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反击(三)
那小丫头倒也老实,听太后这般问,便也就全都照实回了话。她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的说的倒也轻巧,只太后越听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起来。
徐子归见太后面色不善,见目的达到了,这才给那个小丫鬟使了眼色。那小丫鬟是早就得了莫乐渊交代了,这会子倒也机灵,接了徐子归的眼色便立马把最重要的一句话说了出口
“……还有人传万少夫人此次小产也是有心人迫害的……”
“万少夫人小产?”
不待那小丫鬟将话说完,太后便冷了神色打断。这个时候她若是再看不出这是徐子归故意摆了一道,便也就白在太后的位置上做了这么久了。
太后深深的看了徐子归一眼之后,又淡淡问道:“万少夫人缘何小产?”
徐子归本意就是做出些漏洞来让太后有所察觉的,此次看太后的神色,见太后果然已是反应过来,便拖着生疼的双腿起身对太后微微屈膝,神色间尽是委屈
“原外祖母想要因着表姐的事今儿个入宫来叨扰娘娘一番的,只奈何前些日子归儿意外听说了外界的一些传言,又怕直接与娘娘说了累的娘娘又要操心归儿又要操心表姐的太过劳累,却又因心有不甘方才出此下策……”
说着,抬眼委委屈屈的看了太后一眼后继续道:“实在是明月公主这次欺人太甚,归儿心里过不去这才摆了明月公主一道的。”
语气中便带了一丝娇憨与适当的刁蛮。听起来倒像是被宠坏的孩子抢走了玩具一般委屈。这么一来,倒更显得徐子归没甚心计娇憨天真来,尤其与季明月相对比下来。
季明月心思太深,太后心里清楚,上次季明月来找她说徐子归打了她的丫鬟,可问起前因后果,却又说的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太后心里早就有了计较,这会子却见徐子归这般,心里只道这孩子是走投无路了才想着与季明月“同归于尽”罢
太后叹气:“那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缘何伤了她的丫鬟?还有你表姐,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正说着。就有宫人打帘进来对着几人福了福礼。对皇后说道:“左相府的秦老太君带着儿媳妇儿吴氏和女儿秦氏来了。”
皇后便叹气起身对着太后福礼道:“母后先看看归儿这儿到底生了什么事。鸢姐儿的事儿臣妾先带人去凤栖宫”
太后点头:“也好,一会儿你让秦老太君来哀家宫中叙旧”
皇后点头,带着锦湘几人退了出去。徐子归这才叹气,将自己跟季明月自莫清渊大婚那日以来的恩怨与太后简略的说了说
“……紫黛昨儿夜里才将将醒来。只是那双腿怕是就此废了……”
说着。徐子归眼里便泛了红。声音哽咽,没再把话继续说下去。
只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后还有什么不懂得。听说紫黛的腿怕是废了,心里也是一阵难过:“紫黛那孩子哀家也是见过的……好好的孩子,怎么就……”
说着,太后眼里也泛起了红。徐子归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说道
“都是归儿牵连了紫黛,若不是归儿不知何时得罪过明月公主,明月公主也不会将余气发到紫黛身上。”
太后不知道徐子归与季明月到底有何恩怨,况平日里季明月总是表现出一副与徐子归姐妹情深的模样来。这倒是给了徐子归这次打压季明月的机会——你不是跟我姐妹情深么,那好,我就扮演一下被姐妹背后捅刀子的那个!
“你莫要自责了,”太后拍了拍徐子归得手,叹息着安慰:“紫黛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怕是你比任何人都难受,就别再自责了。”
徐子归点头,神色间却还是一派萎靡之色。太后见了逐又轻声细语的安慰了几番后,就有宫人来传,说是德妃娘娘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她怎么来了?”
太后挑眉,德妃可是有一段时日没有进她的慈宁宫了。
正说着呢,德妃已是在小丫鬟的牵引下进了殿内:“臣妾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来了。”
太后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德妃一眼,心里寻思着德妃此番过来所谓何事,面上却是一点神色都不显,笑着让人给德妃备了坐。
德妃一入坐,徐子归便起身朝德妃福了福礼,德妃似笑非笑的看了徐子归一眼,嘴角翘出一丝冷笑
“一大早儿就听说云锦郡主跪在宫门外,本宫倒是好奇云锦郡主缘何跪在宫门口跪了一夜”
却是任由徐子归半屈着膝在她面前,没有叫起。
徐子归心里冷笑,知德妃这是来替未来儿媳妇儿抱不平来了,逐也毫不退让,虽是半屈着身子,眼神却是直视着德妃,气势上并没有矮了半截身子而落了下风
“云锦这般做自是有自己的道理,云锦不敢扰烦德妃娘娘替云锦操心”
太后见徐子归这番气势,心里暗暗点了点头,端起小几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才淡淡道:“归儿你起来说话”
太后这便是明显的表了态,这是要站在徐子归这边的。
徐子归对着太后微微福了一礼,便起身自觉站到了太后身侧,眼神示威一般轻飘飘的扫了德妃一眼。
德妃气急,却也知道太后她得罪不得,徐子归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这会子太后又明确表态自己站在徐子归背后。这般一来,徐子归倒也成了她得罪不起的人了。
德妃心里冷笑,正欲开口反讽徐子归一番,就有嬷嬷打帘进来毕恭毕敬道:“娘娘,临海长公主与明月郡主过来给您请安来了”
听那嬷嬷如此一通传,徐子归脸上便隐隐浮现了一层冷意。自然,这也是做给太后看的,让太后知道,这次季明月确实是把她得罪狠了的。
听是季明月过来,太后也是下意识的就往徐子归方向看了一眼,自然是将徐子归脸上的冷意尽收眼底的。季明月让徐子归的丫鬟废了一双腿,也不怪徐子归如今听到季明月的名字就心里泛疙瘩。
太后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始终未说是到底见还是不见那一对母女。
那嬷嬷见太后久久未说传与不传,只见太后面色不善,心里便打起鼓来。徐子归见状,知那嬷嬷是怕一些事情牵连的自己身上,倒也不为难她,只在太后身侧低声道
“娘娘,长公主来给您请安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反击(三)
被徐子归一提醒,太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对那嬷嬷吩咐道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语气已无之前临海长公主来看她时的那些喜悦。
临海长公主是太后的亲女,太后自然不知单单是因为徐子归与季明月之间的过节。
太后的态度如此转变不过是因着魏王府与六皇子德妃的结盟罢了。
且不说徐子归虽未明说季明月是在六皇子的西山别院将人伤了,却也是暗着提示过些许。这会子德妃听了消息便先临海长公主她们一步进了她的慈宁宫找徐子归麻烦。如此以来即便徐子归刚刚暗示的不明显,这会子太后也能看出些许名堂来了。
徐子归暗自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果然心绪不佳,心里便知自己与莫乐渊这几日来的功夫总算是没白费,总算是让临海长公主与季明月两人心思不简单这么个事儿在太后心里扎了根。
临海长公主还不知生了什么事,进来时却也觉出气氛的微妙来,逐眼观鼻鼻观心的给太后福了礼后便不再做声,只等着徐子归给她行了礼之后便站在一旁等着太后开口。
临海长公主心思深,知徐子归在这儿呆了这么儿一会儿定是把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的,逐这会子倒也不急着开口,只带着女儿在一旁站着,等着太后先开口。
缘因秦思鸢的事儿是莫乐渊发现的,逐刚刚吴氏进宫时。莫乐渊便跟着皇后去了凤栖宫,也算是给太后和徐子归留了独处的时间让徐子归好将事情按计划做完。
如此以来,留在这慈宁宫中的便都是一些颇为沉的住气的人了。一时半会儿的,竟是没人先开口说一句话。
主子们不开口说话,屋里伺候的更是没有一个敢开口,小丫鬟们就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过大,生怕惹得主子不开心了迁怒到她们身上去。
如此,一时间屋内陷入了一篇静默。
“哀家乏了,归儿你扶哀家进去休息。”
太后显然是因着临海长公主默不作声而怒气更深了些许,当下便也不再忍着。却是直接从位置上扶了徐子归的手就往内室走。
“母后!”
临海长公主一直将季明月护在身后。微微显露出一种保护的姿势,摆明了态度不会做任何一个退步。这会子见太后这是真的生了气,临海长公主也不敢再耍小性子造次,赶紧拉了季明月。将女儿从自己身后拉了出来
“明月不懂事误伤了云锦郡主的丫鬟。儿臣这次特意带着明月给云锦郡主赔罪来了。”
随着临海长公主的话。季明月倒也当机立断的便朝着徐子归的方向跪了下去:“那日我将你丫鬟打伤屎我不对,事后你也将我的丫鬟打伤,咱们两个倒也算扯平。不如就让这件事过去罢了。”
语气倒是嚣张的很。
徐子归挑眉,不动声色的大量了季明月一眼,心下冷笑,知道临海长公主这是在以退为进,而季明月进京以来盛有跋扈之名,这会子若是真的哭哭啼啼的给自己道歉倒真的不如就像如今这般面上全是委屈一脸倔强不愿道歉,只是碍于临海长公主与太后才不得不低头认错。这般以来,太后瞧了定然也是只有心疼的份儿的,哪里还会有什么怨气。
徐子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便当机立断的也跪了下去。面上如季明月的表情无异,皆是一副不甘不愿出于被迫的委屈模样。
“公主这是做什么?公主真真是折煞臣女了,臣女怎当的起公主这一跪?况且臣女的丫鬟本就是贱命一条,怎么比得过公主身边伺候服侍的尊贵?是臣女的错,臣女不该对公主身边的丫鬟动刑的。”
语气中更是委屈与不满,虽像是暗讽,可在太后听来,却更像是徐子归为了不让她两厢为难只得委曲求全与季明月认错。
这般想来,太后倒是心软了不少,心里便也就不在气徐子归跪在宫门口将此事闹大这一出了。
眼见着太后看向徐子归的眼神越发的温和,德妃心里便不由暗暗着急,与临海长公主对视几眼之后,德妃心里便多少有了些主意。逐德妃看向徐子归,神色淡淡的开口道
“本宫听说云锦郡主正是为了这事儿才会在宫门口跪了一夜?云锦郡主这一跪不要紧,可是硬生生的跪出了两宗罪!”
说着,德妃冷笑一声后才又继续道:“其一云锦郡主身为郡主,如今却是为了一个丫鬟连名声都不要了,本宫倒没想到你与身旁伺候的奴才们感情这般深厚!”
说罢,又冷笑着看了徐子归一会儿,又继续道:“其二,只是一个奴才的事情,你却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扰了太后休息,成何体统!”
德妃说到最后,就连声音都升了上去。太后听了德妃的话,心里有气,面上却是仍旧不显,甚至是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她,只是淡淡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巧的是归儿今儿过来是找哀家赔罪来的,而并不是像你说的那般来为了个奴才来扰烦哀家!”
太后说罢,徐子归便接着开口道:“臣女一时气急伤了明月公主身边得力丫鬟,这会子冷静下来自然是要来赔罪的……”
“那你为何不去我公主府赔罪,跑太后娘娘这儿来作甚!”
不等徐子归说完,季明月便嚣张跋扈的打断了徐子归的话,眼带挑衅的看着徐子归,眼底却是一片清明,无半点糊涂之色。
徐子归意味深长的看了季明月半晌后才满面委屈的开口
“臣女伤了人有违太后娘娘之前对臣女至真至善的殷勤教导,自然是要来娘娘这儿赔罪的,倒是公主,伤了人难道就没想过要来与娘娘请罪的么?”
徐子归一番话下来,一是间接的像太后解释了自己这般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何,另一方面,也是在直接破除季明月只想着扮猪吃老虎以退为进来引起太后同情的做法,好让太后心里认定了这是错全在季明月身上。
“你!”
徐子归惯常不按常理出牌,季明月本是早已习惯了的,只这会子被徐子归这般一问,她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索性便继续装作嚣张跋扈的模样看向徐子归,正欲继续开口时,却又有宫人打帘进来通传,说是四皇子妃带着四皇子侧妃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来了。
听那宫人说是郑嘉颖与邵清媛,徐子归嘴角才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这下,人算是来齐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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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反击(四)
“你们两个怎么想起来看哀家来了?”
太后不太清楚邵清媛郑嘉颖与徐子归三人只见的过节,这会子见两人携手而来,只当两人早已冰释前嫌妻妾和睦,这会子看着两人时,脸色倒也算是温和。
郑嘉颖带着邵清媛跟几人见了礼,徐子归又给郑嘉颖福了礼之后,郑嘉颖才笑着回话:“如今天气越来越暖和,臣妾可在没有了躲懒的理由了。”
说罢,郑嘉颖眼光流转看向徐子归,嘴角噙着一缕笑意,眼底却是带着一丝得意:“只是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说着,郑嘉颖顿了顿,似是说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叹了气才又以教育的口吻说道
“云锦郡主也是,与一个丫鬟置劳什子气,平白让人议论暂且不说,只说这会子惹着皇祖母费神生气却是云锦郡主的不是了。”
一番话下来,郑嘉颖一副皇室媳妇派头十足。
徐子归只在心里冷笑,却也不辩驳。如今郑嘉颖与邵清媛两个人听到的传言皆是她打伤了季明月的丫鬟糟了太后厌恶才被罚跪的。这会子郑嘉颖见徐子归眼睛通红,德妃与临海长公主又是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当下便相信了徐子归刻意放给她们的风声。
“做甚一来就提这事儿,”太后只当郑嘉颖是在进宫的途中听了什么传言的,也没往别出想,只笑道:“皇后这会子有事。你们先去给你们母妃请安罢。”
言外之意却是让两人先回避了。
郑嘉颖一时间有些拿捏不住太后的心思,她虽是国公之女,后又嫁给了莫清渊做皇子正妃,却也是未经常入宫的,逐也不知道此时又该如何回话,只得看向邵清媛
邵清媛算是自小在淑妃跟前长大,又是右相孙女,又自小被当做皇子正妃培养的,这会子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也是郑嘉颖最恨的一点,毕竟她一个正妃却事事被侧妃压一头。心里上自然是不会好过。
两人过来就是为了火上浇油看徐子归热闹的。可即便这样,邵清媛也是不打算开口的。
虽说知道该如何应对,可平日里在府中因着身份上矮了郑嘉颖一等,已经事事不如意了。又因郑嘉颖过门那日生的那些事儿让莫清渊误以为是她所为。已是冷了她许多天的。这会子她自然是更乐意在徐子归这件事上落井下石的同时看郑嘉颖出丑了。
郑嘉颖见邵清媛垂了眼睑做出一副没看到她求助的模样。心里便知邵清媛的所想。虽心里恼恨邵清媛不帮忙,却也实在想不到该怎么留下来,正要认命的福礼退下时。徐子归似是不经意般开口
“前些日子邵侧妃刚刚小产,又一路奔波进宫,娘娘还是先让邵侧妃坐会儿歇歇脚罢。”
郑嘉颖咬牙,虽说徐子归的话确实是如她所想替她开口向太后要求自己留下,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在说她苛待妾室——人家刚刚小产你还带人家四处奔波,不是苛待是什么?
只虽说这样,郑嘉颖却也是想不出更好的留下来的理由了,只得顺着徐子归话里的意思往下说道
“邵妹妹身子还未全好,娘娘就好心让邵妹妹歇歇脚罢”
语气顽皮,似是在开玩笑一般。只她这话一出,却是让屋里几位主子沉默了半晌。
郑嘉颖这一接话,却是坐实了她苛待妾室——人家身上没好全你就带人家出来吹风,不是故意让人家得宫寒一类的不孕症么。
果然,听了郑嘉颖的话,太后脸色马上黑了下来,先是吩咐了李嬷嬷下去煮一碗姜汤来替邵清媛暖宫,又是嗔瞪着邵清媛说道
“没得什么事比自个儿身体重要,日后莫要再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徐子归难得说了一句她愿意听的,邵清媛自然是会好好利用起来的,当下听了太后的话便立马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开缓缓给太后福了一礼,道了一声罪,便跟着宫人的牵引坐了下去。
郑嘉颖心里发恨,却是也没办法,只好立在一侧反省自己顾虑不周。
“太后娘娘,还请以大事为主。”
见太后自郑嘉颖几人过来之后,太后便似是有意转移话题,不再提那事一句,德妃便忍住提醒道。
只见太后听了德妃的话之后,嘴边立刻便噙了一丝冷笑,却又快速隐了去,只淡淡道
“那以德妃之见,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云锦郡主做了有损皇家颜面的事儿,自然是要严惩的”
德妃没想到太后会直接点名问自己,心下一喜,怕自己一开始不把目的表明,而是稍稍说一句“全凭太后做主”,这件事便被太后一句带过了,逐又说道
“明月公主这件事的确是受了委屈,身边得力的丫头被打了不说,这会子满大街的谣传着明月公主为人嚣张不好相处,着实是……”
“德妃娘娘说的倒是,这里面倒是确确实实有人受了委屈的”不待德妃说完,莫子渊便随着宫人打帘进了内室,冷着面孔将一沓纸放在德妃面前,面色紧绷“德妃娘娘偏向自家人,这些是非孤却是不能做事不管的。”
说罢,又从袖口处掏出一沓纸来,恭敬的递给太后,冷着面说道:“魏王府嫡长女先是将云锦郡主身边丫鬟打伤,后又不知悔改,不顾皇祖母与母后懿旨私下将程氏女接进京中万尚书府中,吩咐程氏女致万少夫人小产以报复云锦郡主”
莫子渊说完,太后也将那些证据看完,一时间面孔不由冷了下来,一拍桌子努道
“季明月,你可知罪!”
