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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破春风     厂公txt下载     厂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八章 被恶心的赵吉

    嘭——

    木门直接撞开,扛着一人的身影莽撞的找到了卧室,将肩上的女子抛到床上,随后关上门,再转身回来。

    受到惊吓的无垢,连忙撑起身子扭过头,发鬓有些凌乱,视野之中,那个野蛮的身影靠了过来,却是温柔的伸手贴着她的脸摩挲着。

    “你叫什么名字….”

    “宫…宫..无垢….”女子望着那张英俊又有些憔悴的脸庞,心跳不由加快,但一时间被陌生人如此亲昵的举动还是吓得肩膀缩了缩,整个人朝帷帐里靠过去。

    “名字倒是不错…..不过有点男儿的味道….”赵吉摩挲着对方那美丽不可方物的脸颊,气喘越来越急,整个人已经上到了榻上,两道身影几乎快要挨在了一起。

    嘴唇贴着对方的琼鼻微微一点,赵吉眼里像是快要喷着火,然后猛的吻上去,双唇相接,无垢美丽的双眸顿时迷离起来,举起纤细的双臂使劲的去推搡对方,良久后,似乎她的努力成功了。

    贴在一起的嘴唇分开几许,四目相对。

    无垢胸腔剧烈起伏着,像是喘不过气一般,眸子朦胧的快要滴出水来,“你….你……到底是谁啊….这里是西厂….是魏督公的地方,你不要乱来的,他会杀了你。”

    “他?他只是朕的一条狗而已。”赵吉看着榻上娇柔的几乎快软成一滩水的女子,便是忍不住神气一回的说着,脸贴着免不了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门外,似乎有道身影僵了一下。

    不过屋里的俩人还在继续着,无垢躺在那儿,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双手捏着拳头死死叠在胸口上,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在继续说着,“难道到现在你还没发现吗?偌大一个西厂,这么多人,为什么没人来救你?说明什么?”

    无垢摇摇头,显然以她的见识,是不可能清楚这些的,但随后对方的手伸过来,捏住叠在胸前的手腕慢慢打开。

    “你可真是…..够笨的啊….因为他们怕朕,朕是皇帝….天下人都怕朕的。你怕不怕?”赵吉笑了一下,手上依旧在用力,然后揭开了对方腰上的束带,慢慢将裙袍脱下…….

    最后,他笑容僵住了。

    “你的胸呢……哪里去了啊?”他这最后一声带着惊恐的颤音吼了出来,后退一步。

    床上,女子坐起来捂着胸口,茫然的看着对方。

    赵吉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抓绕着头发,来回走了两步,目光最后定格在女子下身,发疯似得冲过去,不顾无垢惊吓的尖叫,一把将其长裙野蛮的撕扯开,一件也不剩。

    裸露的双腿浑圆匀称,光洁如玉,可在赵吉的心思并未在那里,视线往上移,便是看到了根部,他一把捂着自己的嘴,扶着墙根作呕。

    作为一个十五六岁就与宫女厮混的皇帝,怎么可能对女人下体不熟悉?

    纵然刚刚看到的一幕,虽然很像,但也逃不过他的眼睛,甚至都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被污染了。

    “我的...天...”

    “你是….男人….”赵吉几乎快要崩溃了。

    他指着床上的人,抓扯自己步步后退,有些不相信看到的:“朕….朕居然刚刚差点和一个男人发生….发生…那种事….还亲了….亲了…呕…..”

    胃里的翻腾,心里的作呕,让赵吉不敢在停留下去,转身打开门的一瞬,魏忠贤就在门外等候着,脸上泛起谄媚的笑容迎上来,“官家…这么快就出来…”

    啪——

    一记耳光响亮的扇过去。赵吉指头指过去,眼里几乎快要喷出怒火,“好….好的很!朕在宫里等魏公公大驾!!”

    说完,带上憋着笑意的曹震淳下楼径直离去,只留下茫然无措的魏忠贤一人捂着脸立在那里,片刻后,他连忙走进那间卧室,软塌上,那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正在抽泣。

    “别哭了——”魏忠贤立在榻前,气不打一处。。

    吓得女子手一抖,胸前原本堪堪遮起来的衣衫陡然散开,露出洁白平整的胸膛,那边,魏忠贤嚅了嚅嘴,想要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

    “你居然是个….是个男的啊——”

    相貌英挺中正的黑袍太监,此刻脸孔扭曲到了变形,那恐怖惊慌的吼声从他身体发出,传出很远,至少半个西厂都能听见。

    “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不男不女的….”他气的语无伦次,浑身发抖。

    “咱家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被你给贱人给毁了…..毁了啊….”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和那个白宁一样….都是贱人….都不想咱家好过…..”

    魏忠贤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嚷着,外面负责调教无垢的一名宫女过来,探头进来看看,陡然间,屋里一掌盖过去,她整个人嘭的一下倒飞,瘫在了地上,额骨尽碎,吓得想要过来的侍卫、乐师、西厂的番子连连后退,不敢再靠近。

    “…..长这么漂亮…..几世修来的福分啊,你怎么就是一个男的!”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不....不能杀你....”

    “….杀了你都是轻的,咱家要折磨你….折磨你一辈子。”魏忠贤暴跳如雷,瞬间跨到了榻前,一把拧住无垢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拖到地上,一记耳光扇下去。

    啪——

    漂亮的脸侧瞬间红肿起来,接着又是一记扇来,柔弱的身躯直接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直接被扇趴在地上,发髻洒开,胡乱垂在脸上,人一动不动,已经昏迷过去。

    “把她给本督拖下去,关在牢里,待咱家从皇宫回来再过问此人。”魏忠贤一甩袍袖转身出去,瞬间换了一副表情,对着寻着动静过来的吴用等人说道:“此人男扮女装意图行刺陛下,已被本督拿下,现在咱家要去宫里面见圣上解释一二,你们好生看着衙门。”

    “督公放心自去,我等自当竭尽所能看守衙门和要犯。不过….”吴用拱手道:“不过此人乃是那高公公所献,会不会与他有关?”

    魏忠贤垂目一睁,咬牙切齿:“咱家也想知道….今日他在宫里当值,正好一道问个清楚。”

    他无论如何都要搞明白一些事,如果无垢本就是男人,这些都是被别人刻意安排的话.......魏忠贤那颗心终究是放不下了.......

    原本以为赢了,陡然间发现,自己从未离开过那团阴影。

    随后,马车驶出西厂,疯狂的朝皇宫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曹震淳的反击

    晨光渐浓,柔和的金辉在云层下铺开,洒在这座城市上,清澈的流水、街旁的树木翠绿、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点一滴的点缀着这个平凡又不平凡的人世间。

    然后,皇宫上方,看不见的阴云正在聚集着,隐隐充斥着愤怒的烟火。御书房外,周围的宫女侍卫压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二十许岁的皇帝此时此刻正在大发雷霆,手里的物件一个接着一个的飞出去摔在地上,砸在墙上,四溅的渣滓飞起、铺开弹到人身上,分外有些疼。脚尖正对的方向,跪着的正是当今最得宠的西厂大太监魏忠贤。

    “….你说说….那人是什么….”墨砚在他手里捏着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自从西厂回来后,他就不停的漱口,已经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一旦想起自己亲了一个男人,就一阵阵的犯恶心。

    “你让朕去纳一个男人入宫……你可以的啊,魏公公,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说啊——”

    跪在地上的魏忠贤唯唯诺诺,不断磕头认罪,但也不忘辩解一二:“官家,奴婢也是不知情啊,像他那么美的,谁会想着却是一个男儿身。”

    “事前是你在做什么?忙着勾心斗角?这种事为什么不查清楚,也对…你本就是一个街边闲汉,做事毛手毛脚,倒也是怪不得你…..”

    上方怒气难平的骂骂咧咧着,负着手在那边唯唯诺诺的身影前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袍摆一掀,一脚蹬过去。

    跪着的身影肩膀挨了一脚,身体倾了倾,又跪正在那里。

    “还想狡辩脱罪?狗肉上不了酒席的家伙,小宁子不知比你强了多少倍,就算做错事也从不狡辩。别以为朕常年待在宫里,就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事情?你自己看看手下那帮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强占街坊,夺人钱财,就差在朕这天子脚下杀人放火了,如此恶迹斑斑,要不是你还用…….你哪儿还有脸在朕面前喊冤?”

    “你就是朕手里的一条狗——”

    赵吉破口大骂着,端过茶碗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喉咙又吐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沾在魏忠贤那身宫袍上,有些脏了。

    “奴婢不敢喊冤。”看了眼被溅湿的纹花蟒的宫袍,魏忠贤脸沉了下去,手指卷起来,捏成拳头死死按在了地上,“是奴婢失察所致,才让陛下受到惊吓,往后奴婢定当好好当一条狗,还请官家绕过奴婢这一回。”

    赵吉坐回龙椅上,手抬了抬,还想骂一些话,但发现自己词有些穷了,只得又把手放下,怒气未消:“狗东西…..也不看你什么德行…..居然让朕去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事……朕真是看错你了。”

    “滚下去…..”

    魏忠贤脸谄媚着,连连磕头:“谢官家开恩…谢官家开恩….奴婢这就离开,不碍官家的眼了。”

    边说着,边往后退。

    一支御笔忽然飞过来,带着墨汁砸在他脸上,沾出一块黑色来。赵吉收回手,身子前倾,一字一顿道:“朕——说——滚——出——去。”

    一黑一白的脸上,迟疑的一瞬,泛起谄媚的笑,躬身将御笔捡起双手放回到龙案上,便是身子一屈在地上打起滚,滚出了门外,随后又笑吟吟的将门拉上.

    脚步走下石阶,魏忠贤的脸上表情陡然间阴沉的快滴出水来,明媚的晨光拖着他的影子很长很长…….

    长廊处,一道人影笼着手看向对方的背影,"督主的计划倒是完美,可这把火的火候还不够啊,陛下也不是昏君,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会拿咱们的魏督公怎样呢,那咱家来烧一把火好了."

    他袖子里,把玩着一只小瓷瓶.

    那边,魏忠贤警觉的往后看看,长廊上没有人,但刚刚那股被人窥视却是带着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

    ……….

    临近中午,魏忠贤面无表情的回到西厂驻地,便是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吴用等人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来,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

    “狗肉上不了宴席…….”

    “…..狗东西….”

    “朕真是看错你了…..”

    “…你只是朕的一条狗…..”

    “滚——出——去!”

    节堂内,橘黄的火光映射着魏忠贤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扶手上的手指发青的敲击着,又紧紧捏住,嘎嘎的脆响。

    “….伴君如伴虎….上一秒还亲近,下一刻就翻脸了啊。”

    “….可官家…咱家好歹也是有些身份,何必骂的那么难听…..咱家也是人呐。”

    “太难听了….”

    过了不知多久,节堂的门被人推开。魏忠贤视线望过去,目光一凝,“曹公公,你是走错地方了吧。”

    那边,两鬓斑白的老太监走过来,也不拱手见礼,笑吟吟的看着对方,“咱家过来是要告诉魏督公一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刚刚,安神医在陛下的药里发现有毒…..”

    魏忠贤朝椅后靠了靠,半眯起眼,“想陷害本督?无凭无据的,官家也不会信的。”

    “光说自然不会信,不过啊….之前发生的事,官家可还是在气头上呢。”曹震淳两袖抽出双手,将手里的一件小瓷瓶滚到地上。

    他笑笑说:“你看,有凭有据了不是,这可是在西厂地头上找到的。”

    一瞬,魏忠贤寒毛倒竖。

    “你们阴我——”

    随即,暴怒一声,朝下方杀过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人无退路,只能向前

    橘黄的火光之中,石阶爆碎,暴怒的身影踏踏踏连踩几步直冲而起,空手一击与门口的曹震淳撞在一起。

    破空声从正面袭来,两鬓斑白的老太监脚下一沉,碎砖裂石,双臂陡然一振,双掌刹那间用力拍出。

    ——归元罡气。

    嘭——

    乍然间,罡风在两人中间肆虐般迫开,两边火盆直接被吹倒在地,曹震淳双臂已经没有了感觉,冠帽也飞了出去,身体不断的后退,踩碎几匹石砖。

    魏忠贤双臂一压将对方连连逼着后退,怒火中还稍存有理智,“你这么卖力,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不是白白便宜了那白宁,你真是愚蠢至极。”

    火在地上燃烧,整个节堂昏暗了下来。

    “....魏督公,你可贵人多忘事,难道忘记当初是你踩着咱家上去的啊。”他冷笑着,脸上有些潮红,随后口中的鲜血朝对方那张愤怒扭曲的脸喷了过去。

    血雾洒来,魏忠贤急忙挥袖一拂。

    曹震淳那微发福的身躯朝后退,冲出了节堂的大门,朝带来的几名宫中侍卫喊出口:“西厂魏忠贤意图下毒谋害皇上,现下被咱家揭穿,想要灭口,拦住他!”

    七八名原本守在不远的侍卫微微一愣,他们之前只是陪护曹公公出宫来的,只是未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

    一愣神的功夫,节堂门口,暴怒的身影已经冲出。

    那些侍卫见对方模样,迟疑一下,便是唰的一声拔刀出鞘,视线中,冲过来的身影猛的朝他们头上撞了过来。

    黑影放大,罡风吹来——

    .........

    呯呯呯呯十多下金属被击打到扭曲折断的声响渐渐停息下来,一截断刃在魏忠贤手中捏着,扔到地上,最后一名侍卫只感到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晃晃间,胸口已经凹陷下去,鲜血不知不觉从他嘴角溢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魏忠贤面目狰狞的捏着拳头,稍有些清醒过来,看着脚下的尸体,心里陡然一惊,再一看周围,哪儿还有曹震淳的身影。

    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他脑海。

    皇帝肯定是中毒了.....证物在是他在西厂发现的,现下又杀了几名宫中侍卫,这下他意图杀害皇帝的罪证是彻底坐实.....

