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世子
过了几日，素问正在教导五人练武，德普，一龙、一虎、还有刚皈依的一豹仍然是罗汉拳十八手，而德衍却已经开始练习素问新传授的鹰抓功了，让几人羡慕不已。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素问转头看去，肖立明手上拎着一个口袋，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的走过来，从步伐上就能看出他心里喜悦至极。
“肖队长这气色确是不错。”素问微微笑了一句。
肖立明咧嘴笑道:“大师别取笑我了，这次我可是托了大师的福。世子马上就要到山门了，还请大师和我去迎接一下。这是上次大师留在医院的雷击木，给你带了回来。”
两人到达山门的时候，一行人也正走到山门之前。当先是一个面容英俊，身形伟岸的年轻人。那天还在病中昏迷，素问是没看出来。这次再见对方，确实是气质雍容，不是普通人所能比的。
后面跟了几个人，包括两个那天见过的保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有那天见过的市长和另一个年轻人。
世子见到素问露出个笑容，双手抱拳：“这位就是素问大师了吧？这次多谢大师相救了。”
市长也冲他点点头。
那个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白色运动装，容貌秀丽，还带点婴儿肥，一脸天真烂漫，好奇的看向素问。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了。”素问合十说道。“贵客登门，里面请。”
进了院子素问才反应过来，根本没有能招待人的地方啊。寺里就一个正殿，几间僧舍，还有就是刚建起来的藏经阁。招待客人的客房还没建呢，也只能先去藏经阁了。
“本寺简陋，几位施主莫怪。”素问先对几人说道。
“没关系，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寺不在大小，有高僧则名。净心寺现在虽小，以后却有名扬天下之时。”世子哈哈大笑道，身后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素问微微一笑，知道对方是在向自己表示态度，以后会支持净心寺。
“到了佛前，却是要先上香以示敬意。”世子随后说道。
素问点点头，将几人带到殿前，就有道衍持着香出来交给世子。
“这位想必是道衍大师了，这次还要多谢救命之恩。”世子向着道衍点头致意。
“阿弥陀佛，若是没有主持刹那花开，贫僧也是没有办法的。”道衍朝着素问点头微笑。
“两位大师救命之恩，必定不忘。”世子表情郑重的说。
“世子言重了。”两人连忙回道。有些话世子可以说，两人不能这么认。
“哈哈，不说了，先礼佛。”世子笑了一声，返身走到鼎钱，点燃香后一脸郑重的拜了三拜，将香插上。身后几人也跟着如此，一时间大鼎上方香气缭绕。
“几位请。这是正殿，供奉释迦牟尼佛与阿弥陀佛，药师流光如来佛。”素问对几人介绍。
几人四处打量，可以看到正殿前地方不算大，也比较简陋，除了一个香鼎之外，就只有一条青石板铺的道路。与往日见过的那些知名寺院完全不能相比。
正殿前方两边就是钟楼和鼓楼，可以看出刚建好没多久。
绕过正殿，，能看到一排僧舍。本来外墙和正殿让人就感觉很破旧了，到处都是掉漆，露出里面的材质。僧舍更是破旧，完全就是连农村都很少见了的那种土墙制成，窗户也是那种木框式的，实在让人吃惊。有这样道行的两位高僧就在这样的地方。
五人仍然在那边僧舍前的空地练武，看到素问和外人过来，眼神不自觉的瞄了过来。
“他们这是在练什么？”世子好奇问道，醒来后按保镖的说法，这位素问大师不但手段惊人，还是个高手。世子对这并不太懂，不过自己的保镖可是在军中选出来的尖子，他们们说是高手，想必是很厉害。但比起十几分钟长成一棵梅树的手段来说，就不值得一提了。
素问淡淡说道：“一些强身健体的技艺。”
世子也没再问。他对这本就不太关心，刚才只是顺嘴一问。
过了僧舍就是一片工地，再往前就是二层的藏经阁。
藏经阁里也比较寒酸，一楼摆了几张木桌子，几把椅子，好在数量够在场的人都坐下。而二楼完全是空空如也。除了几个空书架，什么都没有。
“我看净心寺很多建筑都是刚刚修建啊。”坐下后世子笑着看向素问。市长和那少女也跟着坐下，其他人却站在门口。
“实不相瞒，本寺一直只靠着居士的香火钱维持，一直都没有什么余钱，连正殿都年久失修。最近还是一位姓何居士布施，才有余钱修建这藏经阁和新的僧舍。”素问解释道。
“净心寺地处偏僻，香客稀少，素问大师何不换一个地方，也能更好的为信徒讲经说法。”
素问立刻听出来这是肉戏来了。不过系统是绑定在净心寺，他怎么也不可能到别的地方去。只好婉拒：“谢过世子厚爱了。不过在哪里不是修行？贫僧自幼在这长大，却也是放不下。”
“哈哈，何处不能修行，大师说得好。也只有大师这样清净之心，才能得到佛主垂青。”世子赞叹道。“不过这净心寺确实人杰地灵，只进来就感觉到心神安宁。”
世子这话倒不是吹捧，自从进了净心寺上香之后，就感觉心里宁静许多，本来心里还有些烦躁，也好了很多。
“正好现在帝国大力弘扬历史文化，每年都有补贴维护历史古迹，像净心寺这样数百年的古斯应该归入到历史遗产之中，今年的补贴正好还有剩余，也够将净心寺翻修一下。”市长跟着说道，一是投世子所好，二是交好素问。至于这补贴到底有没有，根本不重要，有这么个名目就行。
要说商人，官员，心思重，要的多，对神佛比普通人更加敬畏。
问合十道谢：“如此就多谢市长了。”素问合十道谢。
市长连忙说道：“大师严重了，分内之事。”
众人聊了一会儿，世子一直很是热情。以他的身份，自然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但能做到素问这样的，确实第一次看见。只从他醒来后看到的那棵两米多高的梅树，以及地上一层花瓣，就可以想象当时场面。这才身体稍好一些，就迫不及待前来净心寺拜访。
他是真把素问和道衍当高僧看，半点不敢因为素问的年轻有所轻视。估计就算说句他有帝王之相，他也能半信半疑了。
那少女呆着无聊，但也不插话，只是眼神四处打量。若是在外面以她身份相貌，身边追逐的公子哥比比皆是，到了这里却是掉到了和尚窝，连个关注她的人都没有。倒是市长的那秘书不时偷看一眼。
她倒是乐得清净，只是多少还是有些无趣。
“不知道我这次昏迷，是怎么回事？”到了最后，世子忍不住把话题转到这个地方。
“世子所中是巫术。也是蛊术。却不是普通毒虫，而是以阴气为食培养出的鬼蛊，身体半虚半实，进入人体后就会吸收精血阳气以培育幼虫，最后直至精血耗光。”道衍对世子解释道。
“也不要叫我世子了，大师叫我李天朗就行了。”李天朗笑着说了句，随即又问道：“不知道这种蛊是怎么进入我体内的？”这才是他关心的，差点莫名其妙的死掉，这事让他醒来之后一直心有余辜。
“这种鬼蛊要通过近距离接触，或者在食物中才能进入人体。”道衍略一思索给出答案。
“也就是说这是人为了？”李天朗追问，虽然心中早就知道，还是要确定一下。
“不错，就是人为。这种鬼蛊想要炼制所需人力物力也非同一般，此次失手，恐怕世子以后要多小心才是。”道衍回答道。
李天朗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异状，随意问道：“能不能查到下蛊的人？”
看到他的样子素问心里有些佩服。这知道有人给自己下蛊，而且差点死掉，还能保持这样平静模样，不管是不是装的都殊为不易。
道衍摇了摇头。“所谓法不上至尊，一般术法根本影响不到身居高位之人。以世子的身份，能够下巫蛊之术的人绝对非同一般，除非实力超出此人，否则很难追查到。除非是巫蛊仍在世子体内，沿着咒令追查，或许有可能，但也要看双方实力了。”
市长突然开口：“能够下这样巫蛊之术的人多不多？”
“凤毛麟角。亿万人中难得见其一。”道衍这句话倒是让市长放下心来。若是这样人多的话，早就大乱了。
李天朗跟着又问：“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防范此物？”
道衍垂下眼皮说道:“若是有带着雷击木做成护符，当可防护，邪魅不得近身。寺内正好不久前刚得到一块。”
素问接着说道：“既然这样，贫僧就亲自加持，定能护得世子平安。”对于自己的加持技能，素问还是有信心的。事实证明，系统给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多谢两位大师了。”李天朗听了这话大喜。“不知道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素问笑笑说道：“不需要其他东西了。世子明天来取就可以。”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明天再来拜访。”李天朗拱手告辞。
第三十一章 寺院的底蕴
一众人走后，素问拿出肖立明带回来的那块雷击木，找工地的木匠切出两个小木牌来。
用了几个小时，给两个小木牌加持上《金光明经》，素问能感觉到加持效果比在何百川家时要好得多，估计也是受材质的影响。
上网查了一下雷击枣木，这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雷击木又成辟邪木，是道家自古以来制作法器的无上神木。有着镇灾避邪，祥瑞幸运的作用。对于道家来说极为重要，因为道家各方面对于法器来说都是不可缺少。反倒对于佛门需求不大，因为佛门中人极少依赖外物。
价格也是不定，这东西在不识货的人眼里和普通木料没什么区别。但若是在懂行的人眼中，基本相当于等重的白银。寺里这一块价值恐怕要几百万以上。有了这笔钱，寺院可以再次扩大不少。
