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6)
刘珏突然想笑,眼前的阿萝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带着十足女孩子的娇憨,哪还是在生气,分明是死鸭子嘴硬!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心想,这次绝不再让她逃开。他一把抱起阿萝:“我就喜欢动手。如果坏了你的名声,你就只能嫁我,这主意不错!”他呵呵笑着,抱着她又往浴室走。
阿萝大惊:“你不要脸!你又想……”
“说对了,我的未婚妻子想移情别恋,本王不爽得很,就想先下手为强。等你成了我的人,我看你的子离哥哥还会不会要你?!宁国刑法怎么说的?红杏出墙者黥面、鞭笞,啧啧!”
阿萝一掌往他脖子上劈去,还没碰着他,身子就往前飞,她惊呼一声,落入池水中:“刘珏,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我,我跟你没完!”
刘珏抱着手臂站在池边,好笑地盯着浑身湿透的阿萝:“我的袍子你穿太大了,这样1ou着也挺诱人的。”
阿萝低头一看,果然领口1ou出一大片胸部,她双手一掩,人已沉入水里,1ou出脸来骂道:“淫贼!”
刘珏呵呵笑道:“好像这是你第三次骂我淫贼了,也罢,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淫贼!”说着作势就要解衣。
阿萝大急:“你,你不要!”
“不要也行,说,你为何要这趟浑水?说了我就不动你!”
阿萝瞪着他,在水池里泡着,狼狈不堪。刘珏居高临下,好整以暇,悠然自在。她恨得使劲一拍水,嘴一扁,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你欺负我,我要回家!我要我爸我要我妈!我不要和你们这些人待在一起!”她边哭边拍水,也不管外袍宽大春光外泄。阿萝哭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为了一个男人这般折腾。她越哭越觉得委屈。
惊痛随着哭声掠过心头,刘珏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使劲把阿萝往怀里一搂。“别哭,阿萝,别哭!”他心里酸得泛起阵阵疼痛,“我不逼你,再不逼你,你想回家,我就送你回相府!”
“我才不要回相府,我才不要看到那个爹卖女求荣的嘴脸。我爸比他好多了,我爸是清官,我讨厌他!讨厌!”阿萝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语无伦次,听得刘珏云里雾里:“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不哭了!”
阿萝哭到兴头上,哪管刘珏哄不哄她,哭声越大了。刘珏没法,捧起她的脸便吻了下去。阿萝鼻子哭得塞住,嘴又被他堵住,呼吸不畅,难受之至,使劲摆头要推开他。刘珏慌了手脚,生怕她离开怀抱,双手一使劲,牢牢地困住她。阿萝脸憋得通红,摆拖不了,张大眼对刘珏怒目而视,没坚持多久,一口气上不来,她身子一软,竟憋晕了过去。
刘珏只觉阿萝身体一软,连忙用手扶住她,见她已晕了过去。她怎么就晕过去了?他郁闷地泡在水池里待了半晌,长叹一声,抱起她走进卧室。他拖去她湿透的外袍,阿萝像新出生的婴儿般柔嫩的皮肤呈现在眼前。刘珏一笑,心里竟无半点绮念,找出干布巾帮她拭干水渍,小心地用被子裹好她,这才去换过衣裳。
阿萝醒过来看到的第一幅画面,就是刘珏松松地披着外袍,半裸1ou着胸,含笑瞧着她的脸。她再一感觉自己,立刻尖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她全身缩进被子里,只1ou个脑袋。
刘珏俯身上去,隔着被子把她压了个严实:“放心,我不乱来。”
他深邃的眼睛捉住阿萝的视线:“阿萝,我都知道……我——只是太想听你说一句,你喜欢我的是么?”
阿萝觉得刘珏的眼睛像是磁石,那里面吸进了所有的光,藏着海一般深沉厚实的情感。一层泪光不由自主又浮上了她的眼。
“我们要在一起,无论怎样都要在一起。”刘珏轻声道。他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下她的脸,搂她入怀。阿萝闭上眼,嘴角漾出笑容,慢慢睡着了。
夜深了,更沉了。渐渐地,晨曦涌现,白昼来临。阿萝睁了睁眼,太阳已照进屋子。她一动,刘珏跟着醒了,他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竟隔着被子抱着她睡了一晚。两人眼光一碰,又躲开。阿萝轻声道:“给我拿衣服去!”
刘珏傻傻地看着她酡红的脸:“你好美!”他飞快地在她脸上印下一吻,跳下床,回头斜睨着她:“我还是觉得你就这样最好。”
阿萝脸一红,不理他。
没过多久,思画捧着衣裳笑着走进来:“主子吩咐思画来侍候小姐!”V!~!
第二十五章(4)
子离身形一转,乌衣骑将他团团围住。他望向人墙外的阿萝,仿佛刘珏生生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血肉,痛得他脸上肌肉抽搐。但这痛苦却让他定下心来,淡淡的笑容在他脸上浮起:“阿萝,你等我,我必接了你走!刘珏,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三月十五,西城外黄水峡谷,你我一战,你若败于我剑下,就休得再为难阿萝!你现在给我放手,你要捏断阿萝的胳膊么?”说到后面,子离已是咬牙切齿,心痛之色溢于言表。
子离深深看了一眼阿萝,对安清王和太子深施一礼:“这是臣弟与平南王的私人纠葛,皇兄不必再劝。”说完甩袖离开。
阿萝哇的一声哭出来,心里内疚得要死。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想看子离这么伤心,她明白子离不是假装的,他对她的深情,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这趟浑水,想到子离那双染上痛楚与难过的双眸,她就难过得无法呼吸,自己还会带给他多大的伤痛!
太子长叹一声:“妹妹不要过于伤心,若是你不想留在这里,进宫散散心也好。”
刘珏已恢复神志,迅回道:“殿下不必太担心,我绝不会让阿萝出这王府半步,璃亲王也休想再见她一面。”
王燕回担忧地说:“你与四皇弟都是血亲,何苦来呢。”
“娘娘此言差矣,璃亲王下了战书。珏必应战!”
太子道:“王叔不必生气,想当年你不也一样……”
“哼,我安清王的儿子难道连个女人都抢不回来?太子与太子妃地关心,本王心领了。今儿也折腾累了,请早些回宫安歇吧!”安清王犹在吹胡子瞪眼。
王燕回温柔地笑道:“妹妹好生保重,我看平南王待你也是一片真心。”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刘珏道,“这情字。终是叫人难解啊!”
两人告辞离去,阿萝仍忍不住伤心。刘珏怒吼:“是戏还是真。我都分不清了,谁出的主意!”
安清王一摸头:“今天人太多,把我吵晕了。青影啊,扶本王歇会儿,哎呀,头痛啊!”
堂中众人散去,刘珏气呼呼地瞧阿萝还站在那儿。伤心异常,就一使劲抱了她往松风堂去。
阿萝一直闷闷不乐,刘珏站在窗边也是心烦意乱。谁都瞧得出子离眼中那份认真,刘珏想,要不是先王有旨,老头子下令倾力相助,没准他们真的要为阿萝打上一架了。想起刚才的事情,他就想骂子离。***也太不是东西了,他与父亲这样相助,还狠心把阿萝推至危险之中,他居然认了真地想要阿萝。就不怕惹急了他,他真帮太子去了?还有阿萝,想到这儿他回头。阿萝还坐在椅子上郁闷着,泪痕未干,他冲口吼道:“还哭!当真了是吧?”
阿萝吓了一跳,她也正为子离方才的样子烦恼,坐着回想与子离在一起的林林总总。从相识到相熟到子离新婚之夜地表白,想了半天都没觉得自己给过子离什么希望与承诺,也没表现出任何爱上子离的迹象。她被刘珏一吼,实在委屈得很:“哭又怎么了?子离这么优秀地男人对我情深一片,我感动很正常!”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刘珏两步跨到她面前。瞪着她:“你。你,你怎么是这样的女人!”
“怎样的女人?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我是人,人有心的,怎能不感动?他待我情深一片,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才好?”阿萝声音里带着气。她只是感动一下,想到子离终会明白这是在帮他设的一个局,他的痴心终究是要落空,又想起往日的情分,心疼他而已,值得这般大呼小叫,似是她真地红杏出了墙一样。
“好,他待你情深一片,你感动,那我呢?我对你的心你就扔都宁河里去了?”刘珏醋劲大,一句话出口,心中酸楚异常。
阿萝望着他,那双眸子里的伤痛这么重,让她愣了一下。她跳起来抱住了刘珏,这是阿萝第一次主动抱他,刘珏的心跳得很快。阿萝把脸埋着,双手抱得很紧,他的胸膛坚实有力,似乎只有这样拥住他才能压迫住胸口那抹心痛,让它不再扩散。
她轻声道:“我喜欢你。”
阿萝扑进怀里的瞬间,刘珏惊呆了,双手垂着,全身僵硬,耳中只听到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他胸腔剧烈起伏,想喊出一声什么来。听到她翠鸟一般清丽的声音,他打了个寒战,猛地把阿萝推开。
踉跄退后几步,阿萝望向刘珏,他正愣愣地瞧着她。他是不信她么?眼睛一红,阿萝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头一低就往外跑。
刘珏反应过来,猿臂一伸,搂住了她的细腰。阿萝一声惊呼,已被他压在睡榻上。刘珏俯身上前,他地吻似狂风暴雨般,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势如破竹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终于风弱雨歇,阿萝这才得以猛吸一口空气,双手撑住他的胸微微喘气,刘珏邪魅地一笑,拉开她的双手,在她还没喊出来时又吻住了她。三番几次,阿萝的唇已红肿起来,他终于满足地把头kao在她地颈窝里笑了。
醒了醒神,阿萝没好气地侧头看去:“起来!猪一样沉!”
“不!就不!”
“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去!”
“你腿还动得了么?”
阿萝暗骂一声无赖,手慢慢放到刘珏腰间,叹了口气,使劲一挠,刘珏痒得惊跳起来:“你,你……”
“呵呵,挠你痒痒,总怕了吧!”阿萝一计得逞,得意地娇笑出声。
刘珏忍不住笑了:“这种招数你也使得出来?”他温柔地把她脸上散落的丝拢到耳后,“阿萝,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次好不好?”
“挠你痒痒?”
“不是这句,你抱着我时说的。”
“我饿了。”
“什么?”
“早上起来到现在,早过午时了,我还没吃东西,我饿了。”
刘珏一听,自己好像也饿了,于是高声呼道:“思画,爷饿了!”
外面思画笑答道:“都热过两回了,就是没敢打扰主上。”
阿萝听了,脸红得吓人。她推开刘珏,抿抿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刘珏低低地笑出声来,追问道:“再说一次,嗯?”
“忘了,吃饭!”V!~!
第81章
陪在末座的成思悦神不知鬼不觉地早早离开了大殿。走到阴暗处,换好夜行服,他又成了暗夜。
暗夜轻轻跃往既定地点,这里已有鸽组暗哨等候。他沉稳地打出行动的手势,一队人影照既定路线迅靠近了玉华殿。
看到殿外禁军站得如标枪般笔挺,暗夜心里骂道,使团前来,禁军主力全调去怡心殿附近戒严,这里的人手怎么一个也没抽去。
时间不多,他一抖手,袖中飞出一根细丝勾住了玉华殿的檐角。身形一展,似道轻烟飘了过去。不多时已落在殿顶。暗夜小心的翻下身子,透过窗户看到阿萝倚在榻上,四名宫侍站在三丈开外。他小心的掏出竹管往里面吹进一道青烟。
片刻功夫,里面五人软倒在地。暗夜绕到殿后,这里站有五名禁军。殿前却有二十名。五名禁军相距三丈。暗夜默算了下时间,朝中间之人弹出一粒石子,那名禁军一回头,其他四人莫明其妙地看向他。电光火石间,暗夜已冲了出去,出手如风点倒两名,同时挥出一把迷烟,身体如箭一般扑向最远那名禁军。那人刚呼得半句:“有……”暗夜的拳头已击中他的咽喉,后半句再也吐不出来。
殿前此时正走来一队禁军,十来人左右,为之人对守殿禁军抱拳道:“兄弟们辛苦了。”
守殿禁军一笑:“王命在身,难得兄弟还过来瞧瞧我们。”
语音未落,鼻端已飘来一股香气,来不及惊呼,眼睛一翻已晕了过去。这队禁军正是先前为夺位安插进宫的鸽组暗哨。暗七一摆手,鸽组众人的暗器已经出手。几声沉闷的声响后,殿前二十名禁军已倒了下去。暗七不屑的想,区区禁军高手斗得过乌衣骑精锐么?
他们手脚麻利把这些禁军拖到一边,站在殿前。外人一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生过。
暗夜满意地看了手下一眼。推开殿门走了进去。摸出一个玉瓶在阿萝鼻间轻轻晃动着,急急唤道:“阿萝!醒来!”
阿萝缓缓清醒过来,睁开眼见面前站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张口欲呼。暗夜一把捂住她的嘴:“我是乌衣骑暗夜,主上已等候多时,能走吗?换上衣服随我离开!”
乌衣骑?阿萝心头狂喜,接过暗夜递来的黑衣,几下换上。暗夜还是黑衣蒙面,拉住她的手:“失礼了!”
带着她走出殿门从玉华殿后飞奔往御花园。暗夜带着她轻功未受半点阻碍。到了宫墙之下,暗夜搂住阿萝腾身飞起,借助手中细丝出了宫墙。
墙下已有乌衣骑等候。暗夜对阿萝一抱拳:“一路小心。”身形展动再次进了宫。
从他离席到送阿萝出宫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暗夜换好官服,半柱香后,成思悦出现在怡心殿的假山附近,站着看了会儿月亮,含笑殿内行去。见到禁军统领打了声招呼:“钟统领今夜辛苦了。”
“成侍郎不在殿内饮酒,出来作甚!”钟右山笑着问道。
成思悦玉面上浮起愁容,低声道:“我旁边那个安国使臣一身羊骚味,下官给熏出来透气了!”
钟右山不由捂着嘴失笑:“成侍郎还是忍忍吧,宴会看来一会儿就结束了。”
成思悦摇头叹气,笑道:“改日请张统领导喝酒!”施施然走进去坐下。
歌舞还在继续,子离还在与四国使臣斡旋,刘珏已经离席,一切顺利。
阿萝跟着乌衣骑策马奔出西城门向草原跑去。一个时辰后,草原上清泠的月光下照出两条人影。阿萝眼泪不禁流了出来,马才奔近,一条人影跃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热热的唇已压在她的泪眼上,刘珏略带痛楚地低呼道:“阿萝,阿萝,我来了!”
阿萝看着他,心里感动,他怎么这么傻,这样带她逃他不管他的父王了?不管王府众人了?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手紧紧的扯住了他的衣服再也不肯放手。
时间紧迫,刘珏顾不上与她诉说别情。换过马,他拥着阿萝,冥音带着两名乌衣骑,一行人朝玉象山余脉打马狂奔。
到了山麓,已有人等候,刘珏、阿萝与冥音各自换乘一骑,其它人带着换下来的马撤走。天边已有晨曦隐现。刘珏心疼地看着阿萝:“跑了一整晚,累了吧?”
阿萝眼睛清亮,脸上带着笑:“不累,走吧!”
三人慢慢沿着山脚绕过玉象山进黑山森林。此时阿萝已疲惫不堪,从昨晚到现在,三个人只下马休息了半个时辰,一路往北。阳光从树缝中洒下来。已是第二天的午时了。
冥音看了看方位:“主上,我们已进了黑山森林。可以歇会儿了。”
刘珏抱下阿萝,脚刚沾地,阿萝腿一软就往地上坐。刘珏扶住她:“你不像我们,骑这么长时间的马,腿受不了。”
阿萝这才觉得两股已被磨破疼得很,一张脸皱成一团。刘珏看看她,心里明白,柔声道:“忍一忍就好。”
冥音拿来干粮与水。三人吃过后,阿萝才问:“我们能逃得了吗?”
“有一天是一天吧,我不能再让你呆王宫里。”刘珏静静地回答。
冥音低声道:“主上与小姐保重,冥音先行一步再回王府复命。”
“好,自已小心!”
冥音取下干粮食水还有一副弩弓。对刘珏和阿萝一磕头,留下一匹马离开。
“他要前去消除痕迹。阿萝,父王说森林里有一处极美的山谷,刘英和小玉已在那里等我们。我们去吧。”
阿萝没有问他带自已逃走,安清王会怎么样,王府诸人会如何。她深深地看着刘珏,绽开一个笑容:“我生死都与你一起。”
刘珏宠溺地拍拍她的脸:“为什么以前不?”
“以前没觉得你有这么好啊!”
“其实子离是真的对你好的,实在有愧于他。”
“那好吧,我回去做他的皇妃!”
刘珏打好包袱,骑上马笑笑:“那好吧,我一个人亡命去!”
阿萝坐在地上瞪他,嘟起嘴不吭声。刘珏眉一扬:“再给你个机会,过来!”
她已疲惫到了极点,坐下后那还有力气站起来,望着刘珏:“好痛,我腿软,没力了。”
刘珏忍住笑,催马过去,一弯腰把她拎上马,屁股一挨马背,阿萝疼得龇牙咧嘴。“这就知道痛了?绝食给谁看呢?嗯,逼我啊?”
“我哪有?我胃口不好,宫里的食物是喂猪的!”阿萝嘴硬。
刘珏朗声大笑:“御厨会被你气死!走吧!”
在山里行了一个下午。太阳西沉之时,刘珏看到了父王说的那道山缝。笑逐颜开地说道:“阿萝,我们到了。”
阿萝甜甜地望着他:“小玉和刘英咋样了?我们在山谷给他俩主婚好不好?”
“好!”刘珏跳下马,抽出了长剑。牵着马引着阿萝往山缝里走。一道溪水从山缝里流出,走进去,里面不象外面那般窄,勉强还能过马。远远的看到有一道亮光。两人慢慢走过去,两刻钟后,已站在了出口处。
太阳西沉,满谷霞光,谷中一个小小的湖泊,岸边青草如毯,山花烂漫。阿萝叹了声:“世上原来真的有桃花源!真和《恐龙》里演的一样,走出山洞外面就是新世界!”蓦地放开喉咙大喊到:“小玉!小玉!”
声音在谷中回荡,突然,湖对岸的树林里奔出两人,正是小玉和刘英。小玉兴奋地朝她挥手:“小姐!在这儿!”
刘珏一笑,跃上马,轻咤一声,马绕着湖向二人跑去。
小玉抱着阿萝放声大哭。刘英笑着告诉刘珏这里的情况。原来他二人三天前便已到了这里,来了之后才现,树林里居然已建好了几间木屋,备有大量的粮食和用品,看上去也就是近两月的事情。
刘珏想,父王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会带着阿萝前来避难。刘珏对老头子的**远瞩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看向天空,暮色渐渐掩来。刘珏朝阿萝伸出手:“我们回家!”
阿萝看着他。他脸上温柔的笑容,看看他的手,这是可以握住一生的手。嘴一翘:“我要背,走不动了。”
刘英牵着马和小玉偷笑着走开。
刘珏无奈地叹气,蹲下身:“上来!”
宴会进行到尾声时,成思悦看到一个宫侍急急地跑进了怡心殿。子离握杯的手紧了紧,又松开。脸上不露丝毫痕迹。成思悦眉一扬,璃王真沉得住气。
子离平静地坐着,目光已落在刘珏空了的席位上。安排得好啊,允之!他心里冷笑。你要我救了阿萝,诚恳地把她送给我做妃子。然后又暗中布置人手,从王宫中劫走阿萝!当王宫是什么,是你王府的后花园?当我是什么,是软弱可欺的人吗?
他控制自已濒临暴的怒火。脸上的笑容没有改过。眼神锐利如成思悦,却瞧出他脸上的笑容僵硬而勉强。
子离目光又转到楚南身上,笑着开口道:“平南王出了名的功夫好,听闻在临南城一战,竟被二殿下一剑刺中,二殿下功夫了得啊!”
楚南一笑:“楚南侥幸得手,其实平南王当时城头抗敌已筋疲力尽。楚南很佩服他与忠勇公天翔将军的智谋与配合。”
顾天翔终于不痛不痒地开了口:“殿下以一人之力跃上城头,这份功力不用自谦吧。”顾天翔今晚一直觉得刘珏太过冲动,又想不明白为什么。照刘珏的性子,这个楚南他不会放在心上。而子离,感觉上又在撩拨楚南怒火。想不明白。他说完话就只顾着喝酒。宫中的御酒那及得上盈秀酿的离人醉。他已把盈秀带了回来,就等着宴罢和父亲商议婚事。心思转到了盈秀身上,一时竟忽略了子离脸上的僵硬。
终于等到宴会结束。送走四国使团,百官纷纷散去,成思悦离开之前偷偷注意到子离终于有了一丝不耐的表情。
子离出了怡心殿,直奔玉华殿。醒来的禁军和宫侍已跪了多时。走到门口,子离抬脚踹翻一个宫侍,其它三个磕头如捣蒜:“王上饶命!奴婢突然就晕了过去,实在不知啊!”
