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0章 离开
搂着自己怀里商景兰那发热的娇躯,身无片缕,宁致远身体起了反应,下身坚硬如铁,但心里却很纯粹,很认真地吻了女孩一口,抱紧她就闭上了眼睛。
女孩嘤咛了一声,美眸微微睁开了一下,看了宁大官人一眼,又闭上了眼睛。黑暗中,或许她的眼睛看不到,但是心里感觉得到。
二月初便已经是早春了,只是西北一带还是很冷,但此时房间里却很暖和,寂寞无声,夜晚静走。
“宁郎有心事....”
清晨醒来,商景兰像只八爪鱼似地缠着宁大官人的身体,脑袋静静地搭在宁大官人胸口,似乎还在沉睡中。
这是不大寻常的,宁致远知道每次女孩都是醒着的,而这次却不一样,心中有些疑惑,倒也没有想太多,只当是昨夜太累了。
他也没有起身,就这么躺着,虽然早已没有了睡意。
“宁郎....”一旁的柳如是轻喊了一声。
“恩。”宁大官人应着,“今日和明日都不去校场了。”他知道女孩想说什么,解释着。
到他离开也只有这两天的时间了,他哪儿都不想去。
柳如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陷入了沉默,好多话在心口,却说不出来,在宁致远的目光下,气氛开始暧昧了起来。
缓缓把商景兰挪动了位置,腾出身子来的宁大官人朝着柳如是扑了上去....
.......一个很美好的清晨。
几个女孩还在床上休息着。
宁大官人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房门,。他觉得自己以前早上根本就不应该就不应该去校场做那么无聊枯燥的训练,就这么多好,多快活....
来到李玉然的院落中,他感觉,大明的这种庭落结构实在是很不错,每人都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也是土地不值钱的原因,想他上辈子,兢兢业业工作了几年,还只是租着最偏僻的房子,想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李姑娘.....”宁大官人诧异地发现女孩正是在院中紧皱着眉头,于是出声喊了一声。
李玉然旋转过视线看了宁致远一眼,顿时眉头皱的更深了,那小模样,看在在宁大官人眼里显得很委屈。
“你怎么不研究解药...呢?”宁大官人随意地问着,他本是想和女孩说一下商景兰的病情,现在看来时间好像并不合适。
“那破东西,我不研究了,反正你也不会无缘无故长时间吃那东西。”李玉然兴致不高地说着,那种以五石散为原料的不容易轻易中毒,需要连续食用才可以,那些被控制的反贼便是不知不觉中食用了那种东西。
......宁大官人无话可说,自己也不能逼她,且不说本就是商景兰的救命恩人,某种程度上就连他自己也很感激女孩。
“宁公子,”女孩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宁致远,神情严肃地说着,“你的病要是治不好怎么办?”
这种话题他们之前探讨过不少遍了,但在李玉然见过商景兰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宁致远会说,治不好便治不好了,也没想着能治好,虽然这是实话,但现在却不能这么说了,因为李玉然是知道商景兰的情况的,这也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那你就治好景兰的病。”宁大官人咧咧嘴说着。
李玉然知道宁致远小小年纪能到这步田地确实不凡,却也没想着他能一下子就点明自己心中的想法,不错,她正是担心商景兰。
她并不认为宁致远将这件事瞒着他的几个女孩有什么错,而看到商景兰后,她更是认为这是最正确的决定,但...治不好怎么办呢?至于景兰的病...
商景兰的病她爷爷已经研究了十余年,可是还是无法根治,甚至都放出了话,这种病根治不了,只能控制,不能太过激动,李玉然是相信的,爷爷李方针是她的偶像,在她眼里,医术天下无双。
上次商家事故之时,她和爷爷正回去拜祭祖先,也找过商景兰姐妹,知道商景兰身子会受不了,只是了无音讯,而这次再次遇见的时候,问过之后知道若不是这位宁公子及时将她带了回来,商景兰便凶多吉少了,这就是证据。
李玉然比商景兰大了四岁,从小和商景兰待在一块,对商景兰很了解,一个倔强又认真的女孩,就像自己一样,而这么多天以来的交谈,话语中不难听出对于宁致远的感情,让她忧心忡忡。
“宁公子,小女子要和你一块走。”沉默了一会,李玉然语气坚定地说着。
“一起走,李姑娘去金陵也有事...”宁致远随口问着,发觉有些不对劲,脸上登时变得怪异了起来,“李姑娘是说要和本公子呆在一快?”
李玉然点了点头,脸色微红,依旧十分坚定。
“姑娘莫非以为本公子的病比景兰的病要容易治吗?”宁致远一瞬间便想到了李玉然的目的,但他认为这是无用之功。
李玉然摇了摇头,“景兰的病爷爷已经看了十多年,小女子幼年时也开始接触,了解的十分完全了,若是有法子,就连景兰自己都能治好了,只有身边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变故,是不会有事的.....而公子的病,玉然不了解,只是偶然听爷爷说过,可以尝试着....”
在没遇见商景兰之前,她对于宁致远的病情只是有些同情,觉得天妒英才,倒是没有什么大的触动,虽说也是在寻找着治病之法,却显得不是那么迫切,没找出来便也算了,但是现在则不然,她总是要更加努力才行。尽管她依旧没有信心。
打从心底讲,宁大官人是不愿意这么做的,而表面上,他也不愿意这么做。
他去金陵,一个女孩都未带,带上李然又是个什么意思,长的漂亮倒也罢了...再想就岔了。
“本公子不答应...”宁大官人淡淡地说着,“有这时间,姑娘你还不如多看几个病人,普度一下众生。”
李玉然直直地看着宁致远,许久才说着,“宁公子,你是个好人,但是你太专行了,这样不好。”
她可以将宁致远的病情告诉宁致远的几个夫人这样的话来威胁他,但是她不会,她自己这么做就是为了商景兰,于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闷不吭声的,李玉然缓缓向内屋走去,也不再说什么。
宁致远愣了愣,然后转身离开了,脸上不喜不悲,他在想着,自己到底做对了,还是做对了?
时辰尚早,而他这么早跑来只是因为自己昨晚忧心了一夜,心里不太安心,现在...更加不安心。
做好了早食,端到了房内,宁大官人在床边看着几个女孩出神,他发觉,自己过得是多么奢侈的日子,死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对自己,对柳如是她们。
女孩们在睁眼第一幕看到的便是宁致远,这让她们感到很幸福,只当是她们夫君临走了给她们的关心,嗯,也确实是这样。
这一刻,他心中突然豪情万丈,心思百转,对着几个女孩会心一笑。
“景兰....”.....“嗯...”
“这次李姑娘会和我一起去金陵....”
..........
“为什么?”几女好奇地问着,心中有些别扭,夫君都没有带自己等人去,又为什么带那么一个女子去?
这只是人之常情,并不能说几个女孩对李玉然有了意见。
“有点事..”宁大官人轻飘飘地答道,自是不能说实话,但他也不想说谎。
“那我也有点事。”一个银发小妞气呼呼地说道。
“可是.....”宁大官人看了周芷一眼,露出一丝笑容,“我管得了你,管不了她。”
“————”
周芷真想说一句你也管不了我,但感觉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不是她应该说的。
几女乖乖地吃着早食,没有太过纠结这个问题,既然自己夫君没说,那不问便是了,不过商景兰决定,恩,待会去问问玉然,宁大官人浅笑着,大致能猜到一些。
他虽是没有听从洪承畴的命令在宁夏出兵,但还是让在固原的孙毅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插上一手,可不能让洪承畴找着毛病告他一状,其实告上一状也没什么,只是在剿匪这件事上还是得随了崇祯的意。
两日的功夫在宁大官人与众女的...爱恨纠缠之中便匆匆而去,很多的时间里,都在让他疑惑和彷徨,但最后剩下的,只是坚定。
柳如是说,宁郎,早去早回....商景兰说,宁郎,保重身体.....;大玉儿说,混蛋要想我...;周芷嘟着小嘴很委屈.....
两只萝莉红着眼眶抱着宁大官人的双腿,还有人在默默看着,有人在远处念着。
这算不上离别,只是几个月的分离。
一路行着,李玉然这次的待遇比起之前从崇信赶到宁夏卫的时候要好上不少,有了一辆马车,她正坐在马车上。
或者正在马车中研究者一些奇怪的东西,因为她刚刚从宁大官人这儿放了血,很野蛮,又很凶残。
宁致远觉得,这个女人的医学手段和思想是十分...超前的,在这个时代,那个大夫敢随便帮人放血,然后又做**实验,嗯,看着还有些搞头。
不过只是有些奇怪,商景兰自昨日开始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他能理解这是女孩从李玉然那儿问过一些什么东西,然后造成便这幅后果,想必就是关于李玉然和自己一起去金陵的事情。
行程不快,但饶是如此,只半日的时间,也到了永宁城,一路上他经过了数座小城,时不时也会进去看看,这是他一年多来的治理成果。
比起宁夏卫,这些城池内百姓似乎要显得要好上一些,但必然是没有宁夏卫耗费的粮食金银多的,要知道,这些地方原本的情况要好得多,也没有经历过大量的官员换血,只是他自己暗自成立的一个督查机构,倒是拿下了不少贪污的官员。
此刻所有宁夏官僚头上仿佛悬着一把刀,要知道,不同于别的巡抚,自己等人犯了事的话都不用看押送京朝办,宁巡抚会直接将你宰了,干净利落,这俨然成了一个******。
崇祯当时答应宁致远的这个请求,是因为宁夏的状况实在太糟了,不让宁致远不杀人的话没得救,让他杀人也不抱什么期望,所谓破罐子破摔便是这样。
永宁县的知县现在是陈一,这个名字很乡土话的陈彪本家,从湖广英山县投奔过来的,据说是一个很清廉的官员。
这个据说,不是听陈彪说的,而是宁大官人自己派下去调查各地官员的人,嗯,他比较满意。
陈彪是随行的一群人马,将宁致远送到金陵便回去,一路上东张西望,许是希望从哪儿窜出一波反贼让他杀杀,但这只是瞎想,要是真的从哪出来那么一拨人,宁大官人要发飙。
这是他的大本营,陈彪也想起了陈一。
一进城中,宁大官人便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风采,诚然,这儿之前是反贼窝,被抓走了知县和许多商人,虽然很快就有后来了后来人补上了,但造成的轰动不小,但此时,这些百姓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作为曾经贺虎成防卫蒙古的最后一道防线,这儿虽然没有被蒙古人劫略过,但是....之前那群士兵也不是什么纯情少男,就算不烧杀抢掠,欺男霸女的事却十分常见,所以百姓的日子过得比较艰苦。
这些百姓他们脸上挂着很真挚而又平凡笑意,那种感觉,与宁夏卫的百姓给他的感觉一样,并非是说其他城中百姓的笑意给他的感觉是假的,而是,前者是知足,后者是满足。
陈一将宁大官人在宁夏卫的发布的措施执行的十分到位,上次白莲教一事抄家的土地也是均分给百姓种植,以此收取他们的赋税,虽说这是宁致远为他创造的条件,但也不得不说陈一做的确实很好。
.......(未完待续。)
0161章 在路上
士兵们停下来歇息着,宁夏的每座城里面,都或多或少有着备用粮的,供往来的军队使用,这并不是宁致远下的命令,而是大明朝历来的规定,他觉得某方面看来倒是不错。
前提是不要看着百姓饿死都不肯将那备用粮取出来食用,人命大于天,却也薄于纸。
吃过了一日的第二顿饭,士兵们显得很满足,所谓由奢易俭难,由俭易奢易,他们从每日两顿变为每日三顿,是一件简单又幸福的事。
陈一在旁汇报着永宁县的近况,人口三万余,土地有近五万亩,在百姓手中的土地也有近三万亩,正在有序而良好的发展中。
点了点头,宁大官人看着这个书生模样的人一眼,赞叹了一句,便是准备离开了。
宁致远年纪尚小,十七未满,但陈一听着这个少年的肯定,心中竟然满是欣喜,看着一旁挤眉弄眼的陈彪,琢磨着应该是宁致远身居高位的原因,有着一股让人信服的气质,不像这个二愣子。
宁大官人会让人很容易就忽视他的年龄,或许是跟这个时代有关,十几岁和五十多岁的人没有差别,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将未成年少女娶进家门,都可以进士及第,金榜题名。
再次走上路,午后时分,他并不急着找下一座城池过夜,在宁夏,他希望什么时候往某块平地上一趟,便是安全的,现在还不行,有点差距,因为保不准有什么凶猛的野生动物。
“李姑娘,你再这样下去,会还没出嫁皮肤便长满了皱纹的。”宁大官人和马车并排走着,看着李玉然伸出的小脑袋满是倦容,知道她是忙活了这么久,瞎忙活。
“小女子脸上有皱纹吗?”李玉然...怪异的眼神看着宁致远,似乎在鄙夷地说着,你这是什么眼神?
宁大官人很认真地看了看,确实没有,比起首次见面时皮肤仿佛更加晶莹剔透,这便是作为一个女大夫的优势?只是长相让人实在说不出美这个词。
于是他认真地点点头。
李玉然脸色一变,钻回了马车,半响从车中传出一道不服气的娇声,“宁公子还真是好眼神啊。”带着倦色的脑袋又钻了出来。
“本公子确实是好眼神。”宁大官人半眯着眼睛说道,想来李然是照了镜子了。
“我刚刚看到的,便是几年,乃至一年半载后的姑娘。”
李玉然觉得这是宁致远对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顿时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虽然自己治不好...暂时治不好他的病,虽然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但把自己的皮肤变得如初生婴儿还是没问题的,何况本姑娘本就天生丽质,怎么会正值妙龄就长皱纹?
“那宁公子的眼光更是不好呢,能看着这些玄乎...的东西。”女孩带着点怨念说着。
“姑娘见过圣上没有?”宁大官人说着,想起了那个二十岁不到便渐显老态的崇祯。
“须知人力不可违天意,世有阴阳,乾坤,昼夜,便是老天告诉我等,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
李玉然竖着耳朵听着,觉得这话,有那么一点道理,圣上早衰的事情,想必就是集天下重担为一身,夜不能寐,日夜操劳引起的,但百姓依旧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不知道这位宁公子若是坐上那个位置.....女孩狠狠地被自己吓了一跳。
“姑娘若是真的为了此事废寝忘食,年华早去,致远心中也是不安的。”宁大官人开始认真起来了,别等到他还未死,这个女孩便竭精殚力了。
李玉然眨眨疲惫的眼睛,觉得宁致远还是有些良心,沉默不语,身为女子,她自是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开始反思自己了。
“那玉然回宁夏卫好不好?”女孩出声说着。
“————”
“这是姑娘的自由,致远可以随时让人送姑娘回去。”宁大官人听着这话有些诧异,但还是笑了笑,他并不在意,“不过姑娘以后若是像这般不舍昼夜,只需在子午时辰歇息便可。
午时姑娘小憩便可,两刻钟时间足以,子时至少睡上一个时辰,便也足够了。”
这其中有什么科学依据,宁致远是不清楚的,但后世一大群砖家叫兽都认定的道理,想必是有点靠谱的,而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李玉然有一瞬的恍惚,她刚刚的话只是开玩笑,想看看这位大人的反应,而从宁致远的回答里,她感觉到的只有坦然和无谓,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无谓,至于宁致远说的那种子午歇息的方式,她将信将疑,但试试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我现在回去的话,景兰会不高兴的。”
宁大官人不懂她的意思,于是他想弄懂。
看着宁致远疑惑的神情,女人笑的更灿烂了,“景兰问我为什么和你一块去金陵.....”
“....然后呢?”看着李然的表情,宁致远突然有种不大妙的预感。
“玉然是不会告诉公子的....”女孩笑着说道,脸上的疲倦之色似乎也消失殆尽。
宁大官人感到很无奈,他感觉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早知道便随便说一个理由好了,反正只是善意的谎言,嗯,谎言,终究还是谎言。
不说他也便不问了,自己也不能强迫她,早知道就应该在宁夏卫好好强迫一下景兰了,嗯,在床上强迫,肯定行。
李玉然重新将脑袋缩回了马车,车中就她一人,她坚持不用侍女,因为不需要,倦意涌了上来,但她并不想歇息。
宁致远不知道马车中的女孩是什么在支持着她持续地在做这些枯燥乏味的事情,在宁夏卫也是那样,或许开始只是感激自己救了她,后来便是因为商景兰,当然也有她自己对于医术的兴趣,这不可少。
虽然很大的可能是瞎忙活。
而他也知道,今后只怕自己要经常被放血,然后吃各种各样的药,他现在不在意,也愿意去做了,之前不愿意,理由是不喜欢做没有没有好处的事情。
他不会因为李玉然的感激之情束缚着她可能十余年做着同样枯燥乏味的事情,也无法做到,上次自己决绝了,李玉然没有坚持,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而这次李玉然态度坚决了许多,这便是人性,只做自己觉得该做的事情。
大路朝天开着,马车也在稳步地行着,不得不承认,宁夏府实在是很小,小到不急不缓地行了一天,便已经到了与陕西的交界处了,正是固原。
孙毅还在这儿,并没有出兵剿反贼,可见并没有到时候,洪承畴与反贼还在僵持中,其实意思真正理解下来便是反贼们还有路可逃,等什么时候没路逃了,便是时候了。
宁致远深深看了出城迎接的孙毅一眼,这是宁夏的总兵。
理论上来说,洪承畴的命令应该是直接交于孙毅的,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管军事的,但是不知某种原因,洪承畴写了那么一封不客气的调兵令给宁致远,这是,想说明他比自己强吗?
