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时机
ps:今日第一更
“原来是陈家的新姑爷啊。”
不知是不是被人当场发现有点尴尬,闲散汉低头揉了下鼻子,随即又嬉皮笑脸的将手里令牌掂量一下,“最近老哥赌输了一笔钱,被人追的躲到乡下来了,俺看你这东西模样有点意思,寻思着能换点钱耍耍,不如就送给老哥吧。”
“行啊!”
闲散汉闻言一愣,不由得意,眼珠子滑溜溜的一转,看向地上的女子,“你看你这体弱多病的身子骨,肯定也不好使,要不老哥也行行好一起帮你把这事儿也一起办了吧,省得你累出病来。”
“行啊!”
“嘿嘿!你这人真是豁达!”闲散汉舔了下嘴皮,搓着手心,对惜福道:“傻婆娘,你家相公真是个豁达的人,你可挑了一个好夫婿啊,来来让俺摸一下,你也学学小相公做个豁达的人.....”
“相公......”惜福往后一蹬,眼里透着恐惧。
闲散汉淫1笑着扑了上去,与惜福扭成一团。
“...惜福有相公的....他来了的....”
闲散汉奋力撕扯身下傻女人的裤带,嘿笑道:“你家男人都把你送给俺了,干脆就叫俺相公吧。”
白慕秋面无表情走了过去,那闲散汉感觉背后有人,警惕的往后看,“你想干什么?滚远一点!”
“啊!”
陡然间,惜福趁机会张嘴又咬在那人的腿上不撒口,吱吱呜呜迷糊叫道:“相公...快走....走啊...”
“疯婆子,给俺死开。”
闲散汉抬起一脚踢开她,转头就朝白慕秋吼道:“先打了你!”
拳头挥过去,却被看似病弱的陈家姑爷,微微偏头给躲开了,霎时,他手里那根木棍往上一翘,棍身直接跳起来扇在闲散汉的裤裆上。
顿时那钻心的剧痛,让闲散汉捂着裤裆原地蹦的老高,憋红脸嚷道:“你这个小杂种,俺要杀了你!”说着,就扑了上来。
就算白慕秋内力不能用,可武功招式还在,而且对方仅仅只是一个略通打架的地痞无赖而已。面无表情下,伸出两指,一招‘鸿蒙悟道’的指力,适时宜戳在那人肋骨上,闲散汉拳头还没打下去,浑身就僵住了,脸色随即由红转青,杀猪般嚎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
“杀人啦!陈家姑爷杀人啦!”
“快来人啊,痛煞俺了,有人要杀俺。”
.....
白慕秋很是无语的看着地上打滚撒泼的闲散汉,果然无赖就是无赖,借着机会就敢无理取闹。被他叫的烦了,心下杀心大起,手里的木棍使劲一捏,抬手便对着他眼眶戳过去。
那人顿时大惊,眼看到木尖临到眼前,当即吓得收住了嘴,杀猪般的嚎叫戈然而止,可木棍却堪堪就停留在眼前便停住了,于是趁机就地一滚撒腿就往外跑,裤裆湿了一大片也浑然不觉,口里还叫嚣道:“小杂种,你给俺等着,俺这就是叫人打死你。”
白慕秋吞了一口唾沫,额头全是白毛汗,颓然一下软弱无力倒坐到地上,拿着木棍的手臂不停的哆嗦,刚刚他本想直接将那无赖杀了,可一用劲儿,牵动了内力,浑身顿时撕裂般剧痛,要不是忍住,如果让那无赖看出名堂,指不定今天这事儿就朝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难怪电视里常演,受了内伤的高手一般都尽量不动手,看来有些还是挺合理的。”白慕秋挣扎几下没起来,索性就坐地上休息,试着调理内气。
屋檐下的傻女子肿了半张脸,爬到白慕秋身旁,也不说话,脏兮兮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索,像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惜福...你.....为什么不躲开....还要扑上去咬他,不怕他打你吗?”
惜福在地上捡起那块漆黑令牌,拿在手里,傻笑道:“因为...相公的东西啊....娘说....家里的东西....不能随便给外人.....”
看着她傻傻的模样,傻傻的语气,忽然间白慕秋心里面一根弦,像是被拨动了一下,伸手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摸摸,又看着她高高红肿的脸,“脸....疼么?”
惜福摇摇头,傻笑起来,露出微微有些发黄的牙齿。白慕秋看着她缺少的两颗牙,忽然想起那无赖打过陈老头,便问道:“这两颗牙怎么掉的?是那人以前打的吗?”
“是他打的,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惜福忽然哎呀叫了一声,着急的冲到灶头前,使劲的拨弄里面的火堆,“火要没了,菜也烧没了。”
她揭开木头盖子,拿一块木片往里铲起一对绿糊糊的菜叶子装进碗里,拍着胸脯,高兴叫道:“还好...还好....可以吃....我们等爷爷回来...”
“我..我要去放鸭子了。”惜福端着碗想了想,便放了下来,“鸭子长大了.....娘就快回来了....她要是见到鸭子没长大.....又要走了....”
白慕秋沉默的望着拿着细棍往外赶鸭的傻女子,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眼里的阴霾越来越重。
......
晌午过去,吃了一点黏糊糊的菜叶,白慕秋柱着木棍来到村口,意外的碰见四处游走的货郎,那人没见过白慕秋,在得知是陈家的姑爷后,眼里先是闪过一丝不屑,但也恭维了几句之后,又叮嘱他道:“近几日,白姑爷还是不要到处乱走动,这相州不太平,先是河间军作乱被剿,现在又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当兵的和捕快到处乱窜,都快把相州给掀翻天了,估计明天就掀到这里来了。”
白慕秋与他攀谈了几句,便道谢一声离开。
他回到陈老头家里,将那件宫袍取了出来,找一根长棍子挂上去,立在河边上,每隔一两时辰便慢走出来看看动静,那货郎如果没有骗他的话,那些人应该是来找他的。
所以白慕秋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宫里,将身上的内伤尽快治好,否则拖的时间越长对他没有半点好处,毕竟还有一个武功很厉害的黑衣太监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第四十四章 齐动
此时过了晌午,天渐渐有些阴了。
顺着河流往上走的泥泞村道上,隐约看见一个黑点飞驰而来,稍近了一点,便听的出有马蹄声相伴,而此刻,白慕秋却是已经站在河岸两个时辰左右。
从远处飞奔而来一骑,马背上那人身着皂衣,腰系一柄朴刀,看上去就是衙门里的捕快,临的近时,他便看到路中间站着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子,口中不由急‘吁’了一声,拉扯缰绳停下来。
而那高高立在河岸上的木棍第一时间吸引他的注意。只见那是一身绣着青蟒纹的宫廷袍子,虽然有不少地方破烂,但不妨碍他心里一惊,当即掏出怀里一张画纸,瞪大眼睛在画与路道上的男子仔细一对比,立刻慌了神一般翻身下马,连滚带爬的扑到白慕秋脚下,“白公公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小的终于把你找着了。”
白慕秋点点头,“怎的只有你一人。”
那相州衙门的捕快赶紧道:“启禀公公,海统领他们正和相州知府大人在上游河段寻找,既然找着公公,还请和卑职一道回去吧。”
“洒家有了内伤,骑不得马。”白慕秋摆摆手道:“你可速去唤他们过来,洒家便在这陈家村等他们来就是。”
闻言,捕快立即一拜,便不再多说什么,用极快的速度翻身上马,朝原路返回,明显奔行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上许多。
望着飞驰离去的背影,白慕秋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相州城
一个半截眉毛的男人,鬼头鬼脑闪进一条暗街巷子里,轻轻在一张木门上敲了几下,门这时打开一条缝,露出半个人脸,好像认了一下来人后,便稍稍再打开一点,让门外的人进来。
“青皮啊,凭要小心点咯。”开门的人叮嘱进来的人。
这个半截眉毛的男人就是调戏惜福被白慕秋揍了一顿的闲散汉,诨号叫青皮,至于大名,估计连他自己都忘了,反正相州认识他的,都不知道其姓什么,名什么。
青皮眉角一挑,捂着脸色一处青淤,不屑道:“俺这是来给邓三爷送财了。”
“哟,有钱了?那赶快里面儿请了。”看门的汉子语气顿时客气下来,一边将他往里推。
青皮得意的拍拍粗糙布料织的衣服,穿过廊道,就听到里面热闹的紧,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大厅,里面三五张大桌,围满了大呼小叫,面红耳赤的人,一个个眼里充满血丝叫嚷买大买小。
走了一圈,青皮眼馋的瞧了瞧桌上开赌的骰子,一想到眼下还有正事,便收起心思赶紧往二楼跑去,楼梯口站着的俩花胳膊将他挡了下来,青皮赔着笑脸,道:“两位大哥,给三爷通报一声,就说青皮来还债了。”
守楼梯口的俩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冷道:“等着。”
便上了楼,推开一间包厢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这才出来,不过后面跟着一个光头络腮胡的大汉,手里耍一对铁胆,一副凶神恶煞的盯着青皮,道:“一贯钱交给管事的就行。”
青皮搓搓手,谄媚道:“三爷还是威风凛凛啊,小的看的心广神怡。这个…这个…今天小的来还债是不假,不过不是真金白银。”
邓三爷耻笑道:“那就是偷了什么值钱货物来还了?还是拐了哪家闺女要卖钱抵债?有就拿出来吧。”
青皮为难的左右看看,“这只能亲口附耳说给三爷听。”
“………”邓三爷沉吟片刻,冲他招了招手。
“上来吧。”
………..
城外,百十来个汉子轻装出了城门,手里提着家伙什,一副寻仇的模样,端的引人躲避三舍,前面一人骑着大马,低头询问道:“青皮,你说那宝贝可是真的?非金非铁亦非玉?还有老鹰和恶犬?”
青皮狠狠的点头,“三爷,小的那是亲眼所见,亲手摸过的,那东西很是奇怪,肯定是个了不得宝贝。”
“唔,是个宝贝就行了,真如你所说不差,那一贯钱就免了,外加再送你一贯。”
青皮大喜,连忙道谢,不由脚下步子轻快了许多。
走了一段,邓三爷忽然一拍脑门儿,哎呀一声叫道:“差点忘了一件大事。”随即,连忙调头,又说道:“青皮啊,给你十来人先去寻那人,先把那令牌拿来,我这里有个贵客今日办完差事就要离开相州回山东郓城县,怎的要尽地主之谊,不然江湖上说我邓老三怠慢贵客,以后且不是让人耻笑?”
“什么样的贵客?”青皮好奇问道。
邓三爷摆摆手,“江湖上的事儿,就是说了,你一个泼皮也不知晓。快快带十几人过去,我招到了贵客就来。”
青皮连连点头,也不再打听,连忙点了十数人跟自己快步朝陈家村方向过去。
………..
同一时间。
一名捕快骑马沿着河岸边飞报,到了一架马车前,当即跳了下来,扑跪到地上抱拳叫道:“启禀统领大人,卑职找到白公公了。”
马车车帘一掀,露出一张白胖无须的脸,尖细嘶哑的声音说道:“可看清了?”
“卑职看清了,而且还有宫廷侍袍。”捕快肯定道。
这时,一个手提金瓜大锤的猛汉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叫道:“那还不赶紧带路,万一要是迟了,小心金爷一锤砸开你脑袋。”说完,跳上马匹拱手道:“统领大人,咱们立即上路吧,早日找到白公公,咱们也好早日交差。”
“是这个理。”车架内的人答应了一声,便放下车帘。
大汉随即纵马上前招呼两岸禁军将士,“已知白公公下落,通知河间军暂且停下搜索,眼下众人且随俺一起去。”
说完,让捕快带路,自己带着一百多名禁军骑步军卒尾随在后,急速追上去,一转眼便走了上百米远,按路程,一个半时辰内必然会赶到。
............
