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搜宫
“你还记的上次咱们去竹杏家,李中的奇怪了么?”
莫子渊点头,皱眉:“回来后我让靳东去调查李中,发现李中与赵家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只是乡里乡亲的,平常也只是点头之交……”
莫子渊没有把话说完,徐子归却懂她停顿的地方,平常只是点头之交,怎么上次他们去的时候李中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就纳闷激动?先是对传闻的激动,又是对碟儿的关心,从莫子渊后来调查的李中来看,怎么都不像一个人。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或者是他们料定我们一定会去竹杏家里,提早就买通了李中,让他用假话来迷惑我们?”
莫子渊眯了眯眼,细细想了这些天的事情,皱眉摇头道:“应该不会,李中跟我们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从蓝香这些天到竹杏那边问话时就可以看出来,如果是假的竹杏一定会拆穿的。”
“这也就是竹杏一直不担心的原因啊,”徐子归皱眉,还是觉得其中定是有猫腻:“不然竹杏怎么不担心她老子?”
莫子渊摇头,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想了想,说道:“李中确实有问题,不过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你看他激动的样子就不像是装出来的……我让靳东再去查查李中。”
徐子归点头,提醒道:“最好是派个人看着他。”
“我晓得的。”莫子渊点头,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叹道:“快铺床罢,这些天一直没睡好,今天在这儿好好休息。”
徐子归点头,也没唤人,亲自拿了被褥来铺,一面笑着跟莫子渊闲话:“明儿你还要早些起来偷跑回外书房,从外书房去早朝,这么来回折腾,你也不嫌麻烦。”
“有甚麻烦的,”莫子渊也弯下腰帮着徐子归一起铺床,一面笑道:“在外书房也睡不好,在你这儿还能好好休息一会儿,都差不多。”
徐子归笑着点头,站直身子给了莫子渊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语双关:“夫君辛苦了。”
徐子归这句辛苦了不用猜莫子渊也能从徐子归那满脸坏笑上看出来。瞪了他一眼,笑道:“促狭鬼,是忍得挺辛苦,不然今天晚上泄泄火?”
然后,徐子归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人不是说这几天一直很累休息不好么!怎么精力还这么旺盛!
第二天一早莫子渊起身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吵醒徐子归。这几天没有莫子渊陪着,又知道现在东宫不算太平,总是绷着一根神经,也是一直没睡好。昨儿夜里莫子渊在这儿睡,徐子归那一颗小心脏才稍稍放松了下来,这会子正是睡得香甜。
莫子渊看着徐子归沉沉的睡颜,笑着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正要起身穿衣,就听到外面一面嘈杂,然后就听到了蓝香的声音:“六爷您不能进去,这会子我们娘娘还在睡觉呢。”
莫城渊来了?莫子渊皱眉,听这动静好像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好像还是带了好多人过来。他过来作甚?
“怎么了?”外面一片嘈杂,徐子归就是睡眠质量再好,这会子也该被吵醒了,又何况这些天本身就神经紧绷有些睡得不踏实,原本想今儿个能睡个好觉,结果半路被人吵醒了,徐子归那一点起床气一下子就崩了起来,对着外面大吼:“谁在外面乱?蓝香给本宫拖下去杖责四十,逐出东宫!”
徐子归的起床气,整个东宫的人都是惧怕的。
噙着笑看了徐子归一会儿,莫子渊一手捂住徐子归的嘴省的她起床气上来迷迷糊糊的露了馅:“先别说话,听我说。”
见莫子渊这样,徐子归一时间什么起床气都没有了,毕竟莫子渊眼里带着些许紧张,就说明这件事不好办。
点了点头,示意莫子渊放了自己说话,就听到外面莫城渊的声音:“皇嫂,臣弟也是刚刚进宫准备上朝的,结果在去太和殿的路上碰见了刺客,现在奉命带兵搜查各殿,还请皇嫂配合。”
言外之意就是他是奉命搜查的各宫,若是徐子归不配合,就算是抗旨不尊。
看来是得了风声觉得莫子渊可能在正殿,这个时候是带着人来搜查呢。徐子归冷笑,这是给自己下套呢。
转头看了莫子渊一眼,低声问道:“你能逃跑的几率为几?”
“零。”莫子渊抿着嘴淡淡说道:“他既然是来搜查的,定然是在四周都布好了自己人,就只等着我逃出去落网呢。”
况且还特特跑到皇上那儿说是发现了刺客,他现在这一身夜行衣在身上,若是逃出去便是百口莫辩了。退一万步讲,若是他现在脱了这一身夜行衣,到时候他逃出去被抓,也给人落下话柄——你在自己宫里,不走正门从窗户这边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这样一来,就更给了莫城渊搜宫的理由。进来搜宫必然就会搜到自己这身夜行衣。届时,还是百口莫辩。
莫子渊冷笑,这莫城渊倒是有两把刷子。
徐子归点头,算是明白了如今的困境,知道为今之计也只有是胡搅蛮缠着不让他进来搜查了。好在徐子归身份上高出莫城渊一块,倒也不算很麻烦。
与莫子渊对视一眼,莫子渊立马将被子掀开躲进了被子里,以准备最后是在拦不住的时候进来不被发现。
待莫子渊藏好,徐子归才懒懒散散的开口:“这样啊,这里除了本宫没有其他人,你带人去别处吧。”
说罢,又不放心的嘱咐道:“慧中这会子睡得正香,西南院子你仔细着些,别将慧中吓到。”
这句话明显是在刺他了,人家的亲闺女,这会子却养在她身边,而且每次想到慧中,莫城渊就又要复习一遍柳子衿是怎么死的——莫城渊一直嘲笑莫清渊后院不宁才失败了,却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后院关系,结果最后却成了互相残杀。还不如人家莫清渊,最起码人家的小妾老婆都活的好好地,他这边却是闹出了人命。
莫子渊躲在被子里听徐子归这小心眼的报复心理,险些闷笑出声。不过是打扰她睡觉,她就这么拿这件事刺他,莫城渊这会子不抑郁才怪。
果然,莫城渊的声音已经出现了愤怒:“臣弟也是为了皇嫂的安全,皇嫂还是开门让臣弟进去搜查一番罢,毕竟臣弟是看着刺客朝着皇嫂的方向跑过来的。”
“放肆!”莫城渊的话音刚刚落下,徐子归就语气愤怒的打断:“你还知道要唤本宫一声皇嫂,本宫的寝宫也是你能随便进入的?男女授受不清,本宫若是开了门要你进来了本宫的名声要还是不要!”
说罢,挑了挑眉,按照惯常的步骤,接下来莫城渊要说自己想要窝藏刺客了。
冷笑一声,在莫子渊低声说完:“堵了他下面的话”话音刚落,徐子归就勾了勾嘴角高声说道:“怎么?难不成六弟还怀疑本宫窝藏刺客不成?本宫又不傻,窝藏了刺客作甚?让他专刺本宫一人?”
果然,徐子归话音一出,莫城渊在外面就被噎了一下,徐子归不按套路出牌,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沉默了一会子,莫城渊才底气不足道:“臣弟也是为了皇嫂的安全……”
“本宫现在很安全!”不等莫城渊说完,徐子归就高声打断:“本宫劝你快些走罢,不然一会儿太子得了消息过来,见你非要进本宫的寝殿,后果你自己想就是。”
这句话其实是在暗示守在外面的靳东,想办法制造出莫子渊要过来的假象。
靳东不傻,自然听懂了徐子归的暗示,趁着那些包围住周围的人不注意,偷偷地一点一点出了正殿的大门,又在一处别人没注意的地方直起身子,朝正殿这边走过来,站在正殿门口吆喝道:“你们这是在作甚?”
莫城渊是认识靳东的,见到靳东之后,眼里却是闪过一丝惊讶,据可靠消息莫子渊这会子应该是在徐子归的寝宫才是,身为莫子渊的贴身护卫,这会子应该是在徐子归寝宫附近保护两人安全的,怎么见他这样子却像是从外书房过来的?难道那个消息是假的,莫子渊没在正殿?
“你怎么来了?大哥呢?”莫城渊定了定心,想要看出这里面的破绽。
靳东能跟在莫子渊身边这么多年,又及得莫子渊信重,自然是有一定能力的。见莫城渊这幅模样,眼里快速闪过一丝讽刺,说道:“殿下已经去了太和殿,才听说了六爷带着侍卫往东宫过来,这才遣了臣过来瞧瞧。”
莫城渊带人来搜宫,若是莫子渊再不露面,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即便徐子归与莫子渊两人再怎么吵架,可是里子是里子,面子是面子,自己的女人还是不允许别人来欺负的。
莫城渊本来就是想要证实一番莫子渊到底在不在徐子归这边,证实一下两人到底是不是在做戏,红袖到底是不是他们派过去的奸细,可是这会子徐子归不肯让自己进去,靳东又从外书房过来,这么一来,他倒是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坚持下去了。
莫子渊碰了碰徐子归,示意徐子归看他,徐子归低头朝莫子渊看过去,莫子渊才低声开口:“你若是不让小六进来,他还不相信咱们是真的吵了。”
徐子归点头,这点她倒是知道,只是这样让一个外男贸然进自己的寝宫传出去以后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可是若是不让他进来,他又始终不肯真正相信红袖,还真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这莫城渊也没安什么好心,一定也是打着毁了自己名声的旗号过来的,再说了,莫子渊这个时候穿着夜行衣,就算是脱下来藏了,他既然进来了能不搜查一番?搜出了夜行衣又该如何解释?
只是这些在外人看来棘手的问题,却是难不倒莫子渊。见徐子归一脸为难的样子,悄声说道:“你让他找个宫女进来看不就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子归兴奋地俯身在莫子渊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后,便似是妥协一般开口道:“小六,本宫也知道你是奉旨行事,也知道你为难,况且这件事也惊动了太子……不怕你笑话,你也知道本宫这些天跟太子的事情……”
说着,声音里应景的掺了一些悲凉:“若是让他知道你闯进了本宫的寝宫,情况就只会更糟了。”
说罢,便似是妥协一般说道:“这样,你找个信得过的丫鬟进来瞧瞧,也算是证明刺客不在这儿。”
这已经是徐子归最大的忍让限度了。从口气中莫城渊就听出来了。这会子见到靳东莫城渊心里就已经开始动摇,听徐子归这么说,自然不会再据理力争的要求亲自进去。毕竟自己要进徐子归的寝宫搜查也是自己理亏,哪有小叔子去嫂嫂的寝宫搜查的,更何况人家还没起床。
“多谢皇嫂体谅。”
莫城渊抱拳对着门外算是行了礼,说道:“既然如此,臣弟想不若让竹杏过来看看吧。”
竹杏是莫城渊的人,又有一层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莫城渊倒是极相信竹杏的。徐子归冷笑,让竹杏过来,便是变相解了竹杏的禁足,还能让他看看竹杏过得好不好,真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不过徐子归倒也不计较,看她过得好不好又能怎么样?他既然想看,她就让她看好了。逐开口,吩咐
“盼香,去将竹杏找来。”
盼香应是,快步朝厨房走去。不一会儿盼香就把竹杏带了过来。竹杏看莫城渊的眼神全是讽刺与冷淡,莫城渊见竹杏自然也是尴尬不已,只匆匆的说了将她找来的来意,便挥手让她进来了。
竹杏冷哼一声,虽看不上莫城渊不敢担当的怂样,可自己毕竟是为人奴婢,主子吩咐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故而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在莫城渊的话音一落,便扭头进了徐子归的寝宫。
左右这两派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可以借此将两派人都打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危在旦夕
“娘娘。”
竹杏进了寝宫以后倒是不骄不躁的先给徐子归福了礼,眼睛也不四处乱看,倒是规矩的紧。
徐子归挑眉,冷笑道:“小六为了保住自己都已经放弃过你一次了,这次倒是还真敢用你,也不怕你把他卖了。”
“娘娘说的什么,奴婢不懂。”
竹杏垂下眼帘,假装听不懂徐子归话中的意思,徐子归也不拆穿她,只是心里冷笑一声,抬了抬下巴,说道:“你也进来了,这屋里你也看了,安全的紧,你可以出去复命了。”
竹杏冷笑:“这也只是表面而已,谁知道有没有人藏在暗处。”
“放肆!”果然徐子归已经变了脸,看着竹杏的眼神中全是愤怒:“怎么?你还想要搜查本宫的寝宫么?”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竹杏冷笑一声,上前就要掀开徐子归盖在身上的被子:“得罪了。”
“你敢!”徐子归眼疾手快的扼住竹杏的手腕,眼里的愤怒已经全部消失,周身撒发出了冷意:“别忘了你弟弟还在本宫手上。”
果然,徐子归的话一落,竹杏的手腕就不自觉的抖了抖,徐子归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冷笑道:“行善之事也是需要条件的,一个人如果衣食无忧才会对路边的乞丐表示同情,可若是连自己都食不果腹,你觉得他会有钱来支援乞丐?同样的道理,如果本宫处于危险中,也就没有了闲心去保护你弟弟了,毕竟他的死活与本宫无关。”
说罢,松了扼住竹杏手腕的那只手,继续冷笑道:“本宫倒是不后悔把碟儿接进宫来,若是本宫因为你落了难,还能拿着你弟弟做出气筒,或是复仇的工具,毕竟本宫即便再落魄,可对付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竹杏从这里面抓到了莫子渊报到了皇上那儿去,一口咬定莫子渊就是那个刺客,而莫子渊一身夜行衣也是百口莫辩。届时徐子归一定会因为莫子渊而受到牵连。可是再怎么样,即便皇上废了太子,徐子归也是皇子妃,想要对付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简直易如反掌。
竹杏就那么保持着要将徐子归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的动作,手握成拳,紧紧地拽着被子,死死的盯着徐子归,眼里全是愤怒和不敢。
徐子归冷笑,抬了抬下巴:“本宫不拦着你,你想要掀开,掀开就是,左右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本宫也不怕你掀开。”
而竹杏似是抓住了徐子归的把柄一般,冷笑道:“既然什么都没有,太子妃在紧张什么?”
徐子归却是不屑一笑:“本宫一个堂堂太子妃竟让一个三等洒扫宫女掀了被子搜查,传出去本宫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果然,徐子归对于竹杏来说也算是一只老狐狸了,徐子归此话一出,堵的竹杏一时间不知道该再如何对付,辛而这时莫城渊在外面催促起来:“竹杏,不过是看一下太子妃是否安全,怎地这么慢?”
“太子妃很安全。”在徐子归眼神的迫力下,竹杏硬生生将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一字一句的替徐子归辩护:“太子妃这儿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想来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刺客是不敢靠近的。”
“既然太子妃很安全你就出来吧。”
莫城渊声音淡淡,听不出失落来,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厮心里一定不舒坦。冷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竹杏出去:“你最好老实一些,别忘了你弟弟还在本宫手上呢。”
说罢,似是想起什么来一般,声音四两拨千斤的在竹杏心口扫过,让竹杏心口一颤。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你爹跟李中的关系,本宫已经探查清楚。”
说着,用一种“别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你就是瞒不住我”的眼神看着竹杏,果然如徐子归所料,徐子归话音刚落,竹杏的瞳孔就紧缩起来。
冷笑一声,摆了摆手:“下去罢,愣在这儿作甚。”
“……是”
竹杏迟疑着回答,一直死死盯着徐子归,想要从其脸上辨出真假来,却仍然失望的发现,徐子归的表情依旧,并没有什么变化。
竹杏失望的垂下眼帘,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竹杏出来,靳东才冷笑着看向莫城渊,眼里的讽刺溢于言表。
“六爷,再不走上朝可就要迟了。”
莫城渊本身就是与皇上说看见了刺客,这才获了带侍卫搜宫的特权,这会子屁都没搜出一个来,回去皇上是一定要训他的,再说他带着人来要硬闯徐子归寝宫,即便徐子归这个时候与莫子渊吵着架,可莫子渊脾性也是护短的很,自然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人一走,莫子渊就从被子里出来,徐子归快速帮他换了衣服束了发,莫子渊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便翻身快速往太和殿方向走去。
莫子渊走后,徐子归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时间还早,可这个时候摆明了是再也睡不着了的,所幸也就不睡了,唤了蓝香几个进来将寝室收拾出来。
“月溪呢?让她过来见本宫。”
“是”盼春应是,点头打帘出去唤月溪,盼香则是一面收拾这床铺一面岔岔道:“六爷也真真是欺人太甚,竟敢带着人来硬闯娘娘寝宫,真真要传出去了,娘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颜面还要不要了。”
“好了,”蓝香一边笑着安抚着盼香,一面给徐子归束发:“娘娘都没说什么,你的脾气倒是不小。”
“奴婢这不是在替娘娘鸣不平嘛,”盼香撅着嘴叠着被褥:“娘娘不计较是因为娘娘大人有大量,奴婢可不行,奴婢典型的小肚鸡肠小心眼的人。”
徐子归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小肚鸡肠想要做什么?来与本宫说说,你打算怎么替本宫报仇去?”
盼香被徐子归调侃的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蓝香看不过去,笑着替盼香打了圆场:“娘娘也真是的,明知道咱们盼香脸皮儿薄,还这么调笑她。”
徐子归便笑道:“不然本宫调笑你?”
“娘娘!”蓝香嗔瞪了徐子归一眼,做了最后一步,在镜子里看了看徐子归的模样,说道:“娘娘长得这么温婉标志的人儿怎么这嘴上就是不饶人。”
“你倒是敢编排起你主子了,”徐子归瞪了蓝香一眼,起身笑道:“去看看月溪来了么。”
“奴婢来了,”徐子归话音一落,月溪就从外面打帘进来,笑盈盈的给徐子归福了礼,笑道:“娘娘找奴婢?”
徐子归点头,对月溪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到本宫跟前来。”
月溪应是,走到徐子归跟前,徐子归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去雪苑宫跟月容换一下,你先去保护着红袖,让月容过来回话。”
“是。”
月溪应是,便快速去了雪苑宫将月容换了回来。
“娘娘。”从雪苑宫赶了过来,月容就急匆匆的往徐子归这边过来:“娘娘,今儿听说六爷带着人过来搜宫?”
“嗯。”徐子归点头,面色有些不善:“你在雪苑宫那边有什么发现?”
“六皇子妃对红袖还有些疑虑,六爷跟德婕妤似是已经完全相信了红袖……”
“娘娘!”
不待月容说完,就有小丫鬟在帘外唤道:“娘娘。”
“进来说话罢。”
“是”小丫鬟应是,从外面打帘进来,对着徐子归福礼道:“恭请娘娘金安。”
徐子归点头:“什么事?”
“启禀娘娘,刚得了消息,皇上今儿大封六宫,晋了不少娘娘的位分,其中包括德婕妤,又回了妃位。”
恢复了妃位?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快一些。
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脸上也是挂着得体的笑意让人看不出破绽来,对着蓝香点头道:“赏。”
“是。”
蓝香应是,从袖口处掏出几个碎银子来塞到小丫鬟手中,笑道:“做的不错,娘娘赏的,拿着去买些零嘴吃罢。”
“谢娘娘赏赐。”小丫鬟拿了赏赐,嘴都咧到了耳根,谢过恩后便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徐子归才又敛了脸上的笑意,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德妃爬的倒是不慢。没想到她脑子不行,这讨好男人的手段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所说有皇后暗中帮忙,可是若是德妃自己没点本事,也不至于直接从婕妤又上升到了妃位,还让皇上大封了后宫,其手段可见一斑。
主子的事月容不好掺和,逐只得笑着转移了话题:“奴婢这几天一直在暗中听着,德妃似乎是非要救出竹杏来一般。至于六爷……他对竹杏确实特别,却也不像是爱……倒像是恨,却又不能不管的感情。”
“恨,却又不得不管?”徐子归重复了一遍月溪的话,越嚼越有意思了。
“月容,你觉得,小六跟竹杏是什么关系?”
月容摇头,笑道:“奴婢愚笨,还请娘娘赐教。”
“我也不知道,”徐子归抬起手指头看了看手指,挑眉冷笑:“不过说来也好笑,竹杏恨他,他倒是也跟着恨竹杏。”
“呀!”月容突然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激动道:“娘娘,奴婢想到一点可疑之处。”
徐子归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昨儿夜里德妃娘娘还吩咐了身边的丫鬟,说是要她第二日去赵家看看。”
“去赵家看看?赵家不是已经没人了么?”
赵家已经没人了,德妃还要吩咐人过去看看,看谁去?李中?难道李中是德妃当年…….不对,不是说李中跟赵家的关系仅是点头之交么?若是竹杏的爷爷就是当年的那个太医,那对于李中来说,应该算是救命恩人了,怎么会只是点头之交?
可是,如果是救命恩人,那李中对碟儿的事那么上心,应该也能说的过去吧……徐子归眯了眯眼睛,就觉得一切都很混乱,每一点都能想的通,可就是和不到一起去,像是有一个很重要的点没有抓起来,所以才会使一切这么零散琐碎。
兴许这次去一趟赵家,就能找到他们一直想要找的答案呢…..
徐子归眯了眯眼,看向容,见月容亦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在沉思的模样,不由颓败的叹气一声,问道:“可听到德妃吩咐她几时去?”
