绅子弟中,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的读书人大声吼道:“大家冲,几万人冲上去,救下张天如!”

    听到这个读书人的鼓动,刑场旁边的人群一下子分为了几群:市民中一些人家里有亲戚是贫苦小民,被赋税苦压的,都站在了李老四一边,丝毫不动。而另一些市民,家里亲戚都是寄托士绅之下,不纳赋税的,则在那个读书人的鼓动下蠢蠢欲动。

    有些人两种亲戚都有,又或者两种亲戚都没有,则沉吟不语,不进不退。

    李老四看了看场上的几种人,冷冷说道:“言尽于此,敢抗税闹事的,杀!”

    那个读书人却豁出去了,他看到身边有些市民已经蠢蠢欲动,便一下子带头冲了上去,撞在了平台边维持秩序的大兵身上。

    他身后的读书人受到鼓舞,唿啦啦全部冲了上去,冲击维持秩序的士兵。

    士绅子弟的身后,一些市民都跃跃欲试,准备跟随士绅们一起冲击刑场,救下张天如。场面一下子十分混乱起来。

    要不是铁血的虎贲师杀名在外,让那些百姓不太敢上去,否则局面早已失控。

    李老四看着那二十多个推搡士兵的士绅子弟,一挥手喊道:“让他们进来!”

    受到冲击的士兵们得到命令,让开了空间,让几十个士绅子弟冲上了平台。那些士绅子弟一下子冲开了约束,脸上狂喜,便往平台上跑去,想要劫刑场。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只持续了一刹那,就全部消失了。

    李老四一挥手,一百把虎贲师步枪对准了他们,毫不犹豫地开火了。

    只听到噼哩啪啦一片爆豆般的枪响声,一百发子弹射向了冲上刑场的二十多人,一下子把这些人打成了筛子。血柱从冲击刑场的士绅子弟身上迸出,飞溅了几米,把本来干净的行刑平台染的大片大片的血红。

    冲上平台的二十多人,甚至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全部被击毙于地。

    一百把步枪射击发出的烟雾弥散,把火药的刺鼻味道扩大到全场。火药的味道和地上二十多具尸体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那味道令人作呕。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一些刁民,此时看到平台上的尸体,脸色惨白,一个个往后面躲藏,再不敢往前。

    一个身穿杭缎直辍的富家翁看着台上的尸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

    李老四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只冷冷说道:“时辰已到,我为天下人,斩张溥三人!”

    “准备动刑!”

    行刑的士兵把枪口架在了张溥三人的脑袋上,冷冷看着这名动天下的三个复社领袖。

    张溥哈哈一笑,大吼一声:“周延儒不会放过你们,我已经看到李贼的死期了!”

    李老四一挥手。

    “开枪!”

    “啪”“啪”“啪”三声枪响。

    台下围观的一些百姓,听到杀张溥的枪声发出了惨叫,仿佛那子弹是射在他们身上。

    张溥后脑勺上爆出一朵血花,溅了几米远。他睁大眼睛,身子摇了摇,噗通一声朝前倒在了平台上,再没有了动静。

    张采和陈子龙同样脑袋中弹,倒在了血泊中。

    接下来,打砸范家庄商品的士绅和纵容士绅的苏州府知府也被枪决,行刑的枪声响成了一片。

    行刑结束,刑场上横七竖八地倒着百余具尸体,场面十分血腥。

    李老四站在平台上,冷冷说道:“天下还敢闹事抗税的,有如此贼!”(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伏诛

    河间府府城,天津首富,举人于宣晋坐在自家的二堂里,和致仕的河南兵备道杜则仁议论着“大事”。

    两人屏退了左右,诺大的大堂里只坐有两个人,保证所谈论的东西不泄露出去。

    “杜兵备,李贼这些天加强了天津城门的盘查,我们的人进不去啊...”

    杜则仁吸了一口气,说道:“难道天津现在一个人都混进不去?”

