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诰命夫人?
三月六日,李植在回天津的途中收到圣旨,得知自己已被升为左都督,封太子太保,特进荣禄大夫,大喜过望。
荣禄大夫是正一品武官的散阶,赐给有功的官员。
左都督则是武官的最高职位,正一品。大明以五军都督府为管理军队的最高机关,有统兵权。五军都督府就是中﹑左﹑右﹑前﹑后五个都督府,每个都督府各设左、右都督为最高军事长官。明代以左为尊,所以左都督又在右都督之上。再往上再无武官职位。李植若是再立功,就是公、侯、伯、子、男,要封爵位了。
而太子太保则更加尊贵,封了太子太保,就位列“三公”了。
“三公”是中国历朝历代的最高官职,大明以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为三公:其中太子太师是教授太子读书的,太子太傅是教授太子武艺的,太子太保则是保卫太子安全的。当然到了明末,三公的职位成为虚衔,并不需要真正去指导、保护太子,而是变成给重臣的荣勋。
李植有了太子太保的荣衔,意味着李植已经是朝中重臣。以后即便是遇上总督、巡抚,也再没有哪个人敢让李植行跪礼了。在议论军事布置的时候,如果身为太子太保的李植参战,一些地位较低的巡抚不但不能指挥李植,更应该询问李植的意见,才能做最后决策。
有了太子太保的荣衔,李植已经是大明朝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连串的升赏让李植很欣喜,他塞了一百两银子给宣旨的太监,把那太监乐得眉开眼笑,“大都督好阔气”,“恭喜大都督高升”叫个不停。
得了天子的升赏,李植的大军士气更盛,便往青山口关口攻去。皇太极在青山口留了五百辅兵,但这些人哪里是李植的对手?一见到李植的大军攻来,这些鞑子立即做鸟兽散。他们早就备好了快马,李植兵马还没到,他们就一溜烟往北面逃去。
兵不血刃,李植就夺回了青山口。
三月七日,李植的大军开拨,雄赳赳开回范家庄。走了十日,大军到达了范家庄地界。范家庄的百姓早就张灯结彩,迎到了道路两侧,喜气洋洋地迎接凯旋而归的李植大军。
李植头戴乌纱帽,身穿蟒袍,腰佩玉带,骑着御赐的骏马“踏风”走在队伍的前列,十分地威风。有这样一套行头,李植所到之处,范家庄百姓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将军大人穿龙袍哩?”
“那不是龙袍,那叫蟒袍!”
范家庄有些识字的百姓们看到李植打出来的旗牌又变了,不再是“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变成了“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特进荣禄大夫”,“天津总兵官”。他们把旗牌念给了左右不识字的百姓们听,把那些不识字的百姓们乐得兴高采烈,仿佛是自己升了官一样高兴,“大都督”,“大都督”叫个不停。
不光是范家庄的百姓们迎了出来,范家庄附近几十里的百姓全来了。这些百姓好多都有亲友在虎贲师当兵。此时看到大军安然无恙地归来,这些百姓十分高兴。尤其是一些年长的士兵父母,探着脑袋在一列列前进的士兵中搜索自己的孩子,直到看到自家儿子为止。一见到自家儿子活着凯旋,这些老父母都激动地哭了出来。
但是青山口之战也有伤亡,有四十多个士兵被鞑子的弓箭射中面部,创口较深重伤不治,中毒死去了,还有两个士兵被皇太极的大炮打死。这些死者的父母在队列里没寻到自己的孩子,急切切到军官那里询问。确认了孩子的死讯后,这些父母一个个嚎啕大哭。
李植看到这些老父母的悲痛情绪,当场宣布,以后范家庄士兵的阵亡抚恤金,由每月一两五钱升为每月二两,依旧供给三十年。
那些受益的老父母们听到这个消息,扑通扑通地跪在李植马前,嚎哭涕泣。那大悲大喜的情绪,令人唏嘘。
李植骑马行进范家庄,发现百姓们早就在门口挂上了灯笼。范家庄百姓富庶,过年时候挂的灯笼是各个家庭的标配器物,此时家家都把这灯笼挂了出来,远远望去只看到道路两边的屋檐下面一片红。不仅如此,还有不少家庭在门窗上贴上了红剪纸,一副喜庆气氛。家家户户的百姓都走出来张望凯旋的大军。大军走过主街,到处都是一片叫好声。
走到了官厅门口,崔合已经站在那里,正探头探脑地等待着李植的队伍。
看到李植从马上跳下来,崔合哇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头扑进了李植的怀里。
李植赶紧给崔合擦眼泪。
崔合一抽一抽地哭了好久,才从李植怀里站出来,问道:“你没受伤?”
李植看了看崔合,觉得她这两个月又瘦了一些,挥了挥手说道:“你看我好好的!”
崔合这才破涕为笑,说道:“你又升官了?”
李植笑道:“是呀,如今你夫君已经是太子太保,荣禄大夫,正一品后军都督府左都督了。”
崔合擦了一把眼泪,咬着嘴唇说道:“不公平!”
李植愣了愣,问道:“怎么不公平了?”
崔合气鼓鼓说道:“你去打仗这几个月,我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每天都担心你被人打死,我们欢儿就没有爹爹了。或是你被人打伤了,下半辈子就变成个残废了。我日里也担心,夜里也担心,这么辛苦,现在却只升你的官。你都正一品了,我还是二品诰命夫人。”
李植听到崔合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崔合嗔道:“你笑什么?难道不是么?你打仗辛苦,我在家里也辛苦!我不该升官么?”
李植摸了摸下巴说道:“这倒是有些麻烦,天子倒是没有封诰命夫人。”
崔合急切说道:“天子没有封,你可以和天子讨啊。你把鞑子打跑了,你和天子讨天子肯定封给你啊!”
李植笑了笑,说道:“也罢,下次见到天子,我便和他讨个诰命夫人的封赏。”
崔合气鼓鼓站在那里,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植见崔合幼稚可笑,拿诰命夫人当儿戏,便拿手去捏崔合的脸蛋。崔合也不躲闪,任李植捏个不停。(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与有荣焉
三月十一日,前线传来快报,多尔衮从黄崖口出了关。蹂躏京畿五个月的清兵算是离开了。
此次鞑子入关,攻破大明三十二州县,残杀百姓无数,掠走人口二十余万,大明的损失不可谓不重。但清兵被李植大败数场,也是伤亡惨重。历史上本该是清军大获全胜的入塞劫掠,因为李植的出现变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三月十二日,京师解严。
这一天,李植到了伤兵营,看望受伤未痊愈的伤兵。
伤兵营里,申余吉带着三十多个徒弟忙碌着,照顾尚未痊愈的伤员们,手脚不停。看到李植走进来,申余吉愣了愣,便要拜倒。李植赶紧上去扶起他,说道:“申郎中劳苦,何需大礼?”
申余吉站起来擦了擦汗,说道:“大人,来看望伤员么?”
李植点了点头,问道:“申郎中,我大军这次共有多少伤亡?”
申余吉说道:“这次出征牺牲战死的士兵有五十六人,受伤的有七百六十二名,轻伤的四百多人处理了伤口后渐渐都好了,但还有重伤三百三十七人。重伤员中有一百七十一人最终不治身亡,如今还有一百六十六名重伤员做了手术在恢复期,估计有一百零六人终身残疾,还有六十人有望痊愈。”
听到申余吉的话,李植点了点头。这次大军出征和以往不同,在京畿厮杀了小半年,部队颇有些伤亡。这些伤员在申余吉和弟子的照顾下,有不少人活了过来,但还是有两百多人牺牲了,还有一百余人可能要残疾。
这些牺牲或重伤不治的战士,都将授予一等英雄勋章,并每个月给予家人二两银子的抚恤金。
二两银子是不小的一笔月钱,足够一家三口人的开销了。即便伤亡士兵有一家妻小要养,有了抚恤金,家人也不会衣食无着了。
虎贲师的士兵在出征前都填写过遗嘱,说好如果自己牺牲了抚恤金给谁。大多数士兵都选择把抚恤金给妻儿子女,给父母或者贫困的兄弟姐妹,但也有一些士兵把抚恤金给恩人或者其他人。在这件事情上,李植充分尊重士兵的愿望。
让战死士兵死得光荣,虎贲师的其他士兵就会更加勇敢,这支部队就更有战斗力。
残疾失去劳动能力的士兵,也授予二等勇士勋章,另外每个月发放二两银子伤残补贴,直至伤员老死为止。
有了李植优厚的抚恤政策,虎贲师的士兵们并不怎么害怕牺牲或者受伤。
李植走到一个重伤痊愈的士兵面前,问道:“身体怎么样?”
那个士兵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被李植按住了:“没关系,躺着说话!”
那士兵这才躺了下去,哭丧着脸说道:“回将军大人的话,伤是快好了,但眼睛瞎了一只,脸上一大块伤疤,以后怕是没地方做事了!”
李植笑道:“怎么没地方做事?等你伤好后,我发给你二等勇士勋章,你以后就是人人尊敬的英雄了。你伤好后到纺织工厂来织布,我给你月钱二两,三餐有肉的待遇。”
那个士兵听到这话,激动得眼泪就流了下来,便要爬下床给李植磕头。李植赶紧按住他,说道:“你不要激动,我不是照顾你!这是范家庄的标准,每个伤员都有的待遇。”
那个伤员泪流满面,连声说道:“将军大人恩德,我们一辈子忘不了。”
李植笑了笑,点了点头。
三月十三日,李植接到圣旨,要李植带领青山口大捷的有功人员入京受赏。
青山口大捷是李植带虎贲师独力打下来的,其他督抚都不在场,报功的时候洪承畴只能任李植随便报。除了参战的各级军官,李植还把留守范家庄的李兴,以及范家庄里各个条线的管理人员都报了上去,所以这次青山口大捷的升赏人员极多,有差不多四百人。
这么多人升赏,对大明来说也是大事,所以天子让李植的下属到京城去,在朝会上接受封赏。
不仅如此,鉴于这几个月李植在京畿连战数场立下浩荡大功,天子特许凯旋归来的太子太保李植骑马入宫门。
骑马入宫门,可是极为荣耀的恩典。
李植得了这道圣旨,便带着四百名军官离开范家庄,浩浩荡荡往京城行去。
到了京城,李植在兵部报了备。隔了两天,传来了让自己再过两天早上带众武官上朝的消息。
第三天一早,到了上朝的时候,李植刚走出院子门,就看到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显然这几天大将军要骑马入宫门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百姓们都崇拜屡获大捷,擒斩几万鞑子首级的李植,哪里愿意错过这个热闹?
院子外面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人群中间,勇卫营监军太监卢九德带着十几个宦官站在那里等着。
李植上去拱手说道:“卢公公好!”
卢九德抱拳说道:“咱家又看到大将军了!这次咱家奉天子交待,来为骑马入宫门的左都督做引导,大将军若是准备妥当了,便告诉咱家一声?”
李植笑道:“我已经准备妥当了,这就走吧!”
卢九德点了点头,朝手下的宦官们吆喝了一声。那些宦官们便手持响鞭在道路上乱抽,吓开围观的百姓,清出了道路。
李植翻身上马,便听到围观的百姓喊出一片叫好声。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好身手!”
“不愧是打残了鞑子的大将军!”
上个马都被百姓们叫好,李植笑了笑,暗道自己的上马的身手难道确实很威武么?
李植骑着踏风,带着麾下几百武官慢慢走在卢九德的身后,前面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不管男女老少,得到消息的百姓们都涌到了街上,来看骑马入宫门的大将军英姿。不少人上次虎贲师游街时候没挤进来没看到李植,此时看到李植这么年轻,这些百姓们更是高兴,喊个不停。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英雄少年!我大明威武!”