相州城外。
“公明哥哥,此次回去,我邓老三不知又要过去多久才能相见,不如就我送哥哥一程吧。”
一位皮肤黝黑,身材中等的文儒男子抱拳道:“你我二人相隔不远,只是公明尚有官职在身,不得擅离职守,如若兄弟想念,可来郓城寻我便是。此时,邓三爷已送了很远,便就此别过吧。”
“公明哥哥见外了不是,某家正好要出城为一个兄弟讨个公道,今日我那兄弟见一个物件,挺是好奇,就想借来耍耍,没成想对方不肯,还把我兄弟给打了,这不刚好就和哥哥同路。”
皮肤黝黑的文儒男子抚须道:“竟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行凶歹人?正好宋某也好去看看。”
“哈哈,公明哥哥请!”
随即一行数十人一半骑马先行,赶往所指的山村而去。
第四十五章 恶人
渐晚,云层极阴,雨到底还是下下来了。
河岸上,一点一滴雨花溅地上,也滴在白慕秋脸上,原本皱起眉头,变的更皱了,视线在这种天气里变得有些模糊,仿佛天地间都侵染一层灰蒙蒙的颜色。
他的视线投过去。
泥泞的小路尽头,十数人影正朝这里过来,走的很急,当他们中间一个人好像看到了白慕秋站在路旁时,便加快脚步快奔过来。
雨点在骤然之间忽然变得非常大了,噼里啪啦的雨落声盖过了周围一切。白慕秋眼睛一眯,盯在来的十数人身上,一个个穿的花里胡哨,手握短棍和小刀。目光最终定格在为首一人身上,正是他打跑的无赖汉。
“武朝的地痞无赖还真讲信用,说寻仇就寻仇?”
白慕秋冷哼一声,慢慢走到道中间,看着这群人由远而近围了过来,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
“青皮,这就是说的肥羊?”
“一个病秧子……”
“打死丢河里算了…..”
“那疯疯癫癫的女人在哪儿,俺裤袋都没系好。”
……
十数人淫辞秽语讲了一通,大多是说白慕秋身上的那块令牌值多少钱,也或者说到惜福那个疯癫痴傻的女子,便露出一副淫相,似乎想在一个痴傻的人身上寻乐,变成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嘿嘿,陈家姑爷,识相的就把那块令牌交给俺们。”青皮抖了一下那半截眉毛,一副得意的嘴脸凑了过去,“到时候,咱兄弟几个少操…..”
一根木棍悄声无影,往上一挑。
“啊——”的一声惨叫,在雨幕里远远传开。
青皮脸上五官顿时扭成一团,捂着裤裆原地蹦了起来,猪嚎般凄厉惨叫,脸色憋成了紫青。其余泼皮无赖顿时叫嚷‘竟敢先动手’‘打死再说’‘艹他吗的’,纷纷操起短棍短刀一窝蜂朝白慕秋涌来,河岸上顿时沸腾热闹起来。
白慕秋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浑身打湿的衣服向外哗的一下震出不少水渍,木棍迅雷般闪电戳出去,朝着当先一人腹部就是一点,硬生生将对方顶了回去。随即他身子一侧,一根短棍擦着耳边过来,白慕秋抓住一条不知是谁的手臂拿去挡了一下。
顿时手骨断裂声,伴随一声痛苦干嚎在人群中响起。
白慕秋丢开那人弯曲的手臂,一把握住去势已老的轰然打向自己的胳膊,身子使劲一弓,双手向外发力,就是一记猛烈的过肩摔,将那人摔在水洼里,溅起大量雨水。
其余人又冲了过来,白慕秋面无表情再次后退,不过手里尖细木棍顺势一戳,朝水洼里挣扎起身的那无赖汉眼眶狠狠的就是一下,大量血浆那人眼里爆炸开,污了水洼,随着雨势流的更远,乍眼一看,灰蒙的世界里,唯有这点猩红醒目。
剩下还有十多人却被吓得后退了两步,他们毕竟只是相州城里的地痞无懒汉,也或者替人看守收账的打手,欺软是他们的本性,怕硬也是本性,陡然一下,看到这一幕,倒是被吓得够呛。
“这人好狠…..”
“点子有点扎手啊。”
青皮既恼怒又有点胆怯,不甘叫道:“他就一个人,咱们人多,大伙一起涌上去,还怕弄不死他?”
雨幕中,一群人面对一个柱着木棍的少年人,竟没有一个敢上前。忽然,在少年人身后,响起一片嘎嘎声,以及一个少女断断续续的吆喝声,随着声音过来,再到出现,那女子淋着雨,破烂的衣服都被侵透,头发拖拉在两肩,狼狈的赶鸭群从白慕秋身边过去,快要走到村口时,好像想到了什么,迷糊的又转身寻了过来,视线定格在少年人身上。
“相公啊……下雨了……淋湿会病的。”
惜福迟疑了一下,又看到一群人和青皮,抓着赶鸭的细棍走了过来,哆哆嗦嗦挡在白慕秋前面,磕绊道:“认得你…..你们不能打惜福相公……不然我会咬你们的…..咬的会很疼…..相公….你快走…..回家藏起来…..”
青皮看着在雨中凹凸有致的身段,嘿笑一声:“嘿嘿,兄弟们,抓住那疯女子,那小子自然束手就擒。”
“那你们试试。”白慕秋柱木棍越过惜福,不过手有点微颤,想必他是强忍着撕裂般剧痛。随即又伸手在惜福后脑上去轻轻一拍,简单吐出俩字。“回去。”
“不…”
惜福害怕的浑身打抖,却不肯走,“惜福怕相公….不见了……相公在…..惜福就在这里等。”
白慕秋满含冰冷的目光,微微有些融化,“你这个…傻女人…..懂什么!快走啊。”
“因为你是惜福的相公啊。”女子浑身颤抖,目光却异常坚定。
青皮以及一群无赖汉轰然大笑起来,“真是一对傻子夫妻啊。”“不如把男的绑了,俺们轮流上了那疯婆娘。”“到时看看那男的是什么神情。”
说完,一群人狞笑着扑了过来。
白慕秋强忍剧痛,拉着惜福纤细的胳膊疾快往后退开,纵然身边拖着一个傻女人,心里微微有些着急,但也没什么用,眼下必须冷静下来,饶是如此对面的人还是冲了过来,白慕秋骤然出手,随即一棍扫在想要去拉惜福的那人膝盖上,力道很大,足以打碎膝骨,那身影在雨幕里一栽,便爬不起来了。
可就算这样,那人便被同伴越过,有更多的人上来,左右散开,甚至隐隐有了将后路也给堵了的趋势,也不知他们当中谁喊了一声“上”,这伙人便悍然一拥而上,在挨了两棍后,层层叠叠的将行动不便的白慕秋困在了人堆里。
他们当中又分出几个人,饿狗一般扑倒了傻女人,扭做一团在泥地里打滚。
“咬你们....不要打....我相公.....”
惜福挣扎着,照着一个趴在自己身上的就咬了上去,咬着对方的耳朵不撒口。
“疯婆娘!送嘴!”一人拿着短棍扇在女子脑门上。
骤然一下,打的惜福一阵恍惚,脑门立即留下一道红痕,但随后眼睛更加变得凶狠,咬的更凶,使劲的撕扯嘴里那只耳朵,痛那人啊丫丫的叫唤。
“草!老子一刀结果你!”
一个泼皮见扯不开,凶心一横,举起短刀照着惜福面门就要扎下去。
........
.........
忽然,大雨瓢泼,雨幕遮天。
一阵阵雷声从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蔓延越来越大,从大地上空吹过。
围殴的人停了下来,举刀的泼皮也停了下来,举目望去,连天的雨幕下,一队看不清人数的凶悍骑兵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冲锋而来。
一柄金闪闪的大锤在雨线里,擦其水涟,轰然打在举刀的泼皮脑门上,红的白的顿时飞洒在半空,随着雨线一起落了下来。
“尔等,休要伤俺家公公!金九来也!”
一骑飞跃,持锤猛汉淋着雨水,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看着眼前的泼皮无赖。
第四十六章 离别
马蹄践踏地面........
数十双脚步溅起雨水.....紧接着刀光出鞘........伴随而来的是十多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倒地的身影抱着大腿在泥水里滚动着。
“绕了我们吧。”
“再也不敢了......”
“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
河岸泥泞的路上,哀嚎盖过了雨声传进了不大的破败小村里,有人家的屋子,胆小者悄然打开一条窗缝,偷偷朝外看发生了什么事。胆大者,不惧死亡的老人则站到了屋檐下,眯着眼睛奋力用那不好的视线眺望远方。
马车前。
“你们来的慢了。”白慕秋冷声道。
刚从马车里下来的海大富持着一柄纸伞,急忙拜在水洼中,赶紧道:“奴婢知罪,还请公公责罚。”
白慕秋摆摆手,“起来吧,责罚你做什么,你已经尽力了,洒家还不至于昏了头,胡乱咬人。可带了治疗内伤的药物吗?”
“带了带了。”海大富连忙起身将雨伞撑开,给白慕秋遮雨,边走边说:“还给公公带了一身新袍子,都在马车里。”
说着,将白慕秋扶上马车,从长盒里将一件崭新的宫袍抖开,只见中间胸口处,画出一副鱼龙出水纹,边上点缀着金红相间的纹花,以及一双踏云履,富贵顶,鱼龙配饰。白慕秋将其一一穿戴完毕,终于吐出一口气浊气,心里道:“这会受伤,总算没有白挨,对小皇帝的投资,终于有了回报。”
想着一把推开车门,那一身威风赫赫站在车辇上,目光阴霾的看着在雨水中打滚的无赖汉们,这时,惜福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到高高在上的人,小跑上前,想要爬上马车。
高断年举起离别钩准备杀人。
“滚!”白慕秋视线下移冷冰冰的喝了一声。
“山野村妇,公公大驾面前且能靠前,速度滚开。”高断年指着那疯跑过来的女子大声呵斥。
白慕秋盯着他,“洒家说的是你。”
“..........”高断年微微张嘴,有些愕然。
反应过来,连忙身子一侧,让开道路。那疯女子扒拉着上了马车,一把挤开旁边的海大富,来到白慕秋面前,脏脏的脸上满是喜悦之情,看的出来时发至内心的。
“相公.....这身衣服.....真好看......”
白慕秋暖暖的微笑一下,随即冰冷再次爬上表情,目光投向地上那群无赖汉。
相公?!