月容摇头,惋惜道:“后面的就没听到了,不过隐约听到德妃让其早些去。”
“赶早不赶晚。”徐子归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来对蓝香吩咐道:“你去跟母后说一声本宫今儿有要事要出宫一趟,不过要保密。”
蓝香应是,快步往凤栖宫去了。徐子归则是快速换上盼春的衣服,示意盼春:“你还是换上本宫的衣服,一会儿让盼香去母后那儿报备一声,就说本宫身体不适,不去请安了,左右这几日本宫跟殿下的事情整个后宫没有不知道的,本宫一时间伤心伤了身子,也不会惹人怀疑。”
徐子归偷偷出宫为的是不打草惊蛇,所以要趁着后宫妃子请安的时候派人过去请假,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至于去跟皇后宝贝一声,主要是因为万一自己私自出宫的事情败露了,还有皇后替自己兜着,到时候也不至于不知所措。
盼春与盼香齐齐应是后,徐子归才带着月容往外走:“你跟本宫一起去赵家。”
月容点头,待徐子归装备妥当后,便跟着徐子归一起往外走。因这次守门的侍卫还是上次那个,那个侍卫算是记住了徐子归,再见到徐子归后,倒也热络:“又去给德妃娘娘捎东西啊?还没恭喜娘娘荣获新升呢。”
徐子归胡乱点头,怕司琴还没出来,一会儿出来后这位大哥再说漏了嘴,故而试探道:“刚刚没有咱们雪苑宫的出去么?”
那个侍卫楞了一下,抹着脑袋笑呵呵道:“这一会子早朝刚下,哪有妻的这么早的……”
“娘娘……”那个侍卫正说着,月容却突然在徐子归耳边唤了她一声。徐子归疑惑转头看她,却见月容给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往后面看:“娘娘,司琴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私闯柳良住处,箭在弦上
徐子归的背有了一丝僵硬,这个时候却是更是不敢回头看。本想着赶早不赶晚,早些去赵家附近等着的,却不想,竟然感到了一块儿……这若是打了照面,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子归低声问道:“她走到哪儿了?”
“大概还剩五十步左右……”
…….你倒形容的挺具体。
徐子归嘴角微抽,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平静些,从袖口处掏出自己的牌子递给那个侍卫,说道:“实不相瞒,奴婢其实是替太子妃做事的。”
说着,用眼神瞄了瞄越来越逼近的司琴,继续说道:“后面那个是我们德妃娘娘的心腹,我们平日里一起当值,她定是知道德妃有没有让我出来办事的……”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虽然人在德妃那儿其实心却是在太子妃那儿是太子妃的人,自己这次出宫也是为了太子妃办事,却不想碰巧碰到了德妃的心腹。若是让其知道自己要出宫定是要捅到德妃那边的,届时查出自己来不说,还累的太子妃一身腥就不好了。
那个侍卫是莫子渊麾下的,自然是太子一派的,这会子自然不会拆了徐子归的台,点了点头,在司琴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那个侍卫眼疾手快的将大门打开,一面不动声色的给徐子归主仆二人使眼色示意她俩不要回头,一面高声骂骂咧咧道:“一大清早就差人出宫采办,伺候公主还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哎,你,你是哪个宫的?”
徐子归主仆二人一出宫,那个侍卫就将门关了上去,拦住司琴,面上尽是不耐烦之色:“你又是哪个宫的?这么早出去所谓何事?”
“奴婢雪苑宫司琴,”一大清早当差心情自然好不了,司琴也没怀疑什么,而是笑着与那个侍卫套话:“您也知道,这伺候主子的,哪有随心所欲的,一大清早还不是要听主子的吩咐?刚刚那个出宫的妹子是那个宫的?”
“管那么多做什么,”那个侍卫看了看司琴的牌子,匆匆打开大门往外赶她:“走走走,早些回来。”
司琴撇了撇嘴,倒也没怎么执着着打听,毕竟刚刚从那个侍卫骂骂咧咧的话里也能听出来那两个人是替公主办事,公主对她们都没有威胁,她也不需要放在心上。故而也不再多话,对那个侍卫点了点头,便匆匆离了宫。
徐子归一直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等着司琴出来,便给月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娘娘不一起么?”
“你跟着去就好,本宫跟着去,功夫不到位难免会打草惊蛇,倒不如你自己去。”
徐子归说的也对,月容会些功夫,跟踪起没有功夫的司琴来毫不费力,可若是加上一个徐子归,月容又要看顾着徐子归,又要随时注意着司琴的动作,徐子归跟踪若是不对味,再打草惊蛇了,就更是得不偿失了,倒不如月容自己一个人去来的轻松。
“那娘娘的安全……”
毕竟徐子归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遇上什么危险……
“无妨,本宫去柳子衿当初的宅子那儿看看。”
如今柳良晚上没有事的时候就去那儿歇脚,柳良自己就会些功夫,况且那一处宅子也有几个人知道,柳良也没有雇人看着,没人的时候就落上锁防止小偷进入。今儿柳良跟在莫城渊身边去了宗人府探查犯人去了,也就是说现在那处宅子没有人,徐子归可以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知道徐子归另有安排,月容也不坚持,点头嘱咐道:“娘娘注意安全,不是说咱们宫里这几天有人注意着咱们么,可能咱们出来也有人跟着。”
徐子归点头:“本宫晓得……”
说着看了看越走越远的司琴,说道:“快去跟上,别跟丢了,你只要别让人发现了就行,我这边打探不出什么来也没有关系。”
月容点头,飞身跟着司琴去了,徐子归这才找了一辆马车去了柳良如今的住处。
大门落着锁,自然是没办法从大门处进的了,徐子归往四周围看了看,总算是发现了一处矮墙,挑了挑眉,看了一旁零散的石砖,正欲将石砖垒起来,却又想起来,若是自己还没出柳良就回来了,看到这个也会知道自己住处进了贼,这个办法还真不可取。
可是如果不从矮墙上翻过去,那徐子归还真的找不到……其他可以进去的地方……前面那个洞好像不错。
徐子归挑眉,眼看着那个洞往前走过去,矮下身子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勾起嘴角,起身朝一块石砖走去。
捡起一块看上去比较大的石砖往那个洞上敲了敲,果然这一处老墙并不结实,又有这么一个狗洞在这儿,一敲就落下许多石头来。
趁四下无人,徐子归使劲敲了几下,那个洞就看着比先前大了一些,又用力敲了几下,待到确认自己可以完全钻进去之后,才将手中的石砖使劲往一旁一扔,然后心满意足的从那个扩大了的狗洞钻了进去。
“这是什么?”
“给你吃的你就吃,还能毒死你不成?”
“你最好给我态度好些,不然你信不信我拆穿你。”
“呵,那也要看看你能不能活着把这些事情说出去了。”
口气很是轻蔑跟猖狂。
徐子归第一反应是这里除柳良以外还住了别人,转而一想,向柳良这种身份的人,自然是越少与人接触越好的,况且柳良又向来是个孤僻的人,平日里自己住连个下人都不会找的人,怎么会与人同住?
所以,这里面的人一定是莫城渊安排进来的。
徐子归挑了挑眉,琢磨着莫城渊这几天又找了些什么人准备做妖,里面就又有了动静。
“当初你们承诺的只是让我换个地方住,还说会好吃好喝的像伺候爷一样伺候着,结果现在却只是让我住柴房,吃这些快要馊了的饭,稍有不慎就拳打脚踢,我又凭什么信守信用不拆穿你们。”
“呵,你这是在跟我讲道理?”
那人像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一般,突然大笑起来:“在这儿爷就是道理!你跟爷讲个屁道理。”
好嚣张的口气……这样狐假虎威的口气徐子归见多了也听多了,心里冷笑一声,不打算继续听下去,猫着腰偷偷往柳良的书房去了。
柳良的书房也落了锁,虽只上了一把锁,徐子归却知道这里面定是有极重要的东西。她记得小时候她贪玩跑到爹爹的外书房去玩,见外书房锁着门,还吵着闹着问威国公要过钥匙。
威国公自然不会将书房重地的钥匙交给一个小孩子。那个时候她不懂事,还为了这件事跟爹爹闹了好长时间的脾气。后来她哥哥跟她解释,说里面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若是丢了,一不小心就会引来全家杀头的祸,徐子归才不再吵闹着要钥匙了。不过徐子归那个时候也问过徐子瑜,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又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还要落锁的。
那个时候徐子瑜就告诉过徐子归,寻常人家的书房只藏了书,是不会落锁的。只有像他们这样位高权重的家族,或是那些参与夺嫡的皇子们,外书房里总会藏了一些重要的文案,若是一不小心弄丢了就会引来杀头大祸,所以才会落锁。
其实古代的建筑还是挺耐人寻味的,除非是自己家人,不然是不会知道这一家哪个地方才是外书房。
因为外书房藏着最重要的地方,所以即便上过许多次当,可是那些飞檐走壁的偷盗者还是会从落锁最多的那一处找起,或是遵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从只有一个锁的地方开始找寻。
其实大多数人家都会在外书房锁两把锁,再在附近的一个房间锁三把,其他的地方便不是一把就是两把,总之让人摸不到头脑。
威国公府的书房就落了两把锁,不过威国公府的特色却是每一个地方都是两把锁。而莫子渊的外书房却是不落锁的。莫子渊的外书房常年都有暗卫四处把守着,根本不需要落锁来一面打草惊蛇。
而柳良的外书房徐子归之所以认识,是因为那一把锁。别看柳良所有的地方都是挂了一把锁,可独独这个地方的锁跟大门上的锁用的是一样的材质。
看守大门的锁,自然是要选用最上好的,最不容易被人撬开的锁,而外书房的锁,自然也要这样。
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徐子归这才往前走了几步,拿起锁来放在手上看了看锁眼,挑眉,从衣袖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丝来——徐子归在现代的时候别的本事没学到,当时学校里为了验证带锁眼的锁各种的不安全,曾十八般武艺的教过他们怎么开锁……因为整个系都有这个老师的课,当时徐子归整个系的同学个个都成了开锁王,要不是现代人先进用的大多成了密码锁指纹锁什么的,估计徐子归若是还活在现代早就成了中华锁王。
将钢丝往锁眼里伸了伸,找准了位置,轻轻一拧,锁就开了。
所以说,现代人整天说古代人智慧,可是若是真的比起来,还是先进的现代文化显得聪明一些。
这样看上去那样复杂的锁,却还是输给了一根小小的铁丝。
说实话,徐子归这没想到像柳良那样的私生子,又是一个给人做下人的,不会有多少书,可是进了柳良的外书房,徐子归却是有些震惊了,她真的没想到柳良竟然还是一个知识分子。
“不会全是摆设吧?”徐子归挑眉,随手挑了一本书打开翻了两页,却没想到竟然看到里面柳良做到的标记:“没想到竟然会真看……”
将书放回原处,又随手翻了几本,见柳良是真的在看这些,徐子归不由觉得有些发冷,原来柳良的计谋,每次的急中生智,谈吐上的不凡都不是徐子归自以为是的认为的聪明,而是真的有很认真努力的读过。这么优秀又这么认真的人,自己兴许真的不是其对手……
将手中的书都放回原处之后,徐子归就打开莫子渊的书桌开始翻起了信件,却发现柳良的书桌赶紧整洁的过分,一陈一列的摆的整整齐齐的,不是莫城渊交代的任务就是一些书籍,而且那些莫城渊所交代的任务还都是皇上吩咐下来,光明正大的任务……这些东西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虽事先想过自己可能什么都不会翻到,可这会子倒是真的有一些小小的失望。将东西都给柳良收拾好放回原处之后,便准备离开,却在直起腰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次亲眼见莫子渊藏东西的办法。
徐子归眯了眯眼,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开始一本一本的翻了起来。
上次徐子归去外书房找莫子渊时,正巧见到莫子渊在藏一封密件——从书架上掏出一本书来,将密件放到了书里。
那本书自然不会是正常的书,而是从中间挖了一个洞,做成书样,专门在里面藏东西用的……
当时徐子归还说莫子渊阴险狡诈呢,却没想到柳良竟然也想到了这样的办法。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莫城渊虽然脑子不怎么好用,可有柳良这样的军师,又有季明月这样的内助,莫城渊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一面心里腹诽着,一面手上不停地一本一本的翻着,为了一会儿收拾好收拾,徐子归翻过一本就将其放回原处,这比翻完一处就将其随便扔到一旁又麻烦了许多。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翻到孙子兵法的时候,总算是翻出了藏着的信件。
这样秘密隐藏的信件,想来应该是莫城渊吩咐柳良做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事了。徐子归勾了勾嘴角,将其从里面取出来。
正要将其打开,徐子归却听到不远处似是有说话声,徐子归一惊,她不会武功,能听见人的说话声,说明这些人已经走进了。
这个时候,再出去已经来不及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柳良的爹找到了
“怎么?”走到门口时,莫城渊见柳良突然停住了脚步目视着斜上方,皱眉问道:“有什么东西么?”
柳良还是目视着斜前方,眯了眯眼,才将视线转回莫城渊身上,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一面说着,一面从袖口掏出钥匙,将外书房的门锁打开。
在门锁打开的一瞬间,躲在格殿的徐子归的心也跟着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将手捂在鼻子上,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声不要太重。
刚刚听到人的声音时,徐子归真的认为自己是死定了,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有个黑影快速过来将门落了锁。徐子归一度怀疑是月容一直跟着自己,可躲到格殿以后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之后一想,便觉出了不对,刚刚那个黑影,看身形明明就是个男人。
柳良进了书房也是先打量了一圈书房内室,没有发现异样后,才笑着招呼着莫城渊坐下。莫城渊则是从一开始就察觉出了柳良的异样,一面跟着柳良落了座,一面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落了座,柳良才皱眉问道:“殿下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过去?”
柳良的这一问话让躲在格殿的徐子归心里又是一紧。
所幸当时柳良走在前面,正好挡住了莫城渊的视线,莫城渊并没有看见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听莫城渊说自己没有看见,徐子归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一动不敢动的躲在格殿后面听着两人的对话,想着两人怎么着也要说些什么秘密。只是柳良防备心太重,刚刚眼前一闪而过的黑影,让柳良立马戒备起来,倒是没往自己书房里进了人方面想,只以为是莫子渊派了人过来监视着他的,所以这会子自然是不敢与莫城渊说什么。
虽说莫城渊没看见那个闪过的黑影,可柳良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人,听了柳良的话,莫城渊也是心里有所怀疑,给柳良使了个眼色,便率先站起了身子。
“上次让你给爷找的书呢?”
柳良从书橱上端端下一个盒子来,打开那个盒子,从里面找出一封信交到莫城渊手上,又随手从书橱上抽出一本书来连带着那封信一块儿递给了莫城渊。
“六爷您要的书。”
然后在低声说道:“这是奴才能找到的关于太子妃的所有,并没有发现一样,爷您回去再看看。”
莫城渊点头:“你做的不错。”
说罢,便将信收到怀里,拿着书往外走。柳良忙出去送他:“奴才送您。”
正好莫城渊还有话要跟柳良说,也并没有推脱,而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便举步往前走,柳良则是随后跟上。
到底顾忌着那个黑影,出了外书房转身就在门上落了锁。
听到锁门的声音,徐子归心里暗骂了一声,到底是在屋里,还有窗户,即便是锁着,打开也就是了。刚刚不敢从窗户处逃走是因为自己身上并没有功夫,若是从窗户处逃走了万一弄出点动静来,那就功亏一篑了。
徐子归刚从窗户处跳下来将窗户关好,就有一个黑影落在了徐子归身边。
徐子归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防备的看着那个人:“你是谁?”
“娘娘。”那人先是拱手给徐子归行了一礼,上前抓住徐子归的胳膊往上带:“奴才是太子的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这里。”
听说是莫子渊的人,虽说还是有点防备,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所幸先逃出这里,出去再说,总之这人若是真的想害自己,刚刚就不会救自己一次,索性自己就信他一次,跟着他走就是了。
不过徐子归很快就后悔了——这厮把自己带去了宗人府。对,今儿宗人府是莫子渊当值。
徐子归欲哭无泪:“大哥,本宫知道你是太子的人,你不用这么证明的。”
莫子渊冷笑:“你出去就不能带两个得力的?”
那个暗卫看主子们说上了话,便也就不动声色的出了门,给两人留足了空间,左右有莫子渊在这儿,徐子归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自己则是去了月容那边,防止月容出现什么差错好护着些。
“不是把月容带出来了么,”徐子归说的心虚,对上莫子渊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更觉心虚,嘿嘿傻笑了一会儿说道:“我昨儿个就想着要去柳良的住处瞧瞧,又怕你不愿意就没跟你说。”
“本来我是想带着月容一起的,可是今儿早上不是出现了特殊情况么,德娘娘突然让司琴去赵家一趟,你说赵家都没人了,还派人过去作甚?我自然是要让月容跟着司琴去了,又想着这会子柳良不在家,他那样孤傲的性格不像是与人同住的人,我自己也可以,这才…….”
“对了!”正说着,徐子归突然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情,也忘了心虚,抓着莫子渊的胳膊说道:“柳良府里真的有人。”
废话,没人还能有鬼不成。
不过莫子渊却知道徐子归一向说话抓重点,不是说废话的人,这句话细细想来便知道,柳良的住处有除了柳良以外的人。
莫子渊挑眉,问道:“谁?”
徐子归摇头,将两人的对话给莫子渊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道:“你说,那个气势弱的,会不会是竹杏她爹?”
莫子渊点头,若有所思道:“有可能……”
莫城渊将人绑了,一般人不知道柳良的住处,都只以为柳良跟莫城渊住在一处,所以也都会以为竹杏的爹跟弟弟被绑到了六皇子府,却绝对想不到柳良还有一处住处。
“还发现了什么?”莫子渊挑眉,若是找到了竹杏她爹,再加上碟儿,足以威胁竹杏了,到时候加上这么一个人证……
“哦,对了,”徐子归从袖口处拿出那封信递给莫子渊:“这个。”
莫子渊接过信,对徐子归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一起看:“过来。”
徐子归点头,原想要坐在莫子渊旁边,可刚绕过桌子就被莫子渊长臂一览将自己揽进了怀里。
徐子归惊呼一声,嗔瞪了他一眼,莫子渊立马将拆开了的信件挡在徐子归眼前,眼里全是得意挪谕的笑意:“看信。”
徐子归嘴角抽抽,也不与他的幼稚一般见识,老老实实的窝在他的怀里读起了信。
“良儿?这么亲密?”徐子归眨眼,继续往下看:“……身为赵家人却委屈你这些年来一直顶着柳姓,不能入族谱,一直以低人一等的身份寄人篱下……”
“赵家人?”
徐子归与莫子渊对视,眼里若有所思,这一次可真是发现了重大新闻。
“柳良跟竹杏…….等等……同父异母?同父同母?柳良到底是不是德娘娘的孩子?还是说就连竹杏也是德娘娘的孩子?这不至于吧,年龄也对不上不是……”
徐子归觉得脑袋简直就要炸了,这一封信的信息量简直太大了,难不成柳良是德妃跟竹杏她爹的孩子?所以当年赵太医才会不管怎么样都要拼死掩护,毕竟若是事情败落,不仅德妃以及其母家遭殃,就连整个赵家都会被受牵连,这样的事情毕竟是诛九族的事情,敢碰皇上的女人,皇上还会对其手下留情?
“怪不得……怪不得碟儿说他爷爷说赵家人誓不进宫……原来是不敢进宫。”
徐子归嘀嘀咕咕的皱着眉缕着顺序,莫子渊则是紧抿着嘴不说话。徐子归也能理解莫子渊现在的心情,毕竟这个时候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招蜂引蝶女的就要绝对忠贞,而德妃这可是给莫子渊他爹戴的绿帽子,莫子渊现在表情阴郁,心里还不定给德妃脑补了一百种死法呢。
徐子归也不再吵他,而是默默地在心里顺理着这一层层的关系,莫子渊看徐子归坐在自己怀里低着头乖巧的很,脸上的阴郁一瞬间就消失了,心里只觉温暖,眼里也全是暖意,在徐子归的发迹上清浅的吻了一下,笑道:“怎么突然安静了?”