夜晚,月亮升起,旁边点缀着点点星光。
“孙总兵,记得找准时机出兵即可,”酒宴上,宁致远说着,他并不提倡这样的接风方式,但将士们都喜欢,因为他们也可以吃顿热乎的美餐。
孙毅并不是个多么厉害的将军,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事实,当兵有许多年了,凭着资历和战功一步步爬了上来,阿谀奉承那套他也会,也做过不少,但他一直是个很本分的人。
只是他发现从这位宁大人上任以来,什么都不需要,安安分分做事便可,他很信服这位比他要小上许多的少年,听着宁致远的话也是直点着头。
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宴席散了,宁大官人依旧很节制的没有喝多少酒,只是有些微醺,说起酒,自己这次带到金陵去的十余万石红薯,也可以很快酿成酒了。
红薯这种东西,他知道种植方法是瞒不了多久的,他也从未打算瞒过,这就准备开始大量贩卖红薯种了,他上次往京城送了万石红薯,也并不是怕崇祯的窥觊。
若是当今皇上是一个志在千里,胸怀苍生又雄才大略....反正类似千古一帝的明君,那他是决然不会这么做的,如汉武帝刘彻,唐太宗李世民之流,发现红薯这种东西,是一定会第一时间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但崇祯不会。
崇祯是一个可怜人,他足够心狠手辣,也足够优柔寡断,他总在不同的时刻做出错误的选择。
在对待官员方面,他深得朱元璋的真传,虽然那些官员该死,却没有朱元璋那般在国库空虚的时候强行向商人借钱的决然,导致入不敷出,再无可战之兵。
宁大官人只是随意送了一些红薯过去,他们就这么心满意足的将这一页翻过去了,宁致远觉得,若是他自己,一定得当面问个明白,然后再..抢过来。
住所安排的很好,本分人做的本分事,不是在驿站,是一座适中的院落,里面只有他的亲兵和李玉然。
时间已近子时,宁致远有些倦了,他的作息习惯便是如此,即便是和几个女孩翻云覆雨...等闲间,也会在子时前入睡,辰时前起身,午时再小憩片刻。
他突然想起了李玉然,不知道那个女孩有没有听自己的话子时前入睡,于是准备迈向房间的步子转变了方向。
问了院中的侍女李玉然的住处,然后宁大官人信步走了过去,轻柔的月色,伴着微凉的天气,心里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二月,正是春季,李玉然房中还在亮着,让宁致远有些无奈,自己还得提醒人睡觉,轻轻叩响了房门。
他决定,要是女孩拒绝,自己就将她敲晕便是了。
这是为她好,让她的青春可以长一些。
宁大官人一直在扣着房门,女人房间的光线亮着,但是许久没有人回答他,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轻轻推了一下门,没锁,哐的一声响,便开了,宁致远慢慢走了进去,然后他愣了愣,看见李玉然竟然就趴在案板上睡着了,脑袋上压着一本书籍,想来应该是医书。
一时间,宁致远心思百转,默默站了有片刻时间,暗暗叹了口气,走向了女孩睡着的案板,将李玉然横抱了起来,动作很轻,所以女孩并没有醒来。
灯光下,宁大官人觉得这张平凡的脸此刻是那么有魅力,女孩娇躯上散发着的阵阵药香也让他恍惚,两人都在做着一些本不应该做的事情。
他有一种低头吻下去的冲动,让他自己觉得很可笑,夜色更加深了,宁致远的脑袋有些发晕,闻着女孩的体香更加沁人,朦胧中,宁大官人又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要晕了....,见鬼了,时间这么凑巧。
奋力将女孩往自己怀中一揽,这是他的最后举动,然后晕了过去。固原某处房间的地面上,李玉然正压倒在一个叫着宁致远的少年的身上。
......
大凌城,祖大寿在焦急地等着最后一波援兵的消息。
之所以说这是最后一拨,因为辽东现在所有可用的机动兵力都一起来了,这是一支声势浩大的援军,人数在四万左右,两倍于皇太极的后金人马,统帅叫张春。
张春作为一个统领四万人的将军,能被孙承宗看重,还是很有能力的,与吴襄不同,他并不急着赶路。
一路上以防守的队形推进着,皇太极几次半路袭击,无功而返,让他很郁闷。
并不是说张春的队伍可以硬扛着后金骑兵,这不太现实,纵观整个大明,能和后金骑兵打硬战的也就万余关宁骑兵,但不在他手中,而造成这一局面的主要原因还是...大炮。
千里迢迢到了大凌河,张春风格依旧不变,收缩兵力,广建营帐,架起大炮,等着皇太极的进攻。(未完待续。)
0162章 来去如梦
对于这种做法,皇太极很无奈,他不愿上去打,但若是再不打,自己就要被他们里应外合包了饺子,无功而返,大凌城一旦建成,自己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战斗一开始,皇太极派出精锐骑兵攻击两侧,只是大明军虽说单兵作战比不上后金,对于这火器的应用还是十分熟练,打的很准,几轮轰炸下来,后金损失惨重,死了.....数百人。
虽然只是死了数百人,但皇太极却很愤怒,自己连对方人都没碰着,就死了这么多精锐骑兵,让自己脸往哪儿搁,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那东西也叫作大炮。
区别在于,大明军大炮的名字叫做弗朗机火炮,而后金制作的,俗称土炮,他本是不想拿出来的,因为实在没什么作用,自己技术确实不行,威力太小,炮弹打在身上,能不能爆炸是一个问题,要是没有,估计就只能把对方的头砸破了。
虽然炮弹能不能响是个问题,但大炮能响却是真的,张春部队在全神贯注地指挥着大炮,控制着方向,打得不亦乐乎,当巨大的轰鸣声从后金部队中传出时,他有些懵了。
当看着十几枚大炮向着自己军中飞来时,他傻了,当一枚炮弹落地,在地面上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尘土飞扬,才让张春深切地意识到,敌人已经鸟枪换炮了。
但张春倒不是十分着急,他不是废物,敏锐的他立刻发现了一个现象,十几枚炮弹落地,只有三四枚响了,而能炸响的炮弹,也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重头戏只是后面的紧跟着炮弹前来厮杀的后金骑兵。
大明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有些乱了,张春定了定神,决定亲自上前督战,稳住士兵,他认定,这场对战自己一方绝不会输。
皇太极自家人清楚自家事,并不抱期望能打残他们多少人,只是想扰乱一下他们的阵仗,然后自己的骑兵冲杀上去,这就可以了,自己就能赢了。
张春的愿望落空了,他亲自上前督战换来的只是自己一方士兵的溃逃,他很失望,直直看着造成败局的罪魁祸首,恨得直咬牙,但此时也无可奈何,脸色涨的通红地,骑着马尽力组织士兵,顺势撤退。
罪魁祸首,吴襄是也,在听到后金军中大炮声响的那一刻,他立刻决定逃跑,不,撤退,于是他成了第一个逃跑的人,带动了后面士兵们的....撤退。
皇太极半眯着眼睛,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冲杀。
他知道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要是让对方集合起来,自己再想打乱他们的阵势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一万多骑兵死死咬在对方的后面,大明军溃不成军,就此四散逃开,死伤无数....
祖大寿听到消息传来,脸色阴沉,终于准备突围了。
.......
李玉然悠悠醒来,只是觉得睡得很舒坦,天色已然微微发亮,她发现自己身下压着一个男人,顿时小脸变得苍白,等认清楚是宁致远,莫名松了口气。
昨晚快到子时,她记起了宁大官人的话,外加自己又实在是太困了,就尝试了一下,醒来却是这幅情景。
不过她此时的精神很饱满。
费尽力气地将宁致远拖到床上,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而宁致远的重量着实不轻,所以她做起来很费力,或许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这位宁公子在一间房中呆了一晚,又或许是单纯的不想,她没有叫士兵们帮忙,一个人。
做完这一切之后的李玉然已然满脸潮红,看着还在昏迷未醒的宁致远,面色如水的少年。想起自己之前躺在他怀中的情形,那种感觉很奇妙,静静地坐在一旁,就那么等着他醒来。
“.......”宁大官人睁眼第一幕便是李玉然直直看着自己的眼神,他动了动,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原来女孩已经出神。
“公子醒了。”正在神游的李玉然突然轻声说着,让刚刚起身宁致远吓了一跳,心里有些犯嘀咕。
“...我昨晚为什么会晕?”宁大官人问着,他感觉到这次的昏迷不同于以往,晕倒的时间特别长,就像....就像是....
“公子中了玉然的迷药。”女孩淡淡说道,语气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没有,“不过公子又为何三更半夜跑到玉然房中,还距离玉然如此近,否则也不会如此了。”
就像是中了迷药,宁大官人补全了心中那句未完的话。
他想起了昨晚抱着女孩时闻到的那股药香,心中长叹不已,这小妞对所有人都很防范,难怪她不要侍女,这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那...是致远叨扰了。”宁大官人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凭心而论,自己做的确实是过界了,大男人半夜跑到一个女孩的房中,虽然他坚信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想关心一下这个女孩。但保不准李玉然长的再漂亮一点自己就犯错误了呢?
想起昨晚也是有过一瞬间不好的念头的,他略感感到羞愧。
略显狼狈地走出了房间,宁大官人终于松了口气,觉得今天的画风不太对,所以和女孩说话都显得在被动中,十分压抑,暗暗决定改日再把场子找回来。
狼狈只是宁致远自己以为的,女孩觉得很潇洒。
李玉然极为普通的脸上,双目极其有神彩,看着宁致远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虽然宁致远什么也没说,但女孩认为事实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某人来提醒自己睡觉,发现已经睡着的自己,于是想抱到床上去,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下意识的把自己护在了怀中...
她很开心,认为景兰找了一个好夫君。
自固原启程后,在宁致远的示意下,一行人径直朝着东方行军,而固原的稍东一点,便是庆阳和平凉,此时还有大量的反民聚集在那儿。
宁大官人是不会再去刻意避着那些反贼,甚至他有意无意往那边凑着,他以为,三千骑兵在手,反贼们只有找虐的份。
只是一路上风平浪静,让宁致远有些失望,同样失望的还有陈彪,不过心里想的却是不同的。
陈彪只是单纯为了不能打仗而失望,而宁致远是想着为了抓个有分量的反民头头打听点事,李玉然和商景兰有着那么深的渊源,宁大官人自然要为救她爷爷的事情上心,何况那本来就是商景兰的救命恩人。
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个反民的影子都没看到。
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科举,但是首先他的想法是到金陵窝着,而沿途的的形势和那些官员的反应让他无奈。
想起他来之前的景象,自己身为徐光启的关门弟子的消息一传出,那些官员老远出来相迎,还送上了不少银子而现在,自己再次经过,身份比起之前更是强上了不知多少,二品官员,太子少保,兼着宁夏巡抚,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待遇。
好在沿途虽然没有受到多么热烈的欢迎,但也不冷淡,不至于连粮食都没有提供,否则宁大官人可要发飙了。
这些官员活着是一件复杂的过程,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粮食酒肉一应俱全,就是没人和他们多加寒暄。
而对于宁大官人而言,这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个中原因他也能猜得到,大抵就是,莫名其妙。
他想起了一句话,一个政权是从中层开始灭亡,现在看来,实在十分靠谱,想他这么久以来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夸张的事情,却莫名其妙地围着他发生了许多事情,从王永光的下台,到首辅钱龙锡的判刑,甚至还有庆王父子的死,种种下来,他便成了很多官员的眼中钉了,是指朝廷官员,尤其是,在崇祯用红薯的名义夺了他们许多土地之后。
或者不能说是很多,而是非常多,他时不时了解一些朝中的动静,知道崇祯现在每天收到的关于弹劾自己的奏折有三尺高,这是确数,不是估计的数字,让他有想死的冲动,当然不是愧疚,只是委屈,像他这么风度翩翩,色艺双绝的少年,怎么就被排斥了呢?
消息的来源是一个叫做温体仁的官僚,如果宁致远没有记错的话,便是奸臣传上排名第二的那位仁兄,这么一位...名留青史的奸臣对着他隐隐有些讨好,让他实在很有成就感。
奸臣或是贤臣,只是别人说的,假以时日这段历史若能流传下去,他相信宁致远绝对不会是奸臣。
温体仁很聪明,他明白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更加安全,得到最大的利益。
朝廷上,那群东林党全是蠢货。——温体仁语。
让宁大官人对他很有好感的一件事情便是温体仁整垮了钱谦益,自己和钱谦益没仇,但他就是讨厌。
一路行了十余天,沿途官员都是如此,甚至就连徐光启的学生都是如此,对此他坦然接受,只要伙食好就行。
碍于自己与崇祯的关系实在是有些亲近,他们不敢得罪,但朝中上下一心针对自己,让他们也不敢接近,所以造成了这么一个矛盾的结果。
再次回到金陵给他的只是一种熟悉和亲近,并没有所谓的近乡情怯,某种意义上讲,这并不是他的家乡。
陈彪他们只是堪堪到了南直隶的边界便返回了,所带的东西宁致远找了一队青壮运着,这种事情上,虽然陈彪不愿,但还是十分听宁致远的话,所以随着一起到金陵的,只有宁大官人两百余亲兵与一个叫做李玉然的女孩。
两百余人的队伍不算太显眼,而且并没有进城,没有什么波澜,宁致远金陵的府邸只在郊外不远处,他在某处等着。
李定方领着两千余人来迎着,这个如今已有二十二岁的书生身着长衫,面色有些红润,不像之前那样苍白,身子也强健了不少。
“定方,来了。”宁致远笑着打着招呼,丝毫没有生疏感。
李定方脸上同样挂着微笑,微微鞠了一礼,人性是最难把握的,他不认为自己能看透宁致远,吩咐身后的护院上前接过货物。
“还是叫我致远好了。”
两千余人接过了宁大官人队伍中的货物,竟然有些吃力,那是近十万石的甘薯与几万匹羊毛步,这副模样,宁致远活像一个奔波中的商人,而且是一个大商人。
“致远现在可是非同常人啊。”李定方直起身子说着,笑了笑,他从宁致远的话中,只是听到了以前的感觉。
宁致远给他捎信让李定方来这接他,距离宁府并没有多远,但李定方已经懂了,这是致远在向他表明对自己的信任,告诉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赶紧藏起来。因为他完全可以直接开往府邸,给自己来个突然的袭击。
李定方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能让宁致远知道的,如果娶了一房小妾和经常与李应逛窑子不算的话,但宁致远这种做法还是让他觉得很...开心,物是人未非。
给了些许报酬将那些临时招收的百姓遣散,向着宁府赶去,那儿已经没有自己熟悉的人了,但让他感到亲切。
离开金陵一年多的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就连他自己,在一开始也是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个成就的,有太多的偶然,当时的想法只是逐步稳固着宁夏,成为自己的栖身之所,并非名扬天下。
李定方在向他说着这些时日来的情况,主要便指的是银子了,他在听着,这是宁致远必须了解的事情,否则便是矫情做作了,形势很好,意料之中,有着近两百万两银子的进账,还存有四十万石粮食。
这正是赶上了好时机,红薯的高价卖出和琉璃的大量分批,另外还有那种带色的琉璃杯,一个一万两,全大明那么多人,总归有人会买的,也卖出了几十个近百个。
金陵他的基业发展的很好。
......(未完待续。)
0163章 身体的变化
关于这种彩杯的出手,在一开始,李定方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因为这种杯子并不是只在东南方这一带,其他地方是由那些商人代卖的,好处费是,一两银子都没有,而那些商人偏还十分乐意去做,尤其是自己将杯子限了量之后,上门要求代卖的商人更多了。
后来他懂了,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致远,你这些红薯又可以卖上几十万两了,红薯进来由于田家的压货看,几个已经又开始上涨了,五两一石不成问题。”李定方有些欣喜地说道,“我以前从未想过挣大钱这么容易。”
宁大官人略带深意地看了李定方一眼,说道,“定方,这些红薯我可以卖出至少两百万两。”
“————”李定方愣了愣,嘴巴长得有些夸张,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着一句经典的台词,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呵呵,致远莫开玩笑了...”李定方干笑了几声,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能不能靠谱一点?又看着宁大官人似笑非笑的...认真表情,不再说话了。
宁府很快就已经到了。
宁致远这次会金陵并没有多么张扬,进入南直隶以来就一路低调着,所以知道的人是不多的,这指的是对一般百姓而言。
金陵的官员该知道的该是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就该去抛给他们忧心了,宁大官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离开金陵时,李应父亲,应天府尹李林的暗示,此时看来是有些不以为然,但当时是可是顶大的事情,私募兵马,杀头都不为过。
而现在,李居林又会怎么对待自己呢?
宁大官人官居二品,而李居林虽然是位处南直隶,十分特殊的,但只是三品知府,比宁致远低上一级。
这是一件比较有趣的事,但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二品的太子少保没有什么实权,关键在于李居林是否和其他官员相同的态度。
这在宁大官人脑中仅仅闪过了几瞬,便不做多想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入了府便准备休息,为李玉然安排房间。
李定方见着一个女子从马车中下来,只认为是宁致远的某位夫人,略微看了一眼,感觉长相实在是平凡,虽然是有些气质,他有些想不通,嗯,致远自己喜欢就好。
晚食呈了上来,只有李定方和宁致远,至于李玉然,宁大官人让下人将饭菜送到了她房中,那女孩白天又让他喝了一晚药,顺带放了点血,现在不知道又在忙些什么。
“定方啊,你就没有娶妻的打算。”宁致远官人笑问着,正事说完了,便开始叙旧了。
日子过得久了,他自己的思想也在发生着变化,古代也实在是男人的天堂,以他十七岁不到的年龄便已经有了四位夫人,还有一位未婚妻,李定方二十二岁,只一房小妾,确实不够看。
而且李定方还没有正妻。
于后世不同,明朝时候男子十六岁时,只要家中稍有资产便会定亲,贯彻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理念,所以大多早婚,李定方之前因为贫困,现在却不同了。
“倒是也有几个说亲的。”李定方干笑了几声,说起这事还是显得有些羞涩,“上门了一百二十三个媒人,有近百个是说与致远你的.....”
“这不是还有二十多个吗。”宁大官人轻笑着,也没有多少意外,自己的身份和年龄确实惹的人心动,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早便让李定方一一拒绝了。
“我连对方长得什么样子都未见过,自是不想答应。”李定方摇了摇头,“二十二岁已经不合礼仪了,再晚点又未尝不可,何况去年已经纳了一房小妾。”
若是有着父母双亲的束缚,李定方想必是一定会从中选出一门答应的,只是没有。打从心里,不管是古人还是宁致远,都是在抗拒着这样的结合。当然,娶不上老婆的除外。
李定方的小妾是一个青楼女子,名林月,年方十六,宁致远见过一面,样貌虽算不上绝美,也是一个佳人,有着江南女子的柔弱气质,与李定方倒是十分相配。
青楼妓院,华夏五千年,发生着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
“......定方,”宁大官人眉头挑了挑,突然问道,“房事还顺利否?”
“————”
“尚可....”李定方脸色微红,愣了半响吐出这么几个字。
“这便好啊,”宁致远很理解地说着,“娶一个便娶一个吧,否则身体是要跨的....”
“咳咳....”李定方脸色通红,咳嗽了几声。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在寻找真爱....他觉得很委屈。
从宁夏卫到金陵,一路悠闲,还带着那么多货物,前后花了近二十的时间,现在正是二月末了,西北那儿还有些寒冷,但金陵却是实打实的春天了,草长莺飞,天气渐暖。
宁大官人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想做。
金陵这儿有着八千亩的土地,千余佣户和数千的护院,认识宁致远的只是少数,只原先的那些人,而明白他习性的,自然也少。当第二天他与众护院一块到郊外时,大多数人都是惊讶的。
他们还在按着之前宁致远教的方式训着,宁大官人留下的那五百人大都成了这些护院中的中层,由于金陵的护院没有编制,所以也没有正统的称呼。
宁致远只是在奔跑,一直在奔跑,感觉到身子中有一股气息在涌动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让他很舒服。
细想起来,他近来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还未出宁夏卫之前的那几天,他和几个女孩几乎一直都是都是呆在房中,也没有再按照崇祯的那套法子练习着,也没有丝毫不适。
记得他从陕西回来第一次没有做这种训练便和几个女孩房事之后,那种眩晕感实在让他十分难受,直到再次恢复训练浸泡上那种药液之后才正常过来。
宁致远有种感觉,这种法子对自己身体的提升效果没有那么显著了,现在只等着殿试之后找崇祯要下部了。
但那种方法的训练让他时常有种错觉,现在便是如此,身体中有股异动,如果让他猜的话,那便是内劲了,他想这种功法的最后应该会是一种练成内劲的后果。
心里想着最后自己可能变成一个开山裂石的高手,他心里有些满足,不,十分满足。
这种看似奇妙的东西他现在已经可以接受了,他相信这个世界是神秘的,他的到来便是例子。
他停了下来,貌似已经跑了许长时间,而这样的跑步比起正常方式下来却是要费力许多,所以他的脸上此时已经是一片通红,憋气还是累的。
护院们见着这幅模样,只是感觉很正常,宁致远看上去还是一副书生打扮,能连着跑这么时间已经是很不错,到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大人这个样子,至少抓只鸡是没有问题了。
喘着气的宁致远莫名地感觉自己脸上的线条在颤动,这群护院像看小鸡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是什么鬼?自己看着很弱吗?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自上次从陕西剿贼之后,他便没有再与人练过了,连和宁夏的士兵们都没有练过....