这两个字,顿时让海大富、高断年、金九三人面面相觑,惊诧的看向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一时间脑里那根弦像是被崩断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想不透,眼前这么一个山野村妇,甚至脑子好像也有点问题的女人居然会叫权势日隆的白公公为相公。
反正他们三人是震撼到了。
“启禀公公,这些贼人如何处置。”一名禁军半跪抱拳道。
白慕秋转头看了眼傻女人,惜福则仔细的摩挲宫袍上的花纹,估计心里在想为什么那么好看。察觉身旁男人在看她,抬起头,仰起脏脸,露出憨憨的笑容,以及缺少的两颗牙。
随即,白慕秋指着躺地上一人,“把那长着半截眉毛的人提过来。”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禁军军卒将那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马车前面。青皮抱着被砍了一刀的大腿,见到焕然一新的白慕秋,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不如真去死好了,当场便嚎哭哀求道:“姑爷啊,俺狗眼看不见人,真不知道你是一尊大佛啊,求你别杀俺,俺真的不敢了。”
“相公....你看....相公.....他哭了啊.....好像很伤心.....他的娘也不见了吗.....”惜福摇着男人的宫袍,想了想,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话,有些没说清楚,有些倒是说进白慕秋的耳朵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白慕秋站累了,叫海大富将马车内的软靠抬出来放在撵上,伸手轻轻拍了下有些局促不安的惜福,让她一起坐下来,这才说道:“把他牙齿一颗颗拔掉。”
“俺力气大,让俺来吧。”金九狞笑着走过去,早有禁军将青皮身子和脑袋固定住。他走到面前朝那大张的嘴里吐了一口吐沫,活动了下手指,就伸了进去。
青皮大张着嘴,喉咙蠕动,模糊说着话,“绕...了.....俺....吧....啊!”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霎时间,惨叫陡然升高,一颗沾着血迹的牙齿被彪悍的男人捏在手里,狰狞的笑道:“乖乖的忍受住,这才是一颗,你嘴里还有很多呢,不急,慢慢来。”
一声声惨虐的叫唤,不断响起,一颗颗牙齿也被扔弃地上。几乎快要痛昏过去的青皮,神智已是不清了,趴在地上,满嘴鲜血,神情自然是惨不忍睹。
这时,一个驼背埋头的身影急匆匆在雨里穿行,待跑到村口已经累的如同牛喘。
“惜福啊.....小宁......”
他努力抬起头,就闻到一股血腥钻进鼻腔,模糊的视线里人影憧憧,看不清谁是谁,然而泥泞路上洒满一片殷红,顿时让他心里陡然一怕,颤颤巍巍走了过去,第一时间是想在地上寻找亲人的身影。
“爷爷......惜福在这里....”傻女人跳下马车,跑到老人身旁。
老头呼出一口气,他的眼神并不好,四处寻找,“你相公呢?他在哪儿。”
“相公?相公在那里呀。”惜福指着马车,又说:“......相公的衣服好好看的......你快看看啊....”
陈老头顺着看过去,见到端坐马车上,也就是他喊在嘴边的小宁,忽然有种再也不敢乱叫名字的心悸,那威势和虎狼般的军汉,让他觉得心里害怕。
这时,一个白胖的人物来到老汉身边,递过来一袋东西和一块漆黑令牌。那袋子里叮当乱响,一听便知道那是钱财,而牌子却不是何意思。
老汉虽然心里害怕,但终究还是接过了两件东西,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是天上的大人物,终究是要离开泥潭的。”
白慕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还是说道:“既已拜过堂,这门亲事,洒家便认下了,但如今洒家身患内伤未愈,四周皆是仇敌,带着惜福终是不妥.......”
说到这,忽然他说不下去了,心里有些发堵。
“相公.....要去哪里?”期期艾艾的傻女子,仿佛在害怕什么。
“相公也会和.....爹娘一样......出去很久吗?”
“......惜福等的.....”
听着她磕磕绊绊说了很多,白慕秋一只手使劲捏着软靠的皮毛,“相公....会回来的....惜福可以等的。”
傻女人像是松了一口气,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结结巴巴追问:“那.....相公多久.....回来.....”
“等小鸭都长大了的时候,相公就会回来。”
说完,白慕秋再也忍不住,扭头钻进了马车,冷声嘱咐海大富:“把地上那帮泼皮带回相州,阉了!剥皮充草,给洒家挂到城楼上去。”
马车调转方向,离去了。
“相公!惜福.....会将小鸭喂的很大......你早点回来啊!”
傻傻的女子,喜悦的挥着手,雨幕下就此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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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州城外。
数十人原本是去到陈家村方向的,结果半路疯狂回逃。
“老子艹青皮他全家的祖宗!啊——”高声咒骂的光头大汉,疯狂的抽打马鞭,“公明哥哥,俺对不住了,俺立刻回去收拾细软出去躲躲风头。”
原本意气风发想去见识见识的黝黑汉子,同样不得不狼狈跟着朝相州城亡命奔逃,“贤弟,到底何事惊慌。”
邓三爷边跑边叫骂:“什么文弱书生,什么不可多得宝贝,那青皮活腻歪了,也要拖着俺一起去死,不就是一贯钱嘛,俺艹他娘的。这下完蛋了,俺的家业也没了,惹谁不好,偏偏惹那禁军都要找的人,我艹!知府大人的人头都他吗还挂在旗杆上摆着呢。老子要离相州远远的!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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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说说关于《厂公》的更新问题,因为作者本人没有草稿的,只有一点腹稿在心里,所以有时候更新的晚了,不是断更,而是我在心里想内容的走向,但是大家不要担心会出现太监的问题,毕竟书名已经是太监了,所以不能割第二刀。
然后就是今天最后一章关于离别,可能大家心头也知道,那不是真的离别。不然就不是女主角了,对吧?那么我这里要提一提女主角的问题,因为没有关于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女主角模板可以参考,所以写起来的时候,颇为费力,一言一行,作者本人都要极力去模仿,尽量去想自己如果是个傻子,自己会怎么去做一件事,或者说什么话。
所以更新上也慢了,不过目前来看,我的付出还是有了回报,大家对女主角还是有了期望。
最后一件事,就是有书友希望《厂公》能与《大宦官之只手遮天》一样,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我只能极力去塑造好一个太监应该有的形象,但不会过多的去宣扬内心的阴暗和疯子一样的心态。
太监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有他阴暗残忍的一面,自然也有他温柔的一面,而不是一个打击报复社会的疯子对吧?我们要将一本小说看成一个世界,一个活跃在我们幻想中的世界,那就该有形形色色的内容去填充,去丰满它,让它变的更加鲜活生动。
对于主角的将来形象规划,我只能一步步的去诱导,然后改变。
《大宦官》我没有看过,发这单章之前,只看了两章,也算是学习吧,里面的内容有很多突兀的地方,主角的割小兄弟的理由节奏太快,毕竟用一个男人的角度去思考,青梅竹马被夺走,想的应该是如何去夺回来,或者重新站起来。
而不是因为一本武功秘籍,就去割自己小兄弟,去做坏人。
所以我写厂公为什么要跳过理由,而是直接穿越到已经被净身的小太监身上就是这个原因,真正内心强大的人是不是主动切自己小兄弟的。
好了,今天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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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说了这么多,让大家对厂公能有一个更加深刻的印象,再者就是白慕秋绝对是不一样的。
第四十七章 系统与思念
历朝历代有个惯例,除紧急军情外,深夜一律不得打开城门。然而今夜,城门守将收到一封手令,吓得半死,匆忙让手下兄弟将城门打开,放入一辆马车及一队兵马悄然入城,值夜的士卒纷纷猜测来人是谁的时候,守将严肃的呵斥道:“不该打听的,最好把耳朵捂上,不然脑袋就得搬家。”
守卫们联想到近几日来的骚乱,以及府衙挂着的知府大人的人头,就感到一股毛孔悚然,顿时作鸟兽散,赶紧回到自己岗位上去,深怕自己的脑袋下一刻就和知府大人作伴。
马车内的人却是不知道,相州一事闹的沸沸扬扬,白宁这个陌生的名字进入了部分人的视线里,正待他的名头再次做出什么事情时,却又很快在却消弭无踪,失去了关注,甚至连名字都几乎忘记。
或许不久的未来会再次出现,到那时,便是风云叱咤之时。
夜幕下,兵马归营,马车缓缓停在府衙门口,宽胖的太监搀扶脸色苍白的男子下来走进了里面,府衙后院是原知府的住宅,因为死的仓促,家眷们还没来得及迁出去,所以当俩人进去时,还能听到一些喧闹,小孩子的哭声。
海大富见状,忙道:“奴婢这就着人让他们搬出去。”
“不用!由着他们吧。”
白慕秋摆摆手,心情似乎并不好,在途中吃过疗伤的药丸,暂时压制住了内伤的躁动。“和洒家进屋有事与你细说。”
“是!”海大富应了一声,恭敬的在侧旁带路。
俩人很快到了正院,进了寝屋,倒插好门落坐,烛光倒影在纸窗上,影影绰绰有了几分诡秘的味道。
“此次回去.....必然要大张旗鼓一番...”
“公公的意思....奴婢大概懂了。”
“懂不懂的,不重要了,那人武功之高,不是你我合力能对付的。”
“那公公的意思?”
白慕秋啄饮一口茶水,目光阴霾道:“引蛇出洞,让那人知晓洒家回京,尔等暗地调集城外禁军设伏,用大军围而杀之。如诺失败,洒家便寻一处隐秘场所暂时养伤,待伤好之后再做决定。”
“那人武功真要那么高?”海大富心里有些不信。
白慕秋放下杯子,坐到床榻上,说道:“不要怀疑。那人武功的确高强不假,不过那日洒家落水之际也打了他一掌,掌中带有腐尸之毒,就算他能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的掉,他身上此时应该还残留腐尸毒的异味,待回到宫内,通知眼线时刻留意此人。再者此人在大内潜伏多年,年岁偏大,应该是个太监,这两点洒家叮嘱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如有一天见着此人,不可打草惊蛇。”
海大富躬身道:“奴婢明白。”
“叮咚!系统升级完毕,请宿主自行查看,另,有一次免费抽奖的机会。”
多日不见回应的系统提示突然跳了出来,把白慕秋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掩饰过去,他敲了敲桌面,道:“今日就先谈这些,把回京之事先妥善安排好,让金九和高断年协助你。”
海大富领了指令,便退了出去。
待屋内无人后,白慕秋合衣躺倒床上,连忙唤出系统,仔细查看到底怎么一回事,留下的信息当中,看到一万因果点被用来升级后,再次让他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不过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没办法,骂系统会有惩罚的。
“系统,介绍一下那几个系统是怎么一回事。”
“叮咚!属性系统,为宿主人物基本属性,如力道、根骨等,每一百因果点为一属性点,每五属性点依次递增消耗。”
“叮咚!武器装备系统,为宿主获得神兵利器,使用系统认定后,会获得一些额外属性,如锋利度、恢复体力等。”
“叮咚!武功融合系统,为宿主某单一武学练至顶峰后,与另外两至三本顶峰武功融合为新的武学,失败几率较大,耗费时间较长,不建议宿主目前使用。”
“叮咚!进修系统,为宿主提供闭关潜心修炼,建议如果需要使用该系统,请妥善安排身边事物,该系统耗时很长,以年为单位。”
白慕秋闭目想着出现的四个附属系统,人物属性他暂时用不到,目前就剩下的两千因果点不能乱用,至于武器装备对他而言有点鸡肋,真有了什么神兵利器再考虑也不迟。
但那融合和进修却是他最心动的,而且在听系统介绍时,心里就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吸星**和化功**造成的内力絮乱,不如就把这两种武功融合在一起,创出一门的新的武功。这个大胆的想法一下让他兴奋起来,如果可以增加第三本武功的话,那把腐尸掌也一起放入进去,看看能不能契合?