    于宣晋说道:“空手进去是容易的,但如果带火龙弹进去就难了。现在就算是拳头大的盒子,城门口的士兵都要打开来盘查。四十个火龙弹,根本带不进去。”

    杜则仁脸上有些慌张神色,说道:“罢了,不要做这事了。万一被李植抓到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于宣晋十分不甘心,说道:“杀不了李植,他可是就要对我们的田地收取赋役了!”

    杜则仁摇了摇头,说道:“于老爷,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济南的消息传来,李植因为济南巡抚王公弼阻断他的棉花供应,攻进济南大开杀戒,杀了上百人,连巡抚都杀了。如今李植眼中已经没有天子和朝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两个财主,是斗不过他的!”

    听到杜则仁的话,于宣晋愣了半天,讪讪问道:“他连巡抚都敢杀?”

    杜则仁说道:“我们不要动手了。李植已经因为暗杀的事情族灭五家人了。我们的田产被征田赋,也就征了。那些当初投献于我们的奸猾下人要带田地离开,便让他们离开便是。田产是要少一些,但如今这世道,能保住命就万幸了!”

    于宣晋却还不甘心,狠狠说道:“李植攻打济南杀巡抚,这不是造反么?朝廷不杀他?”

    杜则仁不耐烦地说道:“于老爷,如今这是什么世道?张献忠那样的杀人魔王,攻打了多少州县杀了多少朝廷命官?连凤阳皇陵斗掘了!朝廷那时候还不是要招抚他?如今李植兵强马壮,谈笑间就剿灭张献忠,朝廷能不招抚他?”

    “只要李植不攻打京城,朝廷最后妥妥的招抚啊!”

    杜则仁毕竟是当过兵备道的人,对朝局的判断远强于于宣晋,十分地不耐烦起来。他站起来说道:“于老爷,暗杀的事就此作罢,你以后再也不要提了。交些赋役,流失些田地,少些仆人,都是身外之物,切莫因此铤而走险,落了下乘。”

    于宣晋坐在椅子上,脸上阴晴不定,用手托着嘴巴,似乎在思考着进退。

    杜则仁看着于宣晋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正要出去,却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轰一声巨响,似乎是于家的大门被人撞开了。

    几声大吼从门外传来:

    “兴国伯虎贲师拿人!”

    “河间府地主于宣晋,诛三族!”

    “河间府地主杜则仁,诛!”

    “无关人等跪地!以免枪炮无眼,伤及无辜!”

    杜则仁听到这一片吼声,一下子惊得满脸惨白,浑身颤抖起来。他踉跄着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惨声说道:“完...完了...李植查出我们来了...”

    于宣晋听到院子里的吼声,箭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撒腿就往后院的后门逃去。

    但他只走了十步,就听到轰一声,后院的大门也被破开。兴国伯的虎贲师在后院大喊:“兴国伯虎贲师拿人!”

    “所有人跪地!以免枪炮无眼,伤及无辜!”

    于宣晋踉跄着退了几步,张大了嘴巴,脸上也是惨白一片。

    没多久,前后两路虎贲师踢开了二堂的前后门,手持步枪冲进了屋里。

    幕府密卫大使韩金信穿着黑色的劲装,脚踩虎贲师行军皮靴,背披披风,风尘仆仆地走进了二堂。他扫视了堂中的两个人一眼,冷冷问道:“哪个是于宣晋?”

    跟在韩金信身边的一个于家仆人指着于宣晋说道:“就是这个胖的!”

    于宣晋怒视这个仆人,冲上去大声吼道:“于八你吃里扒外?!我打死你!”

    但他没走一步,就被虎贲师的士兵一脚踢在肚子上,倒在了地上。

    那个被唤作于八的仆人哈哈大笑了几声,怒声喝道:“于宣晋,我叫王若梅,不是你家的于八。你七年前害死我父母,吞夺了我家田地时候,我就发誓要杀了你。你处处防着我,却不知道你想暗杀兴国伯的事情,都被我都知道了吧?”