护院人数大致在三千余人,准确点的话便是三队一千人与一队一百人的最强护卫,在宁致远的熏陶下,李定方也知道所谓的精兵策略了。
而千人护卫长便是从这百人之中选出来的,只是半年一换,公平又公正,而且很公开。
“本大人不高兴。”宁大官人并不十分响亮但是中气十足地声音缓缓说着。
三千余正在练着站姿的护院一愣,不知所云,对于宁致远,他们始终是心存敬畏的,虽然有些熟识宁致远的护院说过,公子是一个很和善的公子。
但宁致远与他们始终有着一条鸿沟,他们或许不知道宁致远十六岁官居二品是什么概念,但只是知道宁致远官很大,名气很大,这就够了,和他们不一样。
“所以想打人了,现在本大人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就你站在这儿,直到午时,你们五人成一组来和本大人对练,要是能将本大人打倒,那你们这个月的饷银翻倍。”
三千余护院惊得嘴巴一张长的老大,从宁致远的视角望过去,只能看见一地的下巴。
五个,应该可以吧,宁致远想着,他在宁夏卫最后与士兵们的对抗的最后成绩便是能将五六名士兵制服,现在又练了那么久,应该可以吧?
他说的很保守,在他看来,宁夏的士兵虽然训练的时间也不长,但绝对比这些护院要厉害,自己应该能.....威风一把。
“本大人说话算话,谁先来。”宁致远眯着眼睛说道,直看着众人,看着他们逐渐脸色的变化虽然有些无聊,但实在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不能以貌取人,尤其那个人叫宁致远,就是这样。
这群护院的饷银是一月五钱到一两银子不等,领着一两银子的不多,便是那百人小队与千人队的队长,共计一百零三人。
饷银听起来并不多,因为与士兵们相比只堪堪一半,但实在不少,莫说是在这等灾年,就算是太平年间,请一个伙计也只不过两三钱,所以许多壮汉拼了命的都想钻进来,所以能钻进来的都是能拼得了命的壮汉。
第一个五人走出来了,五个壮汉,因为这三千人大都是壮汉,脸上有着一丝惶恐与期待。
“公子,那得罪了。”一人说着,话语中,便知道他是之前留在金陵的五百人中的一名,现在是一名五十人的队率。
他知道宁致远以前每日与大家一起训练,也知道公子的身体还是好不到哪儿去,对于宁致远的这种做法,他理解成为,公子想挨揍,想给他们送钱,内心挣扎了一会要不要打公子的脸,还是决定不打了,当给公子一个面子。
五个壮汉对着一个看似文弱的份儿书生,这场面想着都有些怪异,其实宁致远身材适中,并不瘦,只是凡事都要有对比。
当宁大官人一拳将其中一名护院打倒在地时,亲兵们哈哈直笑,他们可是清楚自己公子的武力值的,比他们自己都要强,他们作为亲卫,现在存在的意义只在于,收拾小虾米,或者防止敌人群殴。
那名被打倒的护卫正是之前说话的那个金陵老伙计,被宁致远无情地打倒了。
边上的护院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想当然的以为这只是碰巧,那个倒在地上不愿意爬起来的愚蠢同伴碰巧撞到了大人的拳头上,不知道有没有把大人的手给弄疼。
这种想法只存在了两三息的时间,因为他们很快看到了更惊人的一幕,这位宁大人手脚并用,再出两拳两脚,剩下四人都被打倒在地,他们愣了。
而此时宁大官人自己也愣了,眨了眨眼睛,自己真的有这么厉害?一拳将他们打倒在地,就这么起不来了,不会死了吧?
“你们这些混球快起来。”瞥见一个手臂在微微抖着,宁致远松了口气,没好气地说着,“本大人出钱给你们看大夫。”
护院们一阵哄笑,只见着刚刚第一个倒地的护院起身,左手还在捂着肚子,对着一群人喊着,“笑个鸟啊,快来扶着老子。”
众人笑容一滞,有些反应了过来,这看着,是真的有事啊。从中连忙跑出几个人,扶着倒地不起的四人和那个说话的护院,护院又看着宁大官人,眼神有些怪异的,又好像有些委屈,“公子,您下手太重了。”
“————”
宁致远冤枉,他觉得自己...好吧,确实用了全力,那不是怕被他们打倒有些丢脸吗?眉头舒展开来,看着这几人只是暂时的不适而已,没有什么大事,又扫视了众人一眼。
“你们...,接下来谁上来?”
这一刻,宁大官人心中豪情万丈。
....(未完待续。)
0164章 秦淮河边峨眉扫
刚刚被打败的几人是他们之中比较强的,所以此时也只有小部分人还在跃跃欲试,百人队长与千人队长,不止为了那些银子,也是想试试他们自己的身手。
李定方此时在一旁看着,偶尔有护院看向他,发现他脸上毫无惊色,似乎是预料到了这一步,心里感慨着,大人和李管家都是高人啊,又看向宁致远与护院的比试去了。
李定方心中则是暗暗叹了口气,他其实很惊讶,都是书生,差距咋这么大呢?宁致远前年和他的身子差不多,或许好上一些,现在能一个打十个自己了吧。
这次倒是显得没那么夸张,也给了宁大官人一些实底,刚刚那场,自己似乎有些出其不意,所以解决的那么快,这次护院都有了准备,有些难搞了....
........
将近午时,宁致远这才有些疲倦的回到府上,舒舒服服药浴了一番,便准备入睡了,午时小睡片刻,就像他与李玉然说的那样,他自己也照做。
比试的结果是那百余人拿着一两月钱的护院,五个人足以将他击倒了,当然他们自己也讨不了好。
让他有些遗憾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十分强,身体的变化给他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除了...房事那方面之外,便是体力增强了,力气变大了,他认为,自己或许应该学学招式了,蛮力是不行的,就像李定国老是被李军欺负一样。
李军...
说起李军,宁致远也不知道他如何了,就那么陷入了睡眠。
午后,只是刚刚小吃过一些糕点,李应便来到了府上,与一年多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比自己差一些的卖相,浮夸的神色,或许,只是心中多了些什么。
他是笑着的,宁致远一见到便是笑着,没心没肺,宁大官人起身迎他,随即他笑容一滞,立马苦着一张脸。
“苍天啊,致远,你怎么变得比我还要高了。”声音悲怆而欠揍,但说出的话让他觉得很中听。
十六七岁不正是长高的年纪?宁大官人半眯着眼睛看着李应,其实自己并不比李应高,只是与之前高了不少。
“致远,今晚去逛青楼怎么样?”李应语气一变,满脸向往地说道,“归家院近来倒是又捧出了一个名妓,哥哥我可是看了,丝毫不比你之前赎走的柳姑娘差啊....”
李应滔滔不绝地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生疏,还是那样熟稔,让宁致远感觉很不错。
“自是没什么问题。”宁大官人笑嘻嘻地说着,“叫上定方一块,他那个小妾还是托你的福吧。”
男人总会变坏,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李定方的契机便是怂恿他去逛.窑子的李应。
不过宁致远以为,就算没有李应,窑子这种东西,李定方现在的层面总会去的,自己也会带他去。
“定方见着林姑娘可是魂都飞了,我可只是做了一件好事罢了,赎身的银子也是定方自己拿的。”李应兴冲冲地解释着,语气中怎么听都似乎带点得意。
“不过他最近可是不去了,每日只知在府中读书,乏味透顶。”李应摇头晃脑地说着,又满眼担忧地看向宁致远,“三月便会试,致远你不会也不去了吧?”
那眼神,让宁大官人看着都不忍拒绝,顺势也便答应了,这是李应逼我的,宁大官人这么对自己说。
李应也只是举人身份,三月中旬同样要参加会试,但他看着一点都不担心,就像...就像宁致远一样坦然。
他不知道李应是怎么想的,但他自己是因为无所谓,也不抱什么大的期望,千军万马过独桥,还是把机会让给别人吧,宁大官人很高尚地想着,自己不凑热闹。
至于李定方,有着自己的追求想法很不错,他与一般迂腐的读书人不同,却也改变不了自己那颗想靠着...科举扬名的心,就连宁致远自己,当时中了解元不也是那么激动吗?
华灯初上,十里秦淮。
宁致远进了归家院,显得很低调,时隔一年多,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但是认得他的人不多,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不是熟悉他的人倒是认不出来,但是一旁的李应比较显眼。
只是平日中,李应也会和各式各样的人来往,这次只是换了一个罢了,大家都只道是这个应天府最大的衙内又来了。
一切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秦淮春暖翻红袖,诗词歌赋等闲间。
春天是个好季节,舞曲也恰到好处,吟唱的是山水之间,宁大官人所作的三首歌曲,论情怀,也确实是这首最能引起他们的共鸣,其中有着落魄失意,郁郁不得志,儿女情长与寄情山水,也正是这些骚人墨客的写照。
宁致远有些惊讶于这首歌曲能以女声唱的如此让人沉迷与惊艳,沉迷的是那些书生,惊艳的却只是他,不同于那些来青楼柳巷找寻心灵安慰的那些人,宁致远并没有什么好惆怅的,所以听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李应此时的脸上也是一片迷醉的表情,一醉入秦淮,扶摇直上青云路,他们仿佛都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李香君微微透过帘子观察着众人,一眼望下去,都是一副模样,面容静穆,动作停滞,时间像是静止般,暗自撇嘴,忽然就愣住了,下方只有一人还在自顾饮茶,在这数十桌人,十分显眼。
她觉得自己心里不争气地跳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潮红,又有些颓然,双手不禁摸着自己胸前的玉佩,不知所措。
那是宁公子。虽然隔得老远,李香君并看不清面容,但只是一眼,她便知道那是宁致远。
她是媚香楼的名妓,与这归家院的关系便是由宁大官人的这首歌曲开始的,现在两家关系极融洽,而她这次来只是来找归家院这位新晋名妓,同是出众的青楼女子,她们很有共同语言,就像她与之柳如是。
天籁之音缓缓落下,李香君仍在发愣。
“香君,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一道婉转的女声问着,正是那名刚刚唱着歌的女子,见着这幅模样,觉得李香君活像是一个约等着情郎的闺秀,心中诧异,要知道,李香君未满十四,好似都未曾见过客人。
“.....啊。”李香君有些失神地反应过来,短短几息便恢复了平静,露出一抹很灿烂的笑容,“玉京姐姐,没什么事。”
卞玉京浅笑,看着李香君,女孩的交情建立起来很容易,尤其是有着相同经历的女人,而她们两个都是由官家落魄到青楼的女子,更是有着生生相惜的感觉。
“只是刚刚见着宁公子了。”李香君顿了顿,又说着,卞玉京那有些戏谑的笑容,让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好隐瞒的,那样反而不美了。
“宁公子....?”卞玉京疑惑着,然后脑中闪过了许多文人书生,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再看着李香君微红的脸蛋,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是那宁解元?”
李香君点了点头,让卞玉京很是惊讶。
她不认识宁致远,但肯定是听过他的名字,也知道他与李香君之间有着一缕联系,却不知具体如何,但眼前这幅情形看起来,香君似乎早已心系于这位解元了。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卞玉京不得不承认,那位宁解元,的确是许多女子的中意夫婿。
重情重义,年少得志,又文采斐然,所作诗词,首首足以流传千古,实在世间少有。
卞玉京的心中也难免起了一丝波澜,对着侍女吩咐了几句,然后又重新看着李香君露出了笑脸。
“香君,我让柔儿吩咐下去今夜会让众才子斗诗,拔得头筹者便见上一面,以宁解元的文采,想必非他莫属了,你尽可就留在房中,也与他见上一面。”
李香君调皮地撇了撇嘴,然后点了点头,对于卞玉京口中的才子,她似乎是有些不以为然了,她每次在媚香楼演奏完曲子,那些要见她的才子能从钞库街排到江南贡院,可她一个都未见过,就是不想。
那些诗词其实本也是像模像样,对偶平仄压抑,算得上佳作,只是与宁致远之前做的几首相比,便让她没有了欣赏下去的想法,此时她的心中有些失落,宁公子这幅模样来了归家院,相比便不是今日才回来的,自己却不知道,他也未去找过自己,在他看来,自己还是小孩子吧。
而且她隐隐觉得,宁公子的文采可以轻易拔得头筹,但今晚却并不一定是他。
乐声消停,众人从迷醉中醒来,听得归家院管事女子说的斗诗,不由得都来了兴致,银子只是其次,可以见着那个让人垂涎的名妓卞玉京倒是真的。
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惯例,只是偶尔有之。
“致远,今晚夜宿春闺的想必又是你了。”李应语气有些酸溜溜地说着,可惜自己作诗实在凑合,否则不就是自己了。
在他看来,能进这些名妓的房间,便是感情发展的开端,抱得佳人的开始,宁致远与他那个小妾不就是例子吗?
“李兄....”宁大官人喊着,觉得有些不妥,李应对他的称呼从宁兄变成了致远,那自己称呼是不是也该换换了...
“英森,你可知道这新晋名妓唤作何名?”宁致远想了想,出声问道。
“卞赛....”李应随口应道,然后脸上一愣,表情变得僵硬起来,颤抖地指着宁大官人,悲怆地说着,“我....我不叫英森。”
宁大官人眯着眼睛笑着,也不理李应那副蛋疼的表情,说实话,这个表字他在知道的第一刻,也是哭笑不得的。
卞赛,卞玉京是也,与自己的如是并列的秦淮八艳之一,脑中思索到这儿,他又想起了那粉雕玉琢的小香君,自己应不应该去看看她呢,嗯,待会就去,媚香楼也不远。
十里秦淮,青楼甲天下,今晚作诗的主题是回文。
这种诗词不仅考量文采,脑袋灵活必不可少,那些木讷书生却是做不出来的,但木讷书生来逛窑子的,那是吃饱了撑的。
片刻的沉寂之后,下面这些书生有了响动。
“在下郭桥,有诗一首奉上‘春城一色柳垂新,色柳垂新自爱人。人爱自新垂柳色,新垂柳色一城春。’”
这首诗作为诗词来看只是凑合,无奈的事实,却也引得不少的惊讶,回文诗由于它的局限性,能想出来已是不易,若是还要多么有文采意境,那便更加少有了。
宁致远垂头思索,前世身为一个古汉语研究生,诗词储量极其丰富,但接触的出彩的回文诗,也就那么堪堪几首,而明清时期的,便更少了。
这只是一种习惯,搜索着自己脑中用的上的讯息,并不是表示他会在今晚表现什么,两世相加活了有五十年的他,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愿意做的太过张扬。
李应皱紧眉头苦思着,最后颓然地叹了口气,目光炯炯地看向宁致远,见到宁大官人微微摇头,又把目光移向楼上帷幕。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不停地有新的诗词问世,其中不乏一些可以算的上一流的诗作,让宁致远有些感慨,只是距离流传千古,却是差了几分火候。
宁致远突然眼眸微张,瞳孔一阵收缩。
“晚红飞尽春寒浅,浅寒春尽飞红晚。尊酒绿阴繁,繁阴绿酒尊。”
他的呼吸随之变得越来越急促,连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上的李应也注意到了,目光变得十分疑惑,虽然眼下这首诗些的很好,但致远反应也不用这么激烈吧?
“老仙诗句好,好句诗仙老。长恨送年芳,年芳送恨长。”
.......
全场安静,这无疑是一首极其精妙的诗词。
宁致远向那位作诗的人看去。(未完待续。)
0165章 朱熹的诗
回文诗分为首尾回文与逐联回文,前者相对比较容易,后者就颇为不易了,而且这首逐联回文诗意境还十分高深,语句也华美,实在是难得的佳品。
众人目光朝着声音望去,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作诗的正是张溥,在朝中十分有名,在文坛更是享誉盛名的复社创始人,也难怪人家没有在作诗时自报姓名。
宁大官人此时的心情感觉是晴天霹雳,用惊讶实在不足以形容,对于张溥的那首诗,他第一感觉不是觉得写得好,而是觉得扯淡,因为那首词牌叫做菩萨蛮,出自宋代朱熹手中。
他早已知道朱熹现在不知为何已经消散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但宁致远也仔细整理过关于这个时代的记忆,让他稍稍放心的是,除了朱熹之外,其他的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眼下的事又该如何解释?
他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那张溥大概三十岁的年龄,或者更大,古人的年龄不易分清,二十多岁便留着长长的胡须,张溥便是如此,一身黑色长衫,眼神中闪烁着精光。
这个人不简单,宁致远暗暗下了定论,而写出这首诗来,却是更加不简单,也并不是说这首诗当真极好,只是他相信,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灵感碰撞之间,写出一首....不,两首与朱熹相同的诗词来更是笑话。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宁大官人猛地又想起了一首诗,正是当如为周道登送行之时这位复社创始人所作,自己当日只是觉得熟悉,并没有多想.....
他现在记得这竟也是朱熹的诗,名为春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致远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片刻之后又松了下来,听着旁边众人纷纷扰扰的夸赞声,觉得有些恍然。
张溥这个人,他前世知道一些,也算小有名气,史上说他性格激进,与一般书生不同,敢组织暴乱冲击县衙,以白身创建了复社,后来发展到了三千余人,皆是官员,这一股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东林党的那些首脑侧目,本以为只是自己养了只咬人的狗,结果咬了自己....
崇祯二年他们初次见面,宁致远没有将这么一众书生放在眼里,觉得他们只是虚伪的代名词,而当时张溥也是中了举人,虽然自己更是中了解元,但张溥名气却是决然比自己大,随着现在自己的地位一提高,想的事情也开始多了。
......