虽然这种做法冒险了一点,但白慕秋愿意试上一试,或许将两种武功融合,说不得身体中那两股不同,互相排斥的内力也会跟着融合在一起。
想到这里,白慕秋瞌睡全无。
至于那个进修系统,到时候也是自然要用到的,那剩下的两千因果点,或许就需要用在那上面,至于会用到多少,已经不是那么放在心上了。
将来要做的事情,影响有多大,会产生多少的因果,他心里自然有数,只是这些因果是好是坏,也已经不重要了。
一想到将来要做的事,他心里不由飘到了那间破烂小屋里,那个脏兮兮的傻女人蹲在土灶前,吹着烟火,笑嘻嘻的盯着他看,忽然间,白慕秋第一次觉得那女子,其实并不丑的。
“相公.....惜福会把小鸭喂的很大.....你早点回来啊。”
白慕秋看着窗外的雨帘挂在漆黑的夜空,喃喃道:“那个傻女人不会真一直等下去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或多或少,心里有了一丝牵挂。
ps:今天周一,上班比较忙的,打开网页一看打赏,吓得我赶紧开始码字,不得不说你们真给力!不过这章就算是过度章吧。
第四十八章 刺杀(二更求票)
八月初,这场雨下了很长的时间,烟雨蒙蒙之下,东京城的行人减少了许多,就算有人也是匆匆忙忙离开,相州之事在御直器班,天子近卫进城门那一刻就落下了帷幕。
淅沥的雨帘下,天色阴沉,无风。
一辆标有皇家标志的马车在两队天子禁卫拱卫下,一路穿行,驶到了宣直门。
此时路上行人见到也会匆匆避开,但那也是极少的行人而已。空旷的大街上,像是有一种魔力在不停驱赶驻足停留的人流。此刻时间其实还尚早,宽阔的道路两旁,两边的临街铺子却是被店家匆匆的关上了,阁楼上的灯火时隐时现,隐约能看到人影在走动、在窥视。
街道的右侧岔口,同样一辆马车驱赶而来,赶车马夫戴着斗笠套着黑纱,似乎并没有在意迎面快要撞上的禁军队伍,队伍内侧几名手持臂弩的骑卒将警惕的目光投了过去。
几名步卒隐隐将手反握在刀柄上,如同一尊泥塑立在雨幕里,死死盯着过来的马车,车轮压着积水四溅,一刻不停,反而越来越快。
“什么人!停下马车!”一名军卒上前一步堵了上去。
对面驱赶马匹的车夫并没有回答,而是使劲打了一记马鞭,挥鞭炸响,那人纵身一跳,一抹刀芒劈了过去,与那军卒撞在了一起,交错瞬间,铁刀四切、撕裂......戴斗笠那人越过了军卒,一摆刀身。
噗——
血痕、撕裂、破开.......原本站立的军卒顿时变的四分五裂,轰然散落一地。
“有刺客!”
事情突然发生之时,有人看见了,待到军卒被杀,第一时间大声高呼了出来,反应过来的弩手纷纷架起了臂弩寻找凶手。
唏律律——
一声高亢的马叫,车辕飞速滚动,无人驾驶的马车横冲而来,手持长枪的劲卒迅速组成了枪林,将撞入进来的马匹刺出数十道孔眼,顿时四蹄翻飞,血流如注,但来势依旧不减直接将几名士卒压在了地上,蹭出四五米远,留下一道鲜红的血渍。
戴着斗笠的人仅仅用着左手持刀,黑暗中来回几个奔袭,数名士兵在打斗中便僵硬不动,几道血光从他们颈脖处冲天而起,下一秒,数颗人头一摇一晃,悉数从肩上掉了下来。
那人的刀非常的快,人也非常的快,借着夜幕和雨帘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光影交错、雨幕与黑暗交错,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都被那人利用的淋漓尽致。
从马车撞进来,再到数名军卒被杀,仅仅是顷刻间发生的。而当禁军反应过来,组成军阵时,那袭击者的身影却有消失在雨中,模糊的视线中,找不到一点可疑的人。
就在此时,一道刀光从一匹马的马腹下划出,将最近一名士卒砍到在地,一道黑影从马腹钻出,脚下不停,纵身一跃踩着马背冲天而起,手中那柄铁刀高高举起,再飞速下坠,刀锋照着禁军护卫的马车车厢,一刀劈了下来。
口中暴喝:“擅越祖制者,杀无赦!”
此时,车门顶开,金光一闪。
一个魁梧的男人从马车当中猛然钻了出来,双锤夹击,轰然一声巨响,飚射的气浪将雨柱震成一片水花,金铁相交,火星一闪,刹那间一交手,魁梧的男人一踉跄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车厢上,空中那人却飘然下落,在地上踩了两步,便将刚才的劲力轻易卸掉。
大街上,雨水与鲜血混合四处流淌,金九沉声暴喝:“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左右!发信号!”
早有准备的弩手将一支响箭射向了夜空,飞速的弩矢拖着长长的尾音,凄厉的在天空叫唤。朱雀大街四周,轰隆隆的马蹄声,凌乱且众多的脚步声,纷纷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那戴斗笠的人,看不出表情,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脑袋左右移动了一下,像是在寻找什么。不久他大喊:“小贼!上次让你逃过一劫,我说过,再见到必然会杀了你,有胆的就出来。”
寂静的街道,除了雨中肃穆而立的禁军,便是四面赶来增援的禁军、衙门捕快,根本没有多余的声音来回应他。
“你这刺客,还敢大言不惭,你已经中了俺家公公的埋伏。”金九大喝了一声,跳下马车狂奔过去,双锤与那快刀再次猛烈撞在一起,然后,火花四溅,尤为醒目,刀锋看在金锤上留下一道白痕,自身也被磕下一个缺口,俩人陡然一交手,便分开,各自举着武器又战到了一起。
但那人武功终究是高了金九一筹,寻了一个破绽,一脚将他撂倒,拔腿一跳,轻身跳出包围圈子,朝着最近一栋木楼移动过去。
突然,空气传来一阵铁链碰撞的声响,漆黑链子在空中一旋,两把钩子破风而来。那人半空中变招,左手反身就是一刀挡了过去,叮的一声,武器双双弹回自己的手里。
“狗贼,竟敢谋刺!”高断年喝了一句,链子一收,捏着离别钩冲上去与那人战到了一起。
呯呯呯——
离别钩同样轻快无比,与铁刀相交,犹如疾雨落在屋顶,盖过了周围的所有的声音,俩人在大街上你追我赶,上演了一场混乱场面,原本是来抓捕刺客的援兵,却只能远远观看这一幕。
......
.....
附近最高的一处阁楼上,有俩人坐在桌前,细细咀嚼着食物,视线却一刻都没从那刺客身上移开,他问身旁宽胖的人,“看清楚了吗?”
海大富点点头,“看清楚了,却是厉害。可那人为什么练的是左手刀?”
“因为他右臂的伤势还未完全好。”白慕秋满饮一口酒,放下杯子起身准备下楼,“这场埋伏,估计是留不住他了,我们也走吧。
他深吸一口气,又说:“尽快回到宫里安排完一切,洒家便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
他看着刺客身影脱离了高断年,跳上屋顶,在夜幕里的几栋房屋瓦片上来回跳跃,很快便消失在视线当中。
定了定,他没有转头,依旧瞭望黑暗,用着自己能听到声音,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与绝顶高手比肩的力量..........这才是我需要的。”
ps:昨晚我夜班,今天一天都没睡好,第二章都是迷迷糊糊写出来的,等我清醒了,再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补的。
第四十九章 交代
翌日,连下数天的雨终于止住了,汴京街道上再次热闹,过往行人丝毫看不出,那晚这里曾经血流成河。
明媚的初阳,透过阴厚的云层,探了出来。
沉寂一晚的城市,开始了往日的喧闹。
作为武朝目前还在的高位官员,昨晚的事,他们多少是知道一点的,是有关于那个曾经在玄武场手刃了二十多名在朝大臣的小太监,恰巧今日陛下已下旨不开朝会,心里有事的,自然清楚,那个在相州遇袭失踪的太监又回来了。
只是他们心头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除掉专断独权的濮王,难道不该是他们,为何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这点上他们有些吃味,甚至有些嫉妒。
今日又是特殊的一天,知情的大臣紧闭大门,拒不见客,老老实实待在宅里哪儿也不去,等昨晚的事情过去了再说。
此时五更天了,照理说是早朝的时候,却接到了小皇帝赵吉的传唤,白慕秋于是起来洗漱一番后才穿起宫袍慢吞吞的去了福宁宫,一路上侍卫都没有阻拦,就连进了寝宫大殿内,也没人敢上来检查是否携带兵器。
大殿上,白慕秋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周围內侍犹如看见了吃人猛兽,恭恭敬敬的远远站开,第一次,白慕秋第一次有了这种孤寂的感觉。
就在浮想下,一声高宣,一道身披黄袍的身影疾步走来,他的声音轻快、喜悦,又似多年不见的朋友。
“小宁子,朕看到你安然无恙回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前几日听你失踪,简直让朕寝食难安,小宁子啊….回来就好….你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站在朕的旁边,这样朕做起事来,心里踏实啊。”
看着不顾身份,用手捏着他的臂膀,白慕秋多少对这赵吉的感官有了变化。
白慕秋当即一拜,“奴婢让陛下担忧了,是奴婢的罪过,望陛下保重龙体为最,否则奴婢也会内疚万分。”
小皇帝将他扶起,安慰了几句,随后坐回龙椅上,皱眉道:“朕听闻海公公的回复,朕居然没想到皇宫大内里竟隐藏一名武功高强的刺客,不过,小宁子,你且宽心,朕立即着人将那贼人追查出来交与你处置。”
“陛下不可!”
白慕秋连忙摆手,思虑一番说道:“奴婢与其打过交道,观他此人虽说武功高强,但说话却是有些疯言疯语,每每将太祖祖训挂在嘴边,奴婢猜想此人应该是先皇遗留的宦官高手,否则这么多年,为何不行刺陛下,唯独对奴婢痛下杀手?原因多半是奴婢干涉了朝政,帮助陛下夺回了皇位所致。”
“那个狗奴才!”赵吉听完分析,愤愤一拍龙首,站起身沉声喝道:“小宁子为朕重振皇位,乃是有功之人,竟然还敢害朕之心腹,简直罪不可赦。难道此人就想眼睁睁的看着朕被赵武那厮砍下头颅?岂有此理,气煞朕了。”
白慕秋嘴角隐隐勾起一丝冷笑,说道:“陛下,那老太监既然只守祖训,那他肯定不管谁做皇位,毕竟濮王也是姓赵啊。”
这话句句如针刺,刺在小皇帝心头上,顿时让他暴怒异常,小小身板疯舞着长袖,在御阶上来回走了几步,“这…老贼….这些老贼….都欺朕年岁小..是吧?…..可恨,朕….非要杀了他不可。”
随即,他站定,转过头来,脸上慷慨悲愤,“小宁子,曾经你与朕说过,不离不弃,朕今日拟旨,升你为皇宫内务大总管,将那人找出来,速速杀掉。”
“陛下请听奴婢说完。”白慕秋装作担忧的模样,道:“奴婢如今身患内伤未愈,就是找出那老贼出来,也不一定能将其留下,说不得将对方逼的狗急跳墙,恐怕会对陛下不利,不如暂且息事宁人,待奴婢伤愈后,再作计较。”
赵吉闻言大惊,从御阶快步下来,虚扶道:“小宁子….你伤还没好吗?左右!快给朕喧御医过来。”
白慕秋苦笑摇摇头,看来这小皇帝对这方面一无所知,做事也是火急火燎,闭关后的时间段内,希望别出什么乱子来才好,不然以赵吉的心性,根本掌控不住。
想罢,便说:“陛下,不用了。此乃内伤,是内力出了岔子,奴婢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御医就算来了,对奴婢的伤势也没有起色。今日之后,奴婢想寻一处隐蔽的地方,安静修养一段时间。”
“这样啊…..”赵吉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想了想,忽然又道:“既然小宁子需要,那朕倒是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处地方,就在御花园的角落里,原本是一栋普通的楼,后来太上皇将它改成了培育花苗的地方,又叫温楼,里面冬暖夏凉,只是近几年赵武专权后,那里就没什么人去打理了。”
“那还请陛下暂将温楼借奴婢调养伤势。”
小皇帝将其扶起,笑道:“准了,只要小宁子需要,送给你都成。”
两人相谈一阵,一道倩影,一句犹如清风话语传来过来,“听说白公公回宫了,奴家久闻大名,想过来看看,且不知是否冒昧。”
白慕秋听到这声音,心头不由一抽,暗道:这女人真够主动的,竟然趁他不在,已经进了皇宫,却又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寝宫,想必又用了应付赵武的招数,来对付赵吉。
视线看过去,那女人也走了过来,依偎在赵吉身旁,显得亲密,小皇帝脸上多出了些许红晕,说道:“小宁子,是宦官,有什么好看的。”
此刻那女人脸上并未戴面纱,那容貌确实惊艳,难怪能把赵武迷的神魂颠倒,甚至事败人亡,而赵吉年龄偏小,涉世不深,怎么可能把持得住?就一眼就能把他魂儿给勾走了。
白慕秋余光稍一观察,这赫连如心依旧还是处子之身,果然是用了什么方法避过了房事,却又让男人心满意足以为已经将美人儿占为己有。
“那心儿,好好看。”
赵吉返身回走,去了龙椅坐下。
待他走出十多步时,赫连如心用为不可察的声音传入白慕秋耳里,“小公公啊,奴家不请自来,你似乎并不高兴呢,难道你忘了对奴家的承诺吗,奴家还期盼已久,扫榻相迎呢。”
白慕秋微眯着眼皮,低声道:“赫连大家能入陛下法眼,是你的造化,但有些事可不要做的过火,有些事有舍才有得。”
“舍?”赫连如心媚眼如丝,微微摆了一下,火热的身段,将凹凸有致的地方,体现的淋淋尽致,“那你舍得吗?”