    那个王若梅一朝雪恨,十分的得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王若梅大笑了几声,一指于宣晋说道:“于宣晋,这些年你勾结知府祸害了多少百姓?你今天夷三族,死有余辜!”

    那于宣晋捂着肚子瘫在地上,看了看身边荷枪实弹的虎贲师大兵,爬不起来。

    没多久,外面的士兵冲了进来,朝韩金信汇报道:“大使,于宣晋的父、兄和儿子已经全部拿下。”

    韩金信冷冷地笑了笑,淡淡说道:“好,午时押到菜市口,斩!”

    杜则仁看到韩金信要走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韩指挥佥事,我没有做坏事啊,我是无辜的!”

    韩金信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无辜了?”

    杜则仁磕头不已,大声说道:“于宣晋屡次让我和他一起做恶,我都是劝他不要动手啊。就在刚才,我还反复和他说不要干了,我是一心向着兴国伯的啊!于宣晋每次找我议论,我都是拒绝的啊!”

    韩金信笑了笑,说道:“于宣晋让你出五个人,你不是已经在府里选出人选,就等动手了吗?”

    杜则仁听到韩金信的话,一下子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韩金信的口目这么厉害,已经渗入自己家里,连自己选出五个掷弹手的事情都知道了。

    杜则仁一下子如坠冰窟,浑身颤抖不已。

    韩金信笑道:“你们这些财主,和兴国伯斗,实在太嫩了点!看在你只动了心没动手的份上,我就不杀你全家了,你死了以后,我允许你家人给你收尸!”

    杜则仁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全身软倒,伏地不起。

    韩金信哈哈大笑了几声,大概是偷偷摸摸搜集情报的事情做得太多,他的笑声阴恻恻的。他看了看杜则仁,一甩披风,带着士兵走出了于家院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旧恨

    六月七日,李植坐在总兵二堂内,看着各地发来的报告。

    襄阳知府尤名贵、山东巡抚王公弼、复社张溥、张采、陈子龙等大贼已经全部拿下。这次席卷全国的抗税运动,组织者已经全部伏诛。不管如何,襄阳的纯碱矿和山东的棉花原料,是没有人再敢阻挠了。

    范家庄的各项产业,可以重新恢复生产。

    襄阳、济南和苏州打砸范家庄货物的劣绅,也已经全部枪毙。

    唯一可惜的是东林党钱谦益不在苏州府城内,而是躲在苏州府常熟县的老家中。钱谦益让家人藏匿张溥三人,已经上了李植的黑名单。要是李植抓到这个削籍归乡的东林党领袖,一定不会饶他的命。

    接下来,就是处理天津的内鬼了。

    李植率领两百士兵,杀向了天津巡抚衙门。士兵很快包围了巡抚衙门,封堵了衙门的前、后、侧门。李植带着郑开成,缓缓骑马到达巡抚衙门正门,朝士兵们一挥手。

    “喊话!”

    一个大嗓门的士兵走到大门前面,大声喊道:“巡抚衙门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兴国伯只拿罪犯,不伤无辜,速速打开大门。不要让我们动手,伤及无辜!”

    那个士兵喊了几句,衙门里面的人没有答话。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开门!”

    士兵们大声喊“喏”,几十个人一起抬起撞木,便开始撞击巡抚衙门的大门。那衙门的大门不知道是不是加固过,颇为坚固,李植的士兵撞了一会,倒是没有撞开。

    郑开成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伯爷,我们这次攻打州、府大城,杀了这么多朝廷命官,朝廷会怎么对待我们?”

    李植笑了笑,说道:“开成你不愧是读了几年书的,就是懂得忠义,时时担心朝廷不高兴。”

    郑开成知道李植是在嘲讽他,吓得跳下马来,鞠躬说道:“伯爷,无论伯爷做什么事情,郑开成都一路追随到底,绝不彷徨犹豫!”