“大将军成亲没有?!大将军!我可认识几家好人家的闺女!大将军!”
李植在京城的院子里没有聘厨子,每次李植来京城,都是从附近一家唤作摘星楼的酒家叫饭菜吃饭。此时李植骑马入宫门,摘星楼的老板与有荣焉。李植的队伍经过摘星楼的时候,摘星楼老板竟拉出了一个锣鼓队,抢到卢九德的宦官队伍前面,敲锣打鼓为李植开路。
卢九德暗道这倒是省得自己的手下抽鞭子了,便让那锣鼓队在前面行走。
队伍走了几十步,又有李植歇脚喝过茶的茶楼老板挤了进来,在队伍前面点燃了一串大炮竹。
那噼哩啪啦作响的炮仗炸得震天响,让整个场面更加热闹。(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说书人与戏台
那围观的人群拥挤,每每要锣鼓队走到跟前了,人群才勉强让开,让整个队伍走得极慢。
往前走了半里路,看到前面一座茶楼里站满了人,都挤到马路上了,和看李植热闹的人挤在一起。一个说书人站在茶楼里一个台子上,站在一百多人中间,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故事。那些听故事的人不似一般的听众,情绪十分激动,时不时就挥舞着拳头叫好,义愤填膺。
李植好奇地问走在旁边的卢九德:“卢公公,这听故事的人怎么这么多?这说的是什么故事?”
卢九德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月京城中的说书人只说一个故事,便是大将军在畿辅大杀八方,杀鞑子的故事。说的不是范家庄大战,就是青山口大捷,又或者高阳大捷,没有别的了。”
李植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的战斗已经成为说书人的素材了,也不知道这些说书人知道不知道战斗的经过,说得靠谱不靠谱?
往前走了十几步,快要经过那茶楼时候,那些听故事的人发现大将军来了,弃了说书人挤到了茶楼门口。看到李植骑着高头大马要往皇城去,那些听故事的人挤到街边大声喊道: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杀鞑子辛苦了!”
“大将军杀奴杀得好威风!”
李植笑了笑,朝那些人拱手一礼,便又听到一片轰然叫好声。
又走了半里路,李植看到前面有一座颇大的夫子庙,庙外面有一个戏台,上面有十几个人在唱戏。其中四个人拿着黑色烧火棍充为火铳,口中啪啪叫唤。那四个人每叫唤一阵,对面鞑子打扮的十几个人就倒下一些。四个火铳兵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金色盔甲的大将,在火铳兵的旁边昂首挺立,颇为威风。
戏台外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听到火铳兵的啪啪叫声就挥舞着拳头大声叫好,仿佛恨不得上台去手刃台上的鞑子。
李植暗道这一出戏自己倒是没看过,是新排的戏曲吧?李植在问卢九德:“卢公公,这唱得又是什么戏?还有火铳兵?”
卢九德袖子一甩,笑道:“哎呀大将军,你不知道么?这唱的正是范家庄大捷,演的是大将军你在范家庄大破三万清军的戏啊!这戏上个月刚排出来,爱看的人最多,戏台前是场场爆满。”
李植愣了愣,却没想到自己的战斗不但成为说书人的素材,更已经被编入戏中了。他又抬头往那戏台上看去,看到一个身穿黄衣饰演天子的人带着一个宦官打扮的戏子从后台走了出来,给身穿金色盔甲的自己升官封赏。看到这一幕,那些看戏的人更加激动,叫好声更响。
那些人专注着看戏,竟没注意到李植正走过。敲锣打鼓的锣鼓队正要穿过那看戏的人群,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大将军来了!”
看戏的人顿时齐齐转过头来,盯住了骑马行过来的李植。
那些人看了李植一会,叫唤起来:
“大将军来了!”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是大英雄。”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带了头,那些看戏的戏迷全部弯下了腰,朝李植一揖及地,拜倒在道路两边。就连戏台上的戏角,也停止了演戏,一个个朝李植深深行礼作揖。
李植朝这些行礼的百姓拱手回礼,穿街而过。
走了一个时辰,李植带着几百手下好不容易走到承天门前。那里看热闹的百姓更多。过了千步廊,承天门就算是皇城宫门了,不允许百姓进入。千步廊里外挤满了人,大家都要看李植骑马入宫门的样子。
到了皇城外面,锣鼓队也不敢再喧闹,停了敲打。卢九德率领宦官在前面带路,带着骑马的李植和步行的范家庄诸武官往承天门里走去。
李植在前呼后拥之中,骑马越过外金水桥,进入了承天门中。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叫起好来。一时欢声雷动,那叫好声隔了好远都能听到。
这年头明军懦弱,不能保护百姓。鞑子肆虐京畿,只有李植的兵马能够打鞑子保护百姓,百姓对李植是打心底里爱戴。若不是李植,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万的百姓要被鞑子杀了,多少万的百姓要被鞑子掠去做奴隶。天子给予李植尊荣待遇,百姓们十分拥护。
李植骑着大马,在皇城上侍卫亲军的注视下,率领几百军官穿过承天门,午门,身后百姓的欢呼声渐渐远去。
李植一路往前,停在了午门后面的内金水桥前。
皇极殿前面的广场上已经站了两排宦官,对面而立,中间留了一条道路,似乎是在欢迎李植。
李植的手下军官看见那气势恢宏的皇极殿,宽广辽阔的殿前广场,看到两排宦官组成的皇家气度,都有些紧张起来,一个个激动得脸上发红。
卢九德笑道:“咱家就带到这里了,请大将军入皇极殿参加朝会吧!”
李植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轻车熟路。他在内金水桥前下了马,带领手下的军官从两排宦官中间走过去。一路穿过广场走到了皇极殿前的丹陛前,看到了已经等在大殿里的天子和文武百官。
李植率领李兴等四品以上官员步入皇极殿,伏地大喊:“臣李植率范家庄诸将见过圣上!”
看到李植进来,殿内的百官都微微转身瞥了李植一眼。这个李植这么年轻就官封太子太保,还骑马入宫门,实在是平步青云尊荣至极,令人嫉妒。不过也没办法,这李植太能打,一万人追着鞑子打,竟把鞑子堵在青山口无法出关。
前线的斥候这些天终于搞清楚状况了,是李植把鞑子堵在青山口无法出关,所以奴酋皇太极才来青山口救多尔衮的。这个李植,可以说是差点把鞑子逼死了。
朱由检满意地看了看李植,喊道:“爱卿平身!”
李植率领身后几个军官站起来,朱由检抚须笑道:“平台一别,李卿又立新功。青山口一战,大涨我大明气势,实在是畅快!”
李植拱手说道:“青山口大捷,虽是末将所得,实赖圣上天威。若没有天子运筹帷幄,妥善布置,必没有此捷!”
听了李植的话,朱由检愣了愣,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高兴。
青山口再传大捷,整个大明的文武百官都深受振奋。李植把运筹帷幄之功归给天子,也要为天子涨不少权威!此时站在两侧的百官见这气氛,齐齐举着牙牌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微笑着看着祝贺自己的百官,挥了挥手。
他又对李植说道:“李植,你功劳很大。朕还要赏!朕进尔为右柱国,追赠尔父李成为正一品荣禄大夫,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封尔母亲郑氏为一品诰命太夫人,封尔正妻崔氏为一品诰命夫人。荫尔一子为锦衣卫千户。”
这次天子的封赏,都是荣勋之类的赏赐。
听到诰命夫人的封赏,李植暗道这下好了,崔合的诰命夫人到手,不需要再和天子讨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字据
听到天子的封赏,李植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皇恩浩荡,臣感激不尽!”
朱由检笑道:“爱卿平身!”
朱由检又看了看李植身后的武官们,说道:“李植的下属,也有升赏。”
朱由检一挥手,一个太监站了出来,拿出一份圣旨宣读:“天津左卫卫指挥使,范家庄守备李兴,此番立下杀奴大功,升为都指挥同知,实授范家庄游击。李兴前任的范家庄守备一职,撤销。”
朱由检知道范家庄是李植的老家,知道李植是要守住这里面的产业的,所以在范家庄设了个游击的职位给李兴担任,并同时把李兴此前担任的范家庄守备一职撤掉了。
李植在范家庄赚的银子都用来养兵,都用来帮朱由检守天下了,朱由检乐见李植守住范家庄。
李植听到天子的任命,十分欣喜。
李兴跪了下去,接旨谢恩。
那太监又念道:“天津左卫卫指挥佥事郑开成,杀奴有功,升为正三品卫指挥使,仍带李植家丁。”
郑开成伏地磕头,叩谢皇恩。
这次青山口大捷有功人员四百多,那封赏的名单十分的长,那太监读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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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范家庄,李植还没有去天津总兵府上任,就迎来了一波客人。天津巡抚查登备带着天津各路兵备,赴范家庄官厅拜访了李植——如今李植已经贵为太子太保,查登备不等李植来拜访自己,就主动来拜访李植了。
一大堆人带着礼单,浩浩荡荡坐在范家庄官厅的大堂内。
李植让这些人等了一会,才姗姗来迟。步入大堂后,李植笑道:“诸位来得这么整齐,是有大事啊!”
诸官没有回答李植这句话,而是一一上前,把礼单递给了李植。李植收下了那些礼单,见这些兵备出手都颇为大方,尤其是巡抚查登备,竟然给李植送了二百两银子的礼物。要知道这可是巡抚,说起来是李植这个总兵的上级。
李植把礼单放在桌子上,笑着看着这些文官们,等他们说话。
查登备咳嗽了一声,打开了话匣子,说道:“总兵任天津西路参将时候,在天津西路收了商税。”
李植笑了笑,知道这些文官的来意了,他们是来集体质询李植是否收商税的。
明末的官僚亲属,文人士绅广泛经商,可以说是官商一体。李植在天津西路收了商税,算是从官僚士绅的口袋里抠银子出来。所以李植在天津西路收取商税时候引起了巨大的反弹,整个大明的官场都震动了,清流士绅们纷纷把李植视为敌寇。
李植费尽力气收了几万两商税,还要上缴给天子不少,结果得罪了那么多人。而李植如今有了“盘剥商贾”的名声,到了天津总兵任上立即就引起了天津文官们的警觉,这些文官们集体到范家庄来找李植,要乘李植没有发难之前先让李植说清楚,到底会不会在整个天津收商税。
如果李植说一句“要收”,估计这些文官士绅们立即就会集体出手,用各种手段攻击李植了。李植这个总兵还没有上任,对天津各地的情况不了解,手上也没有天津诸文官的把柄。说起来,总兵的职权是管理自己的几千营兵,节制各路兵马,并没有管理民事的职权,更没有操办税收的职责。李植如果为了收商税和这些文官厮杀起来,李植纯粹是违法的。
李植笑了笑,把手上的礼单一一还给各位文官,说道:“各位的大礼,李植不敢收纳,还是还给各位吧!”
一众文官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把脸黑了下来。查登备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么说总兵还是要在天津收商税?”
李植笑道:“不收,谁说我要在天津收商税!”
听到李植的话,文官们面面相觑,一下子竟反应不过来。这个盘剥商贾的李植,一下子变性了?
