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4章 日久生情
株连这种罪名在后世看来很扯,但古往开来却是很流行的,宁致远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就像他当初在陕西,不也是杀了那么多的反民的家属,那其中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他也下手了,只是现在这样的株连看起来就很扯了。
这明摆着是钻着律法的漏洞,而又出了这么一个题,不知道该说是他们思想僵化还是变通,相信很多考生在写的时候就算知道大明律如此,写的时候也会犹豫不决的。
“不中便不中吧,正好可以回到宁夏,若是中了还得留京做翰林。”宁致远笑着答道。
......
李今是将宁大官人留下的红薯种卖出了好价钱,红薯的这种作物在去年刚刚传出高产的时候就引起了大量的注意,所以现在有了每份种子由五万银子拍到了十五万的结果。
宁致远一直在想着将红薯这么大范围的传播到底对不对,但想来应该可以对以后连绵不断的天灾造成一些抵抗,他也会安心一些,让汉人少死一些,也是他的重生的意义。
大明的灾祸到底起源于内还是外,反民还是异族,这个真的没法考量,他认为就算没有吴三桂放清兵入关,皇太极也能像崇祯二年那般绕路直取京城,连李自成民兵都可以一日破城,何况后金?只能说大明气数已尽。
而李自成,现在还只是一名正在逃亡的反贼流寇,陕西地界,自西濠之战之后,民兵一泻千里,李都司他们不采用张献忠分散突围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曹文昭对他们这几个大反贼头目的执念不是一般的深,就算在战场之上,关宁铁骑也是直冲着他们而去,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每人两匹高大的战马,还配有火器,这种战力甚至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所以李都司红友军他们三人一人被曹文昭斩于马下,两人被抓,也是立即处死,自此,民兵势力又开始四下分散,倘若不是畏惧总督洪承畴杀降的名头,只怕早已投降。
投降就是死,在陕西也是,分散逃跑对地方他们心中没有安全感,为了生存,于是这群人开始重新聚集,去往了山西。
大头目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于是他们开始重新排辈,现在一共名义上有三十六支部队,实力不一,有的人多有的人少,但有一点,他们都愿意自己做自己的老大,所以保持独立。
现在的第一位是王嘉胤的老部下,相当于之前的李都司一个级别,所以当仁不让成了第一,紫金梁王自用,其余便是闯王高迎祥,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闯塌天刘国能,闯将李自成。
毕竟民兵的兵力是源源不断的,而且首领一死他们四散逃跑之后,洪承畴也没有杀死多少,这次三十六军部队,人口近二十万,挺进山西.....
江浙田家的红薯种卖出出去了,确实如他们所想的不愁卖,只是价格让他们实在难以接受,虽说他们最后还是接受了,一两银子一石买来,十两银子一石卖出,积攒十万石全部卖出,获得百万两,所说也还不错,但和李家一比他们就实在上不了台面。
和他们预期之中也少了许多。
宁致远很清楚,也只有在此时红薯刚刚露出苗头的时候,这些种子才能如此值钱,必然开始会有许多人开始研究制种的问题,只是需要些时间,这不比之前的小户种植。
李今是看着这入账的六百万两,撇了撇嘴,这可是他们整个李家一年多的收入了,还是扩张到了海外,想着这宁致远的运气还真是好,只是她现在忙心的,还有李家的生意。
她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但宁致远又没说什么时候娶她,李今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家里待上多久,眼下李家的生意也到了一个阶段,便是和一些坊户的租期又到了。
这些坊户几乎占了李家坊户的一半,李今是知道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而事情也确实是这样,在李今是将价格提到三倍时都被很多人拒绝了,一如当时田家的茶农的反应。
田家这种做法理所当然,竞争的前期他们不想着赚多少钱,抢占市场是最重要的,李今是笑了笑,再次将价格涨了一些,也就随他们去了,不签了。
李今是这么做,自然就是宁致远给她的底气,那几万匹羊毛布,以及后来源源不断的羊毛布。
开春之后,宁夏卫的百姓便又开始了建造草原边界的尖嘴城,而蒙古草原那儿,剩下的几个草原部落正在龟缩之中,躲在不算高大的城中不敢出来,一时之间倒是成了僵持之势。
这是谁都知道,这种局势,并不会长久。
“嘭...”银发小妞周芷打退了大玉儿的一个侍女娜仁,眨着眼睛觉得自己变得很厉害了,笑嘻嘻地朝着大玉儿炫耀。
大玉儿也有些惊讶,自己的这两个侍女也是从小就开始练武的,虽然没有多么厉害,虽然是打不过那个混..夫君,可是打败一个强壮的士兵却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怎么被周芷小妞一招就打退了?她知道周芷会些功夫,却并没有这么厉害。
“玉儿姐姐,人家是不是很厉害了,等那个大讨厌回来我要打他了,谁让他不带我们一起出去,哼。”
“芷儿啊,你今天怎么了,一来就是找找娜仁过招,还变得这么厉害了,是不是景兰喂你吃了什么药啊。”大玉儿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问道,嗯,夫君说这种动作很可人。
“人家也不知道啊。”周芷鼓着嘴巴摇了摇头,“就是感觉自己变厉害了,那个大讨厌在的时候人家又没有打架,我怎么知道。”
大玉儿笑了笑,对这种事情她也不怎么在意,芷儿变厉害就厉害了吧,总不是什么坏事,看着天边逐渐飘起的红霞,她不想承认,可确实她就是想那个男人啦,作为一个蒙古女人,她认为这样是不对的,但她控制不了。
“走啦,玉儿姐姐,我们去找海兰珠姐姐,让琪琪格和琪尔格一起上,人家也能打退她们。”周芷拉扯着大玉儿的胳膊说道。
.......
“快快,找到宁解元的答题....”黑暗中透着点点的亮光。
一阵悉悉索索的翻页声音,从近万份封存的文章中找出一份他们想要的文章,这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只是这群人仅是用了很短的时间,迅速找着那份透着亮光的,便拿走了。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片刻之间,谁也没有发现。
皇宫御书房,周延儒拿着一份文章想崇祯展示着,他并没有特意找出宁致远的试卷,那样是找死,作为主考官,他还没能嚣张到那种地步,只是还是这篇文章还是有着些标记的。
他知道这是吴梅村的答卷,倘若不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颜面大失,周延儒原本的想法是将宁致远定为会元,符合崇祯的意思,他明白这次将自己作为主考官,看着是一次广收门徒的机会,实则可能是崇祯在考量自己到底听不听话,要不要向他靠拢,因为宁致远也在众考生之中。
所以此时他对宁致远的答卷不闻不问,便是最好的做法,没有迎合崇祯,至少给自己找了些面子,对于他们这些自诩文人的人来说,生命诚可贵,面子价更高。
崇祯看着这份答卷,仁义致使,国之为民,写的确实是不错,自古文无第一,各抒己见,所以就算他有意义也不能怪罪什么,随手掀开了封名册,一个陌生的名字,吴梅村,带着深意看了周延儒一眼,对方慢慢低下头。
他心中着实有些恼怒,他不信这个在官场上混了那么长时间的周延儒会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崇祯已经将宁致远定位他下一个培养的心腹,只是想让他的光环闪亮点,所以给了周延儒足够的暗示,没想到还是这幅光景。
“哦,那个,宁爱卿是排在第几位啊。”崇祯淡淡说道,语气中仿佛隐藏着巨大的情绪。
“老臣不知,等明日拆封便可以知道了,两日后便可张贴杏榜了。”周延儒咬着牙关说道,他年纪虽大,身子却很硬朗,只是此时无形之中有些发虚,但他必须这么做。
当朝首辅,自钱谦益走后,又是东林一党的领袖,要是在他手底下,打了他脸的宁致远还成了解元,这让别人怎么看他,自己的面子何在?所以,他的态度很坚决。
他的心里也很无奈,不过在他想来,他自己的地位还是稳当得,毕竟自己身后的势力大,只要没让崇祯抓到什么空脚把柄,一时之间,他是有些后悔将吴梅村定为会元了,完全照章办事,只是这样会担心不经意选出了宁致远的答卷,那可就骑虎难下了。
“行了,你退下吧。”凝视了许久,崇祯终于摆摆手说道,声音中带着一股坚决,让周延儒心中一颤,不自由些踉跄地就走了出去,也没想到自己能有什么把柄被捉住。
“宁公子,喝药了。”李玉然又重新端来了一碗药,习惯性的在他面前喝了一口,然后把碗递了过去。
这种做法放在后世只能说有些小暧昧,可在此时却显得不是那么回事了,至少,在顾横波眼中是那样。
顾横波此时还在被宁致远搂着,心中依旧有些怯怯的,李玉然对她的态度虽然不冷淡,却也热情不到哪儿去,让人情不自禁产生距离感,她还只是一个侍妾,这是她的定位。
李玉然的相貌在顾横波看来十分普通,以后会是他的妻妾吗?她不理解,也没人和她解释。
“玉然啊,以后你不用这样啦,直接端给我就可以啦。”宁致远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李玉然和他不熟的时候自己难道是没什么感觉,现在弄得自己很怕死一样。
他不怕死,但不代表着不担心被别人害,李玉然现在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吧?和景兰一起长大的,可以相信。
李玉然没有说话,面容有些朴素,还没有化妆的痕迹,身上散发着一阵清淡的药香。
说起化妆,宁致远自己的几个女人都最多只是淡妆而已,也只有怀中的顾横波妆容有些浓,或许是习惯,现在还是如此,但生活所迫,宁致远是理解的。
草药入口,有些甘苦,先苦后甜,宁致远轻叹了口气,像是什么事有感而发,也没有多少沮丧的情感。
顾横波心中有些悲伤,她并不知道宁致远喝的是什么药,但已经不是第一次喝了,既不避讳,也没有人告诉她。
“玉然,你这药是根据什么药理配出来的啊?味道还不错。”见着李玉然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要走的意思,宁大官人挑起了话题,这要也喝了也有一个月了,这是他的唯一感觉。
“既然都不知道这药有没有用,至少能尽可能让它味道好点,这样宁公子也不会觉得自己什么好处也没落下啊。”李玉然修长的睫毛眨了眨,脸色平静地说道。
宁致远有些哑然,这女人还在拿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较劲,他也不在意,每天被放血喂药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现在他也不想做。
“现在至少可以让玉然你安心啊。”宁致远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好处也没有。”
李玉然瞄了宁致远一眼,抱着那个女人的手也没有松开,之前一两次他还会顾忌一些,现在完全毫不在意了?
“我本来就没有担心过。”李玉然一昂头,酷酷地说道,拿着碗就走了。
“你有什么病吗?”顾横波柔弱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问着,自从被宁致远破了身子带回来,顾横波完全转换了她之前的性子,之前的那种风格已经不复存在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没见着我身体很好吗?”见着李玉然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宁大官人低头说道。
顾横波点点头,心中的失落更甚。
“很快便要放榜了吧,你会中吗?”顾横波脸上露出一丝期待问道,在她心中,宁致远是必中无疑的,只是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来说了,于是谈起了这个亘古不变的议题。
“我不知道。”宁致远笑了笑,把怀中顾横波搂得更紧了。
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内心很忐忑,没有归属感,也没有了退路,自己就是她的全部。
而宁致远自己也只是习惯了顾横波的存在,并不见得感情有多深,只是他依旧会照护好她,让她开心,并且,以后会爱上她。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日久生情,有它的道理。
顾横波感觉到宁致远双臂的力量,咧嘴笑了笑。(未完待续。)
0175章 朝堂风暴
“皇上,老臣弹劾周延儒徇私枉法,扰乱科举,欺上瞒下,擅自内定下江左吴梅村为会元....”朝堂之上,温体仁掷地有声地说着,矛头直指首辅。
周延儒眉头一跳,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杏榜还未拟好,吴梅村是会元,这件事情除了自己知道,暂时也就只有...
“皇上,臣冤枉啊,老臣判卷只凭文章,不看姓名,再者,这名字都是被封着啊,老臣实在不知啊。”
“好一个被封着的名字...”温体仁嗤笑着,科举那点小动作,在试卷里边做上什么标记,对于他们这些官员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什么他们之间许多人都是那么考上来的,只要文章写得不差,银两足够,还有什么问题。
周延儒脸色铁青,感觉温体仁今天不对劲,就算是是要攻击自己,又几时这么嚣张过,只不过每次跟在崇祯后面附和着而已,今日让他感到了不妙...
“可是那会元的文章老臣可是给圣上看过了,圣上也点头了啊,老臣冤枉啊。”周延儒叩首说道,眼角挤出几点眼泪。
“————”温体仁傻了眼了,这是....,周延儒给崇祯看过了,那这戏还怎么唱下去?眼角的余光不由瞥向崇祯。
“周爱卿,你确实是给朕看过,不过,你为什么要给朕看那篇文章呢?”崇祯站起身来,脸色温和地说道,语气中隐藏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周延儒顿时无话可说。
作为主考官,会元的人选本应是他一人拟定,无需交给崇祯评判,这是他确实这么做了,崇祯现在在这上面做起了文章。
“倘若不是周延儒你心中有鬼,又何须交由皇上评判,自古文无第一,你知道圣上深明大义,是不会在这方面和你计较,所以将这吴梅村的伪会元名头坐实了,还行的如此光明正大,你这奸贼!”温体仁趁机接过话来,义愤填膺的说道,让崇祯暗暗点头,觉得温体仁近来是越来越懂事了。
周延儒双手颤抖着,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是想将这事行的光明正大,光明正大不给宁致远会元的名头,只是这事能明着说吗?
“老臣冤枉啊,若是殿下另有疑问,竟可找出一篇比这要好的饿文章来,臣甘愿受罚。”周延儒再次叩首说道。
这就是属于万精油式的无赖了,文章这种东西,哪有什么毫无争议的第一?众朝臣心中看不过宁致远的占了大半,在心中偷着乐。
“周大人,不若就将宁解元的考卷拿出来评比如何?作为江南乡试的解元,想必他的文采足以碾压众人啦,若是他的文章不若那位大人内定的,我等也无话可说。”温体仁说道。
周延儒一口气血在心中运转不畅,什么叫自己内定的?这就直接给自己安上罪名了?
“温体仁,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还是注意点好?”周延儒怒气冲冲地说着。
温体仁干笑了几声,“那还请周大人将宁解元的答卷取出让我们一观即可。”周延儒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在这么咄咄逼人下去就不合适了。
“哼。”周延儒瞪了温体仁一眼,“圣上,那老臣这就下去准备。”语气中已经没有多少担心,然后退了下去。
崇祯看了温体仁一眼,这副模样正是他吩咐的,只是这场戏虽然做得好,但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啊?为了宁致远,他可算得上是殚精竭虑啊。
温体仁嘴角撇起一丝隐秘的笑意,低着头,谁都没看见。
京城,徐府。
徐光启已经没有再上朝了,此时宁致远静静在床边候着,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现在能守在这个姥爷的身边。
徐光启闭着眼睛,他知道到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可是还有很多的遗憾,好在最大的遗憾已经没有了,很久之前他便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后代,但有了一个宁致远,一个比他还要优秀的多的孙子。
“致远,这次你中会元之后,千万记得安守本分,不要和任何官员交往过近,想必经此之后,朝中的拧成一股的势力该要被圣上瓦解了,会有大量的官员像你示好,记住自律。”徐光启有些微弱的声音说着。
这个老人似乎对朝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至少,说出的话便让宁致远此时很迷糊。
“姥爷,”宁致远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只是这副情景徐光启是看不到的,“致远怕是中不了会元的。”
对于徐光启,宁致远自然是不能说什么中不中无所谓的话语出来,虽然徐光启这副模样,看样子短期内还是会很安康的,意识很清醒。
“你一定会是解元。”徐光启肯定地说道。
也并非是处于对宁致远文采的信心,而是崇祯对徐光启自己的说道就说明了什么,周延儒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按照崇祯的意思办?当然他自是不知道其中出现了宁致远当众掉了周延儒脸面的事情。
“只是,致远第二场那场试判便答得不如意。”宁大官人继续说道。
徐光启突然觉得,或许皇上的期望可能要落空了,试判,是科举以来最简单的一道题,有着固有的答案,怎么,这次就开始坎坷了呢?
京城的各个青楼在这些天来变得异常热闹,之前临近会试,还有着不少书生龟缩在房中,现在会试一过,大街小巷里的人都钻了出来,流连风月,一起猜着今年的会元人选。
对于所有书生来说,会元只有那一个,但他们心中的人选却有着许多,吴梅村张溥之流,名声都是十分的大,而毫无疑问的,宁致远也吸引了不少注意。
他来参加考试并不是什么人都知道,只是那晚燕子楼之后便开始传开了,大家不由得又十分诧异,诚然,宁致远现在的官职很大,只是既然已经做官了,按照大明吏律,已经是不能再参加科举了,但他偏偏还来了,崇祯的意思,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顺理成章。
抛开这一切不谈,宁致远本身的才名也是十分大,他所作的那些诗词,首首皆精品,写的对联曲辞,句句深入人心,又出了临考前将主考的孙子揍了这件奇事,所以对于他的表现,很多人也是异常期待。
只是宁大官人自己确实在京城有些待不下去了,这些日子他除了去徐光启的府上转转,不管走到哪儿众人都是像避着瘟神一样躲着他,到了青楼也是瞬间就冷了场,让他好生尴尬,所以便是一直就是在自己府上,和李定方聊天打屁,和顾横波滚滚床单,再就是时常喝些药,如此而已。
还有一日的时间便是放榜的日子,天气变得有些炎热了起来,搂着顾横波的宁致远有些出神,西北那儿不出意外应该又是干旱吧,不知道那几个女孩还好吗,两只小萝莉有没有长大点?
“小男人,你想什么呢?”顾横波搂着宁致远的脖子,她从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怀念,心知他是想着那传闻中的几个女孩了,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在挑逗着他。
“媚儿现在你怎么是又叫我小男人了,”宁致远呵呵笑着,捏了怀中的女人一把,他觉得顾横波变了。
自从顾横波被宁致远从燕子楼中带出来之后,总是一副良家模样,刻意的收敛起了自己的媚态,连宁致远她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现在只是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那个灯火阑珊的青楼,顾横波心里也敞快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压抑。
“那小男人你喜欢吗?”顾横波眨了眨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有节奏的律动着,脸上的妆容也淡了许多,仿佛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有些忐忑的问着。
“你开心就好,我就喜欢。”宁大官人笑了笑说着,这种情形也确实是让他很欣慰的,他能察觉到女人之前心里一直都在悬着,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就像是封建社会那些小妾对自己老爷的态度,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关系确实也是这样,只是宁致远一直不喜欢这样的关系,无法带到他自己的生活。
顾横波开心地笑了笑,这个带着天然媚态惹人犯罪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她,顾湄。
“等过几个月,夫君就带你回宁夏卫,看看你的几个姐妹们。”宁大官人说道。
女人狠点了点头,在这一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
“周爱卿,朕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崇祯阴沉着一张脸问道,一股冲天的愤怒涌上心头,帝王威严展露无疑。
他本来还费劲心思想着待会怎么赞赏宁致远的文章,周延儒现在直接告诉他答卷找不到了,这不是耍自己吗?
“殿下,老臣冤枉啊,实在不知为何那宁致远的答卷便找不到了,那封条刚刚才完全打开,确实蹊跷啊....”周延儒跪在地上,身子几乎全贴在了地上,气喘吁吁,语气颤抖,冷汗直直往下冒,他是真的感到了恐惧。
从他听到手下那一干人向自己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是要栽了,不仅是他,连这一众考官都要栽了,就算只是丢掉一个寻常考生的答卷都是的顶天的事,皇上法外开恩也会免了几个不小的官员,何况现在丢的却是那位宁解元的...
周延儒打了个哆嗦,答卷平白无故怎么会丢,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现在最大可能是谁,还不是自己这个考官?
“拿出了宁爱卿的答卷丢了,还有谁的答卷丢了?”崇祯阴测测地问道。
“回皇上...除了宁解元的答卷,并没有别的答卷丢了。”周延儒艰难地说道,恶狠狠地看了温体仁一眼,看到的只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不由有些错愕。
“也就是说只丢了这一份答卷。”崇祯再次确认道。
“是...的。”周延儒身子紧贴着地面,不敢起身。
“那你让朕怎么相信你呢?”崇祯猛地起身,面色涨的通红,语气变得出奇的愤怒,“周延儒,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周延儒急急叩首,心头发苦,碰撞中发出几道响亮的声响,“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
“冤枉?”温体仁这时冷笑着,“皇上,老臣以为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必然是宁解元做出了什么惊世之作,让周延儒心虚不止,担心文章呈到堂前便做事了宁解元的会元身份,难以报当晚在燕子楼被宁解元羞辱之仇,故有此举。”
“温体仁,你别血口喷人,所有文章本官都亲自看了一遍,哪有什么惊世之作,至多只是有几篇不相上下而已。”周延儒急急反驳道。
“哦,那既然如此,大人你又从何选出那吴梅村为会元的呢?”