    李植笑了笑,说道:“开成,我是相信你的!”

    两人正在说话,士兵们已经把巡抚衙门大门撞开了,冲了进去。

    一些巡抚李继贞的家丁站在门后面,手拿刀剑,惊慌失措地看着被撞开的大门。李植的士兵冲进去,对那些手持刀剑的人一顿乱枪,打死了十几个人。

    “兴国伯率兵拿人!所有人跪下!”

    “胆敢持刀剑反抗者,格杀勿论!”

    巡抚衙门的家丁们不敢再反抗,纷纷放下刀剑跪地求饶。两百士兵冲了进去,很快控制了整个巡抚衙门。李植骑着马进入巡抚衙门,一直骑马骑到了二堂,看到了脸色惨白的天津巡抚李继贞。以及在李继贞身边,河间府知府陆化林,陆化林的弟弟陆化荣。

    李继贞旁边的横梁上,挂着一丈白绫,看来李继贞已经绝望,准备悬梁自尽了。

    李植跳下马来,朝李继贞说道:“好多天没看到巡抚了,巡抚这是不准备活了?”

    李继贞脸色惨白,朝李植说道:“李植,你杀了山东巡抚、苏州知府、襄阳知府、以及名满天下的复社领袖张溥、张采、陈子龙。这天下,还有没有你不敢杀的人么?”

    李植淡淡说道:“我为天津的百姓计,不得不杀这些狗官劣绅。天津小民的赋税之高,已经把小民逼在生存线上,稍有天灾,便是家破人亡。倘若不对士绅收税,天津的百姓迟早要从贼造反,天津一镇桃源地的美名,保不住。杀几百人,可以救百万人,本伯岂能不杀?”

    李继贞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李植不再搭理李继贞,看了看在一边瑟瑟发抖的陆化林和陆化荣,笑道:“这里还有两个熟人!”

    陆化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地大喊:“兴国伯,下官已经挂印而去,未曾阻挠兴国伯的征税大计,请兴国伯饶恕下官的小命!”

    陆化荣也跪在了地上,伸出左手啪一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说道:“打死你这个贱人!”他见李植神色不变,又伸出右手,啪一声打在自己右脸上,又说道:“打死你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贱人,连兴国伯也敢得罪!”

    李植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去,淡淡说道:“打自己的脸也没有用,自杀都晚了!我们的账,不是这么算的。”

    “崇祯七年,陆化荣图谋我的产业,雇佣青皮无赖上门打砸我的纺织作坊。被我的家丁击退后,陆化林包庇陆化荣,衙门里的差人还把要抓我进班房。”

    “就这一项,本伯就可以灭你二人三族!”

    陆化荣这些年看到李植飞黄腾达,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要被李植清算。此时他听到李植这句话,话都不敢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抑制不住恐惧,一下子竟尿在了裤子上。

    陆化林跪在地上,身上冒出来的冷汗竟湿透了官袍,苦苦哀求:“兴国伯大人大量,何必再提这已经过去的事情?这都七年了,早就淡薄了。”

    李植冷冷答道:“过去了?谁说过去了?那时候若不是我重金买通贺世寿,恐怕已经被你们整死了。”

    陆化林在地上拼命地磕起头来,颤声说道:“兴国伯饶下官一门的贱命,功德无量!”

    李植脸色一变,狠狠说道:“陆化林,我和你的旧账还没算清,又添新仇。这次我在天津收税,你居然狗胆包天地组织读书人去蛊惑农民。什么‘既然缙绅都被征税,毫无势力的小民很快也要加税’的谣言,就是你陆化林放出来的吧?”

    陆化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不杀你一家,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铁了心和我作对。”

    李植朝郑开成说道:“拿下陆化林和陆化荣,二人都诛三族,不要跑了一个!”