只是怎么卖出去让素问有些为难，最后干脆在一个风水论坛上发了个帖子，附带照片，并且留下联络方式，注明有雷击枣木出售。
当天晚上就接到两个电话，听到对方操着地方口音说要来现场鉴定，如果是真的价格在350万以上。素问倒没觉得什么，就是感觉对方价格报的还挺合理。但对方下一句话让素问先把路费打过去，素问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挂掉。这骗子无论在哪都不少，竟然还骗到他头上来了。
连接两个这样的电话，素问的好心情都被弄没了，觉得自己在网站上留联系方式实在有些不靠谱。
就在素问准备去把帖子删掉的时候又接到一个电话。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好，是你有雷击枣木出售么？”
素问被刚才连个骗子弄的有些不耐烦，勉强压住火气说道：“不错。在东海，可以现场验货，路费概不负责。”
听到素问的话，对方声音提高了些许，似乎有些高兴。“我就在东海，我一人在店中不方便出去，可以来我店里验货么？如果没问题的话，当场付款。”
素问听到这话感觉总算有个有点诚意的了。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多在意。毕竟几百万的东西自己看着很多，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且从这运到东海市里也没多远，就上下山麻烦点。便问道：“什么价钱？”
对面犹豫一下说道：“看成色了，以那个大小不会低于200万。我这里有急用，肯定不低于市价，不会亏待你。”
素问想了想没什么问题，大不了再拉回来，也没多远便和对方约定好了时间，并且记下地址。
挂了电话，素问出去找人从雷击木上切下一米长的一块留着自己用，打算回头做两个木鱼，做串挂珠出来。剩下的木料可以做些护符，赠送或者高价卖出去。虽然正常来说佛门不做符咒，但他有加持技能啊，做符咒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心里也盘算着哪天把山上那半截弄下来，不然若是毁坏了他非心疼死不可。山上剩下的都是枣树下半部分，比自己弄下山这些要粗大的多。
第二天一早李天朗再次上门，这次身边只有两个保镖。那少女和市长都没过来。想想也是，身为一市之长不知有多少事要做，又怎么可能天天陪着一个世子到处转。
这次素问让李天朗在大殿稍候，自己回到僧舍将昨天加持好的护符拿出来一个。本来另一个是准备给市长的，毕竟人家张口就是给拨款，哪怕出家人也是要将人情往来的，只要还和尘世中人打交道，这个就避免不了。素问也不是有道德洁癖的人，相反，他更想编制出一张巨大的关系网，而自己在大网中间，才会感觉安全。
回到大殿时看到李天朗和道衍谈笑正欢。道衍虽然来这时代不久，但以他深厚的儒、道、佛、兵、阴阳学功底，谈吐远超常人。加上很多事物的看法，让李天朗佩服不已。
李天朗接过护符，脸上微微露出喜色。这护符拿到手中就感觉到一股温润气息围绕全身，果然不是凡物。连忙向素问道谢：“多谢素问大师。”
素问合十笑道：“世子客气了。”
几人聊了一会儿，李天朗还有些依依不舍，极力邀请道衍和素问前往京城做客，并且留下了联系方式。
两人站在山门看到李天朗和保镖的身影已经不见，道衍才悠悠说道：“这位世子回去却是要卷入漩涡之中，离的远一点也好。”
素问正在想李天朗往功德箱里放的支票上面数字会是多少，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惊讶：“道衍大师怎么看出来的？”
道衍轻轻一笑道：“印堂赤红，眉角带青，怕是要有不祥。”
随即又看了眼素问开口道：“主持这两日如果要出去，需要小心才是。不过影响不大，倒是无妨。”
素问听到这话连忙追问，道衍却不再回答，弄的素问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过反正道衍也说了影响不大，那应该没事。若是有事，肯定会告诉自己。
回到正殿，把功德箱里的支票拿出来，看着上面一个一个3带6个0，素问喜上眉梢，不管市长答应的拨款什么时候到，反正现在这笔钱又能做上不少事了。本来建完房子钱就没剩多少了，一些东西准备延后再买，这次是不成问题了。来年开春还能把院墙向两边扩一下。
上午没事，在藏经阁转了一圈。看着空空荡荡的二楼，感觉太过空旷，有些犹豫是否从功德殿中兑换些书籍出来。毕竟很多书籍能买到，但禅宗在本世界根本没发展起来，典籍也就少了很多。而且系统看来跟禅宗有些关系，那怎么也要把禅宗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传扬出去。
而且自己还打算大力发展武僧，总不能就靠着罗汉拳，罗汉棍，鹰抓功这几样吧？兑换出来的技能自己倒是直接就能学会，但价格太高。自己全部功德也兑换不了多少。而那些普通秘籍就便宜许多，只是需要多费些功夫苦练就是了。
“算了，功德再赚就是了，反正现在需要用功德的地方也不多。”素问心里自我安慰一下，打开系统。突然看到信众那里，从1/10，变成了4/10，这一趟却是增加了三个信徒，估计是当时在场众人，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李天朗。
功德殿中佛法典籍不贵，15个功德一本，除了在这个世界消失的禅宗经典，还有高僧笔录，素问一次兑换出了四十本。
武功秘籍比佛法典籍更低一些，10功德一本，比直接兑换技能要便宜太多。素问在其中挑选了一些，如铁臂功，铁头功，竹叶手，铁布衫功，蜈蚣跳，穿纵术，螳螂爪，合盘掌，一共选了20本。有功法，有掌法，还有提纵术。
素问又将这六十本书在两个房间分别放在玻璃书架之中。虽然仍然显得空旷，但也多少有了些东西了。而且更好的是本寺终于有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要知道这些典籍和秘籍在别处可是找不到的，都是另一个世界的精华。
这些才是寺院的真正底蕴所在。
只是看着系统界面上的1913点功德，有些心疼不已。
第三十二章 被黑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素问便联系了辆小货车，喊上一龙三人将那半截雷击木弄下山去。好在还有运料的吊索在，不然5、600斤的东西要弄下山去，估计四个人也都趴下了。
一龙三人闲着无聊，好久都没有下过山了，互看了一眼冲素问说道：“师傅，不然我们三个陪你去吧？还能帮你扛个东西什么的。”
素问觉得三个人确实说的有道理。若是到时候价钱谈不拢，还得运回来，自己确实够呛。而且昨天道衍说的话还在耳中，多上几个人有事也有人搭个手。
想到这便点了点头，三人大喜，连忙钻到后排座位上。
一路上倒是没事，直接到了那人所说的位置。是在一条有点偏僻的街边，两边都是门市。
素问拿出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对方问清了位置，没过两分钟旁边一个门市钻出个人来朝这边挥手。
素问看到门市上面写着典当行的牌子有些诧异，不过对方是做什么的与自己无关，便和一龙三人下了车。
对方看到一个年轻和尚和三个短襟僧衣，留着短发的青年从车上下来明显楞了一愣，接着连忙跑过来两步热情道：“你好，不好意思还要你跑这么远。若不是实在走不开，我就亲自去一趟了。”
素问看他说话热情，感觉挺有诚意的，便道：“这位施主客气了。东西就在车上，你先看看。”
那人略有些抱歉道：“我对这个并不懂，我也是帮朋友收的，朋友有点事要等会才能来，不如先拉到店里，一会我朋友来看看，没问题的话当场结清。”
听到对方这么说，素问便点点头，让一龙三人把雷击木搬到店里。
店的面积有一百多平，里面只有一套沙发，一张茶几，一个办公桌，旁边还有个门能通向里面。
几人进来后那人连忙将素问几人引到沙发处坐下，又端出茶盘来沏茶。
“不知道几位师傅是哪个庙的？”沏茶时几人随意聊起来。
“白云山上的净心寺。”
“哦。”那人点点头就不做声了，随后站起来说要去给朋友打个电话催下，便拿着手机去门外。
没过几分钟那人回来坐下笑道：“刚给我朋友打电话，他那面马上就完事了，很快就来。”
几人又坐等了有半小时，外面几声关车门的声音传进来，跟着进来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本来空旷的门市内，立刻显得有些狭窄了。
看到这帮人吊儿郎当的样子，素问心里暗暗提高警惕，面上却毫不显露。
一龙几人只在这帮人进来的时候关注了一下，便也不再关注。
反正有主持在，他们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几人在那交头接耳合计一会怎么跟素问说说晚点回去。要知道自从上次出了那事之后，一龙一虎两人就没敢再请假。
一豹听着二人的话也暗暗心动，虽然一心向武，但毕竟是十六岁的少年，还在贪玩的时候。平时在寺里周围没有人烟也就是了，这次以出来也想出去玩玩。
年轻人进屋扫视一圈，目光经过素问等人身上时轻轻一扫，便将目光放在雷击木上，对身后喊道：“道长，来看一下。”
一个30岁左右年轻道士从外走进来，素问和此人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愣。
素问将眼睛眯了起来，那道士他认识，而且还动过手，当初在何百川家见过的迎阳道人。
迎阳道人楞了一下就将目光移向别处，上次被素问揍了一顿让他至今难忘，心里活泛了起来。
两人谁也没表露出认识对方的样子，迎阳道人蹲下神检查雷击木，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把小刀来在上面划了几下。检查没问题后凑领头的人耳边说些什么。