“你...”
崇祯眼色越来越冷,京城的风吹草动,毫不夸张地说,崇祯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否则他这个皇上也是白干了,锦衣卫也可以解散了,所以温体仁说的话他都是知道,也是有些认同的。
朝中众臣看着这一切,莫名有些心里爽快,他们已经相信这件事就是周延儒做的了,为了陷害宁致远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不愧是他们,也东林君子党的首领。
在许多东林党眼里,周延儒着现在确实做的就是一件舍身取义的事情,为了面子,为了整个东林党的利益,扛下去了,就算死了,也是永远活在他们这些君子的心里,将来为他立碑作传....
在周延儒心里,这是扯淡,明摆着这是被陷害的好不好?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白人了吗?舍生取义的都是傻瓜好不好?
“殿下,老臣着是在是冤枉啊....”
周延儒再度叩首,额头上有了几点血印,看起来确实那有些凄惨,只是崇祯不为所动,依旧冷眼看着这一切,默然不语。
温体仁冷笑着看着这一切,心里实在是舒服,这次若是周延儒下去了,那首辅除了自己还能是谁?徐光启身体已经连上朝都困难了,否则他还的在思量思量。
周延儒微微抬头余光看了崇祯一眼,那目光让他恐惧,而且是越来越恐惧,他心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完了?
思绪在电花火光之间碰撞着,让他想到了此时一个脱身的好办法,也几乎是唯一的办法,而且现实已经容不得他多加考虑了,在崇祯的眼神再次变换之际,周延儒突然高声说着。
“禀圣上,老臣有本要奏.....”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周延儒瘫倒在地...(未完待续。)
0176章 杏榜会元
崇祯四年四月初二,这是会试杏榜张贴的日子。
宁大官人显得很悠闲,不管结果怎么样,他总还是要见崇祯一面的,否则那本书的下册怎么办,他想清楚了,要是崇祯还没有召见他,那他就走徐光启的门路去拜见崇祯。
他心中颇有怨念,不得不说当皇上还真是好,让他自己在这等了这么长的时间,要不是为了等和崇祯见面,他现在早已就回金陵,没准现在都已经和李今是洞房过了....
院内的树荫下,一男一女在坐着。
“小男人,两位李公子都出去看榜了,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啊。”顾横波枕着宁致远的胳膊就这么倚着,声音慵懒地问道,对宁致远现在这种态度也实在是有些好奇,难道这个小男人对放榜之事真的好不担心,这么笃定自己能中?
“着急什么,反正也中不了。”宁大官人含糊地说着,若是第二场试判没有答得那么荒唐,照着徐光启的意思自己还一定是会元,让他倒是有些唏嘘,不知道崇祯原来这么看重他,竟然都亲自帮他徇私了,至于现在,那还真难说了,或者说直接就不可能了,甚至进士都无望。
且不说会试之中有许多真正有墨水的才子,这么明显的痛脚周延儒都抓不住,那他也白混了那么多年。
不过想到自己的水准正常应该也能中进士参加殿试,这次却悬了,也有些不爽,顾横波柔弱无骨的小手从他脖子上轻轻在他后背上磨蹭着,倒是让他心情好上了不少。
“中不了...?”顾横波疑惑着,笑的很开心,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那正好小男人不用参加殿试留在京城,可以带媚儿早些离开这儿。”双手还在宁大官人背后乱动着。
“媚儿不喜欢这儿。”女人娇声说着。
对于宁致远现在的话,她也不是完全相信的,只是她心里确实又是这么想的,从她出生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在京城。
宁大官人横抱着顾横波起身,瞥见她眼中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暗骂了一声小妖精,现在的她比起之前或是在燕子楼中,魅力只增无减,更多了一份真实。
“你又要使坏了吗?”顾横波眨眨眼,吐出一口香气,妩媚地说道,手也重新搂上了宁大官人的脖子,以保持身体的平衡,心中也是现在有些害羞,也有些想不通,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么瘦弱的小男人做起那种事来会那么厉害?
“你说呢?”宁致远呵呵一笑,女人觉得带着几分猥琐。
“————”顾横波笑了,宁大官人感觉很莫名,然后在几息之后,他知道了。
“宁公子还是先喝完药在行房吧,否则会伤身的。”
尴尬,宁致远实在觉得有些尴尬,能将行房这两个字说的如此光明正大的,就只有李玉然那个小妞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来,岂不是很让人误会?
宁致远抱着顾横波的动作僵持在原地,然后又慢慢坐了回院中石椅子上去,心中仿佛憋着一股气。
李玉然的性子他也实在是没辙了,好歹每天晚上自己都抱她上床睡觉,她就这么对自己,进自己的地盘都不先让人通报一声?暗叹了口气,亲兵也不拦她,真以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顾横波似懂非懂的眼神子啊宁致远身上打转着,仿佛明白了什么,就更让宁大官人感到郁闷。
“玉然啊,你说这样我怎么就要现在吃了,怎么还会伤身呢,不是对身体没什么坏处吗?”宁大官人反驳道,最好这事还是不要让人误会了。
李玉然美眸转了转,让宁致远发突然觉得她虽然长相平凡,但眼睛好像越来越好看了,嗯,也很有气质,就是性子太古怪。
“这药就是专治宁公子的不举的啊。”李玉然露出一丝隐晦的笑意,“景兰她们都知道啊,否则怎么会让我来跟在宁公子身边帮你治病呢?”
顾横波恍然大悟,宁大官人也恍然大悟,不过两人悟的有些不太一样。
脸色变化了几许,宁大官人突然一笑,然后从李玉然手中夺过药碗,大喝了几口,再次横抱着脸色怪异地顾横波往房中赶去。
李玉然愣在当场,咬紧牙关,跺了跺脚,脸色微红地就拿着药碗走开,这样都阻止不了那个男人白日宣淫,真是可恶。
.......
宁大官人半眯着眼睛,心情实在是舒畅,刚刚也是让李玉然那小妞吃了个瘪,好好教训了一下顾横波。
王五在宁致远一出房间就迫不及待迎了上来,表情中带着欣喜,让宁大官人怀疑他听床的心思淡了下来。
“公子,你中会元了。”王五兴奋的声调说着。
顾横波此时出了房门,王五看了一眼,连忙把目光移向别处,这可是公子的女人,自己的女主人,看不得看不得。
女人露出了一丝笑容,刚刚身上出了许多汗不太舒服,现在也觉得很舒坦了,原来这个小男人真的中了,就说吧,以他那么大的才名,又怎么会担心考不上功名呢?
宁大官人具体是没什么反应的,只是抬头看着这太阳正刺眼的天空,想着自己有没有听错。刚刚王五说什么来着?
“公子,你中会元了。”王五心头对于宁致远的敬佩更加深了一层,他不是读书人,但也知道会元对读书人的吸引力,绝对是巨大的,若是别人,保不得欢喜的上天了,哪会这么平静,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
........
“公子,你中会元了。”王五有些沮丧地说道,这公子平静归平静,,可也没这么平静的吧,自己这都说了十余遍了,哪有都不理人的?
“小男人,你怎么了?”顾横波在宁致远身后站了许久,发现他不太对劲,于是上前了几步搂着他问道。
一旁的王五听着心里有些发虚,公子和这位夫人再说情话,小男人?自己这都是听到了什么啊?
“王五啊,你是怎么知道本公子中了会元了。”宁致远缓了口气,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我也想不知道啊,”王五苦着一张脸说道,心想着还是富人有办法,自己撕心裂肺十几句还不如夫人轻飘飘一句话有用,“外面都已经堆满了来报喜的小厮百姓,赶都赶不走,李公子还没回来,这不是等着公子你来拿主意吗?”
宁致远皱了皱眉头,不同于在那次乡试中了解元,自己当时已经是在金陵住了好多年了,而这次前前后后也没来几天,怎么就又有人知道自己住在这儿?
“那些银子打发走算了吧,这也要我教你吗?”宁致远说着,每次科举不都是这一套嘛。
“属下试过了,可这次是源源不绝,有人来了第一次还来第二次,人数越来越多,所以属下也就没有在这么做啦,银子也散出去了上百两。”王五说道。
他知道这个公子的性格,若是数量不大银子散出去还好,数额一大公子就不怎么乐意了,不是吝啬,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能说公子的思想有些不一样。
宁致远确实不大乐意了,有种被别人胁迫的感觉,也明白了会试和乡试是完全不一样的了,上次他就散出了几十两,这次,哎,城里人真不实在。
“那就等他们在外面站着好了。”宁致远一甩袖子,然后说着,也不管这样有什么后果,抓着顾横波的手腕就迈动了步子。
顾横波眨着眼睛俏皮的双手就缠了上去,心中也十分为男人高兴,宁大官人顺势就搂着女人的柳腰,这种小事还是不想了,还是洗澡最重要....王五匆忙退下。
“关门,快关门....”李定方涨红着脸说道,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外面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凶残了点。
他与李应刚刚自然是不会与中书生一样站在那儿等着放榜,就在张贴杏榜处对面的茶楼等着,看着时不时传来几声疯狂的大笑什么中了之类,然后被人直接扛回家中做女婿,已经觉得场面很热闹了,现在回到府上觉得似乎还不够热闹。
李定方心里还是很高兴,他的名字位列杏榜之上,三百名贡士中排在第十九位,已经十分高了,虽然还没有李应位列第三那么夸张,但绝对殿试之上一个二甲进士少不了了。
说起李应,李定方有些怨言,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那个像致远一半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衙内只是走一个过场,结果怎么也不会太好,没想到直接排在第三,如果他的观察没错的话,当时李应眼中的神色很复杂,也很隐秘,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当然,最吊人眼球的还是三个大字,宁致远,杏榜会元,这让李定方有些受不了,不过心中真的很为宁致远高兴,只是有些想不通,第二场试判致远不是已经搞砸了嘛?
想着自己还未进门时的场景,自己身上带着的那百余银两都散光了,人还未减少,畅快中有带些无奈,只能从后门偷偷溜进来,那儿人相比较起来还不多。
天地良心,如果有选择的话,李定方绝对不会想着走后门。
“会试第一是致远你,第二吴梅村,第三,便是李应了,我在第十九。”李定方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说着,只是眼神有些怪异。
宁大官人无奈地耸耸肩,“定方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那第二场真是那么答的。”回事虽有三场,但前两场是关键,谁都知道,策论却只是殿试的主要内容。
“不过李应那小子还真是不简单啊。”宁致远喃喃自语着。
“....嗯。”李定方对于李应的感觉还是十分好的,一起逛过窑子的兄弟,只是刚刚之后心中却始终觉得有些异样。
“我觉得李兄有些...不满足现在的成绩,当时他眼中似乎先是闪过一丝失望,然后才是兴奋,有些刻意为之的感觉。”李定方说道,不管在何时,他总是偏向宁致远的。
“或许人家的目标的是会元乃至状元呢。”宁致远笑着接道。
“也许吧。”李定方应着,心思有些飘忽不定,“致远,外面那些人你就随便他们在那堵着家府门吗?”
往年或许都不会有这么夸张,只是近年来西北流民大幅增长,没有造反的南难民大量涌入这些繁华的地界,眼下现在在这难得的赚钱机会,所以谁都想来凑着热闹。
宁致远是有些可怜他们,但也不会就这么给他们银子,虽然这些钱他还不放在眼里,若是明日他出门的时候这些人还在,那他可是会不顾忌什么赶人的。
保不得又会嫌弃什么风浪,会元赶走报喜的人,这只怕又是头一遭。
“致远你的名字一念出来,当时人群中立马就有人喊着,快去宁府报喜,然后许多围观的人便跟着走了,现在想来还是有些不对。”李定方想了想着说道。
“王五发的银两和定方你发的银两该有几百上千人领到了,只怕这么传下去,明天人会更多,所以一开始就不应该发啊。”宁致远淡淡地说着,现在他心中也想明白了些什么,知道是有人给他做的小手脚,也拍了几个亲兵暗自在门外的百姓中排查了下去,只是也没有找到那个第一个带头的人,只怕早已离开了。
不过这些事在他看来只是小事,但老是有人给他下这种套路他很恼火,也实在无奈,自己虽然是没得罪什么人,但仇人貌似还很多,听着有些荒唐,但又却是如此。
明日便开始赶人,宁致远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李定方此时想的有些远了,两日后便是殿试问策,自己不知道能安上一个什么样的官,他对自己之前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就那么读读书,然后看着大把的银子进账,过得很快活,唯一的弟弟也早陕西混得风生水起,手下近万人,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目标了。
只是做了官,这样的生活便要开始改变了,那他又该怎么做呢,好好为政一方?他开始对未来有些迷茫了起来。
周围静悄悄的,现在时间才是正下午,宁大官人安静地抿了一口茶水,浅笑着看着天空。(未完待续。)
0177章 周府舆论
宁大官人只是隐隐给李定方说过一些貌似自己猜测的东西,但他自己知道那不是猜测,所以他一开始便从来都不是大明朝的忠实拥磊,李定方兄弟俩在经过了连年在陕西食不饱终日的日子,或许一开始也是如此。
但对于大明朝廷,很多人他们在没有了生存的危机之后,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造反的事情来的,像张献忠那样不安分的人毕竟只在少数,只是这些并不重要,他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至少,在这大厦还未倾之时。
如果说让宁致远去挽救这个朝廷,那更是在说笑,这么多针对他的官员,只要他脑中没病,也不会想着去干这件事。
晚间的一封信让宁致远明白了什么,关于他为什么成为这次会元的起因经过,末了少不得长叹一声,这还真是曲折。
自己成了温体仁和周延儒斗法的主角,不过最后的赢家只有他,周延儒和温体仁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就是这样。
他有些疑惑自己的答卷到底是谁拿走的,表面上看他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温体仁,但也不确定,或许崇祯认为是周延儒,但他知道肯定不是,自己答的那么...完美的答卷,不正是他反驳崇祯的有力证据吗?而且从朝廷上的举动来看,周延儒并没有的对自己的答卷特殊对待,否则早就说出来自己答卷上的荒谬答案了。
“小男人,你可真是厉害呢。”等着宁致远将信放到了一边,顾横波娇声说着,长长的睫毛眨啊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是很厉害。”宁大官人呵呵笑道,眼神不怀好意,让顾横波脸色一红。
“小男人,外面那么多人你有什么办法吗,前几年媚儿看着那些中榜的才子书生们都只是在客栈或是酒楼,那些店家出面便赶走了,也无损他们的名声。”顾横波急急转移话题道。
“那我还能引着他们往酒楼不成...”宁致远说着,突然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酒楼不行,但有地方行啊。
明日按照惯例是要以师生之礼拜会周延儒的,只是对于他自己而言也不用那么做了,朝堂上的风暴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和上次燕子楼的风波,足以让人知道他与周延儒的关系了。
只是这样一来为了给周延儒添些堵,也为了和平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他还是可以去一下的。
看了顾横波一眼,女人这幅自然的姿态他是很喜欢,妆容也淡了许多,只是一副骨子里的妩媚风情让她魅力有增无减,这样才好,之前的那些日子顾横波免不得在讨好自己,少了一份个性。
纠缠了一夜,一大早起身,他便开始准备往周延儒府上添堵了,至于在早上的那种训练,这些时日以来也是断断续续,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一停下来行房之后便昏昏欲坠的你那种感觉,并没有什么不适,所以他知道,自己的体格现在是真的增强了,从本质上。
关于李定方和宁致远的关系密切,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块去周延儒府上还是有些不太适合,所以他便拒绝了李定方同去的请求,他并不会在周府待上多久,李定方他们之后再去就可以了。
几十名亲兵护院在开着路,经过了一年多的磨合,这些亲兵用起来实在是很合心意,一个眼神的示意便知道该怎么做,宁致远认为,若是在战场上的士兵可以做到这样犹如臂使,那可就真正是攻无不克了,但他更认为那只是奢望,人数太多的饿局限性,至少自己是做不到的。
人群中多是一些瘦弱的百姓,见着大门敞开,顿时满心欢喜以为是又有钱拿了,其实门口人也并装不下,不过千余人,他们苦苦守着一夜,给他们些钱宁致远也并不是不愿意,每人堪堪几十文钱,加起来也不过百两,只是在昨天前前后后分发了两百两,人数还未减少,这种贪婪,打破了宁致远对他们最后一丝怜悯。
目不斜视,宁致远就朝着前走,不时出现在视线中的眼中放着精光的百姓,让他眼神开始发冷,这种感觉若比他们直接,直接伸手乞讨还要讨厌。
时常有想冲上前的百姓被一拳走了回去,不能对他们太温柔,否则他们会得寸进尺,也不能太粗暴,否则就不好....坑人。
.......他开始加速,后面的百姓也开始加速,这种情形有些荒唐,只是事实就是这样,他们将宁致远的加速前行理解成对他们的妥协,反正自己等人也不会怎么样,也没活干,就追着吧。
宁大官人几十人急匆匆迈进了周府的大门,在门口的家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喊着,还不快阻止他们进来。
家丁懵了,这谁啊?知道这是哪儿吗?当朝首辅的府邸也敢乱闯,迅速又出来了一群护院,这幅让他们也不知道该对付谁。
“本公子乃是宁致远,本想来拜见周大人,不成想遇到些意外,所以有些狼狈,实在见谅见谅,眼下,是不是先组织他们进来?”宁大官人满脸无辜地说着。
护院终究只是下人,听完之后只剩下满脸惊讶了,他们并不了解太多内情,他们或许知道宁致远和他们老爷有矛盾,却不会怎么样,也不敢怎么样,又看着那来势有些凶猛的百姓,一时间一种欺软怕硬的豪迈之气涌上心头,这位宁大人自己你对付不了,你们这些人我还奈何不得?
宁大官人面露微笑着看着他们在驱逐着那些百姓,只要不打死,这些什么都不算事。
沉吟着半响,那些百姓们已经退到老远,只是那群护院还不肯罢休,难不成真是恶奴必有恶主?宁致远想着,而那些百姓看着毫无还手之力。
“你给我出去。”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先是让宁致远疑惑了几息,然后看着一个臃肿的身体出现在自己视线,他恍然,笑得更开心了,这个痴情的废物。
周延儒早朝未归好还不在,周府应该是周侃做主了。
“周公子,本公子这也是来拜见周大人,既然周大人不在,那我自当离去便算了。”宁大官人说着,看着眼前这周侃,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是在他府上还是太生气的缘故,竟然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难不成忘了之前在燕子楼被自己整得多惨然后灰溜溜地被周延儒带回去了吗?
被宁致远的眼神看着,周侃显得更加愤怒,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是一变,噗的一声却径直跪了下来,脸色变得无比悲伤。
“宁公子,求求你把横波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周侃有些哽咽地说着,眼泪顺着那一张胖脸流了下来。
宁致远一愣,周侃能痴情到这种程度,也难怪在张溥利用这一点来做了那么多的事,此时在他眼里,周侃或许值得可怜,但绝对不会出现把顾横波送出去的这种事情。
“媚儿什么时候就是你的了,什么叫还给你?”宁大官人冷冷说道,“他现在整天腻在本公子身边,比之前的日子不知道好过了多少,你这个废物。”
“废物...”周侃喃喃着,“对,我是废物,连张溥那个小人都能轻易把我骗了那么久,否则横波早就是我的了,宁公子,你把横波还给我这个废物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这不可能。”宁致远果断道,甩手就准备走,他觉得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说什么都是对女人的不尊重。
“等等...”周侃见着宁致远要走开始慌了,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开始涨红,“你今天不答应我你就别想走。”
语气也有悲伤变为了坚决,让宁致远脸色愈加发冷,此时外面那些百姓已经在外面哭天喊地,护院在见着自己少爷在这副模样也不再与那些百姓纠缠,气氛短时间内变得有些不对劲,周侃满是泪水的胖脸上写满了疯狂。
“废物,”宁致远发冷的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你敢对本大人怎么样吗?”