其实对于天津的事情,李植心里自有一张计划书,要一步步慢慢来,倒也不想一上来就以总兵身份对抗整个天津的官僚系统。如果和这些抱团的文官对抗的话,李植在天津的根基就会十分脆弱,那李植一刻也不敢离开天津。
商税,李植迟早是要收的,但不是现在立即就收。要一步步来,先在天津把根基站稳,把情况摸清楚,把这些官僚的把柄都抓住了,然后再和这些官僚集团开战。
那些文官对视了几眼,有些得意。众人抱团,气势汹汹而来,还是吓住了李植,让他不敢收取商税了。
不过这个李植素来狡猾,撒过的谎多了去了。现在他还没到天津总兵府上任,根基未稳。口说无凭,过一段时间他站稳脚跟了又开征商税怎么办?
众官坐在大堂上,交头接耳地嘟囔了起来。
李植只当作没看见这些官员的小动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洌的龙井,哈了一口气。
众官最后形成了统一意见,和查登备汇报了。查登备侧着耳朵听了下属的话,点了点头。
等那个汇报的兵备离开,查登备咳嗽了一声,说道:“左都督大人,我等都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本不该提非份要求,然而是否收取商税一事实在事关重大,我们不能不上心。既然总兵说不收商税,可否白纸黑字写下来。”
听到这话,李植把脸上神色一变,便要发作了。
他啪一声用力把手敲在茶几上,大声喝道:“白纸黑字写下来?你们当本官是随你们摆弄的市井小民么?”
“收不收商税,自有朝廷的决策,不是我等官员可以决定的。让本官写这样一个字据,岂不是让本官冒犯皇权?”
李植又啪一声敲在茶几上,大声喝道:“查登备,你居心何在?”
查登备被李植一拍桌子,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就跪在地上了。
李植说的话是什么道理查登备没听明白,但李植发怒了,这件事后果很严重,查登备明白。
李植是什么人?太子太保!骑马入宫门!那是一般的总兵能比的么?青山口大捷之前,他一句话就击败了杨嗣昌。如今他在青山口又获大捷,天子对他是十二分的信任。天子为了帮李植守住范家庄的产业,专门在范家庄设守备给李植的弟弟李兴担任。等李兴升官了,又把守备官职撤了弄一个游击官职给李兴。
查登备相信,只要李植一封奏章,天子就会把自己这个巡抚撤了。
如果说天津的文官抱团起来还能给李植形成一点压力的话,查登备一个人是无论如何对抗不了李植的。
查登备脸色发白,陪笑着说道:“大将军息怒,息怒!”
“这字据,不写也罢!不写也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福建海禁
查登备走了以后,李植叫来韩金信,让韩金信开始调查这些官僚,尽量抓住他们的把柄。李植让韩金信多花些银子无所谓,一定要搜集到这些官员枉法的证据。到时候有了证据,看这些官僚怎么和李植斗。
李植布置妥当,便带着人马到天津总兵府去上任了。李植先带着郑晖和二十多个吏员去总兵府,处理交接事宜。
总兵府在天津城城西,是一座陈旧的衙门,但占地颇大。明人做官有不修衙门的传统,那总兵府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修理了,状态不佳。大门是一个门楼,有三间房宽,中间开着一个大门,上面挂着天津总兵府的匾额。进门去是一个花岗石照壁,照壁上雕着飞云流水,只是有些残破。绕过照壁,便是大厅。那大厅五间九架,正是一、二品官员官厅的规格。大厅的屋脊上用瓦兽,梁栋斗拱檐椽装饰,青碧绘饰,虽然旧了,看上去依旧有些气势。
整个总兵府有四进院子,前面的两进是办公区域,后面的第三进、第四进是总兵家人居住的地方。
李植到了总兵府,便开始做交接。上一任总兵骆振定被李植干掉,被革职拿办后,天津总兵一职就一直空悬,李植的交接工作没有上家,交接单据上只有李植一个续任者盖印。郑晖带着几十个吏员忙了两天,才把各项事宜全部交接完毕,李植才算是正式接过了天津总兵的职位,上任了。
让人把总兵府打扫了一番,李植把崔合和母亲郑氏接到总兵府来。
崔合在范家庄住惯了新官厅,一见到总兵府那残破的建筑,就“呀”了一声,说道:“这总兵府怎么这么破的?我们以后都要住在这么破的房子里啦?”
她一瘪嘴,把李植看得心里一咯噔,生怕她突然就哭出来。这要是一哭,不知道又要哄多久。
不过崔合此时心情不错,倒是没有哭出来,而是转口轻松地说道:“不过如今我是正一品诰命夫人了,是要懂得事理,便是破房子也要住下了!”
崔合得到一品诰命夫人的册封后,十分高兴,一直得意到现在。如今她在兴头上,啥事都好商量,不会随意哭泣。
李植舒了口气,说道:“这宅子确实旧,估计要多养几只猫防鼠。”
崔合点了点头,抱着儿子走进了总兵府。
李植上任后,来总兵府拜访李植的天津各路官员,络绎不绝。
如今李植贵为太子太保,又深得天子信任,势大权雄。天津各路官员不管是哪一派的,都不敢得罪李植,纷纷带上礼物来拜访。即便是视李植为奸臣的清流,场面上的交际工作也不敢不做。不光是天津副将,各路分守参将,各营游击,各地守备,就连和李植没什么关系的天津各州县知州、知县也都提着礼物来拜访,生怕李植觉得他们轻慢。
受天津县管辖军事的河间府知府带着几十两的礼物上门,硬是在李植的二堂里坐了一个时辰,东拉西扯。这些接待工作,把李植忙得头晕眼花。
好不容易接待完了访客,李植才闲下来,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李植找到查登备的侄子查云克,和他商量造船的事情。
李植现在身为天津总兵,身上也有海防责任,自然是可以扬帆出海了。明末正是大航海时代,最赚钱的就是海洋贸易。且不说西方各国都是在这个时代称霸海洋开拓新大陆,打下世界霸权的基础,就是在东方也有郑芝龙、郑成功之类的海上霸主,富可敌国。在这样的时代,李植当然不能孤守于天津一隅,放弃辽阔的大海。
当然,作为一个穿越者,李植不可能还使用这个时代陈旧的风帆商船出海。依靠风帆的话,只能依赖季风航行,一年也只能往返一次,效率十分低下。特别是在东亚做贸易,从大明到日本,到南洋一两个月就到了,一两个月就回来了,剩下的时间都在岸上等季风。
如果船只不依赖季风,一年可以跑五、六趟,甚至更多,这效率就是风帆商船的数倍。
能够不依赖季风的船,当然就是轮船。李植准备造几艘蒸汽机驱动的明轮船出海做贸易。蒸汽机李植研究过,作为一个需要了解各行各业知识的工业设计师,李植当然研究过早期的蒸汽机,看过不少论文。如今李植有镗床有轴承,有制作步枪枪管的铁匠,打造蒸汽机出来难度不大。
不过李植先要把造船事宜操作好,否则造出蒸汽机没有船,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查云克和李植有生意往来,和李植的关系倒是比他叔叔好。李植派人去叫他,他立即赶到了总兵府。
进了总兵府,查云克拜倒在地,喊道:“查云克见过左都督大人!”
李植扶起查云克,笑着问道:“今年生意如何?”
查云克爬起来拍了拍衣服,说道:“两艘船上个月时候已经乘东北风往倭国去了,估计三个月后就会返航。船上多是生丝之类的货物,销路是老关系了,还行,就是价格有些卖不上价钱。”
李植好奇问道:“怎么卖不上价钱?”
查云克嘘了一口气,忿忿说道:“天子为了收税,去年正月开了福建的海禁。结果福建一下子多了几十条船跑东洋贸易,运往倭国的生丝超过了倭国的需求,价格一路走低,我的生丝反而卖不上价钱了。”
说来讽刺,查云克一个海贸商人,却对崇祯开放海禁愤愤不平。
不过也好理解:查云克作为一个依仗权势的走私商人,做买卖靠的是权力上的垄断。天子为了收关税开海禁,就让查云克背后的权力不值钱了。没有了权力的垄断,他做买卖就赚不到超额的利润了。
李植看见查云克的样子,当真是觉得好笑。
李植咳嗽了一声,改变话题,说道:“查公子,我要造两艘大船,倒是要找你介绍造船匠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肋骨
听到李植的话,查云克琢磨了一阵,没有说话。
李植也要跑海。
作为一个商人,查云克是不希望出现一个竞争者和自己竞争买卖的。多一个竞争者,生丝在天津的进价就会更高,在倭国的售价就会更低,查云克的利润就会降低。
但查云克不仅是一个商人,更是一个官商。官商最重要的就是人脉。李植权势极盛,帮助李植出海可以赚取李植一个人情,以后有说不尽的好处。比如说,查登备和李植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自己帮李植一个忙,以后关键时候说不定可以用上。
查云克权衡再三,最后还是说道:“太保大人,这些造船匠做的是非法私造船舶的事情,一般人是打听不到他们的。一般人若是要和我打听造船匠,我也是决计不会说的。但是太保大人既然开口了,我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
李植笑道:“查公子是个有趣的人!”
查云克说道:“我明日就带造船的匠头来见太保大人,太保大人便在府中等我吧。”
李植拱手说道:“那李植就在家中等查公子了。”
第二天一早,查云克带着三个粗头巾包头的匠人进了总兵府。
“这个领头的便是王家湾的造船匠头王老大。”
李植打量了那个领头的匠人一番,见他低矮身材,皮肤黝黑一手的老茧,看上去像是个渔夫。
李植问道:“你会造什么船?”
那王老大似乎也见过不少大官,看见李植这太子太保,正一品左都督倒也不畏缩,只是坦然说道:“太保大人,小的会造大沽本地的尖头船。这船比福船头尖,比广船身扁,特别适合在北方的海上跑。一般的尖头船用料两千料。船长能有十丈,水面上三层甲板,船室分为十来个水密舱,能跑东洋。若是胆大,跑南洋也能跑,只要不遇上飓风就没事。”
明代一尺和后代一尺类似,三尺一米,十丈是三十米。李植琢磨了一会,觉得这王大头说的船大概有两百多吨的排水量。
查云克解释道:“大人,这王老大说的两千料是民料,和官料又有不同!”
李植问道:“造这样一艘船要多少银子?”
王老大说道:“那要看大人想造怎样的船了!造船的这些木料,有好有坏,还需要阴干,阴干的年份不同价格又不一样。若是大人要造好船,要修修补补能用上六、七年的船,便需要四千两银子,需要杉木六百零二根、杂木两百九十八根、株木四十根、榆木舵杆四根、栗木四根、橹坯七十六支。若是差一些的,只用两三年的劣船,所用的木材大不一样,接合处也不用兴榔竹浸蛇皮内膏,用铁钉钉上便可,造价两千两便够了!”
一艘两百多吨的好船要四千两银子,倒是不便宜。
李植说道:“我若是要造更大的船呢?比如造四千料的大船。”
那匠头看了看李植,说道:“那我也能造,只是需要的人工又多了,若是要造能用六、七年的四千料大船,大概要一万两银子。”
“造两艘四千料的大船,若是要快些,要几个月?”
“小的把附近相熟的工匠全找来,五个月能造好。”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船肋骨吗?”
那个匠头愣了愣,想了想说道:“小的不知道。”
李植说道:“我要在船上装大炮,必须在龙骨两边铺设木肋骨做支撑才行。你不懂不怕,我可以教你。”
明代的海船普遍采用水密舱结构,这种船舶结构技术上十分超前,能让船舶在局部破损的情况下整体依旧能够航行。水密舱的舱板还能为船只提供横向支撑。不过这种支撑比较有限,承受不住重炮的后坐力。六磅炮的后坐力水密舱是能支撑的,但如果想在船上装十八磅重炮,就必须铺设船肋骨。
十八世纪以后横行几大洋的西式帆船,全是采用肋骨构架。李植以前了解过木质帆船船肋骨的结构,此时刚好派上用场。有李植的知识加上这些老船匠的经验,相信一定能把船肋骨造出来。
那船头没想到这总兵大人还懂造船的技术,在那里半信半疑。
查云克却知道李植是个巧匠,知道李植发明了不知道多少新物事,他相信李植说的船肋骨一定是有用的新物事,冲王老大说道:“王老大你运气来了,帮大都督造船还能学新本事,这一趟赚大了!”