徐子归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在同情他爹,只好笑着摇了摇头,笑道:“我们回去吧,月容这个时候可能也快回来了吧。”
莫子渊无奈,揉了揉徐子归的脑袋,笑道:“红颜祸水,你这是在媚、惑我不做事啊。”
徐子归扁了扁嘴,瞪了莫子渊一眼:“你做活就是,我自己回去。”
莫子渊大笑,自然是不放心徐子归自己一个人回去,刚刚那个暗卫还是平日里徐子归在宫里莫子渊怕自己跟靳东不在宫里的时候徐子归受了欺负,这才放了一个暗卫在徐子归身边。这才有了刚刚徐子归险些躲不及,有暗卫及时出现帮徐子归将门锁了起来。
这么一次惊险的事情徐子归自然不敢跟莫子渊坦白,不过想也知道莫子渊肯定会问那个暗卫今儿都发生了什么,那个暗卫自然也会事无巨细的全盘托出,所幸莫子渊问的时候肯定不会当着自己面问,能躲一日是一日吧。
跟着莫子渊出了宗人府,徐子归是想着直接回宫的,莫子渊却直接带徐子归去了东大街:“那边刚开了一家面点铺,听说里面的糖蒸酥酪不错,枣泥山药糕也还行。”
于是,徐子归放弃了立马回宫的打算,屁颠屁颠的跟着莫子渊去了东大街的面点铺。
不过那家做出来的点心确实好吃,一点也不输御膳房里做出来的,徐子归吃过后还觉意犹未尽,莫子渊看她一副小馋猫的样子只觉好笑,笑着给徐子归每样都要了一些带回了宫去,徐子归这才满脸可惜的跟着莫子渊回了宫。
以徐子归当时的表情是恨不得就住在面点铺里天天吃这些的,揉着肚皮在马车上跟莫子渊闲话:“怪不得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莫子渊凉飕飕的看了徐子归一眼,为了防止不将自己的手放在徐子归的脖子上,莫子渊只做没听见状,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偏偏徐子归还不知道替自己的脖子着想,又填了一句:“等慧中大一点了我就开始教她做各种好吃的,以后若是看上哪个公子哥了,就直接拴住他的胃。”
于是,莫子渊又用余光凉飕飕的朝徐子归那边看过去:“我好好地闺女你别给我教坏了,再像你这般不矜持了还行。”
徐子归扁嘴:“若不是看在你是这个世上眼光最好的人,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然后莫子渊沉默了半晌,淡淡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徐子归大笑:“我不要脸我开心,你管我。”
说罢,莫子渊也跟着徐子归大笑起来:“我怎么就这么没眼光看上你了。”
徐子归正欲发作,赶车的靳东就在外面说道:“殿下,到了。”
莫子渊点头,从马车上下来,又将徐子归扶了下来。徐子归穿的还是早上出来时那身小丫鬟的衣服,宫门口处的侍卫宫女们没见过徐子归,却是对上一次莫子渊带着这个丫头同乘一辆轿撵的事情记忆犹新,这会子只当徐子归是那个宫里传的“红袖姑娘”,所以即便知道其是个宫女,态度却也十分恭敬,毕竟是太子看上的女人,虽说现在有太子妃当着,可现下若是有人碰了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即便没有身份,太子想要偏袒保护照样能给其报仇不是。
对于宫人们的徐子归很是哭笑不得,匆匆忙忙跟莫子渊坐着轿撵回了东宫,在东宫门口就下了车,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让轿撵一路将他们送去外书房。
莫子渊知道徐子归心里记挂着月容去听的消息,便依了徐子归的意思,让宫人在东宫门口停了轿撵,便挥退了那些个宫人。
“你先回去罢,我再去外书房一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办完。”
徐子归知道莫子渊没有将手上的工作做完就陪着自己回了宫,又带着自己出去玩了一趟,现在只能回外书房加班加点,心疼的点了点头,毕竟害怕被莫城渊派来的人发现,徐子归只是看了看莫子渊点了头,便低着头遮掩着脸面回了正殿。
一进去就对守在外面的蓝香问道:“蓝香,月容回来了没有?”(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失之东隅
“娘娘,”蓝香见了徐子归先是行了礼,忙上前扶着她进了内殿,笑道:“回来了,正在等着娘娘呢……盼香,去把月容找来吧。”
盼香点头,对徐子归福了礼便往月容的住处去了。
蓝香扶着徐子归进了内殿坐下后,又给徐子归斟了茶,月容便已经过来。
“娘娘,”月容打帘进来后先给徐子归福了礼,笑道:“娘娘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奴婢都要去那边找人了。”
月容回来以后迟迟不见徐子归回宫,怕徐子归出了什么事,又怕自己一去打草惊蛇坏了徐子归的计划,又不敢去找她,这才一直在东宫里面提心吊胆,好在徐子归总算回来,月容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徐子归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从那边出来本宫又去了一趟宗人府。”
说着,一面指了指自己面前,对蓝香吩咐道:“去搬两张凳子来,你们两个坐下。”
蓝香应是,从一旁搬了两个凳子过来,与月容一人一个分着坐了,徐子归才又问道:“你今儿过去可有什么收获?”
月容笑道:“收获倒是不小,娘娘不是一直找不到奸、夫么,那奸夫八成就是李中了。”
徐子归却冷笑:“不一定,柳良可是赵诚的儿子。”
月容一愣,皱着眉将今儿听到的对话跟徐子归复述了一遍:“今儿奴婢跟着司琴去赵家,结果司琴却是没进赵家的门,而是直接敲了李中的门。”
徐子归挑眉:“去找李中的?”
月容点头:“而且司琴对李中极为客气,还对李中说让其放心,说德妃一定会将竹杏救出来,让李中不要担心。”
把竹杏救出来却让李中不用担心?徐子归皱眉,联想刚刚自己在柳良住处那边发现的那两道声音,那可是铁铁的狐假虎威啊,典型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那个被绑的人简直过得还不如宫中的下人。再反观司琴对李中的态度,这其中还真是…….
徐子归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李中说有德妃娘娘在他自然是不担心竹杏的安危,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碟儿,因为碟儿被人送去了衙门,这会子不知道被那两个来路不明号称是太子妃赐婚竹杏未婚夫的人拐到了哪里。”
那两个来路不明的人自然说的就是徐子归跟莫子渊。
“司琴又问那两个人姓什么,李中便告诉她是姓秦。”说罢,有些担忧的看着徐子归,问道:“娘娘,德妃他们会不会想到碟儿就在咱们这边?”
“笨丫头,”徐子归嗔瞪了月容一眼,笑道:“你忘了,红袖去雪苑宫的第一天就跟她们说过,碟儿在咱们这边。”
月容这才想起这一茬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不解道:“那司琴还多此一举问什么?”
“不过是知道碟儿在咱们这边,却是不知道是谁将碟儿接回去的,所以才这么问的。”
月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娘娘聪明些。”
说罢,又继续说道:“司琴还给了李中一些银子,说是德妃给的。”
徐子归冷笑:“德妃对赵诚还是有真情的啊。”
月容跟蓝香不解的看着徐子归,徐子归却是直接吩咐道:“月容,你去外书房找殿下,让他派个人给你一起去把李中抓回来,一定要快!”
慢了,怕是要被人藏了。
徐子归冷笑,怪不得,怪不得竹杏一点都不担心她爹的安危,原来人家压根就没被抓起来,还好好地被人供着,还有钱送着。
想想在柳良住处那个人的悲惨对待,再想想德妃对李中的特殊对待,徐子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本徐子归还以为奸、夫是那个李中,所幸今儿个发现了柳良藏着的那封信。依照柳良的小心,今儿既然已经怀疑自己眼前闪过的黑影,就一定会在书房里自己藏了重要东西的地方检查一遍,若是发现了那封信不见了便一定知道他爹现在有了危险,便一定会想办法将人藏起来。
月容见徐子归突然紧张起来的表情,知道事情重大,也不敢耽搁,应了是便飞身往外书房去了。
不过结果却是让徐子归失望了,柳良早就先徐子归一步,将人藏了起来。
“柳良的心思果然缜密,”徐子归叹气,终究是自己醒悟太晚,硬生生的错过了抓人的最佳时机:“你去的时候可有在李中那边有什么发现?”
月容摇头:“只是人不见了而已。”
说罢,不解的问道:“娘娘是怀疑李中跟德妃娘娘的关系?娘娘不是说柳良是赵诚的儿子么?”
徐子归点头,冷笑道:“赵诚就是李中,李中就是赵诚。”
见月容还是不解,徐子归解释道:“德妃要保护赵诚,又要拿着他威胁碟儿替他们做事,可是德妃又怎么真的舍得将赵诚软禁起来?于是便给了李中一大笔钱,让他冒充赵诚被抓,以此来吓唬碟儿,好让碟儿替他们做事,这也就是说德妃觉得对不起竹杏,不仅拖累了她全部家人,而且还利用了她弟弟,让她弟弟受了委屈,这也就说明了德妃为什么对竹杏百般纵容。”
说罢,叹了口气,说道:“你去跟月容换过来吧,让月溪这些天好好盯着些柳良,好好找找赵诚,看看柳良将赵诚藏到了哪里。”
月容应是,便退了下去,徐子归又对蓝香吩咐道:“你再去竹杏那边一趟,就告诉她本宫知道她爹没被抓起来,现在已经知道她爹到底藏在哪儿了,顺便再提提李中这个人,让她更相信赵诚是被我们抓起来的。”
蓝香点头,徐子归继续说道:“你在宫里也仔细盯着些,兴许柳良将赵诚送进宫来藏着也不一定。”
蓝香质疑道:“宫里全是阉人……赵诚一个大男人往哪里藏?”
徐子归冷笑:“本宫都能穿上奴才们的衣服,他赵诚怎么就不能?”
不过是换个衣服而已,又不是真的要阉了他,赵诚为了保命,还能时时跟在德妃身边,有什么不好同意的?
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让月溪出去跟踪柳良仔细找找赵诚。
蓝香点头,明白了徐子归话里的意思,徐子归则挥手示意她下去:“去竹杏那边瞧瞧去罢。”
蓝香应是,福了礼退了下去,退至门口处时,徐子归突然喊住她:“去把安阳公主喊来。”
“是。”
蓝香屈膝应是后,便打帘出了门,先去安乐宫找了莫乐渊,跟着莫乐渊一起回了东宫,莫乐渊去找徐子归,蓝香则是去了竹杏那边。
“归儿。”莫乐渊随着盼春打帘的动作进了内殿,见徐子归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不由笑道:“瞧瞧你这个样子,哪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样子。”
“呸。”莫乐渊话音刚落,徐子归就瞪了她一眼,叹道:“你说话注意着些,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你大哥便是废了。”
可不是,莫乐渊那一句话只会让人联想到徐子归自己想当皇后,而当皇后则必须要自己身为太子的夫君去争夺那个位置,可皇上如今还很健壮,徐子归与莫子渊的野心若是越来越大,迟早会出现弑君逼宫等事情,皇上本就多疑,还会不将这件事扼杀在萌芽当中?
莫乐渊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吐了吐舌头笑道:“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敢这么说罢了。”
徐子归则是又瞪了莫乐渊一眼,提醒道:“如今东宫不太平,四面都是眼睛耳朵,说话还是要注意着些的。”
莫乐渊点头,叹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几天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
徐子归已经对莫乐渊的成语运用水平无语了,白了白眼不再理她出神入化的成语,而是对着莫乐渊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跟前来。
见徐子归这样子应该是有小秘密要与自己说的样子,莫乐渊立马兴奋地凑上前去,笑嘻嘻的将脸放到徐子归面前:“你要跟我说什么?”
徐子归嘴角抽抽,一巴掌打开莫乐渊的脸,没好气道:“坐在我旁边老老实实的。”
莫乐渊扁了扁嘴,倒是听话的坐在徐子归跟前,双手托腮,两只眼睛放着二百四十瓦的光:“你要跟我说什么?”
徐子归无语望天花板:“你想不想出宫跟我办一件大事?”
莫乐渊激动:“当然愿意,你要做什么?”
徐子归却是神秘一笑:“保密,不过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一听说带着点危险,莫乐渊更是兴奋了:“想好了想好了,我就是要跟你出生入死。”
徐子归嘴角抽抽:“别,这话让卫小侯爷听见会把我分尸的。”
莫乐渊:“……”
其实这件事徐子归要想去做的话,最好是自己一个人或是带着月容或月溪,若是带着莫乐渊两个人都不会功夫,又都是两个弱女子,确实两个人就有点多余了。只是徐子归想着这些天莫乐渊在宫里也闷了,这几天自己出宫做事也没叫着她,虽说叫着她反而更不好做了,却也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她,这才想着这次出去就带着她一起,也带着她去东大街吃一次那个面点铺。
不过既然是要带莫乐渊一起出去,徐子归自然是要提前跟莫子渊报备好的,好让莫子渊派几个人人手给她,毕竟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若真出了什么事顶多她自己一个人要命一条,可带着莫乐渊,她便要完全负责莫乐渊的安全了。
所以说,徐子归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徐子归带着莫乐渊站在莫子渊跟前阐明来意之后,莫子渊是这么讽刺她。
徐子归知道对于自己两次不顾危险擅自行动的事情莫子渊心里还是憋着气的,于是腆着脸凑到莫子渊跟前撒娇:“哎呀,我这不是知错就改这次带着乐儿一起过来跟您老人家请示来了嘛。”
莫子渊冷笑:“老人家?你是嫌我老了?”
“绝对不是!”想起上次自己嘲笑这货老的时候自己被折腾的惨样,徐子归不由打了个寒掺,急忙摆手否认:“怎么会呢,太子殿下您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的,怎么会老。”
莫子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一副狗腿模样的徐子归,问道:“你到底要去作甚?”
“自然是做大事,你先给我派几个人嘛。”
说着,还晃了晃莫子渊的胳膊,撒娇道:“就是去找点东西,你给我们派一个人就行。”
说着还干笑了两声,莫乐渊看不过徐子归一副狗腿模样,将徐子归扯到一边,亲自上阵:“大哥,您到底同不同意嘛。”
莫子渊刚想说不同意,转眼一看,看到徐子归期待的眼神正看着自己,就怎么也说不出:“不同意”这三个字来,硬生生的咽下去这三个字,没好气的说了句:“那天我让靳东跟着你们,你们早去早回。”
说罢就将两人赶了出来,于是,后宫又有了传言——太子妃再次腆着脸去求太子原谅,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竟然为了一个丫鬟三番两次的驳了太子妃的面子,而且这次太子妃带着公主去都将太子请回去,竟是连公主的面子也不给。
于是,红袖在雪苑宫的地位更高了一些。
“归儿,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气我大哥的?”
莫乐渊真的很怀疑徐子归就是为了制造舆论。
徐子归理直气壮的点头:“也有一部分,算是一箭双雕了。”
莫乐渊嘴角抽抽,想要敲她一顿,又怕她不带自己出去玩了,也只能憋着气瞪着徐子归,跟着徐子归换好衣服偷偷摸摸的出了宫门。
因为事先有莫子渊打过招呼,在这守门的侍卫也已经认出了徐子归,只道她是上午那个宫女,便也就没有阻拦,轻轻松松的就让两个人出了宫门。
“把我们到底要去哪儿?”怕在宫里有人跟踪,莫乐渊一直不敢问要去哪儿,出了宫门,莫乐渊才悄声问道:“这么晚了,咱们要去哪儿?”
“赵家。”说罢,又想莫乐渊可能不知道赵家是哪儿,逐又补充道:“竹杏家里。”(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收之桑榆又失马
收之桑榆
柳良能赶在他们前面把赵诚接走,自然是什么都来不及收拾,只将赵诚带走的,待安顿好赵诚以后,估计才会再回赵家收拾东西,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销毁吧?
若是不连夜赶过去,怕是到明天早上,那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柳良烧毁了吧…..徐子归必须要赶在柳良回去之前将那些有利的东西找出来,不然,也许唯一的证据可能就要没了。
她现在手上的证据只能证明柳良是赵诚的儿子,又不能证明赵诚跟德妃之间有什么,更不能证明柳良就是德妃出轨的证据不是。
到了竹杏家里,徐子归先四下看了看,见摆设并没有乱,可见柳良还没来得及赶回来。
“我们快一些,不然一会儿来人了就没办法了。”
莫乐渊点头,自是知道轻重,指了指内室说道:“既然要快咱们就分工合作,你那边我这边,这样快些。”
徐子归点头,不放心问道:“你一个人可以么?”
莫乐渊拍着胸脯笑道:“放心好了,找个东西我还能不会了不成?”
徐子归皱眉:“我是说若是万一一会儿柳良或是别人赶过来,你知道怎么躲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自然知道怎么躲,你就别担心我了,没关系的。”
一面说着,一面将徐子归往内殿里走:“快些去罢。”
徐子归还是不放心,让靳东跟着莫乐渊,自己则由文昌保护。
两人分头行动找了半天,却是一点结果都没有,就连一张纸都没找到。
“什么都没找到,”莫乐渊摊着双手出来,皱着眉叹道:“就连他们的卧房,都找过,一点东西都没有。”
农民的住房不像徐子归家里那样是个几进几进的宅子,就是普通的一间屋子,里面有许多隔板隔着勉勉强强的垒了几个卧房罢了,所以找起东西还是很方便的。一会儿的功夫徐子归跟莫乐渊并着靳东文昌他们四个人就将整个赵家都翻了一遍,却是什么都没有翻出来。
不要说徐子归了,就是莫乐渊也是一脸的失望。
“走么?”莫乐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发现了。
徐子归皱了皱眉,叹道:“走罢。”
说罢,跟着莫乐渊一起走出了赵家的门槛,正欲上马车,突然想起了一见事情,抓住莫乐渊的胳膊,说道:“等等。”
“怎么?”莫乐渊皱眉:“再进去找一遍?”
徐子归摇头,突然想起个事情来。司琴找赵诚时并没有敲赵诚家的门,而是直接去了李中的家里。其实如果说是因为知道李中跟赵诚换了人,赵诚住在李中家冒充李中也说得过去。可是,如果再细细的想一下,若是一开始,竹杏家里的住址就是假的,他们查出来的竹杏的住址兴许就是假的,可能莫城渊他们早就在知道竹杏暴露以后就买通了李中,将竹杏整个家人与李中换了过来。所以,李中的家才是现在赵诚的家。
徐子归冷笑一声,心里却越发的对季明月的心思佩服起来。怪不得她不甘心只做个皇妃哪怕皇后都不甘心想要自己做帝王效仿武氏呢,这样的谋略真真是苦了生为女儿身。若是男子,必成大器。
伸手指了指李中家的方向,说道:“去那边看看。”
莫乐渊点头,知道徐子归自有道理,并不质疑,只是说道:“那咱们快些,天色越晚,回宫越难。”
“我晓得。”徐子归点头,拉了莫乐渊的手进了李中家,看着莫乐渊说道:“还是刚刚那样,我这边你那边,仔细搜着些,兴许在这儿能找到。”
莫乐渊点头,与徐子归说了句:“小心些。”便与靳东一起去了另一处,两方人迅速搜查了起来。
搜查了半炷香的时间,眼看着就要将整个屋子给翻过来了,还是依旧什么都没找到,徐子归不禁有些失望,正欲去瞧瞧莫乐渊那边找的怎么了,突然抬头看到了床头处的墙有一处好像有点不一样。
徐子归眯了眯眼睛,皱眉往前凑了凑,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有些不平,周围有用刀刻出来的整齐的四方形小块……
徐子归勾了勾嘴角,冷笑:“文昌,将这块墙掰下来。”
“是。”
文昌应是,上前摸了摸那块墙,便了然的动了动一旁的一小块稍稍吐出来的不怎么起眼的小点,果然,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小点就是柳良给赵诚做的机关,不过是那个点点太小,若是不熟悉机关的人恐怕是猜不到那是个按钮,只会以为是粉刷墙时不小心掉落漆呢。
见文昌三两下就找到机关,不仅暗叹,辛亏是让人跟着来了,不然若是自己一个人,恐怕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吧。
将那快墙打开,里面果然藏了一个盒子。
徐子归与文昌对视一眼,文昌赶忙将里面的盒子搬出来,替徐子归将盒子打开,递给她:“娘娘。”
徐子归点头,就着文昌端着盒子的手,从里面随便拿出一封信来打开粗略地看了看,越看,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大。
“将之前来时我要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文昌会议,从怀里掏出数个里面塞满空白纸的信封交给徐子归,只见那些信封上都写着跟盒子里的信封一样的字——“赵诚亲启”。
“果然还是赌对了,这果然是德妃的字。”
来的时候,徐子归就想到可能会找到两人的信件,便事先让蓝香先模仿了德妃的字写了上百个信封,然后让文昌跟靳东分工拿着,若是真的找到了两人的信件,便直接用来调包。
反正柳良是要销毁这些证据的,况且既然已经要销毁了,又是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柳良自然是不会浪费时间检查一遍的,应该会拿了直接丢到火里烧掉的。
这样一来,德妃一派便以为证据已经被烧掉,自然就会掉以轻心,也不会再去想若是事情败落后的计略,只当他们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了。
徐子归冷笑一声,将里面躺着的那只荷包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后,突然接下自己腰间的荷包丢了进去,将里面的荷包拿了出来。
“娘娘,”见徐子归这般动作,文昌皱眉出声提醒道:“当心这荷包被认出来是娘娘的,届时若是被别人拿去做了文章,娘娘便有口说不清了。”
尤其那个荷包是徐子归平日里最爱带在身上的,是新婚的时候徐子归缝制出来的一对荷包,她一个莫子渊一个,两人都是时常带在身上的,这么扎眼的东西,怎么会不被发现?