    郑开成答应下来,一挥手,让士兵把面如死灰的陆化林和瑟瑟发抖的陆化荣拖了下去。

    李植转过身来,看着面色惨白的李继贞,说道:“巡抚想自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义愤填膺

    李继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下官不曾反抗兴国伯的税收,只是写了一些书信给朝中诸公和南方士林名人,请兴国伯放过下官家中老小。”

    李植说道:“李继贞,你阴谋串联天下士绅,阻挠本伯收税。虽然没有直接阻挠本官,但这奔走唿告之罪,你是逃不了的。若不是你把天津的事情搞到张溥那里去,这次打砸范家装货物的风波可能不会来的这么快。”

    李继贞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

    李植点头说道:“不过你毕竟只是通风报信,没有直接出手阻挠,本伯就不杀你家人了。你想白绫自尽是不可能的,明日午时上刑场吧。”

    李继贞听到李植的话,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因为要丢掉性命了,悲从中来,还是因为李植放过他的家人,心中欢喜。总之,李继贞就跪在地上大声哭着,老泪纵横,许久都停不下来。

    两个士兵走了上来,把李继贞抓了起来,押了下去。

    第二天,李植在范家庄城东市场门口搭起行刑木台,把巡抚李继贞,河间知府陆化林一家男丁、陆化荣及其三个儿子、财主于宣晋一家男丁和财主杜则仁全部插上斩标,摁在行刑台上。

    如今范家庄已经是五、六万人的大城,百姓富庶,城市繁华不逊于天津卫城。范家庄内如今各色人等不少,已经算是有影响力的城市。李植这次在各城大开杀戒,把最后一场行刑放在自己的主场范家庄。

    听说要枪毙阻挠伯爷大事的贪官劣绅,范家庄的百姓们万人空巷,全挤到城东看热闹。

    范家庄的工人们是要上班的,没有机会观摩行刑。但是范家庄除了工人之外还有大量的人从事各种服务业、零售业。那些小商贩,小店主,各种酒楼、茶馆、勾栏和妓院里打杂的小厮,合起来也有几万人。

    这些人虽然不是李植雇佣的,但他们的生意同样依赖于范家庄的繁荣,对李植同样是十分忠诚。

    午时还没到时候,已经有上万人挤在行刑台四周。不但街道上挤满了人,就连道路两边的别墅里都挤满了人。那些看热闹的好说歹说请别墅主人让自己上二楼,一个个挤在二楼的窗子上看行刑。

    李植身穿伯爵官袍,站在刑台上,朝范家庄的百姓们拱手一礼。

    下面的百姓们见伯爷朝自己行礼,十分兴奋,一个个大声喊道:

    “伯爷威武!”

    “威武!”

    李植挥手压了压,让百姓们安静下来。

    看到李植的手势,百姓们十分配合,一下子就没有了人说话,上万人的场面十分安静。

    李植说道:“百姓们都知道,大明的税制有一个大毛病,就是不向广有田地的士绅收税,把税收全部压在没有势力的小民身上。这一次,本伯要在天津朝士绅收取赋役,为的是减轻小民的负担,让小民们在灾年也有饭吃!”

    李植大声问道:“你们说,本伯做得对不对?”

    范家庄的百姓们听到这话,大声叫好,喊声冲天。

    “伯爷做得好!”

    “做得对!”

    “好!”

    李植见范家庄的百姓们十分支持自己,笑了笑,又压了压手示意百姓们安静,侃侃说道:“如果小民们的赋税负担能减轻一半,或者更多,百姓就有饭吃,不需要再吃糠喝稀。就算遇上灾年,也不会饿死。张献忠和李自成来了,没有人会追随他们。天下就不会有流贼!”

    “如果士绅也纳税,朝廷每年的赋税就不会被拖欠,朝廷就有钱粮练兵。朝廷有兵,鞑子就不敢破关而入抢劫京畿。”

    “本伯想为国家兴亡尽一份力!所以在天津,对士绅收税!对小民减税!”