“倘若再没有别的诗作,今日可就是张公子拔得头筹了。”阁楼之上,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子说着,想来是受到了什么示意。
宁致远没有站出来作诗的意思,沉着头思考着,倒是这张溥实在引起了他的兴趣。
众人连连点头,议论纷纷,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阁楼之中,李香君有些失望,她猜到可能是这样的情况,只是当事情真的来临,难以避免得叹了口气,她喜欢宁致远,也不怕卞玉京知道,喜欢便是喜欢。
宁致远便似乎是这样的性子。
卞玉京想不通,作为一个文人,宁致远怎么能放弃这种扬名的机会呢,但凡好的诗词,她们这种歌妓都会将其编成曲,一如当时的虞美人,广为流传,名气不是增长的一点点。
名气,便是全天下所有读书人最在乎的事,卞玉京知道,她此时能想出的唯一解释就是,宁致远一时作不出好的诗词来,她也能理解,毕竟回文诗不同于一般的诗词。
对于张溥,她心中倒是有了些好奇,虽然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知名诗词,但今日的这首,就足够了
“香君,莫伤心了。”卞玉京轻声劝解着有些失落的李香君,“宁解元他可能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多么精妙的诗词来,来日有的是机会的。”
她以为李香君是因为宁致远没能做出诗词来而失望,因为在她自己的心里,对此虽然理解,也是有些失望的。
李香君愣了愣,随即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觉得也不多么失落了,心里竟隐隐有些开心了起来,并不是她认同了卞玉京的话,而是因为不认同。
至少,在这金陵青楼中,只有自己能隐隐琢磨透他的心思。
轻摇了摇头,李香君笑了笑,透过帘子再次将目光放到下面大厅中,凝视着那个男人。
卞玉京不太懂李香君这一次摇头的意思,只是感觉抓住了什么,也不多想,把目光移了下去,期待着后续是否还有什么变化。不同于李香君,她实在喜欢看这种文人之间的斗争。
一切都几近尘埃落定,正当李应垂头哀叹的时候,一道浅浅温和的声音响起。
“原来宁解元也在此处,又何不作诗一首,再续归家院的佳话.....”声音不大,但此时归家院难得安宁,所以只怕所有人都听得到。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愕然,还有着几道莫名其妙地意味。
“这位是....”宁致远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位突然窜到自己身前打着招呼的书生,寸长胡须,微微有些肥胖,衣衫很是华丽,看着也算顺眼,但此时在宁大官人眼中,极其恶心。
敢找自己的麻烦,让他心中有些不痛快,自己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儿,总是有人来撩拨自己。
“在下沈元,只是一无名书生,自是比不得宁解元....”沈元被宁致远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安,让他实在恼火,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的少年,已经达到了自己等人甚至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心中除了嫉妒,还是嫉妒。
“既是无名书生,何以敢跟本大人这么说话?”宁致远冷声道,语气冰冷的吓人,还未等的对方说完,“本大人作与不作诗又和你有半文钱的关系,还是说,你以为你与本公子有着对话的资格。”
他的话说的很嚣张,让许多人有些反感,尤其宁致远的身份却是高出了他们这么多,自是不能只当成一个笑话来听着。
“————”众人只是一片哗然,沈元的脸色更是涨的通红,虽然他只是一个商人子弟,仅有着秀才的功名在身,但也从未受过这种委屈,他们这些读书人,表面再怎么不和,也总会温文儒雅,照书办事。
宁大官人嗤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还是说,你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来找死?”
此刻沈元的心里发毛,却很难再生恼怒,像是一巴掌被打醒了。
一直以来,宁致远的事情离他太远,虽然听说过许多他的事迹,但这幅十几岁的,嘴边甚至都没有长出胡须的少年模样实在让他难以对宁致远产生多大的恐惧,他的记忆还似乎停留在一年多钱,那个在归家院卖唱的少年。
目光不由得心虚的瞄向那个怂恿他的人,一个消瘦的书生,只是对方泰然自若地坐在那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全场寂静,虽然宁致远不想,但事实就是,他再次成了人群的焦点,视线的中心。
“啪....”宁大官人突然一巴掌扇了过去,面露不屑,一脚又往对方腹部踢去,没有收力,就这么实实地踢了上去,沈元略显肥硕的身子飞出了几丈远,飞向了墙壁,狠狠撞了一下又摔在了地上,就这么昏了过去。
场面看在一群读书人的眼里很壮观,他们很难想象,这么一副瘦弱模样的宁致远,怎么会将比他壮上许多的沈元踢成这样。
“王五,把那一桌人,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个,都给我带回去。”宁大官人脸色重新变得温和了起来,轻声下令道。
却仿佛寒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那桌正是沈元刚刚坐的那张,坐着一个消瘦的青年人和两个穿着同样很华丽的衣衫,想必与沈千同是一类人。
“宁大人,不才并不是与他们他们一块的,只是与他们小叙片刻,却不关在下的事情吧?”消瘦青年说着,脸色平静,却未曾掩饰住眼神中的一抹惊慌。
“本官不知道。”宁大官人轻轻扫了他一眼,暗杵刚刚沈元不正是看向了他,另外两个青年喝的醉醺醺的,似乎还不在状态。
王五动作很利索,几息的时间,隐藏的部分亲卫便将三人制住,带上瘫倒在地的沈元,就想着离开,宁致远目光瞥向张溥,对方眼中似是凝重,费力思索着。
宁致远突然笑了,这群人千方百计耍手段,对自己只是造成不痛不痒的伤害,自寻麻烦而已,真以为在士林之中声望高便可拿捏自己了吗?周延儒对自己尚且只能暗地下手。
“宁解元稍等。”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张溥出声道。
宁致远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停下了步子,随即王五等人也停了下来,在旁的只是三四个护卫,人群中还有许多,出来一趟,他身边安插了几十个亲卫,这是无奈的事实。
安全还是很要紧的。
“啪....”宁大官人一巴掌扇在了消瘦青年的脸上,顿时一个红红的浮肿痕迹出现在他脸上,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这个不才可别怪我。”宁致远无奈地甩甩手,仿佛把他打疼了,又是一巴掌下去,两边变得稍稍对称。
“要怪就怪那个什么张公子非要本大人停下,本来只是想回去再教训你的。”宁大官人嘘嘘着,让销售青年竟不知道说什么反驳。
“宁解元可是做过了。”张溥面色有些阴沉地说道,宁致远位高权重,但他真不认为自尽有必要畏惧对方,复社现在已经初成势力,而自己更是闻名于朝廷,只等下月的会试殿试,便可扶摇直上,平布青云。
“难道是你指示他找本公子麻烦的?”宁致远斜视着张溥问道,“还是说,你想这个蠢货一样认为你和本大人有平等对话的资格?”
本来便十分安静的归家院变得愈加诡异起来,众人仿佛都能听到自己不争气的心跳声,张溥,那可是张溥啊...
座下的几个书生不忿着就要发难,张溥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始终是认为,自己虽然只是一个举人,却不是一般的举人,他有着自己的期待。
当这种表面厚厚的一层伪装被宁致远戳破,张溥心中还是感觉自己不惧他,却也知道,自己确实无能为力,至少,此刻是不能做什么的,无法像宁致远这般以势压人。
阁楼之上房中四名女子,李香君和卞玉京,以及她们的侍女,脸上的表情大致可以分成一类,那就是惊讶,小嘴微张,呼吸有些急促,觉得这事情变化的太过诡异。
当有人朝着宁致远发难时,卞玉京认为宁致远如果还不会作出一首诗词的话,最佳的做法便是置之不理了,又省的丢了面子解决了难题,没曾想着却是这番光景。
她觉得,这位宁解元实在太过野蛮,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读书人,心中对于他的期待无疑也下降了不少,看着身旁李香君惊讶之中眼神带着的神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理解。
但她也不会对着李香君说着什么,这个十四岁都未满的女孩,看着柔弱,实则比谁都倔强。
书生始终还是要温文尔雅,这样才招人喜欢,或许这位宁解元只是有些文采,也有些运气的莽撞少年而已吧,她十七岁,与宁致远的年龄相差无几,但女子早熟,青楼女子更是如此,所以她能以一副自认成熟的想法评价此事。
在李香君的心里,好戏可能才刚刚上场,之所以是可能,因为她并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宁致远,嘴角露出一股笑意,余光看向了卞玉京,发现她微皱着眉头,大致想到了她对于此事的不满,这让她愈加欢快。
这幅神情看在卞玉京眼里,莫名的起了一丝波澜,目光又重新在盯着楼下的动静。
......(未完待续。)
0166章 你们还没死不是
“郭林确实是与在下有些关系,也是想着再次观摩一下宁解元的佳作,所以才做出这等冒犯的事情出来,未曾想弄成这幅模样......”张溥脸色在变换了一阵之后,脸色恢复了平静,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倒是让宁致远有些诧异。
郭林自然就是那位消瘦的青年,也是怂恿着那头没脑子的沈千来向自己挑衅的书生,张溥是不会说出自己能和宁致远平等对话这样的句子来,纵使他心里是那么认为的,那样给人的感觉是太过狂妄。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些书生给的,自是不能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像今日他站出来为郭林开脱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形象。
他是官宦家族庶子,定要打造寒门天下。
宁致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张溥这话又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话中意思显而易见便是自己作不出诗词,然后恼羞成怒迁怒于他们,这样一来,宁致远本来在士林之中不算好的口碑更加糟糕了,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只是面对的却是宁致远。
从心底讲,宁致远毫无触动,因为他丝毫不担心士林中的名声,那是个什么东西,恩,大致就是张溥还有被自己抓的这些蠢货般的人物。
而若是自己想不出什么好的诗词来也就罢了,自己完全可以不顾张溥的话,就这么自顾自的离开,但此时,却正是有一首绝佳的诗词,也是在他的记忆中,唯一一首还未问世的绝佳回文诗。
“张公子,你早说是你自己示意这群蠢货向本公子讨教的不就行了,那事情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哎,”宁大官人摇了摇头,“那本官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这么粗鲁的,你看看你...”
张溥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自己又是了下风,而且他明显地感觉到,连众书生看向自己的表情都十分怪异,让他这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羞愧的感觉。
是的,这么做并不光彩,但是,只要能打击一下这位宁解元的声望,一切都值了,自己在东林党的声望也会暴涨,张溥咬着牙想着。
“既是如此,那本公子满足你的要求便好了。”宁致远轻飘飘地话语传来,语气说不出的平静,让张溥眼皮一跳,感觉不妙。
强行给自己打了气,暗思着回文诗岂是这么容易作出来的,尤其是精妙的回文诗,自己拿首诗只是偶然得知,再出第二首却是决然不可能了。
“此词牌为....菩萨蛮,名亦是回文。”宁大官人说着,张溥的表情明显一滞,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让宁致远暗暗叹了一声。
总是有许多他难以理解的事,张溥这首诗,朱熹所作,全名便是菩萨蛮回文,张溥的表情告诉宁致远,他也是知道的,这更让他确定了这首诗张溥是从某处得来的。
在很多的时间里,宁致远都很喜欢纳兰性德的诗词,有着晚唐遗风,自唐宋之后,更是无人能与之比肩。
“雾窗寒对遥天暮,暮天遥对寒窗雾。花落正蹄鸦,鸦啼正落花。”
这是一首词的上阙,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张溥更是脸色惨白,拳头紧握,手上青筋爆出。
只是第一句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输了。
那‘雾’和‘幕’字首尾便是压抑的,文风也是极佳,意境倒是一时难以感受,只是,有着文采的回文诗已是十分了不起,正如自己所作的那首般,文采与对偶压抑并存,便足以流芳千古了,他颓然地低下了头。
其实他并没有输,因为宁致远并没有和他比的意思,自始至终都是这样。
上阙词一出,众人闷声品味了半响,琢磨出个几成意思,所有人都有了感觉,便是一个妙字。
仅凭上阙,也足以在今日大放异彩了,古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是错误的,一群俗人琢磨着乱七八糟的想法,似乎那就是真理,在每一个时期,总是有着典型,一如苏轼那般,谁说他不是当时第一?
“宁解元大才,张溥甘拜下风。”张溥咬着牙吐出这么几个字,觉得脸上被狠狠扇了一道耳光。
然后....
‘啪’的一声响,脸上火辣辣地疼痛告诉他,自己真的被打了一巴掌,面容顿时变得扭曲了起来。
他自始至终都不肯称呼宁致远为宁大官人,便是不愿低人一等,现在这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崩溃。
“废物。”不等张溥说话,宁致远轻吐出了两个字,犹如重石般击在了他的心上。
“一群只会感伤春秋的废物。”宁大官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本公子这词上阙写的怎样?”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能着实愤怒无比,这宁致远,实在太过嚣张。可是,他们无从反驳,他们的层面还不允许他们能对宁致远做出什么有力的反击。
“本公子本不想与你们折腾,看着一群废物奋力卖弄也是一件趣事,只是...实在有人不识好歹。”
“本官再告诉你们,我大明最不缺的就是你们这种废物,整日醉生梦死,迷醉红楼,与娼妓**,空谈报国,若是在宁夏,本大人把你们满门抄斩。”宁致远话里透着一股杀戮气息,语气也变得说不出的冰冷。
这话勾起了那些书生心中隐藏的记忆,这位宁解元,可是杀了不少人,传闻中可是杀了不少人,从第一天便开始,沿途杀反民,到任杀反贼,杀异族,还有,杀妇孺...
他们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又觉得诧异,因为其实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宁致远连着他们一起骂进去了。
郭林和张溥顿时觉得心里发寒,身子也有些不受控,但还不至于都出来,而其余两个锦服华裳的青年,早已身子乱颤,低下头不敢说话,让宁致远觉得有些熟悉。
“张溥,你不过只是一举人,年纪一大把,怎么就这么爱瞎折腾。”宁致远残忍地继续戳破最后的伪装。
“带人冲击县衙,是为不忠,结党**,更是不忠,又指引你的党羽对本朝廷命官发难,大大的不忠,所以你这种奸贼怎么还活在这世上蹦跶...?”
张溥脸色愈发苍白,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宁致远的话将他的心上砍了重重几刀,比打在自己身上还难受,自己引以为豪的事迹,怎么到他嘴里变成这般模样了。
冲击县衙,只是因为污吏横行,成立复社,只是为了弘扬正义,对你发难,只是为了在东林党身前赚得筹码。
若是他们举朝上下想要对付的人被自己折了面子,乃自己必然身价高涨,青云直上只在眼下,制霸东林也不是奢望。
每一件都有理由,但更多的是自己的私利,他本只是一官家庶子,能有今日的地位,全凭自身。
“————”解释的话语如哽在喉,但往日那种义正言辞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他知道就算说出来接下来迎接的也只是宁大官人的另一巴掌。
阁楼之中,李香君脸上堆满笑意,眼神中说不出的异彩,看着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的卞玉京,也难以掩饰自己的高兴下来说着沉重的安慰之语。
“玉京姐姐,香君不知道你是为何如此,这只是宁公子的看法,你会在意吗?”李香君清脆的声音说着。
卞玉京一愣,有些不知所措,那位宁致远嘴里充满了对这些书生墨客的不屑,对这种诗会的嗤之以鼻,而这些正是她活到十七岁最喜欢的娱乐,看着一群推崇的文人书生在作诗比斗着,这种感觉,谁也改变不了。
“我不在意。”卞玉京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口不言心,心中一抹失落告诉她,她是有些在意的,案中感觉就是,一个风头正劲的少年才子英杰,批判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无法释怀。
这种思绪来的莫名,也很合理,若是说此时宁致远在卞玉京心中有多少地位还不至于,最重要的一点却是那位少年英杰刚刚作出了自己最中意的诗词,转眼便是对自己等人的不屑,她在等着下阙,但这幅模样,似乎是不会有了。
李香君虽然只有十四岁不到,但是一年多性子的磨练,让她比原来要想的多许多,浅笑着,不往这方面再说了。
“玉京姐姐,那香君要先回去了。”李香君站起身来,和卞玉京打着招呼道。
“这就回去了吗?”卞玉京一愣疑惑着,事情发展到正**,以香君的性子对那位宁解元的在意,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嗯。”李香君轻点点头,在意并不意味着暗处看完全场,也可以是在某处悄然静止,那叫等待。
见着卞玉京点了点头,李香君带着自己的小侍女离开了房间,几所青楼中,有一条小巷却是相同的,她们的往来都是通过那条清幽的小巷,青楼柳巷,那便是柳巷。
“柔儿,你觉得下面那位才子最中意?”卞玉京问着身边的侍女,这是她的侍女,实则是她的妹妹,在很长的岁月里,她们相依为命,卞玉京也是为了卞柔儿,努力变成了一个她所能依赖的名妓,不让她迷醉于青楼。
“哪位?自然是宁解元了。”卞柔儿很单纯,脸上露出一丝崇拜的神采,她和李香君差不多大,通俗点说,她只知道看脸。
卞玉京陷入了沉默,目光直盯着楼下,那正在慷慨激昂的少年。
“本官若是像你们这般每日只知无所事事,在宁夏早就死了百余回了,本官连关外蒙古铁骑都不怕,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宁大官人再次一巴掌扇了过去,冷着脸,话说的极其嚣张。
张溥紧咬着牙关,他怕自己当真忍不住冲上去,然后被眼前这群野蛮人无辜打死,他会忍,满脸的疼痛也在告诉着他,武力有时候也很重要,比如现在。
他知道自己就算现在揍了宁致远也会没事,没有人会抓自己,就像宁致远揍了他也会没事一样,但是他做不到。
“你还未回答本公子的话呢,那诗作的可好?”宁致远眯着眼睛,重新问道,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
“这下阙你们可听好了。”
这些书生中不乏对诗词感兴趣者,此时眼眸都亮了起来,张溥心里在抽搐,只能是微弱的希望宁致远这下阙出个大丑,但他也知道,只要这位宁解元脑子没病,这种事就不太会出现。
只是既然胆敢大庭广众殴打读书人,脑子到底有没有病他不是很清楚。
“袖罗垂影瘦,瘦影垂罗袖。风翦一丝红,红丝一翦风。”
......这是下阙,一如上阙的风格,压抑对称,细品味着这上下阙,清新流畅,运笔自如,却是难得的佳作。
画风凄凉,又与之前宁致远所作的虞美人风格相近,在众人心中,隐隐形成了宁致远这独特的文风。
一时场面又是沉默无比。
宁致远开口道,“今日的事情,本官就给你这个面子,就这么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并不会这么简单了。”宁大官人手指戳着张溥的锁骨,那力道让他难受,只是却无法躲开。
在宁致远看来,自己的称呼是有讲究的,什么时候自称公子,什么时候是本官和本大人,他是一个讲究的人。
张溥心中憋着一口老血,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这还叫给自己面子?
真不是一个讲究的人。
“多谢...宁解元手下留情。”张溥艰难地说道。
“不客气,”宁致远看着这幅情形,却是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却透着冷意,“至少,你们还没死不是?”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张溥咬着牙虽然狼狈,却没有失去思考的功能,他知道,宁致远是不会杀他们的,也不敢杀他们,从宁致远的眼里,他看到了对自己等人的不屑,虽然这让张溥很恼火,也很无奈,但也更确定对方不会因为杀了自己等人陪上自己的前途。
屈辱,屈辱,还得忍着。(未完待续。)
0167章 过去的和过去的
自己等人只是小虾米....