“你仔细瞧清楚了,这两个荷包是不是一样的?”徐子归将两个荷包递到文昌眼前,笑道:“一样的东西,不过是绣法不一样,柳良一个大男人,对女红这一块最是不精通的了。”
都是送给情、人的东西,荷包上绣的内容自然也都是一样的鸳鸯戏水,不过是绣工与绣法,让专业的绣娘来看兴许能看出些什么来,可是若是柳良那样的一个大男人,还真的看不出来。别说柳良,就是季明月或是她,也是看不出什么区别来的。
为了以防万一,徐子归还又数了一遍信件的数量,按着数量替换好了以后,徐子归又将盒子盖好放回原来的位置关好机关,笑道:“将这几封信件收好了,千万要保护好。”
文昌点头,徐子归又将荷包揣到自己怀里:“快些去找安阳郡主跟靳东的,咱们走。”
文昌应是,与徐子归一前一后除了卧房,在西面的卧房找到莫乐渊之后,正欲出去,靳东突然皱眉,脸色也变得不甚很好:“我们动作快些,赶紧出去,臣听到有人来了。”
靳东功夫了得,耳力自然过人,这会子听见声音,兴许那人离得还不算近,虽说不是特别担心,却也知道不能掉以轻心,逐关键时刻不慌不忙的低声下指令道:“文昌,你快去驾着马车去别处等我们,别让人发现了马车,本宫与安阳跟着靳侍卫一起出去,若是来不及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文昌的胸口,示意他身上有重要的东西,若是他们走不掉或是被发现,他一定要先拿着东西去找莫子渊,让莫子渊想办法。
毕竟柳良也是会功夫的人,耳力自然了得,况且过来的时候定然是要时刻注意着有没有人跟着自己过来,或是有没有人提前过来。,那样若是有点动静自然会听的更清楚的,故而徐子归才会低声吩咐,为了以防万一,就连文昌身上有东西都不曾说出口,而是只指着其胸口,用手势示意。
文昌虽然不放心靳东一个人带两个,可事到如今这已经是最安全快速的方法,若是自己漏网,今晚上的收获便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于是点头,也不多说话,福了礼便飞身出去驾着马车快速驶离了这片村庄。
靳东则是带着徐子归与莫乐渊一起躲在一出草丛处,只等着柳良进李中的家门。
整个过程三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被柳良发现了什么,以靳东的水平自然是不怕柳良的,不过是害怕打草惊蛇了,这才一直秉着呼吸等着柳良进去。
索性柳良来的急,又觉得整个家里整齐的紧不像是被翻过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直接进了赵诚的卧房将机关打开,取出了那个盒子。
果然如徐子归所料,柳良确实没那个耐心去一一检查信件,只看了信封上面的字,确定是德妃的字无疑以后,便生了火没有疑心的将信件丢进了火里。
又从盒子里掏出那个刚刚被徐子归调包的荷包,见其拿在手上把玩,徐子归整颗心脏都提了起来,一直在心里暗暗祈祷。
见柳良把玩了一会儿便将其丢进了火里一起烧毁,并没有怀疑什么将其留下来,徐子归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柳良有所怀疑,就一定会留着那个荷包。
解决完一切,就连收拾柳良都懒得收拾,直接踩灭了火,便飞身走了。
徐子归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带了一会儿,见柳良并没有返回来,这才起身从草丛里钻出来,由靳东带着找到了文昌,四个人这才快速架了马车回了东宫。
自然回宫的时候几人没有敢走正门,而是悄悄的从上空潜回了东宫。
只是几人因为走的时候反复确认过没有人再回来,心里上多少就放松了警惕,却不知道,柳良去而复返,却并没有再进家门,而是在门外的一棵树上等着,就是想要看看一会儿有没有人出来。
柳良确实是因为觉出荷包有问题来,才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只是觉得徐子归没那么大的胆子直接扔自己的荷包,而是让别人缝了一个别的带过来调包的,觉得留着并没有什么意义,况且自己烧了以后还会让躲在暗处的那个人相信了自己是真的没有发现异样,这才将荷包丢进了火里任由其烧毁。
果然自己在树上等了许久,就在以为是自己疑心太重的时候,便看到了徐子归几个从草丛中站直了身子。
柳良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并没有等徐子归几个出来,便一个飞身,悄无声息的自己走了,徐子归几个这才没有发现柳良的存在。
回到宫中,徐子归便吩咐文昌跟靳东拿着信跟荷包去找莫子渊:“让殿下再仔细看看,然后仔细守着。”
两人应是,正欲退下,徐子归又说道:“对了,跟殿下说,戏就做到这儿罢,本宫还有许多事要与殿下商议,明儿就和好了罢。”
文昌并不知道徐子归与莫子渊两人的吵架是在做戏,一脸茫然的看着徐子归,觉得他们太子妃好帅,吵架这样的事情见太子不愿意和好竟然可以直接下达命令。只是靳东一脸平静,明白徐子归话里的意思,点头应是,带着一脸蒙圈的文昌退了下去。
两人退下去之后,徐子归却是越回想起柳良烧荷包时嘴角那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越觉得可疑,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来,毕竟若是柳良认出那是她平日佩戴的那个荷包,应该是留着它威胁自己,与自己交换那些证据才对吧。
毕竟若是她随身佩戴的荷包落到别的男人的手里,随便一个不贞的罪名扣下来,整个威国公府的人都要跟着她陪葬。(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莫城渊成亲王
徐子归想了一晚上柳良当时烧荷包时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也没想通柳良到底有没有发现那个荷包被调包。便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今儿一天出了两趟宫门,还都个个惊心动魄的,也是累极了的,没一会儿的功夫徐子归便睡沉了过去。第二天险些误了去凤栖宫请安的时辰。
“娘娘今儿睡得沉,奴婢唤了许久都没有将娘娘唤醒,”盼春一面替徐子归梳着头一面笑道:“还是红袖有办法,可惜红袖现在不在这儿。”
被盼春这么一提醒,徐子归突然就想到了办法,拉住盼春的手激动道:“盼春你真是本宫的小福星。”
盼春被徐子归这般弄得有些蒙圈,恰好已经帮徐子归挽好了头发,笑道:“奴婢一句话能让娘娘想起什么来是奴婢的福气。”
说罢,扶着徐子归起来,笑道:“可要奴婢去找月溪来让她替娘娘给红袖传话?”
徐子归点头,笑道:“你让月溪去红袖那边,让红袖调拨一下德妃跟季明月之间的关系。”
如果柳良真的看出其中的猫腻烧荷包只是做给自己看的话,极有可能是直接去找季明月商议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的。毕竟莫城渊心思不如柳良,德妃又是个只会争宠没脑子的,只有季明月还是可以担大事的,德妃心中她,季明月又想把着莫城渊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若是调拨了德妃跟季明月的关系,也就相当于是挑拨了季明月跟莫城渊之间的关系,届时莫城渊跟季明月有了嫌隙,柳良自然顾忌着不再找季明月商议。
盼春应是,笑着退了下去。徐子归正欲吩咐着蓝香跟盼香两个跟自己去凤栖宫请安,却有小丫鬟在外面唤道:“娘娘。”
“进来吧。”
“是。”那个小丫鬟从外面打帘进来,给徐子归福了礼:“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还是上次来通传的小丫鬟。
徐子归对她印象不错,笑盈盈的点了头,问道:“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小丫鬟点头,说道:“回娘娘,五、六两位王爷今儿封王了。”
称呼已经从皇子换成了王爷。
徐子归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惊讶,面上却是不显露一丝,只仪态万千的点头笑了笑,问道:“是郡王还是亲王?”
“回娘娘,五王爷封了亲王,封号厉,六王爷封了亲王,只是没有封号而已。”
莫城渊竟然是亲王!徐子归握着扶手上的的手稍稍紧了紧以使自己面部表情看上去尽量不那么惊讶,依旧保持着仪态万千的姿态,对蓝香说道:“是个机灵的小丫鬟,赏。”
蓝香应是,从袖口处掏了荷包递给那个小丫鬟,又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糖放在那小丫鬟手中,笑道:“娘娘赏的,拿去买零嘴吧。”
“谢娘娘赏赐。”
小丫鬟笑着给徐子归福了一礼如同上次一般一蹦一跳的蹦了出去。
那个小丫鬟一出去,徐子归立马皱起了眉头,吩咐道:“蓝香,你让习秋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香应是,快步打帘出去走到守在外面的习秋低声吩咐道:“六皇子封了王,还是亲王,娘娘让你去打听打听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习秋应是,快速去了。蓝香与盼香两人这才扶着徐子归去了凤栖宫。
一进凤栖宫,徐子归就感觉到了整个宫殿的气氛微妙。目不斜视的给皇后请了安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到了皇后一侧,端着茶杯数着茶叶,只等着哪一个先憋不住说了第一句话。
自从锦溪进来通禀了莫城渊封了亲王以后,整个凤栖宫的气氛就微妙了起来,不管是那些以苏婕妤为首想要看德妃跟皇后之间争斗的分位较低的宫妃还是那些以淑妃为首想看莫子渊与莫城渊之间争斗的位分较大宫妃,各个都眼睛耳朵统统尖尖的看着听着这里面的动静。
只是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见皇后与德妃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这些人便也就都统统不说话,就是想要看看哪个最先沉不住气,开了口说了第一句话。
果然是有憋不住的,僖嫔憋了又憋,最终还是憋不住,做了出头鸟。
“恭喜德姐姐,这可是皇上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封的亲王,想来皇上是极信重六王爷的。这也是德姐姐教导的好啊。”
德妃得意的看了看皇后,撩了撩眼角,谦虚道:“六王爷能得皇上看重是六王爷的本是,本宫也不过是给他偶尔讲讲道理,哪里就敢居功了。”
近日来德妃圣眷正盛,莫城渊争夺皇位又如火如荼,这会子又被皇上封了亲王,在莫城渊前面的五皇子莫琛渊,尚且还是中宫嫡出,不是照样只是个郡王么?这也从侧面说明,皇上更喜欢他们两个的孩子!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却是依旧不说话,朝堂上的事情锦溪已经偷偷派人去打听了,这会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她自然不会像这几个蠢笨的一样沉不住气。
徐子归与皇后的心思一样,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便就先什么都不说,也不妄下结论,省的一会儿有了结果之后实力打脸。
与皇后对视一眼,婆媳两个便知道两人此时心中所想,彼此笑了一下后,便继续看着几个宫妃如跳梁小丑一样蹦达。
程妃本来也是挺着急的,这会子见这婆媳两个这么沉得住气不说话,便心知肚明两人一定一肚子坏水的想着策略,便也就端着茶杯仔细数着里面的茶叶,做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
由着僖嫔那一句话打开了话匣子,那些位分低的宫妃们便都叽叽喳喳的跟着恭维起德妃来,只想着德妃近日来颇得盛宠,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多在皇上面前提自己一句,也省的皇上忘了这个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德妃被恭维的心花怒放,偷偷看了一眼皇后,见婆媳两个仍旧不理会这边的情况,自顾自的喝着茶,小声说笑着,似是这样的消息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愤怒一般。的非正欲多说一句来刺刺皇后,却听到了外面的唱声。
“圣旨到。”
众人俱是一惊,封王的圣旨应该是颁到莫琛渊他们自己的府上去才是,毕竟他们是成年皇子,已经开府单过了,这会子圣旨过来……皇后不动声色的朝德妃那边看过去,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来,这一次八成是冲着德妃来的吧。昨儿晚上皇上过来凤栖宫看她时,她随口提了一句近日来德妃天天晨昏定省过来请安一天不曾落下,果然是后宫的榜样,又提了提前些年皇上一直要提升却一直空置到现在的皇贵妃的位置。
德妃也是争气,果然是争宠的一把好手,自己昨天不过装作随口一说的样子,竟然就让皇上上了心,今儿就过来颁旨了,也真真是不简单。
果然,所说这次来颁旨的不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也是个在皇上得脸的,见众人都出来了以后,才尖着嗓子宣起了旨意。
“维永康三十五年,岁次戊申月日,皇帝遣使某官某册命曰:维大历三年,岁次戊申月日,皇帝遣使某官某册命曰:德妃位亚长秋,坐论妇道,听天下之内治,序人伦之大端,御于邦家,式是风化。进贤以辅佐,知臣下之勤劳。谦让益勤,记功惟最,声流彤管,道洽紫庭。克副宫教,敬修壶职,眷求贤淑,用峻等威。百辟抗辞,六宫归美,宜崇礼册,俾举彝章。是用册曰皇贵妃。”
“谢主隆恩,臣妾接旨。”
听说是册封自己为皇贵妃的,德妃早已欣喜不已,奈何还要故作矜持,不能面上表露笑意。只是德妃并不怎么会控制自己的情感,这会子心里想要大笑,却拍哪篇要故作不能笑的样子,憋的实在难受,让其脸上扭曲的实在怪异。
众宫妃也是一同屈膝恭贺道:“恭喜德姐姐(妹妹)”
徐子归见状,只是冷笑,并不发表意见,对于德妃上升速度之快,确实佩服德妃争宠的能力,不过却也更佩服皇后,不过是几句话竟然也能让皇上如此上心,看来皇后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做得得。
见皇后与徐子归站在那儿并不说话,也不来恭喜自己,只当两人是因为嫉妒自己今儿的运势与如今的圣宠,得意的朝皇后那边一笑,正欲说句话,却被皇后冷语打断:“本宫乏了,你们都下去罢。”
其实皇后是有话想要问徐子归,正巧这会子这道圣旨算是成了自己心情不好的缘由,自己也可以借此将这群看热闹的人赶走,众人也只当德妃封了皇贵妃皇后心里不是滋味,才将她们赶走的。
别说是皇后了,其实就连她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尤其是淑妃,原本与德妃不想上下,结果自己儿子暴露,被贬去看守泰陵,这会子果真成了墙倒众人推,自己儿子再也没了进京的指望,就连皇上也再没去看过自己,连带着莫意渊也受了冷落。
莫意渊跟莫乐渊差不多的年纪,也是比徐子归还要大上一些的,可是莫乐渊都被指了婚,可莫意渊却仍旧没有一点动静,似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闺女一般。如今瞧见德妃的儿子又是封了亲王,自己又成了皇贵妃,别提心里多难受了。
德妃也算是与淑妃斗了一辈子的人了,这会子见淑妃这个样子就知道其心里难受,得意的一笑,给皇后福了礼退下后,退至门口处,突然来了一句:“多亏了本宫的儿子争气,不然谁知道本宫有没有这个福气。”
一句话将淑妃气的脸色发青。别说是淑妃了,就连皇后的脸色也难看极了。虽知道这其中定是有缘由,但一想到自己中宫嫡出的次子要与一个庶子行礼,皇后心里就难受的紧,恨不得将德妃的那一张嘴给撕了。
徐子归见皇后似是忍不住了一般,急忙赶在皇后出声以前说道:“再争气也不过是个皇贵妃,见了母后不还是要福礼的?”
言外之意却是在说莫城渊再争气也不过是个亲王,见了太子不还是照样第一等么?日后莫子渊成了皇上,不还是想要将其王位降级就降得么?
这话虽是说给皇后听暗示皇后别冲动的,可徐子归却是故意在德妃迈出一只脚的时候高声说出来的,是故意要让德妃听见,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看她这么得意不顺眼,就是想要灭灭她的威风。
果然,德妃脚步一顿,反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子归一眼,冷笑道:“本宫知道这些天太子妃气不顺,毕竟得力的丫鬟没了,夫君也不去了,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本宫今儿喜气多谢,太子妃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本宫宫里沾沾喜气去。”
徐子归冷笑:“多谢德娘娘关心,本宫觉得如此日子便已甚好,并没有气不顺,相反,本宫****去御花园逛逛,在小厨房研究些吃食,竟是比以前更开心了。”
程妃便笑着帮腔道:“可不是,太子妃做的那些吃食比以前越发精致好吃,就连皇上尝过后都赞不绝口呢。”
她们人多势众,德妃自然说不过她们,况且这儿这么多后妃,只自己一个得意,也是蛮拉仇恨的,德妃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怕将自己的盟友也都得罪光了,也就闭了嘴不再说话,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众妃见德妃走了,也都跟着起身纷纷福了礼说让皇后好好养身子,便也都走了,仿佛之前即便有皇后的命令,德妃不走她们就不走一般。
徐子归不由冷笑:“果然墙倒众人推,这些人一看德娘娘得了势,各个巴结着,竟然连母后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后却是冷笑一声:“管他们做甚?左右以后她们也就知道跟本宫做对的苦头了。”
说罢,不愿再提这些烦心事,问道:“倒是你说,皇上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封了王,还偏偏让小五矮上他莫城渊一等?还是说,这是渊儿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双方斗法
徐子归还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莫子渊的意思,昨儿个从宫外回来便直接吩咐文昌跟靳东去了外书房回话,莫子渊半夜也没有再过来,自己也是今儿一早上要出门时得来的消息,也有些不确定说不准这是莫子渊的意思,还是皇上原本的真意。
兴许是这几天皇上冲着德妃,又给德妃晋级又做什么的,是真的打心里敬重其德皇贵妃来。也就连带着子凭母贵也说不准不是。
不过这些话徐子归还真的不敢跟皇后说,怕皇后听后伤了心,便只说不知道,安慰着皇后:“若真是父皇的意思,父皇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思量,父皇是最重规矩的,总不至于让一个嫡子还比不过一个庶子。”
说罢,见皇后脸色还是不好,徐子归笑着晃了晃皇后的胳膊,笑道:“母后糊涂了,有太子在,娘娘害怕日后小五没有好日子不成?”
早晚这个天下是莫子渊的,莫城渊也不过是风光这一会儿,待到莫子渊登基后必不会留下莫城渊这个祸患的,徐子归一句话算是点到了点子上,皇后的脸才稍稍缓和了一下,程妃趁热打铁,笑着跟徐子归一起安慰道:“况且娘娘是正宫皇后,她再高在得宠不也得敬您一生皇后?再厉害,也始终是个妾罢了,娘娘要与她计较这些作甚?”
程妃一向与世无争,却是也瞧不上德皇贵妃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情绪一直都不知道收敛。
皇后听着程妃跟徐子归说的话听在心里舒坦,脸上也就慢慢有了笑意,跟两人又闲话了几句,见锦溪还没打听回来,皇后逐渐也就又有了一些心不在焉。不止是皇后,就连徐子归也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打着鼓,皇后身边的锦溪都到这还没有打探出今儿早上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何况是习秋。
索性怎么也都要等着,徐子归却是坐不住了,起身告了辞,便扶着蓝香的手回了东宫,果然习秋还没有回来。
“娘娘,”徐子归刚坐下,盼春便从外面打帘进来,给徐子归福了礼,说道:“奴婢去打听了,昨儿个皇上宿在皇后娘娘那儿的。”
徐子归点头,德妃被封为皇贵妃果然是皇后在里面助的力。
可是这莫城渊这个突如其来的亲王……确实有些耐人寻味的。而且,到现在,也不见莫子渊回来……
“盼春,你去看看太子在不在外书房。”
“娘娘糊涂了,”正巧这个时候莺歌过来给徐子归送换洗的衣服,听徐子归让盼春去看看太子在不在外书房,忙笑道:“这大早上的,太子又当值,自然不会在外书房。”
莺歌不知道徐子归与莫子渊之间的事情,只当徐子归是等着莫子渊回来好去外书房将太子找回来,这些天太子与太子妃冷战可算是苦了他们这下做下人的,生怕两个主子心情不好自己又伺候不周便让两个主子拿来杀鸡儆猴。今儿过来正好听徐子归问莫子渊的行程,心里便想着这两人好歹算是要和好了,心里自然是一喜。
徐子归自然知道这几天整个东宫上下的人都处在紧张状态,这会子见莺歌这副模样也就见怪不怪了,笑着点了点头,笑道:“是本宫糊涂了。”
便不再说话,现下她只想着见见莫子渊把这件事情问清楚,再就是昨儿个柳良那件事,他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将信件调包,这些还需要跟莫子渊商量,可偏偏莫子渊这个时候还不在这儿,徐子归心口处莫名其妙的就有一股火气攒了上来。
“今儿几号了?”算算日子,应该是小日子快来了,不然这几天自己的脾气也不至于这样暴躁。
“今儿十八,娘娘的小日子迟了四天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徐子归问几号,自然是看看小日子准不准的,盼春以为徐子归有了感觉,怕是怀了身子,脸上忙露出欣喜之色来:“还是将秦太医唤来么?”
只是晚来了四天,徐子归倒是不慎在意,再者这将近小半个月没有跟莫子渊同房,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又不忍心浇一盆冷水到盼春头上,徐子归原是想着点头找个太医过来看看的,恰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的小太监唱道:“皇贵妃驾到。”
皇贵妃如同一宫副后,若是原本还是妃位的德妃是不需要唱的,只需要小丫鬟进来通传一声,徐子归宣了,才能进来,可这会子德妃成了皇贵妃,位分比徐子归高,自然是没有徐子归拒见的理儿。
与盼春对视一眼,徐子归冷笑道:“得了,以前是婕妤的时候没把竹杏带出去,这会子成了皇贵妃,是要来跟本宫硬碰硬了。”
说罢,看向蓝香,问道:“上次让你去找竹杏谈话,态度还强硬么?”
蓝香摇头,叹道:“竹杏不信她父亲在我们手上,奴婢觉得应该皇贵妃那边可能跟竹杏有一条咱们不知道的沟通桥带。”
徐子归点头,听到守在外面的一片太监宫女问安声,便抬手打断了蓝香的话,扶着盼春的手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迎接皇贵妃。
“臣妾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总算是等到徐子归给自己请安,皇贵妃心里自然已经得意忘了形,这会子也不叫起,只是冷笑一声,绕过徐子归做到了小几前面,原是想挑一番错误的,结果却没想到徐子归根本不理她,她还没叫起,徐子归便自己直起了身子扶着盼春的手走到了自己对面坐下,还笑意盈盈的吩咐道:“给皇贵妃娘娘看茶。”
“太子妃真是好规矩,本宫没叫起,自己就起来了,这可是跟谁学的规矩!”
皇贵妃故意找茬,徐子归也不放在心上,笑盈盈的看着皇贵妃,说道:“自然是母后派的嬷嬷教导的臣妾规矩,嬷嬷还夸臣妾规矩学的极好呢。”
说罢,端起茶杯来挡住眼角的冷笑,呷了一口后,继续说道:“至于皇贵妃说的没有叫起……普通问安,又不是拜见,自然是问过安后自行起来了,不知道臣妾说的可有问题?”
也是,刚刚徐子归说的是请安,又不是拜见,若是拜见的话,你还能挑挑人家的毛病,可人家给你好心请安,你去挑人家毛病,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徐子归非要跟她搁着抠字眼,皇贵妃本就不是徐子归的对手,这会子自然也说不过她,索性不理她,说起了来意:“本宫这次来是想与太子妃做个商议的,就是不知道太子妃给不给这个面子。”
能商议什么,不过是想要把竹杏救出去罢了。皇贵妃现在做出一副是因为竹杏是她心爱男人的女儿,才对她这么好的神情模样来收买竹杏,徐子归就看着恶心,先不说竹杏知道她们之间所有的事情,万一哪天竹杏扛不住了,再给全盘拖出了,那可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大罪啊。就只说一点,皇贵妃明明知道碟儿在自己手上,为什么不一而再的过来求着放人?
徐子归知道皇贵妃在着急什么,不过好不容易圈禁了个有用的人质徐子归又怎么会放手?别说现在这个人是皇贵妃了,即便是皇后,徐子归也有的是办法让她阴谋无法得逞!