    “好毒的人呐.....”

    “逼得咱家没有退路......”

    心头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这种来至心底的悲愤彻底笼罩在他身上,再加上之前在赵吉那里收到的屈辱,和长久以来作为宦官,心里无法发泄的欲1望慢慢叠加在了一起,他仿佛自己快要爆炸了。

    一股股源源不断的内力在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但,却是很舒服。

    “天怒心法....最后一层的诀窍,原来在这里啊。”愤怒化为冷漠的身影,伸出手掌看了看,朝脚边的一具尸体隔空推过去。

    嘭嘭嘭——

    血肉、衣甲破碎爆开,顷洒空中又飘落在地。

    “哈哈哈哈哈——”魏忠贤疯狂的笑起来,收起手掌握拳,目光闪着杀机,“白宁....赵吉....有这身武功,咱家何必还久居人下......”

    他想着,朝围过来的西厂番子,挥挥手:“白宁意图谋反,刚刚过来的曹震淳带人想要刺杀本督,你们立即传递下去,召集西厂所有人,带上兵器咱们去皇宫。”

    .......

    柔柔绵绵的阳光下,校场中兵器反射的光芒点点,校场上聚集了不少迷茫的西厂番子、档头,有的甚至还打着哈气,无精打采。数千人的聚集,吵吵嚷嚷着,不时还能听到叫骂声、说笑声。

    节堂内,火盆重新摆回了原位,火光摇曳着,那位叫吴用的军师推门走了进来,首座上的人正闭目着、紧咬的牙关看得出,人还处在愤怒当中。

    “督公,人已经集结了,不过属下听说那白宁意图谋刺却不知道到底是真是伪,咱们贸然这样过去,怕是有些不妥。若是那边皇城无事,咱们数千人过去,反而有了围攻皇宫的嫌疑,到时陛下追究起来,督公这里也不好开脱啊。”

    魏忠贤闭目着,神色淡然:“本督自然清楚,有些事咱家自有计较,如今皇城危险,且能耽搁,一来二去,真要是出了事,后果这里所有人把命搭上都赔不起的。”

    石阶下,垂首的吴用斟酌片刻,点点头:“既然督公意已决,那吴用就不多说了。”

    节堂内,光线昏暗,两人说了会儿话,便是一起走了出去,校场上密密麻麻排列的身影也在这一刻,表现的肃穆起来。

    高台上,魏忠贤双手握着天怒剑,剑尖朝下抵在石砖上面,看着下面西厂番子,天怒心法灌注的内力将他声音传开。

    “军情紧急,刚刚曹震淳带人意图谋刺本督,反而被我杀了个干净,那老太监灰溜溜的跑了,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声音在他们上方飘着,所有人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接下来的话.......

    “他是宦官,是太监,却不是陛下的人,他是那东厂白宁手下的一条狗,曹震淳带着宫中的侍卫来谋刺本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人把持了皇宫,挟持了陛下,而那人想必你们心里已经清楚了,就是东厂提督白宁,此人作乱犯上。”

    天怒剑缓缓出鞘,映着太阳的光芒,璀璨夺目。

    声音也在此时陡然拔高。

    “我们——”

    臂膀抬起,剑尖直指前方,“——清君侧!”

    ......

    下方,黄河三蛟、金剑先生陈千鸣、破风刀聂云等人心潮澎湃,手里的兵器不由捏紧,沐浴着阳光下,这或许,对他们这些江湖人来说,将是历史性的新篇章。

    ****************************************************

    京东道上,出城的车队停了下来。

    一名缇骑奔驰着,将情报传递了上去,马车内,白宁扫了一眼,吩咐道:“调转回去,鱼上钩了,叫城里潜伏的人封锁汴梁四门,只许进不许出。”

    停顿一下,他声音缓缓又道:“走慢一点.....”

    PS:顺便推一本盗墓神话类的《诡神冢》这本我看过,不会坑你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杀入皇宫(求点票)

    路程过去一半,魏忠贤骑在马背上,头抬了起来,阳光有些刺眼,白云如絮的在天上飘着,青青的天隙,偶尔有几只鸟从他视线中飞过。

    “今天的天气不错。”

    陡然领悟了一直毫无寸进的天怒心法最后一层,那澎湃可怕的内力,让他有恃无恐,随后目光又转向皇城、皇宫,眼神中流转着欲1望。

    “.....陛下,咱家没路可走了,只有走你的路,不介意吧?”在这样晴朗的天空下,他想着、呢喃着,天怒剑在腰间兴奋的颤鸣着。

    之后成列的队伍涌出西华门,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动着,也不是那么显眼,慢慢的朝往皇城那边过去,阳光顷洒下来。不远处,一家酒楼上,一脸憔悴的男子穿着有些脏了的捕快服,静静的看着下面西厂番子的动静。

    “你终于动了啊.....”随即,他身后的酒桌上的鸽笼里,写好的纸条绑上放飞,鸽子扑着翅膀穿过楼外的树枝,冲上天空,向东华门方向飞去。

    笼子旁边,些许重量的铁拳套戴在了手上,目光像一头饿极了的孤狼,转身下楼混入了人流。

    消失不见。

    东华门,缉事厂内阳光顷泻,铺洒在地上,五百锦衣卫刀兵齐备,静静的立在校场上,风偶尔拂过,掀起了衣角,在对面小楼上,海大福静静的坐在那儿,闭着眼睛,在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久之后,扇动的翅膀声在窗外响起,有番子走过去,取下纸条放到他面前。随后宽胖的身影站起来,将纸条在火烛上点燃烧毁,他走到外面,看着下面挎刀而立的五百人。

    仰头吞吐出胸前浑浊的气息,便是朝下面挥挥手。

    杨志.金九以及身后的五百名锦衣卫齐刷刷戴上了狰狞鬼面的一瞬,脚下迈开,气势突变,血气沸腾起来......

    ........

    未时。

    皇城城墙上,禁军在警戒和巡视着,下方刘瑾带着慈明宫两名内侍上来,朝一名正在打盹儿的将领拱拱手:“戴将军,在做升迁的美梦呢。”

    陡然有人说话,那将领惊醒过来,见到是老熟人,便放下心来,昨日去了百花楼,颇费了一番力气,今早四更天又早早回来接班,若是让旁人看了去,少不得捅到上面,罚俸禄都是算轻的了。

    当即也拱手:“原来是刘百户。”随后,身子前倾,附耳小声道:“这事儿可不要乱传啊,不然弟弟弄不好要挨一顿板子。”

    刘瑾偏过头他,眼里带着笑,眯了眯,“戴将军,咱家可不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你放心就是。”

    那戴姓将领便是哈哈一笑,算是揭过去了。

    “那百户大人此刻过来,又是何事?”

    “有件功劳想要赠与将军。”刘瑾声音渐小,贴近过去,在对方耳旁低语几句。

    那人听后,皱起了眉头,警惕的看向他,“干系重大,怕是有些为难末将了,万一伤着陛下怎么办?”

    “戴将军.....”

    刘瑾目光看向城外,只有冰冷的语句发出:“好事多磨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雨千户、曹千户你得罪的起?而且上面还有一位提督大人,同时得罪这三位,已经不是你这位置能不能保住的问题了,而是你这条命能不能看见明天像这般柔和的太阳。”

    艳阳高照,城门楼上的将领如立寒渊。

    之后,城门的守卫莫名其妙抽调一半离开。

    ..........

    时间慢慢过去,数千人分成了几拨过来,魏忠贤骑在马上,看着皇城宫门的守卫,冷冷一笑,随后,他朝上方拱手:“敢问今日哪儿将军当值,请开门说话。”

    这时,一副睡眼朦胧的脸探出来,“哦,原来是魏督公回宫啊,怎的带如此多西厂番子,皇城是禁令的,不得超过百人。”

    城下,魏忠贤面无表情,手上的剑瞬间出鞘,整个人在马背一跃,跳了上去。城墙上,便是有人掉了下来,剑锋压在将领的肩上,只听对方在说:“把城门打开。”

    “是....”先前得到授意的戴姓将领连忙让下面的士卒将城门缓缓推开,随后一批批的西厂番子压上来,接替了防务,牢牢把守城门。

    “倒是识时务的东西。”

    魏忠贤见西厂的人已经进来,便挪开了剑锋,颇有些欣赏的看过去,“不如带上你本部人马随咱家进那赵吉的皇宫看看如何。”

    高高的城墙上,那人哭丧着脸告饶道:“....督公大人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干不来这事儿。”

    话音一落,血光四溅,带着惊恐表情的尸身在魏忠贤面前缓缓倒了下去,“呸,给脸不要脸。”

    染血的天怒剑一挥,魏忠贤朝下面的人怒喝:“这些都是东厂白宁的同党,一个不留,全杀了——”

    墙根下,西厂的番子涌上去,持刀挥劈,那些手无兵器的禁军哀嚎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挣扎着,痛苦死去。

    队伍重新集结,在聂云、黄河三蛟的带领下,朝着皇宫汹涌而去,俯瞰整座皇城,数千人如一条黑色长蛇席卷过去。

    皇室威严,摇摇欲坠。

    在后方,吴用一脸惨白,看着死在墙根下的禁军,身子无力的晃了晃,到的现在,他怎能不清楚魏忠贤要干什么。

    他趁没人注意,悄悄一人溜走了。

    ......

    不久之后,西厂番子与皇宫的御器直班的侍卫撞在一起,他们杀入了皇宫。

    PS:这卷终于要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宫变

    宫中,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慌乱的脚步不停在往里穿行,两鬓斑白的老太监不时拉住同样惊慌失措的宫女,便是问她们,陛下在哪里?

    在他身后,兵器的碰撞、厮杀声正在蔓延过来……

    皇城慈心宫里,灯火燃烧着,周围内宦、侍女守在外面,凤榻上帷帐剧烈的摇晃,稍许,伴随一道男人低沉的嘶吼而沉寂下来,之后,门打开,侍女、内宦端着洁具涌进来,帮忙收拾凌乱的残局。

    发泄一通后的皇帝心情依旧不好,榻前重新穿戴完毕的皇后识趣的没有过去打扰他,偶尔与宫女小声说几句话,像是在吩咐一些事情。

    “皇后,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朕今晚不在这里过夜。”

    过的些许时间,赵吉像是听出那边在说什么,冒着热气的茶盏被他端起又放下,脸上有些郁色的开口,那便郑氏白皙的脖子上还残留着绯红,她有些心痛的坐到赵吉对面,将对方手拉过来,握在掌心里,目光柔和:“官家,若是心头有事,不妨说给婉儿听听,烦闷的事说出来,心头或许就畅快许多的。”

    她等了一阵,眼里的那人却只是咬牙切齿的做了一番表情便再无动作,心里微微有些叹气,吹弹可破的脸颊轻轻靠上去,蹭着对方的手背,目光微合:“婉儿知道官家心里还是有淑妃的,长此以往的去思念,官家不如去找回来吧,即便找不到,心里也是好过许多。”

    听到这番话,沉默许久的皇帝缓缓的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的女子,“皇后啊,朕知道你心不善嫉的,但朕心里想的事….实在太多,非在一个女子身上…..”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喧闹着,嘭的一下,寝殿的门被推开打断了赵吉接下来要说的话。

    赵吉皱起眉头看了过去:“曹震淳,知不知道这是皇后的寝宫,滚出去。”

    踉跄的身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指着外面,神情焦急:“官家,非奴婢失了礼数,而是外面….外面,那西厂的魏督公反了,都打进皇宫里来了。”

    “什么——”

    圆桌前的一龙一凤两道身影唰的一下站起来,撞的桌上灯盏摇摇晃晃。

    ……

    皇城的战斗持续着。

    “立盾墙!”

    “把他们——”

    垂拱殿石阶上,发号施令的殿前将领在指挥着,一队禁军持着大盾赶过来,并排着奋力迈着脚步向前推挤过去,西厂番子的冲阵就撞在礁石上,凄厉的惨叫、奋勇的呐喊陡然间爆发开,间隙中长枪捅出齐齐捅出、抽回,粘稠的血液溅了出来,将石阶染成猩红的颜色。

    弓弩在这一刻拉响弦声。

    几百成千的臂膀抬起指向半空,随后,有箭矢脱弦而出,嗖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黑影飞上了天空,照在下方还在不断冲击盾墙的人群头上,然后,有东西落了下来,成片成片的身影栽倒。

    “和他们拼了,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其他方向的禁军快来了。”

    “我来破开盾墙——”

    人群中,破风刀聂云,刀在身侧一横,挤开了挡路的番子,便是朝着那一排盾墙冲过去,刀尖在地上拖动,擦起长长的一道火花,来势汹涌。

    盾墙后的将领看剑了对方,打着令旗、呐喊着。

    “拦住那人!”

    “射死他——”

    箭阵中,分出数十弓手来到盾侧,挽弓搭箭瞄准过去,西厂番子当中,一道身影飞跃挑起,手臂一甩,十多枚铁弹在空中散开,带着破风声飞过去。

    噗噗噗——

    刚刚举起弓身的人影还未射出,身躯颤了颤,额头上凹陷进去,一枚铁弹镶嵌在上面,十多人摇摇晃晃间倒了下去。

    但仍有二十多发箭矢离弦射出,那边冲过来的身影陡然脚下爆发出速度,身影几乎拉成了一条直线,箭矢叮叮叮的发出脆响,钉在了对方脚边。

    脚步跨过,踩在石阶碎裂的瞬间,身影猛然一拔,高高跃了起来,刀举过了头顶,伴随着聂云口中“哇啊啊啊——”的怒吼,刀锋向下面的盾墙一砸。

    轰的一声巨响。

    裹着铁皮的巨盾,迸裂开来,残破的碎片轰然间飞起在空中,盾后的一名士卒整个人都被那一刀劈的炸裂,血肉横飞,缺口处,聂云持刀冲了进去,身后更多的西厂番子紧随而至,挤进了盾墙内侧。

    “杀啊——”

    上百人组成的盾墙,在一点点崩溃,就像被迎面而来的洪水,转眼间消失溅起的血浪中,转瞬即没。

    汹涌的喊杀声中,海潮般的人群,魏忠贤被黄河三蛟护卫着,游目四顾,低声询问:“我们还有多少人?”