说罢,看了看一直坐在自己身旁的徐子归,心疼的拉着她的手叹道,“可怜见的,你一向不挣不抢,哀家刚刚还在纳闷你这一次为何拼着毁了自个名声的危险也要讨一个公道了,原是被欺负狠了。”
“娘娘,”自她入京以来太后便对她宠爱有加,这次太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厉声呵斥,季明月着实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娘娘竟为着一个外人……”
说着,便似是说不下去一般,泪先流了下来。
徐子归看着季明月做戏,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冷笑,便也接着跪了下去,跪在地上未语泪先流,一时间可怜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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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反击(五)
“赶快起来!”见徐子归跪下,太后急忙对李嬷嬷挥手,示意她将徐子归扶起来: “可怜见的,跪了一夜,这会子再跪膝盖可还受得了?”
说罢,立时吩咐了沫心将徐子归从地上扶起来,又冷冷的看着季明月冷笑不已
“既证据都已确凿,你可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若明月说自己从未做过这些,外祖母可信明月?”
季明月眼神哀凉语气悲凉,将一副受尽委屈却无法沉冤得雪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且又配上那一声凄凉的皇祖母,而不是太后娘娘,让人听了更是以为这孩子是被冤枉至此的。
太后有些心软,毕竟是她疼过的孩子。虽当年与先帝后妃争名分争地位,手上也并不是很干净,有些孩子未出生就被她悄无声息的弄没了。可就因为自己手上不干净,所以年老之后才会特别喜欢这些手上还算干净的年轻姑娘们,心里也期翼着她们能美好如初。可这会子,却有人拿着血淋淋的证据到她面前,告诉她,她曾经疼过的孩子手上竟也沾了一条人命。想她小小年纪就这般心思歹毒,若是将来嫁与皇子为妃,与那些侧室妾室争宠,手段岂不是要更上一层楼?
如此这般想着,太后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冷然道:“你未做过?你是未将紫黛那丫头的腿打断还是未将程氏女再次接入京中祸害了万少夫人小产?”
莫子渊昨在儿夜里一听到徐子归派人传来了她在宫门口跪着的消息,便立马派人着手去搜集了这些证据——他不能阻了徐子归跪在门口的决定。若不然这般,恐太后便已经因着季明月的言语误会了徐子归。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替徐子归将她没想到的都做全了,也好让她无后顾之忧罢了。
此时听太后这般语气,莫子渊便知太后心里边已经偏向了徐子归。因着一屋子女眷他不好多呆,便欲福礼退下,这个时候却听郑嘉颖似是无意般开口
“太子殿下对待云锦郡主也真真是尽心,云锦郡主还未嫁进东宫,太子殿下便这般护短,可比我们爷强多了。”(古时有些朝代有规矩。太子只有婚配后才可有太子府转入东宫)
说着。装作垂泪的模样,从袖口处掏出帕子来抹了抹眼睛又继续说道:“皇祖母有所不知,咱们四爷自新婚那日过后,竟再未到过孙媳房中……孙媳只怕那等子不知轻重的狐媚子误了四爷……”
“放肆!”未等郑嘉颖说完。太后便拍桌子敲断了郑嘉颖的话。目露不善:“爷们自有判断的能力。况老四那孩子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你倒好,不劝着你们爷帮着你们爷料理后院。反倒跑了哀家这儿来耍心眼子邀宠,告爷们的状!成何体统!”
邵清媛一面品着茶一面冷眼瞧着,心里直嘲笑着郑嘉颖,就连跪在地上的季明月都在腹诽——怪不得莫清渊不甚宠爱这个正妃,原是这个郑嘉颖太没脑子!如此想来,想起郑嘉颖新婚那日的事倒也能觉得是理所应当了。
虽郑嘉颖此番确解了她不少的难处,让太后的怒气不仅只对她一个,可季明月却并没有要拉郑嘉颖一把的缘故,反而是动了落井下石的念头,心里盘算着怎么将太后的怨气全都转移到郑嘉颖身上去。
“你与老四新婚还不及一月,却总也留不住老四,想来也是你的不是了。”
显然,德妃与季明月的想法差不多一致。毕竟是未来儿媳,该保全的还是要保全才是。
只是德妃一开口,徐子归与莫子渊两人岂是听不出她企图祸水东引的意思来?只是德妃是莫子渊庶母,不方便开口罢了。
“德娘娘……”
郑嘉颖错愕,她还尚未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太后厌恶,这会子又听德妃火上浇油了一把,心下更是着急。偏偏邵清媛却依旧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并不打算帮她。
只是徐子归能看出来的事情,在后宫种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太后岂会瞧不出来?太后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搞小动作,这会子德妃企图拿着郑嘉颖的这点子小事就混的她祸水东引,岂不是以为她老糊涂了?
这般一想,太后心里便是冷笑不已,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些许开,又嘱咐了郑嘉颖几句“老四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你只要好好替他管理好后院让他无了后顾之忧,他总会念着你的好的”之类的话,便不再理会这一档子事儿,只淡淡的看了季明月与临海两人一眼,对李嬷嬷吩咐道
“你去皇后那儿传哀家懿旨”
“是”
李嬷嬷等带着慈宁宫除莫子渊以外的众人跪下后,太后才又说道:“程氏女擅自进京,抗旨不尊,哀家可怜她年幼无父无母,逐贬了她到辛者库做个贱婢罢”
“是”
“嬷嬷等一下”
李嬷嬷正欲领着旨意去凤栖宫,却被徐子归出生打断
“娘娘,”徐子归含着眼泪给太后磕了头,语气哽咽:“自表姐嫁入万尚书府中接二连三的小产……表姐不比紫黛,她可是臣女外祖父的嫡长孙女,何时又受过这等委屈?还请太后娘娘看在往日与云锦外祖母的情谊上下旨允了表姐与万家公子和离罢。”
大周规矩森严,丫鬟就是丫鬟主子就是主子,即便打骂错了也是没有丫鬟告到官府要求主子给奴婢道歉的理儿的。徐子归言外之意是季明月一介公主,再有错也不能给一个丫鬟赔礼道歉的,可秦思鸢却是不同,她是左相府嫡长孙女,却被人暗算小产,即便她能忍,左相府也是不会忍的。
临海长公主听出其中韵味,急忙赶在了太后开口前开了口
“云锦郡主姐妹情深可叫本宫深深的感动啊,”临海长公主撩了撩头发,虽是跪在地上,公主的气势却是不减的:“只是你一未出阁姑娘说甚合理不合理的也着实不符合规矩了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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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来日方长
“自己女儿都管不好就不要管别人!”
太后冷哼,她又怎么听不出徐子归的言外之意。虽是差异徐子归这次这般硬着得理不饶人,却也知道这次季明月将人家身边丫鬟打残确实过分了些,徐子归心里边过不去那个坎儿也是有的的。
逐太后狠狠的剐了季明月母女一眼之后,对李嬷嬷点了点头道:“便按着归儿说的去罢。”
“是”
李嬷嬷应声退下,太后才对跪在地上的几人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起来:“哀家乏了,德妃你带着她们退下吧,留临海在这儿伺候哀家就是了。”
想来太后是有心要训斥临海长公主一番了。只是估计着女儿毕竟为人母,又是长公主,顾念着身份,太后才将人都统统赶走罢了。
几人也都识趣,福了礼便也都退了下去。
“明月到本宫宫里坐坐罢,”出了慈宁宫德妃便亲昵的携了季明月的手笑道:“左右你是要等你娘的,就到本宫宫里歇歇脚罢。”
说完,才似是注意到徐子归等人,笑容减了几分:“老四媳妇儿也去本宫宫里坐坐吧,还有云锦郡主,也一同去罢。”
说着,看了看莫子渊,又说道:“本宫那儿倒是不好请太子殿下前去了。”
莫子渊本就不屑与德妃为伍,待德妃说完,便笑道:“孤有要是找父皇商议,不敢唠烦德娘娘。”
说罢,浅浅的看了徐子归一眼便转身离开。徐子归会意。笑着对德妃福了福礼,笑道:“娘娘盛情难却云锦本不该推辞,奈何云锦入宫未去皇后娘娘那儿问安于理不合,便不叨扰德妃娘娘了”
“如此也好。”
德妃点头,她本就是想将季明月单独带回宫中提点一番的,这会子也不强留。徐子归见德妃点头,便也退步离开。郑嘉颖也借口要去淑妃宫中,带着邵清媛也退步离开。
几人如愿离开,德妃才淡了脸上笑意,带着季明月回了自己宫中。一进殿门。德妃便吩咐了众人退下
“你也着实不小心些。将那贱婢打伤倒也罢了,你也知太后最忌讳别人违背她的意愿,你却还将程氏女带进京中,若是让太后因此厌弃了你该如何是好!”
“我没想到莫子渊会多管闲事”季明月垂下眼睑盯着手中茶杯。语气听上去也是十分的懊恼。
“这件事他当然是要管的。”德妃冷哼:“徐子归是她未婚妻。徐子归名声毁了于他也不好,他怎么会放任徐子归名声坏了连累了他!”
“只因他是嫡长子皇上就封他为太子也未免太草率了些,”季明月放下手中茶杯。装作懵懂的样子:“大周历来不是立贤不立长么?”
季明月想扮猪吃老虎,就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懂得样子来让人放下戒心。
“谁让他又是嫡又是长,帝后感情又好,皇上自然就想着他了。”德妃冷笑,拍了拍季明月的手,意味深长道:“若以后不想低徐子归一等,就看你怎么办了。”
季明月娇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些妩媚:“娘娘说的好没道理,我堂堂宗室公主岂能让她一个外姓郡主越了过去?”
德妃一愣,立马也笑了开来:“正是正是,是本宫糊涂了,你本就是公主,岂是她能越的过去的?本宫冷眼瞧她在郡主的位置上混得也算是如鱼得水,本宫便发发慈悲,让她一直在郡主的位置上带着罢。”
季明月也笑道:“娘娘总是这般慈悲。”
说着,便将剥好的橘子放到了德妃手上,笑道:“本公主平日里与她私交甚笃,便也发了慈悲,保她一个郡主之位罢。”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皇位的势在必得。
德妃与季明月关起门来对皇位势在必得,而被惦记的那位却是贴心的一路将徐子归护送到了皇后宫中,一路上对于徐子归的此次举动闭口不提。
徐子归被他一路上诡异的沉默吓得不行,在踏入凤栖宫门口时徐子归总算是承受不了这种沉默,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那个……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莫子渊斜兜徐子归一眼,目视前方斟酌开口:“今儿个上朝时威国公与思易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其实莫子渊说威国公父子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还算是比较给徐子归面子了。今儿早上上朝时满朝文武都在讨论徐子归跪在宫门口一夜的事情,身为被讨论主角的父兄,脸色臭的都能闻到味道了……
徐子归沉默,良久后叹气道:“我若是不走极端让太后知道程华裳是季明月带进京的,太后即便再心疼表姐也是断然不会管别人的家事的,顶多是定了程华裳的罪罢了。”
说着,徐子归顿了顿又说道:“可是你瞧万家那一帮豺狼虎豹,即便没了程华裳,还会有第二第三个,与其让表姐在那样的人家,倒不如和离。”
说完,见莫子渊要开口,徐子归又赶在莫子渊前面开口说道
“虽说以舅舅家的势力让万尚书府同意和离也不是不可,只是和离对表姐的名声伤害太大,况且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说成是表姐的错。可若是太后亲自下旨便不一样了,万尚书府定是做了过分的事才会让太后也看不下去下旨和离的。”
莫子渊叹气:“你想的倒是周到。”
徐子归冷笑:“况且季明月害的紫黛废了双腿,我也该替紫黛讨回一些来的。虽太后没说怎么处置季明月,可……算了,不急剩下的,来日方长。”
“对,来日方长。”莫子渊眼里露出些许意味深长来:“不急,咱们一个一个的来。”
“抓到莫清渊的把柄了?”
见莫子渊这样,徐子归便知莫子渊是握了莫清渊的些许把柄在手的。果不其然,莫子渊笑意奸诈的点了点头,笑道
“你那妹妹过几天就能如愿以偿了。”
徐子归惊讶,抬头朝莫子渊看过去,正欲说些什么,就看到莫子渊双手抱拳已是开始福礼
“儿臣恭请母后圣安。”
“臣女恭请皇后娘娘圣安。”
徐子归急忙也俯身行礼,行过礼后又对秦氏几人欠身福了礼后,抬头想看看秦氏脸上表情,却发现秦氏面部一片祥和,倒是没有生气的迹象。
徐子归微微叹气,想来秦氏的火气是都留在了心里,回去少不得是要请家法的。
“好了,你们先回去罢,过几天先生回来了本宫再派人去将归儿接进宫来。”
徐子归正在愣神之际,听皇后如此说,忙屈膝应是,做了告退礼便从竺香手中接过秦氏的手,亲自扶着秦氏出了宫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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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惩罚
“跪下!”
果然,一进流芳斋,徐老太君便拄着拐杖敲着地面,严声历色。徐子云与徐子若则是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徐老太君,一个脸上全是幸灾乐祸,一个脸上全是担忧。
徐子归垂下头,扶着柳绿的手顺势跪了下去,等候发落。
“大姐姐一向懂事知礼,可今儿做的事却着实有欠思考了,”徐子云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的幸灾乐祸,娇声道:“这会子大街小巷哪户人家不在议论的?”
“大姐姐这般做为定是有自己的思量!”徐子云刚说完,徐子若便急忙替徐子归辩驳,说完,又晃着徐老太君的胳膊状似撒娇一般道:“祖母,您先消消气,大姐姐向来懂事……”
还未说完,就被威国公愤怒的拍着桌子打断 :“你无需替你姐姐求情!”
说罢,又怒视徐子归半晌,问道:“你可知错!”
“女儿知错。”徐子归垂头,知自己这次做的确实有些极端,逐也不辩驳,只垂着头认错:“女儿不该不与长辈商议擅做主张。”
“哼!”威国公被徐子归气的胡子都抖了几抖,奈何徐子归认错态度又端正,又明确知道自己到底哪儿错了,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如何发作。
“既然知错,也算你有心悔过,”徐老太君淡淡看了徐子归一眼,继续道:“如此,你便去伺堂思过罢。”
说罢,便扶着江妈妈的手进了内室。
这还是徐子云第一次见徐老太君这般对徐子归,逐徐老太君铺一进屋,便对着扶着柳绿的手起身的徐子归娇笑道:“姐姐一向爱护名声,这次竟为了个奴婢不要了名声……”
说着,还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来,也扶着流珠的手走了出去。
秦氏则是叹气:“你一向知好歹,这次也确实极端了些……也罢,去伺堂跪上一晚罢。”
说罢,也与威国公回了正院。
徐子归叹气,扶着柳绿去了伺堂:“你且回去罢”
“奴婢陪姑娘……”
“不用,”徐子归挥手打断柳绿的话,叹气道:“我已经跪了一夜,今儿再跪膝盖定是受不了的。明儿你好来扶着我。今儿你若是陪我跪一晚上,明儿谁来扶我?”
柳绿叹气,最终也只得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院子。
徐子归送走柳绿,便在伺堂里跪了下来。才开始还没事,可是因着一天都未进食,身体早就有些虚,这会子更是两眼发昏,有些熬不住。
“阿姐”徐子瑾来时,徐子归差一点就睡了过去,听见声音,虚弱的抬头看过去,嘴唇有些泛白
“你怎的过来了?”