“面子是一定会给的,就是不知道皇贵妃想要哪张脸了。”
“瞧太子妃说的这么吓人,”没想到徐子归这么好说话,德妃先是一愣,语气缓和了不少:“什么本宫就看上哪张脸了,本宫不过是想着问你讨个丫头回去。”
徐子归勾了勾嘴角,晃动着手中的茶杯,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娘娘与臣妾这儿的丫头也着实投缘了些。”
这句话着实有些意有所指了,红袖现在不就跟在皇贵妃身边么?原本皇贵妃这次来也算是试探徐子归是真的与红袖闹崩了还是做戏送过去的奸细,这会子听徐子归这么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心里也就轻松了一些,对于红袖的信任也就又多了一重。
德妃只做不知道徐子归话语里的讽刺之意,继续笑着说道:“本宫也不知为何,却是与你宫里的人多有眼缘。”
徐子归冷笑:“能与皇贵妃有眼缘也算是她们的福气。”
说着,拿着茶盖拨了拨上面漂浮着的茶叶,漫不经心的问道:“娘娘看上臣妾宫中哪个丫鬟了?”
“还能哪个?自然是竹杏那丫鬟,”说着,似是怕徐子归误会一般,还解释道:“你也知道六王爷对那丫鬟有些感情,这些日子又总是吵着本宫帮他到你这儿卖个面子,将人给带过去。”
说完,看向徐子归,却见徐子归一直在拨弄着茶叶,也不知听没听见她说话,她说完了过了半晌,见徐子归还不说话,正是坐不住欲要再说句话时,徐子归却淡淡开口道:“本宫也许就不见慧姐儿了,盼春,你去西面将小郡主报过来,顺便也让皇贵妃瞧瞧。”
说罢,又对着皇贵妃说道:“小郡主已经会认人了,娘娘若是闲来无事便多过来坐坐,多见见小郡主,说不定小郡主还能记住您呢。”
说着,拿起手帕来掩嘴笑道:“每次母后过来瞧她,那小家伙就对母后伸手要抱抱,看来是认识了母后的。”
这倒是在刺皇贵妃了。慧中原本是她嫡亲的孙女,是她儿子的女儿,结果却因为季明月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孙女变成了别人的孙女,德妃以前便有些怨,只是看在临海长公主的面子上一直忍着,今儿早上红袖说了一早上季明月的坏话,今儿徐子归突然提起这一茬,皇贵妃果然就忘了竹杏那一茬的事情,心里对季明月更加怨恨了一层。
待到盼春把孩子抱来,看到慧中安安静静乖巧的窝在徐子归怀里,心里更是嫉妒皇后白白多了这么一个乖巧的孙女,而这个孙女原本是属于自己的!
见皇贵妃脸上果然出现了愤怒隐忍之色,徐子归勾了勾嘴角,目的看来已经达到,今儿早上红袖应该也是下过功夫的了。
“皇贵妃要不要抱一抱,我们慧中身上软软的,抱起来可舒服了,是不是啊慧中。”说着,还低下头与慧中互动起来。
慧中笑呵呵的伸着手去抓徐子归的笔头,虽然听不懂徐子归说什么,可这么点的孩子就只以为徐子归是在与她玩儿,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小孩子的声音本就清脆有感染力,皇贵妃听了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若是这是自己的孙女,定是要****抱着宠的,心里更是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城儿夺嫡登基以后将这般乖巧的孩子夺回来!
“不了,本宫许久不抱孩子了,不会抱了。”
其实是害怕抱住了就不愿意松手了。
见皇贵妃脸上出现的不甘心,徐子归便知道此刻皇贵妃对季明月有多少不满。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一丝不显,将慧中递给盼春,又绕回了正题:“刚刚娘娘说看上了竹杏那个丫鬟?”
皇贵妃原本没想到徐子归会再提起这件事,这会子听徐子归自个提起来,不免有些差异:“本宫是要替城儿求娶竹杏那孩子,还是希望太子妃能卖一个面子给本宫。”
徐子归勾了勾唇,笑道:“真是不巧了,前些日子竹杏伤口感染,还没来得及医治便去了,本宫已经将人丢到乱葬岗了。”
“不可能!”
皇贵妃惊呼,昨儿个自己还找了暗卫去告诉她,她爹被自己的人找到了,目前是安全的让她不用担心,怎么今儿个到了徐子归嘴里,竹杏就已经死了?徐子归这不是在胡说八道是什么?
徐子归笑的却是有些意味深长了:“刚刚娘娘说不可能说的那般肯定,可是本宫的丫鬟死没死娘娘怎么那么清楚?”
徐子归这话一出,皇贵妃才惊觉自己上了当,说漏了嘴,这个时候却是不知怎么弥补了,索性无理取闹道:“太子妃不愿意把人给本宫直说就是了,作甚好端端的一个人要给说死了,这多不吉利。”(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策略
“臣妾哪有将好端端的人给说死了?”徐子归挑眉,端着茶杯,嘴角笑得意味深长:“不管皇贵妃是信也好不信也罢,竹杏确实是不治而亡了。”
“你!”皇贵妃气急,手指着徐子归,气的发抖。
“怎么?”撩了撩眼角,徐子归笑的更猖狂了一些:“皇贵妃不信?”
说着,还做出一副你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来,看的皇贵妃直咬牙。
左右竹杏是徐子归的丫鬟,又被关在东宫的柴房里,徐子归说她死了,那她就是没死也得死了。你想要质疑?好啊,拿出证据来了。可是你若是拿出证据来,那徐子归就要问你了,我的丫鬟,关在我自己宫里,你做甚整日打探?那么想要把她弄到自己手上是做什么?往小了想,是你德皇贵妃看太子妃不顺眼,竹杏是你用来对付太子妃的奸细。可是往大了想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莫城渊虎视眈眈的看着莫子渊的位置,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会子你德皇贵妃这么暗自打探着竹杏,又口口声声说是给六王爷求娶的,那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这竹杏是你们用来对付太子的工具吧?
皇子们夺嫡,行为不过分不涉及到皇上的利益,没留下明显的证据皇上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有几个人来制衡着太子,皇上也放心些。可是若是你做过了或是留下了过于明显的证据,皇上就不得不管了——你野心这么大,是不是准备将太子拉下马之后下一步就对朕动手了?
没错,徐子归就是在耍流、氓,就是让你皇贵妃明明知道我是在说谎骗人还不得不吞下那口气信了她。
一拍桌子,皇贵妃自然是不愿在这儿多呆哪怕一分钟,起身扶着司琴的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徐子归又淡淡的飘了一句:“臣妾奉劝娘娘一句,没事别派人来与竹杏传个话什么的,不然哪天真的死了,也是被娘娘害死的。”
说罢,便不欲再与她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冷笑:“蓝香,送客。”
蓝香应是,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手势:“皇贵妃,请吧。”
皇贵妃自知不是徐子归的对手,也就不再多说,冷哼一声便扶着司琴的手离开,离开之前,司琴突然开口,淡淡说了句:“上次奴婢出宫的时候恰见到一个背影如同太子妃的身影的小宫女也要出宫,个远了看,奴婢还将人当成了是太子妃。”
徐子归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是一丝不显,淡淡笑道:“整个大周这么多人,与本宫想象的多了去了,这倒是不足为奇。”
说完,抬眼对上司琴的眼睛,司琴被徐子归看的心里发毛,终不是徐子归的对手,撇开了头福了福礼,扶着皇贵妃退了下去。
皇贵妃带着人一走,徐子归便接着变了脸,先是对蓝香吩咐道:“你去找月溪过来,告诉她从现在开始停止跟着柳良,要寸步不离的守在柴房那儿关注着竹杏的一举一动,若是真的有皇贵妃或是六王爷的人来与竹杏传话,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人给本宫抓住了。”
蓝香应是,便要退下,徐子归又加了一句:“让月溪看准了再下手,切勿打草惊蛇。”
蓝香点头,笑道:“奴婢晓得怎么传话的。”
徐子归这才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又高声吩咐在外面守着的莺歌:“莺歌你去外面守着,太子一回来便立马来回了本宫。”
莺歌应是,也按着吩咐退了下去。正巧这个时候习秋总算回来,徐子归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忙吩咐习秋进来。
“娘娘,”习秋进来给徐子归福了礼,见屋内出盼春盼香两个外再无其它人,这才放心说道:“娘娘,皇上今儿早上要封厉郡王跟六王爷同为王爷,却是太子殿下,说六王爷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颇有亲王风范。特特求了皇上给六王爷从郡王改成了亲王。”
莫子渊亲求的?他疯了不成?要知道莫城渊如今可算是几位皇子中的一位亲王,这样给莫子渊的威胁可就更大了一些,这厮竟然亲自求了皇上给莫城渊亲王之位却不管自己嫡亲的弟弟,若是皇后知道了岂不是能疯了?
虽说知道莫子渊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他这样的做法也着实令人难以理解了些。
“太子一求父皇就同意了?”
皇上也不像是那种能够被人三言两语就改变想法的人啊,况且都给六王爷抬了亲王,怎么就不给莫琛渊同样抬成亲王?毕竟中宫嫡子总不至于要像一个庶子,还是比自己小些的弟弟低头吧?皇上心里到底又在想什么?
徐子归叹气,从这一点上完全可以看出来莫子渊果真有具备帝王的资质,让人捉摸不透其内心的想法。
不过若是真的是莫子渊相求莫城渊才成的亲王,那么莫城渊这个亲王做的肯定不踏实,这会子也是一直在想莫子渊这么做的目的了。
难不成就是为了让莫城渊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忐忑,莫子渊才替莫城渊求了亲王之位?他会有那么无聊那么闲?
徐子归着实想不通莫子渊到底想要搞什么名堂,索性不想,用了午餐又小睡了一会儿,再起来的时候,莺歌便打帘进来笑道:“殿下回来了,这会子跟卫小侯爷还有徐世子在外书房议事,娘娘是现在过去还是?”
“现在过去吧,”徐子归点头,示意蓝香过来伺候自己起床,一面笑着吩咐莺歌:“你去小厨房看看,这会子小厨房做了什么吃的,端一些放到食盒里,一会儿本宫给太子殿下提过去。”
莺歌应是,笑眯眯的退了下去,蓝香一面给徐子归穿着衣服,一面打趣道:“娘娘与殿下这几日真真是让整个东宫的下人都紧张地不行,您瞧瞧您一说去外书房给殿下送吃的,把莺歌高兴的什么似的。”
徐子归笑道:“她本身就是孩子心性。”
说罢,突然想起什么来,笑道:“盼春,你去安乐宫将安阳郡主找来,就说本宫有事找她。”
盼春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徐子归的意思,放下手中的活儿笑道:“娘娘这个皇嫂做的倒是称职。”
“小蹄子,”徐子归嗔瞪了盼春一眼,笑骂道:“还不快些去!”
“是是是。”
盼春笑着应是,福了礼退了下去。蓝香也笑道:“娘娘怎得不嘱咐一声让盼春提醒郡主打扮打扮啊。”
“盼春那个小蹄子,不嘱咐她也记得。”
一面说着,一面伸着手配合着蓝香将衣服穿好以后,由着盼香给自梳了头发,一切准备妥当了,莫乐渊才带着白芷跟着盼春进来。
“归儿,盼春说你有大事找我,还要我打扮得好看些,到底是什么事嘛。”
莫乐渊一进来就往徐子归身上扑,徐子归则是与蓝香对视一眼,两人均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徐子归先是吩咐蓝香:“去把小郡主抱来。”
才又转头对莫乐渊笑道:“我就知道盼春这小蹄子一肚子坏水,不会告诉你。”
说着,笑瞪了盼春一眼,又说道:“一会儿你跟着我去外书房找你大哥去。”
莫乐渊扁嘴,脸上略略有些失望:“就这样啊?”
她还以为徐子归又要带自己出宫呢。
徐子归要跟莫子渊光明正大的和好,上次带着自己去还被扔出来已经被宫人说莫乐渊这个嫡亲妹子的面子都没有了,这会子徐子归又要抱着慧中带着自己去,难不成是想要和好以后让人传言说太子是看在小郡主的面子上又有自己的求情才与太子妃和好的?
莫乐渊疑惑的看着徐子归,见徐子归笑的极贱便知道自己猜测的大概也就是那样了,不由扁嘴:“就这么点儿事儿,还让我特意捯饬了捯饬,浪费感情哦。”
徐子归笑着眨眼睛,也不解释,见蓝香将小郡主抱了过来,便要伸手去接,蓝香笑道:“小郡主即便是不沉,也是有些分量的,娘娘抱久了仔细胳膊酸,还是奴婢来吧。”
徐子归点头,也不坚持,莺歌也这个时候打帘进来,将食盒递给盼香,笑道:“这里面有一份糖蒸酥酪,还有几样核桃酥豌豆黄,虽说都是平日里娘娘爱吃的零嘴,到底是心意,殿下也会喜欢的。”
后面几句话倒像是在鼓励徐子归了。
徐子归有些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捏了捏慧中的小鼻子,笑道:“如此便走罢。”
众人应是,跟着徐子归去了东宫。
靳东早在外面守着,见是徐子归来了,便隔着门报道:“殿下,太子妃带着小郡主过来了,同来的还有安阳郡主。”
听说是徐子归来了,莫子渊眼里便不自觉的染了一层笑意,笑道:“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徐子归便已经推门而入,还不待领着众人给莫子渊行礼,莫乐渊突然就抱住了徐子归的脖子,在徐子归脸上印了一个大水印,大笑道:“归儿,我真喜欢你!”
“咳咳……”
一阵干咳声,徐子归最先黑了脸,看了看坐在那儿满脸差异的三个男人,徐子归微微一用力将赖在自个儿身上的某人给拽了下来,一脸黑线:“我没有断袖之癖。”
莫乐渊的笑声却是依旧清脆:“好归儿,果然没白疼你,好事都想着我。”
徐子归带笑憋了一眼莫乐渊,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对卫远风笑道:“怎么?卫小侯爷没有话跟我们安阳讲?”
卫远风跟莫乐渊也有许久没见了。卫远风是个极规矩的人,自然不会跟莫子渊那个登徒子一样半夜闯人家闺阁,没有宫宴或是特意安排,两人倒是没怎么有机会见面,这才是徐子归在听到卫远风过来的时候特特将莫乐渊带了过来。
徐子归一句话让卫远风跟莫乐渊两人都红了脸,徐子归笑着调笑道:“不容易啊,咱们安阳竟然还会脸红。”
说罢,对着蓝香笑道:“你去格殿把碟儿接出来,让靳东带着你俩去看看竹杏。”
蓝香听说是让靳东带着,脸上先是一红,又知这算是在办正事,也顾不得小女儿心思,点头应是,徐子归又笑着嘱咐道:“不比遮遮掩掩,让别人看到就看到。若是父皇母后问起来,大可以说竹杏命不久矣,想念亲人便将其弟弟带过来了。至于见到竹杏该说什么,不需要我叫你吧。”
蓝香点头,笑着应了是,进了格殿将碟儿抱出来,碟儿给徐子归问了安,便被蓝香牵着出了门。徐子归才又笑道:“安阳,我可是将格殿给你空出来了,,想做什么赶紧做。”
莫乐渊继承了莫家登徒子流氓的传统,在卫远风还在红着脸害羞的时候,莫乐渊早就欢呼了一声上前拽着卫远风去了格殿。卫远风宠溺的看了看一脸兴奋地莫乐渊,叹了气,想要做出一副不情不愿被拉走的样子,可眼里的笑意早就出卖了他。
莫子渊笑着上前将还在指挥战场分地的徐子归拉到自己身边,顾忌着徐子瑜在这儿没好意思把人家妹妹抱到怀里,却也是拉着徐子归的小手,笑道:“孤的外书房倒是让人当成了给别人制造约会的地方,说罢,该当何罪。”
虽是问罪,可眼里的笑意让徐子归并不惧怕,反而还笑呵呵的掰着莫子渊的脖子,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大哥:“哥哥许久不见慧中了吧,妹妹特意给你抱过来,快抱抱她吧。”
一面说着,一面笑着看了盼香一眼,盼香连忙将慧中递给徐子瑜,笑道:“咱们小郡主也许就不见舅舅了呢。”
虽说身为太子妃,这么安排着太子的外书房确实有些不成体统,可看着两人这幅模样,也知道莫子渊这厮在徐子归这儿没什么威慑力,倒也是从反面衬托出一个问题——他妹妹在这儿过得很好,最起码是没人敢给她委屈受。
这么想,徐子瑜也算是放了心,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妹妹,即便是嫁给了太子,也会觉得委屈着自己妹妹的,毕竟在自己心里,没人配得上自家妹子。
徐子归虽是玩闹了好一会儿,却也没忘了正事,正了神色,转头看向莫子渊,问道:“好端端的,作甚要抬举小六成了亲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和好
“谁说我要抬举他?”莫子渊冷笑一声,给徐子归涨了杯茶端给她,冷笑:“先给他颗糖让他先看着,看得到摸不到的吊着他。”
皇上原本是要封莫城渊为郡王,结果却被莫子渊中途插画,硬生生的让皇上给改成了亲王。要知道莫城渊成日盯着莫子渊的太子之位眼睛都直冒绿光,结果莫子渊还帮着这么个实实威胁着自己的弟弟成了亲王,别说是别人会觉得有猫腻了,就是莫城渊,即便这个时候成了亲王,可以想到自己这个亲王是怎么得来的,也该小心行事,以免掉进了莫子渊挖的坑里去。
“你这风险冒得也太大了,给了他亲王的封号,便是给了他往上攀登的梯子,万一他顺藤摸瓜的……”
徐子归没将话说完,可话里的意思已经明确不已。莫子渊笑着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毫不在意:“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往上爬了。”
说罢,揉了揉徐子归的脑袋,笑道:“再说了,这里边可是还有你哥哥跟你爹帮忙呢。”
原来这是他们商议出来的结果。听莫子渊这么一说,知道不是莫子渊一时冲动,而是大家商议出来的结果,倒也放心了不少,故而笑道:“原是有爹爹在中间参谋着。”
说罢,笑问道:“什么时候商议出来的?不与我说一声也就罢了,怎地还将母后蒙在鼓里,母后好是担心呢。”
“昨儿晚上刚刚商议出来的,还没来得及与母后说。”揉了揉徐子归的脑袋,莫子渊笑道:“昨儿晚上我去了威国公府找了岳父跟舅兄商量了一晚上的结果。”
徐子归挑眉,用眼神询问作甚这么着急,竟然连夜赶过去商议。
莫子渊捏了捏徐子归的手,点到即止:“昨儿回来我问了靳东好一会儿,靳东说感觉柳良像是发现了你们。”
“你是想再给他们制造些问题,让柳良没时间细细思考那天晚上的事情?”
莫子渊突然帮腔把莫城渊抬举到亲王的位置定然是目的不纯,可是莫子渊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到底挖了什么坑想要让他们往下跳?有了这些疑虑,柳良估计来不及去考虑那天晚上那个有些漏洞的荷包了吧。
再说,那个荷包也已经被柳良随着信件烧毁,即便再想要研究也是没有东西来细细研究了。
只是,柳良明明觉出那个荷包可疑,为什么还要将其烧毁?难不成真的是知道他们就在附近,做给他们看的?可是即便是做给他们看的,这样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终归有些不妥吧。
徐子归皱着眉看着莫子渊,莫子渊耸了耸肩,笑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是先给他制造些问题,让他没时间去想罢了。”
说罢,又问道:“听说你也在找赵诚?可有什么线索?”
徐子归摇头,笑道:“就连你都没有什么线索,我又从哪儿找到那么多线索,不过……”
说着,顿了顿,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感觉他躲在宫里的几率大些,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柳良不仅有战略,又敢于冒险,这一点无可厚非。”
莫子渊点头,与徐子瑜对视一眼,大笑道:“这一点你倒是与你哥哥想到一块去儿了,岳父果然教子有方。”
“我不过是瞎想的而已,倒是哥哥,肯定是有理有据的了。”徐子归难得谦虚了一下下,又笑道:“这些天我让月容跟红袖都仔细盯着雪苑宫的动静呢,若是赵诚进宫,定是以小太监的身份进雪苑宫的,只有在皇贵妃身边,赵诚才算是真的安全,不是么?”
徐子瑜点头,颦眉道:“可这也有些时间了,红袖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么?”
徐子归点头,也是皱眉:“红袖跟月容都没有动静,说是雪苑宫并没有什么新来的人,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不急,”拍了拍徐子归的手背,莫子渊笑着安慰一脸紧张地兄妹两个,笑道:“雪苑宫如今隆恩正盛,赵诚一进宫怎么会直接往雪苑宫里送?”
“你的意思是说……”徐子归皱眉,与徐子瑜对视一眼,看向莫子渊,问道:“赵诚会像竹杏那样,先在哪个地方待一段时间,待到皇贵妃得了消息,然后便制造出一场偶遇,将他带进自己宫里?”