他身边贴身侍卫已细细查过殿内外及受伤禁军,跪下道:“王上,是高手所为。且能不伤人命尽可能的手下留了情。”
子离静静站立了会,压下想杀人的冲动,淡淡道:“都出去吧,寡人要静一会儿。”
众人刚退出殿外,子离一掌打碎了窗边的书案。所有的怒气随着这一掌落下。他突然觉得无力。看看这里,没有了阿萝,殿内一下子就空了,心,也空了。
如你所愿,这样你就开心了吗?子离缓缓走到榻前,小心地拈起几根丝,在手指上缠绕着。丝黑亮柔滑。绕成一小圈,他小心的解开腰间的香囊把丝放了进去。
子离躺在榻上,鼻端轻嗅着还未散去的香。闭上眼回忆抱着阿萝的感觉。香气久久不散,阿萝仿佛没有离开,他眼角沁出一颗泪来。子离低声呼唤着阿萝,闭着眼睛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空空如也的失望。“阿萝,你怎么忍心让我独自一人呆在王宫做寡人呢?也是呢,我也不喜欢呆在王宫做寡人,更何况是你呢?”
阿萝,你就这样走了么?宁愿和他同生死,也不肯陪着我。三年多没见着你,这才几日功夫啊,你又要消失了。你怎么跑得掉呢?他带你逃若是我狠心,他就是带你奔向死亡!我可以放你们远走高飞么?四国使臣来贺,各自心怀目的,你们能跑到哪儿去呢?以刘珏的身份,那个国家能放过他呢?也罢,就当你外出散散心吧,你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n!~!
第82章
风城清王府中,明珠一改柔弱,目光凌利地盯着刘鉴:“殿下可想得明白?”
刘鉴心里挣扎着,启国开出的条件不是不诱人的。启国借兵助他复位,他登基后割让西方边城在内的十座城池,以后永结友邦。
他坐在子离王位的下,仰望着子离,看他掌控着生杀大权,随心所欲。塞个女子给他他只能接受。瞧着他在百官簇拥下越显帝王尊贵。刘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他有治国之才,却没能有个好母后、好王妃好舅舅,这一切能怨得了他吗?母后毒杀前皇后瞒得滴水不漏,连王家人都瞒着。王燕回是母后和太尉商议决定,父皇怕是顺手推舟的就准允了。刘鉴越想越不服气。还有青蕾,这样一个爱他的美丽女子也是误打误撞娶来的。
明珠见他犹豫半响不吭声,娇媚一笑倚进他怀里:“明珠是启国嫡长公主,嫁给了殿下便是殿下的人了,难不成我的亲哥哥还会害了他的妹夫不成?”
刘鉴一省,是啊,娶了明珠为正妃,若是他日登基,明珠自然就是皇后。哥哥帮妹子妹夫夺回皇位只要十座城池为谢礼,两国以后交好相处,自已也没亏什么。若是不答应,毕竟力薄,更何况还有夏国……眼眸闪动着神秘的光彩。一低头嘴唇触到明珠花瓣似的脸颊,呢喃道:“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明珠……”
国宴十日后,三国使团6续离开风城回国。是夜,子离便得到消息,夏王与神秘人接触。启国穆亲王借与明珠公主别离入清王府。安国相国铁罕和陈国楚南王子齐游都宁河。
这才登基多久呢,四国就蠢蠢欲动。这才离了东郊别苑几日呢,清王就急着要夺回王位了么?一抹邪魅的笑容爬上了嘴角。子离目光深沉,这片宁静的夜色马上就要被战鼓声击破,空气中的清洌将飘浮着杀戮后的血腥了。
子离传旨召忠勇公顾天翔入宫觐见。
顾天翔对子离很是不满,他回到风城后就进宫见了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天琳有什么心事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天琳一口咬定子离对她甚好,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种痛。回家问老爹,居然问出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答案。子离爱上了相府三小姐,那个玲珑剔透的美人儿,刘珏苦恋三年的心上人!
国宴之后刘珏就消失了,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相府三小姐。顾天翔头一下子大了。相府三小姐被子离软禁在王宫,若是刘珏进王宫带走人,就是杀头的大罪!
他替妹妹担忧,也替刘珏着急。怎么找了这么个麻烦!可是,想起李青萝,他又暗暗叹息,那样的女子怎能不叫人动心呢?临南城倚萝酒店的初识已深深印在他脑海里。她的口才见地岂是寻常女子,动心也是正常。只是,对她动心的人一个是他的妹夫,宁国的王!一个是他的好友,一战威镇天下的平南王!
眼前这情况不用说,刘珏带着李青萝跑了。涉及皇家**,子离没有声张。但顾天翔明白,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侮辱,更何况,他是王!顾天翔打定主意入宫之时看能不能打消子离的念头,成全了刘珏,这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哪。
御书房里子离正阅看奏折。顾天翔走进行礼:“王上!”
“天翔平身吧!来人,赐座!”子离头也没抬,挥动朱笔在奏章上批注。完了看了看,满意地放下,这才离了御座笑着走过来。
顾天翔忙离座起身。子离抬抬手:“坐下说吧。寡人有一事要请天翔走一趟。”
“王上请吩咐!”
“去把刘珏找回来!”子离的话语中没有透露出丝毫情绪。平平静静地说一个命令。
顾天翔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头抬起道:“王上,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翔但说无妨。”
“臣与刘珏三年来在临南城相处,知他与相府三小姐定有亲事,而且,平南王是个痴情人,若真是他闯宫带走的三小姐,天翔恳请王上网开一面,饶他死罪吧!”
是啊,你们每个人都知道平南王苦恋阿萝,对她情根深种,却不知我相识阿萝在前。我在你们眼中是棒打鸳鸯君夺臣妻之人是么?子离口中苦,心伤不已。沉默许久道:“阿萝身上有种异香,你带着驯好的鹰隼去,它会带你找着他们。十天之内,给我把人绑回来!你去吧!”
顾天翔一听要把他们绑回来心想坏了,再欲开口求情,见子离不再多言,只得磕头谢恩而去。
看着顾天翔离开,子离想起皇陵守陵人临别时的话:“若是王上带了别的女人来冰泉,她日若不能成为皇妃,守陵人也必会找到她杀之祭祀,因为凡泡过冰泉之人身上都有种常人闻不到的异香,驯好的鹰会找到她!”
顾天翔带走的就是那只驯好的鹰。子离问过:“若杀了那只鹰找不到她呢?”
守陵人道:“亵渎列祖先皇,带她来的王也不配再称王了,除非杀光所有的守陵人。王上是知道守陵人武功的。”
子离暗自庆幸,还好没带阿萝进去,否则真的没有回转余地了。
接了旨,要在十天内带回刘珏和李青萝,顾天翔泱泱不乐。出之前去了趟安清王府。
安清王听他说完“哦”了一声。拿着钓竿的手稳如磐石。
顾天翔急得很,他本不是多话之人,却有太多的话想说,太多的问题想问。心里被猫抓挠似的,憋得满脸通红。
安清王瞟了眼水面的浮膘,侧过头看他,嘿嘿一笑:“人家都说风城五公子里天翔公子冷峻异常,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嘛,你脸怎么这么红?玄衣!给天翔将军弄点败火的茶来!”
顾天翔哭笑不得:“老王爷,我是为你儿子着急!”
“那小子也逍遥了十天了,寻他回来也好!”安清王急扯钓竿,:“快,快,鱼上勾了,帮忙!”
顾天翔忙扯住线,一运内力抖动钓丝,一条红鲤甩在了凉亭长廊上,啪的一声,死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大力呢?臭小子!”安清王气极败坏地开骂,“年青人就是这样,鱼上钩了也不能用内力去震啊,没乐趣,还不如你朝水面多打两掌,省得钓了!”
顾天翔尴尬地站着瞧着被他震死的鱼,这样是没啥乐趣。目光一闪:“老王爷教训的是,天翔太过鲁莽了。”
“唉,小子,你对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算是尽心了。放心去吧。不听话就照王上的意思给我绑回来。”安清王笑得贼贼的。
“老王爷……”顾天翔有些疑惑,又有些惊喜。老王爷说了这么多钓鱼,意在提醒他子离是不会把鱼害死的,难道这是子离下的饵?可是又不对啊,明明是刘珏劫走了阿萝。老王爷又说要办喜事,难道他已猜出子离准备成全刘珏和阿萝吗?但子离明明说要把人绑回来。想来想去,顾天翔直到离开安清王府还是没想明白。叹了口气,王令不可违,找到他二人再说吧。
玄衣疑惑地问道:“王爷,你真的不担心?”
“担心没有用,璃王能叫顾天翔十日内带他们回来,必然有他的法子,他们跑不掉的。对了,遣去四国的人手安排妥当了么?”安清王胸有成竹。
“已出了。”
“还有,密切注意留在风城的楚南王子的动向,还有清王殿下!”
“是!对了王爷,鸽组现另有一支人马也在暗中监视他们,也是这行的高手!”
安清王暗想,那肯定是子离的人手了。这个璃王还是四皇子时就有了自已的一批力量,还在王府中安插了一个思诗做奸细。他想了想道:“通知暗夜,叫鸽组撤到外围,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识破身份。”
“是!”
-----------------------------------------黑山森林的山谷中,刘珏和阿萝快乐得跟神仙似的。三个人斗地主,一人做饭,刘珏初学兴致浓,偏偏输得多,十天里倒有一半的时间让他去做吃的,郁闷坏了。终于忍不住火了:“刘英,你去做,爷我要玩!”
刘英嘿嘿一笑:“王爷,我现在不是你的属下了,小姐说了算。我听小姐的。”
阿萝正拿了一手好牌,头也没抬:“愿赌服输,这里没奴才!快出快出,我是七张联!”
小玉和刘英偷望一眼,忍住笑,齐声叫道:“过!”
阿萝得意地笑了:“大小鬼,一张,没啦!”
刘珏愣在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快就没地位了,将来怎么得了?一看阿萝把牌出完赢了,忙不迭地把牌一收:“今天到此为止,陪我去打猎。”扯住阿萝就走。
阿萝朝刘英和小玉挤挤眼睛,和刘珏走出木屋进了山。
刘珏很喜欢听阿萝说她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夜明珠就是块晚上光的石头。还砍下一棵树认真学习什么叫年轮,根据树纹的稀疏分辨南北。知道了湖水和小溪的水在打回来后最好再过滤一下,还要煮开了再喝,水里面有看不见的虫子喝下去会生病。
刘珏揽住阿萝在湖边坐下。这十来天阿萝把知道的三十六计一一讲给他听。从杨家将说起梁山水泊一百零八将,从蒙古铁骑横扫欧州到三国群雄争霸,刘珏爱听军事的故事,阿萝能想起来的都说起他听。
阿萝说得眉飞色舞,刘珏听得如痴如醉。
湖水映着夕阳倒映着青山。阿萝一笑唱出了一支歌:姐儿头上戴着杜鹃花呀迎着风儿随浪逐彩霞水乡温柔何处是我家船儿摇过春水不说话呀随着歌儿划向梦里的他歌声婉转清扬,阿萝眼中闪动着笑意。刘珏叹道:“这歌真美!”
阿萝幽幽叹气一声:“太快乐,总觉得不真实”
“阿萝,你又担心了是么?你还是担心他会找到我们是吗?”刘珏定定地看着阿萝。来到森林里,住在山谷他才现她的性格变得更加活泼开朗。他希望她一直如此快乐。
“不谈这个了,有句话叫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珍惜每一天,珍惜每一份快乐就好。”阿萝笑了起来,“我教你英文好不好?我都快忘记了。”
“英文是什么?”刘珏不明白。
“就是,一种密码,学会了,别人都瞧不懂,我们俩人能看明白的密码。”阿萝嘿嘿笑道。
当下就教他记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然后阿萝想了想道在地上画道:“比如,这个sos就是救命的意思,太难了你记不住,记点简单的。”
刘珏呵呵笑起来:“你从哪儿学来的?”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战场上也能有用的,你死力地背下来再说嘛。”阿萝边撒娇边诱导刘珏学。
刘珏瞧了一会道:“挺有意思的,这个s是南方,加上你刚才画的sos,就是南方有难是吧?换言之,还是n就是北方,是西方,e是东方。军队里的斥候用这个传信倒有极有用处。”
“对啊,你真聪明,亲一个!”阿萝很响的亲了刘珏一下,看他俊脸通红,便狂笑起来:“原来,你也会害羞的啊!”
刘珏恼羞成怒,捉住她唇已压了下去,直吻到她满面通红才放开她,调笑道:“换谁害羞了?”
阿萝跳起来,下巴一抬:“今晚我就点你的灯笼!”
“点什么灯笼?”刘珏听不懂。
阿萝吃吃地笑了,啥叫优势?这就是几千年文化的差距!你当然没看过《大红灯笼高高挂》!她不怀好意地看看刘珏,慢慢退后两步,突然露出**的模样来:“小姐我瞧公子俊得很,你就从了我吧!”
“反了你了!”刘珏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胆子越来越来,越说越不象话,脸一沉:“过来!”
阿萝慢慢走过去抱住他:“我总怕夜长梦多,总觉得这样的快乐持续不久,我是不是担心成习惯了。”
刘珏长叹一声:“不会的。”他捧起阿萝的脸,对她眨眨眼睛,突然一把抱起她:“今晚我们就点灯笼去。”
阿萝脸一红,把脸埋进他怀里,吃吃的笑了。
回到木屋,看到小玉和刘英。二人对看一眼,又错开眼神,神情极不自在。小玉奇怪地问道:“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阿萝刷地一下脸变得更红。刘珏忍住笑给她挟菜,突然道:“我们商量一件事,今晚点灯笼!”
阿萝大惊,这等私密事自已两人说说就好,怎么能拿出来说?“你闭嘴!”
“哦?我倒是可以不说,可这话不是你说的吗?”刘珏吃着菜,慢条斯理道。
“我什么都没说!”阿萝想,打死都不认账,反正没人听到。
“哦,那刘英猴年马月能娶小玉啊?”刘珏见她急了,话题才转到刘英和小玉身上。
“哎呀,王爷你胡说什么呢?”小玉脸一红,放下筷子跑出去了。刘英头埋得更低。
阿萝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在山上都差点忘了这里可不止他二人。瞧着刘珏想,好啊,你先把刘英和小玉送作堆,免得难为情啊。她在桌下踢了刘珏一脚,转头对刘英道:“你头再埋低点就埋进碗里了,现在我令你马上娶了小玉,就今晚!我和刘珏做主婚人,就这么定了。”
刘英叹了口气,抬起头:“小姐,你要急着嫁给王爷就明说嘛,嫌我和小玉碍事啊?”说完飞快地跳了起来,竟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阿萝气得直蹬脚。
刘珏呵呵笑道:“被看穿了气极败了了?那,今晚你还想点灯笼不?”
“你做梦,哼!我去打扮小玉了,你把刘英逮回来,今晚就让他俩成亲!”阿萝高昂着头去找小玉了。
刘珏看着她。阿萝,你叫我怎么舍
得放开你呢?和你在一起,每一刻都是这样开心。刘珏傻傻地笑起来。真的找刘英去了。
他们不知道,此时顾天翔已经从风城出,跟着天空中飞翔的鹰隼,扎营在黑山森林的边缘。
鹰隼带领着顾天翔和五百军士进入了黑山森林。顾天翔望着空中引路的鹰想,璃王竟早已猜到刘珏会带走阿萝,所以早把异香放在李青萝身上了吗?为什么这种香只有训出的鹰才闻得到呢?刘珏又为何先去右相府退婚又闯宫带走李青萝呢?难道璃王真的会做出夺臣之妻的举动?他不怕才登基不久王位未稳安清王父子会反了他?顾天翔百思不得其解。
队伍缓缓走出森林,前面是道缓坡,只见鹰隼一展翅向对面山顶飞了过去,在空中盘旋一会儿竟飞了回来。驯鹰人一抬手,它准确地落在驯鹰人的皮护手上。
顾天翔一挥手,五百军士下了缓坡,搜寻对面那座山。顾天翔骑在马上,目光一动,已瞧到了那条山缝。他想了想,下令在缓坡扎营。带了两名亲士兵走进了山缝。
此时太阳初升,林山鸟语花香。顾天翔小心钻出山缝后眼前一亮,一座美丽的山谷出现在眼前。蓝天白云倒映湖水之中,近岸青草如坪。风中隐约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顾天翔叹了口气他们还真在这里。一抖马缰朝声音出的林间而去。
他出现在四人面前时。阿萝和刘珏正在取笑刘英。昨晚,还真把刘英和小玉叫到了一起,阿萝和刘珏说尽了好话那两人终于拜了天地,却不肯进洞房。小玉死死扯住阿萝不放,刘英一闪身跑进房间把门一关不开了。今天一大早,阿萝就窜唆着刘珏去偷袭刘英。四人正有说有笑,突听到马蹄声,阿萝情不自禁的一颤,刘珏看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
看到三骑奔来,前面一人越看越熟悉。刘珏心情复杂,若有所思的笑了,吩咐道:“再做两个菜,是天翔。”
顾天翔没好气了下了马,打量了下小木屋,看看摆在屋外空地的桌上正有要吃早饭的架式,不客气地走过去坐下。两名亲兵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小玉奔回厨房又做了几道菜,新安放了碗筷。看看刘英,两人也小心的站在阿萝和刘珏身后。刘珏笑道:“刘英,你招呼那两位兄弟去厨房吃。顺便弄点酒来,我与天翔好好喝上几杯。”
阿萝看了眼刘珏,又瞪了顾天翔两眼,像是很不满他闯了进来。这么快么?只得十天而已。心里隐隐叹了口气,拉着小玉回了房。
顾天翔没有吭声,拿起筷子便吃。刘珏只动了两筷便放下,默默地倒了酒。递过一碗给顾天翔。天翔也不客气,举碗就喝。
刘珏慢慢问道:“你带了多少人来?”
“五百!”
“怎么找到的?”
“他说三小姐身上有异香。”
刘珏感到奇怪,脑中急转想了想又释然:“原来中了王燕回的失魂玉引香去泡了冰泉还有这等作用。难怪能找到这里。”
“冰泉?你说三小姐进了皇陵?我的天!”顾天翔大惊失色。难怪刘珏要去退婚,但是,这么一来……顾天翔紧紧皱起了眉,眼神往阿萝去的方向一转,压低了声音焦急地说道:“那不是她,就要进宫做皇妃?你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大?!要杀头的你知不知道?”
刘珏展颜一笑:“你急起来那像传说中以冷峻出名的天翔公子?是,我明白得很。”
顾天翔酒碗一放,张嘴欲说什么,又扭过头不看刘珏。
刘珏伤感地说道:“你怎么就只身进来呢?不怕我杀了你?”
“若是三小姐身上没那异香,我看你怕是真会杀了我。”顾天翔直截了当地说道。
刘珏呵呵笑了起来:“真是了解我啊,现在怎办?”
“你自已犯下滔天大罪,你居然问我怎么办?我当然是遵王令把你们绑回去,喀嚓!”顾天翔没好气地瞪刘珏一眼。
“若是我不愿意呢?”刘珏倨傲地问顾天翔。只见他一怔,眼睛望过来,神情矛盾之极。又低头饮下一碗酒。
“你肯定是打不过我的,打也是做做样子好回去复命罢了。”刘珏淡淡笑道。
“你父王来之前教我钓鱼,说你已逍遥多日该回去了。”顾天翔沉吟一会儿,把与安清王见面的事细细说了出来。
“这样啊……不忠,有了,再背上不孝的罪名,啧啧,老头子会飞起来吃人……你这就吩咐军士作两乘轿子,阿萝和小玉长时间骑马不行,也不方便露面。嗯,再遣几个军士帮我把这些天猎的野味抬了,对了,还有阿萝给我做的小玩意儿一件不能落下。”刘珏像要搬家似的一件有用的物事都不肯放过,一一交待。
顾天翔鼻子快要气歪:“你真当出来散心打猎啦?王上要我把你们,绑回去!别忘了,你现在是钦犯!”
刘珏嘻嘻一笑:“做做样子嘛,到风城再说呗。”站起身道:“走,带你去逛逛我的地盘!”
顾天翔白了他一眼,两人站起身纵身朝山崖那里掠去。
阳光照在长身玉立的两人身上。从高处望去,青山蜿延起伏,尽收眼底。刘珏感叹道:“真是美丽,就怕阿萝舍不得。”
顾天翔冷冷道:“怕是以后见不着几回太阳了,要砍头的人还恋什么风景!”
刘珏没看他,目光望向无边无际的森林:“阿萝说要珍惜生命里的每一天,我深以为然。这十来日倒真的逍遥。”与以往一样,他喋喋不休,顾天翔静静地听着:“古来芳饵下,谁是不吞钩?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不后悔所做的一切。这事也怨不得王上,本是我亲自去求他收了阿萝为妃,才能进冰泉为她解毒。我反悔在先,无论他怎样我也不怨。”
“就得十来日,不觉短暂?”
“你以后要不做大将军了,就去卖离人醉?听说你把盈秀姑娘接进府了?”刘珏转开话题取笑他。
顾天翔面无表情:“正有此打算!”突然烦躁:“你说王上真的会杀了你们?”
“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刘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顾天翔转过身看着他:“你和你父王一样,老狐狸生了只小狐狸,别卖关子了,猜到什么了?这般胸有成竹。”
刘珏叹了口气:“我只是猜他不肯现在杀我而已。不然安清王府不就绝了后?我家老头子护短得很,肯让你来找我们,必然性命无忧。不然,早叫我跑路了,那还等你来啊。阿萝就算身上有异香,出了宁国,你难道还跟着来?”