周府中比周侃大的男丁或长辈要不外地当官,要不便是政事繁忙,现在周府周侃是最大的,宁大官人倒还真希望他能做些什么出来,给周延儒添堵。
自己在这京城尚且不会明目张胆揍朝廷命官,周侃要是敢的话,那他就比自己强了,因为他的愚蠢。
胖子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大门正开着,宁致远随时都可以走,可总是要留下什么的,那些百姓只是不痛不痒。
“你要是不敢做什么,那本官就可先回去了,媚儿还等着本公子回去呢。”宁大官人轻飘飘地说道,“昨晚太累了,现在还没起,是该好好教训一下她了。”
“啊...”周侃面容瞬间又变得扭曲了起来,本来就不坚定的犹豫变得荡然无存,脑中变得一片片空白,宁致远觉得,周侃就是个白痴,现在活像一个白痴。
“把他给我抓起来。”周侃大喊着,面露狠色。
现在外围已经围着不下两百人的护院,周府作为当朝最大的官员府邸,护院人数绝对不在少数,他们对宁致远的身份并没有多大的顾忌,在逐渐地靠近之中,他们以前这些事情没少做,而且在他们眼中,没有比他们老爷还大的官了。
这是实话,却是没有比周延儒更大的官。
而在这种情况下,宁大官人是不会和这些人打架的,虽然打起来也不落下风,但便达不到他的目的了。
“杀人啦,杀人啦,周府杀人啊....”周府门外的百姓突然大喊着,顿时在这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人们看到的场景便是在周大人府邸的门口,一群护卫在围打着今科会元宁致远,然后宁致远沉着脸,在对方的围殴下步步退后.....
京城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宁会元以师生之礼拜会周延儒,却在下人的围殴之下被赶了回去,差点就回不来,而且周围跟着报喜的百姓也被打得倒地不起....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由宁致远将消息传出,这群书生乐此不疲议论了起来,对他们来说,事实并不重要,有话题就行,再和此次科举结合在一起,更是一个好话题。
当朝首辅棒打新科会元,仗势欺人欺百姓....在很多时候,这些书生都是会打着忧国忧民的幌子,当今言论自由,所以批判周延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啪....”周延儒铁青着脸色,一棍子打在了周侃身上,看着这个不学无术跪在自己身前的孙子,实实在在感到无奈,这个孙子从小到大就让他费神,科举连最基本的县试都考不过,让当时还不是首辅的他拉下面子去求人,平常时候的荒唐事也不少,现在又给自己整出这么一出来....
“真是个废物,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几个兄长一样有些出息,整天只想着女人。”周延儒厉声说着,周围的下人低着头有些颤抖,少见自己老爷这么生气。
“废物..”本来也在心惊胆战的周侃突然就红了眼眶,“我就是废物,爷爷,你为什么还让那个张溥小人中榜啊,他把我骗的这么惨。”
“还不是你自己蠢。”周延儒气不打一处来,“像个傻瓜一样任凭别人摆布,今番又是这样。”对与张溥的做法,周延儒没什么好指责的,虽然很惹人讨厌也,但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而且张溥聚集的那股复社的力量好还是极其重要的,尤其在今次他与朝臣几近闹翻的情况下,反正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进士,名次也是在末等。
想起这件事,周延儒心里就有些无奈和发苦,自己那日在朝廷上突然转换话锋,说宁致远当为会元,崇祯是高兴了,只是一下子就把朝臣弄晕了,对于这种了关键时刻临时倒戈的人,在他们心里,比温体仁还要可恶。
只是周延儒并不后悔,当时崇祯的脸色和神情给他的感觉就是,他再不改口,就成了舍生取义的那一类人啦,真惹急了崇祯,杀气人来他可是不含糊。
舍生取义,名流千古,这等好事谁愿意做谁做去吧,他周延儒不做。(未完待续。)
0178章 李家
“宁公子,喝药了。”李玉然端着一个药碗说道,自从她听了宁致远子午睡眠的理论,尝试了一阵之后,气色是越来越好了,让她也有些欣喜。
宁大官人觉得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之前只是李玉然只是好几天才让他喝碗药,现在最多只隔一天,甚至一天两次让他喝药,他深切地怀疑李玉然是不是在做什么新的...医学研究,拿他当实验对象,但看着女孩清澈的眸子,这种想法也实在生不出来。
“玉然啊,最近的药怎么这么频繁?”
“让你喝你就喝是啦。”李玉然高傲的昂起脖子,像是一只天鹅,声音清脆的说道。
“————”李玉然现在和他混得有些熟了,宁大官人也吓不住她,装酷都装不了,这让他有些无奈,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一拍脑袋,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这个重要,指的是对于李玉然来说的。
“玉然啊,景兰最近有没有给你寄信啊?”
李玉然白了宁致远一眼,“景兰的信不都是你交给我的吗,有没有你还不知道啊。”瞥见宁致远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知道他是有什么话想说在吊自己胃口,不想搭理他,但还是不由得有些好奇。
“有事吗?”李玉然眨了眨眼睛问着,表情多了几分可爱。
“这样,你要是以后这个药让我喝的少些,那我就告诉你,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宁致远笑了笑说着。
这个药喝了这么久,似乎是没有作用,从宁夏出来后,期间他也是晕过一次,而他完全可以直接就不喝,但终究都是为了他好,那样未免有些不知好歹,这么喝着,至少能让李玉然心中还有些希望,恩,让他也有那么一点点期盼。
“宁公子你怎么能这样。”李玉然沉默了一会,才有些失落地说着,心里觉得很委屈,自己现在这样整天忙来忙去是为了谁?虽然更多的是为了景兰,可目的还不是为了治好你的病?竟然还拿不知道是什么的消息来和她讲条件....
情绪低落的就在宁大官人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直直看着宁致远,幽怨的眼神让他心里有些发麻。
“你告诉我吧,以后让你少喝就是了。”李玉然说着。
“那个...,”宁致远尽量使自己保持不看李玉然那幅模样,满不在乎地说道,“宁夏卫来了一个姓李的老头子,名字很奇怪,叫做李方针。”
“真的?”李玉然眼眸一亮,问道,语气中说不出的惊喜。
“嗯。”宁大官人笑着点点头,看着女孩高兴,他也高兴。“要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密集了,三天一次,或者四天一次都可以。”
李玉然灿烂着笑脸,直点着头就回去了,这么乖巧倒是让宁致远有些不适应了,但细想起来,李玉然一直都不是那种捣蛋的性子,不知为何宁致远总以为她应该是那样,不过也是和平解决了一件算不上什么的麻烦事。
那会他从周府出来后闹出了多大的动静,他本意只是想打发那些百姓顺便给周延儒添堵,只是听徐光启说,这个堵添的还有些大,实在是...意外之喜。
还有一件意外之事,那便是宁大官人的答卷突兀地又出现了,会元的文章本应张贴,而宁致远再看着自己写的第一场考试的文章,却是着实愣了愣。
文章被别人改写了!
文章观点和他自己写的大体上一样。只是行云流水间引经据典却是大不一样,实在是一篇大好的作品,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费劲心思来折腾。
李应这两天也来了几次,一说宁大官人隐藏的好深,哪有评判打错了还不声不响就拿了会元,现在状元想必也是手到擒来,宁大官人只是笑笑,自己的答卷曾经丢了又找到了,在很多朝臣心里只怕估计是猜想自己的文章想写的很好,让人无可挑剔,所以周延儒挣出了你那么一出,而在李应心上,自己这个会元来的稀里糊涂,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知道,评判的答案必然也是被别人改写了。
丢答卷的事情只是一场小风波,并没有真正的丢了,所以也没有掀起什么波浪,监考官员也一个都没有处置,因为崇祯心情正好。
只是周延儒心头有些阴影了,那篇文章写的确实很出彩,观点同样的新颖,而文采也极好,若是他真的看见过必然会一眼注意到的,只是他并没有印象。
所以他断定,答卷必然是被人换了,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在所有人的心里,他已经是和崇祯站在一边了,和温体仁是亲密无间的伙伴,他很无奈,只是周延儒这样,温体仁十分不爽了。两个人都站在崇祯那边,崇祯高兴了,周延儒的位置也稳了,那自己的进步可不就没指望了吗?
温体仁是一个十分有进取心的人,所以对于他来说,还是要不停的战斗....
顾横波像只猫咪一样缠在宁大官人身上,听着宁致远的话,神色有些许的调皮,男人正在说关于周侃的事情。
周侃是很痴情,若是他执意将顾横波强抢回去,凭着周延儒的权势,只怕事情也成定局,只是他却从来没有,或许曾经顾横波也是感动过,但是看着周侃像个傻瓜一样被张溥耍的团团转,她很难生出什么好感来,很多时候,她们或许不要求男人有多俊俏,只是需要安全感,周侃显然不行。
“媚儿啊,你看你的魅力这是多大,让周侃连他爷爷都坑了。”宁大官人笑着说着。
顾横波压在他身上突然就呵呵直笑,“还不是小男人你使坏,人家都那么可怜了你还那样。”她觉得,以后宁致远只要一直能对她这样,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只是还会这样吗?
夜深了,他不知道。
.....,
殿试三百人参加,主考便是崇祯自己,考的只是策论,当场写文章让崇祯过目,然后评出一二三甲,状元榜眼和探花,这便是科举的最后结果。
宁大官人自己也相信,崇祯都对他做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吝啬于再给他一个状元,想着自己成为状元的样子,虽说是暗中操作,但感觉还是不错的,就像后世作弊得了一个高考状元,不会有什么愧疚感,反正是崇祯强加在他身上的。
一行人紧张兮兮的准备着殿试。
......
田河脸色红润,他已经成功就将李家一半的坊户给争取了过来,虽然代价大了些,但他却更安心,自己田家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布匹开设布庄了,也算是更进了一步。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李家赖以生存布匹行业为什么会让出来,一来他花的代价也不少,二来他的心情很迫切,江浙的僵局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若不是被那李今是一折腾,估计还不会打破,他感觉自己沉急沉寂了许多年的激情又重新回来了,自然其中也有报仇的缘故,但作为商人,最主要的却还是利益。
前期的投入很大,但后来的回报会更加大。
李今是也已经准备在找合适的时候推出那种羊毛布匹了,这种事情在李家来说都是秘密,她可以想象这种东西一经推出会在富人阶层里面掀起怎样的风浪,那种锦罗绸缎就不会再吃香了,所以田家这种做法正和她的心意。
走了近一半的坊户,就算是往年,在货源上,李家也不会有什么短缺的,库存还有着不少,只是在于田家同样有了足够的货物和他们打对台,就是这样而已。
但在现在的李今是眼中,这些根本就不算事。
“爹爹,大掌柜他们对于此事是不是还颇有怨言?”李今是问着,静坐在院中的湖边,衣着青色的衣裙,表情说不出的安宁。
“是啊。”李庭原本还有些高兴的脸色变得有些发苦,“大掌柜他们可都是跟着你爷爷那一代过来的,所以...哎。”
“所以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没有主仆之分?”李今是平静地说着,自己这个爹爹很好,对所有人都好,信奉和气生财,李今是觉得寻常时候还好,这种开阔的时机最让人心烦。
“哎,今是,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爹我也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过下人,李家这基业有着他们很大的功劳,以后你接手了还要仰仗他们呢。”李庭微叹着气说道。
“爹爹,这次尚且是你下的令他们都这般推诿,若是女儿自己,只怕命令不了他们,只怕更有人心存异心笼络坊户自立门户的。”李今是缓缓说着,“那羊毛布的事情他们是都不知道,但这次是担心李家倒了他们无处可觅还是担心那些坊户被田家争取过去了他们的筹码没有了呢?”
李家就算没有了那一半的坊户,也还是李家,就像田家没有了制作瓷器的精英,也只是伤了些元气而不会真正垮台一样,这些沉淀了多少年的家族不会这么脆弱,没有意外的话,财富也只是积累的越来越多,就算衰败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所以李家是不会倒的。
那毫无疑问就是后者了。
“那今是你要怎么做。”李庭想了想说道,他并不是傻瓜,有些事都看得出来,但他只是想做一个守业的家主,也只能如此,也没有想到能怎么处置。
“女儿不想怎么做,只是想让爹爹你别心软顾及旧情。”李今是眨了眨眼说着。
李庭皱着眉头看了李今是一会,然后才点了点头。
天空中正飘荡着红霞,只是四月里天色依旧十分敞亮。
“今是啊,你可知道聪儿他排在会试杏榜的第十名,二甲进士可是少不了了,若是殿试得到了殿下的看重,位居一甲也不是不可能,那李家可就扬眉吐气了。”
李庭又想到了这件高兴的事情,商人毕竟只是商人,财物再多,在某些人眼里还是什么都不是,若是出了一个翰林,以后更是能做大官,那地位可就大不一样了。
李今是直直的看着自己爹爹,撇撇嘴说道,“我那夫君还是会元呢。”语气中竟有了些不服气的意味,心中自己也觉得些怪异,想起宁致远上次见面时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似乎只是说能中一个三甲进士,她是不怎么在意的,因为宁致远身上的光环已经太多了,足以证明了他有多么优秀。
宁致远毫无疑问是李今是的理想夫婿,也是许多待字闺中小姐闺秀的如意郎君,上次第一次见面,结尾他们看起来并不怎么融洽,但李今是还是很满意,这次会元依旧是宁致远,虽说只是锦上添花,可又给了李今是不一样的感觉。
李庭呵呵一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却是女儿说得对,自己那未来的女婿可是会元,更有可能是状元,虽然现在的年代,女婿确实是不怎么亲,只是李家有些不一样。
他没有儿子,以后李家的一切也都是自己女儿的,也就是那个宁致远的,李家或许在那时候已经不再姓李,但无疑会发展的更加好,他相信。
至于李聪,若是没能当成官,他会给他一些足以生活的银两,当了官也和自己的关系不大,毕竟李聪和他的关系实在是太远了,只是习惯性的对于官家书香门第的向往让他有了些激动。
“今是啊,爹爹之前一直随着你的意,给你找了这么一个夫婿,的确是少有的青年才俊,只是这却让爹爹更加担心啊。”李庭说着,语气有些伤感,“你娘亲早死,爹爹一直想为你找个好归宿,希望我没有选错啊。”
其实对李庭来说,李家这样的情况,正常点的做法便是招一个入赘的女婿,只是肯入赘的都没有什么骨气,自然也算不上什么如意郎君,所以李庭是做不出来的,他对李今是的宠爱是达到了极致。
还有一种选择,李聪和李今是在一块,但自己女儿又极为抗拒。
........(未完待续。)
0179章 崇祯的转变
“致远啊,你小子不声不响就拿了个会元,哎,我还以为这次会元是我呢,没想只是一个第三。”李应垂头丧脑大大咧咧地说道,“枉我还在家中为了会试寒窗苦读了这六年,哎。”
这次科举是崇祯上台以来的第二次,只是却是他亲自举持的第一次,崇祯元年那会还是阉党横行,入朝之后也不知道该投向哪边,而且那次科举崇祯无暇顾及,这次可就不一样了,崇祯急于找新的人才来充实朝廷,也要打乱朝廷的一团局势,想必李应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直接选在了参加今年的会试。
这种选择很明智,宁致远斜着眼睛看了李应一眼,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子天天逛窑子还这么厉害呢,至少在写八股上比自己厉害多了,只是运气没有自己好....
“这次状元肯定也是你了,我就努力当个探花好了。”瞥见宁致远那‘嘲讽’的眼神,李应当做没看到,继续悲伤的说着,“想我李应长的英俊潇洒,才华横溢,还是考不过你啊,呜呼,还有一个吴梅村。”
“你认为你考得过我吗?”宁致远轻飘飘的说道,和这个上蹿下跳的李应在一块,他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本公子评判达成那样都是会元,只能是无奈了,我也是不想的..”
李应的表情仿佛吃了一万只苍蝇,倘若不是那天与宁致远的交谈,李应知道宁致远的评判出了错误,他肯定也会坦然接受这个事实,现在...他也坦然接受,只是宁致远那这句话来寒掺他是个什么意思?
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宁致远的评判错了,除非那评判考官眼花了,否则那种情况下,就算文章写出花来,也只是一个落榜的命运,李应很确定。
宁致远知道,李应或许是不相信自己这句话的,确实在现在的制度下,科举考试舞弊案件虽然不少,但只是给主考些银子,然后在自己又文章不差的情况下给一个好名次,这种换试卷的事情一般人都是不敢想的。
李定方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笑了很久,他是相信宁致远的话的,而对于李应,李定方现在的感觉有些奇怪,若是说李应只是一个醉心功名的书生,他不会多想,但又不大像,但不管怎么说,李应现在还是很够意思的,他不愿意多想,心里留点心思也就够了。
太和殿之外的三百余考生的等着入殿,熟识的一些书生凑在一起说话,猜着崇祯将会出什么考题,策论都是有讲究的,若是和平时期还好,不用瞎捉摸什么,而现在大明的状况确实有着太多的变化,所以考题也是有着太多的可能。
“这位可是宁会元?”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突然走上前,拱手问着,话说的彬彬有礼,脸上的表情看着也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来,阳光的笑着。
宁大官人有些奇怪地看了来人一眼,很规矩的一席青衣的书生,出声问着。“这位是?”
“哈哈,宁公子自然是不会知道我等。”对方笑着。
“不过说起来在下还有幸与公子沾亲带故,今是正是在下的妹妹,在下李聪。”俊朗青年说道。
“原来是李公子啊,那真是幸会幸会。”宁致远不动声色地说道,“殿试快开始了,有什么话还是稍后再说吧。
“那好,那好...”李聪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再度拱拱手,“那在下可就高攀了。”
李聪再次回到了人群中,宁大官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李定方在一旁说着,“夫人是独女,这李聪只是夫人的远房堂哥,在江浙士林也是小有名气,爱好交友,才学渊博,金陵乡试第二,会试第十。”
夫人指的便是李今是。
“金陵乡试第二?”宁大官人疑惑道,然后摆摆手制止了李定方的答话,读书人想要扬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乡试解元还要数金陵名声最大,若不是自己插手这么一出,那李聪还真是金陵解元了...,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宁致远喃喃着。
宁致远笑了笑,这李聪如果聪明的话就不会耍什么手脚,不过稍稍有些私心的人就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感,毕竟不是李今是的亲兄弟,担心自己太过强势会不会打李家什么主意。
关于这点,宁致远是不屑为之,宁夏卫的发展已经渐入佳境,与李家也是形成了什么合作关系,是不会缺什么钱的,钱这东西,重要,也不太重要,左右也就这么回事。
而李聪,也左右就那么回事。
李聪回到那群人中间,虽然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但不可否认还是增加了很多的优越感,可是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感觉,有着万分的不服气,但借势也是必然的。
莫说他只是李庭一个远方的侄子,就算他是李庭的嫡子,身份也高不到哪儿去,商人子弟,在同是寒门的书生之中,他是可以俯瞰众生,在一群眼内面前,他们这群人都不受待见。
往日和自己高谈阔论的一行人,能参加殿试的极少,他也是知道其中有着猫腻,这就是权力。
“李兄,你与那宁会元很熟识否?”旁边有人问着。
李聪笑着看了对方一眼,就在刚刚,这个礼部侍郎侄之子对自己还是不屑的,语气很谦逊地说着,“熟识倒谈不上,只是舍妹是宁会元的正妻罢了。”
“李今是?”对方一惊,拱手笑道,“原来李兄是来自江浙李家啊,真是没想到啊。”
李聪表面上笑声如故,心中却在骂娘,他一开始介绍的时候便说过了自己是江浙李家的子弟,李家他们自然知道,是江浙一带数一数二的商人,但依旧还是那副姿态,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在他们看开,李今是和李家是不同的概念,官人娶商家女子历来常见,但关系并不见得好到哪儿去,事情是这样吗?李聪不知道,但他希望如此,李今是以后,不要再和李家有一点关系.....
殿外阳光刺眼。正是四月的天气,李聪手心沁出一丝汗,这殿试到底会怎么样的结果呢?
很久之前,崇祯在宁夏卫的时候问过宁致远一句话,这大明的状况如何,该如何治理,他说皇上是好皇上,官员不是好官,应当破而后立,旁边还有一个死太监高起潜,而崇祯的态度是做不到,很艰难,就此不了了之。
只是现在....这面前的策论题又是什么鬼?
“国之于此,是何因,又为之奈何?”
大殿之上,宁致远与众人正襟危坐,用余光偷瞄一下崇祯,发现他那衰老的额头偷偷皱了一下,虽是不大明显,但眼睛对着宁致远自己轻眨了一下却是能轻易看到,让宁致远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这题倒是有些为难他了,现在这些官员虽然都对他不怎么待见,也偷偷摸摸做些小手脚...大动作,但还知道崇祯对自己现在很看重,所以至少此时看起来都还算和谐,要是自己将之前对崇祯说过的话写在纸上,还是当着众人的面,那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合成一体来给自己添堵啊....
自己那么做就是当着他们的面让崇祯杀了或免了他们,这要是还默不作声就是有病了,或许连温体仁都会站出来和自己战斗,所以他纠结了。
不仅仅是他,底下众人也在纠结着,说实在的,崇祯这个问题出的很模糊,大明现在的朝廷问题出在那儿,可以有许多种说法,西北天灾,陕西民变,鞑子犯关....最重要的贪官横行,欺上瞒下,他们确实不敢说的,或许也不会往着这方面想。
但只是前面几个方面就让他们很模糊了,时间慢慢过去,众人都在思索一阵之后动笔写了起来。
宁致远并不怕这些官员的围攻,也知道写下这些东西崇祯就会钦点自己为状元了,只是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而且崇祯这样有些拿他当敢死队前锋的做法让他有些不舒服了,还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心了?