徐子瑾却是二话不说,先将怀里的糕点一股脑的全都塞进了徐子归手中:“阿姐你快吃”
徐子归一愣,接着笑了开来。平日里徐子瑾挨罚,徐子归也是这般偷偷的跑到伺堂来给徐子瑾送吃食,没想到这次她挨罚,换了他来保护她。
“好。”
徐子归点头,埋头吃起点心来,眼泪缩在眼眶却始终不让眼泪掉下来。
“姐,你慢点吃,”徐子瑾见徐子归吃的急,笑道:“别噎着……”
还未说完,却被徐子归捂住了嘴,使了个噤声的眼色,悄声道:“有人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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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栽赃嫁祸(一)
两人屏住呼吸静默了半晌,徐子瑾皱眉道:“阿姐莫不是神经过于紧张了吧,怎么不见人进来。”
徐子归则是嗔瞪了徐子瑾一眼,皱眉道:“难不成你还想让人进来就看到你?趁现在人还没来你赶紧从窗户那儿翻出去。”
徐子瑾却摇头笑道:“这个点儿谁会来?来人若是大哥想来目的也是跟我一样的。来人若是父亲,必定是小厮丫鬟们簇拥着,势必不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况且现在连个声响都没有,想来是阿姐看错了。”
谁知,却是话音刚落,就有一阵躁动声传来,听声音,似是有人正从远处过来。徐子归皱眉,她刚刚确实是看到有黑影儿从窗户那儿闪过,这才捂了徐子瑾的嘴示意他外面有人的。
徐子瑾也听到了外面的响动,与徐子归对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父亲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知道我偷偷跑来看你了?”
说罢,又自言自语道:“不对,我出来时并未惊动什么人,怎么会被……”
“我刚刚看到有人从这儿闪了过去。”徐子瑾话还没说完,徐子归便皱眉打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徐子瑾分析:“听这响动,分明是一大伙儿的人……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阿姐说有人闪过?”徐子瑾皱眉,上下打量了室内一番:“该不会进贼了吧?”
“不许胡说!”徐子归皱眉斥了徐子瑾一句,又说道:“不管怎样。趁父亲还没过来之前你还是赶紧翻窗出去吧,免得一会儿父亲在这儿敲到你家法伺候!”
似是被徐子归的话吓到,徐子瑾打了个哆嗦,赶紧往窗户处走,可刚到窗边,便听见了渐进的声音,想来人已经到了伺堂门口。
徐子瑾无助,又不敢出声,只好用口型问道“怎么办?”
徐子归则是用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徐子瑾听外面的对话——
“魏王殿下请留步,此乃下官供奉祖宗之伺堂……”
“威国公的意思是在阻止本王搜查人犯了?还是威国公本身就有意要庇护逃犯!”
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本就很不爽了。况且皇上向来忌惮魏王。威国公效忠于皇上,自然是与魏王不和的,况且因着季明月与徐子归的事儿,威国公府与魏王府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且不说这会子徐子归一闺阁女子在伺堂里罚跪又被一帮护卫冲撞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徐子归的名声有多不好。只说这会子若是让人在自家伺堂里上下翻查个遍。这与抄家又有什么区别呢?况且。威国公可不是那软柿子任由别人捏搓的。
逐威国公一摆手示意自家的护卫将自家伺堂团团围住,冷笑道:“我看没有我的命令谁敢踏进这伺堂一步!”
“威国公难不成是真的在包庇逃犯不成!”
威国公刚说完,魏王便上前一步。仗着自己比威国公的身量高上少许便居高临下的看着威国公,眼里却全是轻蔑。
威国公与魏王都是在战场上真枪实弹的经历过的,两人剑拔弩张,一时间气氛紧张的让两方的护卫们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殿下哪里的话,只是这儿是伺堂,若是打扰了祖宗们休息,怕是祖宗们会不开心的。老身见过魏王殿下。”
这个时候,徐老太君由秦氏搀扶着赶了过来。
徐老太君好歹是先皇亲封的诰命夫人,又与太后交好,魏王好歹还是要给徐老太君几分薄面的,逐在徐老太君给自己福礼时便急忙伸手扶住她,皮笑肉不笑道
“老太君多礼了,本王这不也是顾虑着贵府的安危么。您看,本王的人眼睁睁的看着那逃犯谈到贵府,若是不将人搜出来,万一那歹人再将贵府的人伤到可如何是好。”
“逃犯?”躲在伺堂里一直听着外面声响的姐弟二人对视一眼,想起了刚刚徐子归看到的黑影。徐子瑾大惊,正欲说话,却被徐子归抢了先
“看魏王这阵仗是铁了心的要进来的了,你赶紧想办法跑出去,男女七岁不同席,虽是亲姐弟,可三更半夜共处一室也说不过去。况且若是让爹知道了你偷跑来给我送吃的,是要请家法的。”
徐子瑾自然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只是想到那个人影却也着实担心:“阿姐看到的那个人影儿八成就是魏王口中的逃犯了,这会子那人必定就在这附近……若留阿姐一人在这儿着实危险了些……”
“爹爹就在外面,我没事的……”
伺堂里姐弟俩争论着去留问题热火朝天,而伺堂外,徐老太君与威国公是铁了心的不会让人进自家伺堂大肆搜捕的。徐老太君给秦氏使了个眼色,秦氏便立马会意开口说道
“小女昨儿个梦见了老侯爷,这会子正在里面替老侯爷诵经祈福念往生经,这么些外男闯进去冲撞了徐府的列祖列宗不说,冲撞了小女毁了小女名声可该如何是好!”(威国公袭爵时还是威远候,徐子归祖父只是侯爷,逐还是称呼为老侯爷)
徐子归外伺堂罚跪一事确实不适往外传,着实是有损名声的。
魏王却是冷哼:“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本王!本王看你们分明就是在包庇那个逃犯!依本王看,那歹人许就是贵府找来刺杀本王府上的人罢!”
“你血口喷人!”徐老太君被魏王气的不轻,指着魏王的手都在发抖:“我徐府与你公主府无冤无仇,作甚要刺杀公主府上之人!”
外面争吵激烈,徐子归却趁着大乱细细的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先是看见黑影一闪而过之后便再未出现,显然是还藏在这附近的。而这些来抓人的人,尤其是魏王本人,口口声声说看见逃犯往威国公府里跑这才过来的,显然是一场阴谋。
徐子归皱眉,若这一出真是魏王自导自演,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姐弟俩对视一眼,徐子归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魏王接下来的话震惊的捂住了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嘴
“贵府与本王府上确实无冤无仇,奈何令府千金与小女有些恩怨瓜葛。若不是令府千金派了歹人取了碧湘碧莲碧云三人的性命其他人却分毫未伤?”
说罢,魏王还双手抱拳朝右上方拜了拜,冷笑道
“依本王看,定是令府千金不满太后娘娘今儿上午的定夺,这才起了杀心的!”
上午太后只是罚了程华裳其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禁了季明月三个月的足罢了。
虽说只是三个丫鬟,好歹也是三条人命,若是自家主子打死了那也罢了,毕竟卖身契都在主子手上,生死本就是由他们主子自己定的了。可若是被他人无辜害死,却是算的上命案了。
看来,季明月这次吃了大亏便想要栽赃嫁祸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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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栽赃嫁祸(二)
“这魏王也着实太小心眼了些,”徐子瑾冷哼一声,玩味般看着徐子归冷笑道:“不过是让他女儿禁足了三个月,他这会子竟是要毁了阿姐的名声,却不想想,毁了阿姐的名声与他又有什么好处。”
“怎么会没好处,”徐子归冷哼:“毁了我的名声就是会了吧太子与皇后娘娘,这样的一箭三雕,魏王真是好大的野心!”
说罢,对徐子瑾说道:“趁现在他们还没进来发现你,你赶紧出去,莫要一会儿被人察觉了。”
徐子瑾点头,嘱咐了徐子归几句注意安全,知道此处不宜久留,便从后窗翻了出去。
待徐子瑾翻窗出去,徐子归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外面何许人也?莫要打扰了祖父休息,都散了罢。”
清冷久远的声音从祠堂里飘出来,像极了不问世事久居深林的人儿。
“云锦郡主,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本王派人进去将你抓出来”
魏王只一瞬间晃神,一会儿便回了神,冲着祠堂冷声开口。却不想徐子归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儿,这会子怎么就会被魏王的一句话吓得乱了分寸?
“魏王这话好不讲道理,云锦着实不知到底是犯了何等的错处,竟让魏王带着大批侍卫亲自来捉拿云锦。”
说罢,徐子归将祠堂大门推开,脸上已围上了帷幔:“魏王倒是说说,小女何错之有?”
魏王冷笑:“你派人刺杀了本王府上三个丫鬟。这等的心狠手辣,若不是本王发现即使,怕是本王与长公主都要一命呜呼了!”
“魏王倒是太过高估自己了,”徐子归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会子倒也不急着为自己辩解,只冷哼道:“你们这样的人还不配本郡主动手。”
若按其身份,一个驸马一个郡主,两人都差不多,可偏偏这个驸马还是个王爷,身份上确实压了徐子归一头。毕竟徐子归不是吃素的。到了她还是未来太子妃。若按这样的身份,大周除了太后与皇后,还有谁尊贵过她去?徐子归一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开心就好的无所谓表情惹怒了魏王
“云锦郡主这话中意思本王倒是听不明白了。侠女都是敢做敢当。难不成云锦郡主只敢做不敢当了?”
徐子归冷笑三声。嘴角带着丝玩味:“魏王真是高看了小女,小女既不是侠女,自然是不敢做也不敢当了。倒是魏王。一届枭雄却三更半夜的来为难我一界弱女子,着实有些不太像英雄的作风了。”
徐子归此话一出,就连一直紧绷着脸的威国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个女儿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给带了这么一顶高帽,都不知该如何辩驳了,偏偏他的女儿倒是能想到先将这顶帽子摘了再还击回去,着实让人应接不暇了。
如徐子归所料,魏王被自己噎住,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逐缓缓从祠堂的台阶上走下来,黑夜里一席白衣,飘飘欲仙的即视感出现在众人眼前,就连魏王带来的侍卫也不紧看的有些呆了。
“小女见过长公主驸马”
徐子归只是行了一个晚辈礼,口中又是喊的长公主驸马,而不是魏王,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徐子归语气中的蔑视。
魏王被气的胡子都抖了抖,索性也不跟徐子归耍嘴皮子功夫,只冷哼道:“还麻烦云锦郡主跟本王前往顺天府尹走一遭。”
这时威国公冷笑道:“小女什么都未作就跟着长公主驸马去了顺天府尹,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小女的名声?长公主驸马口口声声说是小女派人刺杀了公主府的三个丫鬟,本将倒是以为这是公主府设下的全套陷害小女的也是极有可能!”
“可不是,”一直沉默的徐子瑜也冷笑道:“妹妹她自来一心向佛,上京城中谁人不夸云锦郡主慈悲心肠?怎么会做出这等残忍之事?倒是上京城中人都知明月公主心狠手辣,谁知道是不是明月公主杀了三个丫鬟出气最后却家伙在臣妹头上!”
你不是想要毁了我妹妹的名声么?我先将你女儿的名声毁了!徐子瑜心中冷哼,冷眼直视着魏王,气势一点都不比魏王弱。
魏王见徐子瑜这阵势,心中免不了一惊,不成想,就连威国公的儿子气势都这般强大。若不是两府是敌对关系,魏王向来一定会将他拉到自己阵营中仔细调教着,日后必会成为他称帝的利器。
徐子瑜自然是不知魏王心里的主意,见魏王不说话,逐冷哼道:“末将劝驸马还是见好就收,若是这等事闹到皇上那儿,谁也讨不到好。”
这话徐子瑜倒是说的谦虚的许多,这事儿若是闹到了皇上面前,即便是看在莫子渊的面子上也是不会将徐子归怎么样的。魏王不傻,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才选了晚上的时间过来,这才不会惊动了皇上。
徐子瑜便是看穿了魏王内心的小九九,这才冷笑的说出这样的话,徐子瑾也不是傻子,自他从后窗翻出来后便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众人,这会子听了大哥的话,自然明白该如何配合大哥
“即便惊动了皇上谁也讨不到好,却是能还阿姐清白的,不妨明儿一早咱们一起去圣上面前将此事一说,也好让圣上提咱们定夺出个对错来不是。”
季明月不服管教,被禁足三个月心声不满杀了三个丫鬟出气,这会子倒是想栽赃嫁祸到自己身上来,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是看着她徐子归好欺负不成?徐子归心里冷哼,倒也是配合着兄长弟弟俨然开口道:“幼弟说的不错,事关人命不容小觑。是该由皇上来定夺的了......”
只是还未说完,宫里却是来了人,是皇上身边的李顺德。
“李大人,”众人见了李顺德,自然是三分笑七分恭敬的将李顺德簇拥起来,威国公身为府上主人,逐率先说道:“深夜还劳驾李大人往府上跑,不知是皇上那边有何吩咐?”
说罢,便不动声色的从袖口处掏了一锭银子放到了李顺德的手上。
李顺德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好,整个过程并没有其他人发现。李顺德笑眯眯的对着威国公点了点头。使了个放心的眼神。笑道:“皇上听闻长公主驸马深夜带着大批侍卫进了威国公府上,特意让洒家来看看,到底是生了什么事。”
李顺德的话一出,徐子归便心下了然。向来是月容月溪见魏王来势汹汹便悄悄去找了莫子渊。莫子渊这才又去找了皇上。李顺德才会半夜出现在威国公府上的。
心里放了心,徐子归脸上的笑意便愈发的真诚起来:“这大半夜的为着云锦的事儿让大人可以转跑一趟打扰了大人休息,真真是云锦的过错了。”
说罢。便微微收起嘴边笑意,略略带了丝委屈。
徐子归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平日里对李顺德也是极为恭敬,加之又是个得宠的主儿,李顺德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郡主这样说真真是折煞奴才了,为郡主的事奔波也是老奴的荣幸。”
说罢,便对魏王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道:“长公主驸马,随老奴去一趟宫里吧,莫要让皇上久等了,”说罢,又对威国公笑道:“还烦请国公爷一同随老奴进宫将实情说一说才是。”
李顺德对待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李顺德是皇上身边的人,往往李顺德的态度便是代表着皇上的态度。虽说皇上还感念着当初魏王助力,可也被这几年来魏王越来越大的野心消磨的只剩了一星半点。
李顺德自来后便一直是长公主驸马,众人心里不免在心里想着皇上会不会就此机会夺了魏王的封号。
魏王心里自然也担心这样的事,只是常年征战沙场,自然是不会将情绪外露的,只冷哼一声,便率先甩袖往外走去。见魏王行动,威国公逐恭敬地对李顺德比了个请的姿势笑道:“走罢。”
李顺德点头,与威国公一同出了威国公府后,几人才都渐渐松了一口气,徐子归远远看了眼蓝香后,对着秦氏和徐老太君福了礼,叹道:“刚刚确实有黑影从祠堂这边闪过......”
祠堂有黑影闪过,说明魏王的人知道徐子归此刻在祠堂而不是自己闺房。这也就是说明魏王对徐子归的行踪了如指掌。至于为什么如此清楚,想来是自己府上除了内奸罢了。
秦氏与徐老太君会意,自然知道当下大家是都睡不着的,不如就抓了人来一一拷问就是了。只是刺客埋伏在祠堂附近只等着魏王的人来一搜便自动暴露自己,这会子魏王被皇上的人带走,那刺客自然是不能露面的,这也就是说那刺客还留在这附近不远处,若是捉住了这个刺客,想来抓到皇上面前,便什么都能说开了。
徐老太君皱了皱眉头,对徐子瑜使了眼色,示意他带人搜一搜这祠堂附近,又对秦氏等几位主子吩咐道:“你们都会去问问自己院子里的人,将可疑之人都绑到流芳斋来,我倒要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众人皆是屈膝应是,徐子归也随着蓝香往流清苑走去。
“姑娘......”
刚走进岔路口只剩下徐子归蓝香主仆二人之后,蓝香这才斟酌着开了口:“姑娘,紫黛她......”
紫黛刚向来不多时,这会子见蓝香吞吞吐吐的,徐子归心里便有了不祥的预感:“紫黛她怎么了?”
“今儿不知紫黛从哪儿听来了风言风语,说她再不能站起来,正闹着要自杀,还是邹大夫见事情没有转机才给紫黛喂了麻沸散,这会子紫黛才睡下的。”
徐子归挑眉:“你们有没有查一下这风言风语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
难不成内奸是自己院子的丫鬟?徐子归皱眉,身边的人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留下来的,都是自己信任的人,况且自己重活一生,到底有了前世的印象,知道哪些人该信哪些人不该信的。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蓝香同样皱眉,剩下的姐妹里都是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平日里也都一同玩闹,她实在不敢想,若是内奸真出在流清苑会怎么办。
“姑娘,或许是别的院子里传来的......二姑娘院子是该好好查查去的。”
徐子归点头,蓝香这话倒是提醒了她:“这几天好好派人看着徐子云。”
说罢,又叹道:“这些天这些事儿忙的我焦头烂额的顾不上你们,你们就多开导开导紫黛,告诉紫黛,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治好她的腿,让她不要担心。”
蓝香点头:“奴婢们自然晓得这些事,只是......”