顾天翔沉默了一会儿:“是因为四国来使都心怀叵测?”
“不仅如此,难道你没注意到王上把启国公主赐给清王了吗?内忧外患,这个时候,王上那还有心思顾及其它,嗯,我看啊,我就是个戴罪立功的命!”
“那,三小姐她?”
刘珏脸上浮起一层悲伤:“两个选择,路只有一条,难道真要我与你及五百军士相战,力竭而亡?我猜若是两个时辰你没出谷,那五百人就会进谷了吧?她会想明白。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顾天翔眼中露出一丝同情。他就算放了刘珏,还会有别的人领兵捉拿他们。眼见四国心怀不轨,清王刘鉴似有动作,那里都不太平。只是,回去之后死罪可免,以后一个是宫妃一个是臣子,中间还有一个就算想成全他俩也不行且也心仪三小姐的帝王。这是本什么糊涂账!顾天翔不禁感叹道:“王燕回这一计真是毒辣,死了也不会让你们三人好过!”
“也不尽然,若非这失魂玉香引,如何得知她与夏国早有勾结,王上不是嘱你盯住了清王么?。”
顾天翔慢慢说道:“难怪我瞧清王在国宴上似乎格外高兴,还以为他强作笑颜,没想到他见到了夏王,那么与夏王接解的神秘人必是刘鉴手下之人。”
刘珏呵呵笑道:“我家老头子不是教了你怎么钓鱼嘛,四国来使就是一个饵,清王不吞就没吃的,吞下了就吐不出放在饵里的鱼钩。王上要像你一样用内力直接捕杀了鱼就没有了钓鱼的乐趣……也许这一切又是下的另一个饵,需得王上用更好的耐心去钓他想钓的鱼。”他转过头看着顾天翔,目光中闪动着光芒。
顾天翔沉吟片刻,方轻声道:“我一直觉得你成日嬉笑散漫,今日方知你一样的心细如,不在朝堂却一样能分析出形势,天翔佩服!”
刘珏眨眨眼睛,露出一脸苦相:“我是你的阶下囚有啥好佩服的。唉!”
顾天翔眼中带着笑意:“你若再不去和三小姐说的明白,就真的没时间说体已话了。”
刘珏朗声大笑:“你独自看看风景吧,不要太早吵了我!”身形一展,像鹰一样扑下崖去。
顾天翔凝视良久,才叹了口气。刘珏说的不错,但帝心难测,若是三小姐成了皇妃,子离会容忍一个心系别人的妃子?这以后还不准闹出什么事情来。他又想到了自家小妹。怔忡地看着风景想,情为何物啊。
待续n!~!
第83章
顾天翔夜入王宫复命:王上,已绑回他二人,臣特来复命!人已在殿外.”刘珏下天牢!将李青萝送进玉龙宫!”子离淡淡吩咐”这王上!”顾天翔顾不得违抗君令,还想多说.”嗯?”子离哼出一个字.”是,王上!臣就去办!”顾天翔很无奈,再劝又怕子离当场翻脸,对二人更为不利.
天牢里,顾天翔松了刘珏绑绳,低声道:”我看事情不妙,王上把三小姐留在了玉龙宫.”刘珏一痛,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他是王,他说了算,只盼他待阿萝好点.”顾天翔重重叹气:”你先顾着你自己吧.有消息我会传给我.”顾天翔走后,刘珏坐在天牢的石室里默想形势.他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子离火气更大也不会杀他.但在这个时候,他会为难阿萝吗?遇到这种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愤怒,但此时子离会控制自己,他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逼她逼得太紧.
说不担心是假的.刘珏只希望子离顾忌着阿萝,顾忌着要用他,不会去为难她.但是万一刘珏甩甩头,坚定地告诉自己,任何的万一都挡不住他和阿萝相爱的心.
她就在里面,明明知道顾天翔不会为难他们,她跟着刘珏也不会吃苦,子离心里却是放不下,想知道走了十来日的她是否无恙,过得好么?这样捉她回来,她,会恨他吧.子离站在宫门外久久徘徊.如果说分别的三年里,相思一天天反复碾压着他的心,那么三年后再见到阿萝,他就管不住自己了,似乎伸手就能把她圈进怀里,让她成为他的.这种念头像火山下的岩浆,在地底翻滚着叫嚣着,一经冲破岩层,就怒吼着喷,排山倒海,摧枯拉朽,吐着最炙热的火,流出最滚烫的液体,直至熄灭掉所有的热情.
晚风送来初夏的香气,也吹乱了子离的心.
人是回来了,但她的心呢?纵使他燃尽了热情,变成冰冷狰狞的石头,也打动不了她的心.子离陷入了深深的悲哀里.
一种念头突然出来与其看着她与刘珏浓情蜜意,不如毁了她吧.把她藏在心底里.就算她不属于他,也不能属于其他人.子离被这个念头吓得呆住.然而,这是最好的办法,让自己从日日嫉妒悔恨的折磨中解脱出来的最好办法.
杀了那个卧在山顶白雪中绿玉似的水里让他惊艳的阿萝?杀了那个王府里含着泪祈求着望着他的阿萝?杀了那个与他策马草原让他飞翔的阿萝?杀了那个与他心意相通萧笛合奏的阿萝?子离又手下意识抓紧了白玉栏杆,心底里冒出来的想法让他惊恐.
子离摇摇头,他做不到,做不到么?深邃的眼睛浮上重重的忧伤.那么他只有另一个选择.子离伫立在宫门外,暗淡的身影与夜色融在了一起.
近侍小心地提醒他:”王上,娘娘已等着侍寝了.””哪个娘娘?”子离没反应过来近侍一愣,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往下一跪:”奴才以为,以为就是顾将军送来的””哦?”子离突然很想笑,阿萝被打扮成什么样子了?侍寝么?他嘴角一动,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却如寒冰,:”胡说八道什么!混账东西!谁准你们如此待她的?”近侍吓得连连磕关:”王上饶命,奴才知错了.””拉下去棍责三十,长长记性”子离一甩袖子,转身走了进去.
阿萝和刘珏分开后,被送进了玉龙宫.她紧张得要命,等待是最让人不安的,她不知道子离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大怒,不知道他是不是眼含伤痛,她负了他,她没办法接受他,但是,形势又由不得她不接受.还有刘珏,他被送进了天牢,子离会怎么的待他呢?从进玉龙宫的那刻起,阿萝的脑中就塞满了各种问题,她突听到有脚步声,睁开眼,顿时目瞪口呆,面前出现一溜宫女,手里捧着衣服饰笑着看她.
阿萝下意识的问道:这是做什么?宫女盈盈下拜:”奴婢侍候娘娘梳洗更衣”说完有两个便走了过来.阿萝手一挡:”不必了””娘娘真是说笑,要的,不然如何侍寝”宫女娇笑着靠近.
侍寝?阿萝脸一红,心里一慌,人已往后退去”谁说要侍寝了?别过来啊,我不想动手打女人”一名宫女已不知好歹地走近了她,伸手欲拉她.阿萝迅出手,钩住她的手臂反手一扭.”哎哟,娘娘!”那宫女痛得眼泪流了出来.
阿萝不由自主的放开手,无奈道:别过来了,我不想揍你们.”其他宫女吓得花容失色,为的宫侍高叫着:娘娘,奴才们失礼了”竟向阿萝围了过来.
阿萝心一横,拉开架式就要打,一名宫侍一扬手,抖出一股香气,阿萝一愣,已将那气体吸了进去,身体一软,没了力气,瞪着宫侍骂着:下流东西”宫侍跪地:娘娘,得罪了,只是恐娘娘性烈,伤了王上,奴才们不得已.”他站起身吩咐着:你们还不快点过来侍候:宫女们这才小心上前,搀扶着阿萝,她浑身无力,被架着去沐浴,再被换上一身轻软罗袍,阿萝没法挣扎,只能由得她们刷萝卜似的将她上下洗了个干净,直恨得牙痒,,眼睛再瞥见身上的轻罗,羞愤得闭上眼不敢再看,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辫子被打散,换了个松松的髻,等装扮好了,身边的宫女都瞧得呆了,好半天才有一人轻声道:娘娘真是美丽。“这时候美有屁用!阿萝朝镜子里的自己龇牙咧嘴,顾不得欣赏,只盼望力气早点恢复。
宫女小心地把她扶上床躺下,站成一排,痴痴地看着她,阿萝忍不住破口大骂:看什么看?再看我揍你们。解药拿来。
方才被阿萝扭住手的宫女吓得后退一步,只听宫侍赔着小心道:奴才得罪了,这是为娘娘好,若是伤了王上,那是死罪。“”都给我滚!“阿萝气得胸闷。”是“宫侍与宫女轻轻放下层层软账,磕了头,慢慢退了出来。
阿萝心里暗骂,这帮宫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助纣为虐的活儿了。她身体软得抬手都很困难,只得瞪着账顶出神。
听到外面宫女与宫侍们在喊:王上圣安”阿萝心里更急,眼里泪光闪动。
子离眼睛瞟了一眼放下的层层软账,淡淡地吩咐道:都下去吧““是”
他举步欲行,又停住,隔了软账温柔地问道:阿萝,这些天你还好吗?
阿萝看看自己,再听到子离的声音,急道:你不要进来“”你,为何知道我都没让人动过玉龙殿一件物事,站在殿外,想像着你还在里面。”
阿萝无语,好半天才幽幽出声:王上,青萝粗陋,不堪王上宠爱,有负于王上……王上当另觅……“”我说过了,你不要叫我王上!“子离打断她,她一称呼他为王上,他就觉得阿萝离他好远,手又分开一重软账,隐隐看到两重纱账后的龙床上躺着一具纤细的身子。
阿萝侧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你别进来,我,我不要你瞧到!”声音里已带着哭音。
子离停住脚,贪婪地瞧着账后那个身影,手轻轻碰上纱账,死死地抓住了,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冲过去,他是多想把她拥进怀里,多想再抱一次那个柔美的身体,多想,让她成为他的……可是,不能的,他,不能!
苦涩与伤痛袭了上来,这就是登上王位的代价么?得到了天下却得不到她!这就应了当年的话么?等她爱上了别人,痛苦才真正降临,那种嫉妒真的像虫蚁一点点咬住他的心,不是剧痛,是一点点酸,一点点疼,日以继夜,周而复始,酸疼得让人无力,从前已道相思苦,如今方知苦为何,子离紧紧咬住牙,手里揪成一团的纱账“嗤“的一声轻响,已被生生撕裂。他愣住,看看手里的轻纱,一松手,纱飘落在地上,子离瞧着,身体一阵颤抖。
阿萝惊惧地听着声响,眼不闭,两滴泪顺着眼角滑下。
子离大手一挥,撩开纱账走了进去。
眼睛刚瞧到床上的阿萝,子离便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脑子一热,什么都不知道了,眼里心里只有那个美丽的身影。
阿萝的**笼在浅红的纱罗里,若隐若现,账顶悬着安国进贡的那颗明珠,淡淡光华照在她脸上,松松的髻衬得一张脸妩媚至极,呼吸急促起伏的胸暴露出完美的胸线。子离怔在床前,不知何时已闭住了呼吸,生怕呼吸一重,便惊飞了眼前的一切。
阿萝知道他进来了,闭紧了眼,嘴唇抖动着,身体紧绷。谁知半天没有动静,她再也忍不住,大吼起来:滚出去!”
子离被她喝醒,往后转身,脸已涨得通红。他迅脱下外袍回手扔,宽宽大大的外袍掩住了阿萝。他哑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弄成这样!”
“你还说!你竟然叫那帮宫人使这种下流招数!”阿萝羞怒不已,哪还管自己是和一个帝王说话。
子离深深呼吸,暗运内力消去心里的那股燥热,这才转过身看着阿萝,见她瘫软在床上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又想想她与刘珏不顾后果逃走,不由得板起脸:你是在命令我吗?
阿萝一呆,侧过脸不看他:我不敢。
“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你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子离想训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要我放你么?
“随你!”
“随我?是啊,我是宁国的王,刘珏和你都是我的臣子,当然只能随我”子离似在对阿萝说,似在自言自语,“我不舍得杀你,也不舍得杀他”
他转过头看着阿萝:你最好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手轻轻拭去阿萝的泪:可惜,你不为我流泪,我却一样的心疼”
子离脸上又浮起了那不变的温柔笑容,他低下头在阿萝额上印下一吻,拉拉床头的系铃。不一会儿,有宫侍进来,跪在软账外。
“送衣裳过来,侍候小姐更衣”子离吩咐道。
“是!”
阿萝不知子离要干嘛,听到他如此说。,松了一口气。刚要睁开眼睛,子离的手已盖住她的眼睛,“不要看我!
我现在禁不住看你的眼睛的**!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
于是,她闭上眼,不敢睁开。
子离心里却声声喊着,睁开你的眼睛瞧我,像从前你想要求我时一样看着我呀!可是她真的听说,不敢再睁眼看他。
他叹息着,深深地凝视着她。微颤抖的温暖身体。“别怕,放松,阿萝,让我再抱抱你”子离小心地拥着她,轻柔地哄着她。阿萝心里一痛,他还是没有勉强她,他还是对她好的。阿萝心神一松,喃喃道:大哥,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第一个对我好的男子啊!“一股热浪冲进子离眼里,他心里说道:不要相信我,阿萝,我已经变了,真的变了”怀里的人是他的阳光,他的希望,他沉沦在阴暗大殿深处唯一盼望得到的珍宝,她的眼睛剔透晶莹,是世间最稀有的宝石,她的笑容灿烂纯净,是世间最美丽的花!可是拥有这个珍宝的人不是他,让这朵花动人怒放的人也不是他!
宫侍低声在外回禀:王上,奴才这就进来了。
子离放开阿萝,长身而起:先歇会吧。
阿萝张口想问刘珏,又怕惹怒子离,看着他离开,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大哥,刘珏他……
子离没有回头,往账外行去:到时你就知道了。
子离独自走进天牢,挥退了所有的侍卫。n!~!
第84章
刘珏在牢里缓缓下跪,今夜他来这里,就代表阿萝会没事了吗?
“罪臣刘珏叩见王上”
“罪臣?你也知道你犯下滔天大罪?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王上吗?”子离冷冷地开口。
刘珏抬起头,英俊的脸上带着坚毅与诚恳:臣有罪,是臣先送阿萝进宫,又反悔闯宫带走她。臣自知愧对王上,但臣不悔!”
子离盯着刘珏,是的,他恨他,恨他反悔,恨他抢走阿萝的心,可是,子离不得不承认,刘珏身上有着他没有的勇气,他敢带阿萝走,一如当年太子夜宴时,他敢从自己手里救下阿萝,不让自己折断她的手指,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阿萝吧?子离黯然,自己是宁国的王,背负的东西太多,容不得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
哪怕心里满满的全是她,最终他也得不到。而眼前这个人,却将和她双宿双飞。子离心似是有针在扎,扎出密密的孔,扎出绵绵不绝的痛,不知不觉中他的牙已咬破了嘴唇,冒出淡淡的血腥味。
刘珏低头跪着,静静等着子离处置他“你不怕我杀了你么?”子离舌尖一舔,咽下满嘴血沫,淡淡地问道。
刘珏一笑:“不怕是假的,但臣想,王上一定不会杀了臣的。”
“哦?藐视寡人,闯宫拐宫妃,哪一项都是死罪!为何我不能杀了你?”
“因为王上也爱她,必然会理解臣的心情,王上不是冷血之人,若是这样杀了臣,岂不叫人笑话。”刘珏答道。
“哈哈,谁说寡人不想杀你了?就算让天下人笑话又如何?”子离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可是,他大笑着,刘珏说对了,他不能杀他。因为他要越先祖的王,要做能统一这片大地的王!
“我不会杀你,不为别的,就为了王叔,我也不会杀你!但,也不能就些放过你!”
“任凭王上处置!”刘珏淡定地接受。
“处置么?哼,你怎么不问问我会怎么处置她?”子离脸上失了笑容,“宫妃外逃,仗毙是轻的,你熟知宁国律法,你说!““王上!”刘珏大惊,“你怎么处置臣都没关系,她,她是被臣掳走的,与她无关!”
“怕了是么?我处置你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处置她,你就受着吧!”子离嘴边露出一抹冷笑。
刘珏心里一痛,霍然站立,眼里沉沉的全是痛:“王上,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明知道动她分毫都足以让我……
你怎么忍心!她,她也是你心爱的人!”
“是,你会痛,你知不知道我也会痛?她眼里心里全是你,你们可知道我有多痛?”子离终于爆了怒火。狠狠地盯着刘珏,“若不是你送她进宫,又怎会勾起我对她的渴望?这样瞧着她,看着她,她心里却不属于我,每一个疏离的眼神都像刀一样在凌迟我的心,每一个对你绽放的笑容都像针一样扎得我遍体鳞伤,你们让我怎么办?你说!”
刘珏后退两步,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已一片清明:“王上,允之与阿萝对不住你,我想她活着,哪怕把她让给你,做你的妃子也要让你救她。可是,我见她宁愿一死也不要待在王宫,我便硬不了心肠。看到她一天比一天憔悴,看着她眼里的绝望和悲伤,我……我只能选择冒死闯宫带她走,我可以把命给你,却不能把她给你。若是你要折磨她,请你看在我父子对你一片忠心的份上让她死得痛快点,允之也绝不独活。你便动手吧!用我们二人的命平息你的怒火。“子离口中出阵阵大笑:“死么?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也舍不得与你的情谊》”他止住笑声,满眼伤痛。“允之,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杀你,但是,”子离神情一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臣谢王上不杀之恩,谢王上饶了她,臣,罪有应得。”刘珏心里放下一块石头,他静静地看着子离,他也是可怜人。
刘珏觉得自己很幸福,阿萝,是自己的阿萝。
子离恢复了寻常的温和神色,对处面的侍卫吩咐道:“把相府的三小姐带过来!”
刘珏心里一紧:“王上,臣求你不要让她看到!”
“这就心疼了?”子离面上挂着笑。目光转冷,“不看到,怎么长记性?”
刘珏无奈。
不多时,阿萝被侍卫带进天牢。她一进来就感觉到这里阴森莫名,想起古代的种种刑法,心里怕得很。她一眼看到牢里的刘珏,关切之色溢于言表,抬脚就想奔过去,但又看到面若冰霜的子离,哆嗦了一下,停住了脚。她心知若是过去,子离会更恼怒。她不明白子离刚刚才放过她,还对她那么温柔,为什么转眼又把她带到这里。
刘珏注意到阿萝眼中的恐惧,心里重重地叹气,眼睛看过去,嘴边已浮起了笑容:“我好好的呢。”
“现在是好好的,等会儿就不再好好的了。”子离冷声道。
阿萝大惊,情不自禁扯住子离的袍子:“不要,我求你好不好,不要伤害他!”她眼睛一红,泪已吓得冲了出来。
“阿萝!”刘珏脸一沉,眼神冰冷。他看不来她这样子,他宁愿被子离杀了,也不想她去求他。阿萝怔住,六神无主,害怕,担忧,无助分明地写在眸子里。
子离望着那双泪意盈然的双眸,心里一痛,喃喃道:“你知道,你这样瞧着我的时候,我总是什么都拒绝不了。”
他一抬手推开阿萝,吩咐道:“拦住她!”
侍卫拉住阿萝。她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子离隐忍着心里的痛,淡淡地道:“取鞭来!平南王,寡人亲自行刑,三十鞭,你可受得住?受不住,我就打她三鞭,一鞭抵过你十鞭!““不要!我欠你的,我还你!你三鞭打死我我也不怨你!“阿萝瞪着子离。
“住口,真是妇道人家,胡说八道!”刘珏心里大急,子离若是下手狠了,一鞭下去就能打死她。
子离对阿萝冷哼一声:“你再出声,就抽他六十鞭!“阿萝吓得赶紧住口,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刘珏朗声笑道:”臣身子骨硬朗,王上何苦吓她。““带平南王出来!”
刘珏走出牢房,心里暗骂,子离非要当阿萝的面行刑,不是摆明了要她难受?他望向阿萝,温柔地笑道:“闭上你的眼晴!听话,乖!”
阿萝看着他,再看看子离,慢慢的闭上眼睛。
刘珏满意地一笑,脱下衣裳,露出脊背:“臣先谢恩!等会打晕了怕忘。”
子离嘴一抽,想笑又忍住:“平南王就是平南王,撑住了!”说完朝阿萝看去,她睫毛抖动着,脸上一片莹莹的湿意,美丽的脸上带着不忍,心痛与悲伤。他心里一痛,手一挥,重重的一鞭已抽在刘珏身上。
听到刘珏一声闷哼,阿萝眼泪流得更厉害。她恨子离太残忍,非要她站在这里一声声听着,连唤刘珏一声都不敢。
子离闭上眼,鞭如雨下,转眼之间刘珏背上已血肉模糊。刘珏咬着牙,一声不吭,生怕阿萝听到了难过……
子离把鞭一扔:“完了!”
“臣,谢王上!”刘珏咬着牙开口谢恩。
“很好,你还能开口”子离淡淡的说道。
“王上手下留情!臣感激不尽!”刘珏一字一句说完,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阿萝蓦然睁开眼,正瞧到刘珏背上狰狞的伤口,惊呼一声,摆脱侍卫就冲了过去。
该死!刘珏瞪着她:“谁叫你睁开眼看的?不准哭!”
