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重遇故人
直到周围的夜明珠上面的纸慢慢的开始掉落,亮堂的大厅中,所有人都望向台子中间——
娇喘的美人呼吸声,加上快节奏的乐器演奏声,林子涵的身子一起一伏,在整个大厅的中间,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脆弱而敏感。
渐渐平息的柔软娇弱的身躯,此时,就像绽开的梅花,在渐渐明亮的光芒中散发出迷人的韵味来。
身子慢慢站起,散落一地的梅花,再配着那个不可方物的容颜。
梅花舞被她娇小的纤腰舞动的淋漓尽致。
然而,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厅中的那幅画。
别开生面,栩栩如生,两位活灵活现的人,端坐于中,一张一弛,贵气逼人。
众人细看,不禁哗然。
画中,只用一种颜色竟然将当今的“皇上”和“皇后”的仪态万千表现的如此逼真,令众大臣差点都要跪拜于此。
李长卿看到这幅画,心里忽然就笑了。
马屁拍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林子涵的本事。
若说梅花舞不好,定然没人会去议论;可是,若说林子涵的画不好,那岂不是简而言之,画像之上的皇帝和皇后不好?
那岂不是更加隐晦的说,皇上夫妻两口子关系很差?
呵!厉害。
林子涵目观四方,耳听八方,待议论声渐渐大起来,鼓掌声响起的时候,才朝着众人福身离开了。
“着画于三楼——”大太监李德全对着下面嘶长声音喊道。
林子涵的画立马就被送到了皇帝的手中,轩辕靖看到如此奔放豪迈的笔工,不禁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直到鼓起,五号北炫国的慕容世家慕容北北上台了,才开始将画防放于一侧,继续欣赏起来。
北炫国乃是蛮夷之国,多为草原射箭骑马为好,这里的女子,豪迈,奔放,婚姻自由,只要看上的男子,可以随便结婚生子,再重新找新的男子,进行苟合,生育,并非其他国家,可以一夫一妻,一夫多妻的制度。
不过,虽说北炫国不是大国,却对于轩辕王朝来说,也是一个小小的隐患,现在因着沙漠隔开了一个天然屏蔽,并不能随时进攻打仗,可是哪里的防守却是不能随时的松懈。
这次请帖中,并未请北炫国,可那北炫国的慕容世家乃是大家,就连国主对其都是多番忍让,而得到请帖,那只是和黄鹤楼楼主有几分交情罢了。
慕容世家,在所有国家中,因其有巨大的宝藏而出名的,不过,这些都是百年的传说,到底宝藏有无,那只有慕容家的传人慕容北北的亲哥哥,慕容掌门慕容钦知道了。
此次,慕容北北硬是缠着她的哥哥来到了这里,竟然一举进入了决赛,令慕容钦心里也有些许安慰,这个混世魔王的妹妹终于有那么丁点的给他争气了。
只见慕容北北嚣张的走上台子,目光中有着草原人的豪放,穿着紧身的衣服。
衣裳着黑色,将她圆润的胸脯,微翘的臀部,紧致的包裹其中。
万千青丝,在头顶挽了一个圆髻,中间用一根可以固定的黑丝收紧,牢牢的定固在头顶,手中拿了一个摇圈,那摇圈外面涂了一层金色,在灯光中更加的耀眼。
只听她甜甜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对着众人说道:“小女子慕容北北今儿就在黄鹤楼给大家表演从未见过的新花样,大家要是看到高兴处啊,就给小女子来点奖励哦。”
说着朝着众人抛了一个媚眼,那眼神媚丝如线,勾的众人是神魂颠倒,半响才进入状态。
只见音乐是那种带着高昂的激烈的,快速的旋律。
慕容北北将摇圈从头顶穿过去,只是稍微起了头,摇圈便在忽然暗下去的大厅中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来。
一圈一圈越来越快,娇美的身躯,玲珑有致的曲线,就像一个小旋风一样,从下而上,直到头顶的发髻上转动。
忽而旁边又扔了一个摇圈穿下身子,一个接一个,足足有五十个摇圈。
那摇圈将慕容北北的身子包裹的严实,转动的圈却是美的耀眼。
金色的摇圈随着快速的转动,竟然成了一个螺旋状的大旋风,于此同时,慕容北北的胳膊竟然伸了出来,立马那些摇圈就像长了腿似得,慢慢从头部滑落到臂弯,转动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刻钟的时辰,这让李长卿也感到新奇惊讶,这个女子,所表演的才艺恐怕如她的性情一样,直爽,干练,甚至有些刁钻的。
众人看到精彩处,开始情不自禁的拍起手来,就连轩辕靖和皇后,也都感到具有新意,忍不住轻轻的打着拍子。
待结束后,慕容北北从容的将身上五十多个摇圈一一从腰际到头顶缓缓的甩了出去,旁边等候的人,也配合的接住。
做完这些,她竟然连点喘息声都没有,不禁令李长卿佩服起她的好体质来。
“今儿这个表演,全然只是博君一笑,你们这些主审官们啊,可得睁大眼睛,给本姑娘找个名副其实该得魁首的人出来,否则本姑娘可是不干了,待会儿就会上台用摇圈一个一个砸死你们……!”
“北北!”一声怒斥从三楼的角落出来,就像打了寒霜,令慕容北北忍不住寒颤一下,忙吐了吐舌头,朝着人们飞了一个吻,急匆匆地跑到她亲哥哥看不到的地方自己舔伤口去了。
“众位,实在不好意思,舍妹被我娇惯坏了,请大家不要介意,继续观赏,继续观赏……”
李长卿看着那个从阴暗处露出半张脸的男子,紫色的华服,带着歉意的半边脸,嘴角微微抿起的若有所悟的宠溺,让人无法直视的纯净的似水的眸子,在灯光的晃动中,竟然露出了蓝色的似海水般清澈的眼睛来。
他——竟然是蓝眸1
李长卿微微一愣,忽地就低下了头。
记忆就像带着闸门的洪水,立马冲垮了她的思绪。
这个男人……!
李长卿的眸子瞬间就溢满了泪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劈般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脚似铅一样的沉重提不起劲儿。
若没记错,前世,那次,没成为轩辕楚的妻子之前,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李长卿傻傻的被骗到了桃花林里面。
那时候的桃花林,就算闹鬼,李长卿也是不怕的,因为再也没有比可以见到母亲的魂魄更令她感到开心的事情了。
那是在十二岁生日不久,香积寺拜佛回来之后的某一天,被李长馨设计怂恿的她,带着希翼走了进去,可是,那个黑暗深处,早已藏匿了两个如狼似虎的恶徒,当他们张开邪恶的爪子,想要对她不轨,任凭她的苦苦求饶,都是无济于事。
眼看就要成为他们掌下待宰的猎物,衣服几乎被撕扯干净,就连因为挣扎,身子都被划出几道带血的痕迹时,李长卿几乎要绝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
第32章 她为谁哭?
就在这个时候,一袭紫衣,像天神一样降临在她的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蓝色的眸子,就像染了最纯的色彩。眸光微凝,却迅速出手,在李长卿未看得清的时候,将两人制服。
随后,他蹲下身子,目光浅浅,似乎觉得不妥,却也不说话,只是脱下身上的衣服就轻柔的裹住她,将她抱起送到了香积寺的厢房里面。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然,那时,李长卿羞愤难当,只要一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几乎就有种想死的冲动。
可是,她忍住了。
因为他说,死了,没人会为你报仇!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明明那么纯净的蓝眸,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残忍。
李长卿默然了,胆小懦弱,谁都不敢欺负,即使明明知道被李长馨陷害了,可是回了府邸,依然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然后,心里,便藏匿了一双蓝眸,生根发芽,慢慢生长。
若说前世中最初那个令她心悸的男子,并非轩辕楚,而是紫衣男子。
再次相遇,往事如烟,她虽已不是那个懦弱任人宰割的女子,可是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有一席之地,是为他而留。
许是李长卿的目光过于炙热,而眼眶中的泪水又打着转儿,却是硬生生给逼回去。
在这个稍微有些冷风的秋季里面,竟然让慕容钦不得不转过眸子,对上那双灿若星辰,黑如曜石的明亮目光,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东西,似乎有泪还是滑了出来。
微微一怔,便将整张脸从阴暗处移了出来。
下午的阳光,温和的就像一张笑脸,懒懒的洒在他的脸上,柔和的俊脸,散发着奇异的蓝光,带了一圈光晕,让李长卿不知不觉的感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忙收了目光,低垂下去。
从来没有如此惊慌,让她的心脏就像烈马在奔跑,一下一下的撞击最柔软的的地方,似乎要踩出一个洞来。
“你在看什么?”一丝慵懒的声音,冷魅而不容忽视。
“有个奇怪的小姑娘。”慕容钦收回深邃的目光,朝着正走过来的男子回道。
“噢?哪个?”男人俊朗的面容,带了丝好奇,这个从来不正眼看女子的男人,今儿竟然有好奇的人。
不免带着疑问,顺着慕容钦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娇弱的身子,清瘦的肩膀在夜明珠的光芒中微微的颤抖,露出的一只手指微微蜷起,紧紧地攥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尖尖而小巧的侧脸,有一滴泪水正滑到发丝边,立刻就黏在了一起。
她在哭!
男子眉头顿时紧皱,手掌习惯性的攥紧,心里隐隐的有些怒气。
她在为谁哭?
冷魅的气息,充斥着周围的温暖,只觉一股阴寒之气似乎逼向自己,李长卿全身打了个颤,马上收起泪水,若无其事的轻轻搓搓手,给自己打气。
“他不认识我,别自作多情了!”
“轩辕兄认识她?”慕容钦可不是笨蛋,这个男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动怒的,如今,却只是一瞬间,便露出了邪魅冷酷的表情,这个是否表明,他也有心动的时候?
想到这里,不禁又瞧了瞧那个女子,这次却对上了她清冷的眸子,泪水早已荡然无存,若非那个泪痕隐隐还在,慕容钦会认为他也有眼花的时刻?
李长卿自然的朝着他点点头,转过身,不再纠缠。
可正是她这个动作,竟然惹怒了慕容钦旁边的男子。
该死的女人,竟敢忽视我的存在?
男子攥紧拳头,白皙修长的手指,马上就凸出青筋,近乎透明的皮肤,也染了一层更加邪魅冷清的光晕。
他几乎有种飞身下去掐住她脖子质问的感觉。
“轩辕兄?”周身冰冷的气息令慕容钦忍不住叫了一声,男子才慢慢的转过身子,对上慕容钦的蓝眸,冷冷的开口问道:“你认识她?”
“你说谁?”慕容钦不太清楚这个脾性怪异的朋友所言何人?
男子眉头一挑,并不作答,反而就这样等着慕容钦回话。
“不认识。”慕容钦也不是笨蛋,稍作沉思便清楚他问的是谁?
“那她认识你?”
“不知道。”慕容钦耸耸肩,无奈的回道。
男子听了也不再质问,转身走到榻上躺下就开始休息。
“赛事之后,慕容兄看上哪个女子,我给你掳来便成?”说完闭上眼睛假寐。
这是唱的哪一出?突然就要给他介绍美人了?
“你不看比赛了?”
“剩下的两个没意思,我等着宁天临的礼物上场!”魅惑的嗓音,就像潺潺的流水,冰冷却清凉。
“你不说,我竟然忘记了,不知道这个三皇子可是玩什么花招?”
说着好整以暇的瞧着下面即将上场的郭慕蕾。
郭慕蕾毕竟是个练武之人,平时也没什么好才艺拿出来炫耀的,今儿确偏偏要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来个才艺展现,这真是不作死谁作死的节奏?