“只是什么?”徐子归皱眉:“我知道紫黛初听这个消息自然是接受不了,你们多劝着些......”
说着,徐子归顿了顿,想了想道:“罢了,你这带我去瞧瞧紫黛吧,若是她醒了,正好我安排些事给她。”
有事做便不至于胡思乱想,紫黛接受不了的不过是担心自己双腿废了后便成了闲人,什么都不能做却还要拖累了徐子归。徐子归与紫黛多年情分,自然明白紫黛心中所想,逐便想着把审理内奸一事交给紫黛。况且紫黛向来擅长打探入心,这活交给紫黛,她也放心。
蓝香自然也明白徐子归的用心良苦,逐点了点头,带着徐子归去了紫黛房中:“紫黛许是还未醒来......”
蓝香一面替徐子归打帘一面说道,话还没说完,便看到紫黛双眼空洞的倚在床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心惊。
“紫黛......”见紫黛这样,徐子归眼圈不由通红了一圈,声音也沙哑了许多:“会好的。”
许是听出了徐子归的声音,紫黛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见来人果然是徐子归,紫黛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却也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喊着:“姑娘,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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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明月郡主
徐子归见紫黛这模样,自是心疼的直掉眼泪,上前抱住紫黛哭道:“没关系的,会好的,会好的。”
紫黛则是抱着徐子归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奴婢若是真如她们所说一般,下半生再不能行走,倒不如自己了断了,也省的拖累了姑娘。姑娘罚跪祠堂,魏王府栽赃嫁祸,到了还不是因着奴婢的事情起的因......”
“你莫要多想,”不等紫黛说完,徐子归便打断紫黛的话,松开抱着紫黛的手,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即便没有你,季明月就会放过我么?我与季明月是上辈子积攒了的仇,这辈子是定要分出个胜负来的。”
说罢,示意蓝香湿一条毛巾过来给紫黛擦一擦脸,自己则又说道:“你莫要自责了,邹大夫与我说过,你的腿他一定会尽力治好......”说着,顿了顿又说:“刚刚的事想必你也是听说了,即便现在你无法行走,我却也是离不开你的。”
“姑娘有什么吩咐便尽管吩咐便是,”听徐子归的语气像是有重托委托与她,紫黛急忙接话道:“奴婢定不负姑娘期望”
“瞧把你急的,”蓝香一面笑着替紫黛净面,一面笑道:“姑娘既然委托与你,自然是知道你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说罢,将手中湿帕交给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摆手示意她退下之后,才笑道:“今儿的事情发生的有些蹊跷,姑娘觉得咱们府上出了内奸......又加之你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这让姑娘更是怀疑内奸出在咱们院中,所以......”
“姑娘是想让奴婢帮忙注意着些?”
徐子归点头,接过蓝香的话说道:“不错,这样的事情以前都是你来做的,你做的熟了,交给别人我反而不放心,不若交给你,只是担心你的身子才刚好......”
紫黛急忙说道:“无妨的,姑娘不用担心。不碍事的。”
徐子归连连点头:“你要时刻注意休息,别太累才是。”说着。起身扶上蓝香的手准备离开:“这件事我便交给你了。你仔细看着些她们,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有一个漏网之鱼。”
“是”
紫黛点头,徐子归这才放心的扶着蓝香的手离开了紫黛的房间
“这些日子习秋的规矩学的如何了?”
“姑娘放心,习秋本身就有几分灵气。这几日一直是文妈妈调教。奴婢冷眼瞧着。倒也是不错的好苗子......”
说到习秋,自然都会想到习笙,主仆俩又是免不了一阵叹息之后。蓝香便服侍着徐子归歇下。
次日一早,徐子归还未起身,莺歌便打帘进了来报道:“姑娘,三姑娘说是有急事找您,这会子在大厅等着呢。”
“这个时辰?”徐子归皱眉,心里隐隐觉得可能是与昨天晚上的事有关,倒也不耽搁,逐命人替自己穿戴洗漱好,便扶着莺歌的手去了正厅
“妹妹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姐姐,”徐子若脸色很是不好,见徐子归身边的不是蓝香几个而是莺歌,倒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上前接过徐子归的手,将徐子归扶到座位上强笑道:“妹妹担心昨儿晚上姐姐受了惊吓,今儿特意早些过来瞧瞧姐姐。”
徐子归点头,知道徐子若的顾虑,对莺歌摆摆手:“去看看早餐都准备好了么”
说罢,有撇头问道:“妹妹用过膳没?不妨一起用一些罢。”
徐子若点头:“正惦念着姐姐这儿的饭呢”
徐子归笑道:“瞧你这点出息。”
说罢,又对莺歌摆手,示意莺歌下去。
莺歌屈膝下去后,徐子若才叹道:“姐姐,内奸许是出在了妹妹院中。”
徐子归挑眉:“此话怎讲?”
“昨儿妹妹听说了此事便有中预感,这才着手派了人去查了查,这才发现,昨儿末时春草来过姐姐院中。”
“春草?”徐子归皱眉,似是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是前些日子刚分到妹妹院中的一个。”见徐子归皱眉,徐子若忙答道:“以前在绣房做活。这会子到了妹妹院中也只是做个绣娘而已。”
徐子归这才点了点头,略略有了些了解:“她在流清苑可有什么亲人或好友之类的?”
徐子若摇头:“就是因着春草在姐姐院中并无好友亲人,妹妹这才有所怀疑的。”
徐子归点头,正要再说什么,柳绿却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徐子归身边的丫鬟向来最是稳重,这会子见柳绿急慌慌的模样,想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瞧你这幅模样,平日里的规矩却是全然忘了。”徐子归皱眉训斥了一句,也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心口的不安罢了:“生了什么事?”
“姑娘教训的是,”柳绿自知失态,福了礼认错后,又说道:“宫里的李公公来了,说是带姑娘去宫里面见圣上。”
“什么?”徐子归一瞬间失神:“什么意思?”
柳绿皱眉:“李公公脸色也不是很好,还嘱咐夫人说一会儿要姑娘万事小心些为是。“
想来为了三个奴婢的性命扰的皇上一夜未睡,皇上心情自然是不会好的。不过要她万事小心些又是什么意思?徐子归皱眉,与徐子若对视一眼后,徐子归也没再多问些什么,只说道:“先替我换衣服。”
柳绿点头,拿出徐子归进宫时的一身行头来替徐子归换上后,便扶着徐子归去了正院
“又劳烦大人为着小女的事情瞎跑一趟,真真是小女的罪过。”
徐子归一进正院先给李顺德福了礼。才给徐老太君与秦氏行的礼,一时间到让李顺德受宠若惊了不少,这可比刚刚他去公主府请季明月时的待遇好了许多。加之徐子归一直带在宫中,李顺德对徐子归的印象本就不错,这会子心里更是有了计较,一会子去了皇上面前,又是少不得一番比较的。
“姑娘真真是折煞老奴了,”李顺德急忙避开徐子归的福礼,笑道:“既然郡主来了,咱们这就启程吧。莫要让皇上等急了才是。”
徐子归忙道:“正是正是。”
说着便比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李顺德先走。
李顺德自然是给足了徐子归的面子。现行走出了正厅,留了时间让秦氏交代徐子归一番。
“进了宫一定想办法让皇后娘娘知道你的现况,皇后娘娘定是会想办法护你周全的。”
徐子归点头,徐老太君才又说道:“你的事情不能事事都靠着太子出面。时间久了会让太后们以为你无能只会靠着男人呢。要知道。太子需要的是贤内助不是整日惹事还需要太子来解决的人,可懂?”
徐子归点头:“祖母说的是,孙女都晓得的。”
徐老太君这才虚环住徐子归心疼道:“是祖母没保护好你。要你小小年纪就要面临着这些腌渍之事。”
“都是孙女到处惹事得罪了贵人......”听徐老太君这般说,徐子归愧疚的眼泪都出了来。徐老太君见状,忙给徐子归揩了泪水叹道:“快些去罢,别让李公公等急了才是。”
徐子归点头,这才擦干眼泪,又嘱咐了秦氏记得让徐子瑜出面拦住莫子渊,莫要让莫子渊载掺和这件事。见秦氏应了后,这才扶着柳绿的手,有着莺歌与蓝香习秋三个簇拥着出了正院。
让习秋跟着是徐老太君的注意,毕竟再多的言语教导不若这一次跟着徐子归实战一次有经验不是。
到了宫门口,马车便停了下来,柳绿搀扶着徐子归下了马车,便看到同样刚刚到的季明月。
自然季明月也同样看到了徐子归,不由冷哼:“云锦郡主确实好大的架子,竟是与李公公一同前来。”
徐子归皮笑肉不笑:“公主比云锦尊贵,李大人自然是先请了公主再去国公府带着云锦一同进宫的。”
说罢,微微前身给季明月福了礼。毕竟是在宫门口,落人话柄之事徐子归自然是不会做的。
季明月冷哼一声,倒也不傻,知道在宫门口不能落了人话柄,逐昂首挺胸的随着迈着小碎步进了宫。
徐子归冷笑,不屑于与她多做纠缠,也扶着柳绿的手往前走。
李顺德随心里看不起季明月,可毕竟那也是为主子,还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这会子见两位主子闹得这般,一左一右的走着,他又不好走中间,走在谁后边倒成了他此刻的难题。
还好徐子归情商比季明月高些,略略回头见李顺德略显尴尬的站在远处,嘴角微微勾了勾后,笑道:“明月公主走的着实太快,云锦担忧公主出事,还劳烦大人替云锦跟着过去瞧瞧,别让公主生了意外才是。”
言外之意便是要李顺德无需顾忌她这边,照顾好公主那边,也省的到头来被冠一个不知轻重的名头。
李顺德感激的朝着徐子归点了点头便往季明月那边走去,季明月则是回头冷笑一声后,也不再生事。
两人倒也相安无事的进了养心殿。
只是一进养心殿,徐子归便感觉到了里面紧张地气氛。几人给皇上福了礼后,徐子归便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等候皇上的发落。
其实审了一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事情的来龙去脉皇上心里早就有了计较,这会子装疯卖傻的将徐子归季明月喊了来也不过是想看看两人对于突发事件的应对,尤其是徐子归,虽是指了婚,却也是担忧徐子归年纪终究是太小,不能胜任太子妃一位。
皇上冷眼瞧了瞧两人的态度后,开口道:“这次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朕心里早有定夺,你们若是再不从实招来,便不要怪朕不顾及情面请顺天府尹的人出面了。”
说这话时,皇上的眼神多半是看着徐子归的。说罢,又说道:“你们谁先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与朕说说。”
其实徐子归也不知道皇上此刻是怎么样的一个情绪,到底是真的有了定夺还是在炸她们的话。或是魏王许了皇上些什么,让皇上准备拿她做枪,不再追究其他。
徐子归这会子心里七上八下的,面上却是未表现出一丝一毫来,只是微微欠身,不慌不忙道:“回皇上的话,昨儿臣女从宫中回府后便在祠堂为祖父抄送往生经,魏王便带着大批的侍卫要硬闯祠堂,还说是臣女藏了刺客.......”
说罢,徐子归叹息一声,又说道:“依魏王的说辞,公主府上出事后,臣女也是刚刚回府不久的。臣女一直呆在宫中陪伴太后,怎么会有时间作案?还请皇上明察。”
言外之意,便是太后是自己的证人。皇上心里满一点头,太后说的话便是无人不信的,即便太后说了谎也是没人敢拆穿的,徐子归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坚强的后盾。
季明月则是冷笑:“本公主与云锦郡主一同出的宫,云锦郡主没有时间作案难不成本公主便有时间不成?”
徐子归微微翘了翘嘴角,不屑道:“威国公府离长公主府上有一段距离,臣女回府安排了人再去长公主府上将人杀了时间上着实是不够的,可公主却不一样,公主回府便动手,时间上便刚刚好了。”
说罢,便对皇上拱了拱手说道:“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着实欣赏徐子归临危不乱的态度,这会子又听徐子归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更是对徐子归另眼相看的,这会子又见季明月脸上微微有了些慌神,知道季明月虽表面看着镇定,倒也是个不经事的,心下放了心,便也就不再纠缠这件事。
本来嘛,只是死了三个丫鬟,对于皇上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本是不愿掺手这件事的。昨儿莫子渊来宫里报信时提了一句可以以这件事为借口给魏王冠上一个制府不严的罪名,剥了他王爷的封号,皇上这才动了心,遣了李顺德去将魏王和威国公找来。又有些担忧季明月真如传言那般心思缜密,这才叫了来试探一番,如今皇上冷眼看着,季明月确实比不过徐子归,皇上到底是放了心。淡淡看了几人一眼之后便淡淡开口道
“女不教父之过,魏王制府不严,逐从今开始掠去魏王称号。季明月不服管教,心性桀骜,不足以担当公主之礼,降为郡主,钦此。”(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背叛(一)
距离季明月被剥了公主的封号又过了几天,便到了凤九卿与林云水的好日子。
说是凤九卿大婚,倒不如说是替凤九卿践行。毕竟异朝皇子自然是要回自己的祖国举行婚礼的,又怎么会甘心在他乡行婚?
给凤九卿践行自然是不需要徐子归一介女子出面的,不过身为公主的莫乐渊是要作为皇室代表去林府送一送林云水的。作为莫乐渊的伴读,徐子归自然是要陪同莫乐渊一同前往林府。
徐子归与莫乐渊也是有段时间没见的了,加之徐子归自作主张在宫门口跪了一夜的缘故,从宫里回来徐子归便一直被徐老太君禁着足,恰巧也趁着这段时间查一查内奸一事。
虽说徐子若给徐子归提供了些线索,徐子归也想过要从春草身上查些什么,可问到紫黛那边时,紫黛却是一直矢口否认说不是春草过来说的,而是一个陌生的丫头——以前为了徐子归掌握府中一手消息,府中丫鬟紫黛是都识得的。
“怎么一直发呆?”莫乐渊许久未见徐子归,这会子见了徐子归却见她一直在发呆,不由好奇:“难不成前几天的事还将你吓到了?还是说你舍不得凤九殿下?”
“一边去,”徐子归斜眼兜了莫乐渊一眼,无奈道:“我只是在想,你说我们府上的内奸到底出自哪里?”
上次的事情莫乐渊自然是略有耳闻,如今听徐子归提起。不由惊讶:“还没查到么?我还以为以你的能力一会儿就查到了呢。”
徐子归不由苦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料事如神?况且这次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紫黛说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丫鬟与她说的。虽说事关紫黛一生,可紫黛并不是完全没有惊醒心的,又怎么会如此轻信了她人?”
“你在怀疑......紫黛?”说出这句话莫乐渊都不敢相信,紫黛一直侍奉徐子归左右,是徐子归第一心腹大丫鬟,徐子归又怎么可能会怀疑她?可看到徐子归皱着眉头点头,莫乐渊还是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怎么会?”
“只是猜测而已。”
徐子归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莫乐渊也不好再问些什么。只好笑着转移了话题:“凤九总算是要走了,大哥可是盼了好长时间了呢。”
徐子归听出莫乐渊口中的调侃之意,淡笑着斜兜了莫乐渊一眼,笑道:“你这张嘴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那妹妹是爱多一点呢还是恨多一点呢?”
两人正说着。突听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两人不由是一愣。回头一看,原来是周意宁,两人不由放下心神。徐子归则是笑道:“姐姐神出鬼没的,着实吓人。”
周意宁则是笑着捏了捏徐子归的脸笑道:“这就对了嘛,妹妹合该是多笑笑的,总是像刚刚一般苦着一张脸可不好看。”
“是是是”
徐子归笑着微微欠身行了同辈礼,周意宁先是给莫乐渊福了礼,又给徐子归回了礼,才严肃起表情来问道:“那日的事我也是听说了一星半点,并未全部听说,这几天又不见你,着实有些担心......还有......秦姐姐当真是合离了么?”
徐子归点头:“太后亲自下的旨,自然是当真合离了。”
对于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
周意宁见其不肯说,倒也识趣的没在追问,只笑着寒暄了几句,便被周夫人叫走了。
待周意宁走后,莫乐渊始终是不放心徐子归,逐将徐子归带到一出无人的地方细细询问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况且紫黛又是你的心腹,怎么好好地怀疑起自己身边人来了?”