阿萝嘴颤抖着,轻轻去拭他嘴边的血迹:“很痛?”
刘珏恼怒地看了子离一眼,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子离绝对存心的,非要阿萝看着他挨三十鞭子,心痛难过!他脸上已带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来:“哪会疼呢,王上心痛下臣,手轻着呢,声音大力道小,诓你听来着!”
“阿萝,过来!”子离看着他俩,这就是相爱么?心酸心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阿萝一抖,回头看子离:“你还要怎么样?”
“你还想看他挨鞭子?”
阿萝迅离开刘珏,走了过去。
子离一笑:“如此情深是么?不成全你们,倒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冷酷无情了》”声音一沉,“平南王接旨!”
刘珏叹了口气道:“王上吩咐!”
子离淡淡地说道:“寡人已认阿萝为义妹,封青萝公主,一月后,赐婚与你!“阿萝吃惊地看着子离,脱口而出:”你们那祖宗的规矩不要了?“子离转过脸:”王室公主也是一样,我,我成全你们!”话一出口,子离又觉得满嘴血腥。
王室公主没有这层特例,子离在敷衍阿萝!刘珏眉头一皱,一个念头闪电般从心口上掠过,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人震得呆住。子离,他没带阿萝进皇陵……他居然,居然选择了受龙鞭之刑!刘珏吃惊地张大了嘴,他,竟然为了阿萝甘受每年大雪之日的痛苦!他……刘珏嘴里泛起苦涩,黯然地看着子离,闭了闭眼,他双拳紧握。子离如此……
如此成全……从此,他便是他的王,自己的命便是他的了。
刘珏伸手拉着阿萝跪下,沉声道:“王上大恩,刘珏铭感五内,在此立誓,效忠王上,万岁,万万岁!“子离背对着他们,轻声道:“阿萝从宫中出嫁,平南王可回王府休养,一月后寡人亲自主婚!允之可还恨寡人下手鞭打于你?”
“臣心甘情愿,一点不冤!”刘珏真心诚意地说道。看向子离的目光一片坦诚,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滋味。
“去吧!”
“谢王上!臣告退!”刘珏站起来,冲阿萝一笑,“等我,一月后我迎你回府!”
阿萝如在梦中,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事情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她看刘珏脸上神采飞扬,点了点头。
刘珏深深看了子离一眼,轻声道:“允之心服口服!”说完大踏步离开天牢,背上火辣辣的痛竟似不存在。
子离吁出一口气,回转身,脸上似笑非笑:“阿萝,还恨大哥么?”
阿萝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同样深爱的男人,终于还是成全了她:“大哥,我……”她眼睛一红,低下了头。
子离轻轻摸摸她的头:“大哥不舍得让你难过。你开心就好。我的公主。”
公主?阿萝想笑,突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变化,不论是前些日子关在宫里的苦,或是与刘珏逃出宫门时的疲倦还是被捉回来时的心惊胆战,她的心起起落落,只觉得……荒谬!她看着子离,心情沉重,是他舍不得,现在终于想明白了?要放手了?那种因为了解因为理解而心疼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一如当初子离大婚之夜对她表白时她的心情。
阴森的天牢……子离的心便囚在里面。他成全了她,可是,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地走出自己的囚牢呢?阿萝勉强挤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大哥不要后悔哦,我最喜欢狐假虎威了!“子离呵呵笑了:“当王真不好玩,阿萝也一定要让大哥开心才是!”阿萝笑起来,再暗沉的牢房也映进了阳光。但阳光到了这里,却仍驱不散他的愁绪,像自己的笑容,永远浅浅淡淡噙在嘴角,那是笑吗?只是一种表情,和这张脸长在一块儿的表情,不是由衷的开心。
“那是当然,你是我大哥,也是我的家人。我会保护你的!”阿萝继续俏皮地说道。她不知道除了这种浮于表面的开心,还能怎么样才能面对子离的痛。吐了吐舌头,她又叹了口气:“我讨厌这里。”
子离笑了笑:“大哥再不会带你来这里。原谅大哥!”
玉龙宫内,子离独自坐着。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终于彻底把阿萝推出了他的怀抱。从此,她便不再属于他了。
他取出一瓶酒看了看,慢慢饮下,酒还是那么烈,火辣辣地冲下咽喉,在小腹中烧起火焰。阿萝,如你所愿,你开心了是么?可是,他叹了口气,阿萝,以后要有什么事生,你一定要原谅大哥,有太多责任压在大哥身上,大哥是王,宁国的王啊。n!~!
第85章
刘珏回到王府,刘英惊喜地呼道:“王爷没事了?小姐呢?”
刘珏含笑道:“没事了,老王爷呢?”
“老王爷一早猜中你没事,在书房等着你呢。”
一早猜中没事?刘珏觉得他家老头子都快成精了。推开书房的门,刘珏大呼小叫:“老头子,你儿子快痛死了!”
安清王把手里的书一扔,飞快地跑了过来:“咋啦?儿子!”
刘珏把头往他肩上一靠:“被子离抽了三十鞭,他下手重着呢。”
“哦,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安清王笑嘻嘻地顺手抱刘珏,手掌啪地打在他的背上,刘珏出一声惨呼:“啊!老头子!你,你是不是我的亲爹啊!”
“哼,臭小子!我的阿萝呢?”安清王没瞧到阿萝,不放心。
刘珏嘿嘿笑道:“老头子,子离认阿萝为义妹,封她为公主,一月后他亲自主婚,让阿萝嫁给我!“安清王没有说话,抬眼看看儿子,脸沉下来,没有了平日温和的笑容:”那你还笑得出来?“刘珏止住笑:“正色道:”父王,子离没带阿萝进冰泉,他,自己选择受龙鞭之刑。我着实佩服他。就这一点……
他是王,我们不能太苛求于他是不是?”
安清王沉声问道:“儿子,这代价,你愿意背负?”
“父王,我愿意!他是王,宁国的王,不管他是为了成全阿萝,还是为了让我死心塌地,对他感恩,他……日后年年都会受龙鞭伤痛之苦。这代价,他认为值,儿子也不是负义之人。”刘珏严肃地回答。
“儿子啊,你明白就好,父王再提醒你一句。阿萝这个时候封公主,多事之秋,她这公主怕要当得不太平了。”安清王暗叹子离为坐稳王位用尽办法,也佩服他有勇气去受龙鞭之刑,这个王他做得很好,但自己却因为他的这些举动产生了隐隐的担心,他看着刘珏,儿子找个媳妇怎么这么辛苦?安清王眯了眯眼,儿子今年二十有五了,一身男儿气慨,长得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的。那神态怎么越看越像他母亲呢?他看得眼睛有些酸了,眨了眨眼想。就凭平南王这三个字,只要放出风声,送上门的闺女只怕会让他挑花眼!安清王有些舍不得儿子受苦了,突然开口:“要不咱不娶阿萝了?反正我讨厌李相!”
刘珏听了一愣,眼睛里流露出无奈:“老头子,这不是……若是能说不娶就不娶,还用得着我冒死闯宫把她带走?
“阿萝是好,父王也喜欢她,但这往后……要说她有美貌,看得久了也就是一朵花样子,性情也是好,那咱一举娶她十个八个,要么有美貌,要么有性情,集在一个人身上的,咱分开来看!”安清王越说越兴奋。
刘珏啼笑皆非:“父王,那你也把儿子零碎砍了,东一块西一块让那十个八个一人拾一块去?其实,阿萝……”他脸上浮起一层极温柔的笑,“这天下间找一千个女子也拼不出一个她来,父王,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受得住!”
安清王看着儿子,老脸笑成一朵花:“好,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得到与失去都要背得起受得住!对了,璃王已经将风城城防交由成思悦负责了,他识人眼光倒是不错。暗夜……等他做完这一切,就该消失了。”
刘珏呵呵笑了:“知道了,他有家,总不能一生都是王府的暗夜,等他的儿子出生,也差不多该让他享受天伦之乐了,他不是还是我的姐夫吗?”
“还有,赤凤回报,夏王早在十年前便已与王家有了接触。别看夏国国小力弱,他们却时时不忘扩张国土。这失魂玉引香必是他交与王燕回无疑。王家倒了,王燕回自尽,却伏下了这着暗棋,交与清王刘鉴,再加上他娶了启国公主,只所隐患不小。我看璃王未必不知情,这一切恐怕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刘珏深思了会儿道:“儿子明白父王的意思,这次阿萝被封为公主,一月后嫁来王府,恐怕我们的婚礼就是契机吧。儿子会加派人手保护她。”
“那就好,自己去松风堂,让刘英给你瞧瞧伤去吧。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婚事。”
第二天,圣旨与王府礼物同时送到李相府,李相及众夫人咂舌惊叹。李相乐得合不拢嘴,连声吩咐下人采办物品,准备婚事。
短短时间内,朝堂尽知宁国从此多了位公主,没见过她的都翘盼望能一睹这位青萝公主的风采。这一消息迅传开,成为新王登基后风城的新一轮问题。
明珠也好奇不已,缠着清王刘鉴询问:“我听说被封公主的这位是侧妃的小妹,侧妃如此冷破艳,当年也没盖过她的名气,她到底是何等人物呢?比本公主如何?”
回想起在东宫初见阿萝的美丽,再看着明珠的眼睛,刘鉴低叹一声:“等公主被册封时,你就知道了。”
青蕾一整天没有吭声,她与刘鉴是患难见真情,心中也明白刘鉴意图夺位,娶明珠只是为了借启国之力,因而在明珠面前极其柔顺,但她听到阿萝被封为公主,再看看刘鉴的神色,心里仍泛起一股酸意。
刘鉴失笑,揽住青蕾道:“蕾儿难道还信不过我?只是,我看你这妹妹怕当不了几日的公主了:”
青蕾一惊:“殿下为何这样说?”
刘鉴意味深长地笑道:“青萝大婚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殿下,有句话蕾儿不知当讲不当讲。”青蕾抬眼小心地看着刘鉴,见他俯聆听,便鼓足勇气道:“我们一家人这般好生过其实也未尝不是种福气,何苦……”
“住口,蕾儿真是妇人之见!男儿这般苟活在世,与死有何差别?况且如今我刘鉴手中的砝码并不少!”激动之中刘鉴加重了语气,眉宇间的自信让青蕾感觉他仿佛还是当年的太子殿下。
青蕾呆呆看着他俊朗的脸,叹了口气道:“蕾儿只是说说,殿下无论做什么,蕾儿总是与殿下一起的。”
刘鉴心里原本不快,听她这么一说,又不忍地放软语气:“不必太过担心,我自有主张。”
陈国楚南还留在风城内,以仰慕宁国国风为由,曰曰流连风城的烟花场所,酒色之地。他听闻宁国多了位公主,并将于一月后嫁与平南王,不由得想起临南城里夜色中那个胆识群,一笑令他心跳的女子,他至今也不悔当日为她一笑闪神落败。楚南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端起酒杯把玩着,喃喃道:不知是否就是这位公主呢?”七曰后,璃王传旨大摆宴席,册封公主,百官皆携内眷重见见,楚南亦在被邀之列.
阿萝还是住在玉华殿。听到她被子离认做义妹,册封为公主,赐婚给平南王,顾天琳心里又升起希望,与她走得更近了.
对她,阿萝始终有份歉疚,见到顾天琳眼底的哀怨,总是想为她做点什么。一曰,她不期然想起了在书上看过的汉代陈阿娇所作的,偷偷写了,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给她。
子离册封她,同时大摆宴席,要阿萝以公主的身份亮相人前,令阿萝有些不安,总觉得太过招摇。而子离却温和地笑道:不让百官内眷见见我美丽的公主,大哥实在不甘心。”一句话说得阿萝笑了起来。对子离,她也想尽力地补偿,就答应了下来。
顾天琳自告奋勇接下了打扮阿萝的任务。她俏皮地对子离道:王上就等着看所有人被我们的公主惊掉了眼珠子吧。”子离大笑起来:如此就有劳皇后了。若是真如皇后所言,寡人重赏!””哦?臣妾能否斗胆问一声王上,想要赏赐臣妾什么呢?”子离看着她:寡人与皇后萧琴合曲可好?”顾天琳惊喜不己,他这是何意?难道,他……顾天琳脸上飞过一丝红,屈身一礼:臣妾早盼着王上的萧音了。”看着顾天琳轻快地步出御书房,子离敛了脸上的笑容,目光中露出一丝痛苦。他何尝不明白顾天琳的心意,何尝不明白顾相与顾天翔的眼神。与皇后成婚三年多,却一直没有子嗣,怎么也说不过去。宁国,也需要有继承人。他坐在龙椅上苦笑,这就是当帝王的无奈!对所爱的人,他要公开宣扬她的美丽,把她置于道道贪婪的目光下;对不爱的人,他却又要极尽温柔,让她生下他的孩子.
阿萝……子离突然有一丝后悔,不想让她亮相人前。但圣旨己下,不容他再生悔意。子离长叹一声,喃喃自语:”父皇,子离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呢?”’香汤沐浴后,宫女给阿萝披土了七宝掐金玉凤裙。这是宁国公主的夏季朝服,暗红色的轻纱底子上,用金线与宝石缀成的一只凤凰在身后展翅,七条凤尾飘在罗裙上,曳地三尺。衣服上的凤凰比皇后朝服少了两条尾羽,整套朝服算上宝石也不过三两重,步行之间,玉凤栩栩如生,振翅欲飞。还没给阿萝结,顾天琳眼睛便直了,轻笑道”原来妹妹竟是这般一一迷人!”阿萝脸一红”天琳姐姐又取笑我了,我还是做原来的装扮好。””不行!”顾天琳笑着把她按坐在镜前”,我与王上可是有约,妹妹若是能艳惊全场,王上他……他……他会很高兴的。”说完她脸上飞快掠过一丝红霞口”大哥答应姐姐什么了?”阿萝看着顾天琳的脸追问道。顾天琳略一低头,勇敢地答道”他应了……与我琴萧合奏!”阿萝扑哧笑出声来”就为这萧琴合奏,阿萝也要好好打扮才是。”说完她规规矩矩端坐着,暗暗祈求,希望子离能现顾天琳的好,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怡心殿内又开了百桌宴席,女眷们则候在御花园。等待见过百官后的公主过来。
楚南第二次走进了这座华丽的大殿,四处打量,却没找着平南王刘菇原来子离特意下旨,让刘五避嫌,刘玉玉没法参加宴会,只得再三叮嘱暗夜不要放过丝毫动静。
申时,钟鼓齐鸣,璃王驾到,百官叩。有好奇者脸上己写满期待。子离微微一笑”今日宴请百官及陈国楚南王子,是为寡人新封的青公主。寡人登基之前曾经遇险,公主舍身相救,是以寡人将她收为义妹,为公主。今日特意让百官瓢见,传旨,有请公主!”内侍高呼”宣皇后、公主人殿!”随着呼声,皇后顾天琳亲执阿萝的手,缓步走进怡心殿内。两女一人明黄玉凤朝服,一人着暗红玉凤裙,烛光照耀下,两只凤凰翩然欲舞。琳国色天香,气度不凡,阿萝却是明媚动人,丽质天生。只见她梳了朝天髦,乌高耸,间插了一支衔珠金凤,凤翼两端各垂下两串玉珠,金凤口中吐出的一粒日月珠正悬额间,光洁的额头,秀眉楚楚,玉雕的容颜上一双剔透琉璃眼光华流动,一室灯火黯然失色。举步之时,罗裙飘逸,彩凤恍若欲离裙飞去,转眸抬头,理珞轻摇,环佩叮当,生生夺走了满殿的目光。上百人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众官眼中满是惊叹。顾相也有些怔,难怪啊,这样的女子!叹息溢出了喉珑,李相同样怔住,眼前晃过七夫人的娇颜。顾天翔面上冰山解冻,有些嫉妒起刘珏来。
楚南微张着嘴,呼吸己被夺走。是她,是那个在夜色中一笑如花的女子。精心装扮后的她美丽得不似凡间女子,楚南心驰神往,恍惚着,眼中心里只有那个与皇后执手,缓缓而来的丽影。n!~!
第86章
大殿之上,子离失神半晌。阿萝,你还有多少种我不知道的美丽?一回神,眼睛己看到清王刘鉴若有所思的脸和楚南惊叹的眼神,他嘴边又浮起一丝笑容。
转眼间,顾天琳与阿萝执手走来,双妹对子离深施一礼,只听阿萝清脆的声音道”见过王兄!”子离笑着走下王座,扶起两人”免了!”他一手牵着顾天琳,一手牵了阿萝走回座位,二女分别坐在王座两边。内侍高呼”百官朝拜!”百官齐伏于地,口中道”皇后千岁,公主千岁!”百官起身之后,楚南回了神,长袖一甩,离桌对阿萝一礼”公主果然不同凡响,曾救得陛下性命,也曾一一一笑转危为安!楚南有礼了。”阿萝微笑还礼”殿下多礼了,青萝素闻陈国二殿下勇猛异常,武艺群,今日得见,果然是入中龙凤!”她心里惊骇,这个楚南就是临南大战时闯进常乐酒家的黑衣人,她认得那双眼睛,似野兽般架莺不驯的眼睛!子离哈哈大笑”青萝何止能一笑转危为安,便是倾国也不为过啊。”他的喜爱之意溢于言表,话音一转,又道”,寡人己将公主赐婚与平南王,王子殿下若不急着回国,不妨前去观礼。”楚南看着阿萝美丽的脸,想起那晚她裙抉飘飘,灵气逼人的样子。与她的两次见面,都同样叫他心跳不己。他正怔忡间,听到子离的话,浓眉一勤,笑道”恭喜公主,楚南必叨扰一杯喜酒再走。”阿萝粉面一红,咦怒地瞧了子离一眼。这一嗅之下,风情毕露,楚南又瞧得痴了,只觉得心中一热,日音思道,若是她肯这样看我,死也值了。阿萝盈盈对子离一礼”王兄,青萝与皇后先行告辞了。”子离含笑应允。顾天琳与子离目光一碰,她脸上浮起笑容,知道子离很满意今天阿萝带来的效果,心里高兴,又轻执住阿萝的手,两人悄然离殿。
看到那抹身影走远,楚南一口饮尽杯中之酒,觉得今天的酒带着从未有过的热力冲进他心里。他想起那女子即将嫁与平南王,失落随之袭来,心里禁不住冒出一个念头。
刘鉴突地轻笑道”王上真是好眼力,认的王妹端的是艳丽无双。只是这么快就将她嫁与平南王,我这个做大哥的都舍不得呢。”子离温和地笑道”做哥哥的自是希望王妹能过得幸福,只要青萝开心,寡人也高兴。不管她嫁不嫁人,都是寡人手中的珍宝。清王若舍不得王妹,那这次她出嫁的事宜,就交由清王打理了,务必要风风光光。”刘鉴忙起身答应,脑中闪过了百般打算。
盛装的阿萝与顾天琳一起走进御花园,脚下还是那条着荧光的路。花园里女眷云集,让她不禁想起了上一回来这里时的中秋夜宴。那时候她哪里会想到她会成为宁国的公主,一心只想隐在人群里,变得越渺小越平凡越好。她又想起在夜宴上被刘汪认出来后他捉弄自己的样子,不觉轻笑出声。顾天琳昕见了,轻声问道”妹妹想起那次的中秋夜宴来了么?”她的心里同样想起来了,想起当时以为自己可能成为太子妃,与李青蕾争相打扮,却没想到一生的良人其实是隐在阴影之处的四殿下,嫁给了他,自己反倒成了皇后。”姐姐猜得对,我就是在上次的中秋宴会上被刘珏找到了,他气得很,找了我大半年,才知道我是谁。”阿萝眸光闪闪,笑语婿然。顾天琳停下了脚步,伸手拉住了阿萝的手道”妹妹,你不知道你现在这一笑是何等动人……唉,我一直为王上不值,却没想到,那么早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平南王了。我猜,你想起王上时必没有这样的神情。”她眼中阿萝脸上闪动着一种喜悦,自内心的喜悦,她了解,这是想起心上人时种情不自禁流露的笑意,直达眼睛深处。只需看着阿萝的眼睛,就知道她旷然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
阿萝怔住,是吗?自己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刘汪吗?她脸上漾出更深笑意,羞涩地说道”不瞒姐姐,我真的不知,我那时竟似完全没去想过情爱之事,那时我的心思并不在这里。”顾天琳莞尔一笑”所以姐姐才会嫉妒,你无意之中却能得到真爱……””姐姐不用烦恼,有些话,阿萝一直想说。这个世界一直是男人的世界,爱与不爱似乎都是由男子做主。然而,我知道有句话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若是你心里喜欢,何妨抛弃了那些世俗成见,去大胆喜欢?要知道,幸福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阿萝一脸正经地盯着顾天琳”,等待久了,人会累,心会倦,姐姐好好考虑一下吧。
虽说阿萝一直是自然而然地得到再付出,可是却知道两个人的爱情其实并不纯粹,用点小招数也未尝不可。”顾天琳吃惊地用手捂住嘴,天哪,青萝公主是在劝她不顾妇德,抛弃了端庄去求王上欢心吗?能说出这般大胆之言,实在不像是出身相府的千金呢。
阿萝低声笑了”姐姐不必吃惊了,实话给你说了吧,阿萝想法一直异于常人,刘珏若是要娶妾室,阿萝便弃他而去口”顾天琳又是一惊,在她的思想里,就从没想过夫郎只有她一人,最好的打算也不过是多得些宠爱罢了。她哧哧笑了,附在阿萝耳边说道”平南王若是知道,不知会气恼成什么样呢。”两人相视笑了起来,迈进了宴席。
宫侍传报道”皇后驾到!公主驾到!”两人坐好,百宫女眷跪伏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公主千岁!”顾天琳笑道”平身吧,今日只是让大家见见咱们的青萝公主,高兴高兴,因此就不必拘礼了。””谢娘娘!”女眷们起身归位,阿萝感觉下面射来道道目光,不禁又笑了,上一回的夜宴她吹了支平平常常的笛曲,前宁王废后评她姿色寻常,才疏艺浅,想来上次参加过中秋夜宴的女眷们这回真的要吃惊了.