年轻人脸上露出喜色，嘴角带上笑容，对典当行老板说道：“东西我要了，给20万让他们走吧。”对素问几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那典当行老板原来脸上的热情也不见了，冷下脸对素问说道：“跟我去银行取下钱吧。”
一龙三人一下就站了起来，这是要强抢？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敢这么胆大妄为？
素问倒是咧嘴笑了，笑的很开心，让那老板都以为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若是现在还不明白这是个套，他就是傻子了。“我说过卖你们了？”
那老板听到他的话也不吃惊，无论是谁几百万的东西卖了20万都不会甘心，但不甘心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对于整个东海市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除了当事人还有谁会关心?所有的声音都会被压下来。
一脸冷笑看着素问：“一块山上捡的破木头给你20万，你该见好就收。”
素问仰倒在沙发上，看着典当行老板，歪了下脑袋：“见好就收？你教教我？”
对方没想和他讲道理，他也没想和对方讲道理。既然对方敢坑他，就要有受到反击的觉悟。
听到这里的话，那青年转过头来看了眼素问几人，突然笑道：“胆子挺大，老王你去取钱。他们会同意的。”身后的七八个人自然心领神会，直接围了上来。
一龙看他们这样脸色涨红：“你们还知道法律么？真以为能只手遮天？”
领头年轻人哈哈一笑，戏谑的看向几人：“法律？今天在这儿，我就是法律。你可以上告啊，看看警察会不会抓我。”
听了他这话素问心里念头急转，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众人离开这店，回头换块什么木头在这，根本就没人能说得清楚。雷击木这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市价，若是按照枣木来卖，20万能买好几车，对方自然不怕。而且对方敢这么做，肯定是有恃无恐。
当先一人伸手就抓向素问衣襟。“跟我们出去。”
“滚开。”
一虎喝骂一声直接跃了出来，当场和对方动起手来。
一看这面动上手，一龙和一豹也不再废话，直接加入战圈。
素问倒是老神在在，正好趁机看下三人的功夫练的如何。看了一会儿就摇摇头，三人明显比对方有章法，但地方太窄，转不开神，明显敌不住对方拳头多。说来还是练的时间还短，比普通人肯定要强些，也到不了一个打几个的地步。若是地方大点拉开了打还能好些，可惜地方太窄，十一个人挤在这么大地方，根本躲不开。
一龙和一虎还好些，虽然吃些亏但也不大，一豹就要差的多了。虽然以前在武校练过，都是武术套路，实战能力不强，加上年纪小力量轻，没几下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前面的人狠狠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看着三人吃了亏，素问也站起身来。立刻有三个人分过来对付素问。
当先一人一拳打过来，素问也不躲，运转金钟罩硬抗下来，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直接打出去两米多摔倒在地，牙齿带着口水都从口中喷了出来。
另外两人看到吓了一跳，都小心起来，不过没什么用。被素问硬抗着拳脚，一拳一脚都打倒在地。
“妈的，抄家伙。”看到这面转眼被素问打倒三人，立刻有人喊道。
所有人呼啦一下散开，其中一人跑到办公桌后面拿出几根棒球棒扔了出来，人手一根。
素问看向三人，脸上都带点伤，最惨的不是一豹，反倒是一虎，眼圈和嘴角都肿了。
“你们三个到我身后。”素问对几人吩咐道。
三人一看素问亲自出手，恨恨的盯了对面一眼，都站到素问后面，心里还有些期待。
只有一龙和一虎看到过素问和人动手，当时两人动作太快，他们看的也不清楚，一豹更是只知道素问很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就没人知道了。
至于对方拿着棍棒，他们倒不担心。毕竟在寺院亲手试过，用尽全力一棍下去只要不是几个要害，素问一点事都没有。
第三十三章 打脸狂魔
素问看向对面几人，像逗宠物一下招了招手，顿时惹的对面的人大怒，挥舞着棒球棒向素问砸下来，却砸了个空，接着手腕一痛，被素问拉着手腕一扯，好像要断了一样，忍不住痛呼起来。
才抓住对方的手腕，又是两棍从身后打来，同时一根球棒从头顶砸下来，只好松掉对方的手向后一退，硬挨了身后两棍，伸出双手扣住两人肩膀，顿时两人惨叫一声捂住肩膀，整个肩胛骨都被素问抓出几个洞来，在空中带出几滴血迹。
两只棒球棒也咣当掉到地上。
素问身形不停，仗着自己有金钟罩，直接冲到对方人群里，除了要害的地方躲上一下，其他的棍棒下来全都是硬抗。
“当”，木棍砸在素问身上就像砸在木头上一样，顶多让素问身体顿上一下，反倒震的持棒的双手生疼。
硬抗了两下冲到一人近前，屈膝一顶，在场众人都听到什么碎了的声音，心里都是一寒，就看那人张大了嘴像脱了水的鱼，捂着裤裆就倒了下去。
打倒这一个素问又挨了好几下，其中冲着头顶的一棍他偏头躲下，被砸在肩胛骨上，半只胳膊都抬不起来，这地方挨一下可比后背要重的多，让素问直咬牙。
素问认准那人伸手一抓，两人差点面对面贴上。素问呲牙冲对方露出八颗牙齿，在对方眼中确是狰狞无比。接着一头锤砸在对方脸上，顿时鲜血横飞。
最早被素问打倒的三人有两个都加入战团，剩下五个多少都被素问的狠辣震住了，别人打他如同打在木人上，他若是打到别人却一下一个。这样谁能接受的了？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传来。
“好功夫，确实好功夫。”那青年鼓着掌说道：“不如来我手底下做事如何？你在东海市横着走，也没几人敢拦你。”
旁边的迎阳道人脸色不太好看，上次把符咒用了，却被打成重伤。出来后好不容易找到个金主，若是素问来了哪还有自己的位置。
素问冲那人笑了笑，双手和脸上都是鲜血看起来不那么好看。不过血都是别人的，除了刚才肩胛骨挨那一下，让一条胳膊有些使不上劲意外，倒没受什么别的伤。打在后背和胳膊上的顶多让他疼上一下。
那人看素问笑容还以为他答应了，接着素问的举动就让他脸色难看起来。
素问身形一动，直接窜到另一人身边一手抓住手腕，一脚踢在对方小腿上。在对方到底后又一脚踏了下去，对方小腿顿时扭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吓的剩下四人连忙退了几步远，这时胆气都被素问吓破了，哪里还敢上来，脑子里只想离素问越远越好。
连一龙几人都被素问的狠辣吓了一跳。平时看起来挺温和的，没想到动手这么狠。
要知道他们也就是仗着身后有人，才能为非作歹，好在一般太恶劣的事不犯，别人看他们身后人的面子上多少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什么时候碰到这样的狠茬子。
那人捂住腿不停的惨嚎，声音在街上都能听到，引得不少人出来查看。看到是这间店铺里发出的声音，又缩了回去。倒是几个路人在门外大胆围观。
那人脸色一下从白变青，气得笑了起来：“你还真以为功夫好就能横着走了？”
说着打了个电话，“喂，老吴？我是梁晨，我这有人持械伤人。很能打，先叫人过来再报警，你知道怎么做。”
打完电话一脸挑衅看向素问：“怎么样？你再能打，强得过枪？”
素问笑容满面的看着他开口：“你以为你很厉害？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仗着父母就能横行了？今天佛爷我教你个道理。”
说着身形一动，直接出现在那人面前，一巴掌甩过去直接抽的转了个圈。这才接着说道：“没实力别站的这么近。”
梁晨被他打懵了，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一张嘴喷出两颗牙来。“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素问又一巴掌甩过去：“你是谁？说来听听。”
“师傅，小心。”
听到一龙的示警和头顶的风声，素问举手挡住砸下来的铁棍，返身一脚把冲过来的人踹出一米多远。又抓住另外一个，一头捶砸倒。只剩下一个人缩在后面不知道该不该上来。
做完这些才转过头来又一巴掌抽过去。“说啊，是谁？我听着呢。”
梁晨鼻子发酸，差点掉下眼泪来。连着被抽几个巴掌，素问手劲又大，脸都肿了。
“我是……”“啪。”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素问又一巴掌抽回去：“说话大舌头，吐字不清，差评。”
“我爸是警察局长，你敢打我，我和你没完，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你等着在里面关一辈子吧。”梁晨捂着脸，眼中全是狠毒，恨不得把素问现在就大卸八块。
“说完了？”素问笑容满面的看着他，又一巴掌抽在对方挡着脸的手上，痛的对方直抽冷气，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梁晨口鼻都流下血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会后悔的。”
“啪。”
“我艹”
“啪。”
素问揉揉对方脑袋，像抚摸宠物一样，柔声道：“乖，还有什么要说的？说来我听听。”
那温和表情加上他的动作，简直让人如坠冰窟。
梁晨终于学聪明了，不敢再张嘴，整张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连一龙几人看着都觉得脸疼。心里打定主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惹素问生气，实在太可怕了。