莫子渊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样。”
说罢,又补充道:“若是没什么意外,大概今天皇贵妃就会在宫里某处与赵诚偶遇,然后将其带进雪苑宫。”
“这么快?”徐子归惊讶,不可置信:“当初竹杏……”
“竹杏什么竹杏,你以为他们还能再等几天?当初竹杏进宫的时候一切都还太平,六王爷也没露出什么风头来,如今不说四皇子他们已经接二连三的倒台,只说咱们已经发现了赵诚跟皇贵妃的秘密,你觉得他们还有那个耐心登上三年半载的再动手?赵诚在宫里呆一天,所有人的脑袋就是系在裤腰带上一天,永远都不会绑到脖子上,只有将赵诚送到皇贵妃身边,有皇贵妃护着,他们才能稍稍松一口气,只有将我们全都咔嚓了,他们的脑袋才彻底的在脖子上安全了。”
徐子瑜一面说着,一面在脖子上用手做刀状,抹了抹脖子,危言耸听:“兴许这几天皇贵妃他们就在宫里谋划着怎么将我们一锅端呢。”
徐子归见徐子瑜一副逗小孩的模样,微微不满的扁了扁嘴,瞪了哥哥一眼,扁嘴道:“他们若是敢动手还好些,索性到时候直接绑了他们到父皇跟前去,在宫中行凶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倒是蛮聪明的,”莫子渊笑着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笑道:“只是你能想明白的他们未必想的明白,你哥哥也不是在吓唬你,他们有可能这会子真的是在考虑把咱们一锅端呢。”
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这一点徐子归也懂,只是觉得有莫子渊在,好像这些危险就会离她很远。
其实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就像上一世嫁给莫清渊时,其实不只是莫清渊对自己并未交心,就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她对莫清渊不也是一直不放心,不信任么,最起码,她嫁给莫清渊时并没有如今这般安逸。
上一世几乎是一有些风吹草动自己就担惊受怕,生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可是这一世,明知道已经非常危险,可徐子归却依旧感觉不到任何危机。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你过的安逸舒适,觉得生活里充满安全,那只能说明有人在暗暗保护着你,不让你受伤。
徐子归反握着莫子渊的手,迫于徐子瑜在这儿不好做太出格的动作,只是低低的低下头不说话。徐子瑜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又在心里想七想八的肉麻着,知道自己做了电灯泡,逐笑着起身:“时候也不早了,臣也该打道回府了。”
说罢,笑瞪了妹妹一眼,调侃道:“怎么不送送哥哥?”
徐子归知道徐子瑜在调侃自己,瞪了他一眼,装听不懂的样子起身,笑道:“哥哥难得来一趟,吃了饭再走吧。”
徐子瑜却是一语双关:“太子妃与太子今儿个‘刚刚和好’,定是有许多话要说许多事要做,臣还是不打扰为妙。”
徐子归瞪了徐子瑜一眼,知道再贫下去自己也不是徐子瑜这只老油条的对手,索性闭了嘴,扁着嘴跟莫子渊一起去将躲在格殿的莫乐渊卫远风两人揪出来,一起将徐子瑜和卫远风送出了宫。往回走的时候,莫乐渊就一直扁着嘴,一副聊得不尽兴的模样把徐子归逗乐,捏着莫乐渊的脸安慰道:“这几天事儿多,卫小侯爷大概会常来吧。”
果然一句话又让莫乐渊兴奋不已,徐子归不由笑着叹道:“都是快要嫁人的了,怎么还着么小孩子心性。”
莫乐渊笑道:“说起来虽我唤你一声皇嫂,可到底还是比你大些的,瞧你说的好像要比我老上许多一样。”
自己重活两世,可不就是比她只有十几岁的年纪老上许多么。徐子归与莫子渊笑着对视一眼,笑而不语。两人将莫乐渊一起送回了安乐宫便一起回了东宫徐子归的寝宫。
两人这样在后宫里走了半遭,后宫的人便也就都传了开,太子与太子妃闹了进半个月的矛盾,今儿总算是和解了。
这个消息传到雪苑宫,让皇贵妃冷笑连连,特特将红袖唤来嘲讽了两句才算是舒坦了许多。
“瞧瞧你打小侍忠的主子说不要你就不要你,前些天还为你硬着脾气的男人只是几天不见便又回了温柔乡,所见他们心里是没有你的。”
红袖垂下眼帘,让人看不出情绪来,语气听上去却是恨极了一般:“他们这般待奴婢,奴婢自此心里却是再无一点愧疚了。”
说着,重重的给皇贵妃磕了三个响头,像是正式拜主一般说道:“日后还请娘娘多加照顾,以助奴婢报仇之力。”
皇贵妃这才嘴角勾起阴狠的笑意,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让司琴将人扶了起来。如此一来,她是再也不害怕红袖哪天后悔了又跑回徐子归那儿去了。这可是徐子归自己给自己断了后路。
红袖见皇贵妃信了自己,低着头退了下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却是因为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
徐子归与莫子渊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东宫的人听说是太子与太子妃一起回来的时候,整个宫人都在欢呼,这几天两位主子冷战,他们生怕了引火上身一个照顾不周让主子们发落了。
这下好了,两位主子和好了,但愿回到以前那般和谐,那样他们的日子也才能好过一些。
见两人一起回来,东宫的小丫鬟们跑东跑西的帮着忙活,盼春更是笑着从正殿迎出来上前扶着徐子归,笑道:“娘娘跟殿下可算是回来了,蓝香等候娘娘多时了。”
说罢,看了看徐子归一旁的莫子渊,笑着询问道:“两位主子是先用膳还是先传蓝香过来?”
徐子归看了看莫子渊,见莫子渊点头,徐子归便笑道:“将蓝香传到饭厅罢。”
左右她跟莫子渊都不是讲究这些事情的,这么晚了不吃饭也不是个事儿,可蓝香那儿又确确实实是正事,索性就一起叫到饭厅,他们一面吃蓝香一面汇报便是了。
既然徐子归都这么说了,盼春自然没什么意见,笑着应了是,便快步下去传唤蓝香去了,盼香要上前去扶徐子归,却被徐子归摆手示意听住。
“本宫与殿下一起进去就是了,你们不用伺候了。”
盼香应是,便规矩的退至一旁,目送徐子归跟莫子渊进了饭厅。才跟着进去帮着摆了饭,才笑问道:“是奴婢帮着布菜还是等着蓝香过来?”
“本宫与太子两个人,蓝香一个怎么对付的过来,况且蓝香又要与本宫说说今儿个在竹杏那儿的收获,一心怎么能二用?你跟盼春帮着布菜,给蓝香搬个凳子,让她只管坐着说话就是了。”
“那奴婢可要先谢过娘娘恩典,给了奴婢这么轻松的活儿。”徐子归话音刚落,蓝香便与盼春一起打帘进来,笑盈盈的给徐子归福了礼,笑道:“谢娘娘恩典。”
说罢,还对着徐子归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就你猴儿皮!”徐子归笑瞪了蓝香一眼,看了莫子渊一眼,见莫子渊并没有怪罪蓝香不守规矩的意思,便也就放了心,问道:“竹杏见到碟儿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说碟儿被养的很好,谢谢娘娘之类的话。”蓝香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很是无奈:“竹杏的嘴倒是硬的很。”
莫子渊适时插话道:“不硬怎么行,这可是关系她自个儿身家性命的问题,你们不跟她保证些什么,难不成还真指望从她嘴里套出什么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德妃落水命在旦夕
徐子归点头,很是认同莫子渊的话:“也是,在我手上也是一条命,闹到皇上那儿去了也是一条命,兴许在我手上只竹杏这一条命别人我还兴许真的不忍心杀,竹杏倒是临危不乱,这些都能想的通。”
说罢,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可是即便我承诺什么她也不会信,毕竟若是皇贵妃的事情闹到父皇那儿去,就是我拼了命的想要保住她也保不住了。兴许我养着碟儿养出了感情,还能到最后关头保碟儿一命,保住他们赵家最后的血脉呢。”
莫子渊笑道:“你倒也不傻,怎么还总是让蓝香去逼迫竹杏让她说实话?”
不止是莫子渊,就是盼春她们都不懂,徐子归为什么总是要派人过去敲打竹杏试图想要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不明白徐子归为什么要做无用功。
徐子归冷笑:“我不表现出对她的重视,怎么好从别的地方下手。”
竹杏只是一个幌子,是让莫城渊他们以为自己除了从竹杏这儿得到消息,其他再无办法,所以才会在别的地方放松警惕让自己钻了空子。
大家都是聪明人,徐子归一点就通,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不过徐子归皱了皱眉,问莫子渊道:“若是事情暴露,碟儿跟竹杏真的会被连坐么?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莫子渊皱眉,略略想了一会儿,说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就是有点麻烦有点冒险了。”
“把竹杏跟碟儿送出京城买通周围的人说赵诚并未再有其他子女?”
莫子渊点头,叹道:“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想要保住竹杏跟碟儿?”
徐子归摇头:“若是竹杏能出庭作证,我可以考虑把碟儿抱住……”
“万万不可,”徐子归话音刚落,莫子渊便皱眉出声打断,不认同的看了徐子归一眼,说道:“一旦事情败落,这可是诛九族的事情,你若是保下碟儿,别看他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却也到了记事的年纪,你让他家破人亡,就不怕养出一直白眼狼几年后找你报仇?”
也是,如果留下竹杏或碟儿,人家不一定记你救命的情,人家兴许还会怨你让人家家破人亡,反过头来咬你一口也不一定。留下碟儿,也相当于是留下了一个隐形的祸患了吧。
“竹杏那边走不通你想走哪边?碟儿这么小肯定不会知道这些事情……”说着,徐子归突然顿了顿,捂着嘴,不可思议:“你想走柳良那边?”
莫子渊挑眉,不置可否:“先吃饭吧,不是还有红袖在那边么,若是皇贵妃足够信任红袖,日后红袖来做那个人证搜集证据,或是直接将两人偷、情的现场展现给皇上看也就是了。”
也是,赵诚跟皇贵妃本就有旧情,虽说这几日皇上也算是宠幸皇贵妃,可是后宫那么多人,也不会****宠幸她,皇贵妃已经到了如狼如虎的年纪,总会耐不住寂寞跟赵诚旧情复燃的。其实即便没有旧情复燃,有红袖在那边,若是想要让皇上捉奸在床,随便下个药让两人在一张床上睡一觉也就是了,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这样到时候加上自己手上的证据,任凭她皇贵妃有几百张嘴也是没办法解释的了。
果然莫子渊想的是比自己要长远一些的,徐子归笑着摇了摇脑袋,也不再说话,跟莫子渊一起老老实实的吃起了饭。
只是徐子归跟莫子渊两个人的时候,从来就不会好好吃饭,刚安安静静的吃了几口饭,就将脑袋凑到了莫子渊跟前,笑眯眯的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莫子渊无奈用拿着筷子的手敲了敲徐子归的脑袋,笑道:“就知道你会安安稳稳的吃完一顿饭。”
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筷子放下,替徐子归舀了一碗汤,盼春欲要过来帮忙被莫子渊拒绝:“你们都出去吧,这儿不需要伺候。”
盼春三个看了看徐子归,见徐子归点头,便齐齐应是,福了礼退了下去。莫子渊这才将那碗汤端到徐子归跟前,笑道:“先喝碗汤。”
见莫子渊不理自己,徐子归自然不会乖乖把汤接过去喝掉,任由莫子渊端着一手搭在莫子渊端着汤碗的手腕上,笑嘻嘻道:“先等等给我,快告诉我,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说罢,又送了握着莫子渊手腕的那只手,很是傲娇的昂起脑袋来说道:“左右你早晚要告诉我,没有我的吩咐,红袖是绝对不会行动的。”
莫子渊无奈敲了敲徐子归的脑袋,也不僵持,将汤碗放到她跟前,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笑道:“真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什么都敢拿来威胁我。”
说罢,笑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便揉着徐子归的脑袋说道:“先不急着出手,怎么也要等到他们等不及了先出了手,咱们再开始。毕竟两件事掺和到一起,才能让父皇的气上升的极致。”
徐子归很会抓重点,笑着抓着莫子渊的胳膊,问道:“哪两件事?除了皇贵妃跟赵诚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
莫子渊却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看了徐子归一眼,笑道:“等着我感觉到小六他们憋不住快要爆发的时候再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再让你害怕的乱了军心便不美了。”
莫子渊也是害怕吓着徐子归,毕竟上一次自己跟风廷联合的那次事先没跟徐子归商量,那件事确实把徐子归吓得不轻,后来还又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莫子渊怕自己一提起来徐子归又想起那件事会害怕。
索性这几天莫城渊并没有发兵起战的意思,便先不跟徐子归将,也省的平白无故的担忧害怕了。哪天莫城渊真的熬不住想要发兵起兵时,再与徐子归说也不迟的。
莫子渊不说,徐子归便知道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也知道莫子渊也是担心自己受到惊吓,倒也就没再逼着问是什么事,乖乖的喝了莫子渊盛的那碗汤,又吃了些许小菜,两人便也就纷纷吃饱,吩咐了人过来将餐桌收拾了,莫子渊还有事,去了外书房,临走前将靳东留了下来在暗中保护徐子归,嘱咐道:“这几天我有些忙,你不用等我回来睡觉,忙完了我就回来。”
说罢,在徐子归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徐子归乖巧的点了点头,也知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莫子渊定然是忙了许多,也不耽搁他,说道:“你且去忙吧。”
倒是没把靳东还给莫子渊,毕竟靳东在这儿莫子渊也放心,若是将靳东带走,免不了莫子渊担惊受怕的做不好正事。
见徐子归难得这么听话,莫子渊揉了揉徐子归的脑袋又嘱咐了一句:“尽量不出宫就不要出去,如果非要出去就将靳东跟月溪一起带着。”
见徐子归点头,这才放心的离开去了外书房。
莫子渊离开正殿时天色已经慢慢地黑了下来,莫子渊刚走不多时,徐子归正打算歪在榻上看一会子书等着莫子渊的,便听到外面一阵阵喧闹声,徐子归微微皱了皱眉,唤了盼春出去悄悄到底发生了什么:“盼春,你去瞧瞧,外面什么事这么乱,乱的本宫头疼。”
盼春应是,急匆匆的打帘出去,没一会儿就又进了来,给徐子归福了礼回话道:“娘娘,皇贵妃落水了。”
“什么?”
原本还歪在榻上懒洋洋的徐子归立马来了精神,从榻上直起来身子,心里暗恨,这也太恶人好报了吧?若是皇贵妃这次出了什么意外,皇上日后便也就只想着皇贵妃的好了,即便他们再把皇贵妃跟赵诚的事情挖出来,届时皇上虽是气愤也不会跟一个死人计较不是?况且莫城渊本身就是皇上亲生的孩子,皇上自然也就不会计较太多了。
可是若是皇贵妃一直活得好好地就又是另一幅模样了,若是皇贵妃活着的时候被爆出来与赵诚的丑闻,那样连带着莫城渊皇上也会一起厌恶的,再加上刚刚莫子渊说的另一件事,莫城渊便也就毁了。
所以这一次皇贵妃真的不能出什么意外…….
“皇贵妃现在怎么样了?”
“说是正好有个小太监从池边经过,听见呼救声便跳下去将人救了起来,救上来一看才知道是皇贵妃。”
“司琴没在皇贵妃身边么?”
“据说是皇贵妃说闷了,要出来走走,并没有带人让人跟着。”
徐子归皱眉,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去池边作甚?难不成是知道自己掌握了她跟赵诚的证据,便想着给自己儿子留条后路,便自个儿投湖自尽了?她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还是季明月怂恿的?
也不怪徐子归会以为是季明月怂恿的,以他们那些人的智商,除了季明月以外就是柳良,其他人再也想不出这样的万全之策,况且皇贵妃又是柳良的亲娘,柳良总没道理怂恿自己亲娘为了莫城渊不要命了吧?
“娘娘,”徐子归还坐在踏上想着皇贵妃落水的动机,蓝香便从外面打帘进来,神色焦急:“娘娘怎地还在榻上,快些起来换衣服去雪苑宫,雪苑宫的惠小主菀了,司琴也快被皇上打死了。”
“怎么回事?”徐子归连忙从床上下来,由着蓝香与盼春给自己换上素色的衣服,一路往雪苑宫走一路问着蓝香:“落水的是皇贵妃,皇上即便发怒也不会牵扯到副宫的惠贵人了吧?皇贵妃现在情况不好么?”
“奴婢也不清楚,好像说是惠贵人将皇贵妃推下池边的,皇后娘娘带着程妃跟淑妃已经去了雪苑宫,原本想着毕竟是后宫之事不需要娘娘露面,是皇后身边的锦湘姐姐过来说是要娘娘过去,想来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了。”
徐子归点头,皱眉问道:“太子那边知道了么?”
“盼香已经过去说了。”
徐子归点头,带着两人突兀的往前走了一段时间以后,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急忙停住脚步抓着蓝香的手问道:“红袖呢?她现在在皇贵妃那儿伺候,没有被连累吧?”
蓝香摇头,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兴许是估计红袖的样貌,皇贵妃从未让红袖伺候过皇上,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会管到各宫娘娘身边有哪些丫鬟身上,出了事红袖便一直躲在自己屋里没出来,刚刚月溪还过来说让娘娘放心,她已经嘱咐了月容,若是一旦有人暴露出红袖,便让月容立马将红袖带回东宫。”
左右没有几个人知道红袖去了雪苑宫,到时候徐子归咬死了不承认,就说红袖一直被自己管着也没人会不信。徐子归这才放心,总觉得皇贵妃这场落水不是那么简单。
皇贵妃与惠贵人一向不和,惠贵人是新晋的嫔妃,仗着父兄家族一直隆宠不断,皇上如今重用着惠贵人的父兄,自然是愿意宠着惠贵人的,这才养的惠贵人嚣张跋扈的性子。以前惠贵人得宠,皇贵妃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不时的刺上惠贵人一句,惠贵人又不是那种省油的灯,不知道在皇上那儿说了皇贵妃多少坏话,这也是这几年皇贵妃一直不得宠的缘故。这后来在莫子渊的意思下帮着皇贵妃固宠,见皇贵妃复了宠,惠贵人自然是心里不乐意看见的,难免也会刺上皇贵妃几句,两人的梁子又是早就结下了的,皇贵妃这刚刚晋了位成了皇贵妃,若是说惠贵人一时不岔,心里嫉妒皇贵妃,一时蒙了心起了杀意,也是有人信的。
只是惠贵人真的会这么傻?徐子归冷笑,这后宫中的女人果然各个都不能小瞧,以前只觉得皇贵妃没智商脑子没有什么东西,却不想栽赃嫁祸起来,却也是用的颇为顺手。
进了雪苑宫,徐子归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里面乱哄哄的场面,屈膝给皇上皇后福了礼,便起身,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样来问道:“儿媳刚刚听说皇贵妃落了水?如今情况如何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血洗雪苑宫
见识徐子归过来,皇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皇后忙擦着眼泪对徐子归招手:“太医们已经进去了,具体怎么样也要看太医出来再说。”
徐子归点头,看一群太监丫鬟抬着单价往外走,上面铺了一层白布,徐子归微微皱眉,看向皇后悄声问道:“惠贵人?”
皇后点头,看皇上还在着急的等着太医出来便凑近徐子归一点悄声说道:“丫鬟们去给她换了身衣服,这会子送去偏殿送她上路。”
“皇上难道没有多审审么?”徐子归来的完,惠贵人菀了以后蓝香才去喊的自己,到雪苑宫来的时候想必是已经整个审完被皇上定了罪的,只是……徐子归微微皱眉,低声问道:“是谁指认的是惠贵人?”
不是说皇贵妃自己一个人去的池边么,周围也定是没人的,不然也不会皇贵妃落水多时才被一路过的小太监救上来命在旦夕不是。
既然周遭没人,又是谁指认的?这么明显的漏洞,皇上即便再着急也不会错漏了吧。
“是惠贵人身边的妙年。”
皇后一面四下观察着周遭的动静,见没人注意这边,一面悄声跟徐子归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面上的表情却是一刻都放松不下来,毕竟皇贵妃能把惠贵人拖下水,谁知道她会不会将徐子归或是自己也一起拖下水。
妙年?徐子归挑眉,自己出卖自己主子,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险些被杖毙,只剩半条命被拖着进来的红袖,徐子归眯了眯眼睛,悄声问皇后:“皇贵妃拿什么威胁的妙年?”
“貌似是把妙年的父母抓起来了,”皇后也看了一眼被人拖着进来的红袖,低声说道:“妙年也是个可怜的,指认了是惠贵人将皇贵妃推下水之后,便撞了墙,触柱而亡了。”
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皇上那边,继续说道:“说来也巧,今儿晚上惠贵人也去了池塘,又有妙年这么一指认,皇上一生气,便吩咐了人将惠贵人抓了起来,杖责四十,结果惠贵人没承受住,打到底三十九下的时候就咽了气,皇上这才慌了神,吩咐了人去给惠贵人擦拭了身上的血迹,又命了太医去给她医治了伤口,换了素衣,这不刚刚送去了偏殿准备停灵七天,把她送走。”
说罢,叹道:“作孽哟,这会子惠贵人去了,皇上也无法跟惠贵人的父兄交代,说是病逝,可这后宫里哪有不透风的墙?估计皇上是要血洗雪苑宫了。”
为了封锁消息,估计今儿晚上所有参与到这件事的丫鬟太监们应该都要被皇上杖毙了的。徐子归担忧的朝盼春蓝香两个,皱眉问皇后:“母后,锦溪姐姐也在,皇上他……”
“锦溪是我身边得力的,又是心腹,皇上也是信任的。”说着,环顾了一周其他嫔妃身边的宫女,皇后冷笑一声,嘴角带着嘲讽道:“你瞧瞧他们,出了事身边带的都不是自己的心腹,便是生怕万一撞见了什么辛秘之事被皇上灭口,也能保住她们的左膀右臂。”
说罢,看徐子归还是一脸担忧的神色,笑着安抚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你是东宫那边的,你父皇也会睁一只眼闭一支眼的,没事。”
徐子归这才安心,点了点头,看了眼跪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太监,差异道:“这就是将皇贵妃从水里救起来的那个?”