朝着李长卿吐吐舌头,换了装后就上了台子。
她本身就漂亮的令人发指,如今换了一套军服,整个人竟然有一番英气勃发的感觉。
只见她着金色军服,军服上面的盔甲闪闪耀人,将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包裹其中,散发出女性诱人的气息。
她是准备跳舞的。
而舞并非她的擅长,确切的说,琴棋书画都不是她的擅长,她只擅长行军打仗,练武功抄家伙的事情。
只见她手中拿起棒槌,一跃而上,就开始在那个被搬到了台子中间的大鼓上跳起舞来。
咚咚咚
叮叮叮
通通通
嗡嗡嗡
……
不同的鼓声从她形如流水的手下响起,伴随着豪迈冲天的舞蹈,给所有人身在战场,气势磅礴的身临其境之感。
这舞跳了约莫不到一刻,便结束了。
郭慕蕾娇艳的脸颊,因着刚才的剧烈舞蹈,露出红扑扑的脸蛋来,微微一扬,露出军装下的锁骨,有种骨感的美融入人们的眼中。
皆连连赞叹她的表演来。
郭慕蕾香汗淋漓的跳下台子,立马就拉住李长卿的手,微微有些兴奋。
“跳的很好,很美。”李长卿对郭慕蕾点头称赞。
“嗯嗯呢,等你上场的时候,我会努力给你鼓掌的呢。”
李长卿稍微一愣,顿时忘记自己过于投入的想其他的事情,而忘记了为郭慕蕾给一个掌声,不禁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但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该她了。”
李长卿说的她,自然就是她那个早就该死的庶妹。
李长馨因着之前的谣言,一直未曾出门,知道黄鹤楼赛事的时候,才得以有机会呼吸外面新鲜的气息。
因此,这次也不走妩媚路线了,反而打扮的清新靓丽,站在整个台子的中间。
上台之前,小口抿了抿一杯清水,冲冲胃中蠕动的丸药。
坐在二楼的轩辕楚,终于等到了李长馨的出场,不禁站起身子,走下楼来。
心中还是紧张的厉害,他需要李长馨的这次一举成名。
而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和李长卿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
……
第33章 丢脸到家
而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和李长卿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令轩辕楚的身子不禁僵了僵,瞬间便觉得全身开始冒起冷汗,明明是秋风习习,身子却似掉进寒九冰窖,冷的出奇。
李长卿侧过娇小的脸颊,忽视掉轩辕楚带来的一阵烦躁,定定的看着此时台上的李长馨。
不愧为“上京第一美女”,就光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美。
不禁让李长卿想起了一句很著名的诗: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的确,论起美貌,李长馨确实当之无愧的拥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
牡丹之美,当之无愧。
倏地,李长卿的目光冷了下来,阳光打在浓密的眼睫毛上,将眼中那丝阴暗一扫而过,分明就是一个沉静如水的清秀女子。
轩辕楚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李长卿,他的心,不由的跳动起来,周身的冷气,也慢慢的消散开来,只留一丝淡淡的体香慢慢的飘到他敏锐的鼻翼里。
鼓声再起,一朝风云诡变,最终鹿死谁手,无人可知。
李长馨在台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堪称当代风华。
李长卿静静的坐下去,台上的李长馨含情脉脉的朝着轩辕楚的方向看来,微微一笑,这才开始说道。
“今儿前面几位姐姐都是表演出色,馨儿也不怕出丑,为大家表演一曲水墨舞,望君一笑。”
听到“水墨舞”三字,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
论及“水墨舞”的元老,非朝阳公主莫属。
然而,李府二小姐本就生的美貌,什么舞蹈不跳,偏偏选了个刀口浪尖上的舞,前几日被众人口水议论敢和朝阳公主比的嘲笑声的余息未灭,如今却要又主动挑起头,简直是自讨苦吃。
众人皆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一个个都抱着拳,好整以暇的开始观赏起来。
李饶夫妇坐在一旁,脸上早就挂了满满的笑容,只等他们的宝贝女儿夺个魁首来。
只见李长馨的后面挂了一副巨大的画布,长长的将一边围绕起来。
李长馨以身作笔,身穿华丽的云裳,右臂甩出可以作画的长长的水袖来。
只见她轻盈的身子,就像只鱼儿,舞动在整个画布上,缓缓的乐曲,令李长馨的身子越发的游刃有余,不断的舞动,配合着不断画出的水墨画,她整个人完全的融入到了画面中。
大厅里,唯独台上有着刺眼的夜明珠之光,她那灵巧的水袖,就像广袖仙女下凡,轻盈,美妙,生动,却自然随意的勾勒出一幅幅精美的画作来。
那三千青丝,在她左手随意的扯动下,就像瀑布一样霎时散开,给画布上留下丝丝娟秀的细纹来,恰到好处的落在了画布的峰顶。
这个举动,独秀一枝,惹得刚才冷漠看笑话的人们不禁全体站了起来,不断的用掌声刷新之前七个人的记录,带给人们史无前例的视觉盛宴。
此刻,李长馨恰到好处的朝人们抛了一个惹火的媚眼,惹得人们又是一阵掌声,甚至,因着过于好看,美妙,好多人都开始围住了台子。
李长馨骄傲的心脏,此时溢满了巨大的喜悦,身上也因着刚才那美轮美奂的精彩表演开始发出汗渍。
慢慢的蔓延在周围,愈来愈大,兴奋中的李长馨,并未注意到周身的变化。
“啊!什么味道?”站在台子下边一位鼻尖的官员立马就被这种味道给熏的捂住了嘴,实在忍不住了才立马喊叫出来。
“唔,就是,啥味道?怎么这么臭?”
有人忍不住扇扇周围的气息,希望可以缓解下这种味道。
“噢——,狐臭啊,”一个官员因为长期忍受自个老婆的狐臭,早就习惯了,可是如今,这么大的味道,还不停的越来越浓厚,硬是忍不住道出了真相。
“嗷嗷嗷,是啊,就是啊,好像是从台子上发出来的啊。”说着伸手朝着上面一指,忍不住捏住鼻子,以免熏到他自己吐了。
这一指,不打紧,竟然让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台子望去,他们看到刚才那个美若天仙的第一美人,此时脸色幽暗,不停的用手摸着腋下,那种风华绝代,竟然变成了可笑的笑话,看在众人的眼里,竟然微微生了鄙视。
有人忍不住了,立马就跃上台子,朝着她闻了闻,便赶紧退后几步,眉头皱成一个团。
“臭死了,是她发出来的!”毫不留情的伸手指着李长馨,就像抛弃一个可怜的宠物,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
此话一出,人们沸腾了,大厅沸腾了。
李长馨狼狈的样子,反而没引来人们的同情,竟然惹得一阵躁动和嘲讽。
宁天临低头看着地下的女子,刚刚那完美的舞蹈,几乎可以说比过了他的母后,他的心里隐隐是有些失望的,如今,听到众人的尖叫嘲讽,宁天临反而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大厅里面。
温和的眸子,轻不可微的动了动,散发出一丝复杂的光芒来。
李长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李长馨,看着她渐渐变得狰狞的脸,手不停的摸着腋下,嘴里反复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李长卿的手就伸展开来,搁到桌子的一角,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敲着光滑的桌面,在嘈杂的大厅中,发出几乎不可听闻的撞击声来。
李长馨因始料未及,刚刚过度的表演,将全身发挥到一个最大的极限,汗渍也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以往,若是这样,因着凝香丸的药性,是一定会抑制住狐臭所带来的弥散的。因此,她才在比赛的途中吃了一颗,这种凝香丸,可是王如珍花了大价钱,每月都会准时购买的。而且凝香丸的持续的时间很久,七天只需一颗的。
这次李长馨就担心出现这种情况,隔了不到两天就吃了这一颗,结果还是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局面。
她的脸色在那人喊出“狐臭”两个字的时候,立马就变得苍白起来,毫无血色,嘴唇立马白的一塌糊涂,连丁点红色都没有,手依旧摸着腋下,那种浓浓的就像臭水沟里污水的味道,一股一股的冲击着她的鼻腔,让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次,真正是丢脸到家了。
心里这样想着,身子也慢慢的滑落下去,倒在地上。
轩辕楚本要上前搀扶,可是走到台前,就被刺鼻的味道熏到想吐,不由自主的就后退几步,直到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才回转过头,便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带着嘲讽,不屑,甚至鄙视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便再次默然的转过头去。
轩辕楚愣住了。
忽然心中就有了怒气。
他有得罪过她吗?
心中这样想着,话却已经冲出口去
……
第34章 黄鹤楼主
“你很讨厌我吗?”
李长卿身子顿住,敲击的右手不自觉的就开始蜷起来,指甲紧紧的扣住手心,娇嫩白皙的掌心,瞬间就多了四个月牙形的红色血印。
“三皇子想多了。”李长卿并不转头,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看着那一张一张将李长馨踩在脚下,恨不得笑死她的脸,冷漠的面容浮上一丝柔光来。
此时,李长馨整个人蜷成一团,抱紧双腿,身子抖的厉害,她的耳边不停的充斥着周围人指责的话。
“原来前几日传李府小姐有狐臭是真的啊?”
“那可不是?不是真的,谁闲话这个啊。”另一个添油加醋的说。
“还别说,我差点就被她给迷住了,早上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味道啊,道是没注意,原来是这样的,好个真相啊!”那个之前主动想要搭讪李长馨的公子哥,此时落井下石道。
“对对对,我们都闻到了啊。”另外几个公子哥附和道。
……
这些议论声就像一支支箭,支支都刺进她的大脑里面让麻木的面部变得狰狞起来。
“我没有狐臭,没有狐臭,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说着,便站起身子,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待看到轩辕楚正盯着李长卿,便冲下去,指着李长卿吼,尖锐的声音吼道:“是她!一定是她陷害我的!”
王如珍和李饶回过神来,急忙过去拉住二女儿冲上去的身子。
“馨儿,别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王如珍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发丝,脸上带着哭腔,狠狠的转身瞪了一眼李长卿。
“还不快扶着馨儿离开!”
李长卿这才正视着王如珍,眼睛里面漆黑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红唇轻启:“我想,王姨娘搞错了,我是李府的嫡女,不是随便吆喝来吆喝去的奴婢。”
淡淡的声音,字正腔圆的阐述一件实事。
“你个——”死丫头三个字未出口,便被李饶一记狠戾的眼神逼视下去。
“丢人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闹大?也不看看主审官是谁?”李饶这句话,虽然极轻,但是坐在对面的李长卿还是一字一句的听到了。
他这是在给王如珍使眼色,主审官之一可是她的亲亲外祖父。
看来,这个男人,时刻都不忘记他的利益,哪怕这个女儿将李府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他身为父亲,最关心的竟然不是女儿的名誉,而是丢脸丢大了。
李长卿一阵心寒,看来,重活一世,也让她看清了一些人,真正关心她的,讨厌她的,爱她的,恨她的……都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不能深探。
“若姨娘没什么事情,我建议先带着妹妹下去去去味儿。”说着便不再理会他们几人。
王如珍死死的咬着牙齿,那种恨就从牙缝中漏了出来,连带着脸色都阴寒起来。
“回去在收拾你!”恨恨的撇下这几句话,就带着几近疯狂的李长馨离开。
“不——。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李长馨忽然挣脱开王如珍的抱住的胳膊,迅速的冲到了李长卿的面前,举起桌上的茶杯就要朝着李长卿打下去。
周围立马一阵惊呼声——
“小心!”