那些脸上凶狠的虽然让人有些惧怕，素问这样却让人从心底感到恐惧。
迎阳道人战战兢兢站在一边，心里祈祷素问千万别想到自己。他刚才虽然没动什么好念头，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啊。
可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素问看那年轻人打怕了，又扭头看向迎阳道人：“刚才你俩说什么悄悄话，说来我听听。”
现在素问在他眼里比鬼还可怕，迎阳道人勉强挤出个笑容，比哭还难看：“没什么，我就说这雷击木是真的，没问题。其他什么都没说。”
素问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吓唬吓唬也就算了。大马金刀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等着对方喊的人上门。
第三十四章 老熟人
对方的人倒没让素问多等，不过十几分钟两辆面包车停在门口，从上面下来了十几个年轻人。
当先一人一走进来，素问笑了。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都是熟人啊。
来人正是上次打过一场的刘在山，和他带出来的那些人。不过现在可不像当初那一副土包子的模样，短短二十几天没见，一个个都换了身行头，一码的运动服，运动鞋。头发一个个油光铮亮，刘在山头上还带着个大墨镜。
刘在山进来看到素问楞了一下，在屋子内找了一圈才从衣服认出来梁晨。
梁晨说话嘴里漏着风，吐字不清的指着素问，一脸愤恨怨毒之色：“就是他，把他四肢给我打断，再扔到看守所去。”
“哎，晨少？谁那么胆子敢动你？他胆子长毛了啊。”一个三十多岁油光粉面的男子扭着屁股冲到梁晨，伸手就往梁晨脸上摸去。
梁晨一看他那样子就是一阵恶心，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滚，这么久才来，是不是我被打死才来啊？”
那人连忙又凑到梁晨身前，一脸巴结的笑容：“是我不对，一会给晨少出气。”说着转头冲刘在山喊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啊，还想不想混了？”
刘在山把墨镜摘下扔到身后，立刻有人上前接住。
“没想到在这见面了，正好上次说过还要再讨教一番，今天这就碰上了。”刘在山活动着关节对素问说道，表情很慎重。
素问站到刘在山面前一米处，看刘在山现在的样子，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感觉。对方练了十几二十年的武艺，从农村来到都市就为了给这种人工作？这让素问觉得有些悲哀。
刘在山似乎看出素问的想法，自嘲一笑：“这么多兄弟跟我出来，总不能跟我一起饿着肚子。我们这帮人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唯一能用的也就是这敢打敢杀了。好了，废话说完，动手吧。”
话音一落一拳当胸打在素问胸口，素问不挡不避，硬接了这一下，只觉得胸口气血上涌，很快就消了下去。
刘在山看素问硬接一拳楞了下神，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愣神的时候，一拳砸在素问脸上，紧跟着一脚踹在素问胸口。
素问蹬蹬蹬连退数步，后背撞到墙上才立住身形。
梁晨看到素问被击退，兴奋的大喊：“打他，把他腿给我打断。”
“师傅！”一龙三人也急着要冲上来，却被其他人拦住。分出三个人分别对上打了起来。对方这些人都是练了十几年把式，比一龙一虎还要强些，打的他们只能勉励制成。要不是他们还分出一部分心神留意这面，恐怕一龙三人早就躺下了。
刘在山脸色更加凝重了，这几拳根本不像打在人的身上，好像打在木头上一样。
素问扭了扭脖子，伸手扫了扫胸口的脚印，冲刘在山呲牙一笑，几个大步冲了上来同样一拳打向刘在山胸口，刘在山却不敢硬挡，脚下滑出半步打向素问腋下。
素问仍是不挡不避，张开大手向对方抓去。本来他的速度和刘在山差不多，但运转金钟罩后速度慢了一截，就跟不上对方了。干脆就一力降十会。反正你打我十下，不如我打你一下。一下就解决战斗。
场面也正是按照素问预想的发展，刘在山围着素问不停的转圈，拳脚不时落在素问身上，脚步一刻不敢停下来。
而素问只要挡住几个要害位置就可以了。其他地方任由他打，没两分钟趁对手速度稍微慢了一点，一脚踢在刘在山脚腕上，顿时刘在山身体一个趔趄，被素问抓到肩膀。刘在山心里暗道不好，肌肉绷紧却没挣脱，对方手指和铁钳一样牢牢扣住，下一刻肩膀一阵剧痛，关节被对方卸了下来。
“山哥。”一众人见两人分开，连忙大喊。
刘在山挥了挥手，另一只手臂用力一提，硬把脱臼的肩膀接了上去，痛哼一声头上全是冷汗。
说实话，两次接触刘在山给素问的感觉还不错。便说道：“若是什么时候不想混下去了，可以来净心寺。”
“去干什么？当和尚么？”刘在山自嘲一笑，一句话说完转身就走。任凭那人怎么喊，头也不回。其余人犹豫一下却只有一半人跟了上去。另外一半人互相对视一下，仍然留在原地。
“王八蛋，老子供你吃供你穿，遇到事你就跑。以后别再东海混了。”那人冲着刘在山背影大骂。
那人转过身看素问朝自己走来，连忙大喊：“拦住他，给我拦住他。”
剩下那几人一声不吭，挡在素问面前。
素问眯着眼睛看过去：“你们敢拦我？”
几人神色紧张，脚步动了一下，围成一个圈子把素问圈到中间。刘在山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连刘在山也不是对手，他们自认单对单也肯定不是对手，就是三四个人，恐怕也不行。但六个人足以试一试。
而且既然还想在老板手底下干活，今天就不能躲，从农村出来，他们一无所有，就不怕拿命搏一个富贵。
“动手”。当先一人一声大喝，身体却纹丝不动，反倒素问身后两人先出手打了过来。
素问直接冲近那人身前，这几人虽然身手比第一批人好得多，但手上没有武器，对素问的威胁反而更小。
对于其他人打来的拳脚全然不顾，对方刚才在素问和刘在山对战时就了解到他的战斗风格，身体向旁边躲闪。可他功夫本就比刘在山差上一截，被素问抓住胳膊直接捏断了手臂。
素问对刘在山留手，却不会对他们留手，下手狠辣，刚刚解决一人又脚尖点地撞进身后一人怀里，手肘直接顶在心窝上，那人当场就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去，空气中弥漫着酸臭的味道。
解决两人，剩下四人更不是对手，没几下就被素问都打倒在地。
素问动作不好看，不花哨，就是硬打硬抗，仅仅这么几个人却打出一往无前的感觉，看的一龙几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找人大战上几回合。
“刚才你叫的挺好听，来，再叫个听听。”素问露着白牙看着梁晨。
“你想干什么。”油头粉面的男子挡在梁晨面前色厉内茬喊道：“你以为你得罪了晨少以后在东海还有立足之地么？”
素问笑了笑，梁晨看到素问的笑容下意识的一低头，实在是几次的经历形成了条件反射。
“啪。”
“警察，停手。”
第三十五章 再进警局
“手举起来，站那不许动。”
素问转过身看着门口的几个警察，刚刚刘在山等人刚来不久就到了，却到现在才出现，意义不言而明。
一个年轻警察看着屋内几人，尤其是鼻青脸肿的梁超和另一人，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心里一寒。拔出枪对素问历喝：“手举起来，蹲下。”
看着那警察手中的枪支，素问瞳孔一缩。他现在只是抗击打力强些，连刀都扛不住，何况是枪。
看素问蹲在地上将手举到头顶，那几个警察才走进屋。其中两个人上前用膝盖顶住后背，将素问双手向后掰，准备铐起来。
素问任由他们的动作：“你们就不问问怎么回事么？”
其中一个年轻警察一手肘砸在素问后脑，打的他头一晕，骂道：“哪那么多废话？亲眼看到你故意伤人，回去再收拾你。”
先将素问控制起来，一龙一虎等人也知道不能反抗国家执法机关，都老老实实被铐起来。心里却打定主意，若是事情不好，就干脆露出自己武警的身份，不信他们敢把自己怎么样。至于素问，他们更不担心。
其中年纪略大一点的警察凑到梁晨面前，看着梁晨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有些不忍目睹。
梁晨看着素问的背影，目光中全是狠毒，低声对那人道：“进去后给他上个大的。”
那人明白梁晨的意思，略有些为难的说道：“他的身份？”
梁晨恶狠狠低声道：“往死里整，出事我给你兜着。这趟事办好了让我爸给你调个位置。”
那人立刻一脸喜色：“明白了，放心吧。他就是个铁人，我也给弄成废人。”
素问耳朵一动，听到两人低声的谈话。实际上一开始他就将注意力放在梁晨身上。
“我要打个电话。”素问高声说道。
梁晨看着素问，脸上的剧痛让他一股恶气从胸口直冲上脑，从脚边提起个棒球棒，猛的砸在素问头上。
“你不是厉害么？你不是能打么？你知道我是谁么？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跟你姓。嗷~”
素问头上一痛，好在一直运转着金钟罩，伤害不大，身体只是一晃，脚下一蹬，身体猛的后仰一窜。整个人犹如炮仗一般，头顶正好撞在梁晨裤裆上。心里暗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专打裤裆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这是第几个了？自作孽不可活啊。就是太恶心了，回去一定要多洗几遍头才行。