王老大这才挠了挠头,说道:“我真不知道什么是船肋骨,要大都督指教了。”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两艘四千料的大船要二万两银子?能便宜些么?”
王老大坦然说道:“大人,我们赚的全是手艺钱,材料上用的足足的。有多少银子就买多少材料造多大的船。若是大人少给些银子,我们就只能少买些材料做小些的船了,又或者买次些的材料,船就不能用那么多年。大人给多少银子都可以,但最后做出来的船就有不同了。”
查云克也说道:“大人放心,这些船匠都是本分匠人,只是赚一份手艺钱,不会贪墨大人的银子。我的船也是他造的,而且这些年每年都在他这里修理船只,花的银子都是物有所值。”
李植想了想,点头说道:“好,我相信你,我先给一万两给你采买木材,不过我要派一个人去和你一起去采购,登记做账。木材到了之后,我再教你做肋骨。另外我还要造两个明轮,到时候我一起教你们。”
王老大说道:“行!大人放心,你下的本钱这么足,我一定进最好的材料,保证大人的船能用七、八年!”
李植笑了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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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万两的造船成本不是小数字,李植要派一个人监督船工的用费,便把郑开成的弟弟郑开达派去监督王老大的采买。韩金信值得信任,李植相信没人盯着韩金信,这个前锦衣卫百户也不会乱花钱。郑开达这个密卫副使,便先去做造船督办了。
布置好造船的事情,李植就静下心来,开始研究蒸汽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油浸麻布
李植回到范家庄,在大炮作坊里找了个独立的院子,作为蒸汽机的研究场所。
蒸汽机的原理非常简单,无非是利用水加热变成蒸气时候的膨胀压力推动活塞运动,然后又利用蒸气冷却成水时候产生的真空吸动活塞运动,这两种运动结合在一起,就带动了活塞不断上下推动,进而对外传输动力。
在后世的历史上,实用的蒸汽机是在十八世纪早期出现的,距离此时的崇祯十二年也就几十年。其中比较有名的便如纽卡门蒸汽机。这种蒸汽机原理十分简单,就是用蒸气的力量推动活塞后,往气缸中喷入冷水冷却蒸气,让产生的真空再把活塞吸回来。反复这两部运动,变可以往外传动。
在历史上,这种结构简单的蒸汽机一度生产了几千台,广泛应用于英国的煤炭矿井,用于从矿井中抽水。这种蒸汽机的使用,帮助英国成为十八世纪初欧洲最大的煤炭产地。
李植没有实际做过蒸汽机,决定从最简单的纽卡门蒸汽机做起,先易后难。先把纽卡门蒸汽机做出来,再升级改造它。
不过要做蒸汽机,李植首先要做的是简单的车床。没有车床就没法精加工钢铁物件。李植此前已经做出了镗床,车床的结构也类似了,只不过一个是旋转镗刀,一个是旋转要加工的物件,但同样的地方是都是旋转一个东西去磨另一个东西,结构是类似的。
李植指导铁匠,花了五天的时间做了一个简易车床,用自己炼出来的坩埚钢做车刀。最后做出来的车床只能说是原始车床——但已经足够李植使用了。
车床生产出来后,就可以用来车制活塞了。李植首先要做一个直径三十厘米的汽缸,先用生铁铸成,然后用镗床精加工成型。在镗床里面,要放置一个同样直径三十厘米的活塞。李植让铁匠用生铁铸造成型,然后车床精加工。
经过反复的比对,加工,再比对,再加工,最后李植得到了两个严丝合缝的汽缸和活塞。李植把底盘打开的汽缸放在烧开的水上面,发现这个活塞完全不漏气。想来即便是较高压的水蒸气压进来,漏气的速度也会很慢。
李植在活塞上做了一个推杆,由上下运动的活塞推动。
然后是冷却装置,李植在活塞旁边固定了一个冷水桶,冷水桶连着汽缸底部,连接处有一个阀门。在推杆的最外端做一个机关控制阀门,如果推杆被水蒸气顶到最上面去了,机关就被打开,冷水就喷入汽缸中冷却蒸气。水蒸气一冷却,活塞就带动推杆往下运动,运动到最底下时候触动机关关闭冷水的闸门,如此反复。
然后就是做锅炉。这个锅炉必须足够大,能够产生足够的蒸气推动。锅炉做好后和汽缸连在一起,整个纽卡门式蒸汽机就算做好了。
李植花了五天做好了各个部件,把部件拧在一起,开始试验做的是否成功。
锅炉一烧热,李植发现整个蒸汽机到处都漏气。精加工的活塞和汽缸之间倒是没怎么漏气,但那些管道的连接处是用螺纹拧在一起的,缝隙较大,此时到处都往外喷水汽。
不过即便是到处漏气,蒸汽机还是成功了,这是因为锅炉中烧出水蒸气的速度高于管道中漏气的速度。水汽推动活塞做功,不停地上下运动。因为各个管道处漏气,汽缸内的气压也刚好得到控制,那推杆上下运动的速度还比较稳定,七、八秒钟上下一次。
这一台纽卡门式蒸汽机,算是做出来了。
不过纽卡门式蒸汽机的效率十分低下,烧很多木柴才能产生有限的推力。这是因为冷却汽缸中水汽的同时还冷却了汽缸的缸体,然后过一会热蒸汽进来时候又加热了汽缸缸体,一来一回浪费了大量的热量。这样低效的蒸汽机显然不能满足李植的需求,李植要把这台纽卡门蒸汽机逐渐改造成瓦特蒸汽机。
瓦特对纽卡门蒸汽机最大的改善,就是冷凝器。有了冷凝器,汽缸缸体就不会被重复加热和冷却。
冷凝器其实就是一个大铁罐子,连接汽缸,里面有冷水。冷凝器的开关由机关控制,活塞被顶到最上面时候,开关打开,蒸气进入冷凝器中冷却成水。活塞落下落到底端时候,开关关上,蒸气无处可逃在汽缸中聚集,把活塞又往上推。
但是在做冷凝器的时候,李植发现这冷凝器相对喷水冷却的办法需要更高的气压,到处漏气的管道中聚集不了这么高的气压,必须想办法堵住漏气的地方。
但是这年头没有耐高温的橡胶,李植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能用什么堵住漏气的管道。李植没办法,只能把市面上买得到的比较软的材料一一拿来试验。但各种纺织品都试了一遍,效果都不好。那看上去很滑很软的丝绸被高温蒸气一烧,都变得焦黑结块了。比较耐高温的材料是麻布,但麻布孔径较大,也没法堵住漏出的蒸气。
试验了好几天,李植还是没找到能堵住漏气的材料,李植有些被难住了。这瓦特式蒸汽机的原理是简单,但细节做起来还是很复杂的,即便一个细节没做好,也没法驱动整台蒸汽机运转起来。
说起来铜或者铅比较软,也经得住几百度的高温,难道要用铜和铅做管道接合处?这做起来倒是十分麻烦。
被李植调来做蒸汽机的一个年轻铁匠这些天看李植变戏法似的做出纽卡门式蒸汽机,对李植十分崇拜。此时他看到李植遇到难题,插了一句说道:“将军大人,若是把麻布浸在油里浸一天,麻布里面的孔径就会被油脂堵住,可能有用。”
李植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办法。
他拍了拍年轻铁匠的脑袋,便按照这个铁匠的办法去操作。将油浸过的细麻布包裹在螺纹接口上再拧紧接口,重启蒸汽机。
这下子,李植发现管道上不漏气了。
李植对那个年轻铁匠说道:“建议不错,赏你十两银子!”
那个年轻铁匠说一句话就赚了十两银子,大喜过望,笑得嘴巴几乎都咧到后脑勺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五头牛
解决了密封问题后,蒸汽机的后续改良就容易了,李植成功做出了冷凝器。
冷凝器做出来后,那推杆上的力气明显大了不少。节约了浪费的热量,效果立竿见影。
接着便是做双向进气的汽缸,在活塞两侧的气缸上都开进气孔。当活塞左侧注入热蒸气做功时候,活塞另一侧就关闭进气孔连上冷凝器,从而产生负压吸活塞。活塞两边的气体一起用力,往一个方向推、吸活塞,提高输出的力量。
有了浸油麻布做启发,李植这次使用了浸油的麻绳给推杆和汽缸之间的连接部做密封,发现效果不错。麻绳浸了油后十分紧密,又有相当的弹性,因为油脂的关系摩擦力又小。在推杆上面绑上六层麻绳后,水蒸气就挤不出去了。
李植是在工匠的提醒下妙手偶得,想出了麻绳浸油的妙用。然而在李植穿越前的后世,实际上一直到十九世纪,英国还有许多蒸汽机是用浸油麻绳做密封的。英国的博物馆中在后世还保存着实物。
李植在两个进气孔上做了一个挡板。每次滑动挡板,两个进气孔便交替被打开和关闭,交替和锅炉联通。这个挡板由滑杆顶端连接的一个偏心环控制,随着滑杆的上下不断自动切换。
李植每天早上骑马到范家庄,晚上骑马赶回天津,在两地劳碌,又花了二十多天,解决了一系列小问题后,成功做出来了一台瓦特式蒸汽机。蒸汽机力气不小,起码有五头牛的力气。
看到李植做出了瓦特式蒸汽机,参加蒸汽机试制的铁匠们围着蒸汽机看个不停,啧啧称奇。
钢铁和火焰结合在一起,变成了可以动的东西,力气还这么大。匠人们虽然参加了试制,但他们都只参与了其中一部分的制造,此时依旧有很多地方没弄明白,对大都督李植的技术惊为天人。
“大都督,这力气比几头牛还大啊!”
“大都督太神了,这机器好多地方可以用啊!”
“大都督一定是鲁班转世!”
李植笑了笑,又对工匠们强调了一遍保密条例。
李植准备再依葫芦画瓢,做两个大些的蒸汽机,这样就可以装上船,成为船舶明轮的动力源。
有蒸汽机的船是轮船,无论什么季风时候都可以出海。用四季都可以出海的轮船做海洋贸易,李植仿佛已经看到大把的银子向自己挥手了。
不过李植的两艘大船还在制造,还要三个多月才能建好。
李植这些天抽空去王家湾看了看,教那些船匠搭建肋骨。那些船匠都是老把式了,一点就通,在龙骨两侧造起了密集的肋骨。除了铺设肋骨,李植还让船匠们在第二层甲板的侧舷开二十个炮口,作为大炮的射击口。
等三个月后尖头船造好,蒸汽机就可以上船了。
不过蒸气机能做的不止是船舶发动机,还能为许多工业提供动力。
这一次在京畿和鞑子对战的过程中,李植深刻意识到了自己部队缺乏盔甲。没有盔甲保护,士兵在敌人的弓箭面前极其脆弱,即便是被抛射的弓箭射中也可能受重伤。
虽然缴获了大量的清军绵甲和锁子甲,但随着李植部队的扩充,这些缴获的盔甲可能会不够用。而且缴获的大多是绵甲,夏天穿绵甲实在太热,有中暑的危险。李植准备自己制造新式盔甲,用优质的坩埚钢作为原材料,用蒸汽机带动锻锤锻造钢质胸甲、头盔和肩甲。
有钢质的胸甲、肩甲和头盔,鞑子的弓箭在几十步外对李植的士兵就基本没有杀伤力了。弓箭的破甲能力是极其有限的,在优质钢材锻造的盔甲面前尤其无力。
用蒸汽机带动的锻锤也十分简单,就是一个由长木柄杠杆支撑的大锤子,上下运动。蒸汽机在长木柄一端不断压下长木柄,杠杆就把大铁锤举了起来,然后一下一下地砸在锻件上。比起人力锻锤,由蒸汽机驱动的铁锤力气就大多了。
这样的锻锤,能让锻造铁匠的工作效率提高几十倍。
几个新招募的铁匠还不习惯李植的发明创造,当他们看见那几百斤的大铁锤被蒸汽机一次次举起,重重地砸在铁砧上,惊得瞠目结舌。
“这是仙人法术么?”