李长卿早就看到李长馨的眼神不对劲,随时准备着,却不知,这女人,竟然都到了这地步了,还死不悔改,竟然返回来就要打她。
不禁快速的将椅子想要朝后蹬一步,谁知,那个蠢货,竟然伸手要护住她,却扑了空,让李长卿的动作慢了一步,茶杯就顺划破她的胳膊,碎在了地上。
渗出的鲜血在秋日的凉风中格外的刺眼。
李长卿在心里默默的将轩辕楚这个蠢材骂了一遍,站起身子,快速的用手捂住伤口。
待要寻东西先暂时包住的时候,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透明的几乎可以看到血管中流动的血液,李长卿不禁怔住。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青衣华服,大朵的莲花,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一世风华半边脸,俊美,不染,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
“给,涂上!”那个戴了半边面具的男子,声音中带着不可察觉的怒意,生硬的将药递到了李长卿的面前。
李长卿看着他的一侧面具,白莲花静静的绽放在上面,不觉皱了皱眉眉头,吸了吸难受的鼻子,顿时想起早上看到的对面那个邪魅的男子来。
便不自觉的又瞧了瞧,身高,服侍,脸型,皆是那人的打扮。
若是没错,此男子便是彼男子了。
“好。”李长卿也不客气,伸手就接过去,可是因着划破的在右胳膊上面,加上,在众多人面前扯掉袖子涂药的确大概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便又放下手,朝着青衣男子说了一句:“谢谢。”
而周围的人,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人竟然带着白莲花的面具,那独一无二,用特殊材料制造而成的面具,就是黄鹤楼楼主独特的标记。
众人哗然,就连三楼所有的贵客们,皆是出来,伸长脖子盯着下面。
不清楚为何黄鹤楼楼主突然出现在大厅中。
对于这点,李长卿到真的并不知道,礼貌性的朝着男子点点头,道谢,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痴三皇子,不禁挑了挑眉,他刚才的蠢样子,真想让李长卿扇上几巴掌。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李长卿需要反击一下了。
弯腰,捡起一块碎了的茶杯渣子,走到李长馨的跟前。
“妹妹觉得好玩吗?”冷淡的声音,就像从地狱发出,携着一股凉气,冲进每个人的心扉,瞬间冻僵。
“啊——”李长馨就像发疯似的想要再次冲到李长卿的跟前,黄鹤楼主只是使了一记眼色,周围便上去两个强壮的侍从,将李长馨死死的定住。
“你要干什么!”李长馨动不了,身上又不断的散发出异味,令周围的人们都离得远远的,只有几个当事人站的近些。
“你说呢!”这句话说完,用完好的胳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地上,身子灵活的一蹲,受伤的手上拿着的茶杯碎片就朝着李长馨的手中间狠狠的刺了下去。
“啊——疼——!”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令李长卿不禁掏了掏耳朵,看着那个插在手背上的碎片,瞬间被血侵染,不断的冒出鲜艳的血,绽放出娇艳的花朵来。
“知道疼了?”李长卿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眼色,站起身子,将药重新拿在手上,准备离开。
李长馨此时狼狈极了,眼神狠狠的盯着李长卿,似乎可以剜出一块肉来。
王如珍看到女儿如此受到欺负,刚刚又听到人们议论黄鹤楼楼主,立马就捂住女儿受伤的地方,朝着他跪拜下去
……
第35章 神秘礼物
王如珍看到女儿如此受到欺负,刚刚又听到人们议论黄鹤楼楼主,立马就捂住女儿受伤的地方,朝着他跪拜下去。
“求楼主帮我做主,惩罚这个忤逆的女儿。”说着,用手一指李长卿,兑了毒的眼神,散发出阴狠的暗光。
惩罚?
他忽然就笑了,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来晚了一步,让那个女人受了伤。
此时,他半边微扬的嘴唇,带着挑起的眉角,坚挺的鼻翼,配合着他突然发出的笑声,另一边脸上戴着发出幽光的白莲花的面具,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魅惑般的光晕。
眸光透过深邃的眼神,漆黑,深若清潭,倏地,就从腰间甩出一把刀子,看也不看,竟然奇准无比的插到了李长馨的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上。
“啊!啊!啊!——”尖锐的尖叫,再度穿刺云霄,几乎震破每个人的耳膜。
王如珍惊恐的目光,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似纸,看着女儿抱着的双手鲜血淋漓,痛苦而狰狞的表情,顿时就是面如死灰,先是一愣,接着冲过去就拉住女儿的手,心里似滴血一般疼。
身子战战兢兢,看着那个如妖魅般的男子,王如珍的心就害怕的要死,只能楚楚可怜的看着李饶求救。
毕竟一代丞相,女儿当着自己的面被人弄伤,心里还是有些不快。
“楼主,小女可曾得罪了您?”
“你说呢?”邪魅的眸子,只是那么轻轻一瞥,饶是狐狸似的李饶看到那个冷似箭的眸子,终究将再次出口的话,生生的咽进了嘴里,打着转儿,还是吞进了肚子里面。
随后,便匆忙向皇帝请罪,带着王如珍和已经几乎疯掉的李长馨慌忙的离开了黄鹤楼。
李长卿发亮的眸子,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可是心里的疑惑:为何他会出手伤了李长馨?难道他们也有仇?
男子转身,看着她低头时,露出的洁白脖颈,纤细,连脉搏都可以瞧得一清二楚,喉咙里不自然的就升起一股烦躁,
“去包扎一下伤口。”说完,立刻转身,忍住身体上原始的**,转身飞身上了三楼。
李长卿就这样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两个侍女带到了一件僻静的屋子上了药,才出来了。
本打算坐在之前的地方,可是看到轩辕楚等在哪里,便转身坐在了郭慕蕾的旁边。
“小妮子,没事吧。”郭慕蕾忙关心的问道。
“皮外伤而已,死不了的。”
“哎呀,别死了活了的,刚才本想跟去给你上伤,可是总的为你听听走后大家的议论啊。”郭慕蕾说着凑近李长卿。
“他们说你好蛇蝎,连亲妹妹都下这么狠的毒手,可是,我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说给我听听。”
李长卿偏过头,静静的看着郭慕蕾,美丽的容颜,晶亮的眼睛,含着纯净似水的清澈,关心的看着她,等着她回话。
这种关心,是绝对无法装出来的,带着担忧,急切,令李长卿没有办法忽视其中的友情。
“谢谢。一切都好,勿忧。”说着拍了拍郭慕蕾娇小柔软的手,开始等着下一个表演者。
许是过于急迫,竟然忘记了,她便是那下一个。
正待李长卿准备下去换衣服的时候,温和的声音从三楼不疾不徐的传了出来。
“楼主,不知我的礼物可以上场了吗?”
那人依旧对着对面黑暗的屋子抱了抱拳,说道。
“等的也久了。”咸淡的声音随意的回道。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
宁天临这句话一出,便有四个人侍从早早就准备好了地方,飞身抬着一个大箱子稳稳地落到了台子中央。
“咚”的一声,箱子放下去时,弹起了一圈的灰尘,人们的目光,早就被那个大红色的红木箱子所吸引,彻底的忘记了李长馨刚才带来的不快,只是,大厅中弥漫的淡淡的狐臭味,依然提醒着人们,刚才的第一美人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
“这是什么?”有人好奇的问道。
“不清楚,看起来里面有东西。”
“肯定是金银珠宝,不然会什么什么贵重礼物啊。”
“哦,我不觉得啊,应该是个人吧。”
“去,人会被放在这个箱子里面?”那人嗤之以鼻道。
“那你到底说是什么啊?”这个人不满的撞了撞他的胳膊,不屑的问道。
“嘿嘿,我不知道啊,反正马上就会揭晓了,再等等哈,实在很想知道这个神秘礼物是什么……”
……
众人的议论依然热火朝天,传进李长卿的耳中,反而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终于出现了。
李长卿定定的看着台子,那四个随从将箱子放下后就离开了,只留它静静的坐落在中间,明亮的夜明珠打在箱子上,散发出一种金红色的淡光来。
待台子安静似针掉的声音都可以听见的时候,“噗噗噗”几声,只见红木箱子似乎长了手脚一般,竟然前后左右上五个面自动缓缓的移开,带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人们的呼吸就瞬间停滞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儿!
全身不着一物,双腿紧紧的蜷起来,双手抱住膝盖,一身三千青丝似瀑布一般飞泻而出,却又妥妥帖帖的遮住整个光洁的背部,露出若隐若现的白嫩肌肤。
她的头轻轻的搁在膝盖上,似睡着般,长长的,密密的似小扇子般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几下,缓缓的睁开,那眼眸纯净的就像长白山的那片雪,未经开采,不沾染一丝俗世的尘埃。
脸上的皮肤,透明光滑,如初生的婴儿,轻轻捏下去,便可以滴出水来。
这是怎么样的女子?集世间万物于一体,美的不可方物,美的不忍亵渎,美的不似人间之人,美的就像天地间最精华的雨露浇灌而成。
就连李长卿的目光都透露着享受,惬意的瞧着这个令男人们看的如痴如狂的女子。
她只需要静静的坐在那里,就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之对决,心甘情愿的放弃掉比赛。
“不知她要表演什么?”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全身不着衣物,连女子都嫉妒的容颜,令男人们疯狂追逐的炽热,这样的女子,她要用什么赢得比赛呢?
第36章 她的名字
全身不着衣物,连女子都嫉妒的容颜,令男人们疯狂追逐的炽热,这样的女子,她要用什么赢得比赛呢?
前世未曾听李长馨说过当初比赛的具体情况,今世,正面对决的,却变成了李长卿自己。
她,其实是好奇的。
台下的疯狂,较之刚才李长馨的难堪,此时的女子,让每个人的身体都绽放出最原始的渴望,最热切的幻想,最激烈的追捧。
“临儿,可是有把握?”轩辕靖忍不住坐直身子,看着面前这位温和的外甥,心痒难耐的追问道。
“舅舅继续看就知道了,如今,临儿可是不方便透露的。”宁天临故作神秘的挑眉笑道。
“连舅舅都不能知道吗?”轩辕靖明显的失望之色隐隐露于脸上。
“呵!不能的,舅舅。”宁天临把紧嘴风,不肯松口。
“……”轩辕靖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在说话,目光却是被那个神秘的女子吸引住了,旁边的皇后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颦眉,略显不满之色。
鼓声想起,顷刻间,大厅就安静下来。
只见那女子缓缓起身,几乎就要暴露整个身子的时候,从天而降一件纱衣,那衣裳通体透明,唯独胸部和腹部哪里着了两层,可以完全遮盖住敏感部位,其余皆似没穿衣服。
女子扬起袖子,就飞到了大厅的中间,正对二楼的高度,开始在空中跳出不同的动作。
或飞,或降,或走,或跑。
时而快速翻转,时而灵敏的跳跃,那身子就像鱼儿,自由的游艺在半空之中,那薄薄的纱衣,是不是的就露出一衣秀色来。
下面的男人们,目不转睛的瞧着上面的女子,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朵娇艳的花,随后又变戏法似得在翻腾的过程中,出现了一把琵琶。
轻轻的将琵琶背于身后,那清雅的曲调儿就响了起来。
就像春日里和煦的阳光,徐徐的洒在身上的舒服的感觉,懒洋洋的享受着午后的惬意。
忽而琵琶声骤变,就像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令听的人们有种身临其境,置身其中的刺骨感。
琵琶时而缓和,时而激流,时而清新,时而冷魅,加上她本就惹火的身材,晃动着丰满的胸部,将琵琶反手贴于臀部,这种协调感,这种美的动人心魄的乐曲声,让每一个人都沉浸其中。
就在众人享受其中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待看清时,台上已经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女子。
她们或抱琵琶,或弹箜篌,或抚琴,或吹笛。
一曲美妙的乐曲马上就像魔音一般,再次吸引了所有的人。
约莫半刻后,四人诡异般的合为一人,徐徐飞天,只见女子手一扬,空中开始下起了花瓣。
只见她柔若无骨的踩在一片梅花瓣上,迅速的转圈,几乎形成一股漩涡,令纷纷而下的花瓣,全部裹于她的周身,就像着了魔力,随着她的舞动而舞动。
细看下去,竟然是梅花的花瓣,若是没猜错,林子涵跳的就是梅花舞,而此女子将梅花舞的精髓跳的栩栩如生,放佛梅花的生命随着她的舞动而绽放,随着她的凋零而落败。
众人眼中的惊讶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可以形容了,因为此时此刻,没有一个词可以去解释这种令人称奇的表演。
将反弹琵琶,飞天之舞,夜落梅花逼真的表现在人们的面前,他们早已忘记此时此刻生在何处了。
一曲落幕,那女子再次扬手,朝空中一抛,一副巨大的东西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待细细瞧去,竟然是一副地图。
若只是轩辕的地图,那倒是不足称奇,可偏偏是整个大好河山。
地图也似长了魔力,竟然就定在了半空,任所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正中间的轩辕王朝,坐落于东西南北的东海国,西雾国,南鼎国以及北炫国。
甚至于,连一些不知名的小国都可以在上面搜寻到。
整个大厅再次哗然,这该是怎样的一个手笔?怪不得宁天临如此笃定,这次比赛的魁首定会是他的人得到?