    说到这里,李植话锋一转,说道:“但是,行刑台上的这些奸臣和劣绅们,却百般阻挠本伯的税收大计。他们有的串联天下士绅,抵制范家庄的商品,阻断范家庄的原材料。有的煽动农民,想激起民变。有的甚至直接雇佣死士,想暗杀本伯。”

    “对这些人,我们怎么办?”

    台下的百姓们沉默了一会,突然有人高举拳头,大声喊道:“杀!”

    听到这个带头者的唿声,其他的人一个个唿喊起来:“杀死他们!”

    “敢阻挠兴国伯救国?杀死这些害虫!”

    “杀死他们!”

    “杀!”

    李植本来还准备了长长的演讲稿,准备用些时间说服范家庄的百姓和自己站在一边。但李植没想到范家庄的百姓们反应这么快。

    范家庄的百姓们,早已经和李植形成了利益共同体。只要李植做的事情,这些百姓都会全力追随。李植的敌人,这些百姓也是唯恐不能杀之而后快。

    李植根本不需要煽动,这些百姓已经是群情激奋。全场的百姓不断地喊杀,生怕漏杀了一个伯爷的敌人。上万人的声音汇在一起,像是一片惊雷,让跪在行刑台上的死刑犯们面如死灰。

    李植在范家庄的威望,实在是太令人吃惊。这几万人的力量汇聚在李植身后,是李植权势的源泉,是李植之所以敢和天下士绅开战的原因。

    说范家庄是个国中之国,丝毫不夸张。即便是天子的圣旨,在这里也没有李植一句话管用。

    李植笑了笑,一挥手,大声喊道:“百姓们说得对!准备行刑!”

    陆化林和陆化荣两兄弟被首先推了出来,脑袋上被架上了步枪。

    陆化荣哭得和个泪人似的,在行刑台上磕头不已,大声喊道:“兴国伯,你饶我一命,我家所有产业我原封不动送给你!你杀了我,那些下人便要把我的财产偷藏起来,你抄家都抄不到的!”

    李植骂了一声:“贼鼠一窝!”

    “陆化荣,你还记得崇祯七年,我还是一个少年时候,你打到我纺织作坊前面的嚣张吗?”

    陆化荣哭得稀里哗啦,磕头不止,把头皮都磕破了,喊道:“贱民知错了,伯爷放过贱民一家老小!”

    李植一挥手:“行刑!”

    陆化荣身后的士兵,摁下了扳机。

    啪地一声,陆化荣脑袋中弹,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往前一倒正面摔在行刑台上。噼哩啪啦几声枪响接着响起,包括陆化林在内,陆家其他七个男丁全部倒在了刑台上,一下子就死透了。

    李植和陆家的仇恨,以陆家被全灭为结局落下帷幕。

    接下来,又是几声枪声响起,于宣晋一家和杜则仁被枪毙在台上。

    最后轮到了巡抚李继贞。

    李植看着巡抚,问道:“李继贞,你可还有话说?”

    李植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被百姓们的喊杀声掩盖。百姓们都知道李继贞官最大,都猜测这李继贞是抗税运动的罪魁祸首,唯恐不能杀之而后快。

    “杀!”

    “杀了这个奸臣!”

    “杀!”

    李继贞看着义愤填膺的范家庄百姓们,脸色惨白,颤声说道:“若再让兴国伯经营几年,天下只知兴国伯,不知有大明矣。”

    李植笑了笑,一挥手:“行刑!”

    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李继贞后脑勺中弹。他张大嘴巴惨叫了一声,身子摇了几下,往左边一倒死透在行刑台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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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的工业设计师李植穿越到明末。 没有钱?搞个飞梭织布机来,立刻赚到盆满钵满。 不习惯明末的差劲卫生?发明个肥皂牙膏来让明朝洗得焕然一新 农民起义?乱世人命贱如狗?水泥混凝土的棱堡保护您的生命安全! 满清南下生灵涂炭?在我的来复枪前面,哪个敢说一个不字? 我大炮的射程之内!全是我汉人的土地!明末工程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工程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工程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