实际上梁晨的球棒砸倒素问身上，除非打到后脑这样的位置，否则比挠痒痒强不多少。只是心里莫名的不爽。
而梁晨惨嚎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眼珠子差点从眼眶突出来，这一记重击比之前所有耳光加起来伤害还大。
几个警察连忙查看，“晨少，晨少？快叫救护车。”
一人打电话，另一人捡起球棒狠狠砸在素问后背上，接着不解气，连砸数下才放手，心里把素问恨死了。梁晨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弄成这样，以后自己的前途可想而知了。
“把他们带回去。”年纪略大一点的警察冲两人喊道。
听了这话，身后那人一脚踹在素问后背上：“走，等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心里也是惊异，竟然挨了这么多棍一点事都没有，连脸色都没什么变化，难道真是铁打的不成？
素问挨了一脚只是一晃，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转头看向梁晨，冲他摇了摇头，又叹口气。好像在为他的遭遇感到同情。梁晨要不是现在痛的快昏过去了，没心思注意素问，恐怕也要被气疯不可。
只有一龙被一起带上车，其他人仍等在原地，估计马上就会有警车来。
上了车，等车开走后素问开口：“你们最好让我打个电话，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坐在他旁边的警察一回肘砸在素问胸口：“妈的，你以为得罪了晨少自己还能出去？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素问不再说话，看看他们能把自己怎么样。还真以为自己是泥捏的？大不了就再闹一次警察局。
进了警局，素问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感，刚来第三天就进警局，今天又进。看来自己和警局还真是有缘啊。
搜身的时候不但搜出了电话，还搜出了那张世子留下的支票。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自己，那个搜身的警员硬是没认出来签名。但前面的3和后面的0总是看的清楚，眼神中露出异色。
把素问推进审讯室，两个警察拿着橡胶棍跟了进来，一脸凶厉之色。
“你们得罪不起梁晨，也不见得能得罪的起我。”素问最后告诫一句，回应这句话的就是砸在头上的警棍。
“少tm废话，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反正要求是要好好招待你，先试试爷爷的手段”其中一人说着话用警棍前段戳在素问腰眼上。若是普通人，挨了这一下定然一时半会都使不上力气，素问却一点反应没有。
低垂眼睑站在那里，双手合十挡住咽喉和脸，其他只有在要打到后脑勺的时候才略微躲上一下。
一时间只听警棍和**碰撞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
橡胶警棍由于里面包裹的是弹簧，打在人体上会产生震荡，容易打出内伤，一开始两人还有些留手，换了普通人早就躺下惨叫了，素问却一点反应没有，不禁力度更大了起来。
以这种力度，打在普通人身上，十几下下去打成重伤也有可能。素问却仍然纹丝不动，全都硬抗下来。感觉到**上的丝丝疼痛，为发明金钟罩的人点个赞。只要不用刀和重型钝器，普通棍棒对他伤害几近于无，而且还能增加金钟罩的熟练度。这种橡胶警棍更是如此，所有的震动在体表就被挡住了。
两个警察看素问若无其事的样子，动作慢了下来，心里开始有些打怵。实际上刚才那个年轻人把素问扔里面，通知别人好好招呼这和尚就离开了，他俩自然心领神会是什么意思，却连到底情况都不知道。
挨了几十棍，面不改色，这还是人么？铁打的不成？
素问看两人打不动了，这才咧嘴一笑：“43下，我帮你们记着。”
两人看着素问的笑容总觉得有种嘲讽的味道，一股火气冲了上来，又劈头盖脸几下，火气消了点才感觉有些不对头。会功夫的他们见过很多，毕竟练过武的人难免好勇斗狠，自然常常进局子，但也只是比普通人能打一点，顶多抗打一点，可素问这已经超过抗打的念头了。
两个警察正在心里打怵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清瘦的中年人，穿着一身警服，进屋看两人围着素问，而那个犯人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眼中的情况让他心中一阵恼怒，他是怎么交代的？梁局长正在赶来的路上，在他来之前先收拾一顿，给他宝贝儿子出出气，虽然不见得在他心里能提高什么地位，但多少会记得点自己的好。可手下这两人是怎么做的？
“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一脸难看，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自己打的都累了，对方一点事都没有？那两人直接就可以回家了。
第三十六章 袭警
“两个废物。”中年人低骂一句，被两人听到心里泛起苦意，局长这么一个评价，以后看来前途不妙啊。转头看向素问，心里发狠，手里的橡胶棍就要再次落下。
“我要见肖立明。”素问一句话说出，那分局长脸色变了几变，肖立明是特警支队队长，地位虽然比市副局长要低些，却比他要高。尤其肖立明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连局长都敢顶撞，几年下来却仍然在那位置稳稳当当。
一挥手拦住两人，中年人脸上阴晴不定，这事继续弄下去，自己不一定讨的到好，还要多个仇人。压下心绪问道：“不知道你和肖队长是什么关系？”
素问淡淡道：“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中年人想了一下，对两人吩咐道：“好好看着他，我出去一趟。”
室内又剩下三人，那两人看着素问有些欲言又止。局长说什么他们都要听，可特警支队长他们也惹不起。若是这和尚真的认识特警队长，随口提上一句估计自己也要倒大霉。
素问看到两人表情，心里冷笑。自己的棍子是那么好打的？虽然自己没什么事，但若是个普通人，遭遇可想而知。
肖立明还没到，另一个人却先到了。
梁显，东海市警察局局长，本来正在办公室里和人说话，突然接到电话自己儿子被人打了。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儿子说话嘴里都漏风，又将素问描述的多么霸道凶残，一向宠爱儿子的他挂了电话就直奔大东区警局。
一进了警局不用他说话，司机就抢先喊道：“值班的人呢？你们程局在哪？”
“什么事？”给素问搜身的警察探出头来，一看对方的警服连忙敬礼。“程局长刚刚还在，应该在办公室。”
梁显阴沉着脸，声音很低沉：“刚才抓来的犯人呢？那个和尚。”
“在审讯室。”
“带我过去。”
几人走到审讯室，推门进去看到素问和两个警察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带路的警察心里诧异，这两个警察带着警棍来的时候他就心知肚明会发生什么事。脑海里什么情况都想过了，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梁显看到屋内几人，脸色更加阴沉。
司机立刻知道了他的想法，冲两人吼道：“站这干什么呢？谁让他这么站着的？审讯了么？”
那两人回头一看，立刻站直敬礼：“梁局长。”
“没事了，你们继续。”梁显阴沉着脸说道，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和两个底层警员说什么。
“是，局长。”两人说完，看到局长出门，心里更苦。尤其那司机回头瞪了二人一眼，也让他们知道局长肯定是不满。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但恐怕和旁边这和尚脱不开关系。
素问看到那人和梁晨有些神似的面孔，还有两人喊的梁局长，心里有了数。估计是打了小的，老的来了。估计一下那个局长已经出去10分钟了，不知道肖立明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没过几分钟，门再次开了。进来的却不是肖立明，而是刚才跟在身后的那个年轻人。
看到他脸上的冷笑，再看他手里拿的东西，素问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警棍他扛得住，可电棍他可不想尝试。他知道警棍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打上顶多疼点。可电棍就不一样了。听人描述过这东西戳到身上的感觉，那种大小便都失禁的感觉他绝对不想试试。
“把他铐椅子上。”那年轻人对两人吩咐道。
两人对视一眼，这个明显也是惹不起的，哪怕是局长的司机，就算是他们区局长也不会去得罪，何况是两人。
两人刚要去按住素问，素问身形一晃，从两人身边穿了过去，站到那年轻人身前，手在对方手腕上一点，对方手上的电棍就掉了下来，被他一把捞住。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素问就出现到他身边，手中电棍也落到对方手中，顿时脸色一变：“你敢袭警？”
素问摆弄下手中的警棍，这东西倒是容易使用，一个开关一个按钮，上手就会。至于袭警，从他拿电棍进来他就做好准备了。若是真被铐到椅子上，自己还不是任由他们招待？本来老早给肖立明打电话就完事了，结果当时想着看那梁晨能玩什么把戏，然后警察来了又不让他打电话了。现在事情越来越麻烦，他心里也有些不安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被人铐在椅子上用电棍招呼，这个亏他是不肯吃的。