    “回禀督公,目测还有三千多人。”一旁的陈千鸣激动的不能自抑,这种杀入皇宫的场面,作为一个奔波江湖数十载,除了些许名声外,毫无建树的老人,能亲身经历这样的事,心情已是难以形容的。

    魏忠贤已经没有退路了,尝到权利的滋味,如何让他甘心回到那菜米油盐的平凡生活中去,就算能称霸江湖偏居一偶,也要时常提防朝廷的围剿,何况还有一个东厂白宁在暗处盯着他。

    “…..杀进去,杀进金銮殿,清君侧。”

    “若是失败,无非就是死而已——”

    午后的阳光下,全是血光与混乱厮杀突进的身影,渐渐的,魏忠贤失去了耐心,遥望远处的金銮殿,便是拔出了天怒剑,一剑劈开一名禁军,朝前方穿插过去……

    **********************************************************

    “陛下….你不能去啊!”

    慈心宫朝垂拱殿过去的半途上,数十名大内侍卫、武宦拱卫着一身金色铠甲的皇帝正在前行,愤怒的心情让他走动的幅度很大,以至于甲叶也在抖动,而曹震淳则在一旁担忧的规劝着。

    “朕的家奴都造反了,再不出去,你让朕这个一家之主在天下人面前还有什么脸……”

    “……一个太监造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朕如果窝囊的躲在后面,且不是连一个宦官都不如…..那些宫中的卫士还在奋力与反贼厮杀,朕就必须立在那里,告诉那些他们,朕与他们同在。”

    慷慨激昂的话语在说着,搏杀的呐喊已经传入了耳朵里,赵吉穿过金銮殿的侧门,走进大殿,看着敞开的殿门,便是带着人走了出去。

    白色的光,眼前却是一片血红。

    翻滚的人头落在了他脚边不远,小腿不由哆嗦了一下,视线移过去,离此十多丈远的石阶前,厮杀一刻都未停歇。

    赵吉喉结滚动,吞咽着口水,定了定身形,随后鼓着气朝那边奋然吼了过去,“魏忠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造朕的反——”

    石阶那边,陈千鸣、聂云等人听到这声暴喝,整个人都怔住了,陡然间他们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好像被西厂的督公给带进坑里了。

    “魏督公….你不是说陛下被东厂白宁劫持了吗?可现在怎么回事….陛下不是好端端的在那边吗?”陈千鸣浑身冷汗湛湛,公然造反,就算他是江湖人也不敢轻易做下的,成了或许是好的,一旦失败,哪怕逃了出去,一辈子就得被反贼的名头,日日提防着别人拿自己的头颅去换赏赐。

    这就是为什么江湖人有胆去刺杀那些高官,但不敢聚众公然攻打官府是一个道理。

    “本督就是造反了,陈先生以及各位。”魏忠贤此刻也把话说开了,他目光越发冷漠,“如今你们也是这烂泥塘里的泥鳅,不想要脱离出去怕是不可能了,随咱家杀过去,挟持皇帝,让他皇位禅让与我,否则其余四门援军一来,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陈千鸣犹豫不定,那万威兄弟三人倒是见事不可为,只得光棍利索的点点头。那边,破风刀聂云紧拽着刀柄目框欲裂的瞪了一下,嘶吼着奋然挥刀向前,朝垂拱殿杀过去。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本督总得让你们看到希望。”

    魏忠贤提着剑,脚下一冲,身躯挂过半空,手中天怒剑只是一瞬,划过禁军士卒当中,顿时掀起了血浪,穿着黑色宫袍的身影在翻飞,下面又有禁军、侍卫结成阵形堵上来,刀枪斜斜向上挥刺。

    半空的身影下落,天怒剑再次唰的一下横切过去,过来的兵器噼里啪啦的纷纷断成两截掉落一地。魏忠贤脚尖一点,稳稳落下来一屈,身躯如同炮弹般撞进人堆里,顷刻间,滔天血光、搅烂的断肢扬起,身影带着白练冲杀,留下一条猩红的血路。

    下一刻,脚步一顿,魏忠贤看向垂拱殿那里一身金闪闪的赵吉,随手一劈,哗的一下,冲过来的一名士卒,连人带甲分成了两半,此时他面上泛起狰狞的笑意的走过去,剑尖一滴一滴的滴着血。

    滴了一路,脚步站定。

    “官家…..才一会儿不见,没想到咱家又回来了吧。”

    殿门前的赵吉,此刻心里有些发慌,平时对方唯唯诺诺像一条忠犬,倒也不知道武功有多高,现下,那么多人都不下来,不得不让他又想到了当初的赫连如心,就像现在这般独自一人杀了过来。

    说话的功夫,魏忠贤冲了过来,跃起,半空中轮出一道扇形的剑光,轰然斩了过来。

    “护驾——”赵吉按住头上的金盔,狼狈的往后退。

    曹震淳急忙抢上前,跨步甩袖,宽大的袍袖中奋力的推出一掌——归元罡气。

    瞬间,宫袍一震,鼓了起来,气劲陡然从中冲出向外一抵,扇形的剑刃嘭的一声砍在了上面,就像看在一堵无形的墙上,但随后,魏忠贤双臂向下一压。

    曹震淳脚下石板直接裂开,右腿支撑不住的往下一跪,剑锋压破了气劲抵在他手心上,血开始流淌,绵延而下,流进了袖子里。

    护着赵吉的数十名大内侍卫,此刻分出二十多人提着各自的兵器齐齐冲了过去,在赵吉慌乱的视线中,刀锋、枪尖蜂拥着扎了过去。见到如此多的兵器杀过来,猛的一脚将跪着的曹震淳踹开,手腕一转,天怒剑朝他们劈过去——

    黑色的身影直接将人堆冲了一个对穿,径直朝那边的皇帝杀了过去,步子极沉,一路只听得地砖在不断的发出噼啪碎响,看着惊慌恐惧的赵吉,缓缓抬起了臂膀,剑锋映着阳光在发亮,怒笑一声,“官家….没人救的了你,把皇位禅让给我,留你一条狗命。”

    “陛下小心——”

    “挡住他…..”

    “别让他过来!”

    剩下的侍卫在叫嚷着,冲过去,眨眼间有人被巨大的力道撞飞出来砸在地上,也有断肢和头颅飞上了半空,对面的身影速度依旧不减朝着目标过去。

    旋即,有嗡嗡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一支小剑陡然从飞了过来,照着冲杀的身影头部刺而去。魏忠贤立即止步,剑身抬起向外扇过去,叮的一声,将其打飞反弹到半空。

    一抹白色带着金色花绣的身影出现,缕空的长剑在飞旋的小剑上一绞、一荡,陡然分出两道银灰的小剑旋转着再次飞向魏忠贤。

    随即,缕空长剑同时闪着银芒直指而来,魏忠贤急速退了两步,手中的天怒剑朝前一磕,噹的一声,触碰的一瞬,往上方一削,又是叮叮当当两声,将两道银芒小剑弹开,旋转一扫,剑锋拂过。

    阳光下,产生了空气仿佛都被割破了一般的错觉。

    噹——

    雨化恬剑身一挡,剑气在醉雨剑上爆开,整个身都在不断的后退一瞬间,脚尖在地上一挑,地板哗啦啦的一连串的高高飞起来,又滚动着卷过去。

    飞来的石板对面,魏忠贤稍微一顿,举剑,由上而下嘭的一下劈开席卷过来的十多张地砖,扬起的尘埃中,几道银芒穿过,直射而来。

    “还来….”魏忠贤不屑的冷哼着,迎上去。

    就在劈开银芒的刹那,尘埃卷动,醉雨剑陡然出现绞住了天怒剑,两人之间呯呯呯——击打、厮杀十多下,银光杂乱交汇,让人眼花缭乱。

    雨化恬勾唇冷笑,交织的剑身陡然一分,他手臂微抖,剑身反转一挥,嗡的响了下,一抹银色拖着残影突然刺了出来。

    魏忠贤偏头,银芒便是擦着头飞过去的一瞬,发髻散落垂了下来。

    凌乱的发丝下,魏忠贤一脸怒目狰狞,“原来咱们的雨千户一直都在藏拙…….”

    “…….”那边,雨化恬并未答话,手腕只是挽了一道剑花。

    随即,妖娆的脸上,桃花眼轻轻微合,视线中一道黑影急速奔来,丝毫不停留,直接俯冲、贴近,一剑劈出。

    雨化恬几乎在对方出手的同时,也跟着出手,剑身一抚,银芒弹出,两道黑白相映的身影一前一后夹攻对方。

    “曹少卿——”

    “雨化恬——”

    魏忠贤身子一侧,余光已经扫到了后来的人影,便是怒吼着,天怒心法再次拔高,整个人猛的从原地闪开,快的几乎只能看到他身影只是动了动,眨眼间,三人便是撞在了一起,三把剑来回攻防,噼啪几响,气劲乱飞,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各自倒飞出去,在地上滚出几丈远,雨化恬和曹少卿二人勉强撑起上身,却是站不起来。

    “内力一瞬间增强了好几个层次……他练的到底是什么武功…..”曹少卿有些不甘,论招式,他并不输给对方,甚至还稳压对方的,可内功一旦在打斗中爆开,无论如何都是避免不了,只是一接触就被撞飞出来。

    不仅是他,雨化恬也是不甘的。

    短短片刻,唯一两道屏障也败了下来,魏忠贤披头散发的朝赵吉看过去,目光中杀机凌然,陡然一惊之下,赵吉有些站立不稳,踉跄向后几步。

    “你敢弑君…..等着天下人讨伐你…..”

    魏忠贤摇摇手指,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沉默的将皇帝拖倒在地上,朝金銮殿的那张龙椅过去,片刻后,手臂向前一甩。

    手上的人接连滚到御阶前,魏忠贤柱着剑身看也不看地上的人,目光狂热的盯着龙椅,脚突然踩在天下第一人的后背上,立即换来对方一声沉闷的痛哼。

    ………….

    脚步慢慢,越走越近。

    ………

    手抚着龙案,当看到上面鎏金宝石镶嵌的木盒时,他嘴角勾起了笑容,手伸了过去。

    ………

    殿外陡然间,一道人影持着剑,缓缓走进,银丝在肩上随着殿口吹进的风在微微拂动。

    …….

    魏忠贤掌心托起了木盒,慢慢转身,柱着剑看向对方,凌乱的发丝下,那张脸便是笑了出来,“白宁,你来迟了。”

    “不过….你只要跪下,朕不杀你。”

    PS:4952字。今天一天的,主要是改过后,合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鹰与蛇

    =8fW=2???7? +?Q7%J?u^?`v~f?]Fy0?????E?u1x-??后退一点。\r

    满地的厮杀,兵器交织着砍入**,几千人从一开始的互有攻防到的陡然间盾墙被撕破,陷入了纠缠乱杀的局面。陈千鸣等人自然也看到西厂的那位督公挟持当今圣上进入垂拱殿。\r

    就在那一刻,皇城上空升起了烟花,随后又是一朵在另一边的城墙升起,场中的禁军在看到烟火升起的刹那,大吼着向外推挤,就算陈千鸣等人不懂烟火是什么意思,也猜的出对方的援军多半是过来了。\r

    半身染血的金剑先生阴沉着脸,视线不时的看向金銮殿,他向身边的黄河三蛟低声开口:“咱们反被东厂的人算计了,恐怕魏忠贤也是清楚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没对我们说实话,把咱们诓过来,帮他成就好事的。”他说着,挡出一剑,与杀过来的禁军拉开距离,心里觉得无比憋屈。\r

    “干脆,咱们离开,让西厂的番子向宫门冲击,那里还有我们的人守着。”\r

    那一头的三兄弟还未表示,在他们过来的城门方向,微微倾斜的阳光下,数百人立在那里,黑衣铁甲、鬼面、绣春刀。\r

    走在前排魁梧的男人,背后一袭披风扬了一下,刀尖指过来,虎吼出声:“东厂锦衣卫.....踩死他们——”\r

    下一刻,数百人拔出刀,丢掉了刀鞘,便是开始朝前移动,几乎是同时迈起脚步,整齐划一,仿佛大地都在震动,刀举着,在风中卷起了杀意,人影幢幢汹涌而来。\r

    锦衣卫的阵容里,前两排的人影在狂奔中抬起手臂,嗖嗖嗖——上百道黑影离弦射出,直接打了对方后阵一波,中箭的西厂番子在倒下的顷刻,射弩矢的锦衣卫身后,后方的同伴高呼着,脚步极快的越过,疯狂的奔出,数百人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来。\r

    在最前面,鬼面下,杨志挥刀呐喊:“杀——”\r

    数百人齐齐暴喝:“杀——”举刀、挥刀砍下。然后——撞了上去,兵锋相接。五百人犹如一把钢刀直挺挺的插入了对方后背,直接撕裂西厂的阵型,疾风刀法在这群精锐手上使出,以最为快速的姿态杀的西厂番子人仰马翻,四处乱躲。\r

    陈千鸣不是没有想过对方会有援军过来,只是没想到东厂的人竟然来的这么快,原本不该都已经出城去北方了吗,这样猝不及防的攻过来,突然之间打乱了他前面的幻想,他正要指挥黄河三蛟带人上去堵住时,陈千鸣手抖了一下,头皮发麻的收紧,视线聚焦处,一个白发的男子提着剑正过来。\r

    “是白宁他也在.....那....那.东厂果然是一直在布局......”这是他留在人世间最后的想法。\r

    那边混乱起来的后阵,白宁的视线也看过来,视线交接的瞬间,勾起唇角,身形也在陡然间冲过来了,陈千鸣反手一挥手中的金剑,向前两步迎上去,这样的局面下,纵然是想退,也是没路可走的。\r