“我不是在怀疑紫黛......”徐子归皱着眉,不知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只是感觉心里怪怪的:“我问过紫黛是谁告诉的她下半生再不能行走,那个时候紫黛眼神闪躲......紫黛她不敢看我。”
莫乐渊挑眉:“你是她主子,紫黛又是个有分寸的,岂会不知道一损俱损的理儿?又怎么会帮着别人算计你?”
“紫黛没有算计我,”徐子归矢口否认,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语气过激,不由叹息道:“我是说......内奸自然不可能是紫黛,而是紫黛知道那个人是谁,却在有意包庇。”
而紫黛不是妇人之仁,能让紫黛不顾违反了她的意愿也要包庇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了.......
莫乐渊也算是了解紫黛,听徐子归这般说,自然是清楚,也许内奸不是紫黛,可内奸必定是出自徐子归身边了,而且还是徐子归非常信任的人。
“归儿.......你觉得......会是谁?”
“柳绿。”
说出柳绿二字时,徐子归非常果断,显然,是早就清楚了的。
因着要查柳良的底细,莫子渊便将计就计的将柳良给放了。柳良虽然已经暴露,柳绿也知道其不是自己远方表哥,可当初动心却是真的。而女人一旦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便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紫黛帮着柳绿瞒过我一次。”徐子归淡淡抬头看了看天,叹道:“上一次也是因着柳绿跟柳良的事,这一次也是。”
说罢,自嘲一笑:“紫黛这是认定了我这次是不忍心再惩罚她才......”
“归儿,”不等徐子归说完,莫乐渊便叹着气打断了徐子归的话:“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可能并不是真的呢,嗯?”
猜测么?徐子归淡淡一笑。眼里全是自嘲。那日魏王带人来闯祠堂时,来接她的是蓝香而不是柳绿她便已经有所察觉。况且事关终身,自然是自己信任之人说出来的话紫黛才会相信。若真是春草告诉的紫黛,想来紫黛是不会相信,而是会心思缜密的认为这是有人故意要乱了自己心神。可若是出自自己信任之人之口,便另当别论了。
而那天春草去流清苑,徐子归也早已派人打探了,是柳绿将春草喊去的,只是拍了个洒扫丫鬟去唤的罢了。柳绿跟在她身边久了,手段什么的自然是与她相似的。这些事情瞒过了众人。却独独瞒不过她。
莫乐渊见徐子归久久没有再开口,不由叹气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徐子归苦笑,上一世柳绿尽心伺候她,却因着她听信了小人谗言让柳=柳绿不得善终。这一世她便对她们四个宽容以待。就连上次紫黛几个帮着柳绿瞒着她见柳良的事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罢了。却不想。这一次。竟让自己最亲近的背叛,徐子归这会子也是无助极了,到底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这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让祖母母亲知道的,若是让母亲知道,柳绿是必死无疑了。”
最终,徐子归还是太过心软。
莫乐渊叹气:“柳绿必须死。”
“她不能死!”
徐子归自然知道莫乐渊这句“柳绿必须死”是何意,柳绿她掌握了徐子归太多辛秘之事,这一次她能将徐子归的行踪泄露出去,违背徐子归的话将紫黛的事情告诉紫黛,那下一次,很难保证不将徐子归辛秘之事泄露出去,给徐子归致命一击。
只是徐子归终究是不忍心,她们四个跟着她已是受了太多的苦,上一世更是她对不起她们在前。因果善报也好,还恩也罢,她找个理由将柳绿嫁出去不再在自己身边伺候就是了,若是让她亲手取了柳绿的姓名,她终究是做不到的。
“随便找个人嫁了?”莫乐渊挑眉,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嫁给谁?柳良么?这才多长时间她就能被柳良迷惑的做出这等事情,你就不怕时间长了她做出更出格的事?”
徐子归正要还击替柳绿说话,莫乐渊嘴角笑意更大,眼神都是不屑:“或者你让她嫁给别人?这个时候柳绿正是郎情妾意浓情蜜意的时候,你这么个时候将人拆散你就不怕柳绿她恨你?若是真让柳绿恨了你,日后柳绿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更轻松了,连心里的愧疚不安都没了。”
顿了顿,莫乐渊叹道:“所以归儿,你舍不得,我又何尝舍得?怎么说我也是看着柳绿扶持着你一路走来的。只是这种背主之人真的是留不得。”
莫乐渊说的口干舌燥,徐子归却是不欲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叹道:“这会子林姑娘估计是要上轿了,咱们来送人家一程怎好不露面?况且你又是代表了皇上、娘娘过来的,更是不好不露面的。”
莫乐渊深深地看了徐子归一眼,见徐子归态度坚决,心里也清楚是该给徐子归留些时间的,逐叹道:“也罢,走罢。”
说罢,便携了徐子归的手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徐子归却突然停了下来,朝一旁望去。
莫乐渊顺着徐子归看着的方向看过去,却也只看到了几块石头,不由皱眉疑惑道:“归儿你在看什么?”
“六皇子今儿个也来送林姑娘么?”
“不会啊,”莫乐渊皱眉:“六哥自然是留在宫中与大哥他们一同给凤九送行才是啊......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问?”
徐子归皱眉道:“刚刚我看到了一个背影,很像六皇子。”
说罢,又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我一晃神看错了也未可知。”
“许是你看错了呢,”莫乐渊笑道:“这些日子你都没好好休息么?今儿个回去先睡一觉,其他的都不要乱想了。”
“嗯”徐子归点头,对莫乐渊笑了笑,便拉着莫乐渊快走了几步离开了假山。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如果她们继续呆在假山处会有危险。
两人一出假山就看到大家簇拥着林云水走出了院子,想来是要将林云水送上轿了。两人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林云水身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便由着众人将林云水送上了轿。
又有人安抚了一会儿林夫人,便陆续有人提出告辞。
徐子归这些日子着实是累了些,便也不欲多待,瞧瞧拽了拽秦氏的衣袖,示意自己想走。本来两家也只是面子轻易,女儿远嫁他国,想来林夫人呢心里也不是滋味,只等着这些人都走了后可与手帕交们哭诉一会儿,逐秦氏也不便多待,便提出告辞,要带着徐子归与莫乐渊两个走。
林夫人自然是假意留了留,见秦氏坚持,便亲自将人送到了林府的正门处,直到几人上了马车,这才回了院子。
莫乐渊因急着回宫中复命,便也没跟着徐子归再去国公府,徐子归借口太累唯由,由着柳绿与蓝香将自己扶上了自己的马车,并未与秦氏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徐子归便靠在靠枕上假寐,蓝香不知道生了何事,只当是徐子归太累,便半跪在一旁替徐子归轻敲着腿。柳绿则是在一旁看着假寐的徐子归,深色有些复杂。
“前些日子母亲说哥哥身边的小呈子到了该指婚的年纪,还问我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徐子归突兀的声音大乱了宁静,柳绿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徐子归将匀呈指给自己,一直挥着扇子的手抖了几斗。
徐子归虽是假寐,却也是悄悄半睁着眼,自然是观察到了柳绿的小动作,一时间,心里便凉了些许。暗暗叹了气,徐子归又说道:“母亲虽是这般问,想来是在咱们院中看上了合适的人选......你们可愿意?若是不愿,等母亲再问起时我便替你们回绝了。”
“奴婢不愿(听从主子安排)。”
徐子归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两种答案。匀呈是世子身边的总管,自然是最体面的,若是嫁与他为妻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了着落。况且匀呈打小跟在徐子瑜身边,自是文武双全的,又加之是当家主母亲自指婚,怎么说都是一份体面的婚事,柳绿却是考虑都不考虑的就拒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为何不愿?”
徐子归心里暗暗叹气,却还心存侥幸,想着柳绿可能会将真相自己坦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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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背叛(二)
“奴婢……姑娘日后嫁进东宫身边自是需要人的,虽说太子爱重姑娘,宫中毕竟不比寻常地方……奴婢自是要留在姑娘身边帮衬着的。”
柳绿终是不会将真相说出来,而是将谎言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徐子归心里默默叹息,嘴上却有了咄咄逼人之势:“你若是愿意,嫁给匀呈后再来我身边伺候也可。况且春华冬雪莺歌习秋她们规矩也都学的差不多了。女孩子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我怎么好总是将你们拘在自己的身边?”
说罢,也不等柳绿再说什么,只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叹道:“罢了,许你也没那福分。匀呈许也看不上你们。”
徐子归自来不会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这句话一出确实有些反常了。蓝香只当徐子归是累了乏了,柳绿又驳了她的意思,她这才这般口不对心的。而柳绿却是想起了将将柳良与自己说的话来——
徐子归已经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想要杀她灭口。
如此以来,徐子归的话听在柳绿的耳朵里便格外的刺耳了。甚至是有了些委屈——她除了这一次以外,自来对徐子归忠心耿耿,事事先替徐子归想的周全,到头来,却也是落了个不得善终的结果,徐子归竟然真的会怀疑她……她又如何甘心?
由此,柳绿本有些愧疚的心思便也都消失殆尽了。主仆之间的情分也算是越来越远了。
徐子归见柳绿轻咬着嘴唇不说话的倔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叹息。终究是不忍心,再次开口道
“罢了,我也不逼你们,你们若是有了意中人,便与我来说一说,好歹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必拘谨着不好意思。这样我也好替你们安排,也省得棒打了鸳鸯。”
徐子归这话本是好心,只是这会子柳绿的心思想左了,自然便误会了徐子归的好意。只以为徐子归在试探自己。不由冷笑道:“姑娘自个儿还未出嫁便总操心着咱们几个的婚事,这若是传了出去可是有损姑娘名声的,不知道的只道是姑娘自个儿恨嫁了呢。”
柳绿本就是习武之人,徐子归平日里又多娇惯着。平日里是快言快语惯了的。加之心思又比其他几人直了些。自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这一次柳绿心里带着怨气。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得听的。就连一旁不知何事的蓝香,这会子也听出了主仆二人话语里的风波暗涌。
“柳绿!”蓝香见徐子归并未有开口训斥的打算,只好出口训斥道:“你这般与姑娘说话成何体统!”
其实柳绿话一出口便就有些后悔了的。这会子徐子归虽未说什么,也未呵斥自己,想来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吧……毕竟徐子归平日里对待她们是极好的。
“我……奴婢……姑娘,奴婢是无心之说,姑娘,姑娘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嗯。”
徐子归闭着眼靠在迎枕上淡淡的点了点头,却也并未再说些什么。
柳绿自知说错了话,更是不肯再多说一句话。蓝香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却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怕自己一开口说了什么戳到二人的痛楚,倒也是不敢再开口。
如此以来,主仆三人倒是难得的一路沉默。
到了威国公府,徐子归跟着秦氏去流芳斋给徐老太君请过安,便借口身体不适推脱了徐老太君的留饭,回了自己的流清苑。
“姑娘是先沐浴还是先摆饭?”习秋替徐子归更换了衣服,一面替徐子归拆着细软,一面笑道:“若是先摆饭,奴婢便先去通知一声柳绿姐姐,好让柳绿姐姐将饭摆好。”
听习秋准备让柳绿摆饭,徐子归先是几不可见的微微挑了挑眉毛,复又似是累及了一般淡淡点头道:“先摆饭罢。”
习秋屈膝应是,退下去通知柳绿去了。
且说柳绿早就从柳良那儿听说了徐子归怀疑自己,这会子又听习秋说徐子归吩咐自己摆饭,心里不免有些差异——徐子归竟还放心让她管理吃食上的事情。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认为她不会动她性命?还是徐子归另有打算?
柳绿一面默默思考着这些,一面与往常毫无疑义的将饭摆好,便亲自去屋内请徐子归用膳
“在马车上奴婢口不择言,还希望姑娘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徐子归见柳绿有心演戏,自然是给足了面子配合:“你向来心直口快,我又何苦与你计较?我没事的。”
说完,拍了拍柳绿的手便落座了。
坐下之后,徐子归却并未急着动筷子,而似是闲聊一般问道:“红袖的伤养的如何了?”
柳绿不知道徐子归冷不丁的提起红袖来是何意,便只好小心翼翼的答道:“大夫说再过些时日就可以下床了。”
徐子归点头:“你们姐妹一场,平日里好生照料着”
说罢,又问道:“这么些时日了,紫黛可查出了内奸出自哪里?”
果然,说到内奸二字时,徐子归快速从柳绿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慌张。
“还……还没……”柳绿见徐子归问起这个,多少是有些不自然的,强笑着说道:“这内奸格外狡猾,是需要些时日的。”
徐子归却是笑的意味深长,意有所指道:“确实狡猾了些。”
只一句话,便吓得柳绿替徐子归盛饭的手抖了几抖。
徐子归看在眼里却是不点破,也不再继续说道,而是就着柳绿递过来的碗毫无防备的吃了起来。
见徐子归对自己这般毫无防备,柳绿却是又放心了不少,想来徐子归只是怀疑。许是也不愿相信自己才是真凶,对自己还是很放心的。
如此想来,柳绿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去,笑道:“姑娘一会儿可要去看看紫黛?”
徐子归点头,嘱咐道:“虽未正式过礼,你们也该将紫黛当成主子了。”
紫黛刚被救回来时秦氏曾说过要认紫黛为义女。
听徐子归提醒,屋内伺候的人才想起这一茬来,蓝香见柳绿与徐子归之间的嫌隙似是没了,便也乐的凑趣,笑问道
“姑娘可想好了给紫黛赐名?”
“这些该是母亲想的才是。”徐子归笑着往嘴里填了一口粥后。又笑道:“我看这些日子邹大夫看紫黛得眼神有些不一样。许是日久生情了也未可知。”
“羞羞羞,”徐子归刚说完,蓝香就笑着取笑徐子归:“姑娘莫不然是真的恨嫁了不成,怎么竟想着给咱们几个婚配。”
“你们呀。”徐子归无奈的嗔瞪了蓝香一眼。笑道:“是前些日子母亲提过你们的婚事。让我给你们上些心,我这才征求你们的意见的。”
说罢,却又突自伤感起来:“我自然希望你们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只是我不能这么自私。赔上你们的幸福,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瞧姑娘说的,”蓝香见徐子归伤感起来,逐凑趣道:“日后姑娘去了太子府或是东宫再将咱们几个婚配了,届时咱们又能跟着伺候姑娘留在姑娘身边当个管事妈妈,又能不让姑娘愧疚耽搁了咱们,岂不是两全其美?”
确实两全其美,只是徐子归却是不确定柳绿到底还能不能信的过了。这些话不能说与她们听,逐徐子归笑着转移了话题
“去看看紫黛怎么样了吧。”
“诶”蓝香见徐子归又恢复了笑脸,自然是徐子归说什么便是什么,自告奋勇的要搀扶着徐子归过去。
徐子归正想着避开柳绿找紫黛谈谈,这会子蓝香自告奋勇的要陪她一起去倒是称了她的心,逐点头由蓝香扶着去了紫黛的房间。
“姑娘”
紫黛无法起身行礼,只好由小丫鬟们扶着斜靠在迎枕上面点头行礼。
徐子归微微点头示意自己领了她的心意,便挥手遣退了屋里伺候的人,只留下了蓝香跟紫黛。
紫黛见徐子归这阵仗,便知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了。况且这些天她也考虑了良久,孰轻孰重,她也并非真的拿捏不清楚,只是因为那人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妹,到让她进退两难了。
蓝香见两人气氛微妙起来,不由想起将将在马车上时徐子归与柳绿两人来,心里也有了大概,许是与柳绿的事情有关。
“不打算说?”徐子归挑眉,两人相顾无言良久后,徐子归的眉眼便也就渐渐的冷了下来:“还是你打算与她一样……”
“不是的……”不等徐子归说完,紫黛便急急的打断了徐子归的话:“不会的……奴婢怎么会……”
“你怎么不会?”徐子归冷笑打断紫黛的话,眼里也全是冷意:“紫黛,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因我而受伤,所以我不忍心罚你,对么?”