看对方伸手抓过来，突然把手中电棍竖起，对方像是自己抓向电棍的头一样。只听噼啪一响，那人顿时软倒在地。
身后两人一看这情况也是懵了，连忙喊：“把东西放下，你这是袭警，罪上加罪。”同时伸手去摸腰后，却摸了个空。
素问冷笑：“有没有罪还不是你们说的算？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进来，不经审讯就私刑逼供，你们也算警察？”
“你放屁。”两人骂道。
“怎么？我哪说错了？”素问反问，让两人语塞。
素问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不让两人出去，再磨会儿时间，等肖立明来就行了。却忘了审讯室还有摄像头，而且在那年轻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打开了。
警铃突然在走廊响起，所有还在局内的警员都冲到走廊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显一脸阴沉的从监控室走出来，在走廊尽头大声说道：“审讯室内犯人袭警，各位做好准备。去几个人守住门口，其他人跟我来。”
随着他的话声，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梁显心里讥笑，武功好？能打？我还怕你不肯打呢。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
梁显抬头看去，特警支队队长肖立明从另一端一步一步走来。
梁显眉头皱了一皱，他和这个肖立明不是一路的，虽然他职位高两级，但肖立明有些背景，自己也动不了他。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脑袋里转着念头，却抬起头一脸严肃道：“肖队长来的正好，审讯室犯人袭警。”
肖立明听了这话心里一突，却还是正色问道：“不知道是什么犯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基层警员的做事方法我还是了解的。”
“这肖立明是为了那个和尚来的。不然不会不了解情况就开口替他脱罪”梁显心里立刻转过这个念头，肃然道：“警员一进审讯室就被他袭击，这能是什么误会？难道肖队长和那犯人有什么瓜葛不成？”
“哈哈。局长真能说笑，我连什么犯人都不知道，能有什么瓜葛，不过据我所知世子的救命恩人今天被人诬陷抓了进来，所以才来看看。”肖立明大笑道。随即脸色一板：“现在基层警员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抓啊。”
梁显目光一凝，世子李天朗前几天在本市他是知道的，还去医院探望过。医院无法可解他也知道，听说最后是个和尚救了他，难道就是今天抓的这个？
想到这梁显本来就显得阴沉的脸越发难看。
肖立明双手抱怀笑的畅快，“不知道审讯室里袭警的犯人是什么样子？我倒是好奇，哪个犯人胆子这么大。”
第三十七章 以后别进警局了
不知多少人在窗内看着窗外，在警局内袭击警员，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就被放了出去？还是特警队长亲自来接，局长放行，这要什么背景？值班警员都牢牢记住素问和另外几人的样子，以后一定不要招惹到。
梁显站在窗前看着当先往外走的肖立明和素问，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
打了自己儿子，打了自己司机，自己还要站在这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一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可不然又怎么样？自己是能以袭警的罪名将他拘留，然后呢？对方还是会被捞出去，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可这事，没这么简单就了解，你总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你还在东海，早晚有机会。就不信世子能一直保你。
“局长……”那个年轻人已经恢复过来，走进房间看到梁显站在窗前。
“没用的废物。”
梁显一句话就让他本来满腔的怒火彻底凉了下来。
…………
“这次麻烦你了。”素问向肖立明道谢。
肖立明连忙摆手：“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何况这事的由头本来就不在你身上。我再陪你跑一趟，我就不信他敢拿了那东西。”
说实话，刚才打开审讯室的时候，他真怕看到素问被人打的浑身是伤，那就不好交代了。没想到素问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反倒三个警察都躺在地上。
想到这不由心里苦笑，这素问胆子太大了。上次在警局就弄出事端来，这次更是变本加厉了。
从他进警局到出来，都没见到那个分局长。想来是找借口躲了。
一行人再次来到那间典当行，里面只剩下那个老板一人。看到素问进来的瞬间明显楞住了。打了晨少这么快就出来了？
刚才素问发威时他没看到，当他回来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伤员，晨少也不见了。当知道晨少也受伤不轻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差点吓得心跳出来。若是晨少真在店里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用再在东海呆了。
本想去医院看看，却被晨少两脚踹了回来。要不是跑的快，估计也免不了一顿揍。
看到素问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怒气冲天，要不是你在这里惹事，怎么会连累我现在在这担惊受怕的？
却不想想若不是他先动歪主意，加上想讨好梁晨，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还敢来？”典当行老板怒道。却是注意到旁边穿着警服的肖立明，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素问看他的样子，突然笑了。“怎么不敢来？真当我的东西那么好拿的？”
“你以为你犯了这么大事，东西还能拿得走？”
“哦？犯了什么事？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谁不让拿。”肖立明插言道。
典当老板看他一级警司的警衔，警告道：“你们局长家的公子，晨少的东西，你也想拿？”
“少拿梁晨吓唬我，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我是肖立明，你让梁晨自己找我。”肖立明不屑道。连梁显他都不惧，何况是个仗着他爸的地位作威作福的纨绔。
“好，这是你说的。”典当行老板恨恨说着拨通了电话。
“王八蛋，又是什么事？”电话另一端传来梁晨嘴里漏风的声音。
“晨少，有个叫肖立明的警员，还有刚才那个和尚，要把东西拿走。”满心期望对面晨少将怒火发泄到这两人身上，却听到让他不可置信的一句话。
“让他们拿走。”
“艹，废物。妈的。”挂了电话的梁晨狠狠将手机砸了出去。“净心寺？还有肖立明，我跟你们没完。”
若不是刚刚梁显来了电话，他恐怕现在就要喊人杀过去了。
那典当老板听着电话的盲音，一脸呆滞。就是再傻，也知道这回撞墙了，恐怕还是撞到铁墙了。能让晨少把这口气咽了，对方得是什么身份？而自己不但把对方得罪狠了，恐怕晨少也要把自己恨死了。
他做这个生意，本就半黑半白的，全靠官面上的人在背后支撑。这次想着讨好晨少，却落了个两面都不是人。想到这，他欲哭无泪。虽然所有人里就他连根汗毛都没伤到，他却宁可谁揍自己一顿，揍的越惨越好，说不定还能搏个同情分。
转过头看向素问和肖立明，想挤出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我们可以带走了？”肖立明挑眉问道。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当然可以带走。”典当老板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临出门的时候，肖立明突然回头对他笑道：“祝你生意兴隆啊。”
典当老板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敢按照字面来理解么？看着几人在路边找车，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可他不敢，若是凑过去了，恐怕梁晨那面会宰了自己。可现在，梁晨也恨死自己了。
出了典当行素问才对肖立明说道：“你这是何必。”
在他看来，做为一个特警队长威胁一个小老板有些掉价了。
肖立明随即道：“你小瞧他们了。欺软怕硬，坑蒙拐骗，他们什么事不做？今天若是换个普通人，连个告的地方都没有。”
听了这话，素问像不认识一样打量肖立明。
“怎么？”肖立明见他的目光，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什么东西了。
素问摇摇头，心里总觉得肖立明虽然是特警队长，但不像这么有正义感的人。像自己见到的那些警察，虽然披着警皮，花着纳税人的钱，欺压的也是纳税人自己。