    剑划过半空,尚未来得及落下,转眼间,对面的手指伸过来夹住了剑身。白宁脸上虽然带着勾着笑容,眼神里却是冷漠如冰,“金剑先生.....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就不要想着溜了,对你名声不好。”\r

    只听夹着剑锋的手指间,呯的一声,金剑断成两截,断下的一端弹了起来,随后落下的刹那间,白宁右手向前一伸,手指弹出点在掉落的断刃上,嗡的一声飙射而去。厮杀的另一侧,一身青衫绿裙的女子正挥着小叶刀与人周旋,顿时听到见到金剑碎成两段的那一刻,她也看到那白头银丝的男人,眼睛霎时一红,弃了对手,立即转身,脚下飞快起步,裙摆在空中掀了掀,冷斥:“白宁,还我夫君命来!”数枚铁弹脱手而出,朝对方打过去。\r

    手指轻点断刃的一瞬,袍袖鼓胀,左臂往外一拂。\r

    噗——\r

    呯呯呯——\r

    陈千鸣身躯僵硬定在原地,双目远瞪,断刃插在他眉心正中,没入一半进去,尸身朝后仰倒。几乎在同一时间,数枚铁弹悉数击在鼓起的宽大袖口上,随后被鼓起的劲力弹飞出去。\r

    女子在借着铁弹打过去的时间,脚步加快冲过去,小叶刀挥斩。那边拂出去的袍袖去势未老,手掌从袖口中伸出,对方刀锋顿时悬停在半空,女子脸色憋的通红,她白皙的脖子上,一只手掐在那里,将整副身躯离地叉了起来。\r

    “阉贼.....咳咳....还我夫君命来。”\r

    白宁偏偏头,“你夫君?”\r

    “梁山....马麟便是。”裴宝姑挣扎着,说出的话有些不顺畅起来。\r

    “本督杀的人太多,没什么印象了。”白宁摇了一下头,“一个女子为夫报仇到也难得,不过报仇这种事太累人,咱家还是送你去与夫君团聚吧。”\r

    手指缩进,咔嚓。\r

    白皙的颈脖顿时淤青,皮肉里面发出清脆的折断声。\r

    被举在半空的女子此时歪着脑袋,死不瞑目的盯着白宁,随后像破布般被丢在了地上。此时的身影再次举步前行,石阶之上,聂云注意到了两人的死亡,当下怒喝一声,“我杀了你!”\r

    喊到这里,他人影飞在空中,刀锋劈下来。\r

    “督主小心,这人是用刀高.....”那边杨志大声提醒,但话未说完就停下来。\r

    身影继续在走,对方身影落下时,白宁弓腰,手中的剑柄推出,身躯化出一条直线,唰的一下出剑,接触仅仅片刻,双方相错而过。\r

    身影落下,银丝垂落肩上,剑锋瞬间归鞘,头也不回的继续举步朝金銮殿过去。\r

    后方,聂云跪落在地,一动不动,一条血线在他脖子上缓缓蔓延一圈。咣当,手里的刀掉落在地,健硕的身躯噗通一下扑在了地上,脑袋随即离开了尸身,滚到了石阶下面。\r

    ...........\r

    垂拱殿门口,白宁目光冷然沉默看了眼曹震淳等人,便是径直走进去。\r

    御阶的龙案前,赵吉趴在那里,痛哼哼。\r

    龙庭、玉玺、魏忠贤........\r

    白宁想到了什么,冷笑出声,“魏督公.....这真是蠢到家了.....就算让陛下把皇位禅让给你,就能堵住天下人之口?皇室那几个王爷会善罢甘休?”\r

    大殿中的灯火摇曳着,将两人的表情照得忽明忽暗。这边魏忠贤托着盛有玉玺的鎏金盒子,在阴沉中放回龙案上,黑色的步履,一步一步走下来。\r

    “白宁.....咱家走到今天,你居功至伟的。”他说着话,声音散出来,两边青铜灯柱上的灯火也跟着呼的一下起伏。\r

    “.....曾经的魏四不过是一个街边的老鼠,能活一天是一天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人间富贵,什么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其实都是你教我的。”\r

    他微微抬了一下持剑的臂膀,剑尖抵在皇帝的脸颊上,血珠流了出来。继续缓缓开口:”他赵家不也是欺辱周氏孤儿寡母得来的江山吗?再往后,司马家不也是从曹魏手里禅让过来的江山吗?“\r

    魏忠贤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声音灌着内力陡然拔高,疯狂暴怒的朝下面的人吼道:”为什么我魏四就不可以?“\r

    呼的一下,灯柱颤抖起来。\r

    赵吉吓得瑟瑟发抖,余光一直盯着眼前的剑锋,血流的更多了。\r

    殿上,白宁眉头皱起,“前提你得先过本督这一关.......不然一切都是妄谈,你已经输不起了。”\r

    “是啊....白提督。”\r

    魏忠贤移开了剑尖,指向对面:“我输不起了。”\r

    下一秒,寒气和阴影陡然在大殿中铺开.........\r

    两道身影瞬间朝对方冲过去,身影贴近,两人的招式使出,就如鹰蛇相博。\r

    PS:先更一章,半小时后再更第二章(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迷失

    ?J??k?p????`%?)????y7?????7?????>@30?佱?,"#??力相迫、挤压,两边灯火终于承受不住熄灭了,就在由光转暗的瞬间里,白宁手中的剑柄推出一瞬,躬身跨步,较细的玄天混元剑刹那间出鞘斩出一道弧形,就将叫明暗的光芒缩进成了一条锋线,横切过去。擦过殿柱时,刮出一道凹痕,岩砂崩飞四溅。\r

    冲过来的魏忠贤也在这瞬间,挥起天怒剑,“啊啊——”陡然一声怒吼,宽厚的剑身就像将空气都携裹着压了过去,发出巨大的嗡鸣。两人身影撞在一起,空气便是听到呯呯呯十多下,两把剑都是用特殊材质铸造,此刻却是仿佛承受不住两人的力道,发出扭曲的呻.吟。\r

    空气也在两人甫一交手暴鸣一声,双方身形停顿一下,宫袍上扭曲出震荡的波纹在扩散,传到脚下,金銮殿中明亮厚实的地板顿时存存爆裂、崩起来,四散飞出去。\r

    比白发人矮上一个头的身影忽然一屈,脚瞬间朝他下盘踢出。白宁也在同时抬脚挡过去,稍一接触,轰然踏下,袍摆一掀,另一只脚接踵而至踹出,踢在魏忠贤身上。\r

    那边是巨大的一声闷响。\r

    黑色宫袍的身影的连连往后猛退半步,手中的天怒剑也同时削过去,昏暗里,白宁借着反推力已经不在原地,剑削了空,魏忠贤视线猛抬,半空黑金相间的宫袍翻飞,剑光搅动无数残影朝他过来。\r

    那把细剑,仿佛能把空气都能割裂一般在魏忠贤的视线里越放越大。\r

    “哇啊啊——”\r

    怒火点燃到了巅峰,魏忠贤将剑尖往脚下一插,猛的一挑半丈有余的石板哗哗哗接连飞起来,就像一条石龙飞舞撞了过去,呯呯呯轰轰轰,几块石板瞬间被切割,在半空炸开,气浪飞滚,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击打殿内的石柱和墙壁上。\r

    碎石、尘埃弥漫之际,魏忠贤将剑身一横,踏踏踏朝前数步追上,一道扇形的剑光瞬间砸进了弥散的尘埃中,白宁的身影在灰尘中闪了闪,忽地一剑刺出,与对方磕了一记,身影瞬间再次消失在原地。\r

    一两个呼吸过去,尘埃落定的刹那,黄昏照进来的彤红晚霞中,白发的身形犹如幽灵忽然冲出,速度陡然间暴增,在那一瞬,出剑,闪彤红的霞光。\r

    金铁交击,呯的一声。\r

    被挡住,身形一顿,止步转身,白发的身影再加快,出剑的速度几乎快的只能看到光斑在闪烁。随着越来越快,四下跃空朝魏忠贤身周杀来,转眼间,演变成无数道身影在四面八方挥砍、斜刺,不同的动作,不同的出剑方式,剑与光交杂着。\r

    就如当初与方腊交战时的情形。\r

    而魏忠贤轮着宽厚的天怒剑疯狂的舞动罩着自己身遭,火花星星点点在舞动的剑与剑之间碰撞闪烁,忽然间,黑金相间的身影站在了不远处,看着还在不断挥舞剑身的敌人,便是伸出空余的手往前一摊。\r

    “收回。”\r

    嗡鸣一响,狂舞的剑身嗖的一下脱离出来,瞬间倒飞到白宁手上,两把剑一左一右的持着。\r

    而对面,人影还在不断挥舞双臂,手舞足蹈的像一个疯子在跳舞........\r

    “好玩吗.....”\r

    “.....或者,还要玩吗?”\r

    白宁将两把剑驻在脚边,看向对方,那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悬在半空的双臂停了一停,随后放下来,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空空的双手,视线在地上到处寻找、扫视,最后定格在对方的一只手上。\r

    “怎么回事....朕的剑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魏忠贤脑子转不过弯了。\r

    那边,白宁掂量着手里的剑,随后在脑海里说了两字:摧毁。\r

    啪——\r

    啪——\r

    ......\r

    立在地上的天怒剑一寸寸开始断裂,散落成数段碎片。魏忠贤失神的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跌跌撞撞走了几步,有些不怎么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使劲的揉了揉眼睛。\r

    眼眶仿佛滴出血一般,魏忠贤剧烈的起伏着,暴喝间,身形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就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朝殿柱撞了过去。\r

    轰隆一声巨响,又是嘭的一声重物倒塌的声响。气如牛斗的人影双手猛的合抱,疯狂的运起天怒心法将那根殿柱抱起来,带着呼呼的啸声,横扫而过。\r

    这边,白宁并没有躲开,运起足以与对方相抗衡的内力,单掌抵了过去,手掌深陷柱身,两人腰身粗的殿柱轰的一下僵持在俩人中间。\r

    “朕....不服...”魏忠贤红着眼,抖动着嘴唇说话。脚步艰难的迈出一步,顶着石柱往前推进,“我不服....”“凭什么,你能坐的,我就坐不得.....”“我以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无数的白眼.....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连蝇虫都不来叮......就不能让我好过一点啊......人往高处走....有错吗?白宁....我问你,有错吗?”\r

    “白宁——”\r

    “我问你!人往高处走,有错吗!!!!我有错吗——”撕心裂肺的叫声陡然在这一刻喊出来,响彻殿内。\r

    随着这一声高呼而出,宫袍随之一荡、鼓起,抱着殿柱的手抓进柱身,抵着白宁飞快的前进,柱尖顶在他腹部,轰的一下将白宁的撞向墙壁,弹了回来。\r

    魏忠贤在不断的爆发出巨大的力道,高高举起殿柱每走一步,地板立即碎裂稀烂,然后抡起来,几丈之内,每人能躲开,他便是要砸死对方。\r

    轰——\r

    殿柱砸了下来,剑光也在那一刻抖开,速度极快的扫、切、削、刺、挑做出招式,俩人之间,那根石柱轰轰轰轰的垮塌发出巨响,片刻间,化为大大小小的碎块,朝四周弹射,打在墙壁上、其余石柱上瞬间砸出一个大洞。\r

    .........随后,剑尖抵了过去,近在咫尺。\r

    最后,剑停在了魏忠贤的鼻尖,放下。对方愣了愣,踉跄后退数步,微微偏了偏头,凌乱打结的头发贴在脸上,他朝那龙庭看过去,摇摇晃晃着,蹒跚过去。\r

    “人往高处....走的啊....”\r

    魏忠贤一步走的很慢,声音也缓慢的说着,又跨上去一阶,开口:“这么就....那么难。”\r

    宫袍拂动了一下,哗哗哗开始崩裂无数道口子,血从里面渗出来,看上去惨不忍睹。或许伤过重,也或许爆发了所有的潜力,已经油尽灯枯,上了御阶没走两步,便是倒下去。\r

    浑身都在颤抖着,伸出手爬动朝龙案过去,想去勾那桌上的玉玺\r

    “皇位....玉玺....人上人....”\r

    “白宁....你听....朕好像听到无数人在欢呼、在歌颂朕登基呢....你听到了吗?咳咳!”\r

    咳嗽几声,他嘴里、鼻子里忽然咳出了血,就连耳朵也有一丝丝的血在流出,魏忠贤的指尖触碰到了装有玉玺的盒子,身子陡然一僵,朝后倒去,但依旧想要挣扎起来。\r

    眼里,望着玉玺。\r

    随后灿烂的笑出,失去焦距的眸子动了动看向白宁,“看,我碰到了,你呢?”\r

    旋即,笑容永远固定在了脸上。\r

    ..........\r

    “啊——”\r

    御阶上,赵吉爬了起来,举起倒塌的青铜灯盏,冲过去,不断的敲打已经一动不动的人。\r

    白宁默然着,然后转身离开。\r

    他觉得,有些事,比照顾这个皇帝重要。\r

    PS:魏忠贤的死,其实算是一个引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落幕

    ?T???}?+?25?rqn?D?[L??'L??[??%???4?Q????n??j?6)y?,身影疯狂的动作,青铜灯柱高高举起,砸下去。\r

    噗的一下,血肉溅起来。\r

    “一个家奴….也敢造朕的反,打死你都是轻的……该死的阉人….”\r

    “还想当皇帝….你也配?人往高处走?你也要有鸟才行…..阉人…..家奴….打死你。”\r

    …..\r

    金銮殿门口,白宁停住脚步回看着,面无表情的想着一些事情。\r

    一个人,一旦打开了装有贪婪的盒子,想要在收住心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如果没有自己的逼迫,让魏忠贤走投无路,大抵是不会走这条造反的路,人有上进心是没有错,想坐皇帝的位置也没有错。\r