没办法,写吧,宁大官人心底长叹一声,谁让崇祯现在是皇上呢,自己还只是一个科举殿试的考生,不同于别的考生,宁致远知道自己要写什么,那就是崇祯要什么。
崇祯需要一个突破点,或许,事情已经不会再像历史之前那般走向了,能做出这种事来,说明崇祯已经有些变了,若是他真的下定决心来选择破而后立,那大明的走向也许还未可说,宁致远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但纠结是肯定的,倘若自己可以长命百岁,那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就看着形势的变化,只是他好像是活不了多久,这不确定的因素就让他有些不安了。
崇祯看着宁致远开始动笔写下了什么,脸上一缓,眉头也舒展了许多,他这次可是好不容易做了这样决定。
去年秋收之后的粮食收上来了,崇祯还记得确切的数字,一百九十六万两,比去年还少了二十万两,让他有些不满了,或许之前他认为这数字没什么,但自从沈千给了他十万两之后,让他对这个数字极其不满意。
照沈千所说,他只是一个小商人,大明比他生意做得大的商人不计其数,在西北偏僻之地一个商人尚且能做到那种地步,随手拿出十万两银子,那大明富庶了什么程度,为什么每年国库的收入只是那么一点,连辽东的军费都不够?
说起来九边重镇的士兵一直都是有些特殊的,别的地区士兵都拿不到军饷的情况下,他们也能拿到些,虽然不是足额,但也绝对能使他们不生什么逃兵造反的心思,日子就一直这么凑合着。
但宁夏今年,崇祯却是没有拨下一两银子,虽然是宁致远自己要求的,但崇祯心里还会难免对宁夏军有些愧疚和感激,蒙古草原上的动作也让他感到了危机,给林丹汗的银子也没有,宁夏卫的位置也越来越重要,或许将不逊于辽东锦州。
巨大的压力之下,崇祯做出了选择,此次科举便是培养心腹的最好时机,周延儒是主考,但是都已经唯他是从了,那么这些书生考生,都是他的力量。
周延儒在收着答卷,说起来宁致远的字并不出彩,只能算是一般,作为一个现代人,会写毛笔字还只是他的爱好,自然是写不了这些古人一样那么专业,看在周延儒的眼里,字体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内容却着实把他震惊了。
他的双手开始在颤抖,看了崇祯一眼,发现崇祯此时正以为深长地看着他,让他心里顿时明了,这是崇祯的意思。
周延儒在几息之后再次被震惊了,看着自己身前安静坐下的一个书生,重重哼了一声,对别人可不像宁致远那么客气,让正襟危坐的李聪身子一颤,脸色随之一僵,缓缓才恢复正常。
众人的眼神有些诧异的看着李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有着不少幸灾乐祸,周首辅这幅模样,想必李聪的答卷很让人生气,看来高中是无望了。
“为官不正,祸害一方,殿下应明察秋毫,严整法纪.....”这是李聪的答案。
“呜呼贪官,欺上瞒下,贪官枉法,无恶不做....,破而后立中兴大明.....”这是宁致远的答案。
“————”周延儒的脸色很难看,旁边一种官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有考生在答卷里面大批周延儒?一时间他们思绪飞舞起来。
崇祯翻看着答卷的脸色越来越舒服,翻看的速度飞快,让众考生心里一凉,看来自己等人大部分都没有说到皇上心坎上去,不由得他们对前途充满了迷茫....
而李聪的心思开始活跃了起来,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知道,自己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是得到了崇祯的看重,那什么都不是问题,也免去了一步步向上爬的艰辛,因为世上也没有比崇祯权势更大的人。
这次的题出乎了他的意料,但在思索了一阵之后他还是写下了这个主题,这很冒险,若是没有效果,就只能.....
还好事情好像不是很糟。
这么多考生里面,就数宁大官人最为淡定。(未完待续。)
0180章 连中三元
崇祯本以为有那么宁致远一个人就不错了,而且还是在他的示意之下写的,没想成一翻答卷,还发现了两位,还有一个只是粗略提了一下,但这对崇祯来说也足够了。
“众爱卿看看朕选的这几份答卷如何,”依照次序,他把几分份答卷递给众人,崇祯脸上笑意越发灿烂,宁致远的答卷在第一位,意为在他心中的状元。
众人本来都是没什么意见的,近来发生的一些事让他们看到了崇祯对于宁致远的维护,心中已经接受了这个事情,只是看着内容的那一瞬间,仿佛耳边有着万马在奔腾,再一看下面的几份,心里更是沉到了谷底。
文章传阅到那儿,读了文章的官员脸色都是一变,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后来者再接着一看,然后脸色同样如此,皇上这是要干嘛?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啊。
众人相视了一眼,然后纷纷跪下哭诉。
“殿下,这等文章怎可作为状元之作,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诬陷忠良啊,我等皆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会是这宁致远说的这般光景。”
离崇祯最近的,正是周延儒,也正在跪着,温体仁斟酌纠结了半响,心中暗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站着,死就死吧。
在一众官员眼中,写这文章的虽然有三位,但宁致远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宁致远的话语真是....太歹毒了。
字里行间都是对他们的鄙视和嘲讽,其心可诛。
在他们眼里,贪钱和做官就是一回事,两者本来就是一体的,自己等人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做了官以后才知道曾经的为民请命是多么荒唐,费力不讨好,还随时可能掉脑袋。
他们有过理想,只是都被淹没在了这富丽堂皇的朝堂之上,现在每天为了利益在斗争着,乐此不疲。
眼前这个做出了能让他们起共鸣的词曲的宁致远,是他们才是最大的敌人,虽然那首山水之间他们也很喜欢。
“求皇上明察....”众官员再度叩首,发出阵阵声响,就像当时在朝堂之上的周延儒,让他们引起一阵思索。
抬起头的众人额头上带着阵阵血印,崇祯有些恍惚,觉得这群朝臣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指定的状元他们都敢反对,那自己作为一个皇上的威严何在?心中更是恼怒。
听着众官员哭喊的话一说出口,明白不明白的考生们都明白了什么,原来说到崇祯心坎上的是这个,在皇上的心里,大明的最大问题竟然只是在这儿,一时间,他们都有些失望了,对接下来的后续发展更是充满了期待,心存一丝侥幸就是崇祯妥协了,状元的人选又是待定了,希望总是会大些的。
李聪心里充满了狂喜,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前三名中必然有他的一个,宁致远竟然也是他一样的答案,还正好顶在前面替他遭受这些官员的嘴炮与针对,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此时,他不得不承认确实自己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宁致远嗤笑着。
事情既然都已经做了,那宁致远就不会想着口下留情,而这一群几十岁的人哭哭啼啼的样子还真是让他好笑。
“我等俱是大明的忠臣,岂容你这一黄口小儿诬陷。”对面一群伟大无私的人传来愤怒的的质问声。
“那汝等现在以下犯上,真是好大的忠臣啊。”宁致远不屑道,“又调本公子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去往宁夏,正是好大的忠臣啊。”
“你.....”
“前年圣上拨往宁夏的五十万石粮,到了宁夏的只不过十五六万石,真是好大的忠臣啊,各位大人,大明真是以你们这些忠臣为荣啊。”宁大官人重重感慨道,还适时点了点头。
那表情看在众朝官眼里,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书生们听得心惊胆颤,敢在这大殿之上这么说话的,也就这么一位了吧,他们自持是没有这个魄力和资格的。
“一派胡言,纯属诬陷,圣上还请为我等做主啊。”户部尚书看着崇祯脸色在发黑,吓的脸色苍白,连连叩首,哭诉道。
粮食是从他手中发下去的,多少数他心中清楚,他自己是没有拿多少,但整个就京官也就截下了二十万石,照宁致远所说还剩下十几万的空缺想来就是地方官的功劳了,这很正常,甚至他觉得,剩下十五六万石还是比较罕见的,但谁会管这件事呢,那些官员,要不同流合污,要不就是没有资格面圣,今天出了这么一出他们早该想到,但是无力阻止。
崇祯上次偷偷去了宁夏他们心里就发慌,担心他知道了什么,只是等他回来之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虽然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发生,崇祯因为刺客的事情或许有些顾不上来,所以此时他们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所有的人里面,就温体仁和周延儒最安心,因为他不贪钱,是真的不贪钱,虽然他也收了钱,但他做好了准备。
崇祯其实知道,从魏忠贤阉党一案之中他就能看到底下这幅官员是什么德行,将钉子嵌入脑袋中这么恶毒的做法能被这群人解释为过失伤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同样知道这事不好干,所以他无可奈何,也不能全都杀了,还的指着他们干活,正如他之前在宁夏卫和宁致远说的那般,破而后立,这并不容易,只能像现在这样徐徐图之。
可他们以为崇祯不知道,看着崇祯愈发阴沉的脸色,他们心中开始没底了,于是只能死不认账。
“殿下,这宁致远纯属一派胡言,还望圣上明察啊...”一大群老头子又在哭诉着,他们知道,现在他们就是一体的,只能一起战斗,一起耍赖。
“你们可当真要朕明察?”崇祯冷哼道。
“————”老头子们有些错愕,这不像是皇上的性格啊,这种情况下,崇祯说什么也得先发飙再说话啊,这是几个意思?
他们迷惑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打定主意的他们自然是不想崇祯明察了,但查查还是可以的,他们还是有很多操作空间的。
“圣上明察....”短暂的错愕之后,一群人接着叩首说道,语气也开始正常起来,满腹委屈,代入感十足,就像是一群含冤的老大爷。
“可是朕去年可是去过宁夏卫。”崇祯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让他们心中一颤,“该知道的,朕觉得自己都知道了吧。”
“请...皇上明察...”
“.....现在你们队朕选的这状元有何意见?”崇祯问道。
崇祯还真是有点法子,宁大官人心中暗笑,不过在他看来,崇祯作为一个可以掌控住军队的皇上,做起这种事来根本无需这么麻烦,知道使用武力就好,和朱元璋一样便可以。
可是他并没有,担心一时之间没人干活,大明便乱了,想稳步的前进,或许也是有些作用的,但不知道能不能如他所愿。
朝官们愣住了,感情崇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心里满满的苦涩,可是他们此时还能说什么?
“皇上,这宁致远的答卷作为状元尚可,只是其余两位还恳请皇上换人。”周延儒长跪在地说道,若是前三甲都是那种批判官员的文章观点,那他在这些学生面前可就颜面尽失,这可是他下一批要培养的对象,得挣些面子回来,想着输给宁致远也不是一次两次,而且这次还是有着皇上撑腰,也不是太丢人。
但其他人的文章,却是万万不行的。
崇祯看了看周延儒,觉得这老头真是不识相,这个时候还出来给自己找茬,还想树立你的威严吗?
周围人眼神一亮,不管是官员还是能书生,都有着各自的想法,官员们依旧跪着,再次急急地叩了首,嘴中念念有词道,“吾等复议。”
李聪心里沉了下来,看着崇祯的神色,他觉得崇祯可能是要答应了,可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相比较而言,另一个写出相同答卷的李定方则显得不有些无所谓了,寒窗苦读十多年,又颠沛流离了许久,结果现在已经很好,就算这次只位列三甲进士他也觉得挺好。
一群老头整齐地叩着头,崇祯缓下脸色,虽然其余两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哦,李定方略微听说过,但能看到大明整体形式又敢于在大殿之上说出来的,绝对是忠臣良臣,可不能让他们寒心,但此时一群死跪着的老头崇祯现在也不想和他们瞎折腾了,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两个人也只是临时出现的意外。
“宁致远为状元,李定方居二甲榜首,李聪次之。”崇祯沉吟了一会说着,分别给了一个第一第四和第五,这样也够可以。
底下跪着的一行官员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崇祯的脸色还是算了,这个皇上可不是什么善茬,能争取到现在这幅模样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榜眼和探花。”崇祯再次扫了一眼答卷,想了想说道,“榜眼便是李应了,探花吴梅村。”
周延儒这老小子又不老实了,先给他点甜头,要是还敢和自己抬杠,绝对饶不了你。
崇祯可是记得,吴梅村是周延儒亲选出来的会元,他们关系必然不浅,反正自己的目的一也达到了,暂时收买一下人心好了,而且那吴梅村文采也实在不弱,只是观点不对自己的胃口。
事已至此,皆成定局,崇祯觉得,他在自己中兴大明的路上又前进了一步,大喜不已。
众人拜谢退朝,有人欢喜有人忧,宁大官人属于忧心的那种,这崇祯...怎么还没把那种方法的下册交给自己?没看见自己在大堂之上还使劲眨眼吗?
.....
金科状元出炉,又是宁致远,没有那种十里锦城的喜庆,没有张灯结彩的庆祝,更没有春风得意的热闹,他做的只是默默回府和顾横波庆祝了一番。
虽然也引起了一些关注,但实在也不太出乎那些士子们的意料,他们认为宁大官人有才,又和崇祯关系硬,不中都没天理,连中******,上下几千年都寥寥可数,但相比较而言,更引人瞩目的却还是他的文章观点。
自古文章都是敲门砖,这次却是把门撬开了,那不是砖,是火药,也是大炮,朝着整个朝廷开炮,出奇的是,皇上还乐呵呵的接着,于是他们疑惑了,然后仿佛顿悟了。
皇上是要开始打击东林党了吗?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是福音,把持朝政的他们使的多少寒门子弟怀才不中,郁郁不得志,对于官二代而言,这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他们心中暗恨,这是存在于两个阶级的矛盾。
曾经中间还有一个纽带,那便是张溥,但张溥近来名声扫地,虽然还有着以前些许复社之人的支持,但已经不能再为他们这些寒门寻找出路了找关系了,所以崇祯此时的做法极大赢得了平民士子的爱戴。
放榜之时,殿试的名单还几乎是会试的名单,只是排名有着变化,历来殿试之上皇上只是选出前三,今次却是前五,直到张贴了榜单,李聪终于松了口气,这种结果,对他来说也是极好的。
扬眉吐气,衣锦还乡。
李应的答卷中只是略微提到了一些官场不大不小的陋习,虽然这在平时来说也是致命的,但在宁大官人那篇文章犀利的衬托下,就像是一只柔顺的绵羊,两边人对他都不怎么反感,于是他成了榜眼,他很满意。
他能想到崇祯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官家子弟,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地步了,可不能做一个坑爹的儿子,他光宗耀祖了,不出意外自己应该会是在翰林修撰,得到崇祯的却器重,然后若干年后入阁....回吗?他嘴角撇起一丝笑意。
在顾横波此时的心里,宁致远实在是不能用常理来揣度,但不管怎么说,举世找不出这么一个这么....衣冠禽兽的好男人了,她知道自己出京的时间近了,无形之中有些紧张了,若是自己不得他几个夫人的喜欢,又该如何呢?
她左想右想,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能讨女人喜欢的女人。(未完待续。)
0181章 琼林宴
这次科举意义重大,在历史上是没有的,宁大官人那篇考场之上轰炸朝廷的文章改变了不少东西,许多有些心思的寒门子弟也不再急于投找门路,他们知道东林有变了,而与此同时,对于宁致远的看法,彻底分成了两拨。
一则是和之前一样,那代表着普遍官方的观点,对宁致远是极端的反对,羡慕嫉妒恨,说法是假仁假义,目无法纪,残害百姓,还有....官员杀手,只是之前闷不做声和随着他们附和的那拨书生已经变了,不再附和,或是反对了。
李定方有些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但他已经成了二甲榜首,足够光耀他李家满门,时间沉淀出几丝凝重,然后他们就这么坐在酒席之上。
这是历来的规矩,这桌席,乃是崇祯开的,意思就是表现皇恩浩荡,参与成员有着所有的殿试的考生,旨在收买人心。
名为琼林宴,自宋代开端,延续至现在还有后来。
张溥从那天晚上起,存在感便低到了极点,殿试之时缩在一个小角落,什么动静也没有,若是以前,张溥即使没什么才干,也会蹦跶几下,慷慨激昂一阵,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蛰伏。
只需一两年,自己复社这批书生才子有了官职,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他时常想起都悔恨万分,觉得自己这是自找的,赶着往上被打脸,若是在燕子楼没有那么一个眼神,他依旧是那个张溥,虽然在金陵就被折了面子,但苦头得自己咽下去。
酒过几巡,崇祯便不再动嘴了,一个个中了进士的考生朝着崇祯敬酒之后,便是向着宁致远敬酒了,他们很识相。
虽然其中不乏官二代和关系户,对宁大官人的看法不是很好,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吗,聪明点的都猜到了崇祯的意思,不聪明的也在别人的提点下知道了此事,总之,圣上这是要以这位宁状元为开端对着朝廷开炮了。
是的,崇祯要以宁致远为支点撬动整个东林。
宴席上的朝官大多在思索着什么,崇祯的意思一点都不耐人寻味,太明显,而他们也没有和崇祯硬抗的意思,那是皇上,谁敢和他们硬抗,他们是谁?整个大明朝的万金油,圆润圆润的,最拿手的就是敷衍。
“皇上,值此良景,何不让众才子作诗一首呢?”周延儒突然说着,他打量着这些人,许多都是经他和张溥的手考上来的,年纪有大有小,最大的似乎有了近五十,而现在崇祯这么一弄,他们还会是自己的学生吗?
不是,如果他们脑袋正常的话,现在他们都是天子门生。
崇祯即刻点了点头,闲着也是闲着。
周延儒这话倒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意思,崇祯在侧,借他几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找茬,之前对着宁致远开炮是因为别人都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面,他还是得挣扎一下的,否则会被鄙视,事已至此现在还是坚定不移跟着崇祯混吧,过几年后可以光荣退休....至于作诗。
这么些人里面,吴梅村作诗作流传的甚多,有着几十余首,素有才名,也是周延儒之前最中意的一个。
他没有为难的想法是不错,只是这诗有谁作出来还是有些讲究的,吴梅村才名很大,诗作也多,每首都有着不低的水准,很不错,只是若是和宁致远一比,就显得黯然无光了。
“那就让小民先来吧。”果不其然是吴伟业率先出声,嘴角洋溢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也散发着一股渴望与激动,在这方面,他一直都是有着极大的自信,而一直以来他都有着这样的资本,文思泉涌形容他毫不夸张。
只是某天起,他的诗作便显得黯淡了许多,他写的诗或许好,但远远达不到流传千古的水准,不像那位宁致远,一出口便是精品,只是数量不多,让他可以认为是宁致远自己构思良久,即兴作诗,还是他吴伟业最强。
这些小的心思崇祯稍稍一想就知道,但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队伍里面如果没有一点矛盾,那可就不好带了,也乐得见宁致远作诗的样子,他才学不高,只是比他那个木匠皇帝哥哥好些,作诗很勉强,也可以看出来宁致远前几首皆佳作,有些期待。
宁致远抿嘴不语,有人要装逼,那就随你们去。
“那小民就献丑了。”只是几息的时间,吴梅村便再次说道,“此时名为猛虎行,专为殿下所作。”
这个马屁拍的确实有些妙。
“磨尔牙,错尔爪。狐莫威,兔莫狡,饥来吞噬取肠饱。”
“横行不怕日月明,皇天产尔为生狞。前村半夜闻吼声,何人按剑灯荧荧。”
上阙以老虎的形态来衬托威猛,下阙与老虎的张扬来突出霸气,宁大官人听着只能说...还好,作为一个专业的老师,他整日都是那些传世的佳作,这是着实有些不入他的眼,只是有股气势,而且,估计应该很合崇祯的意。
看着崇祯脸上因为笑容而渐渐变深的皱纹,宁致远很无语,拍个马屁而已,有必要这么开心?他想要是自己必然是不会说出吴梅村那句‘专为殿下所作’的,没办法,脸皮薄。
崇祯的反应自然是收在众人眼里,吴梅村很满意,周延儒也很满意,给宁致远添些堵这种事他还是可以做做的,众人的目光开始集合在宁大官人身上,极大多数带着好奇,也有着担心与期盼他出丑。
宁致远置若罔闻,和眼前的一只鸡腿较劲,吃的也还算有风度,没有满嘴油星,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则是显得有些诡异,李定方本来可是很有信心的,想当初那种千古名句能张口就来,靠着那个圈了不少银子,让他着实佩服,可这幅模样让他有些不淡定了,难道,致远真的一时卡壳了?