张溥的话约莫对了一半,宁致远对他们的不屑是真的,杀他们,宁大官人觉得没有必要,虽然他杀了很多人了,但他认为那都是该死的,至于这群读书人,自己教训一下也就够了。
这是基于张溥自己站出来的情况,就像现在。
不过宁大官人此时倒是想起了什么,让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你们两个,给本公子抬起头来。”
宁致远戏谑的语气让人抓狂,说出的话更让张溥崩溃,自己都这幅模样了,你也说了不计较了,现在又是个什么意思?只是脸上还未消散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或者是不想说出来。
“你们可还记得本公子?”在这一刻,宁致远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语气其实并不冷冽,显得很温和。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啪的几声响,两个锦服华裳的青年跪了下来,身子也在剧烈地发抖,低下头慌慌张张地求饶着,脸上的酒意在不知何时起也已经消散。
大抵是在他们也认出了宁致远的时候,想起他们曾经在金陵街头对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拳打脚踢,他们心里在阵阵抽搐着,酒意顿时全无。
在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宁致远自己就是在这两人的拳打脚踢下,怀中便是邢沅这个小丫头,他此时并不怎么愤怒。
弱肉强食,位低人欺,只是一种很寻常的现在,但不愤怒是一回事,但总是要教训一下对方的,理由也是如同他当时被人家欺负一样,自己现在比他们要强的多,他现在比眼下跪着的两个人要强。
此情此景看在众人眼中,都几乎是明白了一些,这算的只是旧账,张溥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宁致远仍是抓着今晚的事情不放,那他丢的脸可就大了,心里又在抽搐,他又怎么不明白,今晚之后,自己的颜面已经近乎扫地了。
“王五,让人把他们带到街头揍一顿,记住下手轻点,只让他们一个月不能下床就够了。”宁大官人吩咐完,转过身去,看着一群低头唯唯诺诺的书生,脸上的神情他无法看清。
李应在一旁许多嘴巴惊得张的老大,许久才反应过来,心中有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这个张溥,就是这个样子被制服了?心头顿时大爽,看着正朝着自己告辞的宁致远,更是一阵错愕。
“那卞赛姑娘致远你不见了?”在李应看来,这实在是不可原谅的事情,暴殄天物,虽然见了面也不一定能做什么。
但他觉得宁致远可以做些什么,想着他心中有些发酸,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李应也不例外。
对于这个后世秦淮八艳之一的卞玉京,宁大官人不可否认或许是有些兴趣的,只是他也并不会像之前对待柳如是那般,直接便赎回了府上,眼下还有事做,经过那么一出,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现在想去媚香楼,然后子时之前睡觉。
轻轻摇了摇头,略显得有那么些装.逼,宁大官人笑着就走了出去,他知道经此之后,今晚,归家院是没有什么气氛了,柳妈妈好歹帮自己帮柳如是养了这么大了,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两个青年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脸上似乎洋溢着解脱就被拖了出去,只是打一顿而已,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在街上随意打得一个人,在几个月后变成了解元,更是青云直上。
在任何地方,开青楼绝对没有金陵这儿吃香,朱元璋算起来实在是有些生意头脑,以佳人诱才子,秦淮河两岸,一面是大明最大的江南贡院,一面是秦淮河,书生考完之后便可直接上了画舫,排解压力。
作为大明最豪华的乡试地点,就是在应天府,而说来可笑,宁致远当初科举的时候,却并不是在江南贡院中进行的,人分三六九等,那个门槛费,当时他交不起。
这儿几乎集聚了大明所有求取功名的富商官家子弟,更是让秦淮河的发展达到了巅峰,古代青楼女子何其多,唯独秦淮八艳如此特殊?那只是时代很特殊。
此时媚香楼人数不少,只带着两个亲兵进了楼,而又更是让他们留在楼下,然后宁致远上了楼。
并没有人来阻止他,就算偶尔有几个认识他的,也只会当是自己认错了,归家院的事情传到这儿还需等到明日,所以宁致远回到金陵的事情还不为人知。
青楼的前半夜是热闹的,说高雅也未尝不可,后半夜只有迷乱,所以在大多数人眼里,宁致远只是一个半夜会着情人的书生。
记忆中的房间,灯火辉煌,有着一种熟悉感,他轻轻叩响了房门,里面传来一阵响声。
咣的一声响,打开的却是隔壁房间的房门,一个长相很清纯的绿衣少女睡眼朦胧的打开了房门,年龄大致在十三四岁。
“公子你是不是找错人啦,这是我们家小姐的房间。”女孩睡眼朦胧,但是衣衫很整齐,说着话打量着宁致远,双眼逐渐变得惊讶起来....“宁解元,你是?”
宁致远一愣,他奇怪一个小侍女都能认出自己,而外面那么多人也没有什么反应,莫非,自己很招小姑娘喜欢?
他自己是不知道,在归家院他所作的一切都被这个小侍女给看到了,和她的小姐李香君一块。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
小侍女正还要说着什么,又一扇房门打开了,映入宁致远眼帘的是一个已经逐渐成熟的小香君。
“凝儿,你回去歇息吧。”李香君吩咐着,在此时,脸上是没有什么情绪的,或许是心理作用下,还能隐隐听到周围房间传来的呻.吟声,让她脸色微红。
侍女洛凝稍一迟疑就关上了房门,李香君没有单独见过任何男子,而她听到了自己小姐话中的坚定。
“公子进来吧。”沉寂了一会,李香君侧过身子说着,脸上的红晕不知是到底因为什么。
以一年多以前不同,现在李香君真真切切懂得了害羞,进了房间的宁致远看着身材已经发育的极好的李香君,青丝垂肩的绝美面孔,用粉雕玉琢似乎已经不太适合,倾国倾城或许可以。
但他感觉却少了点什么,也多了什么,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将葬在了时间中变成新的东西,李香君也已经快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龄。
沁着一股花香的房间中,李香君有些平静地看着宁致远,心情很复杂,却没有任何话说出口,她并不知道宁致远今晚来,但她认为总有一天会来的,所以在等着。
“柳姐姐...还好吧?”这一刻,十四岁的李香君突然想哭,明白了自己和这位宁公子所有的交集,只是柳如是。
“挺好的,就是时常说起你。”宁致远说着,察觉到自己话似乎不妥,加了一句,“就是时常让我赎你回府。”
李香君长长的睫毛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似乎有着些许奇怪,心情变得十分莫名。
宁致远知道在李香君还未完全成熟的心里,自己已经浅浅的扎根,在这个时代,爱情实在是个奢侈的玩意,他相信,就连柳如是,在未嫁给自己之前,感情并不见得有多深。
“宁公子近日就要成婚了吧?”李香君忍着自己的情绪,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希望宁公子下一句话不要回答她,而是,我现在听如是的话,赎你回府,带你回家。
那她自己一定会答应的,只是不是现在。
“殿试之后便成婚吧。”宁致远轻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他看得出李香君的不平静,若是她肯说出来什么的话,自己便带她回去,因为她是李香君。
有着血溅桃花扇的勇气,说出一些话来至少能证明她的坚决。
李香君沉默着,房间香气更甚,让宁致远想着李香君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感受到心里的躁动,又是一阵无奈。
自从练了崇祯的那个什么狗屁功法,没有女孩在身边还好,自己还能忍住,闻着这么浓郁的体香,正是让他大受折磨。
房间中倒是很安静,没有了那种摄人心魂的声音,李香君脸上仍是带着明显地羞红,好奇地看了宁致远一眼,目光闪躲地又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
宁大官人实在很尴尬,他觉得若是对方不是李香君,哪怕是刚刚那个叫做凝儿的侍女,他想自己都会忍不住扑上去,只是李香君,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宁致远看着从一个萝莉长成现在的少女的,就像邢沅,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心安理得的娶了她。
那引起李香君羞红的隐隐****的下体现在这一刻宁致远实在不知如何处置,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带个可以亲近的女孩一起来金陵,只是带谁都不合适,于是他回去还是只能独自发呆。
“那香君,我先回去了。”宁大官人感觉房内的气氛实在不对劲,自己的忍耐也实在到了极限,开口说道,“我来见见你目的便也达到了吧。”
他此时倒是希望,若是李香君能够对他投怀送抱,他该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邮件李香君脸上难掩的羞涩,暗思着青楼女子知道的就是多,若是像周芷小妞那般,这个年龄还在玩泥巴吧,哪里知道这么多。
李香君眼眸一黯,然后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希望宁致远此时做些什么,看着宁致远此时的状态,可以察觉到他有些难受,心里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自己长大了,可以让宁公子有着本能的反应了。
惆怅着看着宁致远走出了房间,失落地关上了房门,李香君觉得自己之前的勇气都不复存在了,她应该开口让他留下来。从床柜中拿出自己这一年多的积蓄,一千二百多两银子,离自己帮自己赎身还有些差距。
她坚定着自己的想法,虽然这一切显得毫无意义,无论是李妈妈还是宁致远,都不会在意这些银两。
宁大官人此时在大街上,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就算自己想来看看李香君,也不应该在这大晚上来,自傍晚泡完药浴之后,他的精力就一直充沛着,这种反应是必然。
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伪君子,倘若随便收了房侍女,又实在让他膈应的慌,青楼是个好东西,他不禁感慨着,步子稳定的向着自己府上移去。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青楼都已经没场子了,除了那些所谓的名妓,但她们的房间不像李香君的房间那么简单就能进去。
当看着李玉然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宁致远很无奈地秉着气就将女孩移到了床上,他可不想再次被这个小妞给弄晕倒,李玉然柔软的身子让他几乎崩溃,让他有撞豆腐的冲动。
虽然长得一般,但气质可以说是绝佳,睡着了更有一番风味,纠结地在床边不远处站了一会,宁大官人还是回房去了,李玉然悄然睁开了双眼又闭了起来,脸颊微红。那粗重的呼吸声听在她耳里,显得特别讨厌和让人害羞。
这一夜,卞玉京,李香君,还有宁致远,三人都没有睡好。
金陵此时关于宁致远的消息又传得沸沸扬扬,关于那一晚的动静和红薯的风情。
一石红薯种可以播种两三亩,亩产在金陵按照最少的三十石来算,也可以收获近百石,三两银子一石的最低价,就是三百两银子,这个事实,几乎让所有商人都想回去种地。
自己等人地位又低,挣的钱还没地主多这是哪门子道理?
当然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宁大官人开始贩卖红薯种子开始的,只是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来操办的。
那晚归家院内的书生才子,有着举人头衔的都已经赴京赶考,宁致远自然也就不例外,不过他的路线有些特殊。
江浙,李家。此时引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李庭从未想过宁致远会在会试前亲自过来,婚嫁之前,虽然宁大官人还未下聘让他颇有怨言,我知道女婿你离得远,但不是还有家业在这儿吗?随便托谁来不好?
至于半点动静也没有吗?(未完待续。)
0168章 初见
对于李庭,他倒不是在意那么点东西,这是一份心意的事情,如今宁致远自己亲自来了,这还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感情人家不是不在意,而是特别上心。
作为后辈,宁致远也没有紧张与不安,除了徐光启,这个世界大概没有人让他如此了,只是该有的礼数他还是有的。
李庭眯着眼睛打量着宁致远,原先心头的那么一丝丝不安已经没有了,这个女婿并没有他想象中张狂,也没有传闻中的野蛮,对自己也没有丝毫轻视。
这种目光让宁大官人有些不舒服,要知道平常都是自己这么打量别人的,今日是栽了,谁让徐光启给他讲了这门亲事呢?
“岳父大人,小婿刚刚说的事情你作何考虑?”
宁大官人也不客气直接就喊上了,茶案上摆着一匹宁致远带来的样品布匹,这正是聘礼之一,宁大官人的聘礼,就是三样,他确实都没花什么本钱,但是在别人看来却实在是珍贵无比,红薯种,羊毛布匹,还有崇祯的圣旨。
李庭依旧眯着眼睛笑着,他寻常也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只是他今日很享受这个感觉,对方可是二品太子少保。
“岳父大人,”宁大官人喊了一声,似乎是看出了李庭的心思,对这个恶趣味无奈之中带着理解,“致远今日不是什么官员,只是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
李庭干笑了一声,他知道这个女婿给自己送来了好礼,这些事情是李家难得的崛起机会,心中更是满意,而他之所以不答,只是因为他已经暂时把大部分事情交由自己女儿决断了。
只是明里还是自己决策,那个女儿太坚持,也不是什么好事。
“致远啊,这件事待会有人与你交谈,你且安心。”
宁致远额头黑线顿起,他实在不知道,这个李家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若不是有层关系在里面,他绝对拍板就赶人,就算把全部家产送于他,他都不会把这种明摆着给对方送好处的事情交于他们,虽然自己的好处更大。
但既然来了,还是等把事情解决吧,自己受点委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点了点头,悠闲地喝着茶,他想起自己不日之后便要开始会试,那九天九夜的考试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却是所有人的晋身台阶。
李定方已经先他一步而行了,他再淡定,也始终是这大明朝土生土长的读书人,功名这种东西,他轻不了。
不知到了何时,直到身旁传来一阵扰人心神的处子清香,才让宁致远从思索中沉淀出来,一个女孩在一旁直盯着他,让他有些恍然。
长长的睫毛下清澈的眸子,挺翘的琼鼻,樱桃般的小嘴,有着一股子小家碧玉和拒人千里的气质,这是给宁致远的第一感觉,很矛盾的一种感觉,却很完美的契合在了一块。
“今是。”宁大官人很随意地喊道,仿佛像是一个认识了许多时间的故人,没有古人的迂腐,有着后世的开放,这就是宁致远,当然这更多的只是基于一个他对自己本身很有信心的情况下。
若是一个穷乞丐,就算是穿越过来的,也不能如此淡定。
“我不叫今是,我是小姐的侍女。”女孩黄莺般的声音说着。
这句清脆的话语让宁大官人愣住了,随后他笑了笑,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一幕来的没有多少意义。
“那你们小姐嫁给我,你也要跟着陪嫁的,今是,先给夫君抱抱。”宁致远抓过女孩的纤细的小手,触手的完美感觉让他开始有些感激徐光启。
初次见面,谈不上多么喜欢,但女孩绝对能让他安心,有这么一个妻子好像也能少许多麻烦。
李今是被宁致远动作弄了个措手不及,她在幕后看了许久,从宁致远与自己父亲谈话的时候就一直在看着,因为不知道宁致远还要和他们谈生意的事情,所以并不认为他们能见面,这是这个时代的束缚。
待字闺中的少女,对自己这个未来夫君还是很满意的,谈吐相貌看着都很不错,面容也看不出青涩,不会让女孩有这个夫君比自己小的想法,只是这做法...
反应过来的女孩红着脸就要挣脱宁致远,只是少年实在抓的有些紧,让李今是感到很委屈,自己不就是扮了侍女吗,干嘛这么对我?虽然对于宁致远依旧坚定的认为自己是李今是,她很窃喜。
将女孩搂到怀中的时候,宁致远有了一种满足感,或许是这几天都没有接触什么异性的缘故,这柔软的身子让他很舒服。
李今是身子一僵,第一次与异性的亲密接触竟然就是这幅光景,被完全搂在了怀里...
“我可是你夫君...”见着女孩沉着脸,宁大官人在李今是耳边轻声说道,然后放开了她。
带着浅笑看着脸上惊慌失措的李今是,女孩只是凌乱了些许时候然后便恢复了平静。
“宁解元,你到底是不是想来谈生意的?”李今是有些淡然地问着,让宁致远感慨女人翻脸都比翻书还快。
“不是。”宁致远言,“致远只是来下聘,然后顺带帮李家一个忙的。”不管对方是谁,生意场上总是要占着主动的。
至于为什么是李今是与她谈,他丝毫不感到奇怪,对于李家,宁致远还是打听过一些的。
这个女孩倒是一个挺厉害的女孩。
李今是倒也没什么要接着争辩的意思,在她看过宁致远带来的货物后,一个全新的计划已经在她脑中成形了,她也知道那种布匹和红薯种有多么珍贵,刚刚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只是她依旧想不通的便是红薯那种东西,宁致远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贩卖,现在还是贩卖种子,还丝毫不担心。
“宁解元,甘薯那东西有些特殊吧。”李今是试探着问道,若是她自己还无所谓,这可是会前迟到她们整个李家数百年的基业,她不得不谨慎。
见着宁致远点点头又摇摇头,李今是似乎懂了一些,那便是没事,至于为什么没事,她不懂,而随之她知道的一点,便是田家要吃亏了,那红薯他们之前没有及时脱手,现在又传来了红薯种子的消息,由此可见红薯之后该多么普及。
“今是你应该一直都是刚刚那个侍女一样的神情,那样就好看多了。”宁致远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孩。
这幅神情至少他不是很喜欢,就像被关在宁夏卫的海兰珠一样,他认为女孩始终是应该温柔一些的。
李今是心里陷入了沉思,更是十分委屈,她的性子只是对外人冷淡而已,而宁致远只是一个刚刚才轻薄了她的外人,她干嘛还要笑脸相对。
“可是公子你还只是一个外人。”李今是说道,只是脸色已经缓和了一些。
“————”隐隐听出女孩话里的委屈,宁致远很无奈,自己只是提了一个小建议罢了,还是顺势转移了话题,“那布匹以后每年六七万匹,红薯种你们尽管取自己需要的,剩下的高价卖出。”
第一次买这些红薯中是比较麻烦的,李定方毕竟只是书生,不一定做得好,而且还要科举,正赶上红薯播种的季节,所以便让李家代劳了,至于这利润分成,好说。
而在李今是看来,卖红薯是一个暂时的活计,却可以积攒下不少的人脉,全大明的商人只怕都会盯着这块,但更重要的,在李今是眼里还是那个布匹,在李家布庄的操作下,可以卖出极好的效果,更可以是压倒田家的一张牌。
李今是点点头,许久都未说话,倒是让宁致远讶然。
“那个,红薯利润分配的事情今是不谈谈吗?”
“难道不是都是宁解元你的吗?”李今是的表情更为丰富,这本来对她们来说就是小事,而且从中获得的好处也是巨大的,宁解元难道不知道?