“大都督,这是什么机器,这也太厉害了点吧?”
李植笑了笑,说道:“这叫蒸汽机,是我范家庄的秘密,你们不能把这机器的事情说出去。泄密者,掉脑袋。”
其实这蒸汽机也不怕泄密,除了李植自己,其他的工匠就算把蒸气机拆了估计也弄不明白其中原理,更别提复制造出来了。而且大明朝如今兵荒马乱,有兴趣偷李植蒸汽机技术的人恐怕基本没有。
不过李植习惯了给自己的技术保密,下意识地给几个锻造工匠强调了保密条例。
听到李植“掉脑袋”三个字,几个工匠脸色一白。大都督是什么人?杀几个工匠还不跟杀鸡似的。工匠们下决心坚决不和别人说这蒸汽机的事情,打死都不能说。
李植看了看几个工匠,问道:“有了这蒸汽机,你们多少天能锻造出一套盔甲?”
几个工匠看着锻锤,琢磨了一阵,议论起来。
最后领头的一个工匠说道:“这么大的大铁锤砸下来,什么钢都好锻,怕是一天就能锻出一套盔甲。”
一天一套盔甲,这效率倒是挺高,李植点了点头。
李植新招募了三十个铁匠做盔甲,估计这三十个铁匠在蒸汽机锻锤的帮助下,一年能打造一万多套盔甲头盔。李植又招募十五个杂役管理蒸汽机,给蒸汽机添木柴、加水。
当然,李植的蒸汽机刚刚研制成功,现在手头上只有一台试验机型。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李植的蒸汽机团队就要增加人手,加班加点生产瓦特式蒸汽机了。李植把这种力气和五匹牛差不多的蒸汽机称为一号中型蒸汽机,准备生产四十台。其中三十台准备给盔甲作坊,还有十台备用。
这么多蒸汽机只能一台一台地生产,全做好起码需要半年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格杀勿论
五月初六日,处理造海船和蒸汽机的事情之余,李植召集了天津的副将、各路分守参将、各营游击和各地守备,作为上级和这些武官们见面。
李植现在是正一品左都督,太子太保,天子面前的红人。就连巡抚都怕得罪李植。天津的这些武官一个个都对李植十分敬畏,他们早就想来拜访李植了,然而李植一直不在家,在范家庄忙蒸汽机。
此时得到李植要见他们的消息,武将们从各地赶来,正辰时就全部聚在了总兵府。
总兵府的二堂中,一时间挤满了天津的武官。副将和分守参将还好,还有位置坐。游击和守备就只能站在后面了。不过虽然是站着,这些武将们也依旧毫无怨言。如今的总兵府比巡抚衙门地位还高,在巡抚衙门里站惯了,在这里站一站算什么。
和担心李植收商税的文官们不同,武将们对李植这个上司没有什么担心的。李植一直以来对下级武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事就行。李植的风格大家看在眼里,此时武将们都很放松,三三两两地闲聊着。
不少没见过李植的新任武官,还对李植很好奇。不知道这个在京畿大杀八方的李植是怎样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是三头六臂,眼睛一瞪就能吓死鞑子。
众将在二堂等了两刻钟,李植才穿好官袍,走进二堂见这些下属们。
一个家丁先走进二堂,站在门边大喊一声:“左都督到!”
二堂中的众武将们对视了一眼,最后形成了默契,集体跪了下去。这些武官最高官位也就是从二品都指挥同知充任天津副将,比李植的左都督小三级。更何况李植是太子太保,位列三公,这小的就不止三级了。按照大明的官场规矩,差这么多级别的官员见面是要跪拜的。
等李植走进二堂时候,堂屋里只看到一片跪在地上的黑脑袋。
李植背手走到椅子上坐下,才说道:“都起来吧!”
众将这才爬了起来,拱手说道:“我等见过太子太保,左都督大人!”
那些没有见过李植的,此时才敢拿眼睛打量李植,把李植上下看个不停。
李植笑了笑,说道:“让诸位久等了!”
天津副将黄德建大声说道:“大都督公务缠身,我等稍等片刻理所当然。”说完这话,他就递上了自己的礼单,作为贺喜李植高升的见面礼。
李植看了看那份礼单,觉得上面的财货起码有四百两银子,这黄德建出手不可谓不大方。李植把礼单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点了点头。
见李植满意,黄德建脸上欣喜,拱手退了下去。接下来,大小官僚依次上来送见面礼,李植收了一大堆礼单,那里面的丝绸貂衣,琼玉玛瑙,象牙犀角,人参鹿茸,李植一家人怕是几年都用不完。
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无外如此。
不过李植倒也乐得这些武官搞**没有战斗力,这些天津武官越腐朽,自己这一支强兵在天津的话语权就越重。过几个月自己收商税,哪个敢不同意?如果这些武官真的励精图治手握强兵,李植就要小心谨慎,时时提防有人对自己发难了。
至于大明朝的国防,自有李植的虎贲师站出来力挽狂澜,独擎大厦。
想到这里,李植也懒得教训指导这些武官,懒得和这些武官纠缠,只大声说道:“武清、宝坻守备何在?”
“末将在!”
两个中年官员弯腰拱手,毕恭毕敬走了上来。
李植点头说道:“我今年要在你们两个守备的地头上各买十万亩荒地,开为二十万亩军田。购买荒地的银子,我会派人交给守备署去,你们把地契给我开出来!”
在明末这个乱世,粮食是最重要的。兵荒马乱的年头若是没有粮食,有银子都买不到。这几年大明各地天灾**不断,粮价眼看着不断上升,到处都缺粮。李植开了平价粮店,好不容易把范家庄的粮价稳定在二两一石的水平上,不让范家庄的百姓们有缺粮之苦。
但形势眼看越来越糟糕,李植现在把扩大自己的佃农队伍当作一项要务来办。武清县和宝坻县毗邻范家庄,从范家庄过去交通方便,是开拓新田的理想场所。
两个守备听到李植的话,心里一阵兴奋。
他们早就和静海县守备叶贤才打听过,李植开垦军田不但给守备署送买荒地的一千两银子,还会增加当地的屯田子粒,提高自己的政绩,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而且帮左都督打理私田,也是亲近左都督,向左都督靠拢的机会。
看看跟随李植的那些范家庄亲将们!每年都升官,还是跳着升。李植的弟弟李兴,如今已经是都指挥同知了,这才几年?如果自己能被左都督认可视为手下,那真是要飞黄腾达了!左都督随口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平步青云。
青县和兴济县的两个守备听到李植的话,却是满脸失望。他们还希望李植在静海县开完新田就一路往南到青县和兴济县开田,没想到李植又调头往北面去了。没有李植的银子和屯田子粒的政绩,这让他们十分失望。
青县守备石杰高舔了舔嘴唇,忍不住拱手说道:“太保,我青县离范家庄也近,不如在青县也开垦一些新田。我石杰高以脑袋做保,青县绝没有刘秉传、刘见深那样的不法之徒。”
李植不耐烦地说道:“我有叫你说话么?”
石杰高吓了一跳,颤声说道:“大都督息怒,息怒!末将多嘴了!末将该死!”
他不敢再多说,赶紧退了下去。
李植对武清、宝坻县的两个守备说道:“如今距离冬小麦播种还有三、四个月,要抓紧时间雇人修好水渠,保证这一季冬小麦能在新田上种下去。具体操办事情,你们和我的亲将,卫指挥使郑晖商量,务必办好。敢有阻拦我的人修水渠的,格杀勿论!”
听到李植杀气腾腾的话,两个守备心里一颤。
如今李植不但位高权重,深受天子信任,而且更手握强兵。李植想把事情做得好看一些,就和天津的文武官员商量。如果李植不高兴了不顾忌那么多了,杀得人头滚滚,又有哪个拦得住李植的虎贲师?
如今是乱世,谁拳头大谁有道理。
武清、宝坻县两个守备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太保放心,若是有人敢阻拦太保的新田,末将为太保杀之!”
李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打鬼子
五月十日,李植去王家湾看了看自己在建的两艘轮船。
王家湾位于大沽口南面四十里,是一处人烟稀少的海湾,从外面的海岸凹进去。海湾陆地上则被几座小土丘围着,比较隐蔽。天津海边土壤盐碱化,无法耕作,人口密度很低。若不是用心寻找,根本摸不进这样一处海湾。
湾里住着十几户渔民,此时都被王老大雇佣来造船了。那王老大又买通了当地的千户官,便没人来管王老大的造船事情。
李植和查云克带着几个护卫,轻装简行骑了两个时辰的马,进了王家湾,看到了王老大的造船工地。
工地上,一艘船已经造好了密密麻麻的船肋骨,铺好了两层甲板,已经有船的模样了。另外一艘刚铺好龙骨,还没开始架肋骨。
查云克看了看李植,说道:“左都督,你说要造船时候我怕你误会,不方便说,但如今还是要告诉你。如今这跑海的贸易,利润可不比得天启年间了!”
李植问道:“哦?怎么说?”
查云克说道:“十年前,那时候一两银子是一两银子,一担上好的登州白生丝也只要一百两银子上下,贩到倭国去可以卖二百两银子。装一船生丝到倭国,动辄就是几万两的利润,那真是跑海的好日子。”
“就是六、七年前,一两五钱银子也能当一两银子用,一担生丝的进价也就一百四十两左右,这还有六十两的利润。一船生丝卖到日本去也有一万多两的利润。加上回程的货物,一条船一年能进项二万两。”
“但现在,兵荒马乱,我大明的物价腾贵,二两银子只能当一两银子花。一担登州白生丝在天津的进价已经到了一百七十两,贩到倭国只能卖二百两,利润只有三、四十两!这跑一趟倭国利润就只剩下几千两银子。就算船舶回来时候再拉点倭刀什么的来贩卖,一来一回也就一万两不到的利润,当真比不得以前!”
“更别提去年福建海禁一开,又多了几十条船跑倭国,那生丝的卖价就更压低了。”
李植看着查云克,知道他所言不虚。
崇祯年间因为战乱导致商品供给不足,再加上美洲和日本的白银持续流入中国,导致物价上涨得非常快,可以说是通货膨胀严重。天启年间一石米一两银子,到了崇祯十二年二两银子都买不到。
大明的物价这么贵,运到倭国去的货物利润自然就低了。如果李植也和其他人一样经营生丝买卖,估计也赚不了多少银子。
李植看着查云克,说道:“我卖到日本的,也不一定是生丝,也可能是我范家庄生产的特产。”
查云克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笑道:“如果左都督经营自己的特产,倒是可以多些利润。”
查云克心里其实还是怕李植两艘大船和自己竞争生丝的买卖,把天津的生丝进价再抬高,摊薄他的利润。听到李植说经营自家的特产,他十分高兴,说道:“左都督的玻璃镜子,透明玻璃,卖到日本去都有销路,能卖不少。”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卖的东西多了去了。”
查云克闻言十分高兴,带着李植去找王老大,在快造好的那艘船上找到了这个匠头。
王老大站在第二层甲板上,正和郑开达讨论着什么。看到李植走过来,他赶紧迎上来拜倒:“王老大见过大都督。”
李植扶起王老大,问道:“王老大,我的船建得怎么样了?”