白慕秋冷笑道:“赫连大家不用白费心机,洒家乃是真的阉人,如此火辣的身体,对洒家可没有作用。”
赫连如心杏眼一瞪,眉角竖起,恶狠狠的道:“真的太监?你之前说的缩阳功也是假的,你居然诓骗我?”
“不然赫连大家如何会从濮王那里投入到陛下这边呢?”
白慕秋听到她气的胸腹起伏,微微一笑,“但显然,赫连大家也没有失去什么,甚至还得到的比往日多了不知多少,洒家在这里先恭喜了,祝那个你们的教能成功入主中原,与那佛道两门决一雌雄。”
说着,慢慢退到殿门,对赵吉道:“陛下,奴婢先行告退。”
此刻赵吉早就意乱情迷,挥挥手,“去吧,去吧,小宁子你大可安心养伤,你说的话,朕记心里了。”
白慕秋退了出去,过道上,迎面一个胖太监,擦身而过时,海大富说道:“禀公公,一个小宫女来报,祭祖祠那边确实有一个老太监,几日送饭时,发现对方是用左手。”
白慕秋点点头,沉声道:“按兵不动,如果让那老太监再次逃脱,离了皇宫,再找他就难了。”
“奴婢明白。”海大富应下了。
两人便互相一礼,相错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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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自创三分归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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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午,百花盛艳,原本花语飘香之所,有了金戈铁矛的味道。
往日御花园是没有禁军巡逻的,而今却多了两队百人的禁军以及宦官在此巡视,隐隐将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围在中心,那楼里门窗紧闭,寂静无息,却又似是有人在里间。
“系统,将《化功**》、《吸星**》以及《腐尸掌》提升至巅峰,以及这三本武功进行融合换算。”
小楼外,烈日炎热,里面却是非常凉爽。白慕秋藏在二楼的阁楼夹层内,这是他专门让人开辟出来的,以防万一,那老贼得到消息跑来刺杀,到时自己又恰恰在关键时候,那还不任人宰割?
这个夹层非常隐秘,就连海大富以及小瓶儿都不知道,是专门找来工匠花了数个时辰改建出来的,当然那名工匠此刻估计已经被喂狗了,为了保密,古代帝王修建陵寝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而白慕秋仅仅杀了一个,算不上心里有何负担。
“叮咚!三门武功提升至巅峰,需用进修系统,检测三门武功并非当世一流,所消耗因果点为九百八十,耗时为四年。”
听到系统的回答,白慕秋眉毛一皱,上次听过系统介绍,知道是以年为单位,可真当摆在他面前时,就犹豫了,四年时间他可以干很多的事情,将东厂拉扯起来,又或许召唤更多的厉害人物出来助阵,比如东方教主、魏忠贤、曹正淳等等。
可想到这里,他又莫名其妙的放弃了,忽然一想自己的武功修为,目前也就压得住一个海大富而已,像那些很厉害的太监,他没把握对方对自己言听计从。
也罢,四年就四年。
“同意,那么继续下一步,融合三门巅峰武功进行模拟换算。”
“叮咚!得到确认,已扣除因果点,立刻进行下一步,融合!请稍等。”
系统陷入了沉寂。
白慕秋则来到书桌前,重写将《金刚童子功》、《大升仙手》、《吸星**》、《化功**》以及《灵犀一指》残篇和《腐尸掌》一一归纳成册,他有一个想法,将来设立东厂时,必须要拿出一部分武功秘籍赐予下面的人学习。
偌大的一个东厂,不可能就靠几个厉害的太监撑起来,所以他的设想里,再设一个武监库,这些武功将针对不同位置的人开放,从番役(番子)开始到役长(档头)再到百户,以及最后的千户都可以按等级不同来学习。
武监库又分出历朝历代各衙门的刑侦档案阅读,以此来提升下面干事的人行动效率。当然目前来说,这还是白慕秋的构想,在整理武功之前,他其实已经写了一册关于如何组建东厂人员的书页。
以及现阶段将要做的事,他把这些交给了小瓶儿和海大富两人同时保管,并嘱咐他们,将年老出宫的太监和宫女赐予他们差事,打听各种消息,以此来谋生。并在不定时的时间内,将宫女宦官集合起来照着白慕秋留下的内容进行‘洗脑’似得的教育工作。
起初,海大富有些担忧,“这些内容简单明了,一看就懂,为什么要一直重复不停的给他们讲,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他们当中也有人未必愿意耐着性子听完的,过后就会忘记。”
“他们会懂的。”白慕秋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毕竟这种‘洗脑’方式的道理,在这个环境下,这个朝代下,都属于超前的。有些事,讲了未必是好事,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不过,白慕秋他相信海大富会执行下去的,因为小瓶儿有这个权利,如今被提为尚仪司女官,并且每日给白慕秋递送饭食也是她。
所以有一个小瓶儿盯着,海大富还不敢懈怠。
“叮咚,融合模拟已换算完成。”
脑海一声轻响,打断了白慕秋的思绪,系统提示下:“模拟换算结果:武功名:未定。效果:一、化解敌人内功,敌人越弱,效果越强。二、化解功力同时下,会有部分转化为宿主内力。三、转化的内力,会形成腐毒功,腐蚀对方血肉。注:三个效果是同时进行,学习此功后,《化功**》、《吸星**》、《腐尸掌》以及相同类型的武功秘籍将无法再次学习,或施展不出威力。另外提醒宿主,这门武学属于阴毒类,其本身过于伤害本体,学习后可能会的宿主身躯造成某种程度上,不可扭转的永久性伤害。”
“叮咚!模拟已完成,请宿主进行武学更名,将进行下一步。”
白慕秋看着那新武学,心里有些震骇,想不到两本不能同时运用的内功融合在一起后,叠加的效果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化功、吸内、腐血肉,简直就是三分归一啊。
等等,三分归一?他眼睛一亮,想到《风云》里一门武功,不就是三者合一吗?不由恶趣味一来,对系统道:“更名为三分归元气。”
“叮咚!更名成功,成功创立三分归元气该武学模拟档案。系统将自动剔除武学库相同的武学。”
就算白慕秋再如何镇静,听到真正的三分归元气被注销掉了,心里多少有些懊悔,可转念一想,也不对,按系统的脾性,那本真正的三分归元气绝对是有问题的,他看过影视,知道那是雄霸将三门武学练到了极致后,才自创了三分归元气。
如果自己真抽到了,说不得还要自己将那三门武学练大巅峰才能学习。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了原本的三分归元气,却得了邪门的三分归元气,是好是坏,现在还说不清楚。
事情该做的都差不多做了,他望向外面明媚的阳光,最后一次走到窗边,深深呼吸了一下,留恋的看上一会儿,便躲进了阁楼夹层内,盘腿而坐,仿佛老僧入定,深深沉寂了下来。
————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就像一只春蚕,吐出了丝线,化作了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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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散落河面,金光灿灿。
一群小鸭在水草丛里穿梭,畅快的拍打着翅膀,掀起一圈圈波澜。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在河岸怔怔地坐了好半晌,盯着自己的脚上一双崭新的红布鞋,终于,她又把鞋脱了下来,擦了擦,揣进了怀里捂好,重新套上一对破烂的鞋子,踩在松软的泥土上。
“相公…..”她隔着衣服摸着怀里的布鞋,望着河面闪烁的金色光芒,忽然眼角滑了一滴泪水,却是没有哭出来。
“相公……小鸭快要长大了……你在哪里啊…..”
西垂的落日,渐渐隐去。
第五十一章 年许
ps:这章有点短,别介意!实在太累了,算是第三章了吧。
ps:这章其实就是交代下第二卷的背景。
兴和三年,新皇成人,行冠礼,主政事。
时年,太后尚虞主动放权隐去后宫,皇帝赵吉当政,顿时朝令一新,若有批复,百官莫敢不从,颇有一番明君气度,但幼时的欺压,造成赵吉做事上又多了些许乖张和轻佻,信任昔日伴当小桂子(童贯)和小南子(李彦)多过信任百官之言。
两年前童贯任供奉官时举荐几年前因濮王一事而受牵连的蔡京入汴京,后庭李彦代内务总管以及如妃称赞其有宰相之才,又有左司谏王黼帮衬,很快受到赵吉的关注,招入朝堂问对一番,也觉得此人确实有宰相之才,任命他为右相。
不过提到王黼,不得不说起赵吉当年征伐薛延,与高断年进相州寻乐子,此人刚好为相州司理参军,又因长的金发金眼,嘴很大,善于巧言令色,很快就巴结到了当时少年心性的赵吉,并引为心腹,如今却是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
作为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赵吉也不例外,除了喜好书画外,尤其是对奇花异石和蹴鞠感兴趣,甚至到了疯狂的程度,于是又有朱勔其人,通过蔡京引荐,投其所好,为赵吉找来不少异石,并在杭州开设迎奉局,靡费官钱从中牟利,百般勒取‘花石’从淮河、汴河运入东京,名曰:“花石纲”
兴和四年
中原多地出现大旱,连绵数月不见滴雨落下,百姓苦不堪言,沦为流民乞讨流窜,涌向周边大城,就连汴京辐射的周边也有不少前来投奔,以期活命。途中死于饥饿者不计其数,易子相食更是司空见惯,此时东南等地出现一教,曰:明教。
有叫方腊者大肆发展教众,并自号圣公,在东南等州县,大施仁举,拥戴者达十多万人,更有江湖豪杰纷纷前往投靠。
除去东南方腊,更有巨寇呼聚山林,打劫富户。其中如田虎、王庆之流以及山东王伦等人,小寇却是不计其数,大小山头,占山为王者多的让人膛目结舌。
如此一来,苦的依旧是百姓。
然而,对于这些事情,朝堂几人缄口不言,依旧歌颂太平盛世,天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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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郓城黄泥岗动十里的安乐村。
一个矮小瘦弱汉子穿着短褂、破鞋,圆脸,三角须,一副圆滑世故的神态,看上就是村里游手好闲之人。这人拐过泥烂路,进了一间茅草泥土房,张开嚷道:“娘子,给俺端碗水来,这鬼老天,能把人热出个鸟来。”
一进屋,屋里乱七八糟,一个妇人面容身段还算姣好,穿戴与之比起来,算得上贵气。女人照着铜镜,左顾右看,没有理睬那矮小瘦弱的男人,说道:“要喝水,自个儿倒去,看你那语气模样,想必又把钱财送给赌家了?”