宁大官人觉得自己有些犯贱,哪有主动送钱上门的,只是,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很密切啊....算了,不给就不给了,好事。
“噗...”李今是笑了出来,宁致远现在的纠结表情实在让她好笑,心中的不忿也消失不复,至少她知道了一点,那便是,自己这个未来的夫君对自己一家人并不薄情。
再谈着羊毛布匹的事宜,李今是的态度也变得逐渐温和了起来,很多时候,至少李今是觉得自己和这个宁解元很投缘。
“宁公子,此次殿试该是高中无疑了吧。”李今是的称呼在无形之中也改变了一些,说道她又一个比较感兴趣的话题,目光炯炯地望着宁致远。
在她想来,这是所有读书人都在意的话题,哪怕眼前这位看上去有些不一样的少年。
“或许能中三甲。”宁致远不动声色地说着,看着李今是的表情,这些天来,什么四书五经他倒是看了一些,加速航原本v人脑中就很深刻的印象,也算得上熟练,只是这科举会试的难度却不比这个乡试,谈不上有信心,因为他也不需要有信心,中不中大抵是那么回事。
李今是愣了一愣,听着这语气,似乎,这位宁公子连位列三甲的信心都不大,不由有些恍惚。
“宁解元自是不用跟那些书生一样,现在已经比他们之中的绝多数几十年后都要强了。”李今是随即笑了笑说着,她觉得宁致远像是在开玩笑,却听不出他话里有开玩笑的意思,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她看来,有关这位宁解元的事迹,传的沸沸扬扬无非就是他的诗词与暴力,至多还有那篇中举八股文中的一句对联,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想来确实没有见自己这位未婚夫婿做出过什么八股文,倒也没什么。
自古以来会作不会写文章的才子也不在少数,何况他已经身居高位了,若是能锦上添花也是一件美事。
“今是,如果致远今番落第,你又当如何?”宁致远问着。
“落第便落第,有何关系?”女孩捋了捋发梢,长长的睫毛眨啊眨,说的很坦然。
只是她知道,宁致远若是此番不中,便要饱受那些穷酸书生的议论了,大抵就是空有才名之类的话吧。
宁大官人心中另有想法,让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这次就算高中也中不了,朝中上下,几乎对自己都有敌意,这次主考和批判想必也是如此,文章的成绩,中与不中,很大一部分都取决于考官的意志,所以他更不抱什么期望。
其实越是这样,他反倒越安心,在这样一个市道中,理论上只有紧靠着崇祯才是最安全的,朝中上下针对自己,只怕也是崇祯愿意看到的。
“今是....”宁致远突然喊了一句。
在幽静的房间,这本是一个大厅,想来是李家招待贵客的雅厅女孩只是和他相邻坐在两张凳子上,他一侧过身,女孩姣好的容貌和丰满的身材便尽收眼底。
“.....嗯。”
女孩疑惑着,听着宁致远突然喊了她一声,轻柔的语气让她有些不适应。
“我有一个女孩叫如是。”宁大官人开心地笑了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凑过脸去在女孩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走了出去,事情已经谈好了,不管能不能中,科举总归还是要参加的,况且他还得找崇祯去拿那本书的下一册。
女孩愣愣地也没有躲避。
李今是知道柳如是的,不仅她知道,几乎整个大明对宁致远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她有些复杂,似乎明白了宁致远的意思,让她安分守已,然后又亲了她一口。
而宁致远,只是觉得说出这么没头没尾的话比较酷,也没有一见面就敲打这个小女生的意思,恩,就是很酷。
只是失落,因为李今是本来就没有打算凭着自己的身份做些什么不讲道理的事情,看着宁致远的背影,她对这个夫君还是大致满意的。
只是对自己不好。(未完待续。)
0169章 燕子楼
出了房间的宁致远和李庭招呼了一声,便出发了,有些匆忙,乘的是李家的商船,直接开往北直隶。
船上除了李家的伙计,便是宁致远的亲兵与李然了,那丫头显得阴魂不散,在船上还想着再给他喂药。
船这种东西,前世今生他坐的都少,此刻颠颠簸,倒也没怎么晕,他有些失望,倒是希望自己可以晕过去,虽说他并不怕别人的非议,可没人喜欢丢脸。
一路行走着,偶尔透过视线看着沿海一带繁华的景象,他会有些伤感,多久之后,因为天灾祸患,满清入关,这些都不复存在。而水路确实是要比陆路快得多,在一觉醒来之后,便是一个豪华的码头。
码头这个地方,用豪华形容或许不太适合,但宁致远的心情却足以表达出来了,一般的码头都是单港口的,金陵的港口较之不同,可以容纳两艘商船同时来回,而此时这儿,确实八条大道。
他以前没有来过京城,所以此刻宁致远实在想不通,有着这么发达港口,大明为什么会穷的破产倒闭。
沿着码头走下去便是一条热闹的街市,一下船的宁大官人身后便是跟着十余个穿着平民衣衫的亲兵,而人群,也隐藏了不少,在京城这个地段,他相信,除了自己,就只有崇祯出行的时候有这个状况了,尽管他不想这样,可是多次的刺杀让他心里有些提防,每次都是那么的出其不意。
什么价格都高,却没有生命贵。
跟着一个带路的人走着,宁致远暗思李定方也算是有心了,只怕这几日整日都有人在码头盯着,等着他来。
三年一回会试的繁华现象,的确是很壮观,远的不说,随处可见人声鼎沸的大街小巷处摊点的盛况,只怕直接便延续了除夕上元节的风采。
京城的繁华的确超出了想象,据说李自成当时攻破京城之后,首次劫掠便夺得了七千万两白银,在此之前他是不信的,若是京城这么富裕,崇祯至于拿着国库每年两百万白银的收入亡国吗?
对此他现在只能解释说崇祯是一个特别的人,狠得下心来杀那么多官员,却狠不下心来抢钱,汉武帝穷兵黩武耗光了文景之治多年的继续,还不是强行向富商借钱,最终名扬天下,军队在手,谁敢抵抗?
某种程度上说,此时,崇祯就是家国天下。
而见到的几个店铺中忙来忙去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宁致远还想起,自己自从中了乡试解元之后,朝廷关于举人的俸禄,自己一次都没拿过,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会试当口,这些书生还在为了生计奔波。
若是他在金陵的生活一切就这么下去,自己想靠着举人俸禄活着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摇摇头,崇祯前世怕是见惯了这些繁华富饶的景象,不知道天下百姓生活成什么样子了吧?
此世他去过宁夏,经过西北,算不算自己给他的警示?
这个时间点,离会试还有五六天的光景,此时没有什么客栈是空着的,甚至于,一般百姓家中能够用来租住的房子也已经全部被租出去了,不少书生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进京赶考,然后名落孙山从此背井离乡,连回乡的盘缠都没有。
不得不说李定方还是懂得些套路的,自去年赚了不少银子开始,他便在京中买了一桩府邸,两千两白银,位于永定门与钟鼓楼的中间,可以说,这是目前京城最富庶的地方。
只是表面上的最富庶,其实京城的商人远没有京城的官员有钱,京商只营一方业,而京官,广收天下财。
除了十余人梗着宁致远进了院子之后,剩下的不知道多少亲卫隐藏在了各处。
这桩府邸是十六进制的房子,大门朝着鼓楼开着,只是向后却不知道延伸去了何处,面积很大,李定方从右侧一座院中走了出来,之所以是右侧,因为这是李定方选的位置。
李定方大抵是有些知道宁追远的性格的,好像对这次的科举并不在意,但他自己却做不到,这就等同于将他这么多年读书的信念完全崩塌了,所以他还是想考,但对于结果他并不是十分迫切。
正值晌午时分,宁致远看着天色便寻着去了徐光启的府上,他是可以住在这儿的,只是未免太招人说辞,而且他不知道徐光启这次科举考官中有没有他。
一切并没有生什么波澜,过得风平浪静。
会试的人数自然是要比乡试少,但乡试却是省考,而会试相当于国考,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考官变成了原来的两倍。
温体仁此时有些失望,他的很多次在关键时候脱离了朝臣的队伍站向了崇祯,已经被所有人排斥了,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朝廷上,只是因为崇祯念着他的情,否则早就被那千篇一律又花样百出的奏折弹得千疮百孔,只是这次的主考官还是周延儒,这就让他有些心惊了。
作为一个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手,他这次真的疑惑了。
会试主考官是由崇祯亲自指定的,这么一个广收门徒的机会就这么给了周延儒,看来崇祯对周延儒还是很看重啊。
虽然温体仁自己是由周延儒推举阁,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地位,所以他渴望着将他扳倒,而这次考生中,有宁致远这么一个特殊的人,这是机会。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希望这次周延儒可以遂了大家所有人的意,刁难一下宁致远....
周延儒此时的府上,刚刚送走了一大批人,目的各种各样,但总的来说还是自己这次主考的身份,为有的考生托门路,为有的考生求死门。
因为宁致远的原因,包括周延儒在内的所有人在京的土地都少了许多,他们的祖产最多的还是在自己老家,京城这儿本就不多,而这儿的土地,代表的却是面子。
他们有各种恨宁致远的理由,周延儒也是,但是就是他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他不是傻子。
他可以和温体仁一起将钱龙锡弄下台,也足以证明他的不择手段,而温体仁又和他不在一条线上了,自己要是再这么瞎蹦跶,崇祯随时让他将自己换了,这辈子也就白忙活了。
将吴伟业的投名状收了起来,深深叹了口气,做官也是一件困难的事,但谁让这是自己的爱好呢?
而宁大官人在拜访完徐光启之后,就径直回府了,坐了一天的船的后效终于显现了出来,晕晕沉沉他就睡下了,并不知道因为他,当朝两个最大的奸臣在为他费尽心思。
而在他自己眼里,真真切切他就觉得自己只是来走个过场的。
京城繁华的一片,在他刚到的时候,崇祯便得知了消息,得知他带了许多侍卫,变得心思百转...
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京城都会是这么热闹的一片,三月多的的会试到四月多的殿试,再到新科状元金榜题名后的喜庆相信可以让京城的商人们大赚上许多银子。
.......
鼓楼街上的燕子楼,这儿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楼,只是因为在京城,所以更多了几分混杂。
崇祯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急缺钱,这燕子楼不知道是崇祯开的,而或许只是那些沾着权贵衣衫的关系户,但宁致远并不喜欢来到这儿。
这只是他来这儿之后的感慨,被李应叫来之前,宁大官人还是有些好奇的,他去过的青楼也就是秦淮河边那么三四家,如果不算他自己在宁夏开设的那几家的话。
在他的心中,秦淮河边的青楼,虽然他并不喜欢,却不反感,而到了这儿,眼里只剩下了失望,胃中刚刚喝下去的药也在翻腾着,不能平静。
李应看样子也是不适应,似乎也没有到过京城的青楼,终于知道了地方官和京官的玩法不一了,但也没有多大的反感。
这些女子容貌倒是十分中眼,只是眼神实在让人难以入戏,如果说金陵青楼娼妓眼神中是那种忧愁中带着妩媚,这燕子楼大抵就是妩媚中带着妩媚了,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根本让宁致远提不起兴致。
近几日来连续喝着那些药做着训练,让他几次都甚至对李然起了念想,有时还是白天,弄得场景实在有些尴尬。
倒是在这青楼,倒是把他的火压了下去,实在是有些汗颜。
对于这群书生中的大部分来说,秦淮河和燕子楼或许是风格不同,但却结果都是一样的,能得到名妓青睐的书生在千千万万读书人中实在是少之又少,鲜有他们这些还在为了前途奔波的寒门子弟,只有这些对他们言听计从地青楼女子能给他们快乐。
有人玩的是征服,有人喜欢的是安慰。
做生意却是一门艺术,懂得把握哪些市场的脉搏便是做的最好的,燕子楼做得很好。
张溥并不缺少魅力,他的名气在士林中十分大,家中也已经有了几房侍妾和一个正妻,他此时来这儿却是应人之约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名气是怎么来的,做了几件寒门子弟都想做,但是都没有勇气做的事,否则以他一个官门庶子的身份,也只是会淹没在这芸芸众书生中的一员,所以他在保持高调与傲气的同时也要适当迎合很多人的心思。
上次在那归家院,本是他回事前准备在回事前最后一次在金陵留下的足迹,结果被人**裸的打脸,脸上的疼痛是轻的,只是心里的疼痛才是最要命的。
但上次那件事情并不是没有从中得到好处,他清楚自己只是东林党下的一个附庸,至少暂时是这样,复社现在的一些书生子弟都只是寒门,几乎没有什么官职在身,所以这种转变就要从这场会试开始。
许多的寒门子弟都会在他的运作之下登堂入室,走上仕途,那时候复社的实力自是不可同时而语。
本来这种运作极其困难,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一个举人而已,所以他才想着给宁致远使绊子,为自己增加筹码,事情虽然失败了,但他的筹码却也攒齐了。
“周兄,喝酒喝酒。”张溥朝着一个面容臃肿笑着敬着酒,虽然他的名气受损,但他相信那些收了自己恩惠的书生一定会更加感激自己的。
眼前这位卖相不佳的正是周延儒的孙子周侃,有着所有纨绔的特性,甚至,张溥认为,这比一般的纨绔更加不堪。
“在那边的是此次会元的热门人选,江左吴伟业,旁边是王巩.....”张溥适时介绍道,心头泛起一丝笑意,这都是他的复社成员,以他马首是瞻,脸色转过,突然笑容一滞。
“张兄,怎么不继续说了。”周侃很享受这种感觉,此时戛然而止的感觉让他很难受,虽然他不是太看得起张溥,但这种名动天下的人都在隐隐给自己当着下属,被自己召之即来还是不错的,都是出生好啊,因为自己那个当首辅的爷爷。
“...噢,”张溥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第一个反应他是想走,因为和这位宁解元的交锋自己落得一文不值两人再撞到一块会让所有人不自觉想起来自己被他狠狠教训的事情。
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但瞥见身边那位周侃,他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周兄,那位是现在风头正劲的宁夏知府,也是金陵乡试解元,可是了不得啊。”张溥笑了笑说道,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又变得强大了许多。
“宁致远?”周侃说着,点了点头,“确实了不得。”至少在周侃的心里,宁致远比张溥这些人要厉害得多,人家实打实打硬仗,文采也比他们强,文武双绝。
张溥点着头,心中有些不喜,听着周侃出自真心的语气,他很不舒服,但也不至于那么肤浅表露出来。
“确实是有些了不得。”张溥保持原来的语气说着,对周侃也更加鄙视,在自己面前夸奖一个和自己有剧烈冲突的人,这心思的直到了什么程度?
周侃毫不掩饰惊讶地看了一眼张溥,宁致远和他的冲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传播可是几乎所有读书人都知道了。
张溥被周侃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接着说道,“所以这也是宁解元为什么能惹得那么多青楼女子青睐的原因了,整个金陵青楼都像他自己开的一样。”
讲到这儿,他看了周侃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如果脸上的满脸向往之情不算的话,对归家院,张溥也是有怨念的,上次在归家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始至终归家院的老鸨都没有现身,这便让他疑惑了,否则事情或许也不会发展到这么狼狈。
张溥此时有些无奈,感觉眼前周侃似乎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他便不再说了,等着事情的发展吧。
“待会若是横波姑娘再次出来的话,事情就清楚了。”张溥此时想着,半低着头,不想让宁致远看清他的面貌。
然而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京城认识宁大官人的几乎没有,也只是从金陵赶考的那些见过他的书生认识,所以他此刻倒是显得很清静。
他自然是看见了张溥,也并不是什么无意中看到的,而是张溥实在太显眼了。
高调地坐在中间那一桌,还不是有人敬他的酒,只是看着他那样子似乎也是发现自己了,否则也不会不敢将正脸朝着自己这边,不由得有些好笑。
他不会可以去找张溥的麻烦,上次那件事也是对方先挑起的而已,看着对方在担惊受怕地装着这群人的精神领袖,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似乎所有的青楼都是一个套路,酒过几巡,几曲之后,气氛才开始真正热闹了起来,男男女女也开始迷失。
他并没有听到自己的曲子,或许是燕子楼这儿根本就没有模仿这一项,或许是那些歌曲并不符合此时的意境,他也不知道这满眼望下去有多少是即将参加会试的书生举人,但更多的他想还应该是赶着热闹来逛窑子的富家子弟。
金榜题名是为了荣华富贵,但他们并不需要。
人群中开始安静了下来,从楼下走下来的是一个穿着深红衣服的身影,她是今晚许多人的目标。
这一瞬间,张溥抬起了头,呼吸有些急促起来,纵使他见过这个女子很多遍。
周侃的眼神开始发亮,嘴巴长得老大,而李应也停下了手中对一个女子的动作,愣愣地看着那名女子。
整栋楼中只剩下深重的喘气声,回荡着一股浓烈的桂花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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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0章 顾横波
这并不是宁致远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却绝对是最让人惊艳的女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都透着一股蛊惑,让人不自觉就生出将这个女子狠狠压在身下的想法。
至少宁致远此时就是这样,身子有些发热,心跳也明显加快,他更是愿意相信这是药效的作用。
这样的一个女子出现在这样的青楼,给他的感觉竟是在情理之中,让他知道了令人厌恶的蛊惑到了一定的程度也是能让他起反应的。
“小女子顾横波,祝众位早日金榜题名,平步青云。”女子脸上挂着笑意,腥红的嘴唇中吐出了一句话。
......
西北境内,在经过了两个月的对峙,此时贼兵的三大领袖领着五万众青壮在西濠附近与官兵进行决战。
天气也已经开始变暖,但李都司他们心里却是一片阴暗,因为已经退无可退了,纵然现在的人数还是官兵的两倍有余,那些属下对于打仗也熟练了许多,但他们还是没有信心。
自正月以来,被洪承畴和曹文昭打得节节败退,而现在西北最能打的几个总兵都在这儿,是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将军,属下认为我们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分批四处突围,官兵人少,必然不能将我们一网打尽,等我们重新聚集,离开陕西便是了。”一个小头目有模有样地说道。
李都司想了想,他是认同这个想法,确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最好的做法,但那些人,绝对不包括他,也不包括杨老柴他们,对面那些官兵都是硬货,可不是那些自己一跑他们就完事的那种人,他们最喜欢做的,便是擒贼先擒王。
谁是王,自然就是他们,如是四下逃跑,他们肯定是重点追铺对象,似乎就离死期不远了,这绝不是他们愿意想的。
“迎祥,你不用说了。”李都司沉声说道,“我们虽然是反贼,但也要有骨气,准备做好最后的准备决战。”
这样的理由高迎祥是不相信的,自从开始举起反旗,都被追了这么久了,还要什么骨气?但他无法反驳,有些暗恨这个首领的不成器和贪生怕死。
但不管怎样,决战即将打响。
一间散发着阵阵幽香的房中,格局并不像它的主人那般火热,反倒有了几分淡雅的心思,墙壁上布置着几幅水墨画,落款正是一个清秀的名字,顾横波。
宁大官人有一瞬间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个勾起了无数男人魂魄的女子邀请到房中,然后他懂了。
张溥嘴角挂着的那副若有若无的微笑和旁边那个胖子愤怒的眼神似乎能说明什么,这让他神色越发冰冷。
顾横波此时脸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自己被绑着而有着丝毫惊慌,只是心中实在是疑惑,自己进房一句话还未说,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成这个模样了?
“这位公子为何如此对待媚儿,想做什么,媚儿依你便是了。”顾横波媚眼如丝说着,眼神中布满了委屈,男人似乎很难拒绝这种诱惑。
“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宁致远压下心中的悸动,冷着脸问道。
“奴家怎么会知道呢?只是对公子一见倾心罢了,想不到公子竟然如此对小女子。”顾横波嘟着嘴说道。
真是个小妖精。
“你最好不要再这幅模样,否则本公子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宁致远低吼着,脸色有些发红。
“————”顾横波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不再说话,似乎被宁致远这幅模样有些吓住了。
“那本公子长的俊俏的可让你神魂颠倒吗?”宁致远撇过头去,接着问道,心中实在燥热无比,这该死的药和那该死的妖精,他现在只能归结于此。
“噗....噗...”顾横波一下子没忍住嘴里发出声音,宁致远将头撇过去的举动让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又听到这句十分好笑的话便笑了出来。
宁致远此刻心如乱麻,感觉又数万只蚂蚁在身体里面爬动着,这房间中体香缭绕和女人的天生媚骨更像是一股催化剂,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公子虽说长的也俊俏,但不至于到了那种程度。”
顾横波已经没有了那种可以引诱人的腔调,只是宁致远心中难免还是又起了波澜,冷笑着说道,“既然不知道本公子的身份,本公子长的又不能让姑娘一见钟情,那为什么独独邀请本大人来你房中。”
宁大官人转过头来,看着被自己绑在床上的顾横波,心情又是一番起伏,这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保不准这个后世的秦淮八艳之一也是一个大反派,至少这次便没安什么好心。
顾横波此时双手双脚被束缚在床沿,修长的双腿笔直着,一身深红色的衣服凸显出她高耸的山峰,一张绝色倾城又写满诱惑的脸蛋,这幅模样,确实很诱人。
顾横波被问得愣住了几息,然后又再次展眉一笑,“一见钟情,倒也用得贴切,媚儿就是对公子一见钟情不可以吗,跟别的无关。”
若是寻常时候她是绝对不会迟疑,只是这次实在事发太突然,宁致远悠闲问了这么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容不得她思索一阵。
“一见钟情是吗?”宁大官人慢慢走向床边,意味深长地在顾横波身上瞄了几眼,坐了下来,“是不是代表着,本大人现在做什么都可以了。”
顾横波脸色微变,说着,“公子不如先将媚儿解开,让媚儿自己好好服侍公子吧。”
“解开你又能如何?”