    错的是时间不对。\r

    至少皇帝现在不能死,更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被外族人战败杀死,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原因,若是死在一场宫变当中,那就是自己打了自己国家一个巴掌。外族会讥笑、会轻视,一个国家的皇帝,仗还没开始打,就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就真成一个笑话了。\r

    白宁心里叹口气,转身出去,殿门外,曹少卿、雨化恬三人带伤过来见礼,“督主,魏狗他…..”\r

    “已死了。”\r

    那边,白宁视野里石阶那边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失去了三名指挥使的发号施令,仅仅靠黄河三蛟这三位二流江湖人指挥能力显然是不够的,三千人以极快速度的锐减,然后有人开始丢下了兵器投降。\r

    “少卿,你立刻带人去宫舍后宅搜查魏忠贤的那本天怒心法,抄录几分发给所有千户,然后着本督手令,立即通知在东厂坐镇的海大福,将东厂武监库无条件开放给所有番子。”\r

    令牌放到曹少卿的手上的同时,对方迟疑了一下,“督主,如此一来,会不会出现纰漏,要是厂内有人心怀二心怎办?”\r

    白宁摇摇头,视线转到已经平息下来的厮杀中,“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再不坐镇北上,待到了冬季,就更加无法再动刀兵,若是等到明年开春,怕是整个辽国都被女真吃下,到时候燕云是姓武,还是姓金,就不好说了。”\r

    “…..打仗只能指望军队,可打探消息、暗杀只能是我东厂的人来做,童贯的大军本督已经是指望不上了,眼下关胜、梁元垂的军队人数虽少,到底还是自家人,能不能打,咱们心里也有谱的,所以把武功开放出来,只要能增强手下番子的实力就行,再则每日的小会、每七八日一次的大会都在做他们的心里攻势,纵然当中有些心智异类的人在,只要其余大部分人跟着本督脚步走,那些人就不足为虑的。”\r

    彤红的黄昏下,话有一阵没一阵的风里飘着,视线那边投降的西厂番子成堆成堆的放下兵刃,蹲在地上,远处禁军用着绳子将他们串联绑起来,扎堆圈着。当中也有想反抗突围的,也被锦衣卫拦下杀翻在地。\r

    这时,一身狰狞黑甲的杨志过来,披风扬了下,单膝跪下拱手:“禀督主,造反贼人已投降,悉数在此间,还请督主示下。”\r

    白宁并没有先表达,余光看了一眼垂拱殿,“震淳,你去照顾官家吧,今日他受惊不小,些许小事就不要请示了。”\r

    曹震淳勾起嘴角点点头,施了施礼,拖着伤躯,一瘸一崴的朝金銮殿进去。\r

    这边,银发的身影举步往前走,手轻轻拍拍杨志的肩膀,轻声道:“此间事了,我们即刻就要去北方,这些人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分成数批…..”\r

    他手在空中扬了扬,做出了决定:“…..都杀了。”\r

    “是。”对于造反的人,杨志自然不会不忍心。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督主….里面有个人,或许你要见一见。”\r

    白宁眉尖挑了挑,侧过脸,显然已经知道杨志说的是谁了,沉默片刻,脚步没有迟疑的往下走,随后也是洒然冷笑,“既然本督兄长找到他要走的路,就让他走下去就是,人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r

    地上残留血迹,步履沾上一些,一路踩着下去,猩红的蔓延铺开。\r

    事实上,白宁对于白胜并没有多少兄弟感情的,不仅仅是因为他与他不是真的兄弟,更多的是存在利用的关系在上面,接来汴梁,其实也是为了更好的监控这些兄弟姊妹,免得他们会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做出猖獗不可收拾的事来。\r

    如今看来,另外的兄长和三姐白娣多少是让人放心。可惜,随着北伐的打响,这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r

    ………\r

    一桶桶清水在内宦手里提着,冲刷地砖的血迹,宫女带着惊慌的神色跪在地上擦拭着,白宁走在湿漉漉的地砖上面,血气依旧充斥着鼻腔。一队队被捆着的番子惊恐不安的从他视线中走过,然后…….\r

    “…..兄弟….兄弟…是我啊——大哥在这里,快让他们放了我。”这样的说话声不知道是在俘虏中哪个角落响起,有些格格不入的刺耳。\r

    一身指挥使官袍的身影想要冲出俘虏的队伍,但双手上捆着的绳子是与其他俘虏连在一起的,显然过来是不可能的。\r

    白胜的身影刚刚跑出的刹那,就被禁军士卒打回去,声音颤颤,抱头缩着,目光哀求的眼看着就要过去的弟弟。\r

    “跪下——”\r

    皇城墙根,原先被杀害的禁军尸体不远,剩余的西厂番子以及黄河三蛟分成数批带到了这里,强行按跪在了地上。\r

    昏黄的天色中,杨志挎刀走上一处高台,视线看向那群跪着的人,“…..西厂督公魏忠贤,不思忠君体国,不思君恩如海,却贪心染指武朝江山社稷,而你们一身无缺,却是跟着过来造反,既然是眼瞎……脑子分不出是非,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下去陪你们的督公一起吧…..”\r

    那边,墙根下的白胜冲出来,栽倒在地上蠕动着向前,口中喊道:“杨志….我是白胜….我是你们东厂提督的兄长啊,你不能杀我——快放我离开,我要见白宁!我要见他。”\r

    鬼面下,杨志不为所动,手臂抬了起来。他身后,一排排羽箭上弦,闪着寒光的箭头直指过去,吓得那边皇城下数百跪着的番子瑟瑟发抖,口中哀叫。\r

    白宁站在不远看着一切。\r

    随后,他叫人把白胜提了过来,矮小的身影浑身血污狼狈的过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抱住白宁的脚。\r

    “….俺就知道弟弟是念亲的人,舍不得杀自家人的…..”\r

    夕阳西下,红色昏暗的光照在白宁的背上,背光的阴影下看不见他任何的表情,手臂微抬伸了过去,触在白胜的脸侧。\r

    后者窃喜的抬起脸仰视。\r

    此时,声音在阴暗里缓缓说出:“….本督觉得自家人本该和和睦睦的,但兄长让弟弟失望了…..”\r

    白胜喜悦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恐惧和扭曲浮出来。阴影里的脸孔俯下,一张冰凉凉的脸,在盯着他,贴在脸侧的手陡然间发力捏下去。\r

    夕阳在落幕了,最后一道光在人间消失。\r

    杨志的手臂下挥,声音怒吼着在皇城上空盘旋。“……一个不留!”\r

    羽箭带着破风声,嗖嗖嗖的钉了过去,跪着的数百人身上插满了箭矢,一个挨着一个的倒下去。。在同一时间,另一侧的城墙下,一排排跪着的西厂番子前面则是冰冷的枪头,尖刺如林,逼近过去,长枪乱捅般落下,血柱飙起来。\r

    白宁深吸一口气,昏暗中,脚边的身影发黑腐烂的倒了下去,上千人的尸体被捆着,在箭矢和长枪下倒了下去。\r

    呜哇——呜哇——\r

    老鸦上空盘旋,久久不散。\r

    ……….\r

    皇宫中,弥漫的血腥味还残留着。\r

    皇帝换了一身新袍坐在御书房里,盯着金边茶盏沉默了许久,随后,他招来一名内宦,便是这样说道:“….明日招蔡京过来。”\r

    小宦官领旨退了出去。\r

    桌下,他的双腿还在瑟瑟发抖。\r

    PS:这卷完了,今天没有第二章,最近春风实在是忙,昨天更新的晚,是因为只睡了三个小时,却是上了一天一夜的班,感觉身体快垮了。现在又要去加班了。还有明天开新卷。(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人世窄道

    白天发生在皇城的宫变,给整个汴梁城带来些许肃杀的气氛,但城池那么大,因为被白宁刻意控制在有限的范围里,所造成的影响局便是小了许多,或许甚至不会有人知道在今天有这么几千人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消失了。

    晚夏的夜很静谧,皇城宫门在夜里悄悄打开,一辆辆马车滚动着沉重的车辕向城外驶去,晃动间,暗红的血渍顺着车架子往下一滴滴的蔓延,流淌一路。

    城外西郊二十里的山坳间偶尔萤火点点,在微风里招摇,道路尽头一条火蛇移动过来,丛丛火把下,数十辆马车靠近山坳的位置,一名小宦官甩着浮尘跳下车辇,对山坳守着的人说起来了话。

    “坑的挖在里面了吧....啧啧....这些人干什么不好,非得吃饱撑的跟着魏贼造反....啧啧....”

    “....山里湿冷,不要说废话,赶紧动手把他们这群糊涂鬼埋了。”

    随后,过来上百人将数十辆马车的厢门打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直冲鼻子,有几只蝇虫来去的飞着,里面是一张巨大的白布卷裹着,鼓鼓囊囊塞满了凹凸不平的东西,上面斑斑点点渗出不少血迹。

    一张张硕大、包裹圆的东西与白布一起被扯下来,摔在地上,暗红的液体立刻渗透了泥土,之后便被十多人奋力的拖着,拉进了山坳,两炷香之后,里面响起了铲土的声音.......

    ..........

    汴梁城,白府。

    风带着微冷的寒意从敞开的窗户吹进书房,灯火摇曳着,案桌上的一本古朴的书籍无声的翻了翻几页,案桌后坐着的人影盯着那本武功秘籍看了好一会儿,上面的武功他看过了,终于知道魏忠贤的功力大进,除了那把天怒剑有种神奇的作用外,这部武功自身也会因为愤怒来冲破最后一层,可惜此时的魏忠贤才二十多岁,若是真实历史那位年过半百的九千岁,白宁这点谋划还真不一定瞒过对方。

    站在窗前,外面的云很厚,没有一点星光。风吹过来时,银丝在肩上拂动,没多久外面响起脚步声,门响了两下。

    “进来....”白宁侧过脸看了看门外,曹少卿走了进来。

    那边,身影站定,拱手道:“督主,刚刚宫里的曹震淳送来消息,陛下遣人去喧蔡京明日入宫面圣。”

    “那小宦官在何处?”

    “那宦官也是咱们的人,接到陛下的旨意后就先去了曹公公那里汇报,再传过来的,在等督主的意思.....”

    白宁的视线在对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回去继续看厚厚的阴云,手指有规律的在窗框敲着,旋即,食指悬着停了下来,“.....本督的意思,你们啊,那点心思怕是串通好了吧,让那小宦官去通知蔡京吧,这点事上不要阻拦,眼下的一点权力没有必要去挣个你死我活了,今晚我们立即启程,夫人他们大概已经走出很远了,得加快脚步追上才是......”

    他的话语有点偏,并没有直接回答曹少卿。

    不过那边也不是一根筋的人,从话里寻到一丝答案后,便是不再多嘴说下去。身影准备离开时,迟疑了下,又正身道:“督主,彻查西厂后,那个叫无垢的假姑娘还没死,在地牢找到时,浑身是伤,不过都不是致命的。”

    “那姑娘啊....”白宁此时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原本以为魏忠贤会恼羞成怒将她杀了,却是没想到还活着,这倒是让他有点惊讶。

    但随后,他还是给出了安排,“送到东厂来吧,做做杂物也是可以的,卸磨杀驴这种事,本督还不屑去做。将桌上的那本秘籍一起带走,括印几份,你们几个都学学,对了,给高沐恩也去一份,这次里面,他的功劳最大。”

    白宁说完这些,朝对方做了一个挥退的手势。事实上,他不是对这些事有多大的兴趣,心中担忧的依旧是北方糜烂的局势,过去后,第一步该做什么,第二步又该做些什么,都必须要在去之前想好才行。

    曹少卿离开后,风一阵阵的吹过来,久了就感觉有些冷嗖嗖。然后,小晨子过来在门外禀报:“督主,外面有人求见,说有事要与督主说。”

    “谁?”

    “好像是上次见过的郑彪。”

    “让他进来。”

    高大的身影在门推开之际闪了进来,眉上的阴阳鱼舒展开,便是拱手:“郑彪拜见提督大人当面。”

    “不用那么浓重。”白宁挥挥手,坐回椅上。“过来有什么事?”

    “关于我师弟金毒异的....他...不可靠,心里已另有打算了。”郑彪如实说道。

    他的话令白宁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你是来举报你师弟的....对吧?”

    那边,单膝跪着的身影便是点点头。

    “通知海大福.....盯死他。”

    ............