端着水碗的男人,刚放到嘴边,不由放到三只脚的桌上,讪讪道:“只怪俺手气不顺,今日倒是把钱子都输了。”
啪!
女人捏着首饰,猛的拍在妆台上,恼怒叫骂一声,“窝囊废物!”
“窝囊咋了?还不是娶了你这恶婆娘。”男人抱着臂膀蹲在门槛上嘀咕道。
“放屁!”
女人像是炸锅了,嗖的一下从凳上窜了起来,泼辣的用手戳着男人的脑袋,叫道:“娶了老娘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窝囊成那样,老娘也没舍得离开,你自个儿照照你自己,成天游手好闲,那赌家是你去的吗?是不是哪天把老娘也输了,心里才痛快?”
被数落一通,那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嘀咕道:“偷汉子,说的还有理了。”
“我偷汉子怎么啦?不偷汉子能有钱给你去赌?不偷汉子,老娘有这身衣衫穿?”
女人骂声越来越大,“要不是当初你弟弟卖身宫里才换来一笔钱娶了老娘,你现在还跟你那木头二弟在田里像头牛似得打光棍儿,前年,你还把你妹妹偷偷卖给刘员外家当了奴婢,钱哪儿去了?还不是给你糟蹋了。你说你是不是能啊?”
“有本事你去赚够钱回来?老娘给你打洗脚水都成!”说完,一脚将门槛上的男人踹了出去,又嘭的一下把门给摔上。
男人蹲在地上,饶着头皮,喃喃道:“这年月,哪里好挣钱啊,前几日晁盖哥哥不是叫俺去做大买卖,也不知是什么,留在家里也受恶婆娘的窝囊气,干脆过去看看。”
说着,心里一横,人便去了。
第五十二章 大灾
ps:这章我从八点写到了十二点,有点辛苦啊!
天空之上,万里晴空,随着时间的推移,热浪和干燥并未因为月份逐渐入秋而停歇下来,当城楼视线里出现了第一拨因饥饿干瘦,面带麻木的灾民,搁在人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还是砸了过来。
鳞次栉比的房舍以御街为中轴,朝着四面八方延展出去,行人商客来来往往,走过来往穿插的大街小巷,商户们的吆喝中往往夹杂着骡马挨着鞭子的鸣叫,辘辘的车轮滚滚而过,骡车后面驮着一袋袋粮食进了粮铺。
一只水桶从井口提出,却未闻水声。
“艹他吗的鬼老天。”提着水桶的汉子看了眼水桶里仅仅只有曾经的一半不到,甚至水浑浊不堪,隐隐带有泥腥的味道。
“有水就不错了.....”
“是啊,今天一早就听我那守门的小舅子说,如今城外面全是灾民,四门都禁闭了,三衙那边下令了,只许进,不许出。”
......
......
像这样的论调,已在汴梁城大街小巷四处传播,各种各样的消息如同雪花纷飞,四处扩散。这当中有年老者,有妇女,有十几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悄悄将这些消息记下来,再通过某种渠道传递,最后汇聚在一起,又被一群人抄录汇总归档,再抄录,寄出去。
最终,一张纸条经过十多条转折,落到了一个胖大的太监手里,他捋开视线停留了一息,便收了起来,匆匆离开。
御花园处,一个高挑,且美艳的女官微微蹙眉,看了眼纸条上的消息,不动声色拖着长纱,去了花园深处,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内。
“公公.....近日的消息。”
女官将纸条递了过去,恭敬退出去,不敢停留。
“小桂子...童贯啊....啧啧...王黼,看看你们干了些什么.....”
一袭黑金描边长衫摆动,站了起来,跨出一步,就来到了窗边,纸片发黑、干枯化为飞灰,洒落地上。一缕清风吹进来,发白如雪,轻轻一扬,随风舞动。
“呵呵...还有蔡京....洒家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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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之上,群臣骚动,激励争执。
朝内分成两派,以王黼为首一批大臣极力主张朝廷广积粮,为收复燕云做准备,至于灾情与收复失土相比,乃是小事而已,待灾情一过,城外流民自然会退去,不必动用国粮来养蚁民。
而另一边,则认为王黼此举那是祸国殃民的举措,并引用李唐,李世民的话‘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来反击对方,如赈灾不利,城外灾民很有可能冒奇险,攻击城池,这样对陛下的威望有所影响。
王黼冷哼一声,“攻击城池?一帮手无寸铁刁民而已,天下黎民何止千万,区区数万人,死了就死了。与北伐大业相比,算的了什么。”
两派各说各有理,赵吉闭目,稍又睁开眼,紧紧捏着手心里一张纸条,他站了起来,看着下面争吵的群臣,颇为头痛。
“朕可能错了。”
赵吉揉着脑门,说道:“天降大旱,可能是因为朕这两年劳费民力,奢取花石太甚,如今东南民怨沸腾,灾民又嗷嗷待哺,叫朕心里难安吶。”
一直闭目养神位列文首的蔡京出班,说道:“老臣以为陛下所说不妥,陛下乃是天下共主,黎民之君,应当享受万民供养才对,何况区区奇石,所以陛下啊...不必过于自责,这些小事就交于下面臣子去办就可以了。”
“唔...”赵吉哂笑,虚指点点他,“说的有一点道理嘛,那你们可要把这件事办漂亮一点,别让朕为难。”
说完,一弹袖袍,立于边上的李彦,高喧一声,“退朝!”随即冲蔡京眨眨眼睛,便尾随官家身后出了侧殿门。
待赵吉一走,下面的大臣三五成群涌出垂拱殿,此时王黼靠了过去,走到蔡京身旁,眼光阴测测,拱手道:“蔡相可听过,喝水不忘挖井人?”
“呵呵,王少宰不用对老夫打哑谜。”蔡京老神在在的说:“当年之恩,老夫且能忘却,只是你与童枢密念念不忘取燕云而封王,这个老夫理解,可陛下不一定理解啊。”
看到王黼投来疑惑的目光,蔡京抚须,边走边说:“如今大灾面前,粮食都不够用,何来北伐?再者.....”
他听下脚步,目光游移向皇宫,轻声道:“再者陛下身边有股你我看不见的势力,老夫问过李彦那奸宦,此人在重金面前,却也闭口不提,小心为妙啊。”
说完,便离了王黼,自己独行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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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富庶如汴梁越来越混乱,城外陆陆续续过来的灾民越来越多,汴梁除了四门禁闭外,道路上开始处处设卡盘查,隔绝外来流民,可绕如是此,数万饥民也是非常庞大的一个数字,那一双双可怜却又带着饥饿的眼神,仿佛能把人给吃掉。
或许,也确实吃掉不少。
在京畿外面,更有许许多多涌过来的灾民,层层叠叠,似有了将汴梁包围的趋势。一望无垦的土地,人头涌动,每个人脸上带着麻木和菜黄,两颊枯瘦陷了进去,衣服破烂不堪,甚至一缕布片也没有,双眼一片死寂,毫无神采的望着远方。
队伍中不时有人走着走着就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稍过了一会儿,就被人拖着就消失在了原地,一股血腥,人群舔着嘴唇拥挤过去,相挤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埋着头慢吞吞拖着一个仿徨不安的女子在穿行,惊恐的神色停留在她的脸上。
“他们...他们...在做什么...”
老头儿死死拽着她的手腕,“别去看,别去看,他们玩耍呢。”
“可....听到...吃东西的声音...爷爷....我也好饿....”
女子说着,又走了两步,忽然前面不知谁喊了一声,‘放粥’了。人群激奋,瞬间如洪流移动,朝前面拥挤过去,推搡中,女子‘啊’的叫了一声,一只红彤彤的布鞋被撞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无数双脚踩过去。
“我的鞋....”女子回头叫了一声,想去捡回来。
老头儿矮小的身躯奋力挡着冲过来的人流,嘶哑的叫:“快走!别捡了。”
“但是....”
女子不舍的一再回头,突然间使劲挣开了老人的手,朝人流冲了过去,撕心叫道:“但是....那是相公钱买的....不能丢.....小鸭已经丢了.....等不到相公了......”
不顾践踏和拥挤,终于在一处找到了。
老人奋力挤过去,见她蹲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却紧紧抱着那只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鞋子,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相公留给惜福的.....不能丢.....相公留给我的....都不能丢。”
老人走过去,抱着她的头,眼眶湿红,“傻姑娘....你真的是一个傻姑娘。”
良久,老人拽起女子,坚定的说:“我们去找他,去找他回来。”
老人手里死死捏着那块漆黑令牌,颤抖着。
第五十三章 暗涌
ps:这章还是比较短,重要是把线理清楚,然后汇聚到一起。
一日朝堂暂论下来,官仓开放少许粮仓,皆是陈年旧粮,一车车运送至城外粥棚接济灾民,其实不光是官仓放粮,毕竟此次大旱影响较大,城中大户也被自己靠山告知最好放一点血,不然大家日子都会很难过,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来讲的,实质上谁家都会存有私心,更不会将新粮投入那不见回报的无底洞里。
在他们看来,陈粮也是不错的了。
夜幕下来,气温依旧闷热。
一辆马车从少宰府邸驶了出来,借着黑夜的掩饰抵达相府,马车上下来那人正是王黼,此前白天的时候被蔡京一句‘皇帝身边有一股看不见的势力’给惊到了,整整一天都如坐针毡,就像时刻有一对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一样。
所以天一黑,他便拉下脸面过来讨教。
给房门递了门签,便匆匆走了进去,相府左侧偏房灯火通明,通报了姓名,快步走进去,里面除首位是蔡京外,两侧还坐了一人,乃是威远节度使朱勔,此人也是天子近臣,专门为官家收拢奇花异石的弄臣,或许今日此人也见朝堂上天子话语中意味不明,所以也和自己存了疑惑过来见见蔡相,商议事情。
王黼拱手道:“蔡相,黼打扰了。”
“少宰客气,请上坐。”
随即蔡京命人沏好茶水,开口道:“二位一前一后而来,想必也是心中忧虑陛下今日言语中透露出奇怪的语调吧。”
“蔡相明鉴。”朱勔端起茶,连忙又放了下来,“今日那李彦话语中透着古怪,卑职也拿不准,所以朝堂上便没有开口,还望蔡相莫要多心。”
蔡京道:“陛下忧虑灾情乃是本分,你等虽然擅长察言观色,但江山毕竟是陛下的,所以老夫今日将话头接了下来,再争执下去只会把官家恼了。”
“那蔡相今日所说那番话又是何用意?”
王黼皱着眉头,道:“黼甚至不明白。”
蔡京摇摇头,“这恐怕.....只有问媪相和李彦了,他们出至深宫大内,里面的情况只有他们最为清楚,不过如今童枢密目前在西垂监军,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那李彦却只字不提,却是像害怕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这人是陛下还是另有其人,老夫还不得而知。”
他撑着桌子起身,手指在桌面上敲着,目光扫过两人,“如果有那人存在,或许我们该硬起来,将他逼出来。”
“那如果没那人呢?”王黼反问。
蔡京抚着斑白的胡须,堂中走上两步,冷哼了一声,“如若没有更好.......按部就班....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也或者.....逼一逼官家也是可以。”
王黼与朱勔对视一眼,默契的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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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福宫,紧挨着坤宁宫而独自修建,并且与周遭风格略有不同。
“把小南子唤进来。”
一声清冷又带着绵柔从禁闭的殿门内传出,吱嘎一声,一个宫女面孔肃穆请了外面一个手握浮尘的宦官进了里面。
“今日,我听闻朝上....似乎有些不妥....小南子....你说说。”帘帏里,一个女人坐着慢慢梳妆。
李彦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如妃娘娘......小的也不知情.....”