好在并不影响什么大局,众人都以为这位宁状元不打算作诗了,出于什么原因每人心中各有猜测,视线纷纷准备移开。
有人不淡定了。
于是开始发话了。
“宁状元不准备作诗一手吗?”吴梅村着终于忍不住问道,语气,听着有些不自然,没有在金陵归家院那几个人般可恶,至少宁大官人此时没有揍人的冲动。
“你不是已经作过了吗?”宁大官人停了下来,不解道。
“————”这位状元郎,你这话问的让我怎么回答呢?
“在下是作了诗不错,只是宁状元若是有佳作也可吟出,让我等观赏一下,前番听闻了宁状元的大作,可是仰慕不已啊,伟业与之相比,可就什么都算不上了。”吴伟业憋红着脸说道。
“哦。”宁大官人仿佛突然来了兴致,“你真是那么想的?”
吴伟业艰难的点了点头。
宁致远心里是有些无奈的,这些古人的玩法实在是有些幼稚,每次都是老一套,时不时会作诗走到哪儿都能出风头?再一想想也正常,谁让他们太晚熟了呢,甚至有的三四十岁还未取得童生的名额,现代来讲就是小学都未毕业,一辈子都在读书,还谈什么情商?
他不想出什么风头,而且他的风头出的也够大的了,出的也够多的了,只是总有人在逼着他。
“那竟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本公子作诗呢,那样岂不是夺了你的风头。“宁致远依旧不解道。
“————”吴伟业的脸色越来越红,他是老实人,虽然也会早考试前走走路子,拜在周延儒门下,然后在事情变化之后,在周延儒面前称呼果断由学生变成了小民,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可他真的是老实人...
“致远,你就作首诗吧。”崇祯也觉得实在有些好笑,指的不是吴梅村的做法,而是宁致远的回击,但看起来还算友善,至少没像在归家院那般大打出手,也没有在燕子楼那般嚣张,此刻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书生在发问,语气很无辜。
吴梅村松了口气,皇上都开口了,你还能不作诗不成,不过对于宁致远能不能做出好的诗句来心里还是没底,他见着宁致远刚刚只是在吃着酒菜不理会旁人,只以为是没有好的诗句生成,但对方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让他疑惑了。
但不管怎么说,即兴作诗总是有着许多局限性的,也不可能随手一篇就是千古名作,打破一下宁致远出口便可传千古的可笑谣言,吴梅村还是有这个底的。
“皇上,你还欠微臣东西呢。”宁致远低声说道,竟然崇祯现在和他说话了,他也就是顺便提醒一下,崇祯可别忘了,在京城也待了这么长时间,这是他最大的目的。
“啊...”崇祯微微错愕,然后一拍脑门,让宁大官人心底有些郁闷,看来还真是忘了,可不能这样,这可关系到我下一个十年的幸福啊,十年,宁致远突然又有些惆怅起来。
桌上众人低头,不看崇祯这幅模样,但也没有多少人吃喝,李应同样如此,饿死鬼投胎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大吃大喝,谁都知道,这个宴席,也就是那个意思,就是让你和皇上吃一下饭,彰显一下皇恩浩荡,所以,这个宴席很成功的让他们感到了荣耀,所以,他们现在对崇祯很感激。
“你看看你看看,朕还真忘了。”崇祯笑道,对于宁致远的这种语气与直白的话语,他很喜欢,也很习惯,这件事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很顺理成章的忘了。
现在崇祯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了,难道那种药方真的有奇效,怎么看着这小子好像很在意的样子,他也用了,只是只用了一半,只泡了药浴,没有之前的吐纳奔跑的做法。
崇祯有些羡慕,宁致远只是比他小上丁点,但却是比他要完全年轻许多,自己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啊,瞬间他更加坚定了些自己的做法。
他的青春年华都埋葬在了这个国家,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呢?有朝一日这中兴的大明一定有着自己崇祯大帝的身影...
“致远啊,只要你现在写首诗,我稍后就把东西给你。”崇祯收敛了心神,笑了笑说道。
众人不知道会是什么的东西,但想着皇上的东西必然差不到哪儿去,为宁致远敢这般和崇祯说话感到诧异,更吃惊的还是崇祯的态度。
宁大官人很无奈,但心里好赖有底,他并不想作什么诗,那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小学时候背诗给别人听的场景,而且还要抑扬顿挫,起程转折,背不好就丢了面子打手心......
“微臣恰有一首诗,还请殿下品判和...记得给臣东西。”
宁致远忐忑地说道,心里倒是很轻松,早在周延儒说出作诗的时候,他就已经搜寻到了一首合适的词来借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机智的人总是会成功的....他心里突然欢快起来了。
吴梅村心里有些不给劲,宁致远和崇祯说话与跟他说话完全就是两个模样,自己只能自称小民,而宁致远却是微臣。
他想起了几乎全大明都知道的事实,那就是这位宁大官人早已就是官居二品,领先了他们几十年....
但这只是诗词上的斗争,他又这么对自己说。
“微臣也没有给它起什么名字,所以便叫杂诗吧。”宁大官人接着说道。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是一首诗,只是一首极其简单的七言诗,崇祯听着却有些惊了,满座众人皆低头品着,若有所思,然后吴梅村双脸涨得通红....
羞愧啊,人家随手这么一作,作出了这么一首应景又应情的诗,自己还是赶着崇祯的马屁博彩头,这差距...
他想起了刚刚宁致远说的那话。
那竟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本公子作诗呢,那样岂不是夺了你的风头?
羞愧的低下了头...(未完待续。)
0182章 返程
崇祯眼神闪着亮光,看着宁大官人。
知音啊,什么是知音,这就是知音,他心中很感慨,自己现在缺什么?不就是人才嘛,有了人才,眼前这么一排排人头自己都可以砍了,而这首劝进诗,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他有些期待地想着,心中顿时充满了激情。
起到什么作用不是他能决定的,看那些还在张望的士子,从此是做天子门生还是官员弟子,他做好了准备。
诸位何不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来吧,只要你有才,就来吧!崇祯呐喊着。
.......
琼林宴是传统,为了彰显皇恩浩荡,全程都是有着记录的,从刚刚开始这些学生进士们作的谢恩表至宴上详细发生的事情,然后广为流传,有了一首杂诗,崇祯更要推进。
宁大官人愁苦着脸从皇宫中出来,心中有些压抑,崇祯他倒是给了宁致远下册书籍,还一挥手很开明大方的给了宁致远三个月的婚假,然后.....然后再来朝廷报到任职。
原来真的要留在京城,宁致远看着崇祯像个和蔼老爷爷般认真的笑脸,觉得很无奈,但好在宁夏巡抚依旧是他,崇祯没有换人的意思,否则他真的该好好想想了。
他并不想留在这儿,但崇祯希望自己留在这儿,入翰林院,当修纂,然后慢慢升官,直至内阁,和他在朝堂之上与那些官僚扯嘴皮子,建立他自己的班底。
除了现在扯旗造反,宁致远就只有乖乖听话了,而且崇祯这是对他的信任,他不能拒绝,凭心而论,崇祯对他的恩情很大,手中的这本册子且不讲,到京城一路对自己的维护,还有那许多封诰命的圣旨....细想起来,除了钱,崇祯什么都给他了,所以他也无法拒绝。
这一系列的事情,宁致远只想好好思量思量,来京城之前,就算崇祯对他很信任,他也从没想到自己会中状元,若是这样,他必定会将几个女该带出来的都带来的,时以年记的分离在这时这算是正常,只是他却无法做到。
眼下还有三个月的婚假,等自己安顿下来便将几个女孩接过来吧,他想着,而这次的事情引发的后果,还有很多。
朝臣们深切领悟到了团结就是力量,这姑且不论,他们打定主意开始全面敷衍,崇祯也让他们意识到了他不会全部免了他们,所以那写出官员是大明蛀虫之类的学生可要倒霉了。
宁大官人实在太硬,他们也想针对他,只是他们搞过,但是搞不定,所以转移目标是必然的,于是一个叫做李定方的人和一个叫做李聪的人要倒霉了。
这两个姓李的可真是大胆,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他们,仕途受阻只是一个小的部分,不只是他们,就连这一批的三百多人试图连带着都不会太过顺畅,但目前来说,主要的活打算还是集中在了一个江浙商户上面。
李聪的家庭可是来源于江浙李家,宁大官人的岳父,而李定方也与宁致远的关系极好,所以他们更坚定对付他们的想法,宁致远对付不了,所以一些周边产品必须要搞垮。
依旧走的是水路,船上这次除了多了几个人,和月前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沿海江南的美景,夏天微风拂面,李定方和李应皆是满脸惬意,科举得中确实了了一番心愿,相比较他们而言,宁大官人的心思就有些不纯粹了。
“致远啊,这几天你没有出门真是太可惜了,那些青楼的女子见着我们两可是直冒精光啊,若是你顶着一个状元的头衔出去,肯定更不了得。”李应有些深情地回忆着,这几天的时间他也是够潇洒的,当了官可就不能这样了,不,当了官应该更可以这样才对,李应急忙纠正了自己这个不正确的想法,自得的点了点头。
宁致远一脸鄙视的看着李应,“我要是出门了,风头都被抢走了,那你玩什么?”又一扭头,“再说了,青楼的头牌都被本公子拿下了,那些胭脂俗粉还是....”
李应脸色有些黑的不太正常,满脸幽怨。
“咳...咳,李兄为何脸色不太对劲,可是身体有恙,趁现在还年轻,还是节制点好啊。”宁致远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李应惆怅地看着天空,“人生自古谁无死....”
“...,有道理。”宁致远深以为然,“花柳病的确是最得意的一种死法了。”
“......。”
周围的伙计与船夫露出羡慕的眼光,心里纷纷暗自点头。
宁大官人撇过头去,不再言语,一阵海风吹过,惹得船上众人眉开眼笑,急忙调整好了船帆的方向,船速开始加快。
他注意到风帆刚刚一直都是收着的,知道这阵符合方向的东南风吹过,才重新张开,划桨的船夫也得以休息。
现在欧洲那疙瘩已经开始用蒸汽机了吧?宁致远杵着脑袋想了想,他已经不记得第一次工业革命是什么时候,但他知道,这时的明朝,已经不再是与之前那么多朝代一样领先在世界的前沿了,到了清朝更是远远落后于世界。
原因是什么?历史书上的套路是清朝的闭关锁国,民众的愚昧无知,掌权者的昏庸无度,恩,细想起来该是这样,但归根结底还是最后掌权者,所谓封建王朝嘛,掌权者不是说用来背黑锅的,只是能说出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样幽默的话来,那位太后也确实是极品。
“喝药了....”李玉然端着个药碗出现在宁致远的视线中,眨着眼睛倒是让宁致远眼前一亮,然后又是一阵无奈。
“这是晕船药。”李玉然像是看出了宁致远的心思,解释道,等着宁致远脸色一松,又接着说道,“治病的要还有半个时辰就熬好了。”
说着十分得意的笑了笑。
“我...我不晕船。”宁致远说着,把头一偏,心里不由感叹,套路啊,都******是套路啊。
上次和李玉然讨价还价说少喝些上次那种药,对方答应的很痛快,他还暗自高兴,那妞倒是更痛快,直接便不让他喝了,而是直接换了一种药,而且味道奇苦无比,这让他怎么说?
“真不喝?”李小妞问道。
“不喝。”宁大官人很坚决。
“那好吧。”李小妞看着有些赌气的宁致远,然后自己喝了下去,把碗放到了一旁,然后挨着他在甲板上坐了下来。
漆黑发亮的眸子紧盯着宁致远,眼前脑补出他下了船后上吐下泻的样子,李玉然觉得人生其实很美好,上次一路顺风到达之后宁致远看似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只是睡了一天一夜而已,以她资深大夫的属性自然可以知道他是晕船的,这次一路没有这么平坦,又是风力又是人力的,那效果必然....渍渍..果然是想想就很开心呢。
李玉然就这么静坐着不说话,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宁大官人觉得自己确实不晕船,但心想要是这小妞再坚持一会那喝点药也没事,只要那药的味道不苦,没想成是这样,再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妞,总是有一股让人舒服的药香,觉得这赌气像是小孩子,一时也露出了笑容。
“你再坐着那药就快要熬坏了。”还是宁大官人开了口。
“不怕。”李小妞眨眨眼,“有你的小情人在看着。”
周围人见着宁致远旁边一个女子,也自觉避开在几丈之外,宁大官人作为他们的姑爷,船上的伙计倒也没有为他们小姐抱不平的心思,毕竟,这关他们鸟事。
宁致远笑了几声没有说话,没有与李玉然争什么,知道了顾横波还在房中没有出来,他是想拉着女人一块出来,只是女人说什么也不肯,他大概能猜到一点,顾横波是不想在甲板上抛头露面罢了,这是封建礼仪下所有良家妇女的束缚,而顾横波现在就是一个良家,更在忌讳着与她以前相交的轨迹。
他没有要求过什么,但不得不说生在这种制度下的男人实在是很幸福的,女性实在是值得怜悯的,给他带来了自豪感。
李玉然见着宁致远不与她争了,觉得索然无味,她从小便是只有一个爷爷,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的养在深闺,之前不清楚自己爷爷的下落过得有些压抑,而知道之后倒是将个性中活泼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玉然啊,你说要是从我爹那时候开始研制这种病的治法,能有的救吗?”宁致远问着,心里不报什么希望,作为一个现代人,面对自己家庭这种实在再明显不过的遗传图解,学过一点高中生物的便知道属于y染色体的致死遗传,想想还真是蛋疼加无奈啊。
李小妞欢快的心情一下子就熄火了,也不回答他的问题,一脸狐疑地看着宁致远,“你是打算让谁生孩子?”
“谁愿意生就生啊。”宁大官人说着,没好气的说道,“你能生吗?”
“不能。”李玉然想了想说。
“既然不能,那这又是何苦呢?”宁致远问着。
“要不然我还能干嘛?”
两人的对话似乎很有默契,宁致远一下子就知道李玉然那句不能是回答他的前一句问话的,他现在...配合治疗,能让他的孩子幸免于难吗?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宁致远再次问道身旁传来的药香,觉得这味道应该没有迷药的味道,深吸了几口气,李玉然拿着碗起身就跑了回去。
看着李玉然这幅‘败退’的样子,一时间宁致远觉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唯一的对手都被自己‘打败’,以后岂不是很无敌?
坐着李家的商船,还要祸害李家唯一的小姐,宁致远觉得自己也算功德圆满了,去京城花了一天的时间,而返程花了两倍的时间,而且此时船上几乎是没有货物的,相差时间之大可以知道人力是多么的局限,看来有着蒸汽机的欧洲吊打着有五千年文明历史的中国还真是正常。
到了浙江下了船宁大官人便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累了,就像上次到了京城一样,所谓舟车劳顿,不只是说说而已,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长途跋涉从宁夏到了金陵也没有这么严重。
找了间客栈宁致远一行人便住了下来,睡着前宁致远只是感觉到顾横波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露出不解的神情与清晰浮现李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似乎知道了一件事,晕船只是他自己的隐藏属性...他晕的不太明显。
.......
朝堂之上,宁致远是状元,朝堂之下,宁致远是对头。
他们倒是没有把对头搞死的想法,也搞不死,道让他尝点苦头,让后与他们一块匡扶这大好河山还是要的,要让皇帝知道,大明离不开他们这些肱骨之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知道自己的而要求并不高,把持一下整个国家的朝政便也够了。
.......
“这...”李庭叹了口气,看着有些狼狈的店面,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无非是自家的店铺又被砸了,这已经是发生的第八起了,每次都说是抓逃犯,逃犯逃犯,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叔父,都是聪儿的错,若非聪儿在大殿之上写了那么一篇策论,也不会有今日之祸。“李聪一脸沉重的低下头。
“哎,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李庭同样沉重地说道,“你取得今科探花,光耀门楣,只恨....”
他说不下去了,总归是懂得什么应该忌口的。
“哼,说得好听,都是你的错又拿什么来抵。”李今是冷笑道,以往对他的态度虽说是有些冷淡,却也不像今日这般直接便翻脸,只因她实在是有些气不过。
“自己不讳言,造成的恶果让我等承当,这几日怎么就不敢出去了?还有几日便赴京做官了,往日好友怎么也不见了,只会躲在府中,连我夫君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只会投机取巧罢了。”李今是冷冷说道,心道能气死这个祸害便最好了,但看着李聪的脸色由阳转阴又转阳便知道似乎是不太可能,但这样骂出来总归是很爽的。
.......(未完待续。)
0183章 今是驾到
“今是....”李庭觉得自己女儿说话的语气太过了,自己李家终归只是一商人世家,而李聪今中探花,可谓是一跃龙门,怎可用那种语气说话。
“表妹此言未免有些太过偏激了罢。”李聪脸色猛地变化了几阵,心里不太舒坦,“李家今日之祸,不乏有为兄之过,可与那宁状元也不无关系,说起来,当日在大殿之上,宁状元的痛骂可谓是大快人心啊。”
“适才不是李探花你自己说的都是你的错吗?”李今是昂起头说道,“怎么这番又不认了?”
“你可知道就这几日的功夫我李家的进项少了近一半?”
“我怎知道。”李聪心头一跳,说道。
“那李探花可有法可解。”
“未曾。”说着便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我那夫君早在数月前便预备好了应对之法。”李今是满脸嘲讽,“若非今是要等得李探花大展拳脚,解决眼下这小麻烦自是不在话下,怎知李探花你只会惹祸,却不管后果。”
.......
宁大官人缓缓醒来,顾横波像只猫咪一样缩在他怀中,而周围只是微微有着亮光,看得出来已经是深夜,四五月的南方夜色本就来得晚,无论何时都是有着来亮光,月色下可以映出顾横波清纯而妩媚的面容,他的身体开始感觉到微微发麻,似乎是躺的时间久了。
“你醒了...”宁致远只是微微动了几下身体,然后便感觉到到顾横波的身子动了动,朦胧中发出一阵带着兴奋的声响。
“你这就醒了。”宁致远笑了笑起身把女人平放在床上,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他本无意把这女人吵醒,只是这么微弱的动静她便察觉到了,自己也无可奈何,这女人是缺乏安全感,若是像周芷那般,只怕是打雷都不会醒。
“嗯,”女人糯糯应了几声,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又咯咯笑了起来,“媚儿还没看过能连着睡上三天的人呢,李姐姐说你是晕船,哪有这么晕船的。”
“三天么...”宁大官人猜想自己睡了许久,但似乎是太久了,此时正值着半夜,他却睡不着了。
“那媚儿睡吧。”宁致远摸了摸女人的脑袋,听出她话中有些倦意,像哄小孩似的说着,本是夏季,大夏天的南方本是很热,但房间中因为放了冰块的缘故,倒是显得很凉快,否则这样的天气只怕难以入睡。
冰块在这时还是奢侈品,在宁夏的时候他也只是用着府中开着的几口冰井,勉强够着夏季的用度,在一间客栈中能用上是件稀罕事。
顾横波眨了眨眼睛,对这样的生活还是很满足的,男尊女卑的时代,除了正妻以外的女人都是没什么地位的,纵使是写出‘十年生死两茫茫’这样神情绝句的苏大学士,对于自己的小妾也是随意送出,作为一个青楼女子,她还有什么所求?
她能从宁致远的眼神中看出尊重,尊重和尊重,就算只是伪装,也便够了,如果不去想自己的第一次是被这个坏蛋强迫的话。
“那公子你也上来。”顾横波拉了拉宁致远的手说着。
宁致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他也没想着自己在床边就这么一直坐着,若此刻是在船上还能到甲板上吹吹海风数数月亮,在客栈中也就罢了,捏着顾横波的鼻子说道,“你应该叫我夫君。”
“你真的喜欢媚儿喊你叫做夫君吗?”顾横波问道,表情有着说不出的严肃与认真,这样调笑的话说来宁致远之前也没有少说过,只是顾横波从来就没有这么正式地回答过。
宁致远一愣,知道顾横波是指什么,自己此行就是要和李今是成婚。然后什么也没说便上了床,搂着女人凹凸有致的身体,顾横波心里有些难过与失落,只是仅仅如此,他什么也没有资格说,直至宁致远轻咬着女人的耳垂慢慢说着,“本公子当然是媚儿的夫君了,难不成媚儿还想找别的夫君不成。”
顾横波是真的乏了,这几日也没有睡过什么好觉,听着宁致远这样的话,然后终于嘴角勾着一丝弧度沉沉睡去。
宁致远心里盘算着此时女人最合适的做法应该是眼里闪烁着感动与泪光,嘴角带着笑意,心神忍不住的澎湃,然后姿势也由现在这幅背对着自己猛地转过身来抱着自己....
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自己憋了三天好像也有些难受呢...
许久传来女人匀称的呼吸声,然后宁大官人有些懵了,怎么这就睡着了,那自己的那句话她听到没有,而睡不着的自己现在可怎么办,宁致远只感觉自己眼前都是一个如是,两个玉儿,三个景兰,四个景薇...