想来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这样，只是自己最近遇到的都是从根子里烂透的吧。
几人没等多久，一虎就找了辆小货车过来。折腾了一下午，眼看都要天黑了，总算能回去了。
除了素问，几人都有些疲惫。这一下午发生的事实在不少。
“素问大师。”
临上车的时候肖立明突然叫住他。
素问回过头来：“怎么了？”
“以后别再进警局了。”
肖立明突然说道。素问实在是挺能折腾的，他真不想再在警局看到他了。哪个和尚是成天出入警局的？
素问哭笑不得，这是自己想的么？
“小心梁显，他这人心胸狭隘。还有梁晨，被他父亲娇惯坏了，没吃过这么大亏，以他的性格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玩笑过后，肖立明正色说道。
素问点点头。“多谢。”
心里却一点不担心。
随着时间过去，无论自己，还是净心寺，都会更加强大，站在万众瞩目的位置，想动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同时也确认了自己原先的想法。
如果只是默默无闻，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最好的结果就是拿那20万吃亏走人吧？
或者现在还在警察局呆着呢。
第三十八章 尴尬
回到寺院看到道衍那平静的面容，素问心里也是佩服，全都被他说准了。也不知道这阴阳学好不好学，若是出门看人一眼就知道他会有什么遭遇，想想就觉得太厉害了。
道衍笑容温和，施以一礼道：“主持若是想学，数年便可小成，十数年便可出师。若是达到我这成就，恐怕要先死上一次才行。”
素问想想，觉得自己还是争朝夕吧。数年实在太久，而且自己还要练武，目前学会的这几样还要更加精进才行。否则对上普通人还行，对上高手就完全不够看了。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那刘在山实际上比自己差不太多，只是自己占了金钟罩的便宜。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是这个实力，难免世界上不会有些高手。若是金钟罩防不住，估计自己就是被人吊打的份。
实际上金钟罩有个缺陷，别人没发现，他确实已经发现了。实际上金钟罩就是将修炼出来的气布满体表皮肤，使身体坚硬难伤。但每一个位置被攻击，也会使那一处位置的气减弱，若是连续击打一个地方几次，恐怕就被破了。还有若是力气很大的人打在身上，体内内脏受冲击也很大，会受内伤。只是这次他尽量避免被人打在同一个位置，加上对方力气不大，所以才能硬抗罢了。
虽然如此，对于道济掐指头的本事，素问心里仍然羡慕至极，若是掐指一算，自己今天有难，不宜出门。那不是天下太平了？
第二天一早，便把李绪宁找来。趁着现在僧舍还没有封顶，给改成二层。六间实在还有些少。
虽然现在寺里没几个人，但以后会人多啊，他还想找个会做饭的，起码得比一龙一虎强些吧。而且还要有迎客僧，总不能一直让道衍当迎客僧吧？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虽然自己从来没提过，但道衍很自觉的担当起迎客的位置，让素问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堂堂黑衣宰相，太子少师，在自己这里当个迎客僧，实在太亏待人家了。
素问在香火殿看过，召唤一个法师级僧人需要10000点香火，以现在每日近5、60点香火，需要半年多。不过上香的人越来越多，肯定是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另外高级僧人仅需3000香火，只要一个多月就能召唤一个，目前来看更好一些。若是找个法师级，也就是僧道衍这级别的当伙头僧和知客僧，他也不太敢用啊，实在太浪费了。
反正距离下次升级寺院还差两座建筑，怎么也要等到来年春天再说。不如先召唤个高级僧人，人手也能充足一些。
为以后考虑下，到时候再想改实在麻烦。反正现在有钱了，就尽量好好弄一下。同时商定，春天之后将寺院外墙往两边和前面扩建，同时在寺内都铺上石板，看着也干净整洁一些。
李绪宁对此自然高兴还来不及，一开始本以为就是个小活，给手下工人找点事做。可这工程越来越大，到是让他没少赚。
第二天素问换上原先买的那套休闲服，出来的时候弄的其他人有点发懵，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素问也不管其他人，主要是把那支票兑了，昨天就想兑换，结果在警察局走了一圈。另外也是馋了。上次吃肉到现在算算都有一个月了，嘴里都淡的吃不出菜味儿了。
下山的时候素问感觉浑身都轻松几分，穿着僧袍和便装，感觉大不相同，仿佛是以前跟人吹牛打屁时候的自己。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才一个多月，却发生了很多事，是上辈子二十多年都没遇到过的。
而且穿着僧袍，时时提醒自己的身份，不再是那个普通青年，而是一个寺院主持，还要养着两个小的，现在还多了一个老的，还有三个徒弟。
想起徒弟，素问倒有些佩服祝彦明，把人送过来后就再没来过。想想他们是通过电话联系，也就释然了。估计寺里大事小情也瞒不过对方。
到银行兑换支票，大堂经理看素问年轻的面孔忍不住多看几眼，心里猜测起身份来，是不是某个富二代。脸上笑容也热情了几分。
兑换完支票再次找了个小店，点了个肉菜，要瓶啤酒。说实话有些馋烧烤了，只是这个时间实在太早，只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思月，陪你逛了半天，脚都酸了，你怎么谢我？”一个穿着长裙，带着眼镜的短发年轻女子抱着本书说道，声音清脆悦耳。
秦思月听着身边好友邀功，无奈笑笑：“你再在家宅下去估计就傻了，你得感谢我这么好心拉你出来转转。”
穿着牛仔裤，衬衣的秦思月看着和普通20多岁女孩没什么区别，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活力，外带一股一般女孩所没有的英气。一路走来已经受到不少路人瞩目。
“切，是你要变成男人婆了吧。你怎么还不找个男朋友？那样我就解脱了。”那女子皱着鼻子说道。
秦思月刚想反驳，目光却是一凝，本以为看错了，再仔细一看，确实是那人。可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我请你吃饭。”秦思月拉着身边女子就走。
女子一看秦思月的目标，顿时不满叫道：“喂，你就到这请我吃饭？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有的吃就不错了。”秦思月拉着她直接进了那间不大的店面。进屋习惯性扫了一眼，桌子上还能看到油腻，桌面上摆的筷子筒，调料盒也不怎么干净，让一向爱干净的她有些皱眉。
店老板一看进来两个年轻女子，连忙招呼：“两位要吃些什么？”目光却忍不住在秦思月身上流连。
秦思月由于常年锻炼，身材确实很好，凹凸有致。再配上那一副美丽但又充满英气的面孔，对男人吸引力倍增。
“我先看看。”秦思月随口说道，把目光投在靠窗的桌子边，一个穿着休闲服，带着帽子的年轻男子正在吃着小菜，喝口啤酒，看起来很是滋润。
素问正吃的过瘾，这店虽然不大，但味道确实不错。一道干锅牛肉，做的是香味十足，回味悠长。眼角看到有两个女人朝自己这里走来，本来没在意，对方却在桌子边停下了。有些疑惑的抬起头，顿时愣住了。
秦思月看着素问愕然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好笑。淡淡开口：“真巧，在这碰到。拼个桌，不介意吧？”
素问心里尴尬，这在外面偷吃，还被人碰上了。好歹面上还能保持平静，做了个手势：“请坐，是很巧。”
另一女子看看面前的清秀年轻人，又看看秦思月，心里八卦之魂燃起。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秦思月这么主动的，里面一定有问题，大问题。
秦思月坐下后看着素问手上的啤酒，还有面前的干锅牛肉，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而且身边还有别人在，有些事也不好问。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也许刚才就当做没看到比较好。
她那朋友倒是不忌讳，一脸八卦的问道：“这位帅哥怎么称呼啊？”
素问本想说自己以前的名字，然后撒个谎把秦思月糊弄过去，随后心里自嘲，自己这遮遮掩掩的图惹人笑，反倒让人看不起。
便坦然笑道：“叫我素问好了。”
“素问？好奇怪的名字。这是你真名？没听说有姓素的啊。”那女子喃喃自语疑惑道，随即用“你在骗我”的眼神盯着素问。
秦思月本来也想看看素问怎么回答，听到素问说出自己的名字还有些惊讶。按照她想，做了这种事被自己发现，应该遮遮掩掩才对。看素问面色坦然，心里也是好奇。
素问看那女子的眼神，却闭口不言。毕竟秦思月知道就知道了，谁知道她闺蜜的嘴严不严，要是传出去，虽然没大碍，却也不好听。至于秦思月，自己遮遮掩掩也没意义。而且这么年轻做到那个位置，应该不是大嘴巴的人。
好在老板这个时候拿来菜单，将那女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素问心里对老板的急事救场行为点一万个赞。
第三十九章 闲谈
一顿饭吃的有些尴尬，秦思月话不多，她那个闺蜜倒是不住从侧面打探素问的身份，还有他和秦思月的关系。气的秦思月直咬牙，恨不得掐死她。