当轩辕靖听到下面的惊呼声,看到那副大好河山的地图,眸子深了深,看了一眼静静的坐在旁边,淡淡的笑容噙在嘴角,势在必得的外甥,不禁若有所思。
整个比赛,无疑于此时的这个神秘礼物是最大的亮点,当众人在回味的时候,所有的投票按照主审官,陪审团,大众的硬币表决来决定最终和李长卿对决的选手。
毋庸置疑的,这位神秘女子进入了最终的决赛。
输了的七位女子,李长馨因着狐臭的事情而落选,皆是表情平淡,似乎在看到那个神秘女子出现的时候就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当然,除了林子涵的表情有点阴鹜,其他的人的表情竟然出奇的平淡自然。
对于李长卿来说,她一直等着的,就是这个从天而降的神秘女子。
其实,李长卿前世当了皇后后,因着对李长馨给她说过的此次黄鹤楼比赛记忆过于幽深,曾经派人查过这个神秘女子。
只知神秘女子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南鼎国,并被当宠姬养于府中以供权贵们玩乐的。后来,不知被谁给赎走,至于最终的命运,因着前世她输给了李长馨,没了利用价值,后来的生活可能并不是太好。
她的名字,若隐若现的浮现在李长卿的脑海中。
花连霞。
李长卿承认这个名字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像花柳巷里面老鸨的名字,可是看着她美的娇嫩的模样,李长卿肯定的认为,这个名字配不上她。
对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李长卿反而越发的淡定,之前稍微有些紧张,可是越到跟前越是内心平静。
最终魁首之赛,究竟要比什么?没人知道。
……
李长卿因着刚才包扎伤口,选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虽然有些惋惜大舅母林氏送的衣服,可以,紧要关头,她自然是不能退缩的。
况且,对手还是那个让她两世都很好奇的女子,这就更加激起了她勇往直前的斗志,让她开始像只公鸡,抖抖翅膀,整装待发。
既然走到了最后,何不为那个魁首拼一把呢?
现在,李长卿相当期待接下来的比赛,究竟鹿死谁手,最终的胜者会是谁呢?
……
第37章 天助我也
三楼的屋子里面,慕容钦正贴在男子身旁,故作沉吟道:“轩辕兄希望哪位获胜?”
蓝色的眸子,透着清澈如水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冷魅的男子。刚刚他可真的只是无意识的对着那个假寐的男子说了一句:“瞧这个李家大小姐,真是沉得住气,可惜了可惜,可惜马上就要被还击了。”
轩辕兄便在一瞬间就闪身不见了人影,待寻见人时,慕容钦就笑了,他竟然好心的会给一个嫩的就像黄瓜,咯嘣咬起来清脆的女子递药?如今,他问的这句话,分明就是探探虚实。
“随便。”
冷酷的声音,回味着刚刚递药时不小心挨到她柔若无骨的手心时,那种软绵的触感,令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份悸动,鼻子里若无其事的对着慕容钦冷哼道。
慕容钦盯着他瞧了好大一会儿,蓝色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忽然就笑了。
“莫非如此,我看,也不用比了,你瞧瞧底下的情况,胜负已分啊。”
慕容钦说着就指着正厅里面,人们崇拜的目光时时刻刻追随着花连霞,那种疯狂,那种炽热,就像一束强度夜明珠,似乎灼伤人般的兴奋。
男子不为所动,却冲着旁边叫了一句:“听歌,去吩咐,终极比赛,我要的是胆识。”
听歌自小就跟着自家爷,他心里想什么,需要什么,只要他一个眼色,一个动作,一个吩咐,听歌都会心领神会,办的妥妥帖帖。
如今,爷这般说,肯定是希望那位李姑娘赢,好兑现她一个承诺。
虽说不知自家爷怎么想,当初决定此次赛事的最终目的,可是既然,爷想法变了,那他这个跟班可也得跟着与时俱进,免得砸了爷的活招牌。
马上就按照爷的意思办去了。
李长卿虽说已经下定决心要赢这场赛事,可是到了跟前,细细回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光辉历史,那些才艺可真是少的可怜。
因着一直辅佐轩辕楚打理江山,道是对政治,经济,人文以及权力的掌控,那是非常的得心应手。
至于琴棋书画,耳听目睹后宫妃子们多年,有一定的造诣,却正儿八经的没有练过。
可是,除了胆识,心细之外。
于是,静静的和郭慕蕾站在一边,反而越发的沉稳内敛起来,却是郭慕蕾,时不时的就抓紧李长卿的胳膊,露出紧张的神色。
“喂,你说,最后决赛会让你们比什么?”郭慕蕾将那张明媚动人的小脸凑到李长卿的跟前,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反正应该够呛的。”李长卿综合这几年来的赛事,肯定的回了这么一句。
“哦,哦,哦。那你好好比,那个什么皇子的‘礼物’看起来可真不好应付啊。”
是啊,的确不好应付,李长卿在心里粗略的计算了下她刚才的所有表演,竟然发现,她一个人的表演里面竟然囊括了之前几乎所有人的技艺,甚至比她们更加的出神入化,博得喝彩。
好看的元宝嘴便笑的更深了。
因着身份不疑暴露,在外人面前,黄鹤楼里面的幕后人都是带着半边面具的。
只是楼主的面具是独特的白莲花,而其余人的面具,均是黑白两色的花纹。
听歌就是戴着半边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而面具上面,居然出奇的只有莲花的白色叶子,蜿蜒画到了眼睛周围,便在戛然而止的笔锋中勾出了冷漠的线条来。
只见听歌飞身向下,站在大厅中间,高大的身材,抱拳而立,全身上下都有一股疏离。
“我们楼主有命,此次最终决赛,由抽到红色签底者发话,比赛内容由所抽签子上的字决定。”
说完,便变戏法似的从袖子中抽出几根签子,随意的在手中摇晃几下,对着花连霞和李长卿面无表情的说:“请二位姑娘抽签吧。”
礼节性的,李长卿依然并未上前,只是朝着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花连霞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花连霞此时已经穿了一件白色的抹胸云杉,衫子领口和下摆皆是鎏金,袖口宽大,腰身处紧贴身子,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却又飘逸秀美。
花连霞笑容绽放,对着毫不客气,径直走到听歌的跟前,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几句听不懂的话,才伸出纤纤细手,对着正中间的一个签子抽了下去。
抽出之后,也不急着看,反而转身对着李长卿,扬了扬头,露出一抹嚣张的神色来。
李长卿心里就笑了,若是一个藏的很深的女子,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低估对手,虽然,李长卿无论是在外貌,才艺上,都断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可是,这世事难料,既然黄鹤楼主派了他的属下亲自监督,那肯定内藏乾坤,那有那么容易得胜?
李长卿也不恼怒,依然朝着她淡淡一笑,迈开步子,沉静如水的走向听歌,看着一个稍微蹦出一点的签子,便随意的抽了出来。
待另一头出现红色的时候,心里反而一松,将竹签在手中翻覆转了一遍,待看到上面的字的时候,微微怔住。
赫然一个“箭”字。
天助我也。
此时李长卿的心里只有这四个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阐述了她的轻松的心情。
“给吧。”
李长卿将手中的竹签还给听歌,便转身淡定的下台。
胳膊的伤只是皮肉伤,要想自由动弹那也是不影响的,毕竟,她对这个的比拼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听歌绽开笑容,对着对面看了看,便在心里乐不可支。
嘿嘿,爷要人家比胆识,那就顺着爷的意思吧。
谁让上次他亲眼瞧见了这个女人拉箭的样子,险中取胜,不禁救了当时重病的爷,还震住了爷屁。股后面的一群目瞪口呆的暗鹰。
所以啊,稍微动了动手脚,顺着她眼睛的视线,稍微将这个签字使了内力朝前送了送,她便也顺势就抽了。
哈哈,听歌心里想对天大笑三声,继而悄悄的将留了一手的签子若无其事的別进腰间。
其实,若是抽出那一把签子,便可看到除了花连霞抽的是无字签之外,其余都染了红色,甚至都写着相同的箭字。
只是,还没几个人敢在他头上动土的。
听歌扯开嗓子,公布了抽签结果。
李长卿抽箭字,尾巴处为红色,有决定权。
而花连霞无字签,底部无色,只能无条件同意李长卿的比赛要求。
于是飞身向上之前,还不忘示意比赛开始——
第38章 用命来换
鼓声再起,风起云涌,此时的黄鹤楼就像战场,令人兴奋而紧张。
听歌在飞身上前之前,依然尽职尽责的宣布了结果。
李长卿抽红色,奠定了说话权;所抽之字,决定了最终比赛内容。
在鼓声大振中,李长卿和花连霞同时上台,站定,互相看着彼此。
“说吧,比什么?”花连霞双手抱胸,仰着下巴,随意问道,似乎并不担心李长卿会出一个多么有难度的才艺,抑或是,过分的相信了自己的实力,而不屑一顾?
无论哪种情况,李长卿都不介意,或者是经历了一世,对这种事情看得很开,只是略微失望,前世那么看重的女子,为何到了今世,真真实实的站在她的面前,李长卿却少了一份敬佩之情。
“既然抽到了箭,那就比箭吧。”李长卿看着她晶亮的眼中涌出的一抹释然,心中却并不担心。
“怎么比?”花连霞轻轻舒口气,这才正视李长卿。
娇小的面容,小巧的嘴巴,微微弯成元宝状。那眼睛,比之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明亮,整个人淡然的站在那里,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说起话来悠然沉稳,带着静谧。当抬头看着对方时,那眸子就像一块磁石,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魅力,令你的眼睛不肯移动方寸。
花连霞忽然就这么清晰的觉得,宁三皇子这次会失误了。
只因,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长卿,便已然在气势上输了大半。
李长卿顿了顿,明目盯着花连霞,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是对决,那定当要对得起在场所有的人,所以,我们比射箭。”
“好。”
花连霞已经约莫估计出来了,这个女人,确实有几分胆识,就冲着说话的语气,表情以及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而成。
“按照射靶心的箭数算吗?”花连霞再次问道。
“既然是魁首之夺,自然要一次求成即可。”
“哦,怎么个一次求成?”花连霞不解的问道。
“对射!”李长卿垂在一侧的右手手指在半空中轻轻的敲着裙摆,略作沉吟的回道。
“对射?”花连霞心头一跳,按照她的想法,这种情况,非死即伤。
正要开口拒绝,怎知李长卿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只是紧接着继续说:“想必你是不会拒绝的,花——小——姐。”
花连霞心中一惊,美丽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其实,她的心里早就惊涛骇浪。
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与此同时,在三楼的宁天临,心头猛地一跳,暗自寻思究竟哪里出错了?花连霞的名字,怎么会被她知道?
这一连串的疑问,纠结在心头,不禁令他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形成一个疙瘩,驱散不开。
朝着轩辕靖只是稍微作别,便飞身下楼,站在离李长卿最近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在斟酌,似在沉思,又似乎再判断究竟该如何对待她?
“你怎么知道我的姓?”花连霞秀眉微颦,不禁哑声问道。
“看来,花小姐叫对了。”李长卿莞尔一笑,继续说:“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似乎觉得那里不对,稍微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既然是对射,这保不准会伤到对方,只是,要当这个魁首,说容易却也很难,但就不知你可有这把握,用命来换?”