    这个时间段慢慢过去,到了后半夜,东缉事厂内,两道人影立在阴影中遥望储藏账册的小楼,宁静中,彼此之间也在小声的交流着。

    “......师兄轻功不如我,还是我上去一趟,到时麻烦师兄在楼下替我守着片刻。”

    “好....你去就是,我给你守着。”

    黑暗里,看不见对方的表情。金毒异点点头,然后俩人趁着巡逻番子交接的空当穿行过去,他的身影顺着连连踩踏翻越而上,一眨眼溜进了屋里。

    过的片刻,郑彪面对着某个地方比了比手势,一个人影忽然跳出来,手上的铜锣陡然间响起,大喊:“有贼人——”“抓贼啊——”整个东厂忽地一下炸开,撕裂了沉寂的夜空。

    小楼上,紧闭的木窗也在此时粉碎,木屑朝外掉落,一个身影窜出来踩着木栏杆,一蹬,整个人飞跃而起,远远的落在校场上,疾奔,随后冲向墙壁,顺手打翻了几名持弓箭的番子,直接翻墙而出,没入了黑夜。

    小楼下,郑彪放下虎头锤,坐在地上,对着黑暗里说道:“看吧.....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会卖我,叫我过来,无非就是帮他拖住你们的,上次在杭州的时候,我就该早点看出来的。”

    “这次你做的对。”阴影中,宽胖的海大福笑眯眯的走出来,看着已经身影脱离视线的方向:“放心....咱家已经替你报仇了,他以为逃离东厂越远越安全?且不知那本账册不仅仅是假的,上面书页都洒有剧毒粉末,那是谁碰谁死的。”

    郑彪沉默了。

    “此次北上,你就去跟着督主吧。”海大福像是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回去休息。

    他头顶的天,开始有些发亮了,同一片天下,城中有人持着拜帖衣冠楚楚,信心百倍的敲响了相府的大门。

    “在下秦桧,特来拜见蔡相。”文士递上了拜帖。

    那房门看了一眼,又还给他,摇摇头道:“这位先生,家里主人一早便入宫面圣了,你来的不是时候,改日再来吧。”

    “原来如此,有劳了。”秦桧谦虚的回了一礼,眼神中不免有些失望。

    回去的路上,他便看见一队队鲜衣怒甲锦衣卫、番子护着车马出现在街道,如一条长蛇从他眼前过去。

    太阳渐渐出来了,照射在人世窄道上,左道相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对奏

    天色蒙蒙再到发亮,已过去两个时辰。

    夜晚的冷意渐渐过去。

    御书房中,燃烧的灯火围绕着温暖的气息,清濛色的窗外时不时会吹进一股夹带血腥的风,堂下站着的老者便会不由皱皱眉,此次被招进宫里,蔡京心里也有了大概的推断。

    案几后面,赵吉捏着拳头又松开,久久没有发出一言,窗外有人脚步走过去不久,才缓缓开口:“.....西厂之事,蔡相恐怕还不知情....昨日下午,魏忠贤带人杀进宫里来了。”

    那边,垂首的老人陡然听到这番话,朽木般微垂的眼帘挣开,“阉人行祸事,自古有之,好在此次西厂魏贼密谋不成,乃是陛下之福。”

    “少在这里兜圈子,朕心里想什么,旁人或许不知,但你蔡京且会不知?这满朝文官有一半是你门下学生,此刻叫你拿主意,不是让你在这里拍马屁!”赵吉一拳落下来砸在案几上,震的几本奏折掉在了地上,“魏忠贤已经死了,朕又且是惧一个死人?”

    英武的脸上,出现些许狰狞的疯状,话说到这里,蔡京也不好继续沉默下去,但也不好接话的,“.....东厂存在日久,在外名声狼藉,或许官家是不用操心的,老臣听闻白提督与官家从小就认识,若是无君臣关系,怕也是至交好友的,白提督为人虽然霸道一点,但老臣还看不出任何的反意。”

    “朕担心就是这个....”赵吉用力的挥了挥手,“朕给他们信任,给他们全力,结果呢?调头来造朕的反.....不过蔡相说的朕也知道,小宁子不会伤害朕,可就因为没有伤害,东厂就像一把利刃悬在了朕的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何况东厂存在日久,想要剔除出去,有些情况会变的复杂。”

    蔡京那如同枯枝的手抚着银白的长须,微微摇了下头,“陛下,如今北伐尚在继续,真要动东厂此时确实不是适宜,不过北伐之后,其实东厂留不留下都是陛下一句话的事,里面都是无根之人汇聚、管事,一身全力来至官家,况且白提督为人看事情应该是明了的,否则就没有魏贼的事了。”

    看似劝说的话,隐隐中反而无形拔高了东厂的威胁。灯火下,昏黄的视线中,老人就像一头狡猾的老狐狸,侃侃的说着,诱导着。他很清楚东厂对满朝文官带来的威胁,只是这种威胁很巧妙的转移到了当今皇帝的身上,毕竟眼前这位陛下曾经也是有过雄心壮志的,为北伐做了许多的事,那么再亲手砍断自己一条臂膀,应该不会是太难。

    不过为今之计,老人也懂得什么叫大局,所以才说北伐之后四个字,女真起兵至今所向披靡,也让他感到一丝不安,童贯要北伐,朝中有人反对,他将对方压下去,自己这边有人反对,也被自己给踢出了圈子,有武一朝,与荣有焉,这样开疆扩土的殊荣,名留青史不仅仅对武人有致命吸引力,对文人同样如此。

    待一切事毕后,不管是宫中的皇帝、还是朝中的重臣借着收复失土之威望,再来面对东厂的问题,他觉得一切都不是难事,只能说顺手而为了。

    “燕云之事,其中厉害关系,朕心里有数的。”赵吉对老人的想法是不知道的,但他自己意识中对方的身份,乃是文臣,方方面面想到的颇有些多,要说没有偏颇他肯定不信,东厂对朝中文武的监视和压制,他也是清楚,现下有些后悔找人商议此事,至少要找,就找那种‘新人’才对,两不偏帮的那种。

    “朕素来不喜女真,其一不仅嚣张跋扈,更主要的朕也确实担忧北伐之事会因女真的推进过快,到时两家难免会兵戎相见。所以小宁子北上,也是准许的,蔡卿.....还是算了吧,今日商讨就到这里,待北伐过后再做计较。”

    “老臣告退。”蔡京躬了躬身,慢慢迈动有些僵硬的腿脖子往外退出去。

    门关上那一刻,茶盏呯的一下飞过去砸在门后。

    茶水在半空溅出来,洒了一地。

    “......你个老狐狸.....”赵吉气急败坏的坐回椅上,仰头靠了靠,骂道:“诱惑朕先杀小宁子?你当朕是个傻缺还是什么,北伐没有东厂过去帮衬,如是出了事,你们这帮家伙还可以做个降臣,硬脖子的直臣,朕呢?亡国之君?”

    “.....老王八。”

    赵吉在过了起初的颤颤磕磕后,此时面对东厂、北伐的心情非常复杂。

    ********************************************************

    太阳已经升上日头,暖洋洋的又是明媚的一天。

    相府的马车已经从宫里回来,老人有些疲倦的下了马车,被搀扶着往里走,管事的过来通报了一下上午谁送了礼物、谁持着谁的帖子过来拜见的一些杂事。

    “秦会之.....”蔡京点点名单上那个名字,“着人把他寻来,府中的王云倒是与老夫提起过多次,是个人才,今日就见他吧。”

    管事合上名册,立即叫人下去准备了。

    临近晌午时,秦桧一身随同相府下人进来,送到花园处,老人正躺在椅子上假寐,他倒是没有鲁莽打扰,便是伺立在旁等候。明媚的日光下,相府的花园倒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立在那里,秦桧倒也不觉得尴尬。

    那边,躺在椅上的老人微微动了下叠在胸口上的手,眼帘睁开,“听王云说,会之素有才名。”

    对突然发声的老人,秦桧这才从花园美景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见礼:“王兄夸赞,会之愧不敢当,都是一些投机取巧的小聪明罢了。”

    “老夫现在就需要一些小聪明的人呐。”蔡京从椅上缓缓坐起,那边秦桧连忙跨上两步将其搀扶起身。

    “老夫问会之一个问题。”老人在前走着。

    稍年轻的文士躬了躬身,紧随在后。

    “若是女真蛮人南下当如何?”

    秦桧微微抬下头,看了下明媚的天,吸了一口气,“不宜示怯,蛮人不通礼数,只会步步紧逼,我武朝若是让其一步,他势必会再进一步。”

    蔡京点点头,又摇摇头。

    继续在花园里走着,眼神闪着复杂的神色。最终,秦桧也不明白,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

    这一刻的时间里,很多人都在做事。

    晚夏的风里,有人在意气风发,有人在为前途奔走,有人在思索救国救民之道,也有在凭栏而望北方思念故人......

    在北方,风里带着肃杀,一直队伍正偷偷度过雁门关,瞄准了辽国西路军名为萧干的将领。

    青龙刀,枣红马。

    铜铃,晃晃噹噹。

    PS:明天春风要大改存稿.....最近工作上很忙,两天只睡了六个小时。请见谅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琼妖纳延

    八月底,北方的事态随着渐渐入秋后,越来越紧张。

    金人一路西推,已经快要兵临燕京城下,自护步答冈一战后,七十万大军被击溃,完全奠定了辽国败亡的基础,而真正意义上还能打仗的将领便是与武朝接壤的雁门关、河间府、景州一带地域盘踞。

    绵热在北方早已褪去,阳光下,感觉不出一点温热,遍地的野草透着丝丝枯黄有些萎顿的垂着头,随后一只只马蹄踩踏过去,走出一条路来。

    一个叫合腰山的地方,有人在山林间奔跑,随后一支羽箭过来,身影陡然倒地。随后几个人背着弓弩,过来拔下箭矢,将尸体简单的掩盖住,互相打了一个手势,朝更前面摸过去,暗中的战斗又开始打响。

    行进的骑兵队伍静静的越过小溪,朝山的缺口过去,周围游骑在活动着,不时传递会各种消息。

    “对方的哨探清理的差不多了….过去这座山三四十里就是萧干的大营,处在卢龙岭要口上,是在防备辛兴宗的西路军,如此….大功可得。”

    “嗯….拿下萧干,咱们一触即走,不然另一边的辽将郭药师反应过来,倒时再走就晚了。”

    一左一右,两骑在说着话,然后,他们到了预先设置的隐蔽地点,关胜静静的座在马背上,闭着眼,座下的枣红马,马蹄在原地踏了两下,有些焦躁不安,摇晃几下脑袋,两缕白气从它鼻子里喷出。

    青龙刀悬着,关胜动了动,伸出手拍拍它颈脖,让它安静一会儿,长须在风中飘了飘,他说:“耶律大石那边撼动不了,萧干应该是想不到我们这支不起眼的兵马会走出几百里跑到这里来的。”

    旁边,秦明解开绑在马侧的狼牙棒拿在了手里,他微抬了一下视线,天边浮云流转,天光烂漫,天光下,万人的营帐安扎在不远,黑底红边的帅旗被立在半空迎着风猎猎作响,大营的中间,硕大的帅帐就在他视野里。

    “哥哥放心,萧干的人头你拿着就是…..兄弟替你守住后方…..顺道把火点起来,若是事成,就希望辛兴宗能看见…..带兵过来的话,西路的局势就打开了。”

    下一刻,关胜睁开眼,手臂偏了偏,刀尖按下去,杀气开始弥漫开来,沉声一喝:“但愿如此,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

    秦明此刻也翻身上马,白色的布巾缠住手掌中的狼牙棒的柄端,牙齿咬住一扯,勒紧,一握,胯下的马刨了刨蹄子,便是往下跨出了一步。

    身后,一列列骑兵扯去了伪装,沉默着,马蹄慢慢的持续移动,踩陷泥土,踏出翻起土渣,随后大地从沉寂中醒来。

    ——轰隆隆的巨大震动,发出震耳欲聋的马蹄踩踏声,那一刻,所有人挺起兵器高吼着,杀气冲天。

    翻滚如浪潮的黑龙带着风吼、马鸣,一往无前的撞向那边高耸而立的营盘辕门,奔驰中,面如重枣的将领低吼着,纵马飞奔,“秦兄弟….”

    秦明拖着狼牙棒也在飞驰,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目光凝聚在辕门上,他身旁掠过一骑,卷发赤须,提着一口长柄钢刀,也是冲在第一列。

    “我先为哥哥开路!”那骑大吼一声,翻出背上的长弓便是一发连珠箭射出,辕门几名辽国士卒稍缓过神来,胸前噗噗几声身影栽倒,被射翻在地。秦明座下马蹄狂翻,临近时,口中爆出“呀啊啊——”的怒吼,双臂拽着狼牙棒高高举起,马蹄在撞到辕门的那一瞬间,厚重的棒身便是重重的磕在上面。

    嘭——

    一声巨大的炸响,哗啦一下辕门四散崩开,他身后轰隆隆的马蹄声在飞快的靠近,穿着青皂长袍盔甲的身影一闪,从他视线中飞纵而过,撞进了涌堵过来的辽国士卒身上,青龙刀泛着冷光挥劈,猩红的鲜血长长的洒出一道轨迹。

    之后,更多的骑兵挺枪撞进来,兵器与兵器,呯呯呯——的撞响,擦出一片片火花;兵器与躯体,噗噗——捅入**的声音,交织着、杀戮着,在向前推进中响起,突兀般的袭击直接凿开了营中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辽国士卒,奔着那营中的帅帐过去。

    一时间,黑压压的两千骑兵就像一把尖刀捅进了对方的心脏,暗红的血液和尸体交织在不断出现,关胜半身染着敌人的血液,还在朝人潮般涌过来的兵锋中突进,身后宣赞和郝思文一路紧紧跟随。

    “这一战之后,关某要名留青史!”

    “杀——”

    长须在半空扬起,青龙横挥,一名辽军偏将连人带肩劈成了两段,他目光所及,帅帐前一人如山屹立,他们近在咫尺。

    ……….