不对,怎么还会有景薇这小丫头,宁大官人暗暗检讨一番,然后轻轻地转移到了女人的另一侧,女人却没有醒来,两人面对面的抱着,宁致远发觉在月光下顾横波那张绝美的侧脸上嘴角微微扬起,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抱着女人的身体,宁致远整晚趋于静止。
太阳缓缓升起,宁致远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双眼眯了一会,再睁开眼面对的却是顾横波那双灵动的双眼正一眨一眨,神采奕奕没有一丝倦色,宁大官人凑上去咬了一口。
“色鬼。”顾横波脸色平静地撇撇嘴说着,察觉到宁大官人某个不安分的部位,她也不是那种会害羞的女子。
宁致远安心地笑了笑,然后俯身压了上去,褪尽女人的衣衫,他觉得此时顾横波更平添了几分妩媚与真实,更让他心动。
.......
半响宁致远神清气爽地搂着顾横波开了房门,心里想着心思,他知道自己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成婚之后暂时跟着崇祯混混,倘若真要李代桃僵他也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感,只是崇祯对他也确实不赖,怎么着也得大明真的露出亡国之势以后再露出自己的野心..不..报复。
李今是站在门口正是准备叩门,见着宁致远搂着一位姿色不逊于她的女子出来,脸色一僵。
“今是,你怎么来了...?”宁大官人此时略逊尴尬,随口问了一句,然后打量着女孩。
女孩今天似乎是打扮了一番,满头青丝低垂,浅浅画眉,淡淡花香,精致五官,脸上些许的愠色。
这只是寻常的一句问话,但在李今是听来未免就有了些被抓奸在床的恼羞成怒感与对自己一个大姑娘家抛头露面的不喜,于是李今是心里莫名的开始失望了,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她知道宁致远一下了船就住在了这件客栈,然后三天都没有出来,于是今天来看看,看到让她不高兴的一幕,竟然又被嘲讽了?李今是很不开心,她前十七年的人生也是想寻常女子那般当成大家闺秀的养着,虽然小时候也时常和自己父亲一块出来行商也从未抛头露面,即使很久之前她就发现自己对于商业上的运转与流程特别敏感她也从未想过行商。
大抵上她想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便是找个找个如意夫君,风花雪月,琴瑟和谐,天塌下来都有对方顶着,至于宁致远,她初闻的时候难以避免的因为他头顶的那些光芒而心动了,直至某一天,父亲给她说了一门亲事,便是那个在大明风头最劲的男人,听闻了他那么多的事迹,听闻了他冲冠很多怒为红颜的故事,若这个男人与她没有关系,她自然是会像许多女子一样看到宁致远的年少有为,重情重义,不畏强权....
只是她不能,她会是他的妻,看着自己的夫君为别的女人不顾一切,就连她的父亲李庭也看出了这桩婚事对于自己的不妥,但她只是笑着表示不在意,只是真的能不在意吗?
只是她又能怎样?
她不知道多少年能在出一个宁致远那般能让自己心动的人,至少她以前十**年的人生中没有,她深谙宁为英雄妾,不为常人妻的道理,否则自己也不至于等到同龄人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而自己还是云英未嫁,她要争取。
身在商人世家,她有钱,她也能赚钱,很多时候她不理解大明朝这士农工商的地位区分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她也不想懂了,你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你,而这位名扬天下的才子也做那些世人所不齿的商贾之流,而且还是最高端的商人,卖的尽是些奢侈品,更是让她找到一种知音的感觉。
商人并不卑贱,女子也能抛头露面。
所以宁致远这么寻常的一句话,让李今是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的想法起来,对方怀中抱着的那名青楼女子,可也是在京城掀起了好一阵风波的,还有之前的柳如是,这样的女子你都不说什么,又凭什么说我?
“公子,今是可是不该来。”李今是紧盯着宁致远的眼睛说着,她想,若是宁致远露出一丝不屑与厌烦,那这个夫君,不要也罢,又看着极力红着脸从宁致远怀中挣脱出来的顾横波,没有任何粉底与妆容,对着自己露出歉意与善意的神情,还带着一抹不安,让李今是微微安心,这个女人很不错,若是这个女人一副耀武扬威的小受模样,保不得李今是一巴掌打下去然后不管不顾扭头就走,看重这样的女人,想必宁致远也不是什么好货,不要也就罢了,现在还有得说。
“是啊,你本便不该来。”宁致远认真地点点头,顾横波与李今是的表情他尽收于眼底,也不知道短短的一瞬间女孩心中转过那么多的念头,表情也没有一丝愧疚,让李今是心中一紧。
“都快要成亲了,我还正准备去找岳父大人商量一下婚事呢,你这样便找上门来了,别人会说....”
李今是黛眉紧皱,等着宁致远的下文,对着一旁的顾横波笑了笑,表情有些怪异与滑稽,好赖人长得美,宁致远也觉得很赏心悦目。
“会说李大小姐愁嫁了。”宁致远贱兮兮的笑了笑,又把顾横波搂紧了在怀里,无视她的挣扎,一只手又伸向了李今是,女孩脸色犹豫变换了几许还是被宁大官人拉进了怀里,脸色登时变得通红。
见着宁致远脸上没有丝毫的忸怩,满是坦然与柔情,李今是觉得,耍流氓能流氓到这种程度的,全大明就只有这么一位了,身后的侍女用仇视的眼光看着宁致远,觉得这个姑爷实在是荒唐,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举动来。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他们看不见我,李今是心里默默念着,她发誓自己没有从来就没有这么丢脸过,于是把脸埋在宁致远怀中埋得更深了些。
“笋儿,把这家客栈给关了。”李今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嘱咐道,即使现在这是在二楼,即使周围没有什么人,但李今是老是觉得楼下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侍女急忙跑了下去,临走前等了宁致远一眼,瞪得宁大官人有些发愣,脑袋中仿佛还在回想着李今是刚刚柔弱中带着威严的嘱咐和那个没有礼貌的侍女,宁致远觉得自己好像娶了一个商业女皇,而且这女皇着实是霸气。
记得上次要抱她这小妞好像反抗的还很激烈,今天这么乖巧?又看了一眼顾横波,宁致远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两个女孩在一块,总是不甘落后的。
楼下纷纷本就不多的几个人影被遣散,时间只是正早上,所以也没有多少客人,当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李今是似乎更是心安理得的缩在了宁致远的怀中,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个长的人模狗样的未婚夫君,上次临走都没有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看,满城还尽是他的风流韵事,实在是不开心。
这个未出阁的少女也只是在不久之前被宁致远强行搂过一次,那次显得很惊慌,毕竟以前从未有过,之后想想觉得是有些不应该,而这次则是有些开始享受这个过程了....
.......(未完待续。)
0184章 李家的动静
很长的时间里,李今是和顾横波就这么缩在宁致远的怀里,在这间客栈的二楼某个房间的门口。
“今是啊,你为什么要让这间客栈关门啊,是不是钱多的烧得慌。”宁大官人表情轻松地用上了现代用语,看见了某个场景,倒也没有什么动作,但表情难免变得有些怪异。
侍女下去之后就一直没有上来,想必也是知道李今是的习性,不想被别人看着这些暧昧的场景,但宁致远觉得,这小妞是白费功夫了。
顾横波在宁致远怀中时不时看着宁大官人的眼睛,带着隐藏不了的喜悦与满足,今天与昨天的区别对于她来说十分巨大,就得像今天,宁致远会光明正大地拉着她,她也可以和朝廷认证的李今是一块在他的怀中。
“这客栈就是我家的。”李今是说道,语气中到这一丝羞怯与恼怒,“关门就关门了。”
“你是不是害羞啊,在夫君怀里有什么好害羞的。”宁致远忍住笑说道。
“才没有呢,谁会害羞啊。”李今是很没有底气地说道,她觉得自己被宁致远这么一拉瞬间就由气势十足变成了羞答答的女人,这让她很气恼,也只能不承认了。
“哦,这样啊。”宁大官人好似松了口气,却让李今是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顾横波眨着眼睛看着对面而来的脸色有些怪异的李定方等人,早已习以为常,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但还是从宁致远怀中挣脱,而李今是一直埋着头,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这有人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宁大官人说道。
“啊...”李今是惊呼一声然后抬头看见一脸不解与怪异的两男一女,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这客栈本来就是有人住的,于是把头埋的更深了。
宁致远双手抱住李今是的身子,暗暗有些好笑,这李今是的气势倒是与玉儿很像,性子中带着强势,但终究还是有些汉人的腼腆与传统,若是大玉儿此时只会撇撇嘴不管不顾。
这间客栈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亲兵,亲卫队长王五也正是在隔壁,那还有什么秘密,只是他也不再去刺激这个女孩了,否则吓坏了谁负责,想必李今是性子中的强势在关乎男女之情这一方面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我未婚妻,李今是。”宁致远迎上三人的目光说道,听着宁致远这么介绍,怀中的李今是感觉一阵炽热,然后发现,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而是这天气确实是太热了,沉下心情来的李今是这才缓缓从宁致远怀中挣脱。
“这是李定方,今科榜眼。”宁致远拉着李今是介绍道,然后跳过李应来介绍李玉然,李今是一一施礼,感觉这个长相平凡的女子似乎眼光有些不同,狐疑地看了看宁致远,难不成这也是你的后宫?
“在下李应。”李应见着宁致远迟迟没有介绍他,当下幽怨地自我介绍道,又转向宁致远问道,“致远为何不像李小姐介绍...”
“姓李的太多了,怕记混淆。”宁致远平静的打断说着,顾横波眨眨眼睛露出了笑脸,只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强大了。
李应顿时有了种撞墙的冲动。
“致远啊,恭喜你又得一美人。”李应没有选择去撞墙,而是在看清李今是的相貌后,又看了看顾横波,深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酸酸地说道。
他是真的纳闷了,怎么这致远到哪儿都有美人相伴,这也就罢了,而且还这么和谐,想到自己家里那位,倒也是个美人,只是自己每每带个女子回家,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青楼女子更是不敢往家中带,看来娶妻还是的缺个弱势的,自己家中那位侍郎之女....哎,不可说,不可说啊。
宁致远也一直没有放开李今是的手,女孩的手软软的,滑滑的,白白的,在挣扎了几下之后,女孩还是放弃了,心里有一种知音难觅的感觉,她想自己还是很喜欢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的,总是要打破这个束缚的,就像女子不应该只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直到出嫁之时才见得自己的夫君,如此一想,她觉得想柳如是她们那些青楼女子是幸福的,由自己亲自挑选的夫君。
“李姑娘的那一段与田家的动静可真是让人佩服。”李定方拱拱手说道,三人当中,也只有他算是一个正常人,对于宁致远的这位夫人,他可是听说了许久,还曾经想把那桩红薯生意交于李家,只是迟迟没有等来。
“让公子见笑了。”李今是微微一笑道。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宁致远身旁的人看似都不同于一般的人,李今是暗暗想着,就是那位看似最恶劣的李应,也不像是什么简单人物。
刚刚开始的一天,见宁致远醒了,李应和李定方便打定主意回金陵了,行礼是早已打点好了,不同于宁致远有着三个月的空闲,殿试之后他们也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便要奔赴京城做官,从此各安天命。
......
宁致远的房中,顾横波给宁致远李今是留下了独处的空间,去了李玉然的房间,空间中还残存着冰凉的气息。
“今日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宁致远道。
“找我作甚?”李今是随意坐在床边问道,一个初次见面就会装扮着侍女来戏弄宁致远的女子,此刻她倒是没有了紧张,闻得床上好像有股怪怪的味道,不由得眉头一皱。
回去就把这间客栈的老板给换了,李今是有些恼怒的想着,这客栈不为赚钱,只为做生意时招待他人方便,所以设施更是一流,现在连房间都打扫不干净...
“我们到宁夏再成婚可好?”宁致远问着,他觉得李今是应该会同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六月这天总是宜婚嫁还是有意为之,这次成婚时间也是选在了一个熟悉的日子,崇祯四年六月初六。
有着三个月的婚假,他还得在九月中便回到京城,所以时间算得上宽裕,但对他来说也是很赶紧。
“为什么?”李今是很疑惑,表情在告诉宁致远她不乐意。
对于李今是而言,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尤其这几天生意上发生了许多事情更要处理,若是在金陵,迎嫁只在一天便可,去了宁夏,保不得这几日就要出发,那家中的生意说起来她还正不放心,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李家。
李今是正赶上宁致远刚刚醒来便来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若是知道其中的奥义能否想明白还是两说。
“自前段时间起,李家各地的生意便开始收到明里暗里的打压,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
有些事她也没有与宁致远说,她正在布一个局,一个关乎李家存亡的局,而且她觉得,自己是赢定了。
具体是什么麻烦李今是也不说,她自己可以解决,于是宁致远便也不问了,他知道自己的名声给李家的生意带来了不少官面上的麻烦,所以他很早就求了一道圣旨,是给李家的一道护身符。
“到六月初六可以解决吗?”宁致远看着坚决中带着忐忑的女孩,想了想问道。
李今是点了点头。
“那就换个日子好了,换个成亲的日子。”宁致远又说。
李今是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很开心的笑了笑。
宁致远来到这个世界杀的人不少,但也从来没有过什么愧疚,李家是独有一个,又觉得这李今是倒是很有现代女子的风味,成婚在即还跑到夫家的房间,现在自己还和他商量着婚事。
“那...今是走了?”李今是被宁致远看着微微有些脸红。
宁大官人摇了摇头,上前搂住女孩说道,“哪有这么容易。”
李今是脸颊通红,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一眨一眨,心道,反正也是要被糟蹋的,早糟蹋和晚糟蹋也无所谓了,然后又突然惊醒摇了摇头娇声说道,“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宁大官人道,心说我干什么了,就是搂搂亲亲而已,而且都已经做过了啊?这时候反抗是个什么意思?
“床上有味道....脏。”李今是红着脸说道。
宁致远一愣,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么纯洁的小白兔想的也太不纯洁了吧,还有,现在还是白天,自己有这么色吗?
......
李家作为浙商的一大巨头,领导着南方的纺织行业,也就几乎与领到着整个大明无异了,对于李家与田家字去年开始兴起的斗争,一直以来作为观礼商贩都是乐见其成的,左右对他们影响不大,由得他们互相伤害好了。
所以田家显露出败势被李家狠狠算计之后,大手一挥开始聚集大大小小浙商抵制李家,大部分人点头应是说的好好的,并不是田家人缘好,而是他们得给现在处于劣势的田家一些信心,然后转过身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信心嘛,口头上给点也就行了。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大抵就是李家一直占着上风,毕竟田家的主流产业的民窑瓷器已经开始被李家抢占了不少的市场,而且上次那个红薯种一开始出售,田家顿时就失了与之争锋的光彩,一直到了前几天。
李家的商铺开始受到了明显的冲击,光天化日之下就有衙门的人捣乱,这就由不得他们不乱想了,静观其变中,发现李家竟然弄出了一件终极杀器。
天下第一庄。一张黄纸上写着那么几个字,然后落款自然是崇祯皇帝,尾部还有着一个龙蛇之印,据说那叫传国玉玺。
轩然大波,引得所有商人的羡慕与嫉妒,像李家这样的商人,历朝历代都有一个名称,叫做皇商,近来最出名的一个便是那开国之初的沈万三,财富之多让朝廷都忌惮,那是众商人的楷模。
而李家借着这个势,制造了许多这样的招牌悬挂于各地的商铺门前,有着这样的一个名称,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抓逃犯?
田家家主田河刚刚开心了几天,看着李家的商铺被砸,真是开心,而没几天的功夫被弄成这幅光景,来了个大逆转,实在是让他忧心,让他没辙了,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田河多多少少领略到了李今是的厉害之处,所以他不由得开始思索了。
这个局,该怎么破?
全国各地的商人此时都在忧心着,尤其以开布庄的为甚。
李家此时李今是却没有那么兴奋,在湖边的小亭中静坐着紧皱眉头在计算着什么,有一种别致的美感。
李庭坐在她对面,表情放松没有丝毫的担心,商人以逐利为本能,他自诩做的是不好,若是能有个儿子,日子倒也是有个奔头,上次见了宁致远,又随着女儿的婚期将至,他想通了一些,自己何必要再做那些商贾之事,当个收租的地主士绅也很好,女儿也不会缺什么。
“今是,你也快要成婚了,别整天忙活这些生意了,钱是赚不尽的。”李庭慈爱地说道,“这些生意都放下罢,爹爹把这李家都做嫁妆了,也好省心。”
若不是自己女儿对做生意感兴趣,现在李庭都要开始变卖家产了,可不能送这么些店铺与做官的女婿吧。
李今是皱着眉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这话李庭之前就说过,她也是看出自己父亲是真的倦了这些生意上的来来往往,官面上的起起落落,钱不缺了,让他安享晚年也是好的,所以李今是也是默认了,但生意还是要做的,宁致远给她的那两件东西,布匹与红薯,需要自己的帮忙,而她也乐意享受这个过程。
“所以女儿现在是帮自己挣钱啊。”李今是露出笑脸,眨眨眼睛说道。
她已经可以预想到,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李家各地的店铺会经受怎样的反弹,必然会被各地的布庄联合打压,若是撑过了这一轮,李家的发展才真正迎来了高峰。(未完待续。)
0185章 一个好人
皇商的优势十分明显,百姓身心向往之,官府让路不敢找你麻烦,但也存在劣势,最大的劣势就在于它的优势太过于欺负人。
都是做生意的,你弄了那么大的一个靠山,冲着你那天下第一庄的名头顾客也都跑到你那儿去了,让俺们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李家还是延续之前的那种商业作风必然是不行的,李家一城一铺,可在那座城里必然还是有着其他人的店铺,尤其是在大城里面,眼瞅着李家还是没有大幅提升价格和剔除低端布匹的打算,大家似乎都明白了,这是明摆着欺负人,贫富通吃啊,自己吃肉都不愿意给其他人喝口汤。
相同的情况下,一个是皇上钦点的天下第一庄,一个是普通店铺,你到那儿买?用小脑想想都知道选逼格高的啊。
恶性竞争的起源就始于降价或者...切断自己李家的货源。
李今是并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相反,她从一开始便知道了这种情况,所以在去年拿到这份圣旨的时候也没有立即便拿出来,在她眼中,一直认为衡量一个商人的标准并不是能赚多少钱,而是有多少人在用你提供的货物。
做生意她不想一蹴而就,还是得一步一步地走,就像她蚕食了田家的瓷器生意份额,只要头脑保持清醒,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做到很多,只凭着她自己就行,然而事实就是不断的官方的压力,现实无耻到连她这个四品诰命夫人都解决不了,所以她只得走上了这一步,天下第一庄,就算有逃犯你都不能抓,哼。
看着那些虚伪的官员顿时像吃了****一般的脸色,李今是只是冷笑,难以避免又想起了给了她圣旨的宁致远,还有他带来的那几万匹羊毛布,在她现在的这个设想里面,几乎每个环节都与宁致远息息相关,想到可能带来的后果,她就有忍不住的笑意。
莫非,他真是我的福星...
“李叔,加两倍的价钱把今年到期的纺户都续下来,底线不能超过四倍。”偌大厅房中,李今是收了收心神说道。
由棉到布,由丝到绸,这其中的过程利润可以达到数倍,若是要制成衣服,价格更是要涨上几倍,只是织布向来麻烦,但一般家庭都是女子自己缝制衣衫,既是心意,又能节省开支,但李今是所说的,成本还是太高了些。
“这...小姐,四倍的话便不妥了罢...”双鬓有些苍白,面目十分精神的一个中年人说着,双目闪烁着精光,心里又十分矛盾。
李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大明,但丝绸的产地还是主要在这南方,若是以高价续约,运到各地,还有转头,但赚的也就不多了,他以为实在是没有必要这么做,凭着天下第一庄的名头,提价做些高端生意最合适不过了,现在这般实在是吃力不讨好,而且他还在怀疑,就算是四倍的价钱能否拿下来也是两说,那些同样的布匹商人是不会任由自己等人这么做的。
“只管做便是了。”李今是摆摆手平静地说道。
“小姐....”李叔欲言又止,还是问道,“小姐出嫁之后会将将不合格的掌柜管事都遣散可是决定好了。”
“自然是真的,我前几日不是说过了吗?”李今是说道,“怎么,可是有人不服。”
“店中还有许多跟着老爷和老老爷一块走过来的,还有他们的小辈,这样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吧。”李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劝导着,“想必老爷他也不愿意吧。”
“这是李叔的意思还是他们的意思?”李今是问道。
“————”不见对方回答...