王老大说道:“再有一个半月,第一条就能建好。如今第一条的龙骨肋骨全部装好,大人说的明轮位置也已经造好了,明轮随时可以装上去,就等大人你说的轴承和蒸汽机来了。”
“另外一条,再有四个月不到也能造好。”
李植点了点头,四下里看了看,觉得船只做工做不错。
查云克四处拍了拍,也对李植说道:“左都督,这王老大这次用了心,造的船用料扎实,用上七、八年没问题。”
王老大陪着李植四处看了看,好奇问道:“大将军,你这船是做买卖的?怎么装那么多大炮?”
李植说道:“装大炮打鬼子!”
王老大愣了愣,问道:“什么是鬼子?”
“东洋人西洋人,但凡有异心的,就是鬼子!我就开炮打他们!”
王老大想了想,说道:“大人这是要做海贼,抢劫那些异族的船啊!”
李植笑了笑,说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王老大咧了咧嘴,说道:“还是大人厉害,海上可没有王法可言。这一艘船的货物就是几万甚至十几万两,抢几艘就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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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家湾回来,李植找了五个做步枪的匠人,把他们带到火炮作坊找到炮匠头目曹余。
“曹余,我要你这四个月铸造四十门重炮出来。”
曹余磨了磨手掌,说道:“好啊,大人,火炮作坊好久没开炉铸炮了。”
李植的火炮作坊用铁坯法铸造大炮,炮坯可以反复利用,铸造火炮的速度十分可观,三天就能浇铸一门铁芯铜体大炮。此前李植造够了一百四十门轻炮后,就让火炮作坊停止了生产,转而铸造龙尾车。曹余等几个炮匠铸造龙尾车铸了大半年了,一铸好就送去仓库存着,早就不想再铸那玩意了。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次铸的炮是在船上用的,船上海浪颠簸时高时低,火绳点火的大炮要隔好久才发射,瞄不准。我要把大炮都改成燧发机关点火的。我把这几个枪匠交给你,你们一起研究怎么把燧发枪枪机装到大炮上。”
曹余愣了愣,看了看李植身后的五个枪匠。
李植想了想,又说道:“也不一定要做扳机出来,做根绳子一拉就点火的也很好,总之是为了在海上瞄准后立即开炮,你们琢磨一个能用的出来。”
李植又说道:“研究出来了,你们六人每人奖一个月的月钱。”
那几个枪匠做燧发枪机做了不知道多少个了,烂熟于心,对把燧发枪机移植到大炮上也信心满满。此时听到李植说有银子赏,一个个拍胸脯说道:
“将军大人放心,交给我们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宰辅也做得
孙传庭带着亲卫走在武清县漳河边,被那热火朝天的开荒情景惊到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朝不保夕,官僚士绅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考虑事情时候目光越来越短浅,只琢磨怎么欺压没有背景的小农,各地的水利设施一塌糊涂。但有一点天灾,各地就能把小灾变成大祸,演出难民逃荒妻离子散的惨剧出来,哪里还有人去开发新田,去建水利设施?
但到了武清县,这里却是装水车修水渠,视野之内上万人干得热火朝天。那些贫苦农民在修水渠时候没有一点被强迫的感觉,一个个主动积极。尤其是其中一些,吆喝着张罗着,仿佛干这体力活是一件大喜事。
孙传庭看到一个妇女担了两桶水到工地上,在给其他农民递水喝。那喜气洋洋的主人翁姿态,让人觉得好日子就在眼前。一台圆柱形水车放在漳河边上,有几个在水车边歇息的农民试验性摇了摇,车了一些水到水渠里。那些农民见到了水,一个个乐得眉开眼笑。
这是哪家人牵头建的水利工程,我大明如今竟还有人组织这么大的水利工程,还有如此有锐气之地?
这还是兵荒马乱的崇祯十二年?
孙传庭停下了队伍,派了三个亲兵去工地上询问,问问这是哪家人在修水渠。
三个亲兵问了一会,跑了回来,孙传庭赶紧问道:“问清楚是哪家人了?”
那个亲兵半跪在地,大声答道:“问清楚了,大人,是天津的左都督李植开垦私田,修的水渠。”
孙传庭愣了愣,怎么又是李植。
这李植打仗厉害,打得鞑子闻风丧胆,怎么搞建设也这么出挑?这万余人在修的水渠,一看就是大工程。而且这还是官道边孙传庭看到的,那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工程?这可是大手笔。
孙传庭摸着胡子想了想,说道:“这李植修私田,是为自己牟利。这些百姓怎么干得这么热火朝天,喜气洋洋?”
那亲兵说道:“大人,如今是农闲,那些百姓本来没事可作。但帮李植干活一个月能拿一两五钱的银子,每半个月就发一次从不拖欠,所以雇来的农民一个个干得卖力。而且这些农民中还有一些人是李植新雇的佃农,以后这田开出来就给他们种了,所以他们十分高兴。”
孙传庭想了半天,问道:“做个佃农,有什么好高兴的。”
那个亲兵说道:“我也问了,那些农民说了,大将军家的佃农和别人家完全不同。首先是地多,一个男丁或壮女分二十亩田,其次是田好,有水渠灌溉可以浇足水,大将军还分耕牛,保证收成好。最后是地租薄,包括军田的税赋,将军大人只收三成地租,剩下七成农民们可以留下。这样算下来,农民要不了一年就能富起来!”
“因为如此,那些分到田的佃农才如此兴高采烈。”
孙传庭听完这话,愣了好久,讪讪说道:“这李植战场上杀鞑子凶狠,回了天津对农民怎地如此仁厚?”
不过他算了算,又大致算清了李植的账,啐道:“不过这李植开新田还是赚钱的,能赚不少。”
孙传庭似乎有些嫉妒李植的组织能力,冷哼了一声,挥袖说道:“走!到范家庄去看看!”
走到了范家庄地界,孙传庭却越来越吃惊。
那范家庄地界上似乎本来没有多少田地,有一些打井灌溉的旱田也因为军户逃亡抛荒了。但在几条小河边,却开出了大片的水渠灌溉新田。那些新田此时已经收了冬小麦,全种着一种低矮的阔叶植物。
那阔叶植物孙传庭认识,是洪承畴在陕西推广失败的红薯。因为红薯收成高,洪承畴在陕西强行要求农民栽种红薯,差点激起民变。但红薯和冬小麦轮作却是个不错的方案,收完冬小麦的几个月种上一季红薯,可以把半年的农闲期填上。那些红薯人吃多了不舒适,但是喂猪却是不错的猪食。
不过让孙传庭吃惊的却不是那些红薯,而是那些新田附近富裕的村庄。
那些村庄里没有草屋茅房,盖的都是砖瓦房子,十分坚固。而且那些房子占地都颇大,看得出来是经过一段时间后加建的,新建的房间和原来的房间用的砖瓦颜色有些不一样,组合在一起。
这些农民住得不错。
不仅如此,那些农夫走出自家院子,身上的短褐、短衣都没有补丁,不是全新的就是半新的。农夫们一个个气色很好,绝不像其他地方的农民那样瘦弱不堪。那些农家院子里挂着腊肉、鱼干之类的干物,这些其他地方的农民过年都吃不上的肉食,似乎是范家庄农民日常食用的平常物事。孙传庭一路观察,几次看到有农夫挽着裤脚,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抽旱烟。
农夫也抽得起旱烟?要在陕西,小地主都抽不起旱烟!
孙传庭走着走着,有种身不在大明的错觉。
等孙传庭路过一个乡镇集市,就更震惊了。那集市上人声鼎沸,买东西的都是附近的农民。集市上杀猪卖肉的,卖鸡卖鸭的,卖蔬菜佐料的,卖铁锅瓦罐的,卖布匹针线的,卖烟草茶叶的,卖米酒烧酒的,甚至有卖水果甜瓜的,家家都生意好。那些百姓提着竹篮子采买货物,一个个满载而归,和集市上的商贩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一个乡镇,比其他县城里的集市还繁华。
集市旁边有一个小酒庄,此时是中午,已经有不少农夫挽着袖子在里面喝酒吃菜,大声喧哗。店里人满为患,桌子已经摆到外面的路上。三个店小二在各个桌子之间像蝴蝶一样来回穿梭,收钱上菜,忙得不亦乐乎。
孙传庭仔细看了看,甚至还发现酒庄边有四个人各牵着一匹马在卖。那些卖马的人满脸的笑容,时不时对经过人的人群吆喝一声。
那四匹马都是驮马,算不上好马,可孙传庭第一次听说一个乡村集镇会有人卖马。这附近一看就全是李植的私田,可没有地主缙绅。难道范家庄的农夫中,已经有人富得要骑马出门了?
孙传庭飞速地在心里算了算,三成地租,夫妇二人佃种四十亩田,若是十里挑一的种田能手,一年能收五十石粮食,刨去地租还有七十两银子。
七十两银子,还真买得起马,这还没算种红薯的收获。
孙传庭这才想起刚才在官道上确实看到有人骑马的,刚才还没注意,以为是城里出来的缙绅家人。现在这么一想,这些骑马的可能就是本地的农民。
孙传庭越看越震撼,再想想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的陕西,孙传庭仿佛穿越了两个世界。
孙传庭在集市边的官道上停了下来,失神叹道:“这李植上阵杀敌以一敌百,想不到治理领地也能造福百姓,当真是才通文武!难怪天子如此看得起他!”
自己若有李植这样保境安民的本事,陕西哪里还会有流贼?便是素来自负的孙传庭,此时也受了震撼,对李植又高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孙传庭摇头说道:
“上马杀奴下马富民,这李植之才,便是做个宰辅也做得!”(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王道乐土
到了范家庄,新晋卫指挥使郑开成在城门口接待孙传庭一行,把他带进了城中。
进了范家庄城中,孙传庭就更吃惊了。
外面看范家庄像个县城,进了城,才发现这比县城繁华整洁多了。第一感觉是干净整洁,城里干净得实在不像是大明的城市。笔直的大街,大街两侧修着宽敞的排水沟。街面上一点垃圾粪便都没有。道路两边是一幢一幢整齐的二层别墅。那别墅墙壁刷得雪白,顶上铺着漆黑的瓦片,一眼看过去十分壮观。
再仔细一看,就发现城里的富庶繁华。街上的百姓大多穿着棉布圆领,那衣服上极少看到有补丁的,想来穿旧了就扔了。甚至有不少市民身上穿着丝绸直辍,混在人群里也毫不突兀,显得极为平常。
孙传庭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几个胖子,发现这范家庄里胖子的比例远高于其他城市。
道路两边每隔几十步就有一、两家茶楼、酒楼,里面坐满了富裕的市民。一些茶楼里建着戏台,戏台上呜呜啊啊地唱着各种戏曲,下面的市民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大声叫好。一个小厮拿着个铁盆下来收打赏,那些看戏的市民们纷纷往铁盆里扔铜钱,一会儿就在铁盆上铺了厚厚一层。
道路两边还有不少小吃店,卖糖葫芦的,卖糖炒栗子的,卖状元糖雪花膏的,到处都是。一些贪吃的妇女、儿童举着铜钱,在店里换糖吃。
孙传庭路过一间青楼,看到两个长得颇为标致的粉头站在青楼门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孙传庭不好青楼这一口,但却也知道,那几个粉头的容貌水平绝对比京城一般青楼的粉头漂亮。站在门口的粉头都这种姿色,青楼里的其他粉头可想而知了。也就是说,拉皮条的老鸨在范家庄赚到了大钱,才买来了最漂亮的粉头,在这里经营生意。
这范家庄的富庶,可见一斑。
孙传庭朝郑开成问道:“指挥使,这范家庄的百姓怎么这么富裕?”