明珠以清王妃身份出席,她瞪大了双眼瞧着主位上的青萝,半晌方明白刘鉴说的到时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形容不出来的美丽。青萝公主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不似王家的高贵,却又另有一番气度,甚至远胜于坐在她旁边的顾皇后。她惊叹地现,青萝的眼睛与自己很是相像,身材也差不多,脑中隐隐浮上一个主意。
她来时耳中己零散听到众女眷议论这位公主无甚才艺,想起自己的舞姿,起了争胜之心,娇声说道”臣妾清王妃明珠,第一次得见公主天颜,听闻公主乃王府侧妃胞妹,琴艺不凡,斗胆恳请公主,不知能否抚琴一曲?”顾天琳只知李青蕾与自己都擅琴艺,青萝善笛,却不知她也抚琴,也起了好奇之心。眼睛看向阿萝,带着问询之意。
阿萝心思一动,想起为顾天琳默写的《长门怨》,便低声笑道”姐姐可要好好听完这一曲,这一曲的词嘛,宴会完了就给你口”她说罢离座,伸手调了两下琴音,一曲《长门怨》凄凄然从手指中流泻了出来,哀怨婉转,重重叠叠。
顾天琳不知不觉泪己满腮,待到琴音飘散,方拭了泪笑道”公主好琴艺,竟叫本宫失仪,如此夜宴,当欢乐为好,我要罚公主三杯酒,众夫人可有异议?”下面一片赞同声。阿萝轻笑着把酒饮尽,低声道”阿萝是为了姐姐,姐姐却要罚阿萝,好没道理。宴会完了我就告知姐姐这曲子的由来吧。”顾天琳笑着答应。
歌舞渐起,冲淡了方才的悲伤之音。明珠暗暗盘算,还有二十日左右便是公主大婚,这个时机甚好。便笑道”闻得公主即将大婚,臣妾来自启圈,启国草原上有种罕见的月霜花,传说服下之后能解百毒,此花一百年才得一开,开不过一刻便谢,有缘人才能在雪原上采到,恰巧臣妾的王兄传话说,他已得了一朵,正星夜送来宁国,这就权当我送与公主大娼的贺礼吧。”解毒奇花?阿萝笑嘻嘻地答道”如此,青萝便谢过清王妃了。”明珠心里冷笑,若不是要借你大婚举事,这等奇花启王也舍不得拿来。
楚南自宴上回到下榻之处,脑中翻来覆去尽是青萝的身影,辗转难眠他心里一惊,她即将嫁给平南王刘丑,自己怎能为她着迷?想起刘珏,楚南沉吟良久之后盼咐道”备了名帖送给平南王,本王子想与他比试比试!”他不屑地想,刘珏被他刺过一剑,即使当时刘珏没有在城头先行苦战番,功力也逊他三分。这回正好与他比比,挫他锐气,出了心头的这口气。
正巧刘珏鞭伤好了,见不着阿萝,心里闷得慌,天天扳着指头数日楚南下帖,正中他下怀。刘珏:邪邪地笑了,当曰楚南刺他一剑,这次他一定要报仇。
两人约好在南郊比试。子离闻报也笑了,这又是一次机会!他找到阿萝问道”不是大哥不让你们相见,只是祖制有规定,公主大婚前不得私见骑马,不过呢,平南王要与陈国楚南王子南郊比武,我己应下为他二人做裁判,到时偷偷带了你去如何?”阿萝很兴奋,她多曰未见刘珏,也很想他。她看着子离笑了”大哥就是好。”子离心里又是一酸,几时见过她为见自己这么高兴的?脸上笑容不由变得僵硬,瞬间工夫便恢复常态,他笑道”那好,你便扮做侍卫吧。唉,只是,这等俊俏的侍卫,可惜了。”五月二十三,子离只带近卫百人,前往南郊观战。都宁河对岸草坡上,刘珏一袭银白色宽袍,手持长剑,懒洋洋地坐着晒太阳。楚南身着排红色的紧身衣,锦带抹额,长束于脑后,带着一队侍卫骑马过来,远远望去,威风凛凛刘珏笑着问玄衣”他和爷谁更潇洒”:主上要昕实话么?””当然!””主上像在青楼赏春,哪有楚南殿下威风!”玄衣正色答道口”你小子懂什么?这就叫以逸待劳,挫挫他的威风!最好先气他个半死,再说。”刘汪眯了眯眼睛,带着庸懒的神情又道”,实在应该带上玲珑,让她给爷弹支曲儿来听听。”玄衣想了想答道”主上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王上大帐那边有个侍卫长得极像公主,要是让她瞧见玲珑姑娘,这个……话还没说完,刘珏“噌”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眼睛望向二十丈外子离的帐,果然见他身边站着一个侍卫,不是阿萝是谁。刘珏忙整整衣衫,瞪了玄衣一眼埋怨道”怎么不早说?”玄衣忍住笑,轻声答道”属下们觉得主上这般挫楚南王子威风甚好,高好过打不赢他丢脸。”你们!”刘五咬牙切齿。玄衣见楚南己独自骑马上了山坡,便低声道”属下祝主上旗开得胜!,顺便告诉主上一声,凤城开了盘口,老王爷下注一千两赌楚南王子胜,玄衣买了五两赌主上赢!”说到自己下了五两银子注肘,人己飞快地后退,奔下山去刘珏气得头顶冒烟,老头子!看我怎么打败楚南,让你赔光老本儿!五两,好你个玄衣,爷才值五两?!楚南打马冲上山坡”,吁”的一声硬拉住鲁头,马前蹄扬起,人从马上利落地跃下,举手一礼”平南王别来无恙!今日璃王亲临,盼平南王莫要丢了王上的脸!”刘玉玉被自家老头子和玄衣激出的气还没消,见了楚南,一抬下巴,脾盼着他”上次战得力尽,让你刺了一剑,本王大量,不会刺回来,只让你认输便可,省得伤了两国的和气。”楚南一声狂笑”那还得看平南王有无这等本事了。娶得了佳人,未必赢得了本王子的剑。不如若是你输了,便让我做驸马如何?”神情语气嚣张之至。
刘珏玉闻言大怒,长剑出鞠直指楚南,森然道”就凭你这句话,本王就该收回方才的话。有多少本事便使出来吧,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他心想,就凭你,也想凯舰阿萝?他眼光往王帐处一扫,远远地触到了阿萝关切的目光,冷笑道”来吧!”楚南缓缓拔出短金:”请!”刘延长剑画出一道光环,腾身跃起,一剑刺出,如山岳般的气势朝楚南压去。楚南轻哼一声,短剑挥出点点寒芒,双剑在空中相交,出点点轻响。n!~!
第87章
两人都是高手。阿萝瞧不出名堂,只觉他们飞来飞去,煞是好看,她却又担心刘珏,便转过头问子离”大哥,谁功夫更高啊?”子离轻笑道”紧张了?不用担心,两人在伯仲之间,待到他们打得差不多,我便叫停,宣布平手完事。”果然,两人交手几十四合,均没有输赢。子离对一侍卫使了个眼色。傅卫急奔过去,高喊着”王上有令,二位休战!”刘珏与楚南闻言互看一眼,双剑一碰,各自跃开。楚南恨道”平南王武艺不凡,竟能与本王子战成平手!””殿下也不错啊,能在本王手下走五十招,上回那一剑挨得不冤。”刘珏笑着回答。
两人跃下山坡,去王帐见子离。阿萝顾不得自己还穿着侍卫服,笑着跑出帐来,站在帐门前等刘珏,楚南一怔,今日的阿萝抚媚中带着英气,眼睛晶亮,双眸中闪动着期盼。他转头看了看刘珏,一股酸意从心头升起,走到帐前对子离-施礼:”陛下厚爱,今日平手。”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往帐外瞟去。刘珏看了看阿萝,眨眨眼,也进了王帐行礼”臣刘珏见过王上,这里风景不错,下臣想请王上的侍卫陪同去猎两只兔子献上。”子离瞧瞧阿萝,再看看楚南的脸色,温和地笑道”早去早回!””谢王上!”刘丑兴高采烈地退出了王帐,对阿萝一抬下巴,笑了。玄衣牵过两匹马来,刘珏与阿萝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带着乌衣骑众人跑开。离王帐远了,刘玉玉便看了一眼玄衣,玄衣懂事地说道”猎兔子哪用得着主上动手,主上在此等候便是。”阿萝轻轻笑了,下了马和刘珏缓行在溪边。
刘玉玉忍不住伸手去抱她,阿萝一个闪身道”平南王稳重点,好男风也不能打王上侍卫的主意吧!””臭丫头!还好意思说,过来!”刘珏笑骂道口阿萝左右看看无人,便上前抱住了刘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想我啦?嗯?”刘珏放柔了声音。
阿萝抬起头,脸红红的,眼睛里笑意盈盈”是啊,还有十日我便可以出宫,从此自由了!””阿萝,你是想出宫还是想嫁我呢?””出宫!””这个答案不好,换一个!”刘珏摇摇头。”那好吧,我想嫁你了,从此你就是我的长期饭一一-银票、金饭碗!我终于可以当个随心所欲、作威作福的黄脸婆了!”阿萝双手叉腰做泼妇状,意至极。
刘珏哑然失笑,一把把她的脑袋按国了怀里,下巴搁在她头上喃喃道:千万不要再出状况了,会把我逼疯的。”王帐内子离悠悠然看着楚南喝闷酒,淡淡地笑道”平南王大婚过后,下便要回转陈国了么?””是的陪下,楚南己在风城滞留太久,船已备好,这次要走水路回去。”楚南笑道,心思又飘到了阿萝身上。闯宫是不可能的,要怎么才能带她回陈国呢?机会在哪儿呢?会因为她引战争么?没关系,反正开战是迟早的事,掳走她还能作为人质。”这些天宫里忙翻天,都在为青萝公主出嫁做准备,寡人腾不出时间照拂王子,这就敬王子一杯,权当送行了。””不敢当,敢问公主大婚前还会回相府吗?””公主直接从宫中出嫁。清王己安排妥当了,殿下可来宫中观礼,也可直接去安清王府贺喜!”子离微笑作答。
楚南看看时辰,起身离座道”楚南一定进宫观礼,现下就先行告退了,请6下转告平南王,王爷武艺,楚南佩服,以后若有机会,再行战过。”看着楚南离去,子离嘴边又勾起一抹笑容,想到阿萝,心里一黯,起身盼咐道”留下五十人护送公主回宫,起驾罢!”他沉静地坐在车辈里,要他留下看着阿萝和刘玉玉情意绵绵,他终是做不到。
两人拎着兔子回到王帐,一侍卫上前禀报”王上已先行回宫,嘱我等护送公主!王上有言道,大好风光,公主难得外出游玩,在城门关闭前回去即可。”阿萝高兴地跳起来”我们烤兔子去!”刘珏扬扬眉,强压下心里莫名的不安,笑着赶上了阿萝口暮色渐渐降临,刘珏搂紧了阿萝”阿萝,若是有天我们分开,叫我怎么找你?””万一啊……你问子离要那只鹰呗。””若是鹰被射杀了呢7””我就给你标方向,让你来找我,还记得我教你的字母么?”阿萝笑道,”我都不担心,你干吗这样紧张7”刘珏沉默一会儿道”我说不出来,总有些不安。我会加派人手守着你。
阿萝呵呵笑了”你是婚前恐惧症!””何为婚前恐惧症?””就是,唉,我们总是不顺,所以临到要成亲了,你就焦虑,生怕又出什么事。”刘珏喃喃道:”希望只是如此吧.”他掏出一根翡翠链子挂在阿萝脖子上,吩咐道:”玉是中空的,里面藏有几粒乌衣骑特有的烟花,与你耳饰里的相同,万一有什么事,就放出烟花来.”阿萝靠着他:”希望再没有事端,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以后有空就去看看我娘,四处走走,该有多好.””会的,相信我!”刘珏坚定地回答道.根据各种线报分析,大婚之日定出变故,他早已命令宫中人马看紧阿萝,他现在再也经不起失去她了.
大婚前一夜,清王府书房内不知何时来了几个陌生人。
刘鉴沉声问道:”风城城防尽归成思悦管辖,此人摇摆不定,如今已投靠璃王。我们的人从西门入城,秘道附近可有异样?”一人沉声回答”殿下放心,启国早已有三千人混入了风城,都隐在事先买下的宅院内,另两千人只待看到宫中信号,便会从秘道潜入。璃王顺利登基后,原有驻军都各自回防,西城门现在只有一干守军,夺下城门极为容易。””王宫布置如何?””玉华殿及玉龙宫的禁军已全换上我们的人。”说话之人正是己升为禁军统领的钟右山。”宫中只得五千禁军,有三千人是我们的人。公主大婚之曰,我们出其不意杀了璃王,宁国无主,本王在城中的人马一呼应,其他人便只能奉本王为主!”刘鉴冷声道”,到时百官全去王府朝贺,那两千人围住安清王府,风城便尽入我们手中。””殿下放心,风城一有异动,我启国二十万大军便挥军东来,就算有人不服,要起兵勤王,也有我启**队前来保驾!”明珠轻声开了口。”明曰要劳烦王妃了。”文IJ鉴轻笑道”,大家各自照计行事!””是”众人瞬间散去,刘鉴这才唤道”你家王上答应本王的事呢?”暗处闪出一条黑影”夏国己和陈国联盟,陈国十万大军已有三万借夏国之道渡过汉水,隐藏妥当,明曰便会攻向南军水军大营。
趁刘珏还留在风城,**就可出其不意攻下临南城。
苍邪殿下己率军进入陈境,万一风城事败,殿下可退往南方,我夏国与陈国定全力支持殿下口”刘鉴满意地笑了”本王应允之事也不会反悔,事成之后必割让南方十城相谢!”就是明天了吗?子离看着玉华殿,黯然神伤。宫侍低低道”王上早些歇着吧!”是啊,是要早点睡,明曰,事情还多着呢d子离深深望了一眼玉华殿方向,阿萝,明曰,你若是能顺利嫁给刘珏,还会记得宫里的我么?子离苦笑。可是,只能这样不是么?自己已是宁国的王,肩负的东西如此之多,又岂止一个阿萝。
子离看向浩瀚的夜空,胸中涌出豪情,终于一甩衣袖,转身回宫。
六月初二,大吉,宜婚嫁。阿萝一早就被贺喜声唤醒。”恭喜公主,请公主更衣,往宗祠祭祀。””贺喜公主,请公主移驾,往碎玉潭沐浴。””公主大喜,请公主试嫁衣!”阿萝从辰时被折腾到申时,终于忍不住道”我困了,小睡会儿,别扰我””不行啊,公主,王上与皇后还等着你去拜辞呢!”阿萝叹了口气道”那能不能……等我见过他们,睡会儿,再穿衣梳头?”不待宫人回答,阿萝把头一挽,随便拿了枝钗固定住,便奔往玉龙,身后紧跟着一大群面带惶恐的宫侍。
走进玉龙宫,穿着正式朝服的子离与顾天琳正等着她。
阿萝一见他俩坐端端正正,想起了木偶娃娃,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大哥,天琳姐姐,真要我盛装拜辞么?”顾天琳端庄稳重地坐着,身上朝服重重叠叠,丝毫不敢乱动。子离早己躁不安,见阿萝一身素净软袍,便呼出一口气来”你倒轻松,我们可累看阿萝咯咯笑了:好啦我见过你们这就回宫受折磨去!”阿萝!”子离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浅笑道:”去吧,别误了吉时!出宫之前与刘珏一起到大殿拜别!”阿萝脆声答应,笑着走了.”皇后,你回宫吧!”子离一下子沉下了脸”,宫中今日恐有变故,皇后好生待在玉凤宫,那里安全!”顾天琳不知将有何事,不安道”那阿萝……””放心,要伤她的人,只有寡人!”子离淡淡说道。
顾天琳不安中又带着喜悦,他,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安危的。
她轻笑着行礼”臣妾这就回宫,王上,请多加小心”申时六刻,清王妃明珠带着月霜花来到了玉华殿。
阿萝正穿着吉服由宫女打扮自己,明珠轻笑道”青萝公主,月霜花这才送到,明珠只好现在送来。”阿萝看了一眼,玉盒中放着拇指大小一朵绿色的小花,她疑惑地问:”就是这朵花能解百毒?””是啊,且要用玉养着,才能保功效不失。”阿萝接过玉盒,想了想,笑道”有劳清王妃了。”明珠看了一眼殿中侍女,道”我有几旬话想与公主私下相谈。”阿萝暗自皱眉,笑道”你们停会吧,等清王妃说完再弄。”宫侍退到一旁。明珠后退两步,对着宫侍挥出一把烟雾,宫侍们一声不哼便倒了下去。
阿萝震惊,大呼”来人啊!”慌乱之中取了月霜花扔进了嘴里。
明珠敏捷地旋身往阿萝身上踢去,阿萝侧身躲过,大呼救命往殿外跑去。
明珠腾身跃起,手一扬,己点中阿萝穴道,阿萝一软,倒了下去。
明珠迅剥去阿萝的吉服,把她扔进了床里,接着开始对镜化妆,片刻之后,她的面自己焕然一新,易容精妙,俨然与阿萝一般无二。
她又把自己的衣服穿在其中一名宫侍身上,易容成自己的模样。
她这才取出解药救醒宫侍,盯着宫侍们的眼睛,缓缓道”我是青萝公主,现己装扮好了,准备前往大殿向王上辞行。”阿萝惊骇地看着宫侍们睁着迷离的眼睛答道”是!请公主移驾!”明珠满意地笑了,迷情烟加上**术,对这些毫无内力的宫侍来说实在有效得很。
她随手收起装有月霜花的盒子,对阿萝笑道”不好意思,误了宫你的吉时,清王要借你大婚杀了王上。
哈哈!”宫侍们视若不见,簇拥着明珠走出殿内。
阿萝急得不行,暗想,难道刘珏没有在宫里安插入手吗?王密切注视着玉华殿的乌衣骑暗哨远远看见清王妃走进了殿内,不多时,殿门大开,清王妃伴着青萝走了出来。
暗哨细细打量,确定那人确是公主本人,因为任何易容也变不出第二双公主的眼睛。
暗哨没有看出任何端倪,这才放了心。n!~!