女人语气中已经听不出丝毫的蛊惑,只是这样看起来也别有一番怜惜的风味。
身子燥热地宁致远直直看着顾横波,让眼神让女人感觉有些不对,终于开始恐慌了起来。
“解开你又如何?”宁致远脸色涨红着又说了一句。
“是啊,公子解开媚儿又如何?”顾横波应着,语气中不自觉又带上一丝蛊惑,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
只是感觉腰间一松,紧系着的丝绸段子便被眼前的男人解开了,朝空一挥,红色的腰带便搭在了床梁上。
没有了腰带的束缚,女人外面的红色衣裙半掩半露,一具雪白的只穿着肚兜的身体露了出来,那高耸处也变的更加伟岸。
顾横波的四肢被束缚着完全不能动弹,下意识地便扭动着身体挣扎着,这样一来,红色的衣裙完全散在了床上,让本来便在天人交战之中的宁致远脑中轰的一声响,再也不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朝着女人便扑了上去...
上身一凉,顾横波纤细的柳腰和高耸的部位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又一具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女人的脑袋当即变的一片空白....
.......
宁大官人还有着自己的意识,在他心里,这种事想来都是自己所不齿的,当日没有对海兰珠用强便是如此,并非是怕对不起被****的女子,对方也只是个女俘虏,这个世上谁又管得了谁?
爱与做.爱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他现在憋了许久,已经不像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了,所以他选择了放纵下去。
愧疚谈不上,只是实在有些不光彩。
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在纠缠着,顾横波瘫软着四肢,遭受着男人的侵袭,事已至此,时也命也,她知道此时无论她再怎么挣扎都无用了,对方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发情的野兽,心中悲哀着,却也多了一丝莫名地解脱。
一支篱下晚含香,沉醉倚宁郎。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青楼中的了,或者是祖上一代,三代,五代,从懂事起她的使命似乎便是取悦那些男人,在最合适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体献出去,然后在最合适的时候将自己嫁出去,这是她最奢侈的想法,绝不会让她的孩子依旧待在这儿,她为了这个目标拼尽全力的努力着。
想娶她的人很多,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只能做小妾,或者是个受宠的小妾,她并不在意,也无法在意,她的命运一直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的,随着自己这几年挣的银子越来越多,为自己赎身的银子也是越来越多,后者总是远远大于前者,她已经近乎绝望了,但又有人给了他希望。
张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找到了她,让她听话,每次她见的客人都是张溥指定的,等时机成熟他便给自己赎身的银子。那时她十五,现在她十八,所以她一直都尽力发挥着自己的魅力,又极爱惜自己的身体,老鸨也不敢得罪张溥,能有一天将清白之身交给自己的夫君是很幸福的事情,作为一个青楼女子,更是如此。
她好像过得很累,每天只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对着那些恶心的人做着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只是为了张溥达成他的目的....
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刺穿的那一刻,她哭了,痛,很痛,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沾湿了头下那块枕巾...
同样在这一刻,宁致远是没有具体感觉的,身子迟疑了半息,然后继续在身下那具能让任何男人疯狂的雪白酮体上耕耘了起来,此时他什么也不愿想,只是动作轻了许多....
.......
瘫软在顾横波柔软的身体上,宁致远沉默了,激情褪去之后,什么都没剩下,除了那被鲜血染红的床单和已经干燥了的枕巾。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宁大官人有些慵懒地说着,双手还抓着顾横波高耸的****,愧疚这种东西,大抵是不顶什么用的,很早他便知道,只是从来都没能做到与这种情绪绝缘。
女人紧咬着发白的嘴唇,这个少年在这种情形下,还能指望她说什么,她终究还是要继续她的生活,为自己赚得赎身的银子,只是再也无需吝惜自己的身体罢了。
那张溥对自己也有企图,也罢了,只有能有一个自由之身,毕竟她幸福和不幸福很久了。
“你解开我的绳子。”女人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此刻女人已经身无片缕,宁大官人伸手帮她解开了系在床头的绳子,四肢交腕处都有着淡淡的红痕。
他依旧压在顾横波的身上,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止。
脱离了束缚的顾横波轻轻活动着手脚腕,没有什么大碍,盯着伏在自己胸前的宁致远,脸上不喜不悲。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心中却并不是很恨宁致远,说起来她也确实有着理亏,一切都成了定局,她也不再哀怨什么,算起来她自己间接也算计了不少人,或许有报应。
她对宁致远的感觉并不糟糕,可以说是张溥近年来给她指定的最顺眼的一个人,至少比周侃和张溥要强多了,嫁给他也未尝不可,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应该年纪不大,家中只怕还轮不到他当家做主,所以她这句话便没有问出来。
“小男人。”顾横波咬着牙喊了一句,在宁致远的挑拨下,她的身子又有了反应,近在咫尺的少年的脸,并不能让她神魂颠倒,却十分耐看。
双臂紧紧搂住了宁致远的脖子,顾横波一个转身便将男人压在了下面,自小就在这儿长大的她,对于这一套,虽然此前没有经历过,但绝不生疏。
媚眼如丝,朱唇微启,又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光景...
.......
宁致远的心里在这一刻有了些许波动,是什么样的心情迫使着女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不清楚,但却知道,顾横波此时心里很苦是绝对的。
发泄完了几个月下来积攒的**,宁致远搂着已经很疲倦的顾横波在思索着利害关系。
关于张溥,时不时给自己折腾一下,结果给自己弄出一个名妓来,只是这个顾横波和他的关系似乎不简单,极大的可能便是他让自己能进这个千古女子的房间。
他想张嘴问点什么,只是却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个女子,虽然他知道她叫顾横波。
“媚儿。”宁大官人喊着。
或许这个称呼很适合。(未完待续。)
0171章 你这个蠢货
双目紧闭的顾横波微微睁开眼,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敏感。
“是张溥示意小女子邀请公子进来的,只怕公子是得罪了他,好自为之吧。”不等宁致远问出,顾横波便开口说着。
语气中也不带任何情绪,“这几年来,小女子邀请进房的书生才子都莫名地走了霉运,科举不中,或是家道中落...”
“难不成张溥身边那人还是皇上不成?”宁致远不屑地说道,时至今日,他还真是什么明面上的势力都不用怕。
顾横波美眸轻眨,有些惊讶,她还没说是因为什么人的缘故,这位少年竟也猜到了,不就是因为周延儒的孙子周侃吗,现在的当朝首辅之孙,太子才几岁,全京城没有比他更大的衙内了,若不是自己哄的他没有来硬来,只怕自己早已成为他床上的玩物了。
“那确实不是皇上,却是周延儒的孙子。”
“周延儒?”宁大官人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事情看来有点意思了,那胖子竟然是周延儒的孙子。
瞥见宁致远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样子,顾横波有些惊讶,暗自寻思着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谁家的公子,能被张溥这么针对,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可本大人不是想问你这个问题。”宁致远笑了笑说着,双手横抱在顾横波的胸前,“本大人问你,张溥和你是什么关系?”
一个翻身又压在了女人的身上,顾横波身前的风景尽收眼底,让她微微扭了扭身子,有些不适应。
刚刚的事情,一时她是没什么感觉,性子使然,就这么坦然地将身无片缕的身子暴露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刚刚才被夺了处子之身的顾横波还做不到。
不过她倒是听出了些端倪,这个男人在自称‘本大人’,细想起来,似乎之前他便这样自称过,只是她自己一直没有意识到。
想着想着,顾横波脑子突然一震,冒出起了一种可能来,心中又涌起一丝希望。
“你到底是谁?”顾横波声音带着些颤音问着,语气再也没有之前的平静与淡然,身子也有些颤动。
她本是处在地狱,现在冒出了一丝曙光,她一伸手仿佛就能抱住,或许,在以后,和以后的以后,她都解脱了。
随着顾横波身子小幅的颤动,她胸前的高耸处也轻微地抖动着,让宁大官人有些眼花缭乱,一低头便含了上去。
“啊...”身上的动静让顾横波忍不住发出一道呻.吟声,暗骂这真是一个喂不饱的小色狼。
“本公子宁致远.....”少年口齿有些含糊不轻,但听在顾横波耳中却犹如电闪雷鸣,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
宁大官人的名头确实很大,尤其,是在青楼这一行业。
作的歌曲腔调,写的诗词对联,还有重情重义的性子,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对上当朝退休高官毫不退让,舍身去救,被算计去了宁夏还能一路加官封爵,年仅十六,官居二品,实在是她们这群女子仰慕的对象。
顾横波并不指望宁致远能将她娶回去,像他的那几位夫人一样都被封为诰命夫人,只是若是这个趴在她身上吃奶的少年真是太子少保的话,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赎身出去了?
一时之间,她又有些惶恐起来,在天堂和地狱的边缘彷徨。
“你还没有告诉本公子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两具****的身体再次结合在了一起,察觉到顾横波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宁致远再次问着。
宁致远这个名字,想必这个女人也听过,对于这一点,宁大官人还是有些信心的,心中难免也微微有些得意,因为,这个名气是他亲自挣回来的。
对身下这个女人的答案,他也是在意的,最好没关系或者关系不大,否则出了这个房门他便什么也不会做,任由她自生自灭,顺其自然。
“...小女子为他做事,他许诺为小女子赎身。”顾横波迎合着宁致远的动作而动着,额头上渗出了一丝汗水,身上的体香变得愈发浓厚,樱红的唇简短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
宁大官人是酉时到达这间燕子楼,现在以至亥时,中间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发生了许多事情。
他积攒了几个月来的****解决了一个千古名妓的处子之身,现在正面目微皱地穿着自己那件极具诱惑力的衣服,双腿的异样让她动作十分僵硬,宁致远面带微笑地看着。
而房外大厅发生的事情,一开始是并没有什么事情的,只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别说周侃,就连张溥都有些急了。
顾横波他是垂涎已久,只是时间还未到,若是强行逼迫了她,那周侃不仅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反而还会全力给自己找事,就像对付那些被貌似顾横波青睐的书生一样。
中举不中,会试更是没指望,有可能的话,周侃还会对付一下对方的家人,而这一切都做得很隐秘,没有谁知道周侃的做法,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对顾横波有着想法。
看着周侃渐渐涨红的脸色,张浦虽然得意,可是却实在有些担心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你们给本公子让开....”周侃愤怒地喊着,脸上的肉一颤一颤,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和...极度肥胖。
“嘭....”周侃再次被一脚从楼梯口踹了下来,这是第四次了,每次他就会等上一会然后再次冲上去,围观的人群已经由开始的错愕变成习以为常。
几个随从早在第一次冲上去的时候便直接被宁致远的亲兵废了,此时倒地不起,或许以后也都不会有起来的可能了。
“你们给本公子让开啊....”周侃肥胖的身子开始了他的第五次冲锋,脸色涨的万分难看,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嘭.....”又是一道**的响声。
.......
屋内的隔音效果十分不错,等宁致远搂着脸色微红,步子也走的有些怪异的顾横波打开房门时,才从守在门口的亲兵中了解楼下的动静,在此之前,他半分声响都为听到。
“看来那个周侃对媚儿还十分痴情呢?”宁大官人有些似笑非笑地说着,顾横波此时脸上微愣,似乎也是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身上散发的那种蛊惑之态在变成女人之后无形之中变得更加诱人。
女人倚着宁致远的身子露出一丝微笑,心思百转,这个男人从上床到现在,并没有给她任何一句誓言和承诺,他不知道最终自己将会去往何处,但知道绝对不会是在这儿。
随着两人从楼梯间走了下来,楼下原本因为周侃的闹腾而寂静的一片变得更加寂静。
步子有些踉跄的顾横波搂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也在搂着她,这说明了什么?几乎所有男性都感到了晴天霹雳,而周侃更是瞬间脸色变得苍白一片。
“横波,你怎么能.....”周侃结结巴巴颤抖着声音问着。
张溥脸色变得越加阴沉,看着顾横波那副如同春风拂面的绝色面容,他心里感觉有些难受,但只是一个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张举人这是往哪儿走啊。”宁大官人有些轻佻地语气说着,几个隐藏的亲卫顺势堵住了张溥的去路,刚刚和顾横波发生的事情似乎让他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张溥身子一顿,心里开始往下沉,脸色瞬间变的比周侃还要苍白,他明白,若是宁致远将事情抖露出来,那他就什么都完了....若是他....事已至此,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死扛着。
死死地扛着,说什么都不承认。
“宁致远,”张溥摒足了气息大喊着,像是在壮大自己的气势,只是脸色依旧十分难看,紧紧盯着顾横波。
这个名字本能的让众人一滞,然后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宁大官人,在转开,心中都涌起一个想法,他就是宁致远?莫非燕子楼今晚有大事要发生?
“本公子愿意去哪就去哪,难不成还要和你说一声不成,莫非你又是要陷害我不成?”张溥怒喊着。
宁大官人将顾横波柔软的身子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张溥,反应倒也不慢。
嘴角渗出一丝笑意,宁致远有些无辜地说着,“本大人什么时候陷害过你?只是听说你是一个叫张溥的举人,似乎,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顾横波眨了眨眼,便明白了宁致远这是想做什么,抿着嘴在男人怀里偷偷笑了起来。
这一幕让周侃更是心如刀割,挣扎着站起身来就要再次朝着宁致远那边冲过去,让张溥暗自高兴。
周侃是有些敬佩宁致远不错,但现在他感觉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逗人取走了,让他红了眼丧失了理智。
没有人拦着他,亲卫们很默契的没有出手,那在他们眼中几近龟速的周侃必然不是公子的对手。
“嘭.....”又是一声**的声音,不过比之前几声更大,因为亲兵并不像宁致远这么肆无忌惮。
“你再过来一步,本大人保证你死在这儿。”宁致远一只手紧抱着顾横波,一只手从旁边抽出一把宝剑,冷冷地说着,“蠢货,认识这把剑吗,两品之下,本大人杀你们如屠狗。”
这把剑是去年崇祯赐给他的,很多人都知道,却不认识,有一个名字叫做,尚方宝剑。
众人都反应过来那是尚方宝剑,周侃死死盯着宁致远,没有再动作,肥胖的脸色没有一点光彩,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张溥身子一颤,瞥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剑一眼,感觉身子在发寒,心中的恐惧更甚,只是他的态度依旧不能转变,否则他就完了。
“公子,你与这位张举人在金陵见过面。”亲卫长王五似乎很好心地解释道。
宁大官人皱着做思索状想了一会,才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惊喜地说道,“本官好像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周围众人满头黑线,感觉这位宁大人的表演还真是惟妙惟肖,逗得顾横波原本不太好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这个小男人,还真有趣。
“本官想起来了。”宁大官人惊喜的表情渐渐消失。
“想起竟是你这刁民竟然让人为难本官,”宁致远的脸色变得冷冽了起来,看的众人直发寒,只是在他怀中的顾横波眨着眼睛,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个小男人还在用抱着他的那只手手指轻轻戳着她的小腹。
“怎么,你还想说上次是本大人陷害你。”
宝剑反射的亮光反射在张溥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咬着牙,张溥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上次明明是自己承认的....。”
“形式..所迫。”张溥脸上的坚决让旁人心底有些动摇。
“那被本大人揍得找你们出来的人也是诬陷了?”
“是。”
“那这次本大人也是在诬陷你了?”
“是。”
“————”张溥有些愣住了。
“那本大人说什么了就是在诬陷你这个举人了?”宁大官人戏谑的表情又响起了,“莫非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周侃此时也有些回过神来,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遗漏了什么。
“你让媚儿邀请你的仇人或眼中钉进入房间长谈,引起这个蠢货的怨恨,用尽这个蠢货的手段,然后害得他们生不如死,前途渺茫.....”
“难道,这些都是本大人在陷害你吗?”宁致远脸色再次转冷。
“本大人是在陷害你吗?”
宁致远低头看着看着面容在微微颤动的顾横波,众目睽睽之下,灯火缭绕之间,轻轻吻上了她的樱唇。
其实如果张溥这次就算是针对宁致远他自己而来,宁致远也懒得管他,看着他们这群复社东林相爱相杀也是乐事,只是他要带走顾横波,平和手段已经行不通了。
张溥的目的无非就是让自己被周侃记恨,暗中发力,使自己更加受到周延儒的针对,让这次科举无望,只是,他会在意吗?
自己本来就被针对的够厉害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房间中和顾横波做出这种事来,然后自己便什么都知道了,还有周侃那个蠢蛋受不了会如此暴躁,宁致远咬着顾横波的唇瓣想着。
既然要闹,那就索性闹得再大一些吧。(未完待续。)
0172章 谁敢欺负我
顾横波脑袋此时有些懵了,唇边传来温热的触觉让反应过来的她迅速羞红了脸,她虽然长得很妩媚,却从未和眼前这个男人之外的男子做过这种举动,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之间,心中因为与张溥的事情败露的紧张不安感也减轻了许多。
人群静止在这一刻,依稀只能听见许多道厚重的呼吸声。
张溥面色在此时已经面如死灰,紧咬着牙根,说道,“在下不知道宁大人在说什么,若是在下能让横波姑娘服从的话,也一定会让她先伺候好我.....”
沉思中的周侃听到这话再次愤怒了,他在思索着从他见到顾横波后的场景,一点点,一点点,他所作的事情几近是有些病态,想起那顾横波对自己欲迎还拒,他心里就直痒痒,现在听着张溥说出这种话来,一下子就爆发了。
“去你娘的,敢对横波图谋不轨。”周侃奋力一冲,对着张溥欠揍的脸拳头就打了上去。
肥胖的身子动作着在宁大官人看来显得很笨拙,只是对于反应已经有些迟钝的张溥来说却足够了,拳头打在他脸上,被震得狠狠倒在了地上。
“噗....噗...”张溥吐出一口血水,连带着一颗半碎门牙。
在宁大官人的心里,这个周侃倒真是一个痴情的...蠢货,若是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顾横波没准真会被他感动,只是现在女人在他怀里,此时正紧抱着宁致远,身子有些发颤。
他对顾横波谈不上什么感情,顾横波对他也是如此。
两个人只不过是某个巧合地地点发生了一件巧合的事,所以宁致远现在有些沉默,顾横波此后要怎么安置?
张溥只是说出了一个所有人的正常想法,周侃便如此愤怒,不得不说,那还真是一个蠢货,性幻想不是所有人的权利?而张溥这招也是有些妙,至少,打破了眼前的局面。
宁致远只是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周侃停不下来的拳头,张溥狼狈不堪的相貌,还有,在一旁急声劝阻的老鸨。
“本公子现在要带走这个女人,你可有意见。”宁致远淡淡说着,面前是一个大致三十多岁的女人。
“这个.....”老鸨停下了劝阻,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眼光有意无意瞄向了顾横波一眼。
她的语气并没有多么害怕,宁致远她听说过是不错,名气很大,但也不能强抢女子吧?何况这间燕子楼也是有后台的。
“啪....”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颤音。
老鸨捂着自己涨红的脸,有些难以置信,一时竟是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自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众人的反应显得有些淡然了,似乎这个宁解元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都不再奇怪,而这次的事情更是刷新了他们的底线,打女人....