用命来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
厉害。有人心里已经暗暗为李长卿这番话加油。
动真格的了?有人早就目瞪口呆。
笑话吧。有人不屑的暗想。
嘿嘿,有趣?有人好整以暇的翘首盼望。
哇,见血啊!有人隐隐有种吹口哨的想法。
……
“我不同意。”叶国公听到外孙女的话,老脸一拉,立马就站起来,朝台上走去。
“走,跟外公回家,伤了怎么办?”叶国公心疼的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孙女,内心从最初的骄傲到现在的担忧,面部也笼罩了一层铁青之色。
“外公!”李长卿挣脱外公的钳的紧紧的手,想撒娇,却又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只得忍住心里的烦躁,对着疼爱她的外公悄声说:“放心,外公,我刚刚在哪里换衣服的时候,早早就在里面穿了盔甲了,放心吧。”
“真的?”叶国公似乎不信,想要伸手证实孙女话的真假,便要伸手拍拍她的腰间……
李长卿见状,立马闪身说:“外公哦,赶紧下去,你作为主审官,可是不能徇私枉法的哦。”
叶国公僵在半空中的手,不是很放心的落下,又追问:“刚才你二妹伤你厉害吗,我刚刚做的久了,出去透了透气,待回来就听王爷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叶国公完全不管周围众人急切的心情,此时竟然悠哉乐哉的和李长卿聊起了天。
轩辕靖忍不住撇眉,吹了吹一寸不到的胡子,起身对着底下,先是咳嗽几声,随后威严的说道:“叶爱卿,您老先去坐着吧。”说着,心里又暗自诽谤,这可是比赛途中啊,你不急,老子还急着看结果呢,再说了,这肚子还饿着呢,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奄奄的肚皮。
“皇上,老臣再说两句!”说完,全然不管轩辕靖铁青的脸色,继续对李长卿一阵唠叨,这才放心的走下去。
李长卿无奈的摊摊手,对着花连霞说了一句久等了,就继续说:“对射,就是直接对着彼此进行射箭,谁先闪开,谁便输了。”李长卿言简意赅的说完,便等着花连霞回话。
花连霞想着只要是比才艺,她肯定是输不了的,任凭她选,结果,比的是射箭,而且靶心竟然是她俩个,不由偏头求助似的看着下面的宁天临,希望他可以制止这场不见刀刃的厮杀。
怎知,宁天临的目光只是紧紧的锁定李长卿的身影,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什么。
花连霞见状,心中多了一丝苦涩,眼中有了受伤的感觉,不由对着李长卿点点头,无所谓的说:“开始吧。”
“痛快!”李长卿对着花连霞的反应很满意,拍拍手,已经有人拿了两把箭上来。
李长卿随便抽了一把,便对着花连霞做了请的动作。
花连霞跟着宁天临这么长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只是宁天临将她当做舞姬培养,几乎忽视了她的另一面,因此,当李长卿说的时候,并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想,不想让人知道,她有些身手。
“可以了。”花连霞对着李长卿说道。
李长卿略微点点头,故作沉吟,将对射评估一番,对着数丈远的女子说:“还是你先来吧,谁躲开便输了。”
说完,便扔了箭,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她拉弓射箭。
渐渐柔和的面容变得冷肃起来,认真的看着花连霞,对上她有些虚浮的眸子,眼神就像一把从寒冬腊月里,三九天冻出来的利剑,随时随地都可以穿透她的心脏,令花连霞忍不住打了寒颤。
尽量克制自己的身子,稳稳心神,抬起胳膊,拉开弓箭,对上李长卿。
此刻,沉默,令人窒息和兴奋交替的沉默,随时都准备在这一箭中爆发。
妖魅的男子,身子开始有丝躁动不安,以往的沉稳冷静,此刻全然凝聚于指尖那细小的,明晃晃的针上,只待一发箭,便要出手似得。
轩辕楚坐着的身子,也开始站了起来,手紧紧的握住,对着花连霞的箭头,心里竟然生了一丝担忧,就像有只猫爪,在心里不停的抓来抓去,扰的他心神南宁。
慕容钦蓝色的眸子,多了一丝兴意盎然,可手中的折扇,却是整装待发,随时都有离开的准备。
道是宁天临,目光沉沉,正眼看着那个清秀逼人的女子,就像春日里嫩草,娇嫩,鲜美,却是奋发直上,只等成为葱葱郁郁中的一棵,不禁温和的笑了。
也罢,输了便输了。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便想到了“输”字。准备这么久,竟然在见到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跟前,放下了心中远大的计划,计划的一部分。
花连霞看着那么淡定,沉稳,冷肃,却似地狱出来,携着阴风寒气的女子,不禁全身一颤,湿热的手心一滑,那箭便出鞘,直直的朝着李长卿射过去。
却似后劲不足,只是滑出去几丈远,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李长卿的脚边。
而李长卿连眉头都没挑一下,见此,只是嘴角微勾,不喜也不怒。
似乎早已料到。
蹲下身子,拾起刚刚仍在地上的箭和弓,对着花连霞点点头,便说:“该我了。”
花连霞听到这么冷漠的声音,身子一震,握紧满是汗水的手心,有些眩晕,却依然站直身子,就像被拉到菜市口判处斩行的囚犯,似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别怕,我会给你机会,让你伤的很好看的。”
呵!青衣男子不禁失笑,心里反复把玩这句话,伤的很好看?亏她想得出这句话,冰冷邪魅的面容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李长卿弓一旋,拉开,瞄准花连霞,那幽深的眸子里面迸发出明亮的光芒,看着花连霞的样子,就像看着一只受死的猎物,不禁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眼眸中却是充满了兴致昂扬。
花连霞被李长卿看的毛骨悚然,不禁抱了抱身子,任她宰割。
“准备好了,可别再动了,我马上就要拉了。”李长卿的声音幽幽的传过去,听到花连霞的耳中,似魔鬼在低吟。
——
第39章 调戏她吗?
“准备好了,可别再动了,我马上就要拉了。”李长卿的声音幽幽的传过去,听到花连霞的耳中,似魔鬼在低吟。
花连霞脸色微微一僵,呐呐的笑道:“我们可不是敌人。”
李长卿眼睛一眯,冷光乍现,疏离的语气环绕着舌尖慢悠悠的吐了出来,“可是,我们是对手。”
说完,微微蹲下身子,拉紧弓,错开几寸,就要射下去……
花连霞身形一震,坚定的信念,在李长卿夹杂着冷气的镇定中,在求生的意念催促下,终于土崩瓦解,哇”的一声抱住头,慌忙蹲下身去。
于此同时,箭出鞘,“嗖”地一声,从花连霞的耳旁擦过,稳稳的射在了正对面的柱子上,“蹦蹦蹦”的上下弹出一连串由大及小的震动声。
放下手里的弓,李长卿静静的看着对面全身发抖的女子。
就在方才,她还是人们眼中完美的,不可触碰的绝色美女。
如今,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慌张不知所措的模样,令人不禁咋舌。
“你输了。”李长卿面无表情的说了这句话,转身离开台上。
凡是有些眼厉底子的人,都可以看出李长卿那一箭,是明显的让了对方一下。
若非错开那么几寸,恐怕面前的这位美女,不只是哭的样子了。
听歌适时的飞下来,他就说嘛,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而且,箭术一相当的好。
“咳咳”,清了清嗓子,听歌冷酷的站在台子中间,令侍从将花连霞扶下去。
只是,花连霞在下去的时候,转身看了眼那个柱子当中的箭,心里就更加绝望起来,身子放佛被抽离一般,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瘫软下去。
虽然这个结局是她早早就料到的,可是输的如此狼狈,和她最初在台上的意气风发简直是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不禁看了一眼宁天临。
却见他依然是紧紧的盯着李长卿离去的身影,目光中带着若有所思的痴迷。
就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听歌看到花连霞最终被抬走,这才宣布了最终的魁首。
“比赛到了这里,想必魁首也无需再选了。”顿了顿,便朝着楼上看了一眼,当对上主子那笑意浓浓的眼神时,心里鄙视了一把。
“魁首便是:李长卿小姐。恭喜了。”
听歌说着,就一跃而起,飞身到想要离开的李长卿面前,笑嘻嘻的说:“李小姐,该得到我们楼主的奖赏了。”
半边面具半边脸,李长卿盯着这个人半天,忽觉熟悉,又说不上来,便也不急着去想了,点点头,返身回去。
黄鹤楼楼主对着旁边想要调侃他的慕容钦一个冷眼扫过去,慕容钦立马就闭上了嘴,惺惺作罢。
依然半边莲花面具半边精致无邪的俊脸。
飞身而下,稳稳落于李长卿的旁边。
隐隐的体香散发过来,黄鹤楼楼主邪魅的扬起半边嘴角,衔了一丝的魅惑,伸手就将一块镶有莲花的青玉递给她。
“拿这个去天下第一赌兑换一万两黄金。”
天下第一赌?
人们倒吸一口气,难道这个黄鹤楼楼主和“天下第一赌”有关系?
轩辕靖在上面也挑挑眉,这人的手伸的真长,连赌坊老板都认识,看来这财富多少暂且先别提,就冲着这人脉,轩辕靖便更加睡不着觉吃不香了,现在连带着肚子都一点不饿了。
看来,一定要找个机会铲除掉他。
轩辕靖如是想着。
殊不知,当后来,他知道真相后,对于这种想法有种捶胸痛哭的感觉。
当楼主将手中温润的青玉放在她的手中时,李长卿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触手而来的温暖,瞬间就暖着她一直发冷的手心。
她因着小时候被李长馨推进到河里,当时幸亏有个善良的浣衣丫头救了她,却让她从此落下了病根,不管春夏秋冬,她的手心和脚心都是冰凉的,只有每次冷的厉害的时候,她便会蜷起手指,紧紧一握,才会感到暖和一些。
楼主手一窒,那凉入心脾的感觉,柔软似无骨的绵软,让他的身子不由紧绷,原始的**,就这么自然的在她的面前出现了。
不禁暗自咒骂该死,目光想要移动,却又看到了她低垂着头,细白的脖颈,圆润的耳垂,那小小的几乎透明的耳洞,脸上忽然掉落的一缕青丝,服服帖帖的顺着耳边落到脖颈上,几乎透明的血管,跳动的脉搏,浅浅的呼吸,这一切,在他的心里,就生出了别样的悸动。
这个女人,真美!
“谢谢。”李长卿抬起头,清亮的眸子,如最璀璨的星辰,黑曜石般的眼睛,就像磁石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久久不肯挪动。
“嗯。”他低沉而富有弹性的声音,只是随意的这么一嗯,就已经令其他的女子兴奋的手舞足蹈了。
然,李长卿却毫无所知,依然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翻过去,另一面竟然是只龙。
奇怪的是,从不同的方向看去,不同的光泽,不同的颜色,龙的姿态也是变化万千,或飞或走,或卧或站。看的李长卿目不暇接。
“这个应该很贵重吧。”李长卿将它反复看了几遍后,抬起头问道。
周围离得进的看到她手中玉佩的人,不禁仰天长叹,一阵哗然。
这个玉佩何止贵,简直就是黄鹤楼楼主的招牌象征。
除了那个半边白莲花面具,这个蟠龙玉佩更是稀世珍宝,独一无二。
“嗯,这个你可以戴着,对寒性有驱寒聚暖的作用。”
李长卿一怔,手上的动作停滞片刻,抬头正视面前的男子。
俊美的脸颊,虽说有一丝的冷魅,可是当他上扬嘴角的时候,脸上的线条是如此的柔和,带着丝丝光晕,将他衬托的越发的俊美不凡。
只是这半边脸,李长卿就看的有些痴了,况且面具下的那半张脸,是何其的美妙?
美妙?李长卿忽然失声笑了笑,她竟然将他的面容想象成美妙。
“还是谢谢了。”
李长卿再次道谢,准备离开。
“我还欠你一个承诺!”说完,顿了顿,伸手拖住半边脸,似乎在沉思,只是片刻,便继续问:“你想要什么承诺?”
李长卿愣住了,说实话,最初却是也没想到她自己会是最终的魁首,反而没做什么准备。
如今,想来,这个承诺可是今天所有参加比赛的人都期待得到的东西,比黄金万两更加的值钱。
“哦,没想到,能先欠着吗?”
他不说话了,冷凝的气息,对准她的脸,却呼出了一口热气,看着她淡然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缝隙,这才笑着说了一个字:“好。”
李长卿脸有些微微发烫,他刚才是在调戏她吗?
站在一旁的轩辕楚实在看不下去了,俊眉一挑,不由自主的上前,霸道的说:“——”
第40章 夜访赌楼
站在一旁的轩辕楚实在看不下去了,俊眉一挑,不由自主的上前,霸道的说:“楼主这是多此一举了!”