第88章
刘珏身着大红喜袍立在殿中,早已等得不耐。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金殿之上似乎人人都有心事,辉煌的烛火没有把金殿映照得更加明亮,反而投下了重重的阴影口子离似笑非笑,清王目光闪烁,百官脸上的笑意饱含深意。
刘珏自嘲地想,他是不是真有阿萝所说的婚前恐惧症?不多时听到宫侍高声传报”公主驾到!”金殿门口缓步行来一队宫人,簇拥着一个身披大红锦袍的丽人。
重重衣衫裹着她纤细的身子,云髻上压着一顶珠冠,在烛光映射下,光彩夺目。
冠上珠帘直垂到胸前,玉容在其下若隐若现,珠帘后的那双眼睛闪动着剔透的莹光。
大殿静了下来,刘珏心里的不安又涌了出来。
明珠走到刘珏身边站定。她与阿萝身材本就相差无己,厚重的大红吉服披在身上,更看不出多少异样。
她笑着张口”青萝拜别王上!”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很柔,听上去正是阿萝的声音口,刘珏跪下行礼”臣刘珏携妻叩谢王上,”照刘鉴等人多曰观察所知,子离此时必会走下龙椅,亲自搀扶起青萝,这时明珠便会出手偷袭,大殿外的禁军也会一拥而上。
子离久久注视着珠冠下那双晶莹的眼睛,片刻后笑了笑,走下了龙椅。
子离走近的瞬间,刘珏突然看到明珠的手动了一动,他一怔,反手攻向明珠。
明珠一惊,挥手向子离洒出一把银针。
刘鉴愣了一下,刘珏现得也太快了,子离距明珠还有三丈远。
他心一横,将手中东西往下一掷,爆出一蓬烟雾,殿上瞬间乱成了一团。
子离朗声大笑”这样就想要寡人的命么?大哥!”听到殿中出的动静,殿外的禁军随着他的笑声冲了进来。
片刻之后烟雾散尽,刘廷的手己掐住明珠的脖子,伸手打掉她的珠冠,易容后的明珠与阿萝有七分相似。
刘珏怒喝”阿萝人呢?”明珠骄傲地笑道”我王兄定会血洗风城为我报仇!”刘珏气极,手上用劲,捏断了她的喉骨,明珠缓缓倒下。
他抬头-看,一群禁军冲向王座,围住了子离,个个身手异常敏捷,竟不似寻常禁军,而百官也被冲进来的刘鉴人马逼在大殿一角。
只听刘鉴大笑着说道”今日这大殿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四皇弟,别怪大哥心狠,是你夺位在先。”手一扬,更多的禁军呼喊着杀向刘珏和子离。刘珏一看,此时殿中只有他与子离尚能一战,于是大喝一声,飞身跃起,踢翻一名禁军,夺下他手中的长矛,几个起落,己挡在子离前面”王上,刘珏在此,谁也动不了你.”他瞟了瞟倒在地上的明珠,心里担忧阿萝的处境,暗骂布置在玉华殿外的人手不中用,目光中杀意顿起。
子离长声大笑”文武百官看好了,这便是寡人的大哥,宁国的清王殿下,看看他是如何犯上作乱的!”这时百官之中站出数人,走到刘鉴一边,朝子离喊道”夺位逼宫,犯上作乱的是你!我等忠于太子殿下,绝不容你!””好好好,还有人么?”子离目露讥讽。
只见其他大臣己怒喝出声”尔等小人!竟助逆臣谋反!”子离看了看刘鉴及那班倒戈的大臣,再看看无还手之力的其他官员。
这大殿之上仅有自己和刘珏两人会武功,他不由轻笑一声”平南王与寡人势单力孤啊!”刘鉴得意地一笑”刘绯,你也有今日么?你以为我真的什么筹码都没有么?你今**定了!”子离冷笑一声”就凭你么?”他看了刘珏一眼,提起内力高呼道”,殿外铁卫何在?””臣等在此!”大殿之外竟传来整齐划一的回答声,随即涌进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军士,领头之人冷峻威严,嘴边喻着讥讽的冷笑,正是顾天翔。
刘鉴一惊”你早有准备!”子离笑了”寡人就等着看我的好大哥几时下手了!我特地要你全力操办公主婚事,给了你出人宫中的权力,你哪会舍得不用呢。”刘鉴打量了一番双方的人马,心里长叹,他又输了”是你运气好,平南王提早认出了明珠,否则以明珠的暗器,两丈之内你必死无疑!”子离双手一分,露出里面的软甲”是么?你以为凭她那双眼睛就能瞒天过海?不用说寡人了,平南王怎么会认不出她来?”刘珏:眉毛一挑,子离早有准备?他心一寒,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他无奈地说道”王上高估臣下了,臣看到她身着吉服,三魂去了俩,如果不是因为看到她的手,哪认得出来。
她竟连阿萝的声音都学了个十足!”子离森然道”刘鉴,这全是你自找的!杀!”刘鉴怒吼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己提起剑向子离冲了过去。
刘珏心里牵挂着阿萝,牙一咬,顾不得其他,先解决这批高手再说,飞雪功施展开来,竟又如当年在山寨一般,下手毫不留惰,长矛到处,血肉横飞。
子离惊诧莫名,他第一次见到刘珏出手如此狠毒,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与他决斗的楚南,朝殿上一望,果然他已不见人影。子离脑中急转,已明白楚南必是去了玉华殿,刚想对刘珏说出,眼睛又瞥见他身上的大红喜服,话又吞了回去。
就在这心思转动之间,刘鉴带来的禁军已尽数倒下。
刘珏顾不得看他兄弟二人在殿上如何反目,对子离施了一礼”王上,此间大局已定,臣去探望公主。”子离心里有愧,情知阿萝多半己不在,仍笑答道”去吧!寡人也放心不下。”刘珏飞身奔往殿外,心急如焚。
顾天翔闪身挡住刘鉴,闲闲道”清王殿下若是想着钟右山统领的禁军,那我就告诉你,也就殿上这么多了;风城里的启**士与您的人马,早在殿下与王妃进宫时便全部被围杀;那两千想由秘道进入风城的士兵,也全死了,尸体填实了秘道。
还有,你的女儿与侧妃在殿外候着你多时了。”刘鉴一愣,哈哈大笑”好,我道我事无遗漏,机关算尽,没料到你心思更深,早已知晓了我的种种安排,就等着让百官看场好戏,好让他们知道你对我如何仁至义尽!输与你确实是应该,只是,你这王位也安稳不了!”子离厌恶地看着满殿的尸和血迹,心想,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我主要的当然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还有,一个对其他四国出兵的理由!百宫中此时有胆大回过神来者,已开始怒斥文iJ鉴”我宁国几十年和平,国富民安,清王竟不顾百姓,借兵于启国。
做出此等祸国殃民的事,你万我不得赎其罪!”刘鉴死盯着子离,心知大势已去,凄然道”我做错了什么?父皇病重三年,我勤力执政,对人温和有礼,处事公平合理。
我就是有了个一心想当皇后的母亲,还有一个权势过人的舅舅,又娶了个心比天高的太子妃!”子离淡淡道”那我做错了什么?幼时我的母后就被你的母后害死,年长点,你的母后派杀手暗杀我,又岂止上百次!把你从别苑迎回,你却不安心做你的清王,要逼宫夺位,想置我于死地,还向他国借兵掀起战争!实话告诉你,我宁国虽然几十年没有兵祸,却不是任人宰割的对象!”他目中露出威严”,众位爱卿,清王勾结启国来犯,我等该如何做?””与之一战,誓死卫我疆土!”朝中众臣群情激奋。
子离心里想,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眼见士气高涨,他断然下令”顾天翔昕令,密切注视边城动静,右翼军全体戒备,以防启国来袭!””是,””来人,把刘鉴押人天牢!””慢!”刘鉴手中尚握着剑,俊朗的脸上一片平静”,听闻我的妻女己在殿外,这就唤她们进来吧。”子离一额,侍卫带进了青蕾与芯儿,二人一进殿内,就哭着奔向刘鉴,刘鉴露出温柔一笑。
伸手抱住青蕾,突然朗声对躲在一旁的李相道:”李相,蕾儿是你的女儿,芯儿也是你的亲孙女,你就善待她们吧。””不!”青蕾哭叫着,盈盈跪倒在地,抬头看着刘鉴”,殿下,青蕾愿和殿下一起,求殿下莫要扔下青蕾。”李丰目老脸涨得通红,一甩袖,背过了脸。
刘鉴怔了半晌,伸手拉过芯儿,看到她小脸上满是惊惧的眼泪,用手小心拭去,他看看青蕾,再环顾这座金殿,轻声道”芯儿,父王与你母女己要是去了,留你一人在世上,怕是要受别人欺负,你……你便与我们一起去吧。”说着,手中剑已无情地刺下。
芯儿”啊”了一声,倒了下去。青蕾呆住,疯了一般抱起芯儿:”芯儿,芯儿啊!殿下!”两行清泪流了下,她心一横,捉住刘鉴手中的剑,柔声道”,好,让我先行一步陪芯儿!说着将剑往脖子上一勒,血如泉涌。她娇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青蕾…?等…你来!”刘鉴笑答着”好!”轻轻抱住了她”,蕾儿,我心中,终是有你的……你,方是我唯一能拥有的。等我!”青蕾满足地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刘鉴一身锦袍洒满鲜血,他瞧着青蕾断了句,看了看血泊中的女儿,大笑起来”子离,你算计得如此之精,可会后悔?你做了王,可能得到你心爱之人?”他又低低说道”,蕾儿,你说的对,一家三口在一起便是幸福!”言罢横剑自尽。
子离看着自尽的刘鉴一家,沉默了半晌,下旨”以太子礼厚葬!””王上,这等乱臣贼子一一”有大臣上前劝道。”我意己决,人死百罪消,照旨意办吧”。子离有些疲倦。他明白,是自己一手纵容放任,才让刘鉴下决心起了谋反之意。
可是若不能借机一网打尽刘鉴的势力,等他慢慢坐大后,死在这金殿之上的便是自己。”将与清王谋反之人全部下入天牢,明曰午时推出午门斩。不过祸不及家人,不必株连了”。”王上贤德!”百官心服口服。如此贤良的王,少见了,百官心服口服,隐患己消,敌国来袭只是给了他征服天下的借口,子离很满意事情的结果。
目光扫向刘鉴尸体,他临死之前的话犹在耳边,子离心里突然很慌乱”喜事变祸事,不知公主如何,都散去吧,着顾相李相及天翔处理善后。””臣等遵旨。”子离慢慢起身,踱着优雅的步子离开金殿。
刚出门口,他己施展开轻功,甩下一班侍从和宫人朝玉华殿狂奔而去。
刘珏刚走到玉华殿门口,心便凉了。
门口竟倒着好几名乌衣骑与十来名禁军,他一步冲进殿内,里面一片凌乱,显然有过一番恶战,两名乌衣骑躺在血泊中。n!~!
第89章
刘珏扶起一名,举手一试,他鼻端隐约还有一丝气息,刘珏提起内为输进去,片刻之后,乌衣骑醒了过来,只吐出了一字”楚一一”便咽了气。
是谁?楚,楚南?是他么?是他趁乱掳走了阿萝么?刘珏强压着心里的恐慌与愤怒,细细察看,果然见着楚南短剑的剑痕。他跑向殿外,弹出一枚,烟花,迅往宫外奔去。
不多时,一队乌衣骑出现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奔往南城门。
成思悦不在宫中。
他已接管风城城防,正逢公主大婚,城中防务自是更加小心,没料到未时后顾天翔突然出现,亮出璃王令牌,要调动人马围杀刘鉴的势力,他一面遣人向王府报讯,一面跟着顾天翔一网打尽潜伏的启**士与刘鉴的人马,注意力全放在了西城门,之后南城门报讯道陈国王子楚南离城回国,他正暗自纳闷,又接到秘报说青萝被劫,心顿时凉了半截。他匆匆赶到南城门,正碰上杀气腾腾的刘珏。两人互望了一眼,齐齐奔出城去,沿都宁河追了二十里,月色下望见远处的河面有一线阴影,瞬间便消失了。
刘珏冷然下令”通报各州府城镇,缉拿陈国楚南,救回公主!””是.”刘珏不再说话,俊脸上乌云密布,掉转马头回到风城。阿萝,阿萝!他疯了一般抽打着坐骑,心里的痛一阵紧似一紧,百般布置人手保护她,却还是让楚南趁乱将她掳走。
他恨不得捅自己刀,怎么会让楚南乘虚而入!想起楚南对阿萝美色的垂涎,想起楚南眼中闪动的野兽般的光芒,刘珏心如刀绞,他的阿萝怎这般命苦,就不能让她多过几天安稳曰子吗!他想起了山中的快乐曰子,想起阿萝说要当个随心所欲、作威作福的黄脸婆,眼泪一下子淌了一脸,若不是马太快,与他同回风城的成思悦说不定能见到刘珏脸上还没来得及被风干的泪。
子离跑到玉华殿,也是一呆,殿内一片狼藉,宫侍正搬走尸体进行清扫。
他心一颤,脚二软,勉强撑着墙站立着。
几个时辰前还在他面前娇笑着的她已消失不见,阿萝,他的阿萝,就为了一己之私,他竟然纵容楚南劫走了阿萝。
明珠进宫之时他便知道她想要去哪里,他早已着人盯住了她,下令说只要不伤害公主,便放任明珠行事。
宫侍里有他的人,是高手,他跟在明珠身后,一进殿就投来眼神示意,子离便明白明珠没有伤着阿萝。
其实身着吉服的人一上殿,他便看出那双眼睛是明珠的而不是阿萝,刘珏没有说错,他早已三魂丢了俩,不像自己,心里一早清楚明白的,可是,他没有说,他一直忍着,等着,看着她和刘鉴出手。
可是,现在看着一屋子的血迹,打得稀烂的家什,子离禁不住阵阵心寒,身体微微颤抖,沉声呼道”陈三!””王上!”陈三早已跪在殿外。”公主有无受伤?””只是被点了穴道。楚南王子本身就武功高强,他还带了四人,也是高手。
死的多半是平南王派来保护公主之人。我们……没动!”陈三低声禀报。
要是他们也上,楚南未必能带走阿萝。子离无法想象刘珏来此看到满地尸血迹时,会作何感想。
他心里愧疚之至,高声传旨”通令全国,缉拿陈国楚南,遣人送信至陈国,寡人要看到公主被安然无恙地送回来!否则,寡人灭了陈国!””是”子离看着宫侍还在忙碌,大吼一声”全滚出去!”宫侍们吓了一跳,跪地磕头退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平曰里温和笃定的王变了脸色。
子离无力地滑坐在空寂的殿内,又突然站起,跌跌撞撞奔到那张睡榻前坐下。
没有阿萝的气息,鼻端只飘来阵阵血腥味。
子离闭上眼,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泪水缓缓而下”阿萝,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我看到楚南瞧你的目光便知道他对你动了心,他那目光像猛兽盯住美食似的.我故意要皇后把你打扮得天仙一般,故意诱他瞧见你和刘珏暖昧,意在引他做出逾矩行为,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出兵攻打陈国,我知道楚南不会伤害你,我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那目光再有野性,他也绝不会伤害你。
可是,为了一个兴兵的理由,我,我便由着他掳走你,阿萝,你不要恨我!”子离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突然又想到,要是楚南对阿萝用强,她不肯,楚南会不会杀了她?他怎么能把阿萝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中!子离一个人待在玉华殿内,夜更深了,玉华殿冷寂得如同坟墓,突听到殿门吱呀一响,他抬眼看去,顾天琳正缓步走进来。”皇后来做什么?”他冷淡地问道。”臣妾来看王上!”顾天琳脚步未停,走近了子离。”出去!”子离不耐烦。”王上,臣妾只是想看看你,有很多事,臣妾也猜了个**不离十口””哼,你猜到什么了?圣意也是你可妄加猜测的么?”子离声音变得更冷。
顾天琳心疼地瞧着子离微红的眼睛,委顿的神情,柔声道”王上现在不应后悔。王上是为了宁国大业,青萝知道后不会怪你的。”子离跳了起来,一个耳光甩过去,大吼道”滚!”顾天琳捂着脸,眼泪滑下面颊”臣……臣妾告退!”转身跑出了玉华殿。
子离看看自己的手,一拳砸在墙上,宁国大业……一统天下……阿萝天知道他听到这些话,心里有多痛。
他想起楚南恨不得一口吞了阿萝的眼神,天神啊!要是阿萝出了什么事,叫他……叫他如何受得了。
子离掏出荷包,拿起里面一缕阿萝的青丝,闭上眼放在鼻端轻嗅,熟悉的昧道又回来了。
子离喃喃道”是,我嫉妒……阿萝,我瞧见刘珏大红的吉服我就…?心里的那条嫉妒的毒蛇就蹭了起来。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我还是让楚南掳走了你,在我的保护下掳走了你!这一切本不该生……我宁可你嫁给刘珏,也不该让你被掳走的,我……顾天琳站在远处,痴痴地望向夜色里的玉华殿,摇曳的烛火映出一个悲伤的身影,佝倭着躺在睡榻上。
安清王府一片喜庆气氛,刘珏回来,看了眼府门上的红绸,伸手欲扯,又停住了,看了几眼,翻身下马。
乌衣骑跟在他身后无声地下马,都在奇怪主上今天怎么没有飘泄愤!安清王看看身上的新袍子,再看看儿子身上的大红喜袍”,扑哧”笑了出来”倒似咱爷儿俩成亲似的!””父王!”刘玉玉一听成亲两字,心里就跟被刷了两刀似的,调开头,手又握紧。
安清王心里也不好受,挥手屏退左右,皱纹满布的脸瞬间变得威严:”璃王比我想象的要狠绝得多他登基才两月,就己借机除去清王,并找着了向启夏兴兵的理由,鼓起了宁国士气,上下-心,要统一四国。”刘珏满脸凝重”他必会先灭陈夏!我只是气他怎么如此心狠,连……”是啊,清王连三岁的女儿都不放过”,安清王接过了口,目光闪动。
他知道儿子说的是谁,但他不能让儿子说出来。
安清王看了眼儿子,知他气得不行,又道”,虽然我们早已命令我们的人在宫中保护阿萝,可是,楚南武劝富强,我倒没想到他真敢下手,的确是个勇猛有余、思虑不用的人。
他以为可以趁乱劫走阿萝,却不想自己的行为早在璃王算计之中,陈国灭国,必是因他而起了。””我看未必,若我估计不错,今日刘鉴在大殿意图谋反之时,夏国与启国肯定已经来袭。
陈夏两国相依,说不定早已联合。楚南一则贪恋阿萝美色,二则未必不是想挟她以为人质。”刘珏目光变得平静,剑眉下的双眸慢慢染上了夜一般的颜色。
安清王呵呵一笑”这才是我的儿子。若是乱了方寸,就正中敌人下杯!”此时侍从前来报道”宫中来人传旨!”刘珏与安清王对视一眼,心中均有疑问,会是什么事?安清王一扯儿子,刘珏没好气地下跪迎接”吾王万岁!”一名宫侍急步走入”王上有旨,平南王即刻进宫觐见!””臣接旨!”刘玉玉看了老爹眼,随宫侍进宫。
刘珏走到御书房外,正巧遇到成思悦。两人迅对视一眼,低头走了进去。”王上!”两人跪下行礼。
子离抢先一步扶起刘玉玉”平南王不必多礼,成都督也起来吧。”待到两人站定。子离叹了口气”今日本是允之与阿萝大婚,清王金殿行刺,竟让楚南趁机掳走了她。”刘珏沉声道”清王谋反,尚有迹可寻,但谁也没料到楚南敢这般大胆,””寡人已下旨缉拿。成都督,寡人着你寻回公主,你持鹰肇去吧。””臣定当寻因公主!”成思悦磕头,起身离开。”允之,这事你怎么看?”子离淡淡地问道。
刘珏心念数转”臣斗胆猜测,失魂玉引香是夏国秘药,若落在王燕回手里,恐怕夏国早已与清王有勾结。
陈夏国土相依,说不定己定盟来犯。”子离轻叹一声道”如今四国之中,除安国与宁国隔着黑山森林,想和平相处外,另外三国均对宁国虎视眈眈。寡人早已知晓他们的心意,不过是想趁着我初登王位根基未稳,挑唆清王谋反,借机起兵。””王上,臣刘珏请旨,这就前往临南城!”刘珏跪下坚定地说道。
子离定定地看着他,刘珏父子对他忠心耿耿,他却……子离觉得俱惭愧,轻轻地开口”允之,寡人是否太急功近利?””王上,其实先祖皇早有一统四国之意,如此便可免了各国之间的纷争绝了这片大地上的战祸。”刘珏轻声回答。
子离看着刘珏,眼神鹰一般锐利。
刘珏绽开一个笑容,神采飞扬”下旨吧,王上,臣要亲领大军灭了陈夏两国。”子离看着他明亮有神的,眼睛,心里不知是何滋昧。
良久,他终于笑了:”天翔己启程前往西部边城。允之你先往|自南,等待时机集结大军过汉水南征,灭了陈夏两国!东路大军也由你统领。我这里还有四万北军精锐,他日我亲自领兵西征。南方,就交给你了。””臣必不负王上所托。”子离目中露出坚定之色”我宁国上下一心,必能一统天下,我必定会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让天下百姓再不会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恐惧,让他们富足平安!””吾王万岁!允之这就去了!”刘五一礼,转身离去。
子离想要一统天下,而他只想要灭掉陈国,杀了楚南,找回他的阿萝。
子离瞧着他的背影,几次三番想叫住他,告诉他自己的悔意,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身为帝王,他不能。他只祈求阿萝能平安,只有她平平安安,才能少让他痛悔。n!~!