    侧方,秦明喘了一口气,之前砸开营寨辕门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此时那边关胜已经带千余名骑兵冲了进去,而自己则要守住这里,保留退路,否则被辽军封住去路,两千人就会被上万人围死在里面。

    恍惚间,他想了片刻,破空声便是擦了过来,秦明当机立断从马背上跳下,翻越的视野中一条漆黑的铁链在挥动,布满尖刺的铁球链接着横砸过来,嘭的一声,他座下那匹战马在接触间发出悲鸣的啼叫,瞬间血肉模糊的横飞出去,四蹄朝天的踢了踢,便是不动了。

    光芒照射下,辽军这边的厮杀声顿时变得猛烈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手臂轮开拨开簇拥的人潮,挥出一拳砸在一颗马头上,将整匹马砸翻在地上,武朝骑兵栽下马背滚出稍许就被对方一脚踏在胸腔踩死。

    灰白色毛绒嵌在领甲一圈随着风轻柔的摇晃,半边赤露的身躯充满肌肉的爆炸力量,那巨人视线看向了秦明,拽着手臂缠绕的铁链拖动着,向前迈动脚步如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充满铁刺的球锤,横飞砸过。秦明捏了捏铜柄,便是奋力挥出,那锤、棒轰然砸在一起,双臂肌肉扭曲的鼓起来,凶猛的冲击力让他双臂狂抖,整个人止不住的往后猛退,然后跌倒在地上滚了一圈。

    秦明吐出一口血沫,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双臂更是隐隐作痛,撑着狼牙棒站起来,身躯还是晃了晃,显然对方的力道大了惊人的地步。

    身侧有人冲过来,挺枪就刺。

    秦明侧了侧身,抬手砸死一个想要偷袭的辽人,血淋在他头上,染红了半边脸,便是狰狞的怒吼。“来将通名——”

    那巨人般的身躯走过来,锤球在铁链上晃动,居高临下的看着敌人,有些撇脚的汉话如洪钟在这片营地的天空响起。

    “武朝人,记住某乃琼妖纳延——”

    ps: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渴望一次胜利

    奔袭的马蹄将空气震的颤抖起来。

    原本此时乃是正午,名为萧干的将领正与几名手下边用饭,边研究这一带的地图,随后,他们听到了轻微的马蹄声,而后声音扩大,脚下的地面也开始了轻微的抖动,作为军中宿将,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

    萧干掀开帐帘的一瞬,便是看到辕门被撞开,蜂拥而来的骑兵在一名提刀的武朝将领带领下势如破竹的冲杀进来,让他微微有愕然。

    但随后,他的口令发了下去,拒马在离帅帐的五丈外安扎下来,萧干的手中握起了拳头,旁边的亲兵将领知道什么意思,大声说道:“集合,列阵缩进间距,刀盾在前抵过去。”

    数百名亲兵早在对方第一声喊出的时候,就摆出了紧密的阵型,只有这种阵型才能让骑兵陷进来,后面的手持长枪的士卒则压低了枪头靠在前面盾兵的肩上,数排百人的阵型迈着紧密的脚步便是推移过去。

    “武朝人居然….居然敢偷袭….”这名辽国将领,相比军中大多数宿将要显得稍白一些,若不是体形魁梧高大,说不得更像是武朝的文人也不为过。

    “不像是辛兴宗的人呐…..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敢来就得死在这里。”他疑惑的看着对面已经被拦下的骑兵锋芒,手轻轻在下颔的黑须抚过。

    几乎在他说出话的同一时刻,那边的关胜猛的挥刀,直接劈飞一人,使劲一夹马腹,整个人连带马匹如一道利箭突然之间从混乱拥堵的兵锋中飞驰而出,马躯直接越过布置的拒马,径直的杀了过去。

    下午的阳光里,一人一马,如梦幻般举起了青龙偃月。

    那边刀枪盾汇集间顶过来,有人在嘶喊,有人在咬牙用力用肩膀抬着大盾,没有温度的璀璨日光,兵器映射着光芒在汇聚,依稀之中,青色罩袍金甲的武将,挥动了泛着冷芒的刀锋,朝着数百人就是一刀斩下去。

    关圣刀.五关六将

    刀锋劈在大盾上,迸裂爆飞,那巨大的渗透刀气哗哗往后窜,一道血浪成直线在百人的方阵中冲天而起,直到劈死第十一人后才停下,接触只是一瞬,阵型两边的士卒陡然大惊下也被吓得往左右一退,一条血道打开了。

    马脖上的铜铃再次摇晃,轻响。

    “萧干——”

    纵马横刀的身影冲过来,声如雷霆的暴喝,青龙偃月刀拂过了风里。

    ………

    萧干不是没有武功,只是一身本领大多用在军阵指挥上,真要论起武艺也就在二流水准,此刻,看到对方出刀的那一瞬,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死了。

    “将军快走——”

    身边的将领推搡他时,他才清醒过来,转身的刹那,马蹄渐近。

    余光中,刀锋挥来。

    一颗人头从身边那员将领的肩上飘了起来,在半空打了一个旋。然后,他看到自己的手也在飞,鲜血喷涌洒在了空中。

    萧干的身躯倒在地上,剧痛让他忘记了先前的恐惧。

    “萧干…..”

    长须在带着血腥的风里扬起,面如重枣的将领压过刀锋按在对方脖子上,“…..关某要扬名立万,你的头颅借来用用。”

    “….武朝人与虎谋皮…下一个就是你们….女真要来了….”

    噗——

    人头挑飞在了空中、阳光里。

    趁着混乱,冲进来的骑兵有一部分点燃了辽人营里的帐篷,火光惶然杂乱升起,黑烟在顺着风飘出很远,就像跨过天边的腾空黑龙。

    “琼妖纳延?老子没听过。”

    秦明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脚下一拔,朝对方撞了过去,狼牙棒挥砸。那边的巨人挥动铁链已慢了,庞大的身躯猛的一震,肌肉绷紧,那同样充满尖锐铁锥的棒身便是狠狠砸在他胸口上。

    那棒打出即重且沉,琼妖纳延却只是微微晃了晃,粗狂暗沉的脸庞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冷笑一声,“挠痒痒?”宽大的手掌陡然伸出一把抓住狼牙棒,粗壮的臂膀肌肉一鼓,连棒带人举了起来。

    轰的一下,将秦明扔出去,撞在架起的营帐木栏上,甚至将整个帐篷都压塌倒下,烟尘和断裂的木桩在飞起中,秦明的身影再次冲出,那边也甩起了锤球砸来。

    跑步中,秦明矮身躲过,狼牙棒从下方朝对方膝盖挥砸过去,轰啪一声,琼妖纳延吃痛的惶然后退,第二次挥砸又呼啸而来,这次直接照着对方裆部过去。

    这一瞬间,巨人也反应过来,双腿陡然交叉盖住了要害,运气一抵,呯的砸在上面,吃痛的身影踉跄的后退几步,大腿上的布料被拉扯出几道豁口,隐隐能见几缕黑毛在迎风飘着。

    “啊啊啊——”

    琼妖纳延如同暴怒的猛虎,跨过粗壮的长腿一绞,啪的一声,将狼牙棒在腿间绞断,拖动的力道中,秦明也被拽的往前一耸,对面就是一脚踢来。

    而后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在地上呯呯呯的弹砸了几下之后,身影还是微微动了一下,坐起来,胸口的护心镜已经碎裂,头盔也不知滚到哪儿去,秦明弓着身,捂着作痛的胸口坐起,披头散发遮住了半张脸,血从嘴角蔓延到下巴,被吹着,晃晃两下滴落在地。

    他咬着牙,眼里怒火从未熄灭过,只是眼下他无能为力了,真要说能杀死对方,就是在说笑话了,那人浑身上下应该是练过横练功夫,且天生巨力,真要杀对方,起码他是做不到。

    片刻之后,琼妖纳延的身影盖过了阳光,将秦明遮在了阴影下,这位巨人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在说:“武朝人,你们太弱了。”

    秦明抬了抬头,看着背光的轮廓,“你们这么强….为什么还败给女真?你们不也是弱者?”

    巨大的拳头在空中捏紧,在空气中暴鸣的挥出,“我会打败他们…..不过你是看不到了!”

    但在下一秒,他表情怔住了,视线过去,阳光里,一颗人头飞了起来,琼妖纳延瞪大眼睛怒吼出声:“将军——”

    旋即,丢下秦明,转身狂奔而去。

    ………

    激烈而沸腾的战斗只持续了片刻,声音便渐渐的消弭在人头飞上天际的那一刻,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呐喊,在冲过来,有人一脸愕然,随后惊恐的不知所措被面前的骑兵杀死。

    在刹那,人头悬在马脖上,关胜一脸傲然,摆刀回马就走,对迎面冲来的巨人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便是一刀斩出。

    呯——

    刀锋砍在锤球上,枣红马身躯偏了偏,差点栽倒。关胜低声一喝:“萧干已授首,不可恋战,速撤。”

    随即,又是一刀极快的劈出,让那巨汉防了一下,却是没见刀真的砍下,才知被对方虚晃了一招,但要追,那人已经拉开了距离朝辕门过去。

    秦明也被镇三山黄信拉上了马背,疯狂的冲出辕门,在马背上他想此次偷袭的大胜应该能振奋北方军心了。

    至少,在提督大人北上之后,他们能给出满意的成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思路

    “....小晨子,我高沐恩坑人那是在汴梁数一数二的,那魏贼是不晓得厉害......”

    “继续吹....除了魏贼不知情,你还坑过谁?”

    “....这还需要唬你?我连我老爹都坑过.....怕不怕?”

    “.......”

    天上金黄的云团在飘着,云下是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在北上,蜿蜒着在官道徐徐行走。路上有言语在传出,很细微,但也给沉闷中带来少许生动,此次北上边界,与之前的打梁山、征方腊不同,那些顶多算做是匪类,眼前将要面临的是实打实的一个国家的军队,而后面还有几支凶猛野蛮的女真军队正打过来。

    要说乐观,怕是只有高沐恩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才能在此刻有说有笑。

    就近的马车里,惜福张牙舞爪的与玲珑互相挠着对方的痒痒,滚做成一团。白宁在靠后的位置,写着一些东西,对靠近车窗的曹少卿边写边说:“呼延灼想来立功,简直就是胡闹,你把这信让人快马传到西垂,若是他在半道上,立即让他看了信回去,就算北边打的只剩一兵一卒,他那里的兵马都不许动一步。”

    最后一笔勾勒下来,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有些古韵了,不像初来时,连毛笔都抓着别扭。他把书信叠好封装交给外面的身影,声音漫漫:“这世上每个人都自己的位置,要是乱来,且不是乱套了?告诉呼延灼,要是让西夏的兵马过了边界,本督是要拿他是问的。”

    其实白宁时常说的一些话里,多少带有敲打的意味,也是在间接的,有意无意的提醒曹少卿他们,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毕竟这些人如果没有他的压制,后果也难料。

    “少卿,最近你的天怒心法进展如何?”之后,话锋一转,白宁的视线里,惜福俩人嬉闹着,隔着车帘对尚未离开的宦官这样问出来。

    这位对旁人少有话说的黑袍太监跟随在他身边已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无论见识还是胆气,甚至武功都是有的,而且心肠狠起来与白宁自己相差无几,若不是自己武功高强,又身在权位,否则想要将其压制住倒是有些困难。

    不过如今日久,俩人之间倒是没有多少隔膜,再则曹少卿的办事能力非常的高效,对于自己安排下去的事,从不推脱。那边,片刻之后,沉默中响起声音。

    “......魏贼这门武功,确实厉害。但真要完全领会,不是几日就能见效,而且从魏贼与督主交手的情况来看,这门武功若是不能短时间内败敌,就会把自己给耗个干净,所以属下认为这门武功还是为辅就行。”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白宁点点头:“.....其实这门武功需要配合天怒剑的特殊性使用才能弥补天怒心法带来的创伤,这就是本督夺过来碎了那把剑的原因,事实上算起来,是魏忠贤就会自己把自己给耗死的。”话里带着一些莞尔,仿佛那人不是人,只是一只野狗把自己给咬死了。

    俩人又说了一阵,曹少卿便离去不久,过了几里路后,前面的队伍折出一骑,扬起尘烟朝后面过来,金九骑着马飞奔着,手里捏着一份情报,在半空扬了几下,粗狂凶恶的脸上兴奋的说:“督主,关胜那伙人这次厉害了,他们把辽国西路军的统帅萧干给做掉了,顺带把他副将耶律匀骨也一起杀了。”

    纵然冷漠的白宁听到这份情报,先是一愣,然后也浮起了笑容。

    在白宁的前世记忆里,他对历史并不是太了解,更别提其中的一些人和物。在东厂建立后针对北方的一切侦查、暗探,传回来的情报里对于萧干这个人,他大抵是清楚的,北院大王萧干,乃是辽国中枢大将,掌军事,只不过护步答冈之战,七十万大军败后,撤到了西边休整,虽然看似败退下来的将领,却也是实打实的与女真人交锋过几次。

    算得上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将领,五万人将辛兴宗的十万大军压制在卢龙岭之外,不得进取,可见对方底子并不弱。

    “……数百里奔袭偷营,在帅帐前将对方统帅给砍了,这关胜的武功怕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白宁按下心里的喜悦,将话题转移开,毕竟尚未见到萧干的首级,一切都还算不得数。

    “既然西路打开局势…..一个郭药师不可能力挽狂澜的,要么退走,往后退守,要么与耶律大石合兵一处,不管怎样动作,都避免不了首尾难顾的局面,西边咱们就不去了,直接到雄州,咱家要见见童贯,顺便看看手下那帮将领到底是什么货色。”

    白宁的话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要想趁女真过来之前拿下燕云十六州,时间上还是有一些棘手的,只盼辽国那边在多撑一会儿才好。”

    “督主,辽人的胆子估计也是吓破了,不如咱们悄悄遣人过去帮他们一把,拖拖时间也好。”金九在车窗外,狞笑着握拳挥了一下。

    白宁摇摇头,“资敌之嫌,还是不要随意沾惹。与其帮辽人守国都,不如想办法将耶律大石直接弄死……可有了萧干这回事后,怕是那块大石头也已经了防范。”

    “走一步,看一步。先去雄州见童贯。”白宁的目光扫了一眼金九,“随后,该考虑来一些硬的….”

    *********************************************************************

    在白宁去雄州之后的不久,快马捷报也赶往了汴梁。

    那一刻,整座城池都在为这件事而兴奋轰动,这是武朝第一次在燕云问题杀了辽国一名厉害的大将,茶舍说书的、青楼名伶的拨弦清音都在为这件事做着宣传。

    相府。

    黄昏透过敞开的窗口照射进来,铺设在书桌上。

    蔡京刚刚题草好一封谏书,正吹着上面的尚未干透的字迹,上面列举着关于东厂这些年所做的恶事。

    但不久,下人来报关于辽国萧干被斩的事。

    他看了看手中的谏书,扔了到仆人手中,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失落的说了一声,“拿去烧了。”

    便是拂袖离开。

    消息传来时,萧干的首级已经在献来京城的途中不远了。

    ps:今天春风有些不在状态,昨晚只是睡了一个小时,然后又上了一个白班。这章可能写的不好,明天再改改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斩首

    窗外的阳光明媚渐渐下去。

    山林、蜿蜒的道路陷入寂静,城市挂起了灯火,街道上车辕滚动卷起了道路旁枯黄的树叶,半盏茶的功夫,停在了一处气派的官邸门口,车帘掀开,一名还算健硕的男子面目严肃的下了车撵,大步朝那府邸进去。

    吱嘎,书房门推开。

    呯——

    推开门扇的刹那,一只茶盏恰好飞过来刚好砸在他脚边,茶水溅了一地。书房案几后面的人,身材高大,一身五花蟒袍,浓眉扎须,显得森然严肃,一只墨砚也被他捏在了手里,看架势也是准备摔在地上了。

    “枢密大人…..你这是知道了?”来人乃是童贯心腹刘延庆,此人早在陕右便跟随左右,打过几次杖,也颇有些章法,只是对辽上,毫无建树。

    童贯坐回到椅上,“咱家如何不知情,这样的头功竟让关胜这等降了又叛的家伙夺去…..真是让某家徒增懊恼….”他将手中的墨砚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学着某人的习惯动作,手指尖轻轻敲打桌面:“你们要什么,咱家就厚脸皮朝东厂提督那里要,朝官家那里要,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争口气….你们看看…打的什么糊涂杖….”