“嗯哼?”青衣男子只是淡淡的抬眉,瞥了一眼轩辕楚,继而又瞧着李长卿。
轩辕楚何时被如此的忽视过?不由得五指紧紧的握成拳头,俊脸黑得几乎可以滴得下水来。
转而也看向李长卿。
李长卿白皙细致的面容,对上轩辕楚略带恼怒的表情,淡然无畏的深色眸子只是那么闪了一下,便将玉佩握于手心,开口却是对着青衣男子谢道:“我收下了。”
说着,便像青衣男子福了福身子,礼貌而乖巧的离开了台子。
顿时鼓声大奏,歌舞笙箫,比赛终于到了尾声。
青衣男子连瞧都未瞧一眼轩辕楚,便飞身离开,留下一片唏嘘不已的官员们。
而轩辕靖意犹未尽,在这么多人面前并未最后说什么话,反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那优秀的三儿子,和那个黄鹤楼楼主。
仔细辨别那楼主,轩辕靖总感觉隐隐有熟悉的味道,却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因着一整天了,中途只是吃过黄鹤楼专门准备的小点心,肚子终于还是响了一下,周围人均是不约而同的看向皇帝,却见他一脸淡定的走下榻子,便没人敢吭气了。
皇后走在轩辕靖的身侧,那眸子皱的紧紧的,看着那个清瘦的身子,朝着叶国公走去的时候,手心的指甲狠狠的扣住,空气中隐隐传来指甲崩断的声音。
于此同时,整个赛事因为出人意料的结局而在同一时辰传遍了整个轩辕王朝。
伴随的还有李长馨引起秘闻狼狈而败的囧事。
李长卿手心温暖的玉佩,被紧紧的握住,朝着外公的方向走去。
她面色沉静坚毅的神色,淡然的目光看向正冲她露出老顽童表情的外公,莞尔一笑。
“外公。”紧紧的拽住外公宽大的袖子,轻轻的摇了摇,撒娇似的叫了一声。
“我的好孙女,今天真是让外公又惊又喜啊。”说着自然的拍拍她的肩膀,似乎宣泄心中的担忧。
“嗯,外公,以后不会了。”
“你这丫头”说着便捏了捏李长卿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过段日子,你二舅要回来了。”叶国公补充道。
“二舅?”李长卿记忆中,二舅和她也算亲近,是为挺拔英俊的将军,虽然比不得大舅舅的身份,可是在军中也是战功累累,深得人心。
“可是有事?”李长卿朝周围看了看,见没几个人,便小声问道。
“信中没说,估计能回来,肯定也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然,也不能擅离职守的。”叶国公虽然一把年纪,之前也出现过癫症,清醒的时候,也是位非常睿智的人。
只见他此刻表情严肃,目光深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外公告知我这事情,可是有什么交代呢?”李长卿此刻也似乎被外公的所影响,神情变得异常的凝重。
“长勇是随你二舅去的,这么多日子,也没回来,这次你若想要为他准备什么,提前安排好,到时候让你二舅一并捎过去。”
是啊,她怎么会忘记上一世她亲亲的大哥惨死呢?
呵!
不幸阵亡?
几十条狼狗?
连根骨头都不剩?
呵呵呵!
李长卿心中没来由的就是一窒,眼眶几乎都要红了,但依然强颜欢笑,对着外公说:“嗯,我这两天回去就准备下,待二舅回来的时候,我这便给送过去。”
叶国公点点头,这才对着李长卿又再次叮嘱道:“丫头,记住,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该是你的就一定要去把握住。外公和你的舅舅表哥表姐们一定会在后面为你撑腰做主的。”
李长卿狠狠的点点头,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谢谢外公,我记住了。”
说完,便又说了几句关心体己的话,这才离开了。
本想找郭慕蕾去道别,却见门口有一个家丁专门等在哪里,递给李长卿一份贴子,说是郭慕蕾因家中有事先行告别,给了帖子,改日在拜访。
李长卿点点头,将帖子交于等候在外的魏嬷嬷。
转身并未回府,反而让马车拐道去了另一条路,带出门后才发现依然夜色了。
穿过繁华的街市,一路平坦的到了“天下第一赌”的门口。
只听见里面熙熙攘攘,似乎有吵架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长卿下了马车,抬头看着那金碧辉煌的五个字,眉头上挑。
不愧是第一,就连外面都是富丽堂皇,两座大狮子镇守,进门便可看到两侧巨大的财神金像。
只是,毕竟一介女流,还是被挡在了门口。
“女流之辈,不可入内。”看门的人,也是有眼力的,虽然看到她是个姑娘家,清清瘦瘦的样子,却穿着华丽,也只是稍微伸手挡了一下,并不敢说话不尊。
“嗯,只是过来取下我的东西。”说着将手中的蟠龙玉佩拿出来,放在掌心。
那看门的男子,也是三十多岁精明之人,想要伸手取来仔细瞧瞧,李长卿却收了手,悠悠说道:“我想,你该认识的。”
男子其实已经瞧见了上面那条赤龙,却又不敢确定,忍不住要再问,谁知,庄家出来了,只是一眼,便对着男子呵斥一声,“你狗眼了,连本届的魁首都不认识,小心皮痒痒。”
男子一听,立马不敢要看了,只是“嘿嘿”一笑,便对着李长卿说:“奴才真是瞎眼了,望姑娘别生气。”
李长卿气息一顿,老板怎么会认识自己?
“姑娘请进。”庄家立马就弓腰伸手请了李长卿进去。
马上就有人领着李长卿要去僻静的厅堂,可是那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是传进了李长卿的耳中。
“可是有人打架?”李长卿顿住脚步,朝着那个筛子声不绝的地方望去。
“几个蟊小子罢了。”
“嗯。”李长卿就要继续走,可是那声音,带着清脆,急迫以及愤怒,最终还是传到了李长卿的敏锐的耳中。
“带我去看看。”李长馨转了方向,朝着那边走去。
“这——。”庄家顿时满脸是汗,不知所措。
“嗯?难道让你在此等候我的人,只是闹着玩的吗?”李长卿侧身,瞧着庄家,不疾不徐的冷声问道。
第41章 第一桶金
“嗯?难道让你在此等候我的人,只是闹着玩的吗?”李长卿侧身,瞧着庄家,不疾不徐的冷声问道。
此刻,夜风蜿蜒,月华似水。
月光照在李长卿洁白的脸上,就像染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庄家抬头望去,额头的汗水冒得更厉害,只是一记眼神,便让他半响不敢说话,只能弯腰,恭谨的走到前面,为李长卿带路。
其实,很近的,循着声音也可以自个儿找到。
李长卿敏锐的听觉,并非摆设,越靠近,她的眉头就皱的越紧,步子也加快了一些。
“住手!”直到看到一个彪悍的男子,正要抡起胳膊打那个白净的公子时,李长卿终于及时的开口制止。
那声音,夹杂着一丝冷气,似一把寒冬腊月里面冻凝而成的利剑,直直的刺向男子。
顿时,他的手一滞,转身看过去,但见一个秀气逼人的女子,定定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目之间就像冷霜凝固,令他打了个寒颤,手便不由自主的放下去。
而整个大厅,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李长卿这才缓缓的走到白净公子的跟前,看着他嘴角的血丝,衔着散落的一缕乌发,黏在嘴角处,白皙的脸蛋涨的通红,肩膀的衣角被扯掉一片,露出圆润嫩白的肩膀来,只见他脸上蕴慢揾色,用手紧紧的抱着身子。
“让你受累了。”
李长卿用手轻轻环住他的肩膀,低头安慰。
白净公子慌乱的抬起头,对上李长卿温和的目光,心里渐渐平复下来,慢慢的神色恢复正常。
周围的众人,都是一些鲁莽粗心的人,如今看到这个衣着华贵的小姐,竟然这边亲昵的抚慰一个公子,便忘了刚才的那声呵斥,顿时起哄起来。
“小姐……。”
白净男子终于忍不住了,出声轻轻的喊道。
李长卿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老板”李长卿心里隐隐有些怒气,转身对站在几丈远的庄家叫了一声。
“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唯唯诺诺的小跑到李长卿跟前,满脸挂着谦卑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怎么回事?”
“这——”庄家转身看了周围几个人,右眼皮不自觉的跳了几下,心里默念,左跳财,右跳灾。
啊,难道有什么灾难不成?
隐隐额头青筋绷起,想到刚刚幕后老板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一副画像和一封信函,不禁身子颤抖了一下,打了个冷战。
马上正襟危站,对着周围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怒斥到:“快滚过去告诉这位小姐是怎么回事儿?”
立马就有一个人真的连滚带爬的跪倒在李长卿的脚下,战战兢兢的说:“这位公子赢了钱,想要全部将碎银,以及首饰等等物品兑换成银票,可是数额巨大,我们不同意,这位公子便怒了,要打我们……”
“你放屁!”白净公子小脸涨的通红,嘴角的血迹已经渐渐干了,转而变成了深红色,加上气愤之极,脸上隐隐冒出香汗来。
顾不得话语粗俗,他立马骂道。
呵!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不过,她喜欢,很乐见。
“明明是你们输了不给我钱,还对我动手动脚,扇我巴掌,甚至想要夺我钱财,何时是不同意了?”
气愤的语气,带着被侮辱后的胸膛起伏,隐隐看以看到胸前凸起的部分。
庄家看不对劲了,立马制止道:“下人不懂事,请小姐见谅。”
“欺负我的人了……”李长卿说着走到一个桌子旁坐下,食指稍微蜷起,慢慢的一上一下的敲击着桌子,忽然话锋一转,带着冷冽:“你说该怎么办?”
庄家立刻脸色变得铁青,发黑,就冲那跪下的人一巴掌掴过去,打的他的脸马上就肿了一大块,冲着记账的说:“这位公子赢了多钱,立马给兑现银票!”
说着走到李长卿的跟前,抱拳致歉:“刚刚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您的人,请小姐见谅,马上就把赢了的钱送过来。”
“可是我的人受伤了。”食指稍微停顿,胸口隐隐有些痛传来,可能是今天过于劳累,旧疾复发,用左手稍微揉了揉,待不是很难受的时候,才微微仰起头看着低头不语的庄家。
“你们这群兔崽子,刚才谁都动过这位公子,都给我立马滚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了!”
这话一出,只是静谧片刻,便有七八个人吓得脸色苍白的滚了出来。
李长卿侧身对着旁边的白净公子说道:“刚才他们是怎么打你的,现在你去给我打回来。”
他顿住脚步,有些为难,虽说他们可恶,可是他自己也是有些错的,至少,刚刚,他也对其中一个人狠狠的咬了几口。
“不敢?”李长卿斜目问道。
他默不吭声。
李长卿也不为难他,犀利的眸子扫了一圈,就看到一人胳膊上有一排排整齐的牙印,上面已经溢出了血迹,不由分说,走到他的跟前,就甩起一脚。
那人正趴在那里想着待会儿怎么忽悠过去,刚才他可是在那公子身上摸了个遍啊,那小身子骨,可是软的像个女人。
冷不丁被踢了一下,且那力道狠绝准,只一脚就让他感到心肺似乎要从嘴里蹦出来,猛地喉咙一丝甜腥味,随之喷了出来。
立马身子就软软的平趴在地面上,喘不过气来。
想要起身骂,谁知,对上那个深若清潭的眸子,黑不见底,毫无感情的盯着他,顿时就气馁了,像狗似的趴着,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这些人,我希望庄家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转身离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看到那个大转盘之上,那四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不禁眉头跳了一下。
那庄家哪敢怠慢,立马将银票兑换好,整整齐齐的亲自递到白净公子手中,还多放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求着他去瞧瞧伤,别留下疤痕。
这才带着李长卿到了僻静的大厅,再次躬身恭谨的问:“请问小姐是来兑换黄鹤楼的奖金的吗?”
“不是!”
刚才李长卿大概目测一下银票的厚度,按照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看,这个厚度,估计约莫也有个十万两了。
这可是她的第一桶金,意义非凡,且对于后面要做的事情更是锦上添花。
因为她派青莲过来,押的本金可几乎是她全部的家当,除了她大舅母给的,她把之前的贵重首饰等等都兑换了银票来赌这场比赛的。
如今赚的盆钵满满的,自然不急着取黄鹤楼这一万两黄金,她另有打算。
“那是——”庄家也是精明的人,刚才看到老板的蟠龙玉佩,虽说只是瞧了一眼,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第42章 回到李府
“那是——”庄家也是精明的人,刚才看到老板的蟠龙玉佩,虽说只是瞧了一眼,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之前也是办过这种赛事的,可是何曾有人得到过这种殊荣?