第90章
成思悦处理完事务回到家,青菲和四夫人己等候他多时。
见他回来,二人忙端来饭菜,成思悦没有动筷,沉声道”菲儿,你姐姐自尽了。”青菲脸色一白,捂着肚子慢慢坐了下来”相公,怎么回事?”成思悦长叹一声”吓着你了,本不想告诉你的,你是身怀有孕的人,不宜惊怒。只是,今曰之事…青菲勇敢地看着他”相公,我与大姐总是姐妹,我挺得住的。””清王借青萝与平南王大婚之时谋反,被王上一网打尽,你姐姐随清王而去了。”成思悦轻轻拿起青菲的手”,阿萝也被陈国楚南王子掳走了。你们三姐妹中,只你最是平安。
宁国可能将会与陈国开战,我真是担心你。”青菲叹了口气”阿萝怎的这般命苦,她一直盼着嫁给平南王,好不容易出|萄了,又被掳走!”成思悦手掌抚着青菲高耸的肚子,轻声道”菲儿,我自小没有了家,有个恩人待我如同亲生,是他让我娶了你。”青菲吃惊地看着他,眼泪滴下”相公,你…原来你只是奉你那位恩人之命娶我,你……成思悦浅笑着,俊脸上一片深情”本来我对你很是不满,但是,后来见着你对我一心一意,我我心里真是温暖。
你是我的妻子,你给了我一个家,纵你有干般不是,我也要爱你一生的。”青菲含泪笑了”怎么你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其他的事,我以后再告诉你吧。总之,我们己是夫妻,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随我一起?””这是当然!”青菲理所应当地答道。”菲儿,我以前讨厌你大姐得很,但今日听说你大姐为清王殉情,我竟真的不讨厌她了。”成思悦低声道,抬起头来,目光中温柔尽现”,有你,还有孩子,我没有遗憾。菲儿,我要去帮我恩公做事,可能会很长时间不在家里。会有人保护你们,你一定等着我回来,好么?””相公,我…舍不得你走。”青菲顿了顿,又道”可是,我知道,你是一定要去的。
你答应我,要活着回来,我……还有你的儿子,等你回来。”成思悦满足地把脸贴在青菲肚子上”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第四十章阿萝在玉华殿躺了没多久,就见到楚南冲了进来。随即门外又冲进来数人,两方打得不亦乐乎。
她心里着急,又动弹不得,眼见着楚南下手狠毒,玉华殿到处是惨叫声与飞贱的鲜血,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楚南杀尽来人,转身抱起了阿萝。她睁大眼怒视着他,楚南邪魅一笑:”我的公主,随我走吧。”他肯定是疯了,他不知道掳走自己的后果是挑起战争么?阿萝只能瞪着他。
楚南轻笑一声,抖出一件长披风,把她从头到脚罩了个严实。
阿萝感觉到他们渐渐出了宫门,奇怪的是竟没有遇着什么阻拦。
她想起明珠的话,猜想宫里必然有大的变故,所以顾不上这边了。
出了宫没多久,楚南又抱着她上了马,不多时,便听到了河水声,阿萝想,他们己出了风城了,这应该是在都宁河上吧。
上船行了一段,楚南估计离风城已有四五十里了,这才解开阿萝穴道。
阿萝慢慢看向四周,肯定自己是在船舱里,就开始活动手脚。”公主真是让楚南惊叹,不哭不闹,镇定得很嘛。”楚南抱着手臂,瞧着阿萝,越看心里越高兴。
阿萝瞟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开口”哭闹有用吗?我压根敌不过你一只手指头。””哦?那若是公主武艺高强,岂不是要和楚南过过招?”楚南想笑。
在临南城他就觉得这位公主胆识过人,也会几手三脚猫功夫,虽然一点内力没有,却也能应付-下普通人。
阿萝轻轻笑了”若不是你仗着自己有武功,你以为我会怕你?”楚南心里涌起一种兴奋”我不用武功,你以为你就不会怕我?””那就试试好了。”阿萝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怎么试?”楚南兴趣来了,那种想要征服她的**越来越强。
阿萝想了想道”这是在船上吧?我们下水啊,不用内功,看谁在水里待得更久。””呵呵,好!”楚南一口答应,浓眉下的双眼闪闪亮,他就不信,他会比不过她。”我能换身男装吗?”阿萝有些为难地看着身上的罗裙。”来人,送套男装来!”楚南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阿萝与他慢慢走出船舱,月色下的都宁河缓缓流淌着,水面平静。
阿萝有些懊恼,要是水流淌急多好,就可以借机逃走了。
转念又一想,只要能下水,总比在舱里强。她扬起下巴看向楚南”这就下水?”楚南瞧着她,她双眸内映出了月光的清辉,无辜至极,又似藐视于他。
心里一热,他大笑道”好,这就下水比过”。
阿萝暗骂他一声蠢,无缘无故比什么啊,自己赢了便能逃脱,输了不过还是困在他手上罢了。
她慢吞吞地脱下长靴,拎着两只靴子,瞟着楚南:”来啊!”她立在船边上,长梳成一根油亮的辫子,赤着自玉似的脚,神情傲慢,那模样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楚南的心漏跳了半拍,呼吸一窒,脸转过一边,哼了一声,心想,难道还真输给她不成?他冲阿萝一笑,一个飞身己跳下了?阿萝见他浮出水面看着他,笑了笑,也纵身跳了下去,双手扬起,在下水之时已将靴口捏紧。
两人对看一眼,把头埋进了水里。
阿萝想都没想,顺着河水就往下游漂去,瞬间便离了楚南几丈远。
楚南大惊,在水里武功施展不出来,眼看阿萝越来越远,他手掌一拍水面,己跳了起来,跃上船头,顺手捞起一根绳子往桅杆上一绕,人似箭一般往下游掠去。
就在楚南跃起的同进,阿萝已经努力地开始往回游,感觉到呼吸有些困手难了,就松开靴筒深吸了一口气,又逆水往船所在方向游。
楚南眼中精光暴闪,他的轻功高强,一会儿便已掠出很远,阿萝不可能游出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闷在水里。
此时河面不甚宽阔,水流也不急,她会在哪里呢?楚南心知被阿萝耍了,生气的同时,那股子要找到她的兴奋更为强烈。
他大喝一声”放下小船给我搜!”阿萝心知在水里憋不了多久,便慢慢往船底游去。
直到她快要闷晕过去了,才好不容易靠近了船尾。
她悄悄伸出了脑袋,长吸一口气,只手拉住了船尾的舷,一只手死死捏住靴子。
她机敏地观察着周围,突听到水面上一阵喧哗,情知他们正在找自己。
河水流得很慢,阿萝放眼一看,两岸全是浅草缓坡,既无树林,也无芦苇,头顶上又有人来回跑动,心里暗暗叫苦。
只能跟着船一起往下游走。
她会在哪儿呢?楚南望向下游,下游视野开阔,百丈之内一览无遗,平静的水面上没有人冒出的痕迹。
楚南突然想起她手里提的靴子,突然明白了。
他冷笑着大喊一声”停船!”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夜晚的河底看不清东西,楚南顺着船边慢慢找寻。
阿萝听到停船两字,吓得魂飞魄散,深吸一口气就往岸边潜去,不多时已游到岸边,她轻轻伸出头回头一看,船在三十丈外,今晚月光明亮,她心知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潜在岸边。
此时楚南围着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飞身跃起,跳上了梳杆,五十丈内的异动顿时尽收他眼底。
眼角己扫到河岸边上一团黑影,他长啸一声,拉住一根绳子,便扑了过去。
阿萝大惊,手足并用爬上岸,光着脚开跑,没跑几步,她只觉腰上一紧,一声尖叫,整个人己被扯得往后飞起。
楚南大笑道”我的公主,你藏得真好!”话声未落,他己在空中接住她,旋身跃回到了船上。
阿萝心里叫苦,这下绝对不容易再逃了。
她瞪着楚南”放开我!”楚南轻轻放下她,瞧着她瞪着大眼睛,全身都在滴水的样子,不觉莞尔”侍女呢?快来侍候本公主沐浴更衣!”阿萝头昂起,骄傲至极。”你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楚南对阿萝兴趣越来越大。”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自愿的,不算!”阿萝吃准了楚南好胜的心理。
心想,你爱犯贱,那我就成全你,掳了我,你就别想曰子好过!楚南呵呵笑道”来人,侍候公主沐浴更衣”,他眼光一冷”,完了送进东王子屋内侍寝!”阿萝大惊,这里的人真没一个好欺负的,她遇着的怎么全是些人精!她嘴一撇”侍寝么?本公主现在没兴趣,有兴趣的时候自会召殿下前来!”楚南气极而笑”好,有趣,我就等着你有兴趣的时候!”阿萝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侍女,她们正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她冷哼了一声”退到屏风外面去!本公主不喜欢沐浴时有人盯着!听到没有,出去!”声音一凌厉,两名侍女果然昕话地退到了屏风外面,阿萝想,看来自己以前是太温和了,这些人欺软怕硬的多。
阿萝慢慢脱下湿衣服,船舱内有个小小的窗户,她打量了下,窗户上的木栅栏她可以一掌劈碎。
她心念转动,跳进了浴桶,不多会儿便叫道”水凉了,力口水!”一名侍女转身出了舱房提水,一名侍女还站在屏风外。”你,进来给本公主洗!”阿萝命令道。
那名侍女走了进来。
阿萝突然用脚一撩水,水溅了侍女满头满脸,阿萝看她躲闪时的动作,心知她没有武功,想也没想地从桶里站起来,一掌就把她劈晕了过去。
阿萝迅剥了她的衣服换上,把她拖进水里。这时另一名侍女拎着热水走了进来口”进来吧!”阿萝懒洋洋地说道,低下头理着晕过去的侍女的头。
那名侍女进来,阿萝抬脸对她一笑,又是一掌,将她打晕。
阿萝绕到窗户边上一望,下面是滚滚的河水。她心里一喜。后退两步,飞起一脚踢去,木窗哗啦一声碎掉。
门外的守卫高呼一声”里面怎么了?”阿萝心一急,从窗口直直扑向河里。
楚南正站在甲板上,寻思该弃船上岸了。
他估计追兵很快就会赶上这条船。想起阿萝美丽的脸,古灵精怪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笑意。
他知道带走她实在是冒险,可是陈夏己缔结同盟,此时多半正在攻打|自南城,擒了她,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正在思考间,突然看到下方船舱窗户碎掉,一条人影直扑五河中,他紧跟着飞身跃下,在黑暗中抓住了落水者的一只脚,倒提着往上一跃。
阿萝正庆幸可以逃脱,突然脚踩一紧,被一只大手握住,紧接着就被扯了上去。
楚南看清是青萝,心中大怒”好啊,洗个澡都可以打碎窗户逃跑?”n!~!
第91章
”谁说的,明明是船上窗户坏了,害得本公主差点掉进河里淹死。 还好楚南王子救驾及时,本公主日后定会禀日月王上,重重赏赐与你!”阿萝闲闲道,顺便打了个呵欠”,一晚上两次掉进河里,我困了,殿下慢慢看夜景吧。来人!侍候本公主歇息!”楚南冷笑道”为防公主再不小心掉进河里,本王亲自侍候公主!”说着拦腰抱起了她,大步走回舱内,阿萝心知挣扎无用,心里直骂,太倒霉了,这样都能碰巧被他从水里捞起。
进了船舱,他放下阿萝,抄了块干布擦头上的水,顺手把衣服一脱。
阿萝竖起浑身寒毛,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别,别乱来呵!”楚南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水,一边挨近她”怕了?”阿萝后退一步,脑袋一扭”这样有意思吗?””你说对了,的确没意思,我最不喜欢勉强女人了,不过呢,这船舱你是出不去的,也就这么大空间,你要怕我看,就不用换衣服。”楚南挑衅地说道。
阿萝看看自己,再看看楚南**的上身。
随手拿起一张干布巾擦头,低头拧干衣服上的水。
心想,当他面**服,是把肉送到狼的嘴边,不吃就叫没兽性。
楚南哼了一声道”床也只有一张,不想与我同睡,就自个儿找地方!”阿萝白他一眼,一声不吭走到角落里坐下,折腾一整天,她真是累了,眼睛二闭,靠着舱璧睡了。
楚南哪睡得着,翻来覆去的,见阿萝真的穿着湿衣服坐在地板上睡着了,小脸上写满疲惫,心里突然不舍,长叹一声起了身,伸手想抱她,又怕吵醒她,便出指拂中她的睡穴,唤来两名侍女”给公主换好衣服,扶她上床睡去。”独自走了舱室,悠长的都宁河上,只听到河水滔滔,两岸静寂无声。
楚南想,自己真是被她迷住了么?一向以心狠手辣闻名的自己怎么对她凶不起来呢?他沉声下令”靠岸停船,我们改走6路。”阿萝被掳走的第二日,刘珏点齐二十万东军奔往南方。
成思悦接了任务,放飞鹰隼,沿都宁河一路追去。
第二天,鹰靠在河中慢航行的一条船上空盘旋。他笑了笑,跟着船走。
黑晚来临,船靠岸停下,成思悦心里一沉,莫非阿萝不在船上?他换上夜行衣,衣服一换上,暗夜的感觉便回来了。
他敛了笑容,眼睛精光四射,施展轻功跃上了船头。
一侍从正从甲板上经过,暗夜不知不觉跟在了他身后,长剑一翻,逼在了侍从脖子上”出声即死!楚南可在船上?”侍从僵硬地摇摇头,暗夜倒转剑柄一敲,侍从晕了过去。
如是找到几个人后,暗夜终于问明了楚南早已下船,走时确实带着阿萝。
他盘算着方向,往南方的城池追了过去。
阿萝一觉醒来,己在马车上。
她转转眼睛,感觉没有异样,就翻身坐起。
她看到楚南坐在马车另一端,平静地瞧着她”醒了?饿不饿?”阿萝点点头。楚南顺手提出一篮子食物,阿萝拈起一块糕看了看,放进了嘴里,楚南又倒了杯茶放在小几上。
阿萝拿过来喝了,心想,这不是谷城的梅花蒸糕和花葱、茶吗?难道他们已过了谷城,正往南而去?楚南难道就不怕一路行来,被人现?她不动声色地吃饱喝足,轿帘放着,她昕外面没有人声,想来他们还没有进入城市。
她偏开头,闭上眼假寐。楚南见她不说话,甚是无趣,端着杯茶悠悠然开口道”没想到公主身段不错啊。
让本王子大开眼界。”他眼睛里闪着猛兽一般的光,盯着阿萝,想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哦,殿下隔着厚厚的舱板都能看到本公主的曼妙身材?眼睛用孔雀胆泡过啊,这么毒!啧啧!”阿萝漫不经心答道。
楚南被她一语揭破,刚喝进嘴里的茶呛咳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你一你……你,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给你换的?”阿萝耳朵里听到有人声响起,想必马车已接近城镇了。
可萝心想每处城镇必有官兵巡查,轻笑道”很简单啊,要是殿下亲自换衣,我还能安然无无恙?”话音一落,她就抬手去掀轿帘,嘴刚张开,她身子一麻,就软了下去。
楚南低声闷笑道”你觉得我真有那么笨?”阿萝瞪着他,心想,难道这一路往南还真截不住你?楚南看出她的意思,神情自得:我既然走这条道就自有我的法子,叫你别想跑了。”进城的时候的确有官兵检查车轿,楚南把马车底板一翻,露出二个夹层,里面还铺着垫子。
他把阿萝放进去,笑道”委屈公主了。”木板一翻将她盖住。
阿萝听到有官兵掀起轿帘问话”老大爷一个人去哪儿啊?”老大爷?楚南易容了?一个老迈的声音颤巍巍响起”回临南老家!才到风城看儿子去了”。
随即轿车就进了城,径直驶进一个院子后停住。
阿萝眼前一亮,盖子已被打开,楚南抱起她下了马车。
阿萝左右一打量,这像是个大户人家的花园。
她心里暗暗记下园子的样子,这肯定是陈国设在宁国的秘密据点之一。
进了房,楚南解开阿萝穴道,得意道”如何?”阿萝拍掌叫好”不错不错,声音学得好像,看来人也扮得像。能不能教我?变来变去挺好玩的。”楚南看着她,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以后到了陈国,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早些歇着吧,明天还要赶路的。”阿萝点点头,很昕话的样子。
楚南一出门,她就跳了起来,跑到窗边一看,她是在二楼上。
她飞快地从脖子上的菊翠暗盒里取出一粒烟花,窗关死了,她把手伸到窗缝边,用力一弹,只见一道青紫色烟雾在空中炸开,阿萝忙退回椅子上坐着。
瞬间工夫,门一脚被踢开,楚南黑着脸走进来”真是小瞧你了。”阿萝冲他笑笑”你本来就黑,这下成灶神了!”她一心就想拖延时间,心想,放出了烟花,最多两刻钟时间,定会有人找过来的。
楚南蓦地出手,阿萝侧身闪过,腿已踢出,仗着身手灵活开始躲闪,心想能拖一时是一时。
楚南火了,施展轻功,身影晃动,阿萝心知跟不上他的身形变化,情况要槽,刚一想到这儿,又被他点中穴道。
阿萝气得很,这里每个会武功的人好像都会这一手,偏偏自己没有内力,不会点穴,不然也应几个木偶玩玩。
楚南阴沉着脸拉住阿萝下了楼,又把她塞进了马车里,飞快地离开了这座宅院。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下,楚南掀开木板抱起阿萝下了马车,走进另一处宅院,而马车则继续前行。
进了屋子,楚南定定地瞧着阿萝”你若惊呼,不等声音传远,我就能点了你的穴,你若想打,也打不过我。
我放开你,你知道该怎么做。”阿萝长舒一口气,操了揉被楚南捏出一片青紫的手腕,骂道”你知不知道躺里面跟躺棺材里一样?””衣服是换过的,那烟花藏在哪里的?”楚南没有理会她,问道。
阿萝心念急转,伸手摘下一只耳环,旋开空空的珍珠”没了,藏这里的。”楚南狐疑地看着她,接过耳环瞧了瞧,珠花中空,里面确实没有东西。
他这才还给了她,手一伸,己握住阿萝的手。”你干什么7”阿萝用力一挣。”别乱动,看看你受伤没有。”楚南手腕一翻,己往阿萝手腕红肿处抹上了药膏”,若是你听话,便不必受这皮肉之苦了。”手腕上传来一阵凉意,甚是舒服。
他目光专注,竟似带有一丝心疼。阿萝转过脸不看,答道”好!我不出声呼救,一路跟你走行了吧?现在你给我出去!”楚南深深看了她一眼,阿萝脸上写着鄙夷,他的心突然被刺痛,一手捏住了她的脖子”不准再使这种脸色!不然,我会杀了你!”阿萝脖子一紧,赶紧眨眼点头。
楚南松了手,哼了一声,出了房门,阿萝瞧瞧房间,窗户外也是座花园,心想陈国很好啊,在一座城里能安置几处这样的大宅子当据点。
她小心地从菊翠里取出一枚烟花藏进鞋子里,再取出一枚走到窗边弹出,又一抹青紫色的烟雾在空中升起。
她心想,我还有几枚,不信折腾不死你!瞬间房门再次被踢开,楚南脸黑得更厉害,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他出手如风点了阿萝穴道,用披风裹住她,一声不响抱了就走。他出门上马,直奔城外,此时天己黑尽。
阿萝记得往南十五城依山,再过去的十五座城池则是一马平川。
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楚南骑着马冲了出去,往南行了一程又打马往西,进入了山区。
行了一程,来到一处溪水边,他停了下来,把阿萝绑在了树上,解开了她的穴道,恶狠狠道”公主真会折腾啊!这里是山林,你尽管叫!””这就不舒服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阿萝不屑地说道。
楚南累了一天,被阿萝闹得就没安宁过一刻。
他伸手取下阿萝的耳环,上次安清王给了她三枚烟花,另一只耳环的珠花里还有两枚,阿萝就由得他搜了去,丢卒保车嘛,翡翠里还有一枚,鞋里还有一枚。但她脸却露出焦急与失望的神情。
楚南倒出耳环里的烟花瞧了瞧,看了看阿萝,随手扔进溪水里冷笑道”看来真不能对你太放心!”他升了堆火,从马背上取出干粮吃了,走到阿萝身边道”我喂你吃。””我的烟花都给你拿走了,这里黑黢黢的,我又跑不了,你放开我,我自己吃行吗?”阿萝可怜兮兮地望着楚南。
那双眼睛比夜里的星星还明亮,己浮上一层泪光。
楚南受不了她这样子,冷冷地道”若是你再玩花样,别怪我不客气!”阿萝活动了下手脚,坐着吃东西,手里无意识地拿着一根烧着的树枝玩。
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楚南看得心中又是一动。
阿萝在地上画出””的字样,满意地瞧了瞧。
突问道”我们为什么往西走?你不回陈国了?”楚南哼了一声不理她。阿萝又问”要是我还放烟花,你会不会被累死?””从现在起,我半步都不会离开你!”阿萝笑了笑。
手指间早已悄悄捏住了从鞋子里取出的烟花,瞬间便弹向天空,夜空里爆出一抹灿烂的青紫色”,我还有一枚,忘记告诉你了。”楚南气得一掌就打了过去,临到她面前,掌一偏,己打在树上。
他咬牙切齿道”真不能对你太心软!”说着搂了阿萝,翻身上马,在山道上急驰。
阿萝回一看,城中西面也升起了一朵青紫色的烟花,煞是美丽。她大笑道”你跑不远了!”楚南气极,一掌劈在她后颈上,阿萝的笑声夏然而止。
暗夜一路往南到了镜城,没多久就遇到了领军南下的刘珏。
刘珏看了看他,心知还没有阿萝的消息,不禁黯然。
这时临南城急报,**来袭,水军受创,临南城即将失守。
刘珏顾不上阿萝,临南失守,平原上的十五座城池无天险可依,**便可长驱直入。
他下令三军星夜兼程赶赴II伍南。
与此同时,暗夜也接到鸽组送到的消息,前方晏城现告急烟花,一天之内三朵烟花升起,鸽组己集结人马往西追寻。
刘珏看着暗夜”阿萝就交给你了”。”主上放心!””你也小心!”n!~!