“糊弄..我呢?嗯?”珠帘里的人影停下了动作,语气渐冷不善,“陛下手中的纸条是哪儿来的?你这奴才会不知道?还有.....这四年来....当年那小太监到底藏哪儿了?为什么一个个都守口如瓶,我到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调教你们的。”
“这....这....”
李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来,磕头道:“娘娘,奴婢真的不知啊,那小瓶儿和海公公除了陛下,一直都提防别人,就连奴婢也不知藏在哪儿了。”
“行了,既然不知那就算了。”
女人拖着长摆,从李彦面前走过,示意侍女抬来一张凳子让其坐着说话,不要那么紧张。
“那你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不然你会知道厉害的.......”
......
......
另一侧,福宁宫内宅。
海大富盘腿坐在床榻上,闭目练功,此时窗外一阵脚步声响起,他微微睁开眼,纸窗那里轻轻打开一条缝隙,一张纸条递了进来,然后,窗户又关上。
他过去,捡起纸条捋开,面无表情下细细将上面几个大字读了几遍。
随即,纸团在火烛上点燃,烧毁。很快一个内侍悄然进了内宅,又很快出来,暗地里将一条信息口述出去,每一个得到消息的人不由捏了捏手里拿着的东西,或兵器、或浮尘,也或者是餐碟。
深夜死寂的皇宫大内,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隐约中开始发酵。
而延福宫中,也有人接到了信息。
他本已就寝,此刻披着衣衫在那纸上,狠狠写下一个字“准”随即,交给来人,挥挥手让打发出去。
此刻,赵吉躺回到龙榻,嘴角勾起了笑容。
第五十四章 困兽(一)
ps:第三更。
天色蒙蒙发亮,此时已是五更天。
但此时皇城脚下,西华门前已是云集了不少官员,今日本不是早朝奏对,却是三三俩俩乘着马车过来了,哪怕平日分成两派,甚至数派,但到的此时却是一个个笑脸相迎,互相称赞有加,颇像多年好友一般。
不多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好像是蔡相的马车到了。”
“是啊,那边过来的,理应是王少宰。”
“不错,老夫认得那车架。”
“终于来了….真有点冷…..”
当先一辆马车过来,有仆人上去搀扶着蔡京下了马车,旁边紧跟着王黼也到了,两人一下来,身周便围上不少官员,或恭维的,也或者是询问今日来此如何行事的。
“众位昨日得到老夫与王少宰的消息,心中怕是存了不少疑问吧。”蔡京毕竟年老,刚刚被询问了一番,嗓子颇有些发痒。
清了清嗓子,道:“昨日我与王少宰商议关于赈灾之事,如今城外饥民每日递增,如此一来,光靠官员富户也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其他地方。”
原本这一系官员皆是蔡京、王黼的人,一听这消息,自然不会反对,甚至还认为应该如此才对。
“蔡相言之有理啊,再这样下去,明日我一家老小都快到街上要饭去了。”
“谁说不是,蔡相和少宰才是为我等着想。”
此时,时辰已到,西华门打开,一群官员簇拥着两位巨头,一路向垂拱殿过去。蔡京很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此处过来,心中自然是有腹案,只是赈灾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根本原因还是想探探官家的口风。
过了承天门后,便是长长的宫墙和青砖道路,排列有序,踩踏上面说不出的舒服。行了一路,身旁王黼皱眉道:“蔡相,你…..是否觉得奇怪,今日为何不见侍卫盘查,宫墙之上也不见了弓弩。”
蔡京眼里也颇有些疑惑,片刻又摇摇头,“少宰多心了,这里是皇宫啊,你我二人又是朝中重臣,陛下肱骨,谁人敢害?”
或许是这个道理,王黼便收了疑心,一步步走过集英殿、皇仪门,前面不远便是垂拱殿了,还没过去,御阶上便站了一人在那里恭候。
“高太尉?”
“高俅?”
蔡京和王黼对视一眼,疾步过去,还未开口,对方倒是先说道:“二位,高俅有礼了,众位大臣结伴而来,恐怕是见不着陛下。”
“这是为何?”蔡京问道。
“太尉又是为何在此?”王黼眼皮一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高俅乃是三衙太尉,靠的蹴鞠才博得现在的出身,自然在蔡京和王黼两人眼中算不得多大人物,而且三人看似没有瓜葛,但都眼热其三衙太尉所辖卞梁成的治安防卫兵权。
“本是今日得空,专程来寻陛下来场蹴鞠的,却被黄门告知陛下今日没空,而是去了蜃云楼了。”高俅苦笑一下,说完准备离去。
蔡京道:“高太尉请留步,今日我等来寻陛下有事相商,不如一起?”
高俅左右看看,似有似无笑了一下,“高某今日怕是不便,还是先行一步,便是不去了,告辞。”
一个官员站出来自责道:“蔡相,这人好不识好歹啊。”
“住嘴!”
蔡京呵斥了一句,却是满眼疑惑看着高俅离开的背影。随即又道:“去蜃云楼。”
不久之后,一群人到了蜃云楼,这里重兵驻守,弓弩弦张,一副戒备深严,把守阁门的却是蔡京从未见过的高瘦汉子,一对铁钩背负在背,铁链缠于臂上,目光阴冷。这人似乎见过蔡京,见他来了,也拱了拱手,道:“陛下此刻正在楼上。”
位高权重的蔡相自然不屑与他多说,“我们自会前去。”
随着越往上走,蔡京和王黼心里越来越心惊、疑惑。阁楼上,经过宦官几道搜查后,一帮人这才被放行了过去,赵吉身穿一身猎服坐在圆桌后面,似乎在观望什么。
“陛下….臣等有事要….”蔡京拱手开口。
还没说完,赵吉抬了抬手,“别说话,候着。”
众位大臣顿时哑然,低头互相看看,尴尬的杵在那里,然而顺着赵吉的视线,他们似乎也看到了一点东西。
………
………
祭祖殿外
金九带着麾下一群重甲劲卒,穿行过台阶,循着那殿门的方向,冲了过去,那肌肉倾轧的双臂猛然一挥那对大锤,轰的一下,将殿门砸开,看到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盏灯光,大喝道:“给俺搜!”
一群如狼似虎的铁甲壮汉手持兵器冲了进去,里面供奉的祖庙牌位自然不敢乱动,但那里间的的內寝可不在此列。
金九一脚将一扇门踹开,里面摆放一张简陋的床褥,一个柜子。他摸了摸被褥,脸色陡然一变,大叫:“把守殿门….那老贼还在….”
话音刚落,外面过道梁悬上一个黑影扑了下来,顷刻间一个禁军士卒飞了出去,脑袋呯的一下撞了殿内金柱上,头盔歪斜,血液流淌了一地。
“尔等是谁,洒家乃是武贤皇帝亲封********。”黑影一击得手,挂在了梁柱上。
金九抬头叫道:“少啰嗦,杀的就是你。”一柄金瓜大锤照黑影掷了过去,被那人闪开,砸在了梁柱上,顿时不少瓦砾被震了下来。
“洒家记起你了,小贼的同伙!”
黑影尖细的叫嚷了一声,俯冲了下来,将挡路的士卒一掌击碎了天灵盖,脚下一滑,瞬时朝着金九过来,眨眼间两人便贴到了一起。
呯呯呯呯——
一瞬间的交手,闪电般的掌影。
金九根本反应不过来,那十数下掌力悉数印在了他胸口上,顿时横飞出去,将歪斜的殿门直接砸塌,顺着台阶又滚了下去,他单手撑了起来,半跪地上,一看甲胄,全都凹陷了下去,刚一起身,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欲坠,跨出一步,随即轰然倒了下去。
阁楼上,赵吉轻佻的‘切’了一声,“无趣。”
…..
…..
他身后十来人,却是汗流浃背。
第五十五章 困兽(二)
“如妃娘娘,慢点走,小心地滑。”
李彦神态谄媚的叮嘱着。他小心搀扶着一位肤如白雪,盛装而行的女人,女人身后又有两名宫女牵着薄纱长摆,左右随行四五个小黄门,排场较大。
“为何今日宫里的太监、侍女少了这么多?”
如妃微微滑动杏目,飘了几眼,最终,视线斜滑下来,盯在李彦身上,“就连宫中侍卫也少了许多,小南子,你可知道?”
语气和缓,却透着冰冰的。
“……”李彦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回禀娘娘,今日白公公……似乎出关了。”
如妃冷笑一声,“好哇,躲了四年,竟然能掌控后宫內侍,好大的权威啊,本位定要去官家那里好好评评理。”
“娘娘…..”李彦欲言又止,小心翼翼道:“….官家….也是去了的。”
“…….”如妃咬牙切齿,狠狠抓过李彦头上的顶帽,掷在地上跺了一脚,森然道:“狗奴才,给我带路,本位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猫腻。”
…….
祭祖殿外,石阶之下的官道上,数名甲士跑来,拖起地上人事不省的壮汉就往本阵撤回去。石阶之上,一阵刀兵金鸣,铁甲扭曲的吱嘎声响起,十多名重甲劲卒且站且走,隐隐有了解体溃散的现象。
一道身影游走在他们当中,无惧刀尖,那一双手,指甲微黄细长,血管暴凸却无多少皮肉,枯瘦如鳞爪,捏住刀口一拧,顿时成了麻花。
身影再次猛然飞近,抓破面前的胸甲,化出数道血花。突然,地砖轰然一踏,一名重甲士卒闷喝一声,携裹全身重量狠狠撞在那人背后,将其推下石阶。
那太监翻滚中,一掌接地,后身一仰,稳稳的站定。
嘶声叫道:“洒家乃是武贤先帝所赐大内务总管,尔等以下犯上,着死!”
阁楼上,赵吉丢开瓜果走到木栏边居高临下看去,那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宦官袍子,不少地方已经褪色,身形有些佝偻,可能刚刚一个翻滚,顶毡不知掉到哪儿去了,一头灰白头发些许蓬乱。
脸色深刻的皱纹下,眼眶深陷,却充满了炽热的意味?
这眼神……赵吉敲着木栏,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吩咐左右:“不过挺有意思的,你们继续,朕还没看过这种戏。”
蔡京和王黼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多少有点吃惊,此刻的赵吉和他们印象中那个,微微有了些差别,王黼上前一步,“陛下….”
“闭嘴,好好看戏。”赵吉不耐烦的挥挥手像是驱赶苍蝇。
“是!”
今日想要说的一番话,还没出口就被堵住,一个字都抖不出来。王黼憋着退回去,脸色极其难看。
此时朦胧的天,打起了响雷,干旱数月终于开始下起了大雨,雨中那人微微仰起头,去看天上急骤而来的雨丝。
阴沉的云层,电光闪烁,一记响雷炸开。大雨中,城墙下的青砖弯道,马蹄轰然踏下去,雨水溅开,九名披甲骑卒持矛策马而来,陡然加速,狂奔而至,铁矛往前一挺,照着那老太监的后背戳去。
“以下犯上者杀!”
老太监原地跳起来,空中一翻,躲过了厮杀过来的矛尖。
大雨中,随手一抓,激荡的雨线被分出数道直线,水珠更是飞出好几米远才落地。凌厉的抓力,坚硬微黄的指甲接触铁盔一瞬间,一股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起,指下的头颅,连带铁盔一起顿时爆开,哗啦一下裂成数道,掉落下马。
……….
“娘娘,陛下不在这里。”一个小黄门恭敬的回道。
如妃皱着眉头,环顾左右,“那官家去哪儿?”