郑开成笑道:“左都督的产业,工人都是二两月钱三餐有荤。加上一万多士兵每个月三两月钱,大把人抓着银子找地方花钱,整个范家庄城里各种需求极为旺盛。在范家庄随便做点什么小买卖,一个月都能赚二两银子以上。只要手脚稍微勤快些,就能生活小康。”
孙传庭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城里治安很好,时不时看到有佩刀剑的辅兵十人一组巡逻。大明别处常见的小偷窃贼,在范家庄内一处也见不到。
又走了一会儿,孙传庭注意到了那些街头巷尾的细节,就更加吃惊了。
城里不少地方都立着标志,每条道路都在墙上写了道路名称,仿佛范家庄的百姓都看得懂似的。
每条街上都有一个信息栏,每个信息栏前面都站着几十个人在那里浏览。孙传庭好奇地上去看了看,发现信息栏上面贴着范家庄的告示和邸报上抄下来的全国大事。那些告示和抄录的文章是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写的,用词准确一看就明白,不似其他地方的告示那样为了写骈文夸张用词不顾实际。
孙传庭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几个孩子背着书囊,手上抓着刚买的糖,在街上蹦蹦跳跳往回走,似乎是刚从学堂出来。再往前走几步,孙传庭又看到另外一群背着书囊的孩子。孙传庭吃了一惊,朝郑开成问道:
“这范家庄城里的孩子,都有钱上学堂么?”
郑开成笑了笑,说道:“大人,范家庄城中到了年龄的孩子都上左都督开的学堂,不收学费。”顿了顿,郑开成又说道:“这几年左都督提倡识字,城里的百姓大多自发学认字,现在起码有三成人是识字的了。”
三成人识字!这范家庄的百姓岂不是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当真不可小视。孙传庭又吃了一惊,瞪大着眼睛看着处处透着新奇的范家庄。
一路走一路看稀奇,孙传庭好不容易走到范家庄的官厅内。进了二堂,孙传庭找到了等在那里的太子太保,左都督李植。
孙传庭看到李植,吸了一口气,拱手说道:“太保的范家庄,当真是让孙某长见识了。”
李植笑了笑,看了看陪坐一边的李兴,说道:“巡抚看到了什么?”
如今李兴是范家庄游击,这个官厅名义上归李兴用。不过李植也时常有些接待工作,长期霸着官厅。
孙传庭拱手说道:“孙某看到了市镇繁华,百姓富足。所谓王道乐土,无外如此!”
李植笑了笑,说道:“巡抚过奖了!”
孙传庭却不放过李植,说道:“学生要和太保请教这保境安民的要术,还望太保不吝赐教。”
李植愣了愣,没想到孙传庭和自己杠上了,要自己把秘诀说出来。这孙传庭本是个傲气的人,却在李植面前自称学生,算是对李植佩服至极了。
想了想,李植转口说道:“想让农民富,无非就是开垦新田建水利工程。我那龙尾水车是卖的,五十两一台,巡抚要买么?”
孙传庭想了想,说道:“五十两一台,倒是物有所值。只是范家庄离陕西太远,运过去实在不方便,怕路上坏了。”
“那不买水车,你来我范家庄买什么?”
孙传庭想了想,说道:“我这一趟来范家庄,本来是来和太保商量,想买些大炮的!太保的大炮轻便,而且一炮散子炮过去就能打死几十个贼寇,实在是犀利。”
李植点头说道:“大炮也可以卖给你一些,不过这大炮一个月才能铸一门,也卖不了太多。最多卖给你二十门。”
孙传庭说道:“多少银子一门?太保可给便宜些,秦军艰苦,实在是拿不出多少银子。”
“六百两一门,再少就要亏本了。”
孙传庭想了想,咬牙说道:“好,我买二十门,便是一万二千两。”顿了顿,孙传庭又说道:“不过这个月我还筹不到银子,要九月份才有一笔银子,可以付给太保。”
李植知道秦军穷,笑道:“我先造炮。其实我还有些库存大炮,等巡抚银子来了,就直接交货给巡抚就是了。”
孙传庭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多谢太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水手
为了适应未来的海战,李植决定做一些手榴弹出来。
目前李植能做出的手榴弹,只能是火绳引信的黑火药手榴弹。要点燃这种手榴弹,必须带着火种。带着火种作战十分麻烦,影响部队的战斗力。
对于野战来说,这种手榴弹用处不大,因为黑火药的手榴弹都很沉重,起码七、八斤重。如果没有这么重,就没有什么威力。而这么重的手榴弹扔不了多远,能扔二十米就不错了。二十米的距离话,敌人跑几步就冲上来了,很容易躲开手榴弹的杀伤。与其费力气扔个手榴弹过去,还不如开一枪实在。
所以李植一直没有开发手榴弹。
但是如果是海战,就不一样了。
船舶上面空间狭窄人员密集,正是手榴弹大展身手的地方。
海战时候船和船之间就像是两座城池,都有护栏阻挡子弹,进攻对方船只就像攻城。如果敌人往船舷护栏下面一躲,步枪就找不到目标,甚至不能射穿厚厚的船舷护栏。接舷战就像是攻城巷战,没有手榴弹往往只能和敌人肉搏。
而有手榴弹就可以轰炸敌人。海战中两船渐渐靠近时候,无论对方躲在护栏后面还是桅杆后面,扔几十颗手榴弹过去,都能把对方炸个鸡飞狗跳。而且手榴弹可以在船舶建筑上反弹,可以炸躲在下层甲板的敌人士兵——甲板之间的出入口很小,进出十分不方便。如果没有手榴弹的话,很容易被对手用几把火绳枪或者几把大刀守住。
西方最早的掷弹兵,就是为攻城而配置的。李植把手榴弹用于攻击敌方船只,也是同样的道理。
为了在未来的海战中获胜,李植让铸造龙尾车的工匠们停了手上的工作,开始铸造手榴弹——李植的仓库里有大量的龙尾车,足够满足这一批新开垦的农田的需求,不需要再造新的了。
李植做的手榴弹八斤重,外面包着铸铁,里面放着黑火药和碎铁渣子。黑火药被点燃炸开后把尖锐的铁渣子往周围迸射,杀伤敌方的人员。
手榴弹下面做一个木质把手,把手上面有引信,平时引信上面拧着铁盖子,要点火时候才转开。
李植把手榴弹放在稻草人旁边点燃,发现这种手榴弹大概能杀伤周围一步的敌人。这样的杀伤力,也很可观了。
李植在天津,购买硝石、火药都很方便,李植的仓库里存了不少的黑火药材料。龙尾车作坊的工匠们做好模具,很快就铸造了两千多枚手榴弹出来。李植把手榴弹收进仓库里,准备武装未来的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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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日,李植带着大队人马车辆,拉着大炮、蒸汽机和专门制作的大型轴承,去王家湾装备自己的新船。
王家湾的海滩上,李植的第一艘船已经接近完工,只差刷漆和装硬帆了。虽然这艘船和后世动辄万吨的巨轮比起来是小些,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巨舰了。那船有四层楼高,远远望去,就像一座木头城堡立在海边,十分威武。
王老大看到李植的队伍过来了,远远就迎了过来。
李植看了看那艘大船,问道:“王老大,我的大炮和蒸汽机几千斤重,怎么上船?”
王老大说道:“大人不用担心,我早在船后面做了一个土坡道,等下我的工匠一起拖和推你的大炮,从坡道上把大炮拖上船。”
李植点了点头,和手下的工匠们说道:“你们上去装轴承、明轮和蒸汽机吧。”
看见手下们拖着蒸汽机往船上去了,李植又问道:“王老大,这操船的水手一般是哪里雇佣的?”
王老大说道:“这操船出海是违禁的买卖,船工们都是一个村一个村带出来的。都是相熟的船工带着新人手把手教出来的。如果临时去雇,怕是雇不到!”
李植愣了愣,问道:“船上都有哪些关键岗位需要老手?”
王老大说道:“船上哪个岗位都少不了,都不能缺。不过若是不济,最关键的是要有老道的火长、向导和把舵。火长就是船正,负责全船的管理。向导测量航道,保证船只在航线上。把舵控制全船方向,也是关键。”
李植一时面露难色,暗道自己去哪里找这些船务人员?
那王老大看李植的脸色,说道:“最最不济,请个新舵手,大人自己做火长,但向导是肯定要的。没有向导在海上乱开,是会触礁的。”
李植问道:“王老大你有相熟的向导么?”
王老大愣了愣,说道:“老道的向导我倒是刚好认识一个,但大人你这一船新手,他未必敢随你这一船新手一起出海啊。”
李植说道:“我给他大价钱出海!”
王老大舔了舔嘴唇,说道:“这倒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命的问题。”
李植愣了愣,暗道这一船新手出海确实不行,看来还是要找查云克帮忙雇老水手。
李植问道:“这两艘船多长多宽,需要多少水手?”
王老大说道:“这两艘船都是十一丈一尺长,宽一丈九尺,四层甲板。船上一般要配火长一位,舵工两人,向导一人。总管一人,统理舟中事,代舶主传呼。直库一人,负责管理武器。瞭望阿班一人,负责上樯桅瞭望。司椗两人,负责管理压舱石。大缭,二缭二人。司针一人,负责管理指南针。总铺,二铺数名,负责指挥战斗。这些是船上管事的官员。另外还要有普通操船船工四十个,才能操的动这么大的船。”
李植点了点头,带着王老大爬梯子上了船,问道:“船员在船上睡哪里?”
王老大说道:“大人,我没造过这么多大炮的船。本来第二层甲板是做饭存水的,第三层甲板是睡觉的,第四层甲板是装货的。但如今大人你在第二层甲板上装了这么多大炮,就只能在第三层甲板里存淡水,做饭,同时挤一挤睡觉了。若是把大炮和火药管好了,第二层甲板大炮边上也可以装吊床睡觉。第四层甲板还是装货。”
李植又问道:“这一艘船能装多少水兵。”
王老大想了想,说道:“那要看跑什么航道了。若是出海十天,只存十天的淡水,第二层甲板大炮边也装人睡觉,这船能装水兵两百多人。如果要跑长途航线,多装补给,能装的水兵自然就少了。”
李植点了点头。
李植在那里和王老大闲聊,船上的工匠们则在郑开达的指挥下安装蒸汽机、轴承和明轮。忙了两个时辰,李植肚子饿得咕咕叫时候,突然看到郑开达兴奋地跑了过来。
“大人,明轮和蒸汽机装好了!”
李植抬头一看,看到明轮果然已经装在了船只的侧面。
“把蒸汽机开起来看看效果!”(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再练一套人马
李植的工匠们找来木柴,给蒸汽机装满水,开动了蒸汽机。
那蒸汽机发出“呜呜”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开始运转起来。没一会,蒸气的力量就通过齿轮传到了明轮上,带动明轮转了起来。
所谓明轮,就是一个摩天轮一样旋转的推进装置,装在轮船的两侧。蒸汽机带动明轮转动,明轮在旋转时候外缘推打水面,就能驱动船舶前进。早期的蒸汽船,使用的都是明轮。
看到明轮转了起来,造船工地上的工匠们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一个个呆呆地看着那个旋转的明轮。
不靠风,不靠活物出力,那明轮居然自己转起来了!