皇后点头:“好像是浣衣局新来的,听说被浣衣局的姑姑唤作‘小城子’的。”
“小城子?”徐子归眼皮一跳,嘴角就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母后,皇贵妃娘娘不会有事的。”
“怎么?”徐子归从来没有跟皇后讲过关于赵诚柳良还有皇贵妃之间的事情,皇后对这件事也都一无所知,这会子见徐子归说的这么肯定,心下不由怀疑道:“难不成这是皇贵妃自导自演的?就是为了把惠贵人拉下马?她图什么?”
皇后确实是想不通皇贵妃到底图什么,论身份,她除了自己这个皇后以外便是这个后宫中地位最高的,论恩宠,近日来皇贵妃恩宠不断,皇上对她也颇为宠爱,又有一个成年皇子傍身,这个时候若是说真的只是为了争宠就去断了人家性命还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地带,也着实说不过去。
徐子归挑眉,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皇后,勾了勾嘴角笑道:“皇贵妃一会儿醒了,一定是要从浣衣局将小城子要到自己宫中补了雪苑宫太监总管的缺的。”
其实皇贵妃应该也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要了惠贵人的命的,只能说惠贵人命里该绝,这才躲不过这一劫的,正好皇上为了安抚惠贵人的父兄,只能将整个雪苑宫知道惠贵人如何菀了的经过的宫人统统都处理掉,这样也省的她再浪费心神怎么说服皇上将赵诚拉近自己宫里去,到时候直接跟皇上一说赵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论赏的话便让她来补了雪苑宫太监总管的缺就是了。
届时皇上顾念着她刚刚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也就不会与她计较什么,直接便就点头同意了。
果然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徐子归冷笑,却也觉得自己确实小看了皇贵妃,看来这皇贵妃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至于以前在没人帮助下又没有得力母家的情况下就成了四妃之一不是。
就在徐子归心思微转之间,几个太医已经从内室里面出来,先是给皇上皇后福了礼,才说道:“请皇上皇后安心,皇贵妃已经转危为安。”
听说皇贵妃转危为安以后,皇上才松了一口气,复又脸上换上了一副悲伤欲绝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后宫众妃最是清楚不过,心里都在暗暗庆幸自己这次果然没将心腹带出来。
果然,如皇后刚刚所说的那样,皇上只是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便轻启唇齿,声音低声有力:“惠贵人因病逝世无法医治,朕深感心痛,如今惠贵人带病逝世,朕未能见其最后一面深表心痛,念及惠贵人在世深得真心温婉可人,如今寿难终寝,为聊表朕之痛心,特封惠皇贵妃已是朕意,为抚惠皇贵妃之父平远将军失女之痛,朕特其封为永亭侯,钦赐。”
李公公立马跪地磕头,便起身去平远将军府颁旨去了。
皇上复又说道:“雪苑宫众人伺候不周才使得惠皇贵妃寿难终寝,其责任追加,罪不容恕,将其雪苑宫宫人全部赐毒酒一杯,与惠皇贵妃一同前去皇陵,在底下继续伺候惠皇贵妃。”
话音一落,皇上身边的几个侍卫便立马出列抱拳应是,带走雪苑宫宫人的同时很是自觉地从各宫娘娘身边将其带着的丫鬟们一起带走,走到徐子归身边时,林波看了徐子归一眼,见徐子归瞧瞧给自己摇了摇头,便放过了盼春蓝香两个。至此,徐子归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其他宫女却不如盼春两个运气好,这本就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在来的时候便就抱着必死的心来的,只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却是接受无能,一时间雪苑宫里哭声一片,拉着自家主子的衣角,期望得到自家主子的恻隐之心。可那些主子们却是闭上了眼睛,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任由她们被侍卫带走。
徐子归以为皇上下了旨就进去内殿瞧瞧皇贵妃的,谁知皇上却是吩咐完这一切之后,便举步出了雪苑宫,并没有提要进去看看皇贵妃的意思,只说让皇贵妃好生休养,说一会子就派人过来伺候皇贵妃,明儿再过来瞧她。
说完这些便头也不回的就离了雪苑宫。徐子归与皇后对视一眼,皇后解释道:“如今惠贵人父兄正得皇上重用,惠贵人这一去,皇上势必要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给惠贵人的父兄瞧,今儿回去定是去御书房起草奏折,明儿上朝时也好使自己显得憔悴一些。”
说罢,见徐子归点头,便拍了拍徐子归的肩膀,叹道:“行了,这儿不是久留之地,你先去回去罢。”
徐子归点头,给皇后福了礼,便带着盼春她们离开了雪苑宫。
一路上徐子归都觉得自己后背发凉,觉得心里难受,后宫这样的地方果然是吃人的地方,而皇上是这个后宫里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主宰着所有人的生死大权,就连最后惠贵人到死也没得到皇上该有的愧疚,有的只是利用她的死来衬托出皇上的用情至深来。
果然第二日一早,整个宫里面便传遍了这样的消息——惠贵人病逝,皇上伤心欲绝痛心疾首,竟然为了惠贵人血洗了整个雪苑宫,还下旨将整个雪苑宫封锁,待到惠皇贵妃头七一过,便将整个雪苑宫封锁起来,不让其他人入住。
这样的用情至深传到民间又是一段佳话,老百姓们也只说皇上重情重义,是个多情的好帝王,却不曾想到,皇上血洗了整个雪苑宫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其实只是为了封锁消息,而只有死人才能彻底保守秘密。
徐子归听了这样的消息也只是唏嘘叹气,在皇宫这样冰冷的地方,有的也只是人性的现实与漠不关心的冷漠,那些美好的故事也不过是老百姓们自己想象出来的而已。
徐子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起身穿戴好衣服,便将蓝香宣了进来。
“去打听打听,皇上去了雪苑宫没有?准备将皇贵妃送到哪里?”
蓝香应是,正欲出去,习秋却在外面轻声唤道:“娘娘。”
徐子归对着蓝香点点头,示意蓝香快些去,又对外面喊道:“进来说话吧。”
听得徐子归喊话,习秋赶忙从外面打帘进来,拦下要出去的蓝香,对着徐子归福礼道:“娘娘莫要让蓝香多跑一趟了。”
说完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样子像是急急忙忙赶回了样子。
徐子归连忙让蓝香给习秋搬了凳子示意习秋坐下说话:“……盼香,给她倒杯茶。”
盼香应是,倒了茶递给习秋,笑道:“慢慢说,别急。”
习秋端过茶杯喝了水,才算是休息过来,感激的对着盼香点了点头,便对徐子归说道:“皇上将储秀宫空出来给皇贵妃住了,今儿一早便派了人将皇贵妃抬进了储秀宫……红袖跟着去了储秀宫,跟皇贵妃说是因为自己躲开了,皇上不知道她的存在才躲过了一截,皇贵妃倒也信了她,况且如今司琴也被皇上赐死,皇贵妃身边出了红袖再没了其他人,现在伺候皇贵妃的都是皇上新赏的,皇贵妃如今定然是更信重红袖些的,倒没想到咱们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听习秋这么说,徐子归才放下心来,脸上也总算是露出了笑意:“可算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罢,看了看习秋,又问道:“还有呢?储秀宫太监总管是谁?”
“如娘娘所说,皇贵妃趁今儿一大早皇上去瞧她的时候便跟皇上提了,说为了报答浣衣局小城子的救命之恩,便想要他做了储秀宫的太监总管,皇上也都同意了。”
皇上能不同意么,让皇贵妃一个险些丧命的人从雪苑宫搬到储秀宫这么远的地方,皇上怎么会连皇贵妃这么一点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
徐子归冷笑,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倒也真敢这么做。”
习秋笑道:“听说皇上一走小城子就进了内殿,皇贵妃还将整个宫里的人都遣了下去。”
“这么明目张胆?还真当自己是个阉人呢!”徐子归冷笑,端起茶杯来呷了一口,将茶杯放下,淡淡说道:“你继续去观察那边的动静,随时跟红袖月容保持联系,有什么事情过赶紧过来报给本宫。”
习秋点头应是,便笑着起身告退,徐子归又嘱咐道:“让月溪去查查皇贵妃入宫以前的事情,再去问问红袖,昨儿个皇贵妃去池塘之前有没有让人在惠贵人那边说什么。本宫怀疑她本就会水,昨儿晚上的事情全是她自导自演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皇上要搜查东宫
皇上将雪苑宫的宫人全都赐了毒,连带着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赐了毒酒,想要打探那天皇贵妃跟惠贵人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此又过了几天,习秋才将那日的事情打探清楚。
“娘娘,前些日子您让奴婢打探的事情奴婢已经打探差不多,果然如娘娘所想那般,皇贵妃早就买通了惠贵人身边的妙年,拿着妙年家人的生命威胁妙年替她们做事。皇贵妃去池塘之前便差了司琴去偏殿跟妙年通了声……”
皇贵妃要去池塘制造一场意外落水,好给赵诚机会让他救自己才有理由把赵诚接到自己宫里来。左右都是要落水,自己意外落水倒不如是陷害到惠贵人身上,这样一来,皇上既可以厌恶了惠贵人更加宠幸自己,赵诚也到了自己身边,如此便可两全其美。
所以在皇贵妃要去池塘之前便已经让司琴与妙年通了气,让妙年想办法在那个时间把惠贵人带去池塘。妙年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左右不了惠贵人的想法,便只得骗了惠贵人,说听说皇上约了皇贵妃晚间去池塘赏月,怂恿者惠贵人那个时候与皇上来一场偶遇。
皇上也有些许时日没去雪苑宫的偏殿坐坐了,这会子听说能在池塘与皇上又一场偶遇,况且妙年又是自己的心腹大丫鬟,惠贵人便不疑有他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池塘,却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死神的来临。
在皇贵妃出事,妙年站出来指认惠贵人的时候,一切便也就都完了。妙年只说自己劝解无果才让惠贵人猪油蒙了心将皇贵妃推下了水,皇上只当她是害怕抵受不住压力才将惠贵人暴露出来,却从来没有想过,其实这是妙年与皇贵妃她们串通一气的做戏罢了。
其实皇贵妃也没想到要要了惠贵人的命,只是想着给她一个教训,让皇上厌弃了她而已,却不想惠贵人身子骨那么柔弱,竟是连堪堪四十板都挨不住又偏偏是个硬脾气,不肯吭一声,才让那些人下手没了轻重,就连她闭了眼没了意识都不知道。
惠贵人虽说平日里骄纵了些,却也是这后宫里难得的直性子,又是十**岁的小姑娘,对皇上还是抱着幻想的,见皇上不肯信自己,心里憋了气,只当是跟皇上赌气,被打的时候一声都不肯吭,却没想到却因此丢了性命。
十**岁,在现代还是如花一般的年纪,还是温室里被爸妈宠着的花骨朵儿,却不想惠贵人却是在正该绽放的年纪凋零,徐子归也不由觉得惋惜。
听得习秋将前因后果说完,徐子归叹息一声,又问道:“可查出来皇贵妃是否会水?”
习秋摇了摇头,叹道:“这样的事情定是会被六王爷捂的严严实实的,不是那么好打听的,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徐子归抬手,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勾起嘴角冷笑一声,道:“咱们让皇贵妃自己承认就是了。”
“娘娘还当皇贵妃是傻子呢,”这句话正巧让进来给徐子归放衣服的蓝香听去,不由笑道:“她若是自己承认了自己会水不就是在变相承认她陷害惠贵人一事。”
徐子归冷笑:“本宫自有办法。”
说罢,又是一阵冷笑对蓝香勾了勾手指,在蓝香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你去准备准备……然后把月溪找来。”
“娘娘,”听了徐子归让自己准备的东西,蓝香不由皱眉劝道:“这若是被发现了……娘娘,皇上可是最讨厌巫蛊一事,您这样在宫里公然装神弄鬼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本宫就是要让皇上知道,”徐子归勾了勾嘴角,冷笑连连:“不仅要让皇上知道,还要在本宫的院里搜查出这样的东西来。”
“娘娘!”
蓝香惊呼,震惊得看着徐子归,不知该如何是好。徐子归却是给了蓝香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在她耳边悄声解释了一番,蓝香越听眼睛越亮,听完之后,才总算放下心来,笑道:“尽管如此,一会儿殿下回来娘娘也是要跟殿下通个气的,出了什么事也好让殿下替您兜着点不是。”
谁知话音刚落,莫子渊就从外面打帘进来,正巧听见了蓝香最后那一句“出了什么事还有殿下替您兜着”,不由好笑:“你们主仆三个又在想着怎么做坏事呢?”
听见莫子渊的声音,习秋连忙起身给莫子渊福礼,徐子归则是起身上前去迎他,笑道:“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一面说着,一面对蓝香摆了摆手:“下去按着本宫说的照办。”
蓝香笑着应是,福了礼跟习秋一起退了下去,徐子归才笑着把刚刚跟蓝香说的话跟莫子渊说了一遍:“……怎么着惠贵人去的也不明不白含了冤屈,皇贵妃就能做的坦荡荡的?”
莫子渊笑着揉了揉徐子归的脑袋,摇了摇头,笑道:“你去做吧,出了事我给你担着就是了,不过可别吓出人命来就是。”
徐子归点头笑道:“我晓得分寸的。”
正说着,月溪从外面打帘进来,给徐子归莫子渊两个福了礼,笑道:“娘娘,奴婢已经听蓝香说了,蓝香说正好安阳郡主那儿有一套差不多的衣服,已经去安乐宫借的了,头发也用自己的,让奴婢过来问问您,血是用鸡血还是……”
“用什么鸡血,也不嫌恶心。”徐子归咧了咧嘴,抖了抖身上,笑容奸诈:“我瞧见小厨房里有几只西红柿,已经让厨房的婆子弄成了酱,一会儿你去偷点抹在脸上身上就是了。”
莫子渊:“……”
月溪:“……”
徐子归:“快些下去准备,子时便过去逛一逛,顺便问问她会不会水,然后把衣服脱到本宫院子里来,很轻松的。”
月溪嘴角抽了抽,奈何眼前这人是自个主子,还不能说她,只好憋着一口老血退了出去。
到了晚间,月溪便按着徐子归的说法穿好了衣服去了储秀宫。
“陈氏,你还我命!”
陈氏是皇贵妃的姓氏。
这样的事情少不得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当天晚上正好是红袖值夜,红袖早就从月容那儿得来了消息,这会子见月溪过来,对月溪点了点头,便立马脸色惨白的把还在睡梦中的皇贵妃唤醒。
“娘娘,娘娘,不好了。”
红袖连滚带爬的进了内室,演技逼真,声音洪亮,自然把皇贵妃吵醒。皇贵妃不悦的坐起身来,正欲呵斥两句,便听见了那句:“陈氏,你还我命!”
吓得一哆嗦,立马看向红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好像是惠小主来了。”一面说着,一面哆哆嗦嗦的往皇贵妃床边怕,样子似是怕极了一般。
“胡说!”皇贵妃也是哆嗦着朝外面看了一眼,指了指窗台上的蜡烛,呵道:“惠贵人已经去了,怎么过来?还不快去将蜡烛点燃!”
“是……是……”红袖连滚带爬的朝窗台的蜡烛过去,可是火却是怎么也引不燃,不由吓哭了,转头对皇贵妃带着哭腔说道:“娘娘,蜡烛点不燃,每次点燃总有一阵风吹灭。”
“不可能!”皇贵妃不信,下床拿过蜡烛来亲自点燃,却不想蜡烛早就被红袖动了手脚,是点不燃的,这下子可算是将皇贵妃吓坏,抓着红袖的手对外面的人说:“惠贵人,不是我做的,是皇上要了你的命,不管我的事……你不要来找我。”
红袖则是挣脱了皇贵妃的手,带着哭腔安慰道:“娘娘先莫要害怕,奴婢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贵妃连忙点头:“你快些去瞧瞧。”
红袖立马提步出去看了一眼,再回来时脸色已经惨白,眼泪都吓了出来:“娘娘,果真是惠小主,她还穿着那天的衣服。”
然后皇贵妃又听见外面的人说道:“陈氏,你明明会水,明明就不是我推你下水,你为何要诬赖我,还买同了妙年!你还我命来!”
说罢,一阵强风吹了过来,皇贵妃寝宫的门就这么被推开,月溪利用轻功使自己看上去像是双脚离地飘在空中一般。
于是,那一夜整个后宫的人都听见了储秀宫里传来了一声犀利的尖叫声。
第二日,后宫里便有了储秀宫闹鬼的传言。有人说储秀宫冤魂太多,也有人说是死去的惠皇贵妃不甘心就这么平白冤死,来找德皇贵妃索命了,更有人传出了德皇贵妃明明就会水,又是自己掉进水里的,只是诬赖惠皇贵妃,这才是惠皇贵妃丧命,惠皇贵妃是回来找德皇贵妃索命来了,还说惠皇贵妃来时还是穿着走那天的衣服,一看就是死不瞑目。
风口浪尖上,便有人提起来,惠皇贵妃的灵柩还停在雪苑宫,定是因为冤死,不能安生的呆在灵柩里,所以才会出来乱晃。一时间,谣言四起,整的后宫众人人心惶惶。
因为传言,到了晚上便有人刻意关注起了储秀宫,果真,再传时,便已经有人说自己亲眼所见,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当晚的场景,说的绘声绘色,如此过了两日,第三天的时候,整个后宫便传出了闹鬼的传言,自然也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皇上自然是不相信这些,可是宫里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又说德皇贵妃已经被吓得卧病不起,皇上才重视起来,当天晚上就去了储秀宫。
“朕倒要看看,有朕在还有谁敢做妖!朕是天神,是不怕那等鬼怪的,有朕在,你就安心养病就是了。”
皇贵妃泪眼汪汪的看着皇上,眼睛已经因为经久吃不下饭睡不好深深地陷了下去,整张脸惨白难看,皇上也是因为顾忌着她是病人,才强忍着厌恶没有走开。
就在皇贵妃以为今天晚上惠贵人不会再来的时候,窗外又刮起了封,将门帘吹得呼呼作响。皇贵妃立马就缩到了墙角,就连皇上心里也发毛。
“陈氏!你还不承认你明明会水却陷害我的事情么。”
皇贵妃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只知道呜呜的哭,皇上看不下去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做妖,早就吩咐了元汀他们在暗处候着,一有动静就立马过去将人抓住。这会子听见动静却没听见元汀动手的动静,皇上不由大喝一声:“元汀!”
这才听见了元汀哆哆嗦嗦的应是,跟刀剑乒乒乓乓的动静。
月溪本身就功夫不错,这会子又加上元汀害怕本就落了月溪一截,月溪很顺利的就逃回了东宫。
而月溪逃回了东宫,元汀他们却是不敢请举妄动,毕竟东宫时太子跟太子妃住的地方,与后宫后妃不同,元汀叹气,最终还是决定了自己在原地等着,其他人去回了皇上,看皇上如何做决定。
“娘娘。”
月溪急急忙忙逃了回来,进了柴房一面换衣服,一面看着被捂着嘴的竹杏,皱眉在徐子归耳边担忧道:“若是竹杏不配合咱们怎么办?”
徐子归冷笑,看了一眼竹杏,冷笑连连:“是到如今,有本宫的一套说辞,她即便再不配合对于父皇来说也只是跳梁小丑了。”
说罢,吩咐已经换好衣服的月溪道:“你快些去将这些衣服藏到本宫殿里,估计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
正说着,便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徐子归与月溪对视一眼,月溪立马抱着衣服退了出去,蓝香也跟着进来替徐子归看着竹杏,徐子归这才放心回了寝殿,对莫子渊点了点头,便爬上了床,做一直在睡觉的样子。
“太子,太子妃娘娘。”
徐子归刚爬上、床就听到了元汀的声音,与莫子渊对视一眼,莫子渊点头,便暗哑着声音问道:“何事?”
声音一听就是刚睡醒的模样,徐子归瞧瞧给莫子渊数了大拇指,莫子渊暗笑握了徐子归的手,便听见外面元汀的声音
“有人在后宫中装神弄鬼,臣一路跟踪来了东宫,臣已禀明皇上,奉皇上之命前来搜宫,请太子与太子妃配合。”(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德妃喊破徐子归阴谋
莫子渊微微皱眉,睡意少了一半,声音也恢复了正常:“蓝香,进来伺候娘娘更衣。”
蓝香与盼香应是进来,盼春则是走到元汀跟前微微福了礼,笑道:“这个点儿娘娘也睡下了,还请元侍卫体谅,等娘娘披一件衣服。”
元汀立马抱拳回了礼:“应该的,盼春姑娘客气了。”
而蓝香跟盼香则是快速给徐子归披了一件衣服,正要给徐子归梳头发,却被徐子归抬手打断:“不能耽搁太长时间,这会子月溪应该都做好了,现在去将元汀他们叫进来吧。”
蓝香应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徐子归这才紧张地握着莫子渊的手,呼吸已经有些不太稳定。
毕竟这样的事情一个弄不好就会弄巧成拙,到时候陷害宫妃这件事扣下来,即便徐子归挣得皇上信任不是她所谓,蓝香她们也少不得要替徐子归背锅了。若真是这样,徐子归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莫子渊拍了拍徐子归的手背,笑着安慰:“没事,不是有我在么,不会有事的。”
徐子归稍稍点头,握了握莫子渊的手,正欲再说什么,便听到蓝香的声音:“元侍卫,请。”
徐子归立马松了莫子渊的手,站起身子,等着元汀进来。
“殿下,娘娘。”元汀带着几个人进了正殿给两人福了礼,说了句:“得罪了。”
便挥手示意其他人搜查。
莫子渊皱眉,问道:“可是来了刺客?”