李彦上前揪住那名太监,疾言厉色问道:“娘娘问你话呢,赶紧说啊。”
“奴婢听说在….在….蜃云楼那边。”小黄门跪下来瑟瑟发抖说道。
……..
“困住他!”
剩下八骑,骤然甩出网兜。
“撞死他!”
一骑远远跑开,又调转马头狂奔过来,矛尖寒光瑟瑟,照着网中人就扎了下去,一人一骑轰然撞在了一起。
赵吉激动的站了起来向下观望。就连蔡京一干大臣此时也忍不住探出脑袋,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能在骑兵的恐怖冲击力下完好生还。
血光滔天!
战马一声悲鸣,硕大的马头高高抛了起来,马身被撕成了两段,此时那数米之内,犹如下了一场血雨。
那名骑卒伸出手臂在地上爬动,手指剧烈颤抖着去勾离他不远的半截身躯,指尖挨着裤腿,便停了下来,死了。
啪啪!
赵吉拍着手掌,却是一脸惋惜,“厉害啊。”
从未见过如此血腥一幕的蔡京等人,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恭维的点头,赞道:“是啊…那人太厉害了…..”
“确实厉害啊…..”赵吉坐回龙椅,“不过还是要杀了他。”
话音刚落,城墙上的守卫,纷纷架起了弩箭,对准了下面那名太监,嗖嗖的数十发弩矢,激射过去,那人警觉的跳开数丈,刚刚所在脚下,贯满了箭镞。
“洒家乃是武贤先帝亲封大内务总管,尔等以下犯上,都要死!”
血与雨水淋在他灰白的头发上,顺着脸侧紧紧的贴着,一直重复着一句话,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众禁军却不敢大意,这人武功高强,手下又杀了不少人,且能放他活着?
……
“陛下,原来你这里,真是让臣妾好找啊。”
如妃上了阁楼,李彦紧随其后,她迈着盈盈莲步,走了过去道了一个万福,美艳的脸上露出娇媚的微笑,“陛下来此看什么,难道有什么东西比臣妾还好看吗?”
看到坐到身旁的美人儿,赵吉露出笑容,伸手将她拦了过来,指着下面道:“一个疯子……唔…..应该说是一个武功高强的疯子,朕看他困兽斗呢。”
如妃杏目望去,泼天大雨之中,一个身影突然纵身飞跃而起,吓得她花容失色,往赵吉怀里一钻,叫道:“那人是谁啊,好可怕。”
“那就杀了他好了。”赵吉搂着美人儿,敞怀大乐。
一个黄门站在楼角,冲着外面高喧:“陛下有令!杀了他!”
……..
就在那老太监冲天而起,想要离开包围的瞬间,一个宽肥的人影从雨幕中陡然间爆发,由上而下单掌盖了下来,杀意汹涌澎湃,就在一瞬间,两个身影一上一下撞在了一起,空中的雨水被震散,炸开。
两人交手一错,身影一起落下,宽大的身影向后连退数步,溅起泥水。后者,翩然借力,轻轻一点,稳稳立在地上。
看到对方的相貌打扮,老太监双眼冒出精光,“擅越祖制,洒家便要清理门户。”
海大富哼了一声,“老东西,那你来呀。”
ps:这种分段时的描写能接受吗?反正也不多了,主要是将几条个人慢慢融合到一条线上来。
第五十六 不悔
大雨如注
雷响之后,海大富踏着雨水举步而行,稍有同情的看着他,“同为无根之人,你为何心里拿着太祖祖训不放?当初若不是小公公出谋划策,如今陛下恐怕早已是坟中枯骨。”
宽敞的青砖官道上只留二人对持,只听的到哗哗的雨依旧落着,陡然一声惊雷,老太监嘶哑怒吼:“擅越祖制就是擅越祖制,容不得尔等狡辩!”
下身一动,踏着湿滑的砖面,脚步极快,冲出雨幕。
“本知道你是个疯子。”
海大富猛然一踏,刷的冲了过去,手掌一绵,欺压过去,“就不该你多说废话!”
两人纠缠一起,雨水被他们周身劲道激射出去,没有金鸣相交的声响,只有掌对掌的呯呯呯交手声。
俩人的交手速度很快,身影在雨帘下穿梭,来回腾挪,待得些许,一瞬,两人分开,海大富气喘吁吁,看着那老太监,这一刻,他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白慕秋要闭关,为什么要集众人之力才能杀他,眼下这人,内力犹如九渊寒穴般深不可测,只是人有了点疯癫,如果他神智清明下,恐怕自己绝对撑不了这么久。
这太监绝对已是宗师境界。
“咱家记得还有一个小太监。”
披头散发,疯子一般的老太监死死的盯着海大富,眼里充满了狂热,“告诉咱家,他在哪里,让他出来,一起死!”
……
“陛下呀,这老太监武功那么高强,为何不留在身边呢?”如妃依偎着赵吉,轻轻的拿捏着对方肩膀,这一刻,显得温柔贤德。
赵吉找了一个舒适的姿态靠好,满不在乎道:“忠心?那是对先帝忠心,对那什么祖训忠心,朕长这么大,到现在都还背不全呢,再者,朕为何要找一个常常限制自己的老狗?多不爽快。”
如妃轻笑了一声,“陛下说的也对,时时把祖训挂嘴边确实挺烦的。”
“爱妃明白就好。”
赵吉握住她的娇柔的嫩手,轻轻揉捏。
……
“死?哼,先打过洒家再说。”
海大富明知不敌,可官家正在阁楼上看着呢,陡然一咬牙,再度加速,大步大步踏着积水,步子一步比一步跨越的大,怒掌一推,雨帘被掌力迫开,直挺挺的击了过去,却见那老太监竟然无动于衷,心下疑惑。
“不尊太祖训诫,概不入宦门。”
那太监面无表情看着快要抵达胸口的粗糙的手掌,干瘦的身躯一弓,猛然一震,一股无形的气流霎时从他体内冲出,滴落的雨线瞬间被拦腰切断,形成一处空白。
噗!
只见海大富如同撞在一面看不见的墙上,轰然倒飞出两三丈远,呯然掉落,连续滚了好远,直到被祭祖殿的石阶挡住才停了下来。
雨水浇灌在海大富脸上,他挣扎一下,微微抬了下头,口中噗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脑袋无力的磕在石阶上,宽胖的身躯无意识的扭动,显然还未死。
赵吉连忙推开如妃,脸色发白,说道:“这老疯子这么强?朕以为海大富的武功已经很了不起了,左右吩咐禁军射杀他,把海大富抢回来。”
“是!”
左右小黄门赶紧来到楼角,正准备喊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另一边,那雨幕里好像多了一个人。
轰的一声,天上的雷又响了,惨白的电光在阴蒙蒙的凌晨,格外刺眼。老太监察觉到了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微微偏了偏头,闪烁的电光下,那里却又是没人。
“嗯?”
他微微有些发愣,微微一股风在雨中吹荡,直直而下的雨帘就有了些偏转,似乎…..似乎在扭动,在盘旋。
下一秒,他耳朵一动,连忙转身,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一缕风雨漩涡,水珠搅动,噼里啪啦打在他脸上,隐约间,一摆黑金相间的衣角晃过。
一掌穿过雨幕,顷刻间快如闪电,呼啸压来,老太监抹去眼上水珠,就见那一掌带起了漩涡,在他视线里不断放大。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阁楼上的所有人不由站起来,围到了木栏前,直愣愣的看着水中那飞扬的白发和那黑金相间的长袍,赵吉兴奋的一拍木柱,兴致勃勃的说道:“蔡相、王少宰,你们猜猜那是谁?猜中朕重重有赏。”
蔡京二人摇摇头,表示不敢在天子面前放肆。
就此时,下面却是炸开了。
刹那间,那老太监也反应了过来,运起掌力,同样推了过去,双掌合击,轰的一声空响,两人单掌抵在了一起,一圈无形内劲扩散,连天雨幕竟然一滴也进不去。
“是你!这个奸宦。”
“老贼,难道你不是太监?”
老太监深陷的眼眶里,牟子恶狠狠盯着对方,“干涉朝政就是奸宦,不尊太祖训就是奸宦,不守本分就是奸宦!”
雪发下,那人冷笑,掌陡然变爪,五根手指扣在对方手掌上。老太监顿时一惊,连忙想要撒手,却是晚了,只感一股鲸吸由对方手指上极速而来,甚至隐隐还有一股古怪的劲力将自己的功力逐步瓦解。
“奸宦,死开!”
老太监疯狂的运气一撞,想用磅礴的内劲将对方逼退。两人内力一撞,又是轰的一声,那声音犹如一记雷鸣,白发的人连退数步不止,而那太监却是撞在了身后的石狮子上,碎岩飞溅。
老太监嘴角隐隐带着血迹,却挽起褪色的长袖,刚刚对掌的手臂,蜿蜒数条黑色细纹,正在慢慢往上蔓延,他瞪着眼道:“奸宦,又是这歹毒武功。”
“你很厉害,内力怕是不止数十年吧。”
男子白发淋着雨水已然湿透,不由微微皱眉,觉得贴在衣服上有些碍事,不过脚下没停,举步过去,一跃而起,“所以,把你的内力都给洒家。”
“呵呵!奸宦……..”
老太监不顾手臂上的腐毒,再次与对方打在一起,呯呯呯交手数下后,终究是因为右臂受了毒伤运使不便,被对方一举拿住。
“奸宦……咱家就是不给你!”
他怒骂一声,一把抓住自己右臂,眼里闪过决然,咬牙一扯,撕拉一声,一股鲜血从断口处喷出,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几步。
白发男子冷冷的看着手里的断臂,眼里闪过一丝怒火,猛然一发力,那断臂在他手里瞬时发黑,腐烂,血肉立刻呈黑状,如同烂泥一坨坨往下掉。
最后只剩下一支白骨。
他将白骨丢在了脚边,身子一侧,发力,一步跨出,雨幕下,两三米远一步就到,掌心推出。那太监嘶吼着,用仅剩的一只手掌,迎了上去,顿时,两人脚下青砖凹陷,激飞。
四五息过后。
老太监的手掌,五指尽断,身子犹如炮弹一般倒飞出去,撞在宫墙上,将红壁青砖砸的陷下去一块。
“呵呵,奸宦…..”
老太监用已断的五指撑地面,半跪着,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大雨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雨中,他说着。
“咱家乃是武贤先帝…..亲封的大内务总….管……太祖训:宦官….不得干政…..奸宦啊…..杀无赦…..”
他抬起头,桑老的脸看着天空中的雨帘,闭目、嘶吼。
“奸宦!”
忽然,将苍苍白头使劲往下一撞,青砖迸裂,血水从缝隙中挤了出来。
雨,还在下着。
苍雷滚滚,无形中,好像有一块碑文碎裂。
太祖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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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同样一片天的下面。
一个只能埋着脖子的老人,背着一个女子,极慢的行走着。
“惜福….好饿….”背上的女子昏昏沉沉,手里却死死抓着一只看不见颜色的鞋子。
老人将她放下,努力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看到了对面一家子手里吃着干粮,老人舔了舔嘴唇……又看了看身旁的女子…..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过去。
“能换吗?我那傻姑娘得了重病,吃不的荤腥,想跟你们换点干粮。”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颤抖的双手捧着一块肉。
………
“惜福…来吃饼子….吃饼子….”
老人将半块干燥的酥饼递过去,递过惜福的嘴边。
浑浊的双眼,此时却是充满了疼爱。
裤腿下,鲜血流淌,此时雨下下来了。
ps:今天是春风的生日,可能就只有两章,明天再三更吧。不过这章,我是很用心写的,虽然有点虐,但别介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