“不……不是的……姑娘……”紫黛似是因为被误解所以很痛苦一般,眼里也全是泪水:“不是这样的姑娘,您听奴婢说……”
“是啊姑娘,您先听紫黛解释……”见紫黛与徐子归两个人都落了泪,蓝香不免也有些难过,泪水也一直在眼眶打转:“紫黛不会像您说的那样的。”
说罢,又看向紫黛,深色颇有些着急,“你倒是快些说呀”
紫黛叹气:“蓝香,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少些好。”
关于真相,徐子归早已猜的差不多,其实她大可以不必追着紫黛问。只是她要的,是紫黛的一个态度。还是当初那句话,皇上为什么喜欢孤臣?孤臣意味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是皇上一人的,自己孤来独往的,哪天犯了事,也不会有朝臣求情,他能依赖的,便也只有皇上了。这样的人对皇上才是最忠心的。
徐子归并不打算让紫黛做孤臣,而是让紫黛分清若是两边有了冲突到底如何抉择。
上一次因着柳绿跟柳良的事情,徐子归就问过紫黛——若是底下仆人太过要好,她一要惩罚哪个,便全都罢工要挟主子,那主子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紫黛却依旧选择了保住柳绿。上一次紫黛为了情面,犯下了错误,可以说,若是没有上一次紫黛的心软,就没有柳绿与柳良的后续。那么,这一次柳绿的背叛也许就可以避免。所以说,蝴蝶效应是真的存在的。
“姑娘,好歹替柳绿留些颜面,让蓝香出去罢。”
这一次,徐子归却是不依不饶起来:“我已经够给她颜面了,当初习笙的错误比柳绿却是轻的多,不照样是整个院子的人都来看了我是如何处罚习笙的么?这一次柳绿背主,更该是阖府观赏刑罚的。咱们威国公府对柳绿可是不薄。”
紫黛叹气,知道徐子归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何况这次又是被自己最信任之人背叛,身边只带了蓝香,确实是看在了往日的情面上。
蓝香却是没想到柳绿会背主这样的事情,惊讶地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柳绿……柳绿她怎么会……”
“你问她,”徐子归冷哼,朝紫黛方向抬了抬下巴:“让她告诉你是真是假。”
蓝香复而看向紫黛,见紫黛还在犹豫,不免叹气道:“我知你素来与柳绿比与旁人要好上三分,可若是柳绿真的背叛了姑娘……那便也就是咱们的敌人……你可想清楚了……”
紫黛这才似是憋不住了一般双手捂住脸痛哭了起来:“是柳绿来告诉奴婢,说奴婢下半生再无法行走……”
所以,柳绿便真的成了那个所谓的内奸。
虽早已经猜测出了真相,这会子听到被真正的证实,徐子归心里还是有些承受不住。蓝香更不用说,虽刚刚徐子归给了她心里准备,这会子听到真话,却也没办法接受:“怎么会……姑娘平日里待咱们这么好,柳绿怎么忍心背叛姑娘?”
“是柳良,”紫黛一面抽噎着,一面细细的给徐子归说起了这几日来自己所打探到的事情:“姑娘所猜测的不错,柳绿背主,确实是因着柳良的挑唆。”
说罢,顿了顿,又艰难开口:“上次奴婢派月容去跟踪了柳良一段时间,发现柳良这几日与六皇子府上的人走的近了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背叛(三)
“柳良与六皇子?”徐子归挑眉:“他不是徐子云外家亲戚么?不是应该跟四皇子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么?怎么跟六皇子搅和到了一起?”
紫黛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蓝香则是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来:“柳绿怎么能……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咱们呢?”
徐子归叹气,是啊,柳绿她……怎么可以呢……
“好了蓝香,”紫黛嗔瞪了蓝香一眼,悄悄看了看徐子归,叹道:“你莫要招惹姑娘的眼泪了。”
“没事,”徐子归垂下眼睑,淡淡的摆了摆手,不欲再说:“你再仔细瞧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再来与我说。”
紫黛与徐子归如实招了出来,便也就成了一种态度——徐子归与柳绿之间,她选择了徐子归。
紫黛点头,看了看徐子归,欲言又止。
徐子归瞧出紫黛的欲言又止,叹气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姑娘打算……怎么处置柳绿?”
怎么处置柳绿?徐子归也是左右为难。柳绿确实如莫乐渊说的,不能再柳,毕竟她知道了徐子归太多辛秘之事。只是,若真是处死柳绿,她又如何舍得?
“再说吧……我只当不知道的……你,让她收敛着些罢。”
紫黛叹气:“姑娘终究是不舍得处置柳绿的。”
说罢,微微摇了摇头又说道:“姑娘总说奴婢偏帮着柳绿,奴婢何尝又不是怕姑娘知道了这些事情心寒……这次。毕竟柳绿做的太过伤人心了。”
徐子归略略点头:“我晓得的。”
说罢,又嘱咐了紫黛好好休息,便一聊疲倦的带着蓝香回了自己院子
“你说,我是放了柳绿出去自己婚配,还是我给她配了小厮?匀呈是个好归宿……”
蓝香则是愤愤不平:“柳绿做了这等腌臜之事姑娘还处处为她着想,看她上午时那般横模样,想来也是不领情的!”
徐子归见蓝香这般模样,自知其心里也是不舒服的,逐笑着闹她:“怎么?看你上午的反应,是你看上了匀呈。这才这么义愤填膺的吧?”
“姑娘!”蓝香嗔瞪了徐子归一眼。一面服侍着徐子归躺下,一面嗔道:“奴婢替姑娘鸣不平,姑娘却以此打趣奴婢!”
徐子归却正经起来:“说真的,你若是真的对小匀子有好感。我便与母亲说上一说。也好全了你的心愿。”
蓝香笑道:“姑娘莫要操心咱们几个的事儿了。过些日子宫里就有嬷嬷来教姑娘秀嫁衣,届时姑娘的绣工不过关可是要被嬷嬷们笑话的。”
“就你会打趣我,”徐子归嗔瞪了蓝香一眼。便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不愿说就罢了,你先下去休息罢。”
蓝香逐屈膝退下。
徐子归却是因着柳绿的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想着紫黛的话,想柳良与六皇子走的颇进,心里又疑惑。
上一世并没有柳良的存在,这一世有许多事情与上一世都不一样了,就连上一世只是稍稍出现过的季明月,这一世也成了她最主要的对手……真的是……让徐子归有些无所适从。
这还真是徐子归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不睡觉翻来覆去的胡想什么呢?”
突然一声低沉的嗓音在徐子归头顶想起,徐子归一听声音便似是找到了依赖一般,蹭的从床上做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来人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与你说。”
这倒是徐子归第一次这么热切的欢迎莫子渊的来访……
莫子渊捏了捏徐子归的鼻子,笑着坐在徐子归床对面的凳子上,声音清冷却多了一丝宠溺
“什么事?”
“柳良……”
“柳良与小六?”莫子渊挑眉,巧然笑道:“前些日子靳东也打探出了一些,他与小六确实走的近了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些日子魏王来抓我时,我怀疑院中有内奸,便让紫黛注意着些,查到了柳良那儿,紫黛便多了些心眼,让月容探了探柳良。”
莫子渊皱眉:“查内奸查到了柳良身上?我记得你身边有个丫鬟……”
“柳良与六皇子到底什么关系?”不等莫子渊说完,徐子归便急急打断了莫子渊的话:“柳良不是徐子云外家么?按理应该是四皇子一派才是,怎么与六皇子……”
莫子渊挑眉,知道徐子归有些事情瞒着自己不想让自己知道,倒也没拆穿她,只轻轻叹了口气后,与徐子归剖析起来
“许是老四知道我们在查柳良,故而故意只要出来的假象这是其一,也有可能,柳良与小六本身就有瓜葛,就是小六的人……柳子衿与小六……柳子衿是柳良的胞妹。”
徐子归皱眉:“这其中还有这么乱的关系?难不成是柳家瞧着四皇子许是没了指望,转而投奔六皇子?还是柳家想着两边不得罪,两边占便宜?”
徐子归也不是不愿与莫子渊说柳绿的事情,只是依照莫子渊的脾气,若是让其知道了柳绿背主,想来柳绿是必死无疑了。虽说柳绿是自己的丫鬟,莫子渊为了让自己以后没有障碍,也是会替自己解决了柳绿的。
徐子归承认自己妇人之仁,不舍将柳绿怎么样,届时若是莫子渊真的把柳绿怎么样了,两人心中定是会生了嫌隙,对徐子归与莫子渊两人都不好。所以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徐子归也是尽量不要让莫子渊知道这件事的。
莫子渊也知徐子归瞒着自己定是有其一定的道理,倒也不深究。见徐子归皱着一张小脸想不明白的模样煞是可爱,不由伸手捏了捏,笑着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倒觉得柳家是想两边讨好。若是真的打算放弃老四那边,他们便不会同意将徐子云送到老四身边了。”
徐子归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徐子云最近倒是老实了些,你那边怎么样了,太后同意将徐子云赐给四皇子了么?”
莫子渊点头:“前些日子安阳特意有意无意的在莫意渊附近说些什么邵清媛独宠,或是郑嘉颖如何蠢的事情,又说可惜了老四那么好的苗子。又夸了夸你二妹如何聪明才干,恰巧这些日子莫意渊与淑妃母子正商量着法子再给老四娶个得力的侧妃……徐子云倒是符合。”
“所以你是想让她们自己求到太后那儿去?”
徐子归笑的奸诈,看着莫子渊的眼睛也闪闪发光:“你倒是上下动动嘴皮子就把愿望实现了。”
“嘴皮子我也没动。”莫子渊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笑道:“是安阳动了动嘴皮子。”
徐子归再也憋不住,笑了出来:“就你会偷懒!”
说罢,觉得实在是不早了,逐又笑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莫子渊点头。见徐子归脸上笑容确实多了不少。逐也放了心,正欲起身离开,却又被徐子归叫住
“等一下!”
“怎么?”莫子渊挑眉。虽是看徐子归一脸认真严肃,却依旧忍不住调侃道:“舍不得我?想让我留下陪你睡?”
徐子归嗔瞪了莫子渊一眼:“不正经!”
莫子渊则是憋着笑意说道:“好了,莫闹了,说罢,何事?”
徐子归委屈,她哪有闹,明明是他在闹好不好!徐子归扁了扁嘴,打算不与他一般见识
“今儿个六皇子有没有去林府?”
莫子渊挑眉:“他一直与我在一处,并未离开过我的视线。”
说罢,又皱眉问道:“怎么会这么问?可是听说了什么?”
徐子归摇了摇头,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今儿个我在林府看见了个背影,很像六皇子……可你与乐儿都说,六皇子不会出现在林府。”
原来是这样。莫子渊稍稍放松的笑了笑,说道:“你与小六才多熟?还能认出他的背影?许是你看错了吧。”
徐子归点头,觉得莫子渊说的也有些道理。她本身就与莫城渊不熟,上一世也并未有多少交集,看错了背影也未可知。
徐子归笑着晃了晃脑袋,却总感觉哪里不对。还不等深思哪里不对时,莫子渊便笑着打断了徐子归的思路:“好了,别多想了,早些睡吧,一切有我呢。”
“嗯。”徐子归点了点头:“好好查查柳良……”
说着,徐子归牙都不自觉的咬紧:“若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杀了他!”
莫子渊无奈笑着摇头:“若是有价值呢?”
“那就利用完了再杀,不急。”
这一次徐子归回答的倒是干脆。反正是要杀了他,早晚无所谓。
莫子渊被徐子归的模样逗的险些忍不住笑出声:“好了好了,知道了。快休息吧。”
说罢,徐子归点了点头。待徐子归躺好了,莫子渊便笑着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次日一早,徐子归便被蓝香从被窝里扒了出来
“宫里来了请帖,说是安阳公主一会儿要来拜访。”
“这个安阳,”徐子归笑着摇了摇头:“便是她在宫里呆不住,拿来看我做借口出来透透风罢。”
正说着,柳绿从外打帘进来,见徐子归与蓝香有说有笑的,不由奇道:“姑娘今儿没了起床气了么?竟还能与蓝香这妮子有说有笑的。”
蓝香因着昨天知道了柳绿的事情,见到柳绿多少有些不自然,略略尴尬的低下了头,装作是替徐子归束发。
而徐子归却是险些被柳绿的话逼出了眼泪——昨天的事情让徐子归觉得与柳绿之间似是隔了好些年的距离,陌生了许多。今儿个听柳绿说起了从前,倒给了徐子归一种好久不见得错觉。
“昨天睡的早些,今儿个睡足了,自然不会有起床气。”
徐子归倒没有蓝香的尴尬,笑着与柳绿打趣:“倒是你,一大早的不见你人影儿,从前可都是你与紫黛一同把我喊起来的。”
听徐子归问起自己一早的去向,柳绿眼神便有些不自然的闪躲:“奴婢刚刚去看了看紫黛。”
徐子归自然是妹有放过柳绿眼中的躲闪。只是没有拆穿罢了,而是继续与其说着闲话
“紫黛怎么样了?用过早膳了么?”
柳绿则是闪烁其词:“是奴婢去早了,紫黛还未醒。”
徐子归自然知道柳绿在说谎,她根本没有去看过紫黛。不过她倒也乐的配合:“紫黛刚刚有些好转,是该多休息休息的。”
相对比徐子归的坦然,柳绿却显得有些尴尬:“是……是这样的。”
见柳绿始终尴尬,徐子归也只是暗暗叹气,以后,莫不成两人都要这样相处了不成?
“柳绿……你跟在我身边有十年了罢?”
听徐子归不再问刚刚的话题,而是问起这个,逐淡定从容道:“奴婢自姑娘两岁便跟在姑娘身边嬉闹,今年已是十一年了。”
十一年了,原来,我们相互扶持着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十一年了。徐子归强忍着眼中眼泪落下,笑着说道
“原来已有这么长时间了……”
说罢,摆了摆手,示意蓝香不用再给自己束发:“你与柳绿一同搬个小凳子坐下,我与你们谈谈心。”
“诶。”
两人屈膝应是,柳绿便一人搬了两把椅子,笑道:“姑娘要与咱们说什么?”
徐子归叹气,忍了忍,最终还是不得不说出口:“你们也都到了年纪,紫黛与红袖需在府中养伤,先另当别论,且说你们两个……”
说着,徐子归顿了顿,又说道:“你们是想让母亲给你们配了人?还是想着放出府去自己谋生?”
“姑娘!”徐子归话音刚落,两人便齐齐跪在了地上,蓝香更是脸上全是泪痕:“姑娘,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要赶奴婢走。”
柳绿则是哭道:“奴婢不走,奴婢要一直伺候着姑娘。”
徐子归不动声色的扫了扫两人的神色,蓝香眼中的悲伤与不舍都是毋庸置疑的,而柳绿眼中,出了悲伤以外,却多了些算计。
徐子归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心里却有了打算,逐笑着亲自将两人扶起来
“瞧把你们吓得,不是赶你们走!我只是想着你们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向,这才与你们商量的,你们不愿意走自然是好事,我也舍不得你们。”
说罢,徐子归颇具意味深长的看了柳绿一眼:“先替我束发罢,该去祖母那儿请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背叛(三)
“公主?”徐子归将将从流芳斋回来,便看到莫乐渊坐在太师椅上等着徐子归:“怎么来的这么快?”
“吓到了吧?”莫乐渊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给你递帖子的时候便已经从宫中出发了。”
徐子归这才了然点头:“原来如此。”说罢,又笑道:“你这是一刻也等不急了来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莫乐渊点头,又笑道:“倒也没甚大事,只是想着昨儿个你说的那些糟心窝子的事情,今儿过来看看你,带你去街上散散心。”
经莫乐渊这么一说,徐子归这才发现莫乐渊穿的是常服,不由笑道:“莫说是陪你散心,想来是你自个儿闷了想出去,便拿我做幌子了吧”
“就你了解我!”莫乐渊嗔瞪了徐子归一眼笑道:“还不快去换衣服咱们出去!”
徐子归这才笑着应了声是,由着柳绿与蓝香将自己扶进房内换装束
“去将月容月溪找来,只是出去玩玩,人多了也不好,只带着月容月溪两个就够了。”
“是”蓝香屈膝应是,柳绿却是有了不同意见:“月容月溪虽说也算是姑娘心腹,用起来毕竟不如咱们几个方便,奴婢与蓝香跟着姑娘岂不更好?”
徐子归眼神暗了暗,以前柳绿并未这样反驳过自己的意思,这几日却是总想着往自己跟前凑,想来不止以前那一次,柳绿是已经全部背叛了自己。这才想着跟着自己好掌握自己的消息。
“你倒是会些功夫,蓝香却不会。虽说是出去玩,保不齐就会有意外发生。若是你们两个跟在身边,若是意外发生了你要护着我还是公主?蓝香又由谁护着?”
便装出府自然是不方便带侍卫的。徐子归向来说一不二,既说了不带她,估计便是铁了心的不带吧。
柳绿暗暗叹了口气,也只好依着徐子归的意思,去将月容和月溪喊了进来。
未了还不死心,又说道:“奴婢多少会些功夫……不然奴婢与姑娘一起……”
“不用了,”不等柳绿说完。徐子归便抬手打断徐子归的话。又觉自己说的过于绝对,怕柳绿起疑,又笑道:“蓝香平日里太过柔和,紫黛红袖又在屋中养伤。我怕蓝香一人压不住她们那些蹄子。有你在也好帮着蓝香不是。”
柳绿这才点头:“姑娘说的是。”
说罢。也未再说要一起去。
徐子归这才带着月容与月溪跟着莫乐渊出了府。
“怎么?柳绿想要与你一同出来被你拒绝了?”