因此,庄家还是多了个心眼,至始至终都是小心翼翼,认真而恭谨的服侍着这位祖奶奶。
况且,刚才她那一脚,任是谁,都是承受不住的?这样狠绝却又聪明的女子,指不定是他以后的老板娘啊。
庄家心里权衡左右,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人才,连这种事情都可以想象的出来,顿时心里就像吃了蜜饯般的甜,连忙问了这话出来。
“先放在你们这里,等我需要的时候再说。”李长卿吩咐道,随后,又略作沉吟,问道:“你们这里可以入股吗?”
“这个——”庄家语气顿结,“我得先给我们老板禀告一下,看他的意思。”
庄家也是人精,只是略作沉吟,便马上回道。
“也罢,先暂时不动奖金,只不过,这次赢得赌资,数额巨大,我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了,不如你给我推荐一个可靠的钱庄?”
平日里能和赌楼合作,又稳定信誉好的钱庄,那可是多了去,况且,这个还是“天下第一赌”楼。
庄家心里打着小九九,若是面前这位女子真的老板的垂青,那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来日里,定当回报百倍千倍。
顿时,心里暗自高兴刚才那右眼皮跳跳只是给他一个提醒,哪有什么灾难?
不觉身子弓的更低,立马谦卑的说道:“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我们一直是和广济钱庄合作,他们是上京出名的钱庄,信誉好,讲诚信,适当的也会有利息产出。”
庄家当然会推荐广济钱庄了,平日里老板和这家钱庄关系甚密,将她推荐到老板熟悉的人跟前,自然也算是个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嗯,我知道了。”李长卿思量前后,对于广济钱庄也是略有耳闻,只是前世并没多少钱财可存,皆是放置在家中,加上钱并不多,这本身平日里用起来就拮据,哪里会想到钱庄。
今世就不同了,有了这第一桶金,她势必要使用得当,来个钱生钱。
“这样吧,今天也天黑了,数额巨大,这路上也不是很方便,赌资我也不急着拿回去,暂时放在你这里几天,待我回去安顿好了,自然会亲自上门来处理。”
“好好好,”庄家心里一喜,忙回应道。
“不过,这赌资金额,你也得给我打个欠条的。”李长馨微蜷手指,一上一下的瞧着桌子,目光沉静的说道。
“行行行,保证没问题。”
毕竟这第一次打交道,李长卿下了血本赢来的钱,可真不想因为大意而失去。
庄家也是个爽快人,立马就取来纸笔,利索的写了欠条盖了章递给了李长卿。
李长卿看着老板那流利顺畅连点顿都不打的动作,心中一笑,看来这个庄家平日里可是没少写欠条了。
仔细看完欠条,满意的收起放于袖中,这才起身,对着老板告辞。
老板看她满意的表情,喜滋滋的将她送出去。
待走到正厅前面的院子的时候,但见七八个彪悍强壮的男子鬼哭狼嚎的趴在地上,一人趴在一个凳子上,两边站着面无表情的执杖着,正看起来狠狠的,“噼里啪啦”的朝着他们的屁。股一上一下的打着。
李长卿站定看了半响,嘴角抿起笑意,对着庄家说:“这杖子打的虽好,可是是响声太大,需要沾点盐水打出闷声来。”
李长卿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这杖子其实是弄虚作假的,正儿八经的杖子打下去,一下就让他们皮开肉绽。
庄家额头不自觉又开始冒汗,这女人耳朵眼睛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犀利?本想着当着她的面惩罚一下,给个交代就行了,哪知,她竟然还知道打板的真正内涵。
不由脸上一黑,冲着那十几个执杖的人吼道:“没听到这位小姐的话吗?给我沾了盐水狠狠的打,直到皮开肉绽为止。”
那些人一听,顿时开始真正的鬼哭狼嚎起来,就连声音都带来沙哑。
李长卿看到他们重新抡起胳膊打起来的时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走出了“天下第一赌”楼。
庄家送走了李长卿,不敢耽搁一刻,就亲自骑了马从后院的侧门出去了。
李长卿回到府里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按理府里该是黑漆一片,可是待她走进去的时候,却是灯火通明。
不禁,脚下的步子停滞,沉静的眸子,扫了周围大气不敢出一声的下人们,这才继续迈开步子。
本想王如珍是会带了人等候在李府的大门口的,谁知如今却是静谧一片,似乎并没有人阻止她,反而下人看她的眼神,竟然多了一分胆怯和恐惧。
李长馨只是稍微想了想,便笑了,看来,消息传的很快,想必,她从今往后的日子会更加的困难,她的复仇之路,也更加的坎坷了。
她得了魁首,便将她整个人暴露在了明处,只等暗处放箭随时接招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要花更多的心思引蛇出洞,麻烦至极。
回到了听风阁,李长卿先命人找来府里的大夫替青莲收拾了伤口,放好欠条,这才感到全身似散架般的困,累,泡了澡,就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睡,就是第二天中午,日上三竿。
几个奴婢竟然也没有叫醒她,不过这样也好,这睡了这么久,全身竟然筋骨通畅,万分舒服。
青莲早早就为自家小姐准备了小粥和四样清淡小菜。
这个还是求了厨房的李厨子,才偷偷备下的,想她们听风阁哪里有自己的小灶,只能是低声下气的打点下大厨房的厨子,才肯给个机会做菜。
不过,这要是被管事的发现,她们被罚的会很厉害。
好在,这个李厨子是个好人,平日里青莲也会巴结他几下,这便松了口,让青莲自己去做几样小菜的。
李长卿看到桌子上摆放的精致的小菜,不觉莞尔。
看来这个丫头又跑去贿赂李大厨了,却转而又暗自寻思,是不是该给听风阁改头换面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木耳腌笋,味道鲜嫩极了,又连着夹了一下,这才放下筷子,对着青莲说:“昨儿大夫检查后虽说没什么大碍,可是平日里也得注意下,这女子以容为美,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差点让他们重伤了。”
说着,眸子动了动,手又开始自然的蜷起,敲着桌面,“下次,我怎么敢再放心交代你其他的事情。”
这句话,李长卿本不想说的,可是青莲这丫头,为了完成她吩咐的任务,几乎连命都不要,这要是以后在出现这种情况,她是不是还要以硬碰硬,她不知道自己是多担心她吗?
要不,也不会完事后就急匆匆地赶往赌楼了。
青莲鼻子一酸,泪差点就掉下来。
低着头,小声答道:“是,小姐,奴婢知道的了。”
“我不是让你知道,是让你记住,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奴婢记住了。”
“嗯。”
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银耳粥,酥软可口,清甜入嘴即软,不觉赞道:“手艺是越发精湛,待何时找个人家把你给嫁了去。”
李长卿笑意暖暖的调侃了一下青莲,她的脸倏地就红了。
正当要反驳,外面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揭帘而入,入目处,依然是那个夏荷,只是以往骄傲的像只孔雀,不屑于瞧她的样子已然一扫而光,此刻,站在她面前,恭谨有礼,目不斜视,语气谦和道。
第43章 好弟弟唉
“大小姐,老太太有请!”揭帘而入,入目处,依然是那个夏荷,只是以往骄傲的像只孔雀,不屑于瞧她的样子已然一扫而光,此刻,站在她面前,恭谨有礼,目不斜视,语气谦和道。
李长卿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夏荷,放下勺子,用帕子擦了嘴,站起身子,便对着青莲说,“取件衣服,去老太太那里。”
夏荷闻言,并未抬头,反而愈发规矩。
待到了老太太那里,但见很多人已经围在一起,原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此时,披了件白色绣梅绒子披风,一进门,便有几个姨娘长眼色的主动站了起来。
李长卿眸子只是那么稍微一瞥,便垂下头去,看来所有的人几乎都到场了,这是为了昨儿的奖金吗?
“来,卿儿,做奶奶这里来?”李老太太难得的招了招手,冲着李长卿喊道。
李长卿步子微微顿了顿,便不紧不慢的走到老太太跟前,对着李饶坐下。
坐在旁边的王如珍,脸色实在太不好,眼圈多了一层,就连眼睛竟然也陷下去了,若非厚厚的胭脂遮挡,恐怕此刻,她和旁边的柳如烟比起来简直就像老了一辈,面色差极了。
李长卿乖巧的坐在李老太太的旁边,对着李老太太说:“不知奶奶叫卿儿过来有什么事情?”
“咱们府里啊,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儿叫你过来一起吃吃饭,这感情啊,都拉近些。”
“是,老太太。”
“瞧你这娃,叫奶奶哎,不好老太太总是这样叫,见外!”
“奶奶。”李长卿也不推三阻四,迅速叫了一声奶奶。
其实,她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一向鼻子眼睛都乔布对她自己,今儿这么热情的,能有什么好事儿。
“哎,还是我这个大孙女儿乖巧。”
李老太太话一出,王如珍的脸色立马就黑下来,身子也不自在起来。
“哎呀,老太太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啊,这大小姐可是咱们府里的嫡长女啊,昨儿个可是为咱们长了脸过来,如今啊,这整个上京城哪个不夸赞咱们李府出了个第一魁首?这可比起‘上京第一美人’的头衔更甚几分呢?”
柳如烟似乎嫌火还不够旺,继续添油加醋火上浇油,说完,还不忘揶揄的看了王如珍一眼。
“那是,那是!”其他几位姨娘妾室听了忙频频点头附和。
李长卿听着他们的话,目光微微顿了顿,对她们说道:“姨娘们都站在作甚?赶紧坐着吃饭,今儿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可不要拂了老太太的好意。”
众姨娘一听这话,立马就点点头道谢,坐在了前面的桌子上,但是却依然不敢动碗筷。
李长卿说完,也不过多纠缠,便夹了几个酥软耐嚼的菜给老太太放到了碗里面。
“还是我这个孙女儿知道疼奶奶,到底是叶家的孙女儿,比的某人识大体多了。”
李老太太说着,朝着旁边一侧的王如珍哼了一声,面色带着恼怒。
“老太太说的可是实话,昨儿虽说啊,二小姐没得到什么好处,可是我们大小姐真出息,到底挽回了李家的面子。”柳如烟附和道。
她本就生的娇小玲珑,说话又深得人心,在午日的阳光中,竟然更显秀色怡人,不免看的李饶的心痒痒的发慌,恨不得抱在怀里使劲蹂。躏。
而这一大群子姨娘们,那一个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本就遭着王如珍的压迫克扣,今儿见到有人超了她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儿,这心里啊,可是万分的解恨,如今柳如烟说话了,便跟着也是附和声一片。
王如珍的脸色简直铁青一片,难看至极。
李长卿依然不动声色,乖巧的喝几口面前的汤,暗想,这汤再好,也没青莲做的酥软可口。
“姐姐。”旁边瘦弱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李长卿的胳膊,声音带着期盼。
“嗯?”李长卿这才看到旁边唯唯诺诺,似小猫似的李长宏,不禁面色一软,目光变得温和起来。
想必上次让他杀了平安,他心里会有阴影,会顾忌,会讨厌她。
然,看着他明净的眼睛,开始红润起来的瘦弱脸庞,不禁心里好了起来。
“姐姐,给,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祝贺你得了魁首,你可别把钱给她们了……。”
李长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泥人,泥人有鼻子有嘴,却有七分像她。
李长卿的心中一暖,便伸手接了过去,低头仔细瞧了瞧,嘴动了动,终究只说了一句“谢谢”。
“姐姐喜欢就行。”李长宏看到她目光如水,清澈如镜,温柔的就像一缕春风荡漾,对她之前的蛇蝎行为似乎重新掂量起来。
“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我的好弟弟唉。”李长卿这句话似叹息般,从嘴角滑出,若有所无,听到李长宏的耳中,却只有你放心“三个字”,其他的待要仔细听,却听到对面王如珍的一番呵斥。
“宏儿,好好吃饭,在哪里干什么?”