元汀则是笑道:“殿下无须担心,并不是刺客。”
说罢,看了看徐子归跟莫子渊,叹道:“这几天不是关于惠皇贵妃回来找德皇贵妃的事情传的如火如荼么……”
说着,便不动声色的打量徐子归,在后宫里待的时间久了,宫里的一些事情元汀也是心里门清,虽说今儿却是被那个女鬼吓到,可是现在细细想来,那个女鬼多半是后宫哪个娘娘派人去吓唬德皇贵妃的。这后宫中跟德皇贵妃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便是皇后娘娘了,那个女鬼刚刚又是往东宫这边跑的,而徐子归身为皇后娘娘的儿媳,又颇受皇后疼爱,会不会替皇后做这件事呢?毕竟德皇贵妃一起来,分走了皇后不少宠爱。
可是见自己一提到惠皇贵妃回来这件事就看见徐子归脸色惨白,双手立马就攀上了莫子渊的胳膊,可还是勉强看着自己想要听完,元汀便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早就听闻太子妃娘娘头脑聪明,身边调教的丫鬟也都个顶个的是一把好手,况且看徐子归这幅模样,一看就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又见她害怕的抓住莫子渊的胳膊,莫子渊立马温柔哄着安慰便知两人岁月静好恩爱有加,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等可恶之事?
故而元汀接着说道:“皇上觉得是有人在宫中装神弄鬼,臣一直在储秀宫等着,结果却见那女鬼往东宫这边跑来,臣特特请示了皇上,皇上也是为了殿下与娘娘的安全,才让臣过来搜查。”
皇上到底是担心徐子归跟莫子渊的安全还是在怀疑徐子归跟莫子渊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故而元汀说完,徐子归便惨白着脸笑道:“是我们不孝让父皇担忧了。”
话音刚落,来回搜翻得侍卫便拿着刀剑出来,对莫子渊抱拳福礼:“殿下放心,并没有可疑之人。”
莫子渊面色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微微点头,淡淡说道:“出了西苑,别的地方你们都去搜查一番吧。”
慧中在西苑,莫子渊也是怕吓着慧中,元汀自然清楚这一点,心里对莫子渊更是敬重了一些,对于敌人的女儿能爱护如斯,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的心胸跟气量都值得让人敬佩。
元汀抱拳应是,心里也是对莫子渊夫妻两个极为放心,认为两人都不是做这等事的人,搜查也不过是走个行事,对于西苑自然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元汀要带着人走去搜查别地的时候,却有一个侍卫手上抓着一身行头拽着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
“这是臣在东宫后院抓到的丫鬟,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打算烧了这一身行头。”
说着,将手上抓得衣服递给元汀,赫然,就是那件跟惠贵人去世时身上穿的那件一样。
徐子归看清被抓进来的丫鬟的时候,浑身一抖,似是站不稳一般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还好莫子渊眼疾手快扶住了徐子归,可是看着被抓进来的那个丫鬟也是脸色铁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子归摇头,眼里含满了泪,哭着摇头:“妾身也不知道……”
还没说完,竹杏就挣脱了侍卫的束缚跑到徐子归跟前抱着徐子归的大腿求道:“娘娘,您救救奴婢吧,这都是您指使奴婢的,您说一定会保住奴婢的性命的,娘娘您救救奴婢吧。”
其实竹杏说的也都是心里话,在后院里做出烧衣服的模样以及假装是徐子归指使着她做了这件事都是徐子归让月溪用刀架在碟儿脖子上威胁的竹杏,只不过这会子竹杏这么说却是让人都往别处想了。
元汀脸色也不是很好,面色尴尬的看着莫子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前些日子确实传出两个人感情因为一个丫鬟而事变的传言,可今儿看来两人感情还是极好的,若这件事真的是徐子归所为,自己到底是下令严查,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谁知元汀还在纠结中的时候,莫子渊却是下了旨意:“给孤查,将整个东宫的下人都给孤带上来!”
蓝香跟盼香急忙应是下去将所有宫人都召集起来,赶到花厅等着莫子渊跟徐子归的审问。
元汀则是心里暗暗有了数,看来太子是极其相信太子妃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才会下令严查此事,真相越查越清楚,太子这么做而不是找个丫鬟塘塞过去,看来是相信这件事不是太子妃所为,要还太子妃一个清白。看来两人无论再怎么吵,却都是彼此信任的。
看徐子归虽说脸色铁青,说不出话的模样,只见她并没有阻止莫子渊要彻查这件事就说明她行事坦荡,不怕被查,相反,还同意莫子渊的严查,好还自己一个清白。
“臣这就去禀明皇上与皇后。”
元汀福了礼便自行退下。这样的事情,必然是要去禀明皇上跟皇后的。
不只是皇上跟皇后,自知道皇上去了储秀宫开始,今儿晚上就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早就眼巴巴等着看,到底是惠贵人真的找了来,还是有人装神弄鬼的撞倒枪口上了,却不想,真的被皇上找到,而且嫌疑人还出自东宫,一时间所有的眼光都投到了凤栖宫。毕竟徐子归跟皇贵妃并没有什么直接利益冲突,若这件事真的是徐子归所为,那也会让别人以为是皇后指使的或是徐子归见皇上总是宠幸皇贵妃替皇后抱不平擅作主张做出来的。
东宫的宫人们早就被召集在了花厅,皇上也很快赶了过来,听到风声的后宫众妃也都纷纷过来瞧热闹,只有皇后一人迟迟不来。
淑妃本就不是安分的人,莫清渊自从因为莫子渊被贬到泰陵去了以后,淑妃对皇后就又恨了一层,这会子自然是要落井下石的,见皇后迟迟不来,撩着眼角冷笑连连:“皇后娘娘怎么迟迟不肯过来,夜里黑,皇后娘娘不会信了惠皇贵妃的说法不敢出来了吧。”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皇后不敢过来,为什么?细细想想便一想便知。皇上虽然面色铁青的瞪了淑妃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制止的话,可见皇上对于皇后也是有所怀疑的。
自古皇上皆多疑,皇上会怀疑皇后徐子归并不觉得奇怪,心里却是着急皇后为什么迟迟不来,怕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担忧朝莫子渊看了一眼,莫子渊对徐子归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众人又瞪了一会儿,皇后才面色惨白的姗姗来迟。
“请皇上赎罪,臣妾今儿个身上不爽利,头疼得紧,来的慢一些还请皇上见谅。”
见皇后脸色惨白,皇上连忙让人去将皇后扶住扶到自己身边坐下,说道:“身体不舒服就不要来了,派个丫鬟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语气温和,面上看不出什么来,让人捉摸不透皇上此时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
皇后都已经睡下了,蓦然听到有人请她去趟东宫,听说是徐子归出了事,皇后先是吓了一跳,后又觉得有莫子渊在,一切事情都不会做的太糟。果然皇后进来的时候,先是不动声色的看了莫子渊夫妻两个,见莫子渊及不可见的给自己点了点头,便放了心。
见人都来齐,莫子渊跟徐子归才一起起身到皇上皇后身边来,两人一起跪在皇上皇后下首,给两人叩了头,徐子归便淡淡开口说道:“三更半夜累的父皇母后无法安眠,儿媳甚是不孝。”
皇上淡淡的“嗯”了一声,徐子归接着又说道:“对于元侍卫搜查出来的事物以及竹杏这个丫鬟,儿媳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儿媳只想请求父皇严查此事还儿媳一个清白。”
说完便又深深磕了一个头,莫子渊便接着说道:“在太子妃还是云锦郡主时父皇就说过其大度端庄,与世无争温文尔雅,后来成亲数日,儿臣虽与太子妃时有争执,可对于太子妃的人品却也可以做得担保,这样的事情太子妃万是做不出来的。”
“你胡说!”皇贵妃因听说在东宫这边搜到了人,即便是拖着病躯也要跟着过来瞧瞧,皇上倒也没有拦着她,这会子听徐子归跟莫子渊说的坦坦荡荡,怎能让他们三言两语的就让皇上消除了疑心?故而大喊道:“皇上,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这宫里都知道太子妃向来不喜臣妾,这下加上惠皇贵妃的事情正好有了由头来吓唬臣妾……皇上,您要明察此事。”
徐子归低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更是没有看见她眼里一逝而过的冷意。在皇贵妃话音刚落,徐子归便隐藏了脸上表情,抬起头来悲伤的看着皇贵妃,问道:“既然皇贵妃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什么要害怕惠皇贵妃找上门来?皇贵妃被这件事吓得病倒也只能说明您心里有鬼!”
说罢,抹了抹掉下来的眼泪,又给皇上磕了一个头,带着哭腔说道:“儿媳也请父皇明察,当初慧姐儿满月宴的时候父皇便已经清楚竹杏这丫头跟儿媳不是一条心,若是这件事真的是儿媳所为,儿媳作甚要派竹杏过去?月容月溪身上都有些功夫,做起来都省力气,也不至于被抓去,又是儿媳心腹,儿媳作甚放着她们不用,偏偏要用这么一个与儿媳早就不是一条心的竹杏?”
徐子归故意提起慧姐儿满月宴那次发生的事情,就是有意要让皇上想起当天的事情,清楚竹杏到底是谁的人。
果然,徐子归话音刚落,皇上的脸色便变了变,徐子归心中暗暗冷笑,莫子渊便跟着添了一把柴:“太子妃说的极是。况且若真的是太子妃所指使,竹杏便不会再往东宫跑,要知道,主子被发现了,于她也并没有什么好处。这一切看上去索然顺理成章,实则一眼便可洞察是在栽赃嫁祸!”
“你们休要胡说!”
皇贵妃这个时候可算是知道徐子归夫妻两个到底再打什么算盘了。可恨自己刚刚还暗自庆幸徐子归这会总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没成想,结果人家是故意被抓,然后来一场栽赃嫁祸!可怜自己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个时候也只能声嘶力竭的说他们胡说了。
莫子渊垂下眼帘掩盖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不理她,继续说道:“请父皇明察此事还太子妃清白。”
说着,也给皇上磕了头,让人不由唏嘘,太子为了太子妃,真的是什么都肯做的了。
“皇上!”皇贵妃见皇上眼里还有些松动,声音已经尖锐起来,尖叫着将徐子归的计划喊了出来:“皇上,您不要被他们夫妻两个骗了!她们故意利用竹杏就是想要将事情往臣妾身上推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裂痕
“愚蠢。”
徐子归心里冷哼,自然不会与皇贵妃理论,毕竟说多错多的道理徐子归还是懂的,索性就不再多说,只是有些悲伤绝望的朝皇上那边看过去,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像是像不当皇贵妃还会有这么一场戏一样,堪堪朝皇贵妃看过去,语气凄凉
“皇贵妃,臣妾素日与您无冤无仇的,你平日里多有找臣妾的不是,臣妾也都尽量忍着不与您见识,可如今您也欺人太甚了些!”
虽并没有解释皇贵妃刚刚话语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说了一番平日里皇贵妃看她不顺眼的话,可最后那句“欺人太甚”却惹人遐思。这“欺人太甚”到底包含着什么含义?难道真的是这一切都是皇贵妃自导自演的用来陷害太子妃跟皇后的戏码?想来也是,竹杏是她的人,听说她还为了竹杏三番五次的去过东宫,只是徐子归一直没曾将人放了而已。况且这件事如果是徐子归所为,皇上都已经去了储秀宫摆明了要抓住肇事者的态度了,徐子归还要明目张胆的去吓唬人?徐子归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躲闪一两天,趁皇上不在的时候再去也不迟不是?
而想让皇上逮住到底是谁在作怪的估计也就只有皇贵妃了,因为只有逮住了她才能顺利地栽赃嫁祸不是?
一时间,就因为徐子归的一句与整件事情看上去并没有关联的话,却让众人都开始浮想联翩。尤其是皇上淑妃几个深知徐子归如何聪明的人,都觉得这件事不会是徐子归所为,而是皇贵妃做出来的事情来栽赃嫁祸给徐子归的。也就只有皇后跟莫乐渊暗暗敛了神色,心里清楚,这一切应该都是徐子归所为的了。
徐子归的导向做的确实炉火纯青,一句话已经让皇上转移了怀疑的目标。其实一开始皇上就觉得依照徐子归的智商和处事风格来说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心里早就有了的判断,这会子徐子归又一句话将所有导向都引导到了皇贵妃身上,皇上便直接看向皇贵妃,厉声问道:“陈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件事本就不是皇贵妃所为,她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只一个劲儿的磕头说道:“皇上明鉴,这件事却不是臣妾所为,一看就是太子妃想要栽赃嫁祸臣妾,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
相比较皇贵妃的不知所措和声嘶力竭,徐子归则显得淡然的多:“臣妾与皇贵妃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作甚要栽赃嫁祸与您?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若是娘娘非要这般说,臣妾也无话可说,况且本身本就是晚辈,即便是尽孝道臣妾也不该这般与皇贵妃顶嘴的,倒不如臣妾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来明智罢了。”
说罢,就要冲着桌角撞去,莫子渊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徐子归——当然,这些都是之前两人商量好了的。
见莫子渊拦住了徐子归,众人才都皆都松了一口气,徐子归母家比惠皇贵妃更得皇上重用,况且威国公一家都是忠臣,带兵打仗所向披靡,若是徐子归在宫里出了什么事皇上也不好与威国公府交代,刚刚见徐子归要往柱子上撞得时候,皇上确实一直悬着一颗心不敢放下来。见徐子归被莫子渊拦住,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了下来,立马对皇贵妃呵道:“瞧你做的好事!云锦不过还是个孩子,你就这么逼着她,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岂是你能担当的起的!”
说罢,又看向竹杏,眼神锐利:“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胆敢有半句谎话,看朕摘不摘了你的脑袋!”
竹杏哆哆嗦嗦的看了徐子归一眼,说道:“是……是太子妃……”
还未说完,皇上便一拍桌子打断了竹杏的话,怒瞪着她说道:“你若是胆敢再污蔑太子妃一句,看朕不摘了你的脑袋!还不赶紧说实话!”
竹杏这才哆哆嗦嗦的磕着头求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这就说。”
一面说着,一面朝徐子归看了过去,见徐子归坦坦荡荡的窝在莫子渊怀里哭,心里不由腹诽这厮胆大包天。
“是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明明会水,那天……那天分明就是娘娘自己掉进水里的,却要诬赖到惠皇贵妃头上……前些日子皇贵妃想要从太子妃身边将奴婢接走,奴婢不愿意,皇贵妃就记恨上了太子妃……这才……这才……”
越说,声音越小,可该表达清楚地也都说的很清楚。皇贵妃不敢置信的看着竹杏,确实想不到她会反咬自己一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竹杏!你……”
只可惜,皇贵妃的不可置信和指着竹杏的样子,都像是斗败了鸡一样,不知再说什么,而不会有人认为皇贵妃是处于震惊与不可置信才会做出这么一副表情。
皇宫内出了这样的丑闻,自然是丫鬟们替主子顶了罪。就在皇上要宣判竹杏的罪行时,徐子归给莫子渊使了个眼色,莫子渊立马跪直了身子给皇上抱拳行了礼,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莫子渊从来没有做过让皇上失望的事情,如果真说有,也就是这两天后宫传闻莫子渊为了个丫鬟跟徐子归吵得不可开交不曾给徐子归面子这件事,让皇上觉得莫子渊做的有些过头以外,其他地方倒也还满意。况且男人么,哪一个不好色?想到自己,皇上便也就释然了,这会子见莫子渊这般说,自然是挥了挥手,不甚在意。
“但说无妨。”
皇上这么一说,莫子渊接着说道:“竹杏毕竟是东宫的宫女,被皇贵妃这般指使着背叛主子传出去确实是让太子妃没了脸,毕竟是太子妃不会教导,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儿臣便想着,不如就替太子妃求了恩典,请父皇让太子妃自己处理了竹杏这个宫女,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皇上也是沉思了一会儿,莫子渊的请求也并非无礼,况且这件事本身就让徐子归受了委屈,自己看在皇贵妃母家的面上又不能直接处置了皇贵妃,故而便也就同意了莫子渊的提议,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如你所说,竹杏就交给太子妃处置吧。”
说罢,先是起身又将皇后扶起来:“皇后身子虚弱,朕送你回宫。”
说着,一面将皇后扶起来往外走,一面瞪了跪在地上的皇贵妃一眼,冷哼一声,便不再理她,带着皇后走了。见皇上与皇后都走了,元汀等人也便都跟着退了下去,一时间,整个花厅除了东宫的宫人,便只剩了皇贵妃与她带来的丫鬟,还有莫乐渊跟白芷了。
徐子归微微挑眉,嘲讽地看了一眼花厅众人,对着她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都退下吧,好好休息。”
众人知道徐子归这是不方便当着他们的面发落竹杏,况且又有皇贵妃在,以为徐子归是顾忌着皇贵妃的面子才想让他们都退下,一时间心里都对徐子归增添了更多好感,就觉得皇贵妃那般栽赃嫁祸与她,她还能顾忌着皇贵妃的面子,真真是有大家风范,不愧有母仪天下之资。
众人应是,福了礼退了下去,徐子归又吩咐道:“盼春盼香,将竹杏押回柴房,明日发落。”
两人应是,带着竹杏也退了下去之后,徐子归才冷笑的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皇贵妃,由莫子渊将自己扶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皇贵妃,冷笑:“贵妃娘娘还不起身?”
说罢,与莫子渊对视一眼,冷笑连连:“想来皇贵妃也是极受父皇爱重了,不然怎么会犯了这样的错误也没被辱去皇贵妃的封号。”
“徐氏!”前几天被吓得神经衰弱,今天又这样来了一出,皇贵妃如今早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偏偏徐子归又在火上浇油,皇贵妃经不起她的刺激,一时间气急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掐徐子归的脖子。
莫子渊在这儿岂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在皇贵妃扑过来之前便已经抱着徐子归躲开,看着皇贵妃一下子扑空摔倒了地上。
“徐氏!”
皇贵妃不服输,恶狠狠的瞪着徐子归,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还没等爬起来,莫子渊便已经怒了,朝月溪怒道:“都是死人么?没看见皇贵妃发疯,还不将她绑回储秀宫!”
月溪早就在等莫子渊吩咐,故而莫子渊一开口,月溪便已经将药起身再次扑向徐子归的皇贵妃制住,说了句:“皇贵妃得罪了。”便将人连绑带推的带回了储秀宫。
一路上皇贵妃被徐子归气的直骂徐子归,路过的寝宫无数,都竖着耳朵听着皇贵妃骂街。
皇贵妃走后,屋内便只剩了徐子归莫子渊蓝香莫乐渊白芷五个人,莫子渊看了看莫乐渊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挑了挑眉,笑道:“我先去内殿等着,一会儿月溪回来让月溪护送着安阳回去。”
莫子渊到底是不放心这大晚上的让莫乐渊自己回去,本想让靳东把人送回去的,结果见莫乐渊一副迫切想要知道经过的模样,也不忍心破坏了小姑娘的心愿,便想着月溪回来还是有段时间的,便索性让莫乐渊等着月溪回来再走也罢。
知道莫子渊虽然嘴上不说,到底心疼自个儿妹妹,不由抿嘴笑了笑,将莫子渊往外推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
莫子渊点头,又不放心回头嘱咐道:“一会儿让蓝香跟着你回来,这一段路虽然不长却也危险,不许一个人。”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徐子归笑瞪了莫子渊一眼将他推了出去,关上门对莫乐渊笑道:“你说这人上了年纪是不是都啰嗦起来了?”
莫乐渊笑道:“大哥也不过是对你才啰嗦而已,你倒是还不知足。”
说罢,看了看徐子归,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来:“不过我说你这一出既把皇贵妃吓没了半条命,又顺利地栽赃嫁祸给了受害人,这么损的一招到底是你想出来的还是大哥想出来的?”
“自然是我,”徐子归高昂着脑袋,极骄傲:“你大哥那么正直的人怎么会想得到。”
莫乐渊冷笑道:“他正直?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莫乐渊不屑地表情逗笑了徐子归,徐子归大笑了几声之后,才笑道:“你大体都猜到了,留下来到底要做甚?”
“想知道你下一步。”莫乐渊皱眉,不解道:“不是说怕的越高摔得越惨么?怎么要循序渐进的让父皇恼了她?”
徐子归挑眉,笑道:“现在她已经爬上了最高位,在父皇心里也占了比较重得地位,可是……”
说着,对莫乐渊眨了眨眼睛,坏笑道:“你想啊,所有的讨厌爆发都是日积月累的,这会子皇上虽然闹了皇贵妃争宠耍心眼,可闭紧前些日子还刚刚温存过,况且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父皇都没有夺去皇贵妃的封号,可见父皇心里对其也是极其爱中的,可是惠皇贵妃这件事再加上今儿个她‘栽赃嫁祸给我’这件事在父皇心里已经都留了裂痕,父皇对她的感情看似坚固,其实已经如履薄冰一击就碎。而赵诚跟柳良,就是那一击。”
莫乐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解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再留下竹杏?不是说是个祸患么?”
徐子归冷笑:“这是让她作证我答应她的,我想来言而有信。”
说罢,又冷笑一声,说道:“若是不给她点好处,她怎么帮我办了这件事?不过赵诚的事情出来,她便是不能再留了。”
“那碟儿呢?”莫乐渊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舍,虽然只见过碟儿两次,可是那孩子长得极为俊秀,又乖巧懂事,着实惹人疼,只是碟儿如今也有七八岁了,早就到了记事的年纪,若是他亲眼见到自己亲人全部被皇上赐死,难道会不对皇家心生怨恨?难保往后会做出什么刺杀皇室的事来的……莫乐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叹道:“碟儿……也不能留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