机器也能向外发力?真是长见识了!
工匠们围了上来,对着那旋转的明轮看个不停,仿佛想要看清楚其中究竟。
“这轮子是什么东西转动的?”
“这叫蒸汽机!”
“蒸的鸡?”
“蒸汽机!”
王老大也张着嘴看着那个明轮,好久都没说出话来。他虽然按照李植的要求做出明轮,但亲眼看到明轮被机器驱动起来,还是让他有些瞠目结舌。他第一次知道,没有活物牵引,机器也能发出这么大的力气驱动船只。
有这蒸汽机和明轮,那岂不是什么季节都能航行?
好久,王老大才眨眼说道:“这蒸汽机和明轮我真是闻所未闻。大人鬼斧神工,我实在是佩服得紧!”
“有了这蒸汽机,海上的事情大不一样了!”
郑开达虽然上个月就见识过蒸汽机带动的锻锤,但此时看到经过自己的组装,蒸汽机驱动明轮,还是很激动,说道:“大人,这蒸汽机实在是神乎其神的东西!”
李植笑了笑,用一根竹竿去拦那转动的明轮,发现那明轮上面的力气很大。
李植拍了拍手说道:“不错,力气挺大。”
不过仔细看了看明轮的转速,李植又摇头说道:“转速还是慢了些。”
李植回头和郑开达说道:“我回去重做两个齿轮,你后天带工匠来把齿轮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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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植回到天津,看到郑开成坐在总兵府大堂上。
“开成怎么来了!”
郑开成说道:“大人,南方传来消息,张献忠和罗汝才又反了!”
李植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郑开成说道:“我是听新任中路兵备阮若源说的...”
崇祯十一年,张献忠受抚于谷城。张献忠在谷城表面上“跪拜有礼节”,实际上却训练士兵打造盔甲,不解散手下的兵马、不听朝廷调动、不入大城见上级,“骄不奉法”。张献忠在谷城征粮、扩兵,向熊文灿“要挟无厌”。
谷城知县阮之钿觉得张献忠如此跋扈,以后必重举反旗,和熊文灿说了。熊文灿听了十分不高兴,骂了阮之钿一顿。阮之钿上奏朝廷,却也没有人过问。
崇祯十二年五月,张献忠在谷城重举反旗,杀谷城知县阮之钿,火焚官署,挥军攻房县。
张献忠一反,降于郧县,官拜游击的的罗汝才也反了,他率四营兵马呼应张献忠,反于房县。反叛后,张献忠、罗汝才合兵攻克房县,杀县令郝景春,又连下郧西、保康等地。不久,屯于均州的惠登相五营也反,流贼势力重新大振。
崇祯十一年年底崇祯十二年年初,为了对付清军,朱由检把部分援剿流贼的兵马调到京畿勤王,秦军更是全派来。没有了这些兵力坐镇中原,流贼又重新兴盛起来。
大明这件破屋子,又开始哗啦啦漏雨了,刚送走劫掠京畿、山东的清军,又迎来劫掠中原的张献忠、罗汝才。除了江南和岭南还没有遭灾,大明北方和中部可以说是无一处完整。
杨嗣昌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剿贼策略,破灭在即。
把消息说了一通,郑开成摇头说道:“大人,那熊文灿抚局失败,怕是要完蛋了。弃官回家都是最轻的,说不定要被下狱。”
李植想起两年前安庆大战时候熊文灿不通军事的样子,摇了摇头,暗道杨嗣昌找了这么一个不会打仗的人来做六省总理,又岂能有好结果?
郑开成问道:“大人,这流贼复起,朝廷会不会又派我们去打流贼。”
李植说道:“不知道,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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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植在查云克的店铺里找到这个海商。
看到李植进店,查云克赶紧跪拜行礼,被李植扶了起来。
“查公子,我的船上缺一些操船的老手,你知道哪里可以雇到么?”
查云克眨了眨眼睛,说道:“大都督,我倒是知道十几个上岸的老船工,可以花钱请他们再下海。不过光靠这十几个老船工,出海还是有些风险。管压舱石的头椗、做翻译的通事和管起帆的大缭还是没有...”
李植见查云克话说到一半不说了,知道他有办法,笑着说道:“查公子一定有办法,若查公子能帮我凑齐船上的技术员,我李植便欠查公子一个人情!”
查云克听到李植这句话,喜上眉梢。
李植如今是大明朝炙手可热的人物,天子对他的要求言听计从。李植的一个人情,往好处说,一句话可以帮官僚谋求好缺,甚至升官晋爵;往不好处说,一封奏章说不定能救下一个大臣的性命,那是十分值钱的。就是一千两、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也没有李植这一个人情珍贵。
查云克听了李植的话,这才笑着说道:“大都督,过几个月我的船就回来了。我有四艘船,每条船上都有一套人马。我分一套人马给大都督,大都督的船就有人操作了!”
“有了一套人马带路,出海就没问题了。大都督再靠这一套人马训练新手,赶在第二条造好之前把第二套人马练出来,就有两条船的人手了!”
李植愣了愣,没想到查云克分他船上的人给自己,问道:“查公子真是盛情,只是你分了人马给我,你的船怎么出海?”
查云克说道:“大都督,我无妨的。我让其他三条船的人培养新手,这半年可以再练一套人马出来。等明年清明北风稳定,再去倭国的时候,我的新船工也就练出来了。”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全赖查公子组织人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驾驭
六月十七日,满清盛京沈阳城外的道路两侧跪满了人。
道路上,满人壮汉举着复杂的各色仪仗慢慢南行,仪仗的后面是满清的文武官员,再后面才是骑着大马的满清贝勒们。
多尔衮也在这长长的仪仗队伍中。不过他最近有些沮丧,一直打不起精神。
青山口一战给多尔衮造成的冲击,至今没有消退。以前多尔衮遇到敌人,往往可以以力胜之,力量若不济便以谋略分化瓦解,迂回图之。从十六岁第一次出征到如今,多尔衮南征北战,在青山口大战之前未尝一败。
然而在青山口,多尔衮输惨了,输给了李植那绝对的力量。在李植那堂堂正正的力量面前,多尔衮的力显得那么渺小,所谓计策显得那么苍白。李植就像是一块陡峭山顶滚下来的大石头,用什么都挡不住,狠狠地砸在了多尔衮身上。
回到盛京后,多尔衮这几个月一直有些罕言寡语,郁郁寡欢。倒不是因为皇上责骂,更不是因为皇太极把他的亲王降为郡王所致,实在是多尔衮被李植一下子打懵了,过去的自负一下子烟消云散。
每次想起七万人对那个小小垒寨的惨烈冲锋,想起那堆在垒寨前面的大清勇士的尸体,想起那血潭一样的战场,多尔衮就全身发冷。李植那堂堂正正又无懈可击的力量,让多尔衮有些意志力崩溃的感觉。
当时在战场上急着出关,还不觉得。离开战场仔细思索一段时间,多尔衮越发泛出一种无力感。如果再在战场上遇到李植,多尔衮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逃跑了。
明国有这么强悍的战将,大清还怎么入主中原?能拼尽全力守住辽东,便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多尔衮这些日子越想越心灰意冷,举手投足都有些软弱无力,再不是以前那个英姿勃发的“墨尔根戴青”。
多尔衮的后面,是一个高高的金黄色伞盖,皇太极的六驾马车就行在那伞盖之下。皇太极看着前面消沉落寞的多尔衮,摇了摇头。
这个多尔衮,太过自负,又太经不起挫折。青山口一战后,多尔衮就意志消沉,再没有从前的神采。皇太极虽然对这个足智多谋的十四弟一直有些防备之意,担心他威胁豪格长子即位的安排,但皇太极也有惜才之心,不愿意看到多尔衮这样沮丧下去。
不过多尔衮心气的恢复,旁人帮不了。
皇太极的身边,皇太极的长子豪格骑马跟着。豪格虽然在青山口几次怂恿多尔衮攻寨,但回来后皇太极却没有怎么处理豪格。皇太极以豪格只是副将的理由,把责任都推到了身为主将的多尔衮身上。众贝勒虽然对这样的安排有些微词,但没有人发作。
皇太极也是没有办法,他想在自己身后让豪格即位,所以也只能这么做。
豪格因为没有受到惩罚,这些日子以来却依旧是志气满满,丝毫没有因为青山口大败灰心失望。
此时他看着前面后面华丽的仪仗,忍不住问道:“皇阿玛,这视察汉军旗新兵的事情,把新兵叫到宫城前面检阅一番便是了,又何必出动这么多贝勒浩浩荡荡去汉军旗看?”
皇太极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谆谆善诱地说道:“豪格,你知道如今我大清的形势么?”
豪格愣了愣,说道:“入明国京畿劫掠一番后,八旗满洲损失了一万多旗丁。如今八旗满洲旗丁只余五万余,威势有损。”
皇太极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大清以何成事?”
豪格愣了愣,想了想说道:“以骑射成事!”
皇太极摇了摇头,说道:“骑射是末,你只看到骑射之力,就和那消沉失落的多尔衮一样。”
顿了顿,皇太极说道:“我大清能崛起与白山黑水之间,驾驭之力才是根本。因为我们能够驾驭部众,把事事处理妥当了,才能让部众一起对外用力,所以才变得强大统一了女真各部。因为我们能驾驭女真各部,所以才能对外发力征服蒙古、朝鲜。”
“没有我大金,大清之前,女真还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渔夫猎户?若不是我大金、大清的驾驭之能,女真能有今日的威风?”
“如今我大清损失了一万多旗丁,很多贝勒都觉得无力再战,这是舍本求末得出的结论。只要我大清的驾驭之能还在,即便这些旗丁再死一万多,我们还是大清。”
豪格想了想,抬头说道:“有这驾驭之力,我们便能驾驭汉人?夺汉人的天下?”
皇太极满意地看了看豪格,点头说道:“正是,朕这些年来苦心孤诣地招降明将,劫掠明国人口,仿照明制设立百官,就是为了将我大清这驾驭之能扩散到明人中去。假以时日,我大清哪怕不再骑射,以汉治汉,也能够让明军闻风丧胆,让明人携家来附!”
豪格想了想,没有说话。
皇太极又说道:“这次入关劫掠了二十多万汉人,便是一个机会。我将汉军编为两个新的汉军旗,妥善管理他们。只要驾驭得当,以后这些汉人便是我们的助力。”
“骑射只是表象,驾驭之能才是我大清的根本。亲临视察这些汉人兵丁的操练,体现的是我大清对降人的重视,也是驾驭他们的手段。”
听到父皇抽象而仔细的教诲,豪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大队仪仗缓缓前进,穿过了盛京城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铁匠铺,来到了汉军旗两黄旗固山额真的衙门。
这次入关劫掠到的二十多万汉人人丁,被皇太极编入了汉军旗。因此汉军旗又扩张了一次,从两旗变成了四旗,如今有两黄、两白、两红和两蓝四旗。被掠来的汉人,大多被编入两黄旗和两红旗。
汉军旗两黄旗固山额真马光远和两红旗固山额真王世选率领一众汉将早已跪在道路两侧许久,等待皇太极的大驾。
皇太极的六驾马车停在跪着的两个汉官身边,两个汉官率领几百名汉人将领以头叩地,大声喊道:“奴才叩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