李长宏的小身子板立马挺的直直的,对上他母亲恼怒的眼睛,马上低头迅速刨碗里的饭菜。
老太太心里就不乐意了。
“我的孙子,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教育的?当着我的面就敢这样呵斥来喝斥去的,待人背后可是拳打脚踢了?”
李老太太可也是庶女过来的,这豪门大宅里面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就冲王如珍这种目中无人的训斥,这个三孙子可是平日里受了很多苦头了。
“这——,老夫人……”许是没料到会被喝斥,王如珍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心里丝丝懊悔。
“我看你最近这阵子是越发的没了当家夫人的形象了。”
王如珍倏地站起身子,就跪倒老太太面前:“求老太太息怒,我再也不敢来了。”
“你也不瞧瞧这家被你管成什么样子,这几个月连着赤字,你以为我不知道?”
老太太的话说的也狠绝,对面的的李饶面上尴尬,但是想到昨晚上母亲叫他看的账单,脸色更加难看。
第44章 攻心为上
王如珍咬住嘴唇,抬头瞧着自家夫君,想让他帮忙说几句好话,可谁知,李饶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非但没理会,反而无情的拧过了头。
王如珍心里一惊,跪在地上的腿开始隐隐作痛,想要揉搓,却又不敢造次。
头顶上方,老太太的话,就像一盆一盆的冷水,泼的她全身上下几乎透心凉。
“你养的好女儿,竟然得了这么个不齿的病,还跑去黄鹤楼里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了丑,丢尽了我们李府的脸面不够,却是瞒了我们这么多年。你道是厉害,原先我还以为这外面传的秘闻都是空穴来风,没成想,竟是真的,你说,你是嫌我活的不够,想活生生气死我不成?”
说着,拿起靠在椅子旁边的拐杖,对准王如珍的手背就狠狠的砸了几下。
李长卿坐在旁边,只听到一阵“闷哼”,便见王如珍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下来。
看来,这几下,非伤即残。
“这么多年,看来终究是比不过叶家的女儿,想那叶如冰,虽说不懂人情世故,可是却也不会像你这般将李府整的乌烟瘴气,就连宏儿,前段日子差点被个死丫头害的没命,你都不闻不问啊……”
老太太痛心疾首的训斥道。
因说的过于气愤,咳嗽了几声,李长卿忙一手端了茶水给老太太,一手顺着她的后背,舒缓一下。
这个动作,让李老太太满意着这个孙女儿,而此时,王如珍不经意间抬起头,瞧到这一幕,神色大变,这个死丫头,何时这边有眼色了?
待气畅了,这才继续道:“这两天因着忙活黄鹤楼的事情,我硬是按捺不动,没想昨晚刘管事查账后,给我看了,竟然有几万两银子出现了流失,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说着,又是一拐杖下去,疼的骨头都裂了,但王如珍硬是大气儿都不敢出,却又不甘心这般遭受,便嘴硬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刘管事的肯定算错了,我这边算好给老夫人拿过来。”
王如珍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死扛的不承认。
早在一旁被老太太吩咐在偏厅的刘管家听到这里,手里拿着账册适时的走了出来。
只见他四十多岁,方脸大耳,四十多岁,却整个人精神抖擞,眉目间的精明依然逃不过李长卿的眼睛。
“二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刘管家先是质问王如珍,接着便拿起手里的账册,对着众人念起来。
“去年夏收,得佃户粮食百十单,折合钱财少了千两;去年大公子得立功有赏,帝赏黄金千两,却少百两黄金;后有老爷处理南方洪水河流,出谋划策,得赏繁多,总计金额却少了万银。前年老太太六十八大寿,得了各位朝中大员,以及其夫人们的礼物礼金,折合十万余两,如今,却少了三万两多……。”
刘管家每说一项,整个大厅就齐刷刷的倒吸一口冷气。
越说到后面,李老太太的脸色越发阴暗,李饶就越发握紧手掌。
李老太太沉着脸问道,“总共少了多银两?”
“六万七千八百九十三两银钱。”刘管家尽职尽责的将这个金额具体到了最后一位。
说完,却对着李长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呼……”,众人吐气的声音,细细听去,竟然有种想要扒了她的皮的冲动。
你们王如珍母女吃香的喝辣的,对待我们平日里吃穿用度不好也就罢了,可你们贪这么多的钱,那可简直是该死该死该死了!
旁边的几位姨娘几乎摩拳擦掌过去教训她了,甚至有几个人也不吃饭了,站起来,就围着她。
李老太太的脸几乎成了绛紫色,李长卿看着不对劲,忙上前扶住,说:“奶奶息怒,别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伤了身子。”
王如珍听到“无关紧要”四个字,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顾不得手上的伤痛了,立刻站起来指着李长卿就要大骂。
怎知李饶一忍再忍,早就忍到了极限,转过身,抡起握紧的拳头冲着王如珍的脸上打过去。
这把劲儿,可是下了狠的,从耳边擦过,一拳打到了王如珍的脸上,手上的拇指竟然是生生挂掉了她的一只金耳环,血顺着脖子流下去,脸青肿了一大片,此时,那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再也找不见,反而多了一个狼狈不堪,鼻青脸肿的妇女趴在地上。
“你个贱人,原是不知道竟然如此贪心不足,竟然敢拿母亲大寿的钱,连我和长勇辛辛苦苦用命拼出来的钱也敢动!”
李饶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次去赈灾,为了博得皇上的青睐,是拼了老命的,差点没被洪水冲走,回来心有余悸了好久才缓过来。
昨晚上,母亲是提及过王如珍的事情,他没当回事儿,但聊天主要还是为了要来大女儿那万两黄金的。
谁知,今儿听了刘管家的一席话,才越发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傻子,被一个小小的妾室玩弄于鼓掌中,这让当了多年丞相的他,心里过多的是恼羞成怒。
所以,这一巴掌,是必须要打下去的!不然,以后,这个府里,谁都会踩在他头上撒一泡尿,背地里羞辱他一番。
王如珍吓坏了,若说老太太生气,她可以在老爷跟前磨磨蹭蹭,耳鬓厮磨,床上下把功夫,吹吹枕头风也就过去了,可如今,连她亲亲的夫君都打她了,还这么的狠,仿佛地狱里面的阎王,要彻彻底底的判她一个死刑过来。
不禁连哭都不敢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眼神中溢满泪水,嘴角的血丝掉下来,整个人楚楚可怜。
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老爷。”
李饶胸中正气的慌,听到这声柔若无骨的声音,浑身一颤,却又心里有了丝愧疚。
李长卿看着李饶眼中的懊恼,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姨娘这是犯了错,丢失了那么多的银两,饶是父亲宽容大量,可这钱财哪里弥补?”
李饶听到这话,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大女儿,心里的那丝愧疚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全凭母亲做主,这里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李饶说完,不再看那个跟随他多年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第45章 大权在握
“一切全凭母亲做主,这里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李饶说完,不再看那个跟随他多年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王如珍面如死灰,连叫住他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既然如此,这阵你就先暂时去庄子里面住着。”
“奶奶,长琳还在庄子里面受罚,这也过去好几个月了,您看该是放出来的时候了?”李长卿适当的提醒李老太太,毕竟李家的女儿,也真不能遗忘在哪个鸟不拉屎,惨无人道的地方。
“是啊,卿丫头不说,我倒是忘记了,长琳在那里也呆的够久了,犯得错也早就赎清了……”,说着顿了顿,对着王如珍继续道:“我会让方管家送你去的,顺道接了长琳回来,她也十一岁了,该是跟着长卿学学了。”
一侧的柳如烟听到这话,那眸子顿时就亮了起来,她的长琳终于可以回来了,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这个李府的小姐了。
不禁跪拜在地,“多谢老太太厚爱,臣妾定会教她像大小姐一样知情达理,乖巧懂事的。”
这句话,一语双关,马屁拍的很响,可惜对李长卿来说,毫无用处。
其实,她心里也是感激李长卿的,多亏她的话,老太太才应了许的。
而另一边,王如珍的眼神已经没了光彩,她就想不通,只是呵斥了一声儿子,就被李老太太盯着,夺了当家主母的权利,她不,她的长馨如今手受了伤,还需要昂贵的药材钱,她要是被派到了庄子里面去,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只要还在李府里面,她便就有机会重新获得老爷的宠爱,重新多回去李府当家主母的权利,她已经为此奋斗了这么多年,一定不能输给那个死去的女人。
想到这里,顿时重新燃起来战斗的激情,马上抱住李老太太的腿,开始哭起来。
“老太太,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去庄子里面,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我的长馨,她手受伤了,身上的狐臭还没根除,再吃一段日子的药,肯定会好的,我要是去了庄子,谁来照顾她?求老太太宽宏大量,原谅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把钱补起来,要是不够,我还会连本带息都给你,只求老太太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
王如珍紧紧抓住李老太太的裤腿,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老太太甩不开她似八爪鱼似的手,便气恼的说道:“已经晚了。这次就去好好给我呆着面壁思过,屋里的一切事情暂且交给柳姨娘和长卿一块儿打理,待你想好了,想通彻了,再回来吧。”
李老太太说完,冲着旁边的两个丫头婆子使了眼色,王如珍便被她们折腾了半天才拉开。
此刻,她终于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她不想去庄子,去了哪里生不如死,那就是个地狱,不管你曾经是谁,只要进了哪里,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王如珍嗷嗷大哭,李长宏终于看不过去了,想要上前为他的母亲求饶,虽说,她总是打骂他,对他也不亲,可是,他依然很爱这位母亲。
李长卿似乎感觉到旁边的异动,转过身去,漆黑的眸子,闪动明亮的光芒,盯着李长宏,只小声说了一句:“她不配!”
李长宏的身子就怔住了。
为何这位嫡姐要告诉他这个,什么她不配?她意思是她不配当他的母亲吗?
她为何要这样说?
李长宏本欲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面,不知为何,他却总有种信赖她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天生从母胎里面带出来的,无需雕琢,便浑然天成而生。
他别过头去,不忍看到母亲那狼狈至极的样子,只是瘦弱的身子板,终究还是低头落下几滴眼泪,肩膀一抖一抖起来。
李长卿看到他的样子,眸子眯了眯,手不自觉的又蜷了起来,一上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来,长宏对王如珍还是有感情的,既然这样,她便要扒开她的皮,挖出她的心,拿到长宏的跟前,让他亲眼看看,他爱了这么久的母亲,究竟是何可憎面目?
李老太太已经被王如珍闹得厌烦不已,用拐杖一戳,再次戳在了王如珍的心窝上,旧疾加新伤,让王如珍终于承受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可惜,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平日里落井下石的姨娘,就是现在对她憎恶至极的老太太,甚至连平日里对她为首是瞻的刘掌柜也露出鄙夷不屑的目光。
李长卿突然间,觉得她很可怜。
这种奇怪的感觉浮现脑海的时候,她便又想到了另一个词语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憎之处。
不禁莞尔。
她不是猫,她也不是耗子,她更不用对她假慈悲的。
最终,王如珍被下人拖着下去的,大厅里面顿时安静下来,老太太也没了食欲,留下的饭菜,都是难得李大厨子的手艺,那些好几个月被王如珍克扣伙食,鲜少见到肉的姨娘们如今可是大快人心,更不想因王如珍而可惜错过了这么丰盛的午餐,待老太太一离开,便找了合适的地方坐下来,寻了喜欢的菜品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李长卿是被李老太太拉着胳膊带走的,柳如烟本想感谢她几句,顺便商量一下打理家务的事情,却只能先行离开。
到了偏房,老太太这才放开李长卿的手,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她平日里不注意的孙女儿,竟然也越发的出落的俊俏起来。
眉目之间,已然有了当年叶如冰的模样,待过一两年,等这脸张开了,更是出落成一位美人儿的,只是现在,过于清秀,身子又单薄了些。
“可知今儿我找你来所谓何事?”老太太开门见山的问道,并令夏荷端了凳子过来,泡杯清茶。
“知道。”李长卿自然也不含糊,直接回道。
“呃?说来听听。”老太太心里暗自赞许,和聪明人说话,真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的累。
夏荷适时的端来了清茶,恭谨的放于李长卿旁边的桌子上,随后站在了老太太的身侧。
顿时,屋子里面就只有她们三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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