    门口那男人一副思索的表情,然后冷笑道:“关胜那帮人不管怎么说也是不听军令私自行动的,这个罪责也是逃不了,不如借此机会。”他手掌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你就知道说蠢话!”

    童贯表情说不出的难看,起身来回的在屋里渡着步子。刘延庆上前一步急道:“枢密,难道末将说的不对吗?”

    “东厂提督就要来了….”童贯捏了捏拳头,回身大马金刀的坐回椅上,“这些人动不得,现在咱家担心的是你们这帮废物啊…”

    “啊?”刘延庆愣了愣,“那个….枢密可否说的清楚些…末将愚钝不知话里的意思。”

    “按咱家对那白提督的了解。”童贯说着,将墨砚刨动几下,有些自言自语的意味,“开仗之前,他总会拿一些人祭刀的。”

    那刘延庆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童枢密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便是有些七上八下,轻轻唤了两声,对方才回过神来。

    片刻后,沉默的人的终于出声了:“你与杨可世连夜前往归信,若是白提督问起,咱家就说你们在前方构建防线便是。”

    旋即,他又挥挥手,指着书房挂着的地图,“此次辽国西路已破,恰好也是你们的好机会,如今就剩下耶律大石一人独木难支,等咱家把白提督稳下来,八万人直接平推过去,与辛兴宗东西两头遥相呼应,辽人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是挡不住了。”

    “末将谢枢密从中周旋。”刘延庆抱拳一拱,看到对方似乎还有话说,便放下手来。

    童贯清了清嗓音,“这是好机会,一定要珍惜啊。就算把八万人打光了也把对方耗死在归.义城。”

    “是!”

    随后,他摆摆手,让对方下去。书房之中便是安静下来了,童贯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眼黑蒙蒙的天空。

    心里也不是很安稳的。

    *******************************************************

    翌日,天气依旧很好,阳光明媚。

    童贯还像往常一样在花园里兜转一圈后开始处理军务,若说真有什么重要的也是不见得,大抵是一些军粮、入冬后御寒等衣物的事宜,涉及到军费的开销,童贯便是要层层把关的,毕竟燕云之事,与他戚戚相关,出了纰漏便是打自己的脸。

    就在这有条不紊的时间里,房门那边有仆人来禀报:“主家,有人持了东厂令牌过来,说是请大人到军营一趟,提督大人来了。”

    毛笔哗的一下丢在了书桌上。

    童贯的眼皮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让人准备马车,自己则换了一身行头,随即乘车出门而去。

    雄州南面,马车沿着官道而下,路途上行人渐少,更多的是士卒持着兵器在四处巡逻,在这样明媚的天气里,童贯还未入军营就见到辕门的守卫旁边多了东厂的锦衣卫持刀协同防守着。

    他心里便是隐隐升起一股恶气。

    校场上依旧在操练,呼呼喝喝的喊声齐齐吼着,兵器在阳光下反射着冷芒,踩过坚硬的地面,帅帐两旁的士卒便是躬身捞起了帐帘,童贯大步跨入里面。

    大帐侧旁挂着的地图前,一头银丝披散在肩上,黑金相间的鱼龙宫袍一动不动,神情专注的看着地图上每一处地形,和敌我双方安插军队防守的地理位置。童贯进来后,先前的不愉快掩饰而过,露出一副高兴的表情,便是哈哈大笑:“提督大人车马劳顿的远道而来,怎么就不先进城里让小桂子款待一番。”

    地图前,白宁笑吟吟的转过身,将一卷圣旨丢过去,“本督昨日就来了,圣上的圣旨,咱家就不念了,你自己看吧,反正也没多大的事。不过本督这监军还是要当好的,不然要辜负陛下一片盛意了。”

    童贯捏着圣旨丢在帅案上,也不急着去看,单手一伸:“提督大人请坐,军营当中陈设简陋,还望海涵。”

    “本督不是头次当监军,军营中的规矩,咱家也懂的一点。”白宁说着话时,手拍了两下,“而且小桂子也在西夏监军事过,知道监军都要做些什么。”

    掌声稍停,几息中,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被金九和高断年推到帐中央。“跪下!”金九脚尖踹在那俩人膝盖窝,当即就直接跪了下去。

    下面俩人披头散发的微微抬了下脸,正是杨可世和刘延庆二人。帐中还有几名将领在场,不由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看,刚刚还和自家枢密有说有笑,眼下却是翻天比翻书还快。

    “提督大人….”

    童贯起身刚说了几句,却被白宁摆手打断,他冷冷的瞥了下二人,见地上俩人吓得往后一缩,便是指着自己,“…..你看看你们打的什么杖,咱家亲自过来一趟,却是不小心撞见二位这是要哪儿呐?”

    刘、杨俩人对视一眼,神色有些慌张:“我们是奉了童枢密帅令前去归.信,做反击的准备啊。”

    “怕是不见得吧?”白宁站直了身子,在俩人身旁转了转,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帐内的人听的清清楚楚,“北伐第一战轻敌冒进,被人杀的大败而回、白沟河一役,见死不救,导致重要防线落入辽人手里、敌人追袭不知组织力量防御一味逃窜,让雄州一带尸骨遍野,不知这三个罪名够不够?”

    刘延庆神色大变,狡辩道:“监军大人,当时离关胜他们营寨最近的可是王禀啊,与末将没有关系。”

    “本督知道,那王禀咱家自会处理。”白宁负着手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二人一眼,挥挥手,“拖下去,杀了。把头给本督挂到辕门告诫三军。”

    金九和高断年拱手,随即将二人揪住。“站住!”童贯猛的一拍桌子,也站起身,魁梧高大的身躯走下来,“提督大人,这军营,本枢密还未开口呢。”

    “本督带着陛下圣旨过来,行督军监事,此二人畏战不前,轻敌冒进这样的罪行不够杀?”白宁转身一挥袍袖,冷喝:“拖下去杀了。”

    童贯脸色陡然变的青乌一片。

    ps: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杀人诛心

    ps:很多人不看卷尾话,那我说前面了,是这样的,今天春风状态不好,最近睡眠不足,有些失去写作的感觉。今天就只有一更,然后就是明天照常,后天多更,有点存稿的,到时就发几章吧。这几个字是不算钱的哈。

    ...............

    “拉下去杀了,悬首级于辕门。”

    宽大的袍袖一拂,地上泥尘卷起来,那边撕心裂肺的求饶声未曾断过,挣扎着过来想去抱童贯的大腿,随后就是被白宁灌注内力的袖口直接掀出了帐外。

    高断年和金九一人拽着对方一条胳膊在地上拖拉到校场上,早有准备的番子持着明晃晃的钢刀恭候在那里。

    “两位大人….求求你们….高抬贵手….稍缓缓…稍缓缓,说不定童枢密会为我兄弟二人周旋的,鄙人家里还颇有薄产,如二位不嫌弃,都送与两位大人,只求活命啊!”刘延宗哀嚎的在地上打滚不起身,缩着脖子让那名行刑的番子不好下手。

    旁边的杨可世同样依葫芦画瓢在地上求饶道:“对..对对。两位大人只要拖延下时辰,说不定我二人的命就保住了,我身家比较多一些,先不要砍我,若能活下都送给两位大人当耍乐的钱子。”

    金九用脚踏踏对方的屈在地上的背颈,“督主要谁死,俺还从来没见过谁能活下来的,免了,二位的家产乃是二位自己挣下的,就留给你家老弱妇孺吧,俺老金还没穷到要抢孤儿寡母的钱财。”

    “莫要和他们啰嗦,拾拽起来就动手。”高断年阴霾的目光在地上扫视,刚说完话,视线那头走过来一人,便是抱拳:“见过曹千户。”

    曹少卿冷漠的点点头,并不多说话,盯了地上二人的动作,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该砍头的还是难逃一刀的,何必挣扎。”

    白龙剑唰的一下从他腰间的鞘里拔出,脚尖伸在杨可世埋下的腰腹轻轻一挑,像是击中了某个穴位,当即双臂撑了起来,头也翘起。

    一眨眼,冷芒便是砍了下去,血冲了出来,洒在地上,人头落到地上打着旋。噗的一声,尸身伏到在地,抽搐几下就不动弹。

    “老杨….我把家产都许出来了,你们还想要什么啊,留条活路啊。”刘延宗吓得半死,哆哆嗦嗦坐了起来,显然他的办法已经没用了。

    白龙剑移过来,架在他脖子上。曹少卿用剑身拍拍他的肩膀,“别害怕…闭上眼睛,不会很痛,一下就过去了。”

    “真…真的?”被剑压着的人哭哭啼啼的回应一声。

    黑袍宦官俯身过去轻声道:“真的。你该庆幸没让咱家动用锯子….那才叫难受。”

    话音刚落,手臂用劲推过去,颈骨咔的一声断裂,脑袋顿时滚出数步远,刘延宗的脑袋在地上旋了旋,眼睛大睁,口子还残留着话音,“饶命….哎..我的怎么头掉下来了…..”

    随即,脸上的表情定格,血色褪去从断颈下渗透了泥土。

    ……..

    微寒的风从校场那边拂过来,帅帐鼓起扇动几下,风里一丝丝的血腥味道随着帐帘掀开渗入进去,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放在托盘里,呈到一左一右的首位前过目。

    白宁端着茶盏摇晃里面浮着的茶叶,冷冷瞥了一眼,弹弹手指,“拿出去挂起来。”

    右侧的魁梧的身形浑身颤抖,连带胡须尖也在抖动,随后大帐内响起不怎么和气的声音在说着。

    “提督大人….此时尚未打仗,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吧。”下面有将领壮着胆气站起来。

    “你在质疑本督?”白宁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冷眼看着那员尚不知姓名的将领。

    “末将不敢….只是觉得…有些迫不得已啊….那辽人….”

    话音未落,茶盏呯的一声放在帅案上,碰的茶水荡出来。白宁从椅背上直起身,又站起来,声音陡然拔高:“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打了败仗?迫不得已就能和平收回燕云十六州?这世道本就乱的,打一场仗哪有不见血那么简单的?你不要和本督谈什么兵法,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类的废话,那是别人的,而你们眼前连一场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别人凭什么屈你之兵?这天下困难重重,哪儿有不打出血就能收拾的局面?”

    “辽人日薄西山……陛下也给过咱家圣旨,希望皇恩浩荡能感动辽地汉民。”童贯开口,眼眶布满血丝,视线却是不知盯哪儿。大抵是一副“这是战场,你不懂”之类的表情,“咱家这名将领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他刚刚说的话,也并没有错,此时并未打仗嘛,提督大人实在火急火燎的。”

    白宁扭过头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清楚:“现——在——就——是——在——打——仗。”

    “你们当中,有人或许想打,有人却是心里害怕,有人也在拖后腿,有人想要惜命,就算给你们十年,你们也打不过,而那白山黑水中的女真,千人起兵至今,把辽国大半国土吞入囊中,下一步呢?会不会觉得咱们坐拥二十万兵马连几万辽人都打不过,女真人怎么想?会不会叩关压过来,顺带把我们这群连辽人都打不过的渣滓一起吞了,到咱们京师去逛逛?”

    嘭——

    帅案直接被他一脚踹的散架,断裂的木屑洒落在地上。

    “小桂子…这不是在宫里,宫里有些事,本督睁只眼闭只眼都能过去,唯独北伐这事过不了,燕云拿不下来,一个国家的城门就是被敌人在把控,说不定半个国家的人都会葬送在你们这句迫不得已上面。”

    白宁吸了一口气,吐出。童贯乃至他手下几员将领都有些失神,静静的坐在那儿。

    “你好自为之…小桂子。”手便是在童贯的肩上拍了三下,身影消失在晃荡的帐帘后面。

    摇晃间,外面的天光照进来,帐内静悄悄的,过了好一阵,有士卒进来,见到里面诡异的画面,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连忙退出。

    “枢密,这…这…提督大人说的有些过分了。”此后,有人说话。

    “闭嘴——”

    童贯呵斥一声,余光中他瞟了瞟被拍了三下的肩膀,便是站起身,“你们好生操练士卒,谁要是丢了西军的脸,就自己挣回来,不然辕门上还有几个空位留着,想去上面待的,可以试试。”

    “是…”众将连忙起身拱手。

    童贯掀帘出去,外面的光让他眯起了眼,但他脑中却是想着另外一回事,“三下….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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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宫刑之躯,握生杀大权。 身披螭龙袍,百官称千岁。 武林血雨,只身来,白骨皮囊,掌中刀。 现代男子白慕秋穿越一个叫武朝的中原大国,无奈发现自己成为一名小太监,而那一年大辽挥戈驻马,黑山白水女真出世,西有大夏贪得无厌,北有草原弯弓射大雕。 一场激荡回肠的民族史诗,更有江湖儿女的武林诗篇。 PS:白慕秋小声问道:“作者大大,啥时候把小鸡鸡还给我?”,作者:“看读者给不给力。”厂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厂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厂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