“我不管是谁的意思,李叔,你要知道,从今以后,这李家就是我掌舵了。”李今是起身,然后带着几个侍女飘然离去。
宁致远也是暂时在这江浙安了家,就是在这李府,具体原因他想来自己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就在这个和自己未婚妻交流交流感情,回宁夏来去月余,回金陵更是无趣。
“呜.......”顾横波四肢瘫软地压在宁大官人身上,怎么就有种十分强烈的刺激感呢.....,这可是在宁大官人未婚妻的府邸啊,是不是有点奸夫****的样子?
宁大官人可不知道顾横波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女人眨着亮晶晶万分可爱的眼睛,还是果断地起身穿衣服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天知道李玉然那女人还会不会拿着什么药在他房里等着。
有那么几次被当面撞破了与顾横波的亲热,宁大官人感觉有些羞愧,自然是为李玉然感到羞愧,怎么就可以那么不矜持,男人的房间可以乱闯的吗,得亏是个长得不漂亮的妞,若是长的漂亮的大晚上的进房肯定让你有来无回。
“宁公子,我还当今晚是等不到你了。”等宁致远晃晃悠悠回到自己房中,一道女子的声音说着,房中正是李今是。
“等不到又怎样?”宁致远说着,顺势打量起李今是起来,夏季清凉,女孩身上穿着一层轻盈的薄纱,让他有些郁闷的事,似乎还是没有看到春光乍现那么一点点。
“等不到自然就要回去了。”李今是道,语气有些恼怒。
“等到就不回去吗?”宁大官人调笑道,听出女孩话中的不开心,对于李家的情况他现在也知道一些,没有太过担心,还是问了一句,“心情不好?”
李今是斜了宁致远一眼,淡淡说道,“未婚夫带着别的女人住进自己府上,换你你开心?”占有欲是女人的天性,说的果然不错,宁致远一囧,心想。
“宁公子真的要在这等到事情了结?”李今是问道。
“是啊,”宁致远大点其头,“我得把今是你娶回去啊。”
“那公子就等着吧。”李今是沉默了半响说道。
“要吾帮忙吗?”宁致远很好心地说道。
“无需。”李今是很果断很霸气,然后又陷入了沉默。稍显燥热的房间中,漂浮着淡淡的清香,李今是遣退了侍女,看着宁致远倒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几次欲言又止。
宁大官人心里暗笑,猜想李今是大概是指望自己出口问她,于是,他装作不知道,撇头看向了窗外,天色还是十分亮堂,觉得人生还是应该有些乐趣的。如是景兰她们现在在做什么呢?呜,还有两只萝莉,有没有想自己呢。
“宁公子....”李今是有些不高兴了,觉得对方是故意的。
“嗯。”宁致远貌似有些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窗外移开,又扭头盯着李今是,屋内只剩两人,他的目光也没有多少避讳。
“成亲后,今是能干嘛?”李今是再次沉默了片刻突然幽幽问道,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就这么对着宁致远。
......良久良久。
“李今是。”宁致远突然咧嘴一笑,喊了一声。
“嗯...,嗯?”李今是眨眨眼,终究婚前和婚后是不一样的,父亲一时说将李家交给她,她脑袋都不用转就知道这与之前的半个李家做嫁妆区别在哪,除了将李家的产业变卖折现之外,也就只有她自己经营了,心里又有些忐忑了,她也相信宁致远可以听懂自己的话,还有,话说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就没有耍流氓呢?女孩突然想道,脑袋上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叫句夫君听听。”宁大官人贱笑道。
“果然,”李今是心里觉得一切都正常了,眼睛眨眨看向对方,想着宁致远要是答应了,那他要糟蹋自己也就让他糟蹋了。
看着李今是充满期待的眼神,宁致远也没听见喊自己夫君的声音。“要是只能回去生孩子呢?”
“今是会怎么做?”宁致远追问道,脸上很认真地笑着。
那我该怎么做?李今是一愣,心里也在问自己。
她原本的想法中,宁致远答应便答应,不答应便不答应,自己只能接受,现在宁致远突然问她,若是不答应自己会怎么做?
“怎么做?”李今是突然垂下脑袋,很没有底气地说道,“就只有变卖了我这李家百余年的基业....和...”
“和...退亲!”李今是突然抬头,像是找到了什么曙光,然后连连点头,不顾旁边已经黑着脸的宁大官人。
“你会退亲吗?”宁致远问道,眼光也瞥向了别处。
“那公子会答应今是吗?”李今是盯着宁致远问道,发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那道侵略性目光消失,情绪有些莫名。
“你先回答本公子。”宁致远突然有些恼怒,他心里有种感觉,虽然面前的女子被自己摸过报过,但或许这门亲事,还成不了了。
宁致远一直有注意到案板边那晚黑色的药,便知道李小妞是来过又走了,留下了她来过的痕迹,于是一饮而尽,真他娘的苦。
李今是听出对方已经几句话对自己的称呼用的都是‘你’而不是‘今是’了,而且宁致远似乎也生气了,心里一愣,然后一阵委屈,第一反应就是掀起桌子砸向那个负心汉,都摸过了报过了就这么对自己,自己还没生气你倒发起脾气来了?
然后又看向宁致远转过去的半边侧脸似乎在沉思,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对方那样,每次都只是一脸理直气壮地耍流氓,于是她也低下头沉思了起来,退婚...,好像很沉重的字眼呢。自己该怎么办呢?
宁致远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如此,既是今世死在他手上的人有了数万之多,他依旧不该初心。
走到路上碰到一个乞丐他不会去嘲笑和厌恶,碰到恶霸欺凌的小女孩他也会忍不住教训对方,邢沅那小丫头不就是那么捡来的,还有他也绝对不会随便祸害一个女人,嗯,他觉得后一点很重要,是他作为一个好人的重要一环。
对李今是他由一开始的抗拒,后来明白了徐光启的想法之后也就默认了,多番了解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退婚是件麻烦事,引起的反响太大,而且似乎对于对方太过侮辱,自己娶回来对她好便是了。他自认没有这个时代没有哪个男人比他更注重女子的地位了,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结果对李今是这个独特的女子也不错,到后来他知道自己或许活不了多少年,决定也没有改变,这么一个养眼又活泼的女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也不认为李今是有多么喜欢他,毕竟只是见过这么寥寥几面,但他以为订了婚李今是就只有非他不嫁,所以他有了上面的想法,倘若李今是可以自己愿意退婚,对他来说少了一个美女只是有些遗憾,但十余年后便不用再多一个遭受丧夫之痛的女子了,娶回家之后让李今是喜欢上自己,宁致远还是有这个信心的。
宁致远也不去看女孩的表情,若是女孩说宁致远不让我接着爹爹的手行商那我便退婚,那便退婚吧,他觉得作为一个体贴的男人,可以让李今是自己提出来,然后自己派人在他门前苦苦哀求她三天三夜,被她严词拒绝,大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么做可是让她赚足了面子吧?来到大明第一次被人甩,也不知道魅力值会不会下降,宁大官人诽谤着。
“我...我...”感觉到越来越沉闷的气氛,李今是有些不知所措,说起话来变得支支吾吾,然后又熄了下去。
宁致远倒是有些享受这样的氛围,想来是最近耍宝甩多了,需要一点沉闷来沉寂一下自己的心情,而这个问题的关键和结果也不取决于宁致远支不支持李今是经商,在于李今是自己。
“你为什么现在不看着我了。”李今是低声问道。
“本公子...”宁致远顿了顿,觉得这小妞好像跑题了,“因为不想看着你了。”
又是许久的沉默,整晚的对话中,沉默占据了绝大的部分。
“因为本公子只轻薄自己的女人,这够了吧?可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了。”宁大官人重新说道。
“宁公子,其实,其实...”李今是咬着牙突然眼眶一红,“其实今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宁致远听到这句话,心下已经了然,心里倒是莫名的一空,然后也是一阵放松,准备的婚礼用度也不再用得上了吧,宁致远转过头去,对着眼眶泛红的女孩露出一个自认迷人的微笑,只是目光已经变得很纯粹了。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好人呢,看着我纯洁的眼神,真的可以相信了吧。
{ps;大家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未完待续。)
0186章 就是要欺负你
“李姑娘,或许致远是有些虚名,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才是最真实的宁致远。”宁大官人嘴角含笑说道,笑是一种生活态度,他心里没有太过难过,只是也会不开心。
毕竟是自己的一个老婆就这么飞了啊...
“抛却身上的这层光环,我只是一个普通书生,还是一个没什么才华的书生,那个会元是一个意外,而状元,姑娘想必你也看过在下殿试的那篇文章,除了骂那些贪官的话看起来爽快,却算不上有什么文采的,除了有时会灵机一动做出几首像模像样的诗词,甚至算不上一个读书人。”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和人交谈了,他话夹子一下子便打开了,而宁致远说的也都是事实,只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稍微检讨了一番。
“也不是那种谦谦君子,看不顺眼的事情说动手便动手,能不留情就绝不留情,然后对女人....”宁致远停了下来不再说了,给了红着眼睛的李今是一个眼神,李今是觉得对方的意思是我前后对你的变化你也看到了,是不是流氓你自己下定义吧。
“姑娘退婚,致远必定不会让李家失了颜面的,这也是在下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宁致远说着,觉得有些恍惚,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看来世事无常这句话总有它的道理的。
“公子,”李今是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宁致远觉得李今是很难过,只是他什么也做不了,或者还能劝她一句大家转身便是天涯,相爱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
“今是只是那么多喜欢公子的女子中的一个。”
李今是说着有些哽咽,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今是今天便是十九岁了,过的也是与那寻常女子不同的生活,从小与爹爹外出行商的过程中也见过许多男子,贫穷或富有,武夫或文人,今是都觉得很不真实,这十九年中,你是仅有的一个让今是向往之人,荒唐的却是从未见过面。”
“公子可以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以一介白身站在那所谓权贵的对立面,被发配到边境还在一路剿匪,到了宁夏更是诛异族除奸贼,守得一方安宁,后来更是听闻公子为了心爱之人奋不顾身.....”李今是垂着头低着声音零零总总地说着,听得宁致远心里愣愣的,仔细想想也似乎都确实是自己所做之事,自己好像是挺不错的...吧?
宁致远使自己保持安静听完她的话,这是属于一种尊重,不能因为自己突然牛.逼了就不理人了不是,心下也有些沉重,从李今是的话中,他可以听出女孩确实是对自己有些感情的,只是...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没办法谁让自己太优秀了呢?
“今是是众多喜欢公子女子中的一个,那公子会喜欢今是吗?”
“公子会喜欢今是吗?”喜不喜欢是当下的事情,会不会却是以后的事情,李今是问的很讲究,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宁致远。
“......会吧。”宁大官人站起身来,窗外已是黑蒙蒙的一片,夏季的黑夜很短,现在的天色看着真的已经很晚了,子时已至。
今晚沉默了许长的时间。
“公子。”宁致远杵在窗边,传来一阵清香,反应过来是李今是站在了身后,转过身来,果然是张如斯动人的容颜。
“.....”李今是猝不及防扑进了宁大官人的怀中,以宁致远如今的眼力可以看得很清楚,也可以轻易的躲过,但他没有,有人投怀送抱也要拒绝未免太过矫情的意思。
一具软香入怀,李今是脸庞在宁致远的胸口上蹭了几下,然后糯糯地说着,“刚刚你吓着我了。”
宁大官人脑袋一懵,画风似乎扭转的太快让他措手不及,双手不自觉环在李今是柳腰上,摇了摇脑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还退婚...吗?”
李今是在宁致远怀中昂起头,顿时露出不解的神情问道,“为什么要退婚啊,虽然现在看来你长的不俊俏,没读过什么书,写的文章也是...毫无水准,还有......,但刚刚今是都说的你那么好了,瑕不掩瑜,瑕不掩瑜啊...”
“.....”表情无辜?从来就没想过退婚?宁致远真想大声质问一句,不,十句,然后挤下两行老泪,那这位小妞那么丰富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声音颤抖着还以为你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就这么浪费大家的表情这是何必呢?想着搂着李今是的双手不禁更加用力了些。
“我....本公子哪里长的不好看了?”宁大官人许久才慢慢不服说道,又低下头去与李今是的视线正相对,他想了又想,觉得只有这点上他有些底气来反驳,毕竟自己确实读书少....
李今是眨眨眼睛,然后脸色微红又低下了头,宁致远觉得对方毕竟是个女孩,知道羞愧是件好事,也就不与她计较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倚在一块,久久没有动弹。
“今是,”宁大官人开口道,“你觉得自己未来嫁的夫君是平平淡淡好还是轰轰烈烈好。”他已有了些困意。
许久都没有听到回到,再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已经双眼紧闭,不禁苦笑一番,这么严肃的问题上竟然睡着了,对自己还真是放心。
轻手轻脚将女孩放到自己的床上,想着是不是应该帮李今是脱下一层外衣,否则把自己床给弄脏了可不好...
“都好。”李今是睁开眼说道,“只要我喜欢自己夫君,夫君也喜欢我就够了,哪样都可以。”
“这是你今日悟出来的吗?”宁致远笑道,觉得装睡是件可耻的事情,自己都快想把她的衣服拔下来了,这时候醒来不是很难堪,“若是你不嫁给我还会嫁给谁。”
“谁也不会嫁。”李今是说道,语气似乎很坚决。
“哦。”宁致远点着头应了一声,觉得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李今是毕竟还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说起话来有些想当然了。
“你不信?”李今是登时瞪大眼睛有些气恼,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我信。”宁致远道,心说信你个鬼,带本公子回去调教两年还差不多,眼睛眨了眨,“本公子要睡觉了。”
“那你去睡吧。”李今是下意识地说道,仍是有些不高兴,随即反应过来,忙起身,“那我先回去。”
宁大官人此时就坐在床边,眼光怪异的看着她,“这么晚了你觉得自己还回得去?”说着一把将李今是压在了身下。
“你....”李今是一慌,心底却是莫名一松,这个混蛋终于又想着糟蹋我了,小人就是小人,于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宁致远更有些无语了,自己就是这么吓吓她而已,快要成亲了自己还没这么急吧,婚前那个行为可是有失体统的,虽然他自己从未在意过....只是这小妞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是个什么鬼?自己要不要随了她的意好了,宁大官人为难了。
轻吻了一下女孩的脸颊,宁致远抱着一具香软的身子缓缓入睡了,临睡前仅存着最后一个念头,明天再办了这小妞,现在太累了,作为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子时前入睡的他今天和李今是几乎傻傻沉默了一宿也是够了。
李今是感觉到脸上一阵温热的气息然后没有了后续动作,心头半喜半忧,就这么在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下陷入梦乡。
一夜无言,宁致远习惯性的醒来后怀中还躺着一个睡美人,嘴角微微抿着,双手也绕过女孩的后背正搭在某团高耸处不负那句食色性也,他也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的下不去手,自己的女人摸摸怎么了,捏了捏手感还不错,这小妞看着弱不禁风的还挺有料的,一个早安吻之后便下了床。
昨晚的那场对话没有改变任何事情的结果,但在女孩看来却极有意义,李今是红着脸睁开了双眼看着宁致远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心安理得的继续睡了下去。
宁大官人沿路地走着,在李家的这么些天他也没什么要事,但觉得与李今是的感情确实是多了那么一点点,至少他早上看到怀中的那个女孩可以献上一个没有任何**的吻,再就是崇祯给的那个...药方的下半册,好吧,姑且就叫它药方,研读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不知所云。
难道真是我水平不够?宁致远有些没底气地想着,自己可是大明状元,开玩笑,整篇就是一些人云亦云的东西,道可道非常道,连老子的道德经的开篇都出现了,这算哪门子药方?
上册里面除了一些基本吐纳之法和注意事项,然后就全部都是药物,足有百余种之多,这才像是一个真正的药方,下册是个什么鬼,如果不是上册真的对自己大有裨益,到现在还受益无穷,谁会去看这东西。
他已经照着那种吐纳之法训练了许久,可以跑上多久也没有太过疲劳,宁致远知道是那种做法的效果已经是到了瓶颈,只能让自己体内微微有些内劲的波动,然后就不能更进一步了,而那种药液浸泡之后也再没有那种兽血沸腾的感觉,所以他现在也不再多么规律的按着那个法子来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再跑上和泡上一波。
“呜,看来要成仙还是任重而道远啊。”宁大官人感慨道,天知道参透之后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想必也就是不能变成点石成金的神仙也能一个绝世高手,再或者,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下册,只是崇祯的一个噱头罢了...宁致远突然觉得自己受了欺骗。
“宁兄...”一个年轻的男子既有礼貌的拱手,疑惑道,“真是好久未见啊,只是为何宁兄会在鄙府?”
“哦....”宁致远笑了笑,“本公子这是....”突然顿了顿,又似乎在憋着口气,绞尽脑汁在回忆着什么,终于还是问道,“敢问阁下是?本公子与兄台见过面吗?”充满怪异的目光仿佛是在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你说?
男子脸上灿烂的笑容一滞,动作也在僵持着,眨眼功夫重新恢复活力,变化之快让宁致远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宁兄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算下来我与宁兄还是同门,在那金殿前见过。”男子正是李聪。
滴答...滴答,宁致远突然一拍脑门,“兄台就是那个殿试之前套近乎的那个啊,是极是极,在下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不过,兄台又为何会在这儿....”
宁致远的自称由‘本公子’变成了‘在下’,他觉得,做人就是应该像自己这般谦逊。
“在下比不上宁兄你连中三元,官居二品。”李聪自嘲说道,“可是也能依稀分辨出宁兄这好像是在嘲讽在下吧?”
“哪里哪里,兄台想多了。”宁致远连连摆摆手说道,让李聪脸色变得平缓了些许,正要拱手说都是误会,大家还是好朋友云云。
“在下并非好像在嘲讽兄台,而是确实在嘲讽兄台。”
“宁兄莫要欺人太甚。”李聪终于沉下脸来说着,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羞辱,他觉得是时候要放句狠话了。
“就是欺你又怎么了?”宁大官人半眯着眼睛问道,身后两个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护卫上前,还是这种感觉舒坦。
“————”
李聪心里开始骂娘了,有着么无耻的人吗,明显的仗势欺人嘛,现在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那个不是要脸要皮要名声,内心再龌龊表面上还要一副正人君子吗?有像这么玩的吗?自己就是搭了一句话而已套套近乎,有必要这样吗?
“宁兄这是为何?”李聪僵持了几息,深出一口气问道,脸上带着很明显伪装的笑脸。
.......
ps:俺觉得自己这就完全是换了一个风格来写啦...哎,之前用了一个月的存稿,现在半个字存稿都没有,听天由命吧。(未完待续。)
0187章 宁夏的女人们
“这位兄台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宁大官人一本正经玩味地问道,他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认真地开过玩笑了。
李聪愣了愣保持着那张笑脸然后点点头。
“哎,好吧,”宁大官人满脸无奈地说道,“那是因为,你现在的笑容实在太——假——了。”之后轻飘飘地离去。
望着宁致远的背影,李聪脸上笑容逐渐平息了下来,若有所思的自语道,“难道我的笑容真的很假?有点意思...”
一大早的美好心情因为碰上这么一个半生半熟的人而有些破坏了,对于李聪,宁致远并不是不认识,相反印象还比较深刻,从金銮殿外第一次被对方搭话便看出李聪是在那一众书生中自自抬身价,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各显神通,而李聪与李今是还沾亲带故,这样的做法可以说是很聪明,若是可以他也不介意以后提拔提拔......
只是李聪在殿试所作的那篇文章真是让他足够惊讶,倒不是说对方多么有文采,而是实在太过大胆,不怕祸及家人吗?大明**的根源在于一众**的官员,有些见识的人谁都知道,可是满堂书生也只有三人敢这么写,李定方,宁致远与李聪。
宁致远自不消说,李定方也是有恃无恐,这官当不当也就那样了,而对于李聪,宁致远以为,那不是一个愣头青就是别有用心,愣头青是想封官,而那个用心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加官进爵,不像宁大官人的功劳是大大的有,李聪...崇祯还不可能独断专乾力排众议给一个没什么鸟功劳的书生封大官,虽然过个几年可能会有些优势,但现在也至多是个没实权的六七品小吏。
所以在宁致远看来,李聪属于后者,而目的...宁大官人毫不在意,且看今是怎么应对吧,对于商业他不怎么了解,但想必李家会有一场比较大的风暴,当然也不排除李聪是个隐藏愣头青。
他没有什么磨练自己老婆的想法,自己女人留到床上去磨练好了,只是李今是挥洒命令的样子有一番风情,又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何况还有自己在后面。
顾横波院落中,她已早早起身,毕竟是住在别人处,心里总是有些不自在,不如在京城随意,而且身边还没有了赖床的理由,她正在一笔一划勾勒着那个小男人的样子,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道该干嘛,在青楼学的文墨曲艺必不可少,这也是作为一个名妓生存的一个重要部分,你生的足够漂亮,还要足够聪明,如此才能在莺莺燕燕中脱颖而出,保留着一丝净土,所以她们从小就必须比别人更刻苦,更努力。
自跟了宁致远以后,这些所学的东西似乎没有半点作用了,顾横波想,那个冤家不喜欢风花雪月,只喜欢简单粗暴,也总能让她抛却自己的身份,他的爱恋很简单,她的要求更简单。
许久,已是正中午的时间,院中有着遮阴的老槐树也抵挡不了热量的侵袭,顾横波终于擦擦额头上的香汗,看着自己UU小说花的栩栩如生的挂着一脸坏笑的宁致远,满意地咯咯直笑,她终归是个名流青史的才女,丹青造诣着实让人惊叹,让在身后呆了许久的宁大官人也暗自点头,他评价不了什么专业的东西,只是见识到了一副水墨画的形成,觉得这繁琐的古朴艺术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而且这和自己确实很像,都是一样的英俊。
顾横波正得意于自己的大作,身后传来一阵很野蛮的侵袭拥抱,对方的一双大手也伫立在她的的高耸之上....“夫君长的有这么丑吗?”宁大官人坏笑着问着,与画像上如出一辙。
......