在天香园的阁楼上,莫乐渊一面喝着茶,一面与徐子归说着闲话:“如今你竟是要防着她了。”
“如今也是物是人非了。”徐子归叹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挡住了眼里的失落:“你把我约出来不就是怕府里没办法安全说话这才约我出来的。我再将柳绿带来,岂不是废了你得一片好意?”
“倒也是,”莫乐渊闲闲的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似是不经意一般,说道:“卫远风要回来了。”
“永亭候要回来了?”徐子归惊讶,看莫乐渊一副漠然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毛:“你这是一副什么表情?”
“还能什么表情,”莫乐渊冷笑:“不就这样么。”
“前些日子还你侬我侬的,怎的这会子就又这样了?”徐子归见莫乐渊此时的模样着实有些心惊,强忍着担忧笑问道:“不是说留守边疆三年么?这还不到一年怎的就要回来了?”
莫乐渊沉默了沉默,最终还是叹道:“是父皇要将卫远风召回……父皇……父皇他……要给卫远风赐婚了。”
“什么?”徐子归挑眉,不可思议:“皇上怎么想到要给卫远风赐婚?那卫远风怎么说?还有……你怎么知道的?别是又像上次那样是别人使的炸罢?”
莫乐渊低着头漠然道:“是我偷听父皇与大哥对话……”
说罢,又说道:“昨儿个我回宫时正巧见着父皇将大哥急招进养心殿……我起先没注意……后来身边的丫鬟说许是与我的事有关……我这才起了偷听的心……”
“你身边的丫鬟?”徐子归挑眉,打断莫乐渊的话,冷笑道:“我倒不知道你身边的丫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会连皇上急招太子进养心殿所谓何事都能未卜先知。”
“你是说,这一次可能真的会是有人算计咱们?”徐子归一句话倒是点醒了莫乐渊:“可是这话是白兰说的……白兰虽不及白芷在我身边待的时间久,却也算是心腹大丫鬟……怎么会?父皇确实是想要招卫远风回京的……”
徐子归冷笑:“谁知道呢,柳绿在我身边待了十年有余,到了不也是因着一个男人背叛了我?”
说罢,又叹道:“许是我多想了,回去你让白芷好好查查白兰……毕竟皇上找太子,她却能知道所谓何事到底不简单……”
说完,又想起什么来,又说道:“你说白兰她知道皇上找太子什么事……是不是说……皇上要将人召回赐婚其实是……”
“是别人挑唆的!”不等徐子归说完,莫乐渊便似是抢答一般说了出口,说罢,又冷笑道:“能挑唆父皇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不是前臣就是后妃……回去一查便知”
徐子归点头,劝道:“你先莫要轻举妄动,你相信太子一切都会替你周全妥当……放心就是。”
莫乐渊点头:“我晓得的。”
说罢,又笑道:“不然我也不会过来找你,直接像上次那般闹起来了。”
徐子归这才放心笑道:“我知道的。”
说完,还不等再说些什么。莫乐渊便又说道:“你说,这次会不会也是六哥的人?”
“不知道,”徐子归皱着眉摇头:“要是有人故意打着六皇子的旗号,结果却是为别人做事也未可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莫乐渊点头,有些愤然:“我一个公主,又不与他们争夺皇位……他们作甚要算计我!”
“你不是皇子,却是皇上如今最宠爱的公主。虽不是嫡公主,却是自幼养在皇后身边……乐儿……你毕竟是碍了他们的路。”
莫乐渊一点就通,冷笑道:“即便没有我,卫远风也是大哥的门将。与大哥是自幼长大的情分。他们又怎么能抢走?”
“这可不一定,若是皇上指给永亭候指的婚事是其他皇子一派的人……”说着,徐子归冷笑着看了看窗外,突然抬手指着窗外皱眉道:“乐儿。你看那人。像不像六皇子?”
“哪里?”莫乐渊皱眉往外看去。可徐子归手指着的方向却是没了人。莫乐渊不禁皱眉道:“你这两日是魔怔了还是怎么,怎么逮住个人就说那是六哥……那个人身量那么矮,怎么可能会是六哥。”
原来。莫乐渊把另一个人当成徐子归手指着的那个人了。
徐子归不由无奈苦笑,想要解释,奈何人又不在,只得作罢,苦笑着转移话题:“罢了,你先回宫看看这几日白兰到底与谁有接触过……别想当然的以为是谁做的……这个时候,谁都有嫌疑。”
莫乐渊点头,见徐子归仍是一脸疲倦,心知徐子归这几日为了柳绿的事情并未睡好,逐也劝慰道:“柳绿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这种吃里扒外的奴婢咱们不要也罢,就当这些年养了只白眼狼罢了。”
徐子归点头,对莫乐渊宽慰一笑,便也就起身道别。
两人在天香园别后两天,徐子归便又收到了宫里的请帖,说是让徐子归去宫里一叙,落款是莫乐渊。
“姑娘……这……”
蓝香拿着请帖,看着徐子归有些不知所措,莫乐渊请徐子归进宫是从来不写请帖的,都是直接以皇后的名义派了嬷嬷马车过来接的,怎的这次就有了请帖?
徐子归皱着眉头接过请帖,仔细端详了片刻,确实是莫乐渊的字不错,可莫乐渊是从来不在她面前自称本宫的……这次又是请帖又是平日里称呼的异样着实让徐子归起疑
“姑娘……想来是八成二公主什么的想要骗姑娘进宫吧……”蓝香看着徐子归拿着请帖出神,不由帮着分析道:“虽说字迹一样……可奴婢不也会模仿公主的字么……这样的技巧想来不止奴婢一个会。”
徐子归点头:“这倒是……”
还未说完,习秋便又拿着一张帖子进来:“姑娘,宫里来的密报,说是安阳公主一会儿便出宫来找姑娘。”
密报,便是及其**的了。想来莫乐渊是瞒着所有人,只与皇后打了招呼便悄悄出来了
徐子归与蓝香对视一眼,蓝香接过习秋手上的密报递给徐子归,徐子归便细细读了读。马上徐子归的眉头便舒展开来:“这是乐儿写的没错了。”
说罢,又将两张帖子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皱眉嘀咕道:“等乐儿来了,定要问问她这张帖子的事情。”
结果却是,莫乐渊来了后,还不等徐子归问,莫乐渊便如同竹筒到豆子一般,一股脑的全部说给徐子归听了。
“我回去查了查,白兰那小蹄子果然不干净!”莫乐渊愤愤不平:“我让白芷查了查她,前些日子她果然是偷着见了淑娘娘!”
能动摇皇上意思的,不是前臣就是后妃。淑妃又及其得宠,想来吹吹枕边风是不难的。况且莫意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是莫意渊找不到如意郎君,与皇后斗了一辈子的淑妃又岂能让莫乐渊得逞?
徐子归冷笑:“淑妃娘娘倒是连个小丫头片子也要斗上一斗,真真是掉价!”
说罢,正欲问莫乐渊请帖的事情,莫乐渊便抢了先开口
“你猜今儿个我出宫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出来?”
说完,便神秘一笑:“之前我让白芷打探白兰时,白芷便多留了个心眼,多打听了一下,知道莫意渊今儿个想要假借我的名义将你骗进宫好来威胁我或大哥做些什么。”
说罢,又不屑一笑:“她莫意渊却也不想想。我们归儿何其聪明,又是会上当的人?定然是会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的。”
“原来如此,”徐子归了然一笑:“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进宫一趟瞧瞧,看看她们能抓住我威胁你们什么。”
“就你爱玩!”莫乐渊嗔瞪了徐子归一眼,愁眉道:“你说如今咱们这也算是前有豺狼后有猛虎的……归儿你怕不怕?”
“不怕!”徐子归回答的斩钉截铁,突然想到了一双明亮又温暖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的,便勾出了一个温暖的弧度:“有你大哥在,我便什么都不怕的。”
因为他能护她一世周全。
见徐子归笑的甜蜜,莫乐渊不由扁嘴道:“你在这儿倒是甜甜蜜蜜的你们两个……也不想想我与卫远风,那可真真是苦命的鸳鸯。”
徐子归便笑道:“羞不羞,还将自己与永亭候比喻鸳鸯!”
莫乐渊做了个鬼脸,正欲说话,柳绿却从外面打帘进来
“公主来了奴婢竟然不知道,蓝香那蹄子也是,不与奴婢说一声,奴婢可好来伺候。”
自从知道柳绿背叛自己之后,徐子归便将所有帖子的事交给了蓝香跟习秋,其他人一律不得经手。故而蓝香不知道也算是情有可原的了。
徐子归叹气:“这儿不需要伺候,你们都下去罢。”
蓝香自然知道徐子归是不想看见柳绿,逐在柳绿再说些什么时便屈膝应是,拽着柳绿退了下去。
徐子归看着柳绿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她着实想不通柳绿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曾说过要放她出府。若是柳绿真的爱柳良,也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将她指给柳良,那放她出府后,她再另嫁与柳良便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柳绿却是想都不想的拒绝,说要留在自己身边。
只是她留在自己身边有什么用呢?难不成是真的还想再背叛自己一次?
“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莫乐渊见徐子归看着柳绿离去的背影伤神,不由叹道:“我知你现在心情,咱们姐妹两个到也算是同病相怜,只是……若是因着一时的心软,留了一世的后患……归儿,得不偿失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邵清媛怀孕
“这些事情我岂会不知?”徐子归叹气:“我不过是舍不得罢了,毕竟是配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就像白兰,你该是舍不得的吧。”
“我自然舍不得,”莫乐渊叹气:“可我不能留她……你知道的归儿,后宫这样的地方……留着她,就等于是给自己头顶上留了一把利刃,它随时都会掉下来取我性命。”
农夫与蛇的故事徐子归也是自幼就听父母讲的,这会子听莫乐渊说的话,也只叹气
“我倒是有个打算……”
“什么打算?”莫乐渊皱眉,看徐子归的模样,便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你不会打算留着柳绿随时观察她的动作吧?”
徐子归点头,起身将窗户都关上,知道蓝香这会子定会拦着柳绿,这会子也能好好说会儿话,这才又坐会了位置,说道
“就像徐子云一般,算是放在四皇子身边的一颗棋子,有崔妈妈在身边看着,四皇子那边有个风吹草动的,咱们便也就知道了。”
说罢,顿了顿又说道:“现下柳良像是六皇子身边的人,若是留着柳绿,让紫黛观察着她,也能知道他们那边的动作。”
“这主意倒是不错……”莫乐渊听了徐子归话,眼神发亮:“那我也将白兰留在身边让白芷观察着那边动作,关键时刻兴许还能替母后搬到淑娘娘。”
徐子归见莫乐渊上道,笑着点头:“对。就这么办。”说罢,又不放心的嘱咐道:“你最好将这些事情与皇后娘娘说说……你手段毕竟是不及淑妃的……若是她有心算计你,你再一不小心上了她的道……我不在你身边,有皇后娘娘帮着你,我也放心些。”
徐子归明年春要嫁进皇家,皇家规矩不比旁人,这还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太大的事情,徐子归是尽量不进宫的。
就因着这件事,莫乐渊没了伴读。皇后娘娘正想着要给莫乐渊再找个伴读。奈何莫乐渊心里想着徐子归。觉得谁来做伴读也不好,便一直缠着皇后想让徐子归再进宫。皇后自然是不会依着莫乐渊的性子胡来。
正巧徐子归说的话让莫乐渊想起了这几日被逼着选伴读,不由皱着鼻子抑郁道:“我的好归儿……我着实不想要其他伴读。”
徐子归自然知道莫乐渊在别扭什么,不由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笑道:“娘娘给你名单让你选伴读。那是因为你说不出想让谁来做伴读……若是你能找出个合适的伴读人选。想来娘娘也是同意的。”
“关键是没有合适的伴读人选!”莫乐渊皱眉:“周姐姐新婚在即,自然是不能来与我做伴读的……万陆她如今又……”
说起万陆,莫乐渊深深的叹了口气。怕惹得徐子归伤心,逐又说道:“秦二姐姐也是新婚在即……”说罢,又独自伤感起来“咱们这几个要好的里,好似都好事将近一般,只有我……还没有着落。”
徐子归知她是又想起了卫远风,不由劝道:“二表姐与周姐姐比咱们年长些,自然是要好事将近,我又是……我这个情况你也算是了解……只有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自然是要被皇上多留几年的。”
说罢,想起以前秦氏与别人闲话时说的话来,便拿来劝导莫乐渊:“女人一辈子,最自在的便是做姑娘的时候,你自己就偷着乐吧!”
“话倒是这般说……只是卫远风……”
说着,莫乐渊便要掉下眼泪来,徐子归急忙劝道:“瞧你,一切还没有定居呢,你倒是哭什么?放心,咱们人多力量大,定会相出万全之策的。”
却不想,徐子归的话刚说完,莫乐渊哭的更凶了起来:“什么万全之策,大哥昨儿个来找过我了……他说他尽力了……可父皇却是要执意卫远风不日回京,要我做好准备!”
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徐子归听着莫乐渊的话,倒是乐的不行,笑的东倒西歪——莫子渊是什么人?若是真的没了办法左右皇上的意思,定是也会想办法延长卫远风回京的时间的……更是在事情没有定局之前不会这般自暴自弃的与莫乐渊提前打好招呼的……莫子渊这般做,多半是一切都周全好了,特意来逗莫乐渊的。
“你笑什么!”自己哭的这么伤心,徐子归却笑的像是快要断气一般,气的莫乐渊伸手捏了捏徐子归的脸,愤然道:“看我伤心你很开心嘛。”
徐子归见莫乐渊这么一副怨妇表情更是开心的不行,捏着莫乐渊的鼻子笑道:“你傻啊,你大哥什么脾性你不晓得么?他说什么你都信的么?”
莫乐渊这才愕然,果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若不是徐子归提醒,她险些就被自己大哥涮了……
莫乐渊愤然:“大哥就知道逗我!”
说罢,总算是开心了不少:“也就是说卫远风最近视不会回来了?”
徐子归却笑的神秘:“不不不,永亭候不日回京估计是真的。”
徐子归说的煞有介事,莫乐渊表情瞬间悲了下来:“啊?他还是要娶别人!”
徐子归被莫乐渊忽悲忽喜的表情逗乐,怕再逗她真让她哭出来,逐笑道
“永亭候回京是真的,娶别人是假的!”说着,捏了捏莫乐渊的鼻子,表情很是替她开心:“你大哥说让你做好准备……估计是已经说服了皇上,永亭候这次一回京就会被赐婚了。”
徐子归说的这般明显,奈何莫乐渊的脑子一放在卫远风身上就不太灵光,如今听徐子归这般说,又是悲了表情:“这么说他还是要娶别人的。”
徐子归被莫乐渊说的无奈,拧了拧莫乐渊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对你们两个一点自信都没有!皇上自然是要给你跟永亭候赐婚的!”
“真的?”莫乐渊不可置信的眼睛盯着徐子归一眨不眨:“此话当真?”
见莫乐渊这般,徐子归着实不忍心再泼冷水,却也不得不实话实说:“我这也只是猜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你也别太伤心,也别太兴奋……总之最近一年内永亭候是不会娶别人的。”
虽说皇上要给卫远风与莫乐渊赐婚这么一说徐子归还不确定,可徐子归却是确定卫远风最近一年内是不会被赐婚。莫乐渊本身就脑袋缺根筋,如今听了徐子归的话,倒也不觉失望——只要卫远风不娶别人就好。
如此以来,莫乐渊连日来阴郁着的脸也总算是放了晴。
莫乐渊开心了,自然也就不再纠缠徐子归。说起了别的事情
“这几日四哥估计是要被烦死了。”说着,莫乐渊脸上出现了近似于幸灾乐祸的心情:“可真所谓是内忧外患。”
徐子归挑眉:“哦?”
转而又想起莫乐渊授了莫子渊的意,天天在莫意渊耳边说什么徐子云的好处,。估计这会子淑妃跟莫意渊正逼婚逼着莫清渊娶了徐子云呢……只是这算是内忧还是外患?
“你不知道。邵清媛又有了身子……虽说邵清媛今门早。可你说这正房还未有嫡长子变让妾室怀了孩子,若是不日生出了庶长子……”
莫乐渊话未说完,可其想要表达的。徐子归便也明白了,逐笑道:“如此这便算是内忧了。”
说罢,又问道:“四皇子妃没闹吧?”