“宁大人,你可是就会欺负我们这等青楼女子不成?”老鸨捂着脸,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同于一般青楼主事的那种八面逢迎的性子,她的脾气似乎很不好。
宁大官人不知道京城的人都这样,若是在金陵自己这么做的话,不管哪间青楼她们都只会好言相劝,而且笑容更加灿烂,而不是这样反唇相讥,所以宁致远此时灿烂地笑了,这想必是一个有些后台的人。
“你眼睛是瞎了吗?”宁致远毫不客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没看见我也欺负了他们吗?”
“——————”张溥羞愧欲死。
“本公子要带走媚儿,你可有意见?”宁致远加重了语气说道。
沉默不语,在宁致远说出上一句话来的时候她就开始沉默不语,明智的选择了不与面前这位看似读书人的宁致远在话语上争锋,有些怨恨地看了顾横波一眼,她在等她要等的人。
感觉到怀中人的紧张,宁致远暗暗叹了口气,这要是他的几个女孩,就算是最温和的柳如是,这时候也只会安静地躲在自己怀中,什么都不会想.....
时间过了没多久,燕子楼开始重新热闹了起来。
这种热闹,指得却不是气氛,此时气氛是有些诡异的,只是人无形之中多了起来,宁致远一个都不认识。
“这位就是宁夏宁知府吧,果真是少年英杰啊。”一伙人之中留着三寸胡须的官僚爽朗地说着,语气中没有那种居高临下,也没有讨好,却足够热情,让宁致远一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必然就是温体仁了。
此时的来人共有着三伙,一拨人若是温体仁的话,那另两波必定是有周延儒的人无疑了,毕竟他的孙子在这儿。
“下官见过温大人。”宁致远轻描淡写地打了声招呼,这温体仁给自己的信件里面语气有着讨好的意味,只是现在他有些想不通温体仁为什么会来这儿。
“哼,宁解元可真是好本事啊。”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说着,“刚到京城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周侃此时从发愣中醒来,顾横波那种小鸟依人环在宁致远的腰上那种姿态让他心里在流血,听着这道声音,眼神中发出了一丝希冀的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救星。
“爷爷,爷爷,快帮我吧横波抢回来啊....”肥胖青肿的脸在颤抖着,眼泪鼻涕留了满脸,语气悲切无比。
“你们去将孙少爷带回去。”周延儒皱了皱眉头,对着旁边的小厮吩咐着,这幅情形实在让他丢够了面子,只是他忍着情绪,也没有同许多人一样下意识地开骂着。
“本公子确实是好本事。”宁大官人面色自然地回应着,看着说话的人一眼,正站在周延儒的身后,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几个隐藏的亲卫顺势冲了上去,将那人制住,朝着宁致远的方向踢了过来。
“彭...”灯火嘹亮的大厅里,一道人影晃动,然后宁致远的脚下踩着一个面色狼狈的人。
留着胡子,面色看着有些奸邪,眼神中充满了茫然。
脚实实的踩在了那人的胸前,让对方根本动弹不得,这一幕再次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周延儒更是脸色一变。
“宁解元似乎有些过分了吧。”周延儒沉下脸说着,而此时的温体仁闷不啃声,仿佛就是不存在一样。
“过分吗?”宁大官人看着脚下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恐惧的中年人,感觉到了宁致远脚下的力量,脸色因为难受而变得铁青。
“那岂不是说什么人都可以针对本公子了?”宁致远自顾自的说着,眼神中泛着一股冷意,语气平静,“你们,还当本公子是当初在金陵任凭你们支配的小民吗?”
脚从中年人的胸口移开,宁致远右脚使力,往后回了两尺距离,猛地一出脚,这具身体再次飞了出去。
这个动作很慢,又很快,整个过程中,顾横波安静地抱着宁致远,有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感受到了这个镇定男人心中的不平静。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很怪异,于是双手抱得更加紧了。
宁致远心中却是有些不平静,只是他之前一直都没有感觉到,或许这是从他听到李应说自己被调往宁夏那一刻便开始埋下的萌芽。
所以他行事极少有妥协,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他会更想着狠狠打着所有人的脸,如果对方权势比他大的话。
我弱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周道登可以随意打压我,嘲讽我,我只能在口头上还击,然后被迫妥协,看着风光,真的很风光吗?
宁致远心中重重摇了摇头。
“本公子宁夏巡抚,二品太子少保,手持尚方宝剑,你们谁敢欺我?”宁致远眼中闪着精光,掷地有声地说着。
“谁敢欺我....?”
这一刻的感觉,对众人来说,应该是.....很蛋疼。
他们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似乎从宁致远一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上宁夏知府开始,便一直都是在欺负着别人的,怎么感觉对方现在还很委屈似的?
此时张溥隐身于一个稍显暗淡的角落里,他知道,自己此时还算不上主角,而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宁致远,却是,而自己经过今天这一场,身家前途都还是未知数,几日后能不能中举都未可说,要看今日的结果。
他恨死了宁致远,也恨死了周侃,今晚的这一切,是他的梦靥,出现了太多的意外,他认为,他的计划是完善的。
.......
“宁大人,你可是举国闻名的大英雄才俊啊,谁敢欺你啊,这样,小人是着燕子楼的老板张毅,若是这位侍女还能随大人的意,小人便送于大人啦,算是表达一下小人对大人的景仰之情。”
这是一个面目很和善的人,一看便大致知道是名商人,表情很富态,符合宁致远想象之中所有商人的模样,只是能在这京城开起青楼来,想必便是后世所谓的红顶商人,而侍女,指得便是顾横波。
宁致远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有人来示好缓解局面,他还是承情的,反而他自己也不能将对方怎样,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这位张毅背后站的是谁,只是他极为反感这种将女人当做货物的交易,顾横波此时紧咬着的嘴唇也让他有些怜惜,毕竟在不久之前,自己和她在床上还热烈缠绵过。
“本公子有钱,张员外还请说个数吧。”
张毅一愣,随后又一笑,“那大人给一千两银子。”
宁致远眉头一展,示意亲卫拿出了一袋金子,想来只多不少,就这么给了张毅。
张毅接过去,也没有计较是多少,谁都清楚,这钱,只是一个过场,如果不是宁致远,这顾横波他是绝对不会送出去的,可以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银子。
“那此事就此别过如何,小人可还要接着做生意呢。”张毅脸上露出万精油式的微笑,“一晚上可得损失不少银子。”
宁致远微微一笑,他是很喜欢这种性子的,只是心中的疑惑也愈加浓郁,这张毅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和这当朝极为大员说话,燕子楼的靠山到底是什么人?
“哼。”周延儒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也没有丝毫给张毅好脸色看,只是张毅恰好给了他台阶下罢了,“本官倒要看看,这诺大的京城,还有没有能欺负你的人。”
周延儒临走这一句话表明了某些意思,宁致远懂得,要是对方这么被自己**裸的打脸还不会反击的话,那他也没法在朝廷混下去了。
温体仁看着周延儒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又看了宁致远一眼,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然后慢慢走远,语气中倒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让宁致远直叹神棍。
宁大官人扫了周围一眼,已没有了张溥的身影,而李应坐在原先的座位上,屹然不动地望着自己,表情一句没心没肺,也没有什么变化。
宁致远也很快就告别了,李应在这京城,自然是有他的去处,用不着住在他那儿,而瞥见李应脸上那抹暧昧,怀中的顾横波似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宁致远有些好笑,被破了身子的顾横波,反倒多了一份少女的矜持。
顾横波此时心中是复杂的,宁致远在燕子楼的那种做法让她有些感动,而手臂也从来没有她,更是让她在那种场面下还能勉强保持平静,有着安心的感觉。
只是,现在他会带自己回家吗?
宁大官人停了下来,顾横波心中一震。
“你现在可以有选择的。”宁致远低沉的声音说着,手在此时也放开了搂了一个晚上的女人。
顾横波感觉自己腰间的束缚不见了,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失落感,眨着泛着灵光的眸子,看着男人,仿佛想知道,在这一刻,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选择只有两种。
宁致远相信顾横波在这么几年迎来过往的过程中,或许还是有着自己心仪的男子的,即使他们现在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0173章 媚儿没钱
宁大官人知道,如果他自己把顾横波带回去,女人也不会多么反对,那感觉就像他养的私宠,现在在京城还好,若是回了宁夏与几个女孩在一块的时候,事情就有些尴尬了。
若是顾横波心中抗拒,必然是不会与她们相处的多么好,那他会更心烦,如果他心里愿意的话,他也不介意带回府慢慢培养一下感情,嗯,顺便也有了个暖房的女人。
顾横波就这么看着宁致远,宁致远就这么看着天空,周围寂静的一片,几个亲卫在一旁隔着些距离站着。
“可是媚儿没有银子呢?”女人突然展颜一笑,月色下看不清全面目,却是十分诱人。
顾横波子在燕子楼迎来送往的已经呆了四年,以她的名气,说是没有攒下银子,让宁致远不能理解,那顾横波刚刚回房收拾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也不想追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钱袋,就递了过去。
这一刻的宁致远,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并没有多过伤心,只是难免有些空落落,这种事情,他并不是掌控不了,只是不想掌握。
顾横波接了过去,又从怀中包裹中拿出一大袋银两,看上去比宁致远的那袋还要大,想必是她所有的积蓄了,然后用力往远处一丢,夜空中勾起两道弧度,然后传来几声响亮的律动。
“可是媚儿现在没有银子了呢。”顾横波眨着眼睛,有些委屈的语气说着,“所以哪儿都去不了了。”
宁大官人咧嘴一笑,重新将女人搂紧了,这段感情,或从现在才开始吧。
“媚儿,你刚刚丢的银子有多少?”
“六百两。”顾横波双手搂着宁致远的脖子,吐出一口香气说道,六百两不是银子,而是金子。
“那我那袋子中有四百两,一共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多两银子,你是怎么把它们扔的那么远的?”
那种金子不是用来随身使用的,只是有什么大的支出时才会使用,所以一般的百姓确实不可能有的,它们被熔成了一块块大金块,便于携带,所以倒也不是多么麻烦。
“你没看见人家是分两次扔的。”顾横波委屈道,又突然语气一变,“一万多两银子....?快捡回来啊....”说着便要脱离怀抱,只是被宁致远笑呵呵的紧紧地搂住。
那银子宁致远早便让人捡回来了,一万多两银子,就这么随便丢了,他可心疼,就算只是自己的四百两黄金,那也得捡啊...他想着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十文银子,现在他怎么会为了博美人一笑便不把银子当回事?
宁致远回味着今晚的事情,觉得也就是和怀中这个******在床上的时候最值得一些念想,还有今晚他那些亲兵的反应,也实在让他满意。
“王五,秦斌,弟兄们三月份的饷银加倍。”宁致远份吩咐道,有过就罚,有功更要赏,这是他的准则。
亲兵人数只有两百人,每年的饷银在二十两,是宁夏卫那的饷银最高的那拨人,所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是。”两道声音应着,心中有些欣喜,这种感觉不仅来源于银子,更是来源于得到了肯定。
秦斌,便是一直隐藏在暗中的那群亲兵的头。
回到府中他有些神清气爽,宁致远觉得自己运气是真的很好,就今晚那座让他印象极不好的燕子楼,自己也从中得到了那么多的收获,时间此时已经临近子时,顾横波此时懒趴趴地伏在宁致远身上,不愿意使力,也不方便使力,下半身似乎还在火辣辣的疼。
将顾横波抱回了房中,宁致大官人又习惯性地往李然房中走去了,李玉然这丫头也还真是不讲究,每次宁致远都是把她从桌上抱到床上,而每天还依旧如此。
再次将李玉然抱到了床上,今晚算是宁致远近来最轻松的一回了,没有再对这小妞有**冲动了,所以也能以纯碎的眼光打量着李玉然,灯光中有些静谧的呼吸声,皮肤红润中带着光泽,倒是显得有些可人。
一阵香气袭来,宁大官人很无奈又屏住了呼吸,然后出了房门,谁要是对着李然有什么**,还不知道怎么被坑的,还是顾横波比较可爱。
随着一阵关门声,李玉然睁开了眼睛,小声嘀咕了一句,“竟然跑去逛青楼了,看我回去和景兰告状。”
宁致远今晚面对她的平静,让李玉然一下子猜到发生了,否则那种药效的猛烈,就算自己现在这幅面孔不怎么漂亮他都抵抗不了诱惑。
然后又沉沉睡去,口中依旧念念有词。
今晚的事情造成了很多后果,张溥的事情是一方面,而宁大官人的恶名也更甚,有着尚方宝剑的宁致远,是不能惹的,其实他知道那宝剑的名头也只是吓吓人而已,崇祯给的宝剑,或许能在宁夏内用着,不会掀起什么波澜,除了宁夏,若是还拿把剑当真,那还真是不知所谓。
这番打了周延儒的孙子,想必这次的科举会更加不顺利,他不在意,只是周延儒会怎么做还真是有些难度,因为他相信崇祯也在看着。
几日的功夫过得很规律,早上沿着院子在跑着,晚上沿着院子在跑着,时常看看书,然后宁致远便是在和顾横波呆在一块,偶尔也会是和李然待着,给他喝药,只是李然的性子让她终究大部分时间都是孤独的。
顾横波有些体会到了宁大官人的荒淫无度,经常只是大白天,男人便把她将房中拉,然后一阵折腾,让她有些欣喜的是,似乎除了她自己,宁致远此时的身边没有一个侍妾,但这也让她有些受不了。
至于那天晚上的选择,顾横波不知道是否正确,但她当时从宁致远眼中看见了真诚,所以这个男人能让他安心。
而且,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儿,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这位宁大官人的名头,不知道是多少青楼名妓和大家闺秀仰慕的对象,他以前对此只是淡淡一笑,也并非是不仰慕,而是,她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世上哪有那么多柳如是,能遇到那么好的夫君?
顾横波脸色潮红地趴在宁致远的胸前,似乎和这个男人在一块,身体上的交流要远大于心里的交流,她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带个侍女出来,这样她自己就不用每晚都那么累了,想着脸色也变得更加红了。
李应这几日倒是没有来过他府上,想必有些原因也是因为要备考着的,就像李定方一样。
这是这个时代所有读书人的精神支柱。
会试前夕,宁致远搂着顾横波,这几天的时间,他渐渐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明日便要会试了,不紧张吗?”顾横波****的身子紧贴着宁致远,他们在床上**了很多次,只是她现在反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宁致远。
“紧张啊,所以我现在要发泄。”宁致远呵呵笑着,又进入了女人的身体。
......
江浙李家进来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知道宁致远的红薯种会掀起极大的风浪,只是,他们似乎还低估了这种作物的威力。
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商人地主不计其数,只是短短的几天功夫,江浙就近乎沸腾了。
田家田河此时阴沉着脸,不外乎是感觉自己田家被坑了,他此时手上库存的红薯,远远不止几万石,本来他是应该欣喜的,只是现在,哭都来不及。
海外那边早已有了消息,他运出去红薯并没有卖出去,原因很简单,因为对方那儿有的是,只是个头稍显狭小,这让身为商人的田河眼睛直放精光。
是的,海外市场是没有了,只是大明的市场可是要大得多,于是他停了几近所有的船只,只是为了从那个大海彼岸的地方运来更多的红薯,收的价格虽然比较便宜,但也花费了半两银子一石,而且,更是因为停了海运,让田家有着短暂的生意停滞,瓷器生意被李家夺了一些市场。
在他的心中,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几个月来的暗中操作,已经积攒了近百万单红薯的田家本打算在入夏之际便开始陆续投入市场的,只是这时传来了这种消息。
红薯种的突然植入市场,打乱了他所有的步骤,甚至他可以想到,到了明年的现在,红薯这种作物该是多么普及,自己积攒了这么多的红薯就是笑话,已经卖不出去了。
从大海彼岸,那群人对种子不怎么在意,所以田河也是弄到了许多种子,也早已种植了一些下去,另外还有许多,他也打算等自己的红薯卖出去后再投入市场,只是现在也必须要提前了,但这给他带来了少许的安慰。
这一出之后,希望没有白忙活吧,田河心中暗叹了口气,为了这些红薯,田家消耗的现银就有近百万两,间接的商业损失更是巨大,他有了一种英雄迟暮的唏嘘感。
这是李家抛出红薯种子之后,大明的又一巨大风浪,田家也开始出售红薯种,于是江浙沸腾的更加厉害了。
金陵宁府的土地已经有了万余亩,此时已种下了第一批红薯,很快便可以扦插生根,这种方法有许多人暗中打探了,只是却很无奈,因为他们无法做到,这需要宁大官人自己配置的液体才可以,所以他们只能用红薯直接种植下去。
李今是眨着美眸,很喜欢这一刻的感觉。
这种红薯种的运作,李家与田家相比还是有着很大的优势,且不说现如今大明的那种红薯都是出自她那儿,田家的红薯种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田家的那种小个的红薯也不得他们的喜欢。
李今是知道,宁致远交于她的这四万石的红薯并不全部都是种子,但也差不多,只是即使如此,种子还是供不应求,于是他们开启了一种新的买卖模式,拍卖。
四万石的红薯种分成了四十份,一份一千石,底价为五万两,开始拍卖,这就是说,最多只有四十个商人地主能拿到这种种子,别的只能在万般无奈之下去买田家的种子,商人们都知道,田家也知道,所以他们不着急。
此时的宁致远大官人,却正在京城回事会试的考场之上,历经着九天的折磨。
与乡试不同,会试连考三场,每场时长三天三夜。
第一场四书义三道,顾名思义就是从四书之中选出三本来出题,第二场试判一道,诏诰表三科选其一,第三场策论,议论国策,形式自然还是八股。
这些考试对宁致远来说,除了第二场有些扯淡,其余都还好,因为试判是从大明律中出题,要求考生熟读大明律。
倒也是认认真真作答了一番,几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考完之后的宁致远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只是李定方和李应显得轻松了许多,相聚的也更加勤了。
大院中,三人对坐。
“致远,这次的考题还真是奇怪,试判那题简直清晰明了,只不过有些太不合常理啦。”李应叹着气说着。
宁致远眨眨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常理的,“直接将那个刘五斩了不就行了吗?”他有些奇怪地问着。
李定方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李应口中的茶水艰难地咽了下去,然后惆怅地放下了杯子。
“致远,你这次可考不中会元了。”
“流民刘五因为他父亲分配财产不公,全部都给了他弟弟,所以心怀怒气,正值圣上出巡,于是抄起锄头就冲向皇上,被早早制止,问这是什么罪名,应该怎么处置?”李定方道,“考题便是大概是这样的吧?”
“刘五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企图通过行刺的罪名来杀了自己和对他不公的家人,等同谋反,所以罪名应当是抄家灭族,立斩。”李应借口说道,有些唏嘘。
大明自立国以来,对于死刑格外看重,除了谋反的罪名是立斩,其余都是秋后处置,还等皇上亲自点头。
宁致远笑了笑,毫不在意,那这题到底是想说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如果你真的侵犯了皇权,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应该满门抄斩。
大抵来说,崇祯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宁致远看着三月里灿烂的天空,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