两千里外的宁夏卫,现在是一片生机,野外绿油油的小麦,头顶着烈日劳作的百姓,还有那川流不息的市场人群。
就在两年以前,他们的生活还与现在截然不同,一样的天灾,一样的土地,只是不一样的官员,他们都在忙活着往自己的耕地中浇水,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恩,宁夏的官员们给他们灌输着一个观念,那就是宁夏现在是安全无比,只要放心耕作便好。
尖嘴城现在已经建成,劳力也已经撤回,连带着还有延绵近两百余里烽火台的建成更是让宁夏称为铁桶一块,何况蒙古现在还是一团乱麻,不,应该是两团乱麻,宁夏卫数万军士雄赳赳气昂昂...诸如此类的状况,百姓们或许不懂,但听得官员们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又凭着对宁大官人的信任,好像还是挺靠谱的,放心了不少,干旱还在继续,蒙古草原上察哈尔部还在步步紧逼着鄂尔多斯三部。
几个女子还在默默数着自己宁郎的归期,从宁致远的来信中她们知道,自己等人又多了两个姐妹,心里百感交加,女子讲究三从四德,七出中有一条便是嫉妒,但这也不妨碍她们有着正常的情绪,身为女子看着心爱之人身边一直有其他女人出现而没有什么触动,她们确实不高兴,家里还养着两个呢,怎么还跑出去觅食?说到底,商景薇与邢沅两只小萝莉又涨了一岁,在荡着秋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相看两生厌。
周芷在与一个宁致远留下的护卫长对练着,这些时日以来她练功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其中或有闲得无聊地成分,但进步却着实让观战的周池有些惊讶,自己教了十几年芷儿都只是那半吊子的功夫,拿着剑勉强能杀死几个人,现在一嫁人练了两个月那么大的进步,这不是打脸吗?自己交的有那么差吗?
还有现在自己都管不了这丫头了,自己一拿出当爹的身份让她回去,军营之地哪能这么乱来,可这丫头就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来回应自己,现在是巡抚夫人...实在心塞啊,真是嫁出去的白眼狼,还拿自己府上的侍女瞎练个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不知道吗?好赖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思绪间,护卫长被周芷打倒在地,看着旁边大笑不已的几个属下,直瞪眼,心里叫苦,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公子的夫人,谁敢碰,只能防守,而且夫人的武艺也不弱,自己也不容易啊!
周芷一甩头发,像一个白发魔女,心里闷闷地想着,要怪就怪那个大坏蛋又娶了一个坏女人,拿他的小兵出气,哼...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一千两百三十多万...”柳如是嘴唇微张,实在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表情煞是动人,“景兰,这银行实在是太赚钱了,这就有了这么多钱了。”
“是啊,虽然不是自己的,但看着需要时都是可以拿来用的,宁郎的脑子还真是好使,还有着阿拉伯数字,连账房都不用请了,我们就可以算出来了。”商景兰连连点头道,语气中有些骄傲,“怪不得能拿状元,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
“你要是见过还不早嫁了。”柳如是调笑道。
“所以这就是那个顾横波会跟着宁郎的原因吗?”商景兰回应道,想着这银行着半年下来手商业税有了十万多两了,总收入大概有了二十万,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的,她对钱没有太过向往,只是这种成就感实在是难以比拟。
“其实...”柳如是露出一丝怀缅,想起了她在归家院时的情景,“我虽然不高兴,但却很愿意。”在她想来,顾横波必然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宁郎也是真心喜欢她,就像...就像喜欢自己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了,只是自己更幸运地早遇上了宁郎而已,实在不应该太过自私...
还是在海兰珠那个偏僻的院落,两个女人兴致勃勃地下着跳棋。玉儿比起之前来笑容多了许多,看着玉儿笑靥如花,海兰珠不得不再次感慨道,说起来可笑,这一切还得感谢那个叛徒准格尔,要不现在是怎样呢?自己和玉儿该都嫁给皇太极了吧。
“姐姐,你想什么呢?”大玉儿转了转眼珠说道。
“我想....”海兰珠顿了一下,“我想要是没有准格尔,玉儿现在会不会已经怀了身子,还是皇太极的。”
大玉儿脸色一变,然后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起来。
“好了,玉儿别想了,说说今天你怎么有空大白天的跑我这儿来,你那位宁郎不是把宁夏卫的政事都交给你了吗?”海兰珠见罢说道,看着玉儿的表情对那个男人是真的很在意。
.....大玉儿依旧沉默不语,低头不语。
“玉儿...”海兰珠再喊了几声,伸手在自己妹妹眼前晃了晃。
“姐姐。”大玉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说我怎么还没怀上呢?宁郎可是很努力啊。”
海兰珠听着这么露骨的话,脸色也不禁变得微红,也不接话问道,“快说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儿。”
“哦...”大玉儿笑了笑,“姐姐你问这个啊...那些又不算什么事,宁郎自己在的时候都不管我更不会管了,只是那些百姓和士兵官员的工钱和饷银那样的事情我才看看。”
“还有啊,姐姐,宁郎才不会直接把事情交给我呢,是陈彪找如是发饷银然后如是就让我做了,再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宁郎有着一帮好手下呢。”大玉儿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这几月来在姐姐面前喊那个坏蛋宁郎已经越来越顺口了,看来下次可以在他面前喊喊...
“哦,姐姐,还有一件事你要不要听?”大玉儿突然又说着。
“你说便说。”海兰珠瞪了大玉儿一眼,那语气怎么听得那么奇怪呢?
“那坏蛋又找了两个女人,或者是一个。”大玉儿咬着牙愤愤说道,李今是是早已就定好的,眼光一直在海兰珠身上打转,“说来也奇怪,这种事其实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在宁郎身上我却觉得有些不寻常不开心,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是他对你们太好了罢。”海兰珠沉默了许久说道,脸上因为大玉儿的荤段子而引起的微弱的红晕还是没有散去。
“嗯嗯,我也想是这样。”大玉儿点头道,“还有一句话姐姐你要不要听听?”
“不听。”海兰珠有些恼怒,有种被自己妹妹调戏的感觉。
“姐姐。”大玉儿突然很认真的喊道,“你变了,真的变了。”
海兰珠一愣,然后默默低头,心里为自己的失态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智了?整理好情绪昂头说道,“那你且说说看吧。”她是海兰珠,永远不变的海兰珠。
“以前我说什么你都不会脸红的。”大玉儿目光炯炯的说道。
.......
紫禁城里,崇祯重重地将奏折朝殿下摔去,脸色极度沉郁,“要钱要钱,要粮要粮,干什么吃的,你么都是干什么吃的,朕要你们何用?”
“陛下,此乃天灾,非人力所不能控啊。”周延儒作为首辅站了出来,一脸悲苦地说道,率先为自己等人开脱。
“哦,是吗?”崇祯低沉着声音道,森森说道,“从朕登基以来,你们每年可都是这么说的。”
以前我还不是首辅,周延儒心里呐喊道,可表面上还是满脸惶恐,现在可不是为他自己推卸责任的时候,而是为他们自己推卸责任的时候...
“陛下,臣等有罪,虽是如此,可事实确实如此,臣等无能为力啊,西北连年大旱,实乃.....”周延儒一个激灵,后面那‘天不佑我大明’几个字在崇祯阴测测的目光中吞了回去。
“西北大旱,实在无能为力是吗?”崇祯说着,然后一步一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身后的大太监高起潜一本一本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奏折,崇祯一本一本地接过,然后...再一一总结着。
“这是山西的,这是陕西的,这是甘肃的,这是延绥的,这是大同的....倒是齐全的很,不过,朕可是记得西北不止这些地界吧?”崇祯说道。
周延儒心底一颤,他就一直担心崇祯那这个说事,果然,又是宁致远那个讨厌鬼,哎,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啊,今天又栽一次,他觉得自己都快有阴影了,你写一个奏章要死啊,再不济还能骗点粮食吧,虽然朝廷也拿不出多少来。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一个...宁夏府吧。”(未完待续。)
0188章 大明的状况
宁夏府!还有一个宁夏府,由固原和宁夏两个九边重镇最近才合成的,为什么就没有求援奏折?
而且要知道,那可是九边重镇啊!崇祯心里面想骂娘,为什么?因为九边重镇除了要养活这些百姓之外,还要靠那些耕地的收成养活军队,而山西那些地方军确实朝廷拨款的,所以他们现在没有军饷....崇祯心里蛮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
“陛下,宁夏确实能自给自足,可这是因为那宁致远在去年给那一地的百姓花费了百万银两啊,这...”有人说道,他们对于宁致远的发家史自然是知道的,化腐朽为神奇,哪有那么容易,除非有钱,而宁致远确实就有。
“百万两...”崇祯脸色又变得阴晴不定,这抵得上自己大明一整年的赋税了,真有这么多?
“那宁爱卿是哪里来的钱...?”崇祯又问道,他心里自然是门清,无非是宁致远所行商贾之事与一路上各地官员的份子,而且后者还占了大部分。底下众人哪敢回答,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式的问题,于是纷纷闭口不言。
摆摆手,崇祯也不在这上面多问,知道的越多只会让他越心烦,现在袁崇焕被杀了,每年不用付那么多军饷到辽东,所以崇祯与往年相比还是多了些积蓄,对于救灾也可以大方一些了。
他又想到,现在辽东就算没有袁崇焕,白白节省了那么多的银子,还不是和以前一样,进攻不足,防守有余,只是...哎,看了一眼兵部尚书的位置,再也不是原先那个熟悉的老头孙承宗了,那新来的叫什么名字来的?管他呢,崇祯不知道,反正又是一个混饭吃的。
说实话,崇祯对于孙承宗这个三朝元老是十分的尊敬,又是关锦防线的构建者,在这个只知道东扯西扯的朝堂上总能说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虽然崇祯自己不知道对不对,赞不赞,就像他这次在大凌河建城,导致祖大寿被围,张春四万大军大败。
崇祯对于这一切有些生气,倒也不至于接受不了,自他上台以来,打的败仗难不成还少?何况是输给后金,不太丢人,只是一大帮子的猫猫狗狗都跳出来指指点点,让孙承宗面上羞愧,直接卷铺盖跑了,而他自己是一直在挽留孙老头的,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能上得了战场,而且一直在战场上的兵部尚书,在崇祯的心里,他是伟大的。
“大凌河之围...又该何解啊?”崇祯揉了揉脑袋,心里因为有了些私房钱而勇气的喜悦感顿时荡然无存,不禁开始有些怀念宁致远来,若是他在朝堂之上,自己又何苦独力难支,虽然宁致远只有十几岁,尚未弱冠之年,但对于崇祯而言,无疑就是黑暗中的一把火..柴,徐光启也卧病在床,总是会让人放心一些的,念头一闪,目光又转向了温体仁,总算还有一个比较听话的。
“陛下,为今之计还是下令严守锦州与山海关,必要把那后金部队拒之门外,扬我大明国威。”周延儒又道,反正说好话不要钱,还是多多益善的好,在他心里,大明现在虽然国力是弱了点,但这与他无关,了不起和宋朝一样重心南移,京城这边就有他们去吧。他依旧过着自己的好日子。
“是啊,是啊.....”
“周大人所言甚是,所言甚是....”一大堆马屁接踵而来。
“哎,”崇祯心里叹息,重新坐在龙椅上闭着双眼,“这满朝之内就没有一个明白些事理的吗?竟只有朕一个明白人...”
他问如何解围,一大群的废物告诉他应该固守,崇祯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依旧失望无比,因为大凌河,已无解了,只是希望那祖大寿可以顺利突围吧,否则东北真是无人可用了。
事情暂且搁在一边,崇祯又把目光放在了西北的旱灾上面,攘外必先安内,若是西北安定几年,朕必叫后金有来无回。
“传朕的旨意....”崇祯终于缓缓开口道,“责令户部着粮...八十万石,银十万两,西北赈灾,由...周爱卿全权处理,温爱卿督管。”这一下了花费了大明半年的赋税,若是再像往年一样,看朕还容得了你们否?这一刻,崇祯眼露凶光。
金口玉言一下,在崇祯的眼里,觉得底下众人立马眼露精光,又是每年一次发财季,别人受灾,他们发财,这就是当官的好处啊...他自是看不到,所有人都在低着头,只是想当然而已,虽说想的也差不多....
周延儒在短短惊喜之后愣了,温体仁在短短的发愣之后喜了,长出一口气,付出总会是有结果的,呵呵。
大殿之外忽然一阵嘈杂之声,让崇祯与众人都皱紧了眉头,这里是皇宫,莫非,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片刻之后殿外传来一阵侍卫大气的传呼声音。
“陛下,山东急报,是否宣见?”
崇祯心里不妙的感觉越来越严重,面容也是再度变化,作为一个帝王,他的政治智慧不可谓不高,在此之前的几次脸上表情的变化都是他刻意为之为自己造势,只是现在有了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消息,便由不得他依旧淡定了。
“宣。”崇祯重重吐出这么一个字,对于政务,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处理,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只是上任以来许多事情总是人力所不能至,他再努力也无可奈何。
宣见自然不是宣见信使,而是将信件传送上来,再由太监宣读,这样的做法是为了皇上的安全,却更是在某一方面给了宫内太监很大的权利,他们甚至可以瞒天过海。
“罪臣余大成,御下不严,登莱巡抚孙元化接受皮岛叛军孔有德,耿仲明,沿路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又致使登莱失陷,百姓水深火热之间,臣实乃罪该万死,望圣上早作处置...”一大波的话语念下来,在朗读急信的大太监高起潜抑扬顿挫的声音都变得颤抖的情况下,崇祯却突然笑了。
众人急忙跪下,大喊节哀顺变,在这种涉及到领土纠纷的情况下,他们都很理智和果断的没有张口,只能期盼今天的朝会早点落幕,心里也把那个孙元化骂了个半死,什么人都收,这不是杨鹤第二吗?人家收土匪,你收强盗,还真是哥俩好啊。
不过孙元化可比杨鹤要严重多了,须知杨鹤实在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才招降叛军的,可这孙元化,高高大大的城池守着,主动收留人家,最后还丢了城池,不死也是对不起人啊。
“真是可笑啊....”崇祯开口道,表情有些许的狰狞,“皮岛叛军入我大明境内为何没人告知朕。”
“————”没人回答,因为没有知道怎么回答。
“一天两天也就罢了,叛军这是来了多久?还在山东境内抢了个遍,为何还没人告诉朕,为何在抢我大明百姓之后孙元化还想着招降...”崇祯大声质问道,气的浑身有些颤抖。
“传朕旨意,山东巡抚余大成,登莱巡抚孙元化撤职查办,另孙元化全家发配充军....”崇祯再不等众人回答便说道,他是真的有些气急了,“退朝明日再议。”
众人深吸一口气。
次日,崇祯下令,登州巡抚由谢涟担任,平定叛乱。靠不靠谱崇祯不知道,能不能平叛崇祯更不知道,但命令总是要下的,就像当时让杨鹤平叛一样。
登莱登莱,分为登州和莱州,而孔有德他们占领的,只是登州,莱州孩子啊朝廷的掌控范围,否则崇祯也不会命令登莱巡抚平定叛乱,登州只是一个小县城,是养不活孔有德等人,朝廷还又派人来平乱,他们不害怕,反而又做起老本行,抢劫。
为了生存只是一方面,但更是说明在如今的大明朝,不将皇权放在眼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大明朝,将会走向何方。
.......
陕西各部混不下去,在曹文昭和洪承畴的百般夹击之下,已经到了山西的三十六营起义军,他们只得继续战斗。
陕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进过这么一段时间,崇祯对于战果万分满意,对于曹文昭的表现也万分满意,所以在山西巡抚被进击的反贼吓破了胆之后,崇祯瞬时让他收拾行李回家了,换上了这么一个让人省心的小伙伴,曹文昭。
崇祯之前对武夫有那么些歧视,但连年连日以来,被朝廷那帮子什么读书人弄得实在不开心了,觉得还是武夫好,武夫单纯,单纯的人才可爱,知道知恩图报,不会阳奉阴违...
说起来他想的还真是对,曹文昭这么一个大老粗,在辽东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仗,什么人都打过,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可偏偏就是没什么地位,现在回家才多久,接连升了好几级,现在更是官至山西总兵,士为知己者死,皇权的力量再者是是强大的,足以让人奋不顾身。
.......
宁大官人每日在李府,也自然是不会落下各方的讯息的,他深知这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所以他一开始便在情报上毫不吝啬,而自己要做的,却只是避免各种雷区,然后安静稳定的发展,也不枉费自己来这世上一遭。
在崇祯二年反贼最为猖狂,而且后金更是连破辽东几城的时候,几乎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没有亡国的危险。
虽然连他自己也时常引用那句中庸上的话,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而且金陵秦淮和扬州的青楼中批判政党言辞何其激烈,但归总到底,只是那些士子们自抬身价的无知言论,也只是有些道理的,事实上明朝要亡,但十几年之内确实很困难,只是崇祯的性子决定了后果,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也是在历史上,他作为一个亡国皇帝还能赢得后人的敬佩的原因。
宁大官人对于这种做法,也是敬佩,叹服,却不敢苟同,若是他的话,怎么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爬也会爬到南京,这是责任,而不是逃避。
再说到积蓄实力,打仗无非便是钱与...钱,当然首领很重要,他觉得有自己这么一个英明的首领,所剩的问题便是只有钱了。
目光不由得看向李今是。
李今是与宁致远齐坐在李家后院的亭中,自那日之后与宁致远见面的交流也是多了许多,宁大官人愈发觉得,女孩不平凡的外表下面同样有着一颗不平凡的心,对此他是没什么感觉的,或者有些开心,难不成自己娶个胭脂俗粉就这么难吗?
夏日虽然炎热,但这亭中也实在是凉快,周围是树,然后再蔓延开来是水,这就是一个处于湖心的小亭,手不禁又抓着李今是的双手,女孩正在专心地算着这几日商铺中的成果,难免被吓了一跳,脸上也不再有常见的倦色。
李今是抬头眨眨眼睛,也多了几分调皮,相处几天下来的感觉让他很舒服,她对于自己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又发现宁致远好像是走神了,这让她不高兴了,抓着我的手耽误我的正事然后你还发呆,这是几个意思啊?
“你想什么呢?”李今是噘着嘴问道,她对于宁致远,已经连公子这个称呼都省了。
“有钱真好。”
“啊?”女孩愣了愣。
“本公子说,有钱真好。”宁致远重复道,打量着四周,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今是你看这个湖心亭,造价便高居不下吧。”这还是在浙江府邸当中
“有钱是好啊,公子说的对,只是今是现在都快没钱了呢。”李今是点点头说道,望着宁致远煞是可爱,“今日传来了各地的商铺的经营情况,这十余日来,每日的收入锐减至不足五成,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呢。”
小妮子语气中有点诱惑,有点勾人。
“哈哈,那让本公子养你好了。”宁致远哈哈大笑道,“回去也可以帮夫君管理生意。”
“真的?”李今是笑道。“那夫君可知道原本李家的生意一年可以挣多少银子吗?”
宁致远点头,再摇头,同样微笑。
“应该是一年五六...百万两吧。”李今是眨眨眼说道。
ps:这章有些无聊了吧,不过比较重要,毕竟是写了大凌河之围,三个大汉奸之二,还有一个大炮专家孙元化,所以着重写了一下,毕竟历史上孙元化被崇祯了,这次希望我下次还记得写到他的时候就他一命,可以造大炮,打汉奸,打后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