第92章
暗夜一笑,突道”主上飞雪功已成!””是!原来大悲大痛之后,方知**妙处,豁然开朗!””师父当年道,若主上飞雪功练成,苍生受难!但暗夜相信,因人而异!刘珏看他一眼”若是阿萝有个不测,师父就说准了。我必血洗陈国!”暗夜低叹一声”暗夜定当救回阿萝!”他估计了下烟花的位置,放出鹰隼,看看方向,寻思,楚南挟持阿萝去往西南夏国的方向,想必也进入了山林,他想赶在前面截住楚南。
楚南带着阿萝进入了森林。
离晏城远了,森林似看不到尽头的迷宫,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楚南下了马,盯着阿萝”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呢?”四周山林静悄悄的,树木浓密,遮住了月亮。
阿萝打了个寒战,月黑杀人夜!她与这个心狠手辣的陈国王子待在一起,就像兔子和狼在一起。
她鼓起勇气道”你别忘了,我是宁国的公主,平南王的未婚妻子,你要伤我,我大哥和刘珏会灭了你陈国!你掳走我,就不怕挑起战争?””哈哈!”楚南的笑声回荡在山中,眼里露出浓浓的**”,实话告诉你,陈**队这会怕是已经进攻临南城了!我掳了你又怎样?战争早在你与平南王大婚当日就动了,你还能成为人质!灭国?启国大军只怕也在攻打宁国边城,合几国之力,璃王和平南王多半应接不暇!”随着笑声,空中闷雷响起,突一道闪电劈下,将楚南的脸映得越的狰狞。
阿萝心里一慌,慢慢朝马匹处退去。她终于怕了起来,拔腿就跑。
楚南看着她跌跌撞撞跑开,抬了抬眉,一扬手甩出绳索,准确地缠住了她。
阿萝腰上一紧,往前的冲力与绳索相抗,被勒得差点闭过气去。
一回头,楚南正慢条斯理地收着绳子,一步步扯她回去,像在收网捕获网里的鱼。
阿萝被他扯着,不由自主地挪回去,恨声道”你不过仗着武艺了得罢了,我,我…?楚南手一紧,已拉了她过来”你什么?你花样百出,害我马不停蹄,我是疯了才没杀了你!”阿萝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楚南随手挡下,眼睛像黑夜里出来觅食的狼,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伸手抱住了她。阿萝大惊失色,踢叫撕咬咬怒骂什么招都使了出来楚南毫不理会,就像她在侥痒痒似的,抱着她急走。
电闪雷鸣中暴雨突至,楚南看到前方不远处只有一角凸出的岩石。
往外伸出有半米左右,石下还算干燥,便径直走了过去,把阿萝塞了进去”再闹,被雨淋得生病了没人照顾你!”说着坐在了岩石外,高大的身躯堵住了大半石缝,用背挡住了风雨。
阿萝愣住,缩在石缝里,看着楚南。此时两人的脸隔得很近,都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她把脸扭过一边”你要生病了,我更不会照顾你!”楚南定定地看着她,濡湿的丝沾在她脸上,雨水冲刷,洗得她肌肤如玉。
楚南嗓子干,小腹一股热气升起。
他蓦然转过身体,将头脸都淋在雨中,瞬间清醒过来。
阿萝看着堵在面前的厚实的背。
虽说是他掳了她,此时看楚南为她遮挡风雨,却怎么也恨不起他来。
她突然想起了刘珏,和他在一起时,她不用多想,所有的风雨刘珏自然就会为她挡去。
思念一起,她便恨不得飞回刘珏身边。
她悄悄地摸上了脖子上的玉饰,取出最后一粒烟花捏在了手里。
她情知楚南被自己逼得马不停蹄,这一两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可是,想到刘珏,她就把手里的烟花握得更紧。
雨一直下个不停。
山里凉气袭来,虽然楚南为她挡去了大半风雨,但她还是觉得冷,阿萝靠着岩石蜷缩成一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楚南默运玄功,抵制着风雨带来的寒气。
睁开眼时,山林里阳光灿烂。
他站起身回头一看,阿萝还在睡。
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他心里暗叫不好,一把将她抱出来,她衣裙濡湿,身体滚烫,正着烧。楚南焦虑地唤道:”公主,青萝!”阿萝听到喊声,疲倦地睁开眼,对楚南笑笑,手无力地挥出。
楚南眼尖,一把抄住她扔出的东西”,嘟”的一声轻响,青紫的烟在他手中炸开,袅袅飘向空中,竟又是颗烟花信号弹。
楚南气得手一松,阿萝软倒在地上。
楚南蹲下身子看着她,几乎咬牙切齿”病成这样儿了还不忘送信号?我真恨不得……
他瞪着躺在地上的阿萝,感觉血直往头顶上冲,恨不得一脚下去就踩死她。
阿萝衣上沾满了泥污,柔弱无力。
楚南又气又心疼,一把抱起她上马急。他必须尽快离开。
阿萝软在他怀里,脑袋烧得昏昏沉沉。
楚南感到一阵无力。怀里的人儿他渴望拥有的,但她却要逼疯他了。
打,舍不得;骂,她奄奄一息,也听不到。
楚南这一日就没停下来过,一路翻山越岭,天快黑时看到一个山洞,才下了马,抱了阿萝进去。
她的身体越来越烫,人己烧得糊涂。
楚南烧了堆火,坐下来休息。
连日来的倦意慢慢袭上心头,他算算行程,翻过这座山头就是汉水,过了江,到了与陈夏交界的边境,就安全了,他狠狠地看了一眼睡着的阿萝,她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让他不停地暴露踪迹。
然而见她昏昏沉沉的样子,他的手已不受控制地伸出,把她抱进了怀里。
阿萝的体温让他感觉到一丝害怕,他想了想,又带着疲惫点燃一支火把,走出了山洞。
不多时,他扯回一把草药,拧出汁水混在水里喂她。
阿萝迷糊中似乎看到了刘珏英俊熟悉的脸,呢喃了一声”刘珏!”楚南一怔,突然感觉到一阵难受,他瞪着昏睡中的阿萝,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心地脱下外衣裹住她。
她心里只有一个刘珏。楚南眼中恨意渐浓,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她回到陈国。
天一亮,楚南睁开眼,一探阿萝额头,吓了一跳,她比昨日烧得还厉害。
楚南有些烦躁,在山洞里坐了会儿,打消了今天下山的计划,走出山洞去寻草药。
暗夜在山林里向西南方向飞奔,暴雨来时他也没停过脚步,中间休息一个时辰,又往前急追。
路上他看到了火堆的痕迹,也瞧到了那个””,更加坚信阿萝就在前面。
天亮不久,西南方的树林就有青紫色的烟雾腾起。
暗夜心里一喜,加快了脚步。鹰引着他找到了山洞,此时楚南刚出去不久。
暗夜静静地伫立了会儿,听了听动静,猫一样闪进洞里,一下子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阿萝。
他心知楚南必在附近,就上前抱起阿萝。
她浑身滚烫,想且病得不轻。暗夜顾不了那么多,抱起她就往外走。
没走几步,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暗夜腾身跃起,回过头,看到楚南提着短剑怒视着他”放下她!”楚南武功高强,就算他尽力相拼,最多也只能打个平手。
暗夜心中一动,眼中精芒暴射”我乃受大殿下之命,来带走公主的,二殿下不听大殿下的命令么?””我让你放下她!放下她,我可饶你不死!”楚南语气转寒。
暗夜冷笑一声”听闻二殿下看中了她,主上就担心红颜祸国,早有命令,若二殿下不能将人交由我带回,我便就地杀之。”他手一动,剑已逼在阿萝脖子上,压出一条血痕。
楚南一惊,心疼地看着阿萝”回去报与大哥知道,楚南自有分寸!她是我的女人,最好别打她的主意!””二殿下,如今我陈夏联军己攻打|自南城多日,主上急盼二殿下回去,你为了一个女人与大殿下反目,值得吗?”暗夜慢慢地挑拨着。
楚南浓眉一竖,眼中露出森森寒意”我再说一遍,回去报与你主子,我的事不用他管!”暗夜眼中露出气愤的神色,又无可奈何道”那二殿下要尽快回转怀城大营才是。”他慢慢放下阿萝,退后几步。
楚南瞪了他眼,大踏步走过去,伸手欲抱阿萝。
暗夜长剑闪电般刺向他,楚南身体一侧,后背已被拉开一道血口子。
他扭转身体骂道”鼠辈!竟然背后伤人!”暗夜一声冷笑”主上有令,战事吃紧,属下需带回公主做人质!”楚南阴冷一笑,短剑一抖,惊若游龙,向暗夜刺去。
暗夜捍剑急上,身形飘忽,一交手他就现楚南功力在自己之上,暗夜趁长剑相交之际,一个腾身飞落在三丈开外,笑道”属下不是二殿下对手,二殿下若是带回公主,切记大殿下所言,要以她为质。属下这就回去复命了!”楚南担心阿萝,并未追赶,心里己对大王子楚安怀恨在心。
他细心地察看阿萝脖子上压出的血痕,见只是破了点皮,才放下心来。
他小心地抱起她,觉得手里的阿萝脆弱得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一种从未有过的保护欲升了起来,就想把她捧在手心呵护着。
回到山洞,楚南用竹筒熬出草药,喂阿萝吃下,这才撕下衣襟裹住后背的伤口。
他把阿萝移进怀里搂住,靠着岩壁,心里暗恨王兄无情。疲惫的感觉再次袭来,他慢慢睡了过去。
而此时,暗夜已出信号,会合了从晏城赶来的乌衣骑,把这一片围了非严严实实。
暗夜一摆手,乌衣骑众人正要攻入时,楚南负着阿萝,大喝一声,从洞里盯出来。
内功的精纯让他很快恢复了精力,洞外异常的气场让他心生警惕,所以反应这般灵敏。
暗夜心里着急,阿萝被缚在楚南背上,他不敢使用暗器,冷笑一声:”二殿下,属下们得罪了,主上命令,一定要亲自带回公主!”楚南大恨”楚安他欺人太甚!”短剑闪动,皆是杀招。
乌衣骑众人早恨楚南杀了宫中兄弟,了狠攻向他。
暗夜狡猾一笑,长剑一摆,竟往阿萝身上招呼。楚南大急,回身急挡,手臂上又被拉出一条伤口。
他不敢恋战,边打边退,竟冲出山林,站到了崖边。
脚下是滔滔的汉水,前面一群青衣蒙面人,个个武功了得。
暗夜开口”二殿下,主上盼咐,只需带回公主即可,要不您就与属下一同回怀城大营!属下必不为难于你。”楚南大笑道”想那楚安一直嫉妒我深得父王宠爱,怕我抢了他的王位,今日如此待我,我还回去帮他,岂有此理!”话音一落,竟带着阿萝跳下了汉水。
暗夜大急,探头一看,楚南落水之后,在涡急的江水冲击下,已顺水飘出十来丈远。
他叹了口气道”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就算他回到怀城,也不会加害公主的,回去吧!”三日后,刘珏大军到达临南,逼退**,屯军临南城。刘珏一身黑袍站立墙头,一听暗夜来报说阿萝己过了汉水去了陈国,他的一颗心就悠悠荡荡落不到实处。n!~!
第93章
战事紧张,只待临南城的水军修好战船,他就要杀过江去。
一想起楚南掳走阿萝,刘珏就忍不住心头之火。
斥候不断传回消息,半月之后,自南城下的江面上楼船林立,宁国水军整装待。
刘珏望向对面江岸,轮廓分明的五官散出阴狠的寒意。没有什么能挡住他灭陈的心。
楚南落水之后,仗着内功与水性,慢慢地漂到了对岸,不多时便遇到**,回到了怀城大营。
听说王弟掳回宁国新册封的青萝公主,楚安大喜。
如今两军对峙,战事一触即。
陈夏两国穷尽兵力也不过三十万,如今怀城只驻扎了十万**,而宁国南军与东军却有四十万。
加之年前陈国大败,水军实力远不如宁国,从兵力上就输了一筹。
又是主动动战争,宁国上下齐心士气高涨。
幸而陈夏士兵深知宁军要渡江来战,他们不抵抗便是灭国亡族,因而陈夏联军的士气也不低落。
宁国领军统帅是璃王堂弟平南王刘珏,青萝公主是他的未婚妻子,有她在手,多少能牵制宁军。
楚安是夜于城内行宫宴请王弟楚南,众将均嚷着想一睹公主芳容。
楚安便笑道”王弟,听闻这位公主美貌异常,王兄也甚是好奇,不若请她来为我等抚琴一曲,也好羞辱平南王一番。”楚南断然拒绝”王兄不知,青萝公主在路上感染风寒,还卧病在床,主弟恐怕楚安有些不快,转念又想,人质若真死了,便没有了价值,于是扫兴散席。
回到府邸,楚南冷笑着想,楚安别想从他手里夺去青萝。
一想起要让青萝在那群粗鲁的军营将士面前赔笑抚琴,他便难受异常。
六月的风猎猎吹来,楚南有点头晕,酒劲上涌,不知不觉己走到阿萝所在的厢房外。
守卫对他一礼”殿下!”他抬脚进去。
阿萝这次病得不轻。先是在山中奔波,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接着又淋雨受寒,最后还掉进江中。
来到怀城后,她高烧数日,如今烧已退去,身体却虚弱不堪,养了十来曰了,仍有气无力地软在床上。
楚南轻轻地在床边坐下,痴望着那张让他心跳不己的脸。
楚安想要用她去威胁平南王么?他不屑至极。
如果说掳她之时他还有这样的打算,楚安派出的杀手要带她去做人质时,他就明白,自己断然不会这样做。
这时门外急冲进来一人”殿下,宁军队伍准备渡江,大王子急召你前往大营。”楚南看了看熟睡中的阿萝,细心地给她掖好薄被,吩附道”看好公主,不准任何人接近!””是!”陈国水军大营曾在临南城一战中被毁,新建营盘比以前差了许多。
楚南带着一干侍卫登上朦望台,远远看去,江面上两军战船对峙,宁军战船上高高飘起黑色大旗,土面的”刘”字醒目威严。
突见宁军缓缓分出一支船队往江中行来,**水师也列开阵势准备迎战。
楚安笑道”王弟,王兄有一主意,可挫宁国锐气,就不知王弟舍不舍得了。”楚南暗想,一来不战,却要以公主做人质,我**统帅如此,还想吞并宁国?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丝讥讽,抬头朗声道”王兄,公主为质好是好,但楚南有一计,不用公主,却能兵不血刃,灭了宁兵士气!”不多时,**二十艘楼船上竟出现了二十名少女,与阿萝身材相似,一样的打扮,丝凌乱,转眼之间全被缚上船头。
楚南邪邪地笑道”不知平南王会认出来么?他会救哪一个呢?”**嘹望台上一片哄笑声。
楚安目光闪烁不定,半晌笑道”王弟好计谋啊,平日还道你有勇无谋,没想到你竟有这般主意!””我就等着看宁国如何狼狈地撤回去!”楚南自信地说道。”咚!咚!咚咚咚……”沉闷的战鼓擂响,两军战船向江心靠拢。
宁军先锋乃南军水师副统领史德山,两军相距五十米时,他骇然现前来的每只**战船上面都缚有一年轻女子,衣饰华贵,身材纤细,丝覆面。
她们中谁是公主?该怎么办?刘珏立在中军楼船上,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一紧,眉头不由自主便皱了起来。
宁军正犹豫不决,一陈将站在楼船之上,提起内力喝道”宁军听好了青萝公主便在这船上,还不退兵!”史德山暗骂**卑鄙,青萝公主是王上宠爱的义妹,平南王的未婚妻,每只战船上都有一女子,进攻任何一条船他们都投鼠忌器。宁军一时之间束手束脚,不知如何是好。
战鼓停止,宁军有些不知如何对待,战船上一片沉默。
江面上只闻得**张狂的笑声”哈哈!如此还战吗!唯有送死而已!”史德山狠狠地瞪着对方的战船。
江面上突然飞来一只鹰肇,越过宁军战船,也越过**战船,飞往怀城方向。
刘珏笑了,手一扬,中军楼船上鼓点擂晌,激昂雄浑,带着命令和决心一**传入史德山耳中,他眼睛一亮,大喝一声”放箭!”令旗挥动,宁军战船上万箭齐,飞虫皇般射向**。
缚在船头的二十名女子当其冲,瞬间香消玉颊。
陈国先锋大惊”迎战!”江面上喊杀声震耳欲聋,而鼓声未停,伴随着杀气,竟越来越响。
楚南远远眺望对岸,见百面巨鼓在岸边摆开,齐齐擂响,不由得佩服刘珏这把以声夺人激励士气的确用得好,同时浓眉紧皱,寻思着宁军怎会对那些替身不理不顾。
他们如何识得船上二十名女子中没有公主呢?两个时辰后,双方鸣金收兵,**先锋损失战船五艘,伤亡一千,字军失战船三艘,损兵两干,战成平手。
楚安不阴不阳地道”计谋虽好,假的就是假的,明日不管那公主怎样,都给我带过来!”楚南闻言一惊,抬头时楚安己拂袖而去。
这该如何是好?楚南明白,若是以阿萝为质,宁军多半会休战,但能休战多久?若想以她要挟宁军投降,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所有国家都有野心,陈夏两国贪图宁国南方十五城的富饶,启国则想侵占西部的土地,安国也慕宁国繁华。
而版图最大最富强的宁国,难道就不想一统天下?楚南回到府邸,慢慢走进了厢房。
阿萝倚在床头,身体单薄,下巴削尖,初初擒得她时的那股花样百出的俏皮机灵劲儿都没了。
让这么一个弱女子去抵挡宁国庞大的船队?要牺牲她的性命换来暂时的平安?换作从前,他必是肯的,然而现在,楚南心里不舍至极。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在意她呢?楚南静静地坐着,为了陈国,他该把她交出去,可是想起楚安派出死士,咄咄逼人地要置他于死地的情形,他眼里又起了反抗之意。
大不了与宁军血战!拿定了主意,楚南迅摇醒阿萝”公主,醒醒!”阿萝睁开眼,身上软绵绵的。
她看到楚南的脸放大了在眼前,他眼睛里有着焦灼不安的神情。
阿萝一笑”怎么,这么快就要拿我去做人质了?**如此不济?”楚南没有理会阿萝的讥讽,唤来侍女道”替公主换男装,要快!”阿萝不明白地看着他,楚南转身出去,轻轻扔下一句”楚南不屑以公主为质。”低下头任侍女更衣,阿萝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楚南这个人。他对她时而凶狠时而温柔,现在,他要带她去哪里呢?兵力远**,却只战成平手,刘珏并不高兴。
虽然他知道船头的女子不是阿萝,心里却还是不安,要是**真缚了她上船头该怎么办?他唤来暗夜”怀城可有消息?””怀城内暗口肖回报,鹰靠在楚南府邸上空盘旋,公主应当在他府内。
只是,据报,今日战败后,大王子楚安令楚南日月曰将公主带到大营。”暗夜答道。”陈国若以她为质,我怕我会受不了,这仗还真没法打。
传令下去,深夜过江,突袭怀城!暗夜,你趁陈营大乱,救出阿萝再说。”刘珏叹了口气。”是!”他朝刘珏一揖,跃出了窗外。
暗夜过江潜入怀城后,进入了早设于此的据点,布置好人手后,只待宁军过江偷渡。
突然他看到一队士兵围住了楚南的府邸,心里一惊,难道说楚安与楚南两兄弟真为是否以阿萝为质起了争执?暗夜没有猜错,正是楚安担心明日楚南又要推托,干脆派人想连夜楼走阿萝。
楚南睥着楚安派来的人道”回去转告大殿下,明日楚南自会送公主去大营,不劳王兄深夜如此兴师动众。”来人冷哼一声”二殿下别忘了,如今我军统帅是大殿下!”楚南大怒”滚!谁也别想把人带走。”来人刷的一声抽刀出鞘”二殿下,得罪了,上!”士兵一拥而上。
暗夜此时已从后墙翻进府邸,鹰靠准确地冲向后院,停在一间厢房屋顶,暗夜笑了,此时听得正院大堂传来刀剑之声,他便仗着轻功高强,接近厢房。
厢房门口的两名侍卫也听到了传来的声音,有些紧张。暗夜左右看了看,慢慢走了出去。侍卫吃惊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青衣蒙面人,嘴一张正想喊,暗夜疾冲过去,手中长剑轻挥,已割断他的喉咙,手肘后抬,击碎了另一名侍卫喉骨,两人一声没吭地倒了下去。
暗夜推开门,出掌如风,打晕了侍女,他一眼就看到了倚在床上的阿萝”嘘!别做声,我是乌衣骑暗夜!”阿萝眼睛一下子有了光彩,身上却没有力气。
暗夜抱起她,迅走出了房门,刚跃上墙头,便惊动了走向后院的府中侍卫。
暗夜一声呼哨,乌衣骑怀城暗哨跃进院墙与侍卫们斗在了一起。
趁此机会,暗夜搂住阿萝,跃上马,往西奔去,鹰靠一展翅,紧跟着飞走。
楚南眼尖,瞥见暗夜身影。
楚安居然明里调兵围府绊住他,暗地里却派属下劫人!他狂怒之下一脚踢翻提刀砍来的士兵,抢过一匹马朝暗夜和阿萝追了过去。
跑了不多时,他就看到暗夜和阿萝,上空不远处还飞有一只鹰。
心中念头如电光石火般一闪,楚南长声一笑,短剑闪电般朝鹰靠掷去。
一声哀鸣,苍鹰从空中坠落。楚南旋身跳起,已从鹰身上拔出短剑。
暗夜焦急万分,楚南功力他绝对挡不住,只能策马狂奔。然而马上毕竟负了两人,度不快,只听得身后传来楚南的大笑声”原来你是宁国奸细,竟来离间我兄弟二人口幸亏这只鹰解了谜团!原来刘还是这样知道那二十名女子里没有青萝的。”说着一声长啸,脚一踩马背,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向暗夜压了下来。只听到风声,暗夜回手一挡,手臂被震得麻。
他大喝道”阿萝抓紧了!”提气从马上跃起,返身迎上了楚南,马迅带着阿萝朝西方急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