莫乐渊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四嫂便是个猪脑子,这样的事情岂会不闹?昨儿个便闹到了淑娘娘宫中,险些惊动了皇祖母。母后说这算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插手。再者,这本就是四哥的错,正房还未有身子,便让侧室怀了身子,说到底,是四哥的错……父皇知道了此事,已是罚了四哥半年的俸禄,又说要禁四哥的足……”
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表情却是少不得幸灾乐祸的。邵清媛虽也有错,奈何怀着的却是皇嗣,更算是皇上孙子辈的第一人自然是宝贝的紧,即使有错,也看在孩子的份上免了母亲的罪责。莫清渊却是不一样,他分不清轻重,惹得后院起火,自是该罚的。
况且,虽说这件事早晚都得被人知道,可若是郑嘉颖不这么闹,想来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这下可到好,郑嘉颖这么一闹,皇上为了给郑国公府一个交代,
禁了莫清渊的足,而莫清渊这会子正是争夺储位最关键的时刻,一下子被禁足,还不允许有人去探望,且不说消息不灵通了,只说趁着禁足的几个月,那些能人志士也都被别的皇子挖走了……
如此一想,就连徐子归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都笑的合不拢嘴:“这郑嘉颖可谓是猪队友……你说她若是聪明一点,忍一忍,万一四皇子大事成了,有郑国公府的助力在,皇后的位置跑不了她的。”
话虽这么说,可徐子归眼里却全是不屑——上一世莫清渊没有斗过莫子渊,这一世,有了这么一个“贤内助”,更是斗不过的。况且,以莫子渊的才智心智,确实很少有人能够超越……
“可惜的是四哥想要休妻却是不能的。”
皇子妃与皇子侧妃都是上了玉碟的,除了生病或出意外去世以外,皇子是不允许休妻的。
徐子归正要笑着符合几句,却又想到莫清渊心狠手辣,做事狠绝。凡事挡了他道路的,他都会斩草除根……
如此想着,逐对莫乐渊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面色沉重:“你说是四皇子不会对四皇子妃做什么吧……”
被徐子归这么一提醒,莫乐渊脸色也煞白起来:“应该不会吧……毕竟是结发夫妻……”
语气里的心虚证明了她自己都不信这套说辞。
逐也不再纠结:“罢了,左右不管我们的事,他们的家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做好咱们自己的就好。”
说罢,徐子归也释然点头笑道:“也是咱们多虑了,你回去好好安排安排白芷看着白兰……我也去嘱咐嘱咐紫黛,让紫黛从柳绿那儿多套些话……咱们先留着她们,若不然送走她们,再又其他人呢?届时咱们在明她们在暗就更不好对付了。”
莫乐渊认同点头:“这倒是了”
说罢,便起身道别:“如此我也就不扰着你休息了,我回宫去嘱咐白芷仔细瞧着白兰,再去莫意渊周围煽风点火去。”
徐子归点头,亲自将莫乐渊送出了府门,看着她上了马车才扶着习秋的手往回走。
“姑娘是回院子还是四处玩玩?”
徐子归琢磨了一会儿,笑道:“许久未去嫂子那边瞧瞧嫂子了,咱们去嫂子院中吧。”
主子吩咐,习秋自然应是,扶着徐子归往徐子瑜院中走去。
“哟,这可真是稀客,”早就得了消息的裴嫣然扶着肚子现在门口等着徐子归的到来,徐子归一来,便热情地拉着徐子归进屋:“怎么想着过来找我玩了?”
徐子归忙笑着反手扶住了裴嫣然:“嫂嫂也真是的,派个丫鬟在门外等着便罢了,怎的亲自应了出来?”
说罢,一面将裴嫣然扶到座位上,一面笑道:“嫂嫂行动不便,做妹妹的想嫂嫂了,自然是亲自过来瞧瞧了。”
“就你会说话!”
裴嫣然点了点徐子归的眉心,笑着吩咐了丫鬟们上茶上点心:“晚上在这儿用膳?”
徐子归点头:“也好,一会儿用了膳便与大哥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无事不登三宝殿,裴嫣然自然是知道徐子归这次专程过来是找徐子瑜有事商议的,逐笑道:“平日里你大哥也就这个时辰回来,想来一刻钟左右你大哥就会回来了。”
徐子归点头,笑着靠在裴嫣然身上笑道:“还是嫂嫂了解我,知妹妹又有了难处要找哥哥帮忙。”
说罢,又想起来上次裴嫣然送的茶酥来,逐又笑道:“嫂嫂上次做的茶酥味道却是极好,什么时候嫂嫂将秘方借妹妹抄一份?”
“就知道从你嫂嫂这儿讨东西!”正说着,徐子瑜便从外面进来,见姑嫂二人其乐融融,不由打趣道:“这次来又打算抢些什么回去?”
徐子归冲着徐子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将大嫂抢回去怎么样?”
徐子瑜逐笑骂了一句促狭鬼,便扭着徐子归的耳朵笑问道
“这次又要指使你大哥我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徐子归的担忧(一)
“大哥现在是御前带刀侍卫,妹妹哪敢指使大哥做事”徐子归笑着闪躲着徐子瑜揪着他耳朵的手,一面笑道:“我是来找大哥打探些事情的。”
“我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何事?”
徐子归见徐子瑜并未避开裴嫣然,便知裴嫣然深得徐子瑜信任,便也不避着裴嫣然,问道
“六皇子前些日子可出府了?柳家是有与六皇子联手的打算?”
徐子瑜皱眉:“六皇子住在宫外,出府是自然的……至于柳家与六皇子联手……太子也在暗中调查着。”
说罢,又问道:“怎么好好的问六皇子有没有出府作甚?”
徐子归含糊道:“前些日子一晃神似是见到了六皇子,可只是眨眼的功夫却又不见了踪影,觉得奇怪罢了。”
徐子瑜却笑道:“许是看错了也未可知。”
说罢,又笑起妹妹多疑来:“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多疑了?”
徐子归却是笑不出来。本来她与莫城渊不熟,认错人了也说得过去,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大哥,六皇子他没有胞兄么?”
徐子瑜笑道:“德妃可就六皇子一个命根子,若不然也不会这般宝贝。”
徐子归这才想起,德妃是除了莫城渊以外连个公主都没有的。
“许是这些日子生了太多的事,也引得我太多疑了,”徐子归笑着叹了一口气。又说道:“那大哥可知道柳子衿的事情?”
听徐子归提起柳子衿,徐子瑜眼里便闪过不屑:“如何没有听说过。还不就是勾搭上了六皇子的那个柳家六姑娘。”
徐子归点头:“听说六皇子宝贝的紧,怎么?季明月就不管一管?”
徐子瑜不屑的笑道:“奔着为妾。季明月是皇上亲自指的婚,名副其实的准六皇子妃,柳家六姑娘又是什么身份?季明月又如何能将她放在心上?”
徐子归这才了然,季明月何许人也?又岂是池中物?怎么会困于女人之间的战争?再者,她有的是手腕等着日后让莫城渊回心转意,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她倒是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徐子归冷笑:“只是最近她不找我得事,我还真有些闲。”
徐子瑜被妹妹逗的哭笑不得:“她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你还闲清闲了不成?”
说着。突然想起来上次魏王闯府的事来,逐又问道:“上次说是府内有内贼,却也是至今没有抓到……不知道妹妹可有什么头绪?”
其实别的院子都已经查清楚,就只剩了流清苑一直含糊其辞。加之上次春草的事情确实有嫌疑,可徐子归不愿意让无辜的春草替柳绿做了替罪羊,逐便含糊其辞的说了内贼八成出在自己院中,这才让春草化险为夷。
虽说秦氏没急着让徐子归将内贼尽快找出,可有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人在,大伙儿总归是心里不舒服的。秦氏也这般问过徐子归几次,都被徐子归闪烁其词的一语带过。这会子徐子瑜又问,徐子归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徐子瑜更不好糊弄。
“还……还没找出来……”
徐子瑜见徐子归微微躲闪的眼神就知道其在说谎,不由叹道
“归儿。你是不是在包庇谁?”
徐子归垂头,上次莫子渊问时她也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估计是莫子渊担心自己。拖了徐子瑜过来问自己,徐子瑜这才不依不饶的……
“大哥……我……”徐子归不知道该如何说。逐低下头去叹道:“大哥,我有分寸的……别再问了……”
徐子瑜却是被妹妹的样子气到:“什么叫别再问了。你有分寸?归儿,这是咱们府里的大事……况且,有这么危险的人在你身边,你让为兄怎么放心?”
徐子归自知理亏,垂着脑袋也不说话,只听着徐子瑜训斥。
徐子瑜见徐子归这样,又有些心软,逐叹道:“你若不愿与我说,与你嫂嫂说说,让你嫂嫂帮你出出注意也是极好的。”
听徐子瑜这么说,徐子归不由在心里暗骂徐子瑜狡猾——裴嫣然与他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裴嫣然知道了,岂有徐子瑜不知道的理儿?逐徐子归举手投降
“大哥,我保证下次若是太子再问起来,我一定亲自与他说!”
徐子瑜一愣,立马便明白了徐子归是看出了莫子渊托自己问话的套路,逐哭笑不得的拍了徐子归的脑袋
“促狭鬼!不是太子问话,难不成大哥还不能关心你了!”
徐子归吐了吐舌头:“若是你自己问话,我若是不愿意说你自然不会逼迫我说……可若是太子托咐你的,你便是成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你倒是链接你大哥!”裴嫣然也拍了拍徐子归的脑袋,笑道:“就不能与我们说说么?”
徐子归却叹道:“毕竟是我身边的人出了岔子,算是我监管不严,便不大肆宣传丢我自己的脸了。”
听了徐子归的话,徐子瑜不由大笑道:“归儿到底是大了,这些道理都懂了!”
徐子归被徐子瑜笑的羞红了脸,不由跺脚要离开:“大哥这些日子多多注意着些柳良与六皇子,若是柳良有什么动作大哥记得与我说一声。”
说罢,便扶了习秋的手要走:“不早了,妹妹该走了。”
裴嫣然急忙挽留:“不是说要留下一起用膳的么,怎么又要走了?我还特意吩咐了厨房坐上了你最爱的酱香土豆,留下吃了再走罢。”
徐子归这才想起刚刚确实答应了裴嫣然要留下用膳,逐又笑着坐回了原位置,笑道:“嫂嫂盛情邀请。妹妹便不推辞了。”
徐子瑜这才满意点头:“咱们兄妹几个也是许久未在一起吃饭了”
说罢,便着人吩咐了去将徐子若跟徐子瑾请了过来。
裴嫣然却皱着眉头为难道:“大家都在。独独不喊着二妹妹,多少有些不好……毕竟是一家人。”
徐子瑾却嚷道:“二妹妹与我们都不是一条心。请了她来咱们也要不痛快,倒不如不叫!再说,叫了她,她也不一定来!”
徐子若却笑道:“二哥哥的话是不假,可她来不来是一回事,咱们喊不喊却又是一回事儿……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咱们集体孤立二姐姐,想来父亲是要家法伺候的。”
在座的除了徐子瑾,确实都没有受过家法迫害的。逐徐子若一说家法,就把徐子瑾吓得一哆嗦:“那咱们去请一请二妹妹?”
徐子归与徐子瑜兄妹两个见徐子瑾这副模样。对视一眼。皆是放声大笑,徐子归更是笑道
“大哥考虑问题可不比咱们周全?自然是喊过二妹妹的,二妹妹身上不适才不过来的!”
说罢,又嗔瞪了裴嫣然一眼,笑道:“嫂嫂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哥哥喊了二妹妹,却偏偏闪烁其词,引得大家虚惊一场。”
至此,徐子瑾这才反应过来裴嫣然是故意逗自己的。徐子若则是顺水推舟罢了。逐不依不饶的笑闹道
“大哥你瞧嫂嫂她有多坏!”
徐子瑜却是搂了裴嫣然的肩朗声笑道:“为兄瞧着甚好!”
话音刚落,徐子归便带着一帮小的开始起哄,只把裴嫣然弄的个大红脸,娇嗔道:“你们这群坏人。不与你们一同玩闹了,我去看看饭摆好了没。”
说罢,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众人自然又是一阵笑闹。便有丫鬟过来传膳。
待用过膳之后,徐子瑜便带着一帮子弟妹及小娇妻一同去了流芳斋。
恰巧秦氏夫妇刚刚陪着徐老太君用过膳。徐老太君越年老。便越开始享受这种子孙环绕膝下的感觉。这会子见到兄弟姐妹几个一团火儿的过来,不由开心道
“今儿个你们怎么凑了堆儿?”
说罢。仔细数了数,见少了一个,感慨道:“只可惜少了云姐儿。”
虽说徐老太君是对这个孙女失望了许多。毕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见其他几个都在,唯独少了那一个,心里自然便也就不是滋味了起来。
听徐老太君问起徐子云,徐子归逐笑道:“今儿个大哥做东请了咱们兄妹几个在院中用了膳,二妹妹推脱身子不适便没有过来,这才独独少了她一个。”
恰巧这个时候徐子云身边的流珠过来说二姑娘身子不适,便不过来请安,正好证实了徐子归的话。徐老太君又心知徐子云向来不与她们几个合群,便也就没有再深问,只对着流珠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挥手让其下去。
流珠在下去之前,满含深意的看了徐子归一眼,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徐子归便给立在一旁的习秋使了个眼色。习秋便会意着不动声色的跟了出去。
徐子归兄妹几个在流芳斋陪着徐老太君嬉闹了半晌,便怕扰着徐老太君休息,各自起身告退。
一路无言,渐走到无人处,徐子归才低声问道:“流珠找我什么事?”
“流珠姑娘叫奴婢提醒姑娘,说柳家最近似乎有脚踏两只船的意思。”
习秋虽是最近才在徐子归身边伺候,不清楚为什么二姑娘的心腹丫鬟为什么在给徐子归办事,却也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
徐子归非常满意习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她还说了什么?”
习秋皱着眉一面回想一面说道:“其他倒没什么……哦,对了,流珠姑娘该说什么二姑娘快要等不及了,好几次要来找姑娘都被她拦住了……”
虽然习秋一脸的疑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徐子归却是清楚的很。这么些天没有消息,徐子云是该着急了。
徐子归不由嘴角翘起一丝冷意,正巧也刚进了流芳斋。流清苑,见蓝香在外等着,逐对蓝香招了招手道:“明儿拿个解药去给流珠……顺便将二姑娘请过来坐坐。”
蓝香便知流珠又有了情报送了过来。不过听到徐子归的“解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徐子归上次用豌豆黄唬住了流珠,后来一直送的解药也是红糖姜丝沫以及红枣汁丸成的药丸,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女性来说却也算的上是大补了。蓝香她们几个也常常说流珠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每个月都有这样的补药。
见蓝香笑,徐子归便笑拍了蓝香脑袋一下:“不许笑!”
说着,自己倒先笑起来。对着习秋摆摆手道:“你下去休息吧,蓝香在这儿伺候就好。”
习秋点头应是,福了礼,便退了下去。徐子归这才敛了脸上的笑意,面色沉重的扶着蓝香进了内室
“柳绿去做什么了?”
这些天柳绿总是恨不得天天黏在她身边,怎么这会子没跟着蓝香一同在院门等她?
柳绿刚刚来了月信,肚子有些不舒服。
柳绿每次来月信肚子总是不舒服,徐子归也吩咐了人每个月在柳绿要来月信之前一个星期就给柳绿熬红糖姜红枣汁,可却一直都不见效果,也不知是为何。
这会子听说柳绿来了月信,徐子归便习惯性心疼道:“柳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都疼的厉害,补了这么多东西却也不见效真真是急死人!”
说罢,又想起柳绿背叛了自己,不该再这般心疼,逐又恨恨道:“果然是恶有恶报!”
蓝香见徐子归一会儿一个样,不由笑道:“姑娘到底想要与奴婢说什么?”
至此,徐子归这才想起正事来:“柳绿也是知道流珠和催妈妈是咱们安排在徐子云身边的眼睛……你说她会不会……”
“应该不会吧……”蓝香皱眉:“若柳绿真的为了六皇子背叛了咱们,说到底她便是六皇子与明月郡主的人了……二姑娘是四皇子那边的人……柳绿她们应该不会帮着四皇子那边吧?”
徐子归却冷笑:“这倒不一定……毕竟她们只有先联手打败了太子,他们才会各自有机会争夺那个位置不是?太子不倒,他们两个先斗得两败俱伤,岂不是真的成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你瞧着他们可像那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