素问倒是像普通人一样，该吃就吃，也不在意。还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叫程小灵，是秦思月的闺蜜。
“你们聊，我有事先走啊。”吃完饭程小灵很有眼色的告辞。
秦思月本想跟着走，却被程小灵按了回去，还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眨了眨眼。
程小灵走了，两人都有些沉默，气氛更加尴尬。两人本就不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话都没说上几句。只是以素问的身份本不应该在这才对，秦思月才起了好奇。
最后还是素问先开口：“好奇我一个和尚穿着这身打扮在这喝酒吃肉？”
秦思月听到素问的话心里松了口气，刚才的沉默气氛有些压抑，她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两人又不熟。而且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警察局，素问是犯人，她是警察，给她的第一个印象就是“神棍”。
再之后就是接他去选人，结果素问一个人没选，倒让人觉得他是个很有心思的人。
再之后就是世子那次，具体情况她不了解，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只言片语。同时肖队长对他也是态度尊敬许多，让她多少有些好奇。毕竟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有探索之心，在警察局有些时候也能接触到一些比较诡异的悬案。
素问不等对方接话又反问道：“谁说和尚不能吃肉？”
秦思月闻言愕然：和尚不能吃肉，这不是常识么？
就听素问继续说道：“和尚不得吃肉，这其实是唬人的。”
听到这话，秦思月更是惊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说。
“原始佛教其实是吃肉的，最早的汉传佛教也是允许吃肉的。只是南北朝时期的萧梁皇帝，萧衍笃信佛教，见经书上有不得杀生的戒律，就想，‘就杀生管杀生，肯定管不彻底，还是要从根本上抓起。活学活用，干脆不准吃肉!肉不能吃，看你杀生还有什么用?’一经决定，立即行动。紧急传旨：臣民提倡吃素，和尚一律不准吃肉。这才定下了汉传佛教不得吃肉的规定。说到底，就是一拍脑子的决定。”素问解释，听的秦思月一愣一愣的。和尚可以吃肉？吃素是这么来的？
素问喝了一瓶啤酒，话也有些多。“所以说萧衍这一拍脑袋，害了多少人。就说练武，若是不吃肉，营养怎么能跟得上？怎么长力气？何况我这人还贪嘴。”
“噗”秦思月被素问的话逗笑了。“既然这样，你还这样偷偷摸摸的？”
素问长叹：“人言可畏，我是不怕，可寺里还有那么多人呢，总要注意些影响。若是被人知道山上有个酒肉主持，难免会有不好的看法。毕竟传承上千年的习俗，已经深入人心。想要打破，哪有那么容易？”
“都说出家人断七情六欲，无欲无求，看你这样子可一点都不是。”秦思月抿嘴微笑，看的不远处的饭店老板有些发呆。
素问不屑道：“断七情六欲，无欲无求，那连人都不是了。还修什么佛，当什么和尚？”
若说刚才的话秦思月还能接受，现在这句话就让她心中对佛教的印象完全崩塌了。
“断七情六欲，无欲无求，置亲人与世俗与何地？难道国破家亡还要清心寡欲？那不是修佛，那是石头。是人哪能一点**没有？实际上那些人修佛，就是最大的**。成佛，就是最大的求。只是为了这个大目标，舍弃小的**罢了。”
素问找回以前和人喝酒吹牛侃大山的感觉，也不管自己说的对不对，干脆把自己这些日子研究佛法的心得说出来。“其实修佛，只要找到自己本性中那一点真，明悟本性，自然就是佛。所谓佛是我，我就是佛。所有的戒律，一方面是教导人向善，一方面是方便修行罢了。现在的人都以为修佛就应该怎么样怎么样，完全本末倒置。若是能悟了本性，喝酒吃肉又能怎么样。”
“例如道济，也就是济公，嗜好酒肉，爱打不平，佛法修为一点不差，被尊称人间活佛。那些断了七情六欲的，芸芸众生又有几个成了道？”
“那你们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坏人做了坏事，不做了就成佛，这佛也太容易了。”秦思月一直对这话感到不解，在她来看，犯了错就要受惩罚才对。
“两回事。这句话和你说的意思是两回事。”
看秦思月不明白，素问继续解释：“这里的‘屠刀’，指的是恶意、恶言、恶行及一切妄想、妄念、迷惑、颠倒、分别、执着。
还有阿罗汉，含有杀贼之义，杀贼不是真的把贼给杀了，杀贼是杀尽烦恼之贼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是放下妄想、分别、执着，就是佛。可不是你所说的屠刀。只是后来才被用来劝解人停止行恶，改过自新。”
秦思月恍然。这才发现，世人理解的东西，很多时候和原本含义完全不同，包括戒荤，包括屠刀。这都是以前完全没想过的，只是每个人都说是这样，就觉得应该是这样。
这些话题说完，两人又陷入沉默之中，一时谁也找不到话题。毕竟出家人与普通人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下午还要回队里，我先走了。”秦思月主动告辞。
素问看着秦思月远去的背影，感受着阳光照耀在身上，有些惬意。开始慢慢在市里溜达起来，也没什么目的，只是随便走走看看。毕竟来了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除了在山上，偶尔下山也都是办事。还真没怎么逛过。
穿行在大街小巷，酒劲上头有些微醉，素问心里快意，面露笑容。
在一条胡同边看到两条小狗，一条稍大些的黄色土狗，坐在地上，靠着墙。一对前肢分开，屁股坐在地上，后腿也向前分开，犹如人一样坐着抱着一条稍小的黑色土狗。那黑色小狗背靠着黄狗，有样学样的坐在那里。两条狗就那么在胡同变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素问看两条狗的样子好玩，在那蹲下逗弄两条小狗。
这两条狗倒也听话，温顺的任由素问抚摸在头顶，耳朵背到脑后。
“你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去养。这两条流浪狗，在这有些日子了。若是没人养恐怕过不了冬天。”旁边一个老太太看素问逗弄小狗，忍不住开口。
素问转头看过去，一个背有些驼的老太太，一身朴素的衣服，手里拎个菜篮，手腕上带着佛珠。
便开口打招呼：“您信佛啊？”
老太太笑咪咪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素问指指她手上的佛珠手链，笑了笑。“信佛好啊，信了佛心里就有了寄托。”
老太太也笑起来。“现在年轻人信这个的却是不多了。求个心里安宁，也是好事。”
素问转头看向两只小狗，温和笑道：“若是肯，就跟我走。总饿不到你们。”
他对各种毛茸茸的生物都很喜欢。况且带回去陪德衍和德普也不错，还能看护寺院。至于僧人通常不养宠物，他才不在乎呢。
两只小狗倒很有灵性，也许是素问本身气质平静宁和，让它们感受到善意。在素问起身，就摇摇尾巴跟了上来。
第四十章 云游僧
德衍和德普看到两只小狗立刻跑过去抱在怀里，喜欢至极。毕竟还是孩子，对这样毛茸茸的幼兽毫无抵抗之力。
素问看到他们的样子也只是笑笑。至于名字，已经想好了。大一点黄色的叫做阿不，小点黑色的叫做阿甘。至于是不是和某人的电影撞名了，他才不在乎。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和以前一样，每天做做早课，然后教导几人练武，自己修炼金刚指。下午脱光上身让人用木棍击打，修炼金钟罩一小时，然后是罗汉拳和鹰抓功。日子过的倒也充实。
庙里香火日盛，那些爱打牌的香客回去后赢多输少，引得更多人前来烧香礼佛，连带市井中出现不少传言，都说净心寺香火灵验。有前来给自家孩子求姻缘的，也有求健康的，甚至还有求子嗣的。
素问其实很想和他们说一句，求子嗣还是要去医院比较好。
一天下来总有那么二三十个，早上的人尤其多些，很多人上完香后还要找道衍说上一会儿才肯离开。道衍比起素问可受欢迎多了。
不过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管香客的情况，每天练武就要占大部分时间，还要看着工地。毕竟那是他们以后要住的地方，多看看心理也有数。
墙体起的很快，几天的时间二楼也建起了大半。再有几天就能封顶，一周后就能开始装修内部了。铺完地面就开始烘干，12月份就能住进去了。
让素问有些意外的是，有个别处来的和尚要在这挂单几日。
所谓挂单，也就是指行脚僧到寺院投宿；单，指僧堂里的名单；行脚僧把自己的衣挂在名单之下，故称挂单。按理来说要在客堂才是，可净心寺总共也没几间房屋，客堂更是没有，便在山门见了那个和尚。
素问看着面前四十余岁的和尚，一身僧袍有些旧了，背着个佛缘袋。人又高又黑又瘦，犹如麻杆一般，让人怀疑会不会一阵风就吹跑了。站在素问前足足比素问高了半个脑袋。素问身高有一米七五，这人都要有一米九了。惹人注意的是一双眼睛非常明亮，透彻。
那僧人见到素问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僧广觉，见过主持。”
素问看他一身打扮像是走了很远的路，口音也是外地的，便问：“不知是从何来？”
“六安道光寺。”广觉一脸平静的回答。
“来做什么？”
“广觉打扰常住挂单。”
素问一听就知道这是短住几天。佛门挂单，有云游求学和借住两种。一般求学是住长期，要说亲近常住。若是短期只几天，就是打扰常住挂单。而且到其他寺院挂单也是分时期的，通常在正月十五到四月十五，七月十五到十月十五这半年。
现在虽然也倒十月中旬，却是阳历。而和尚通常是算农历，时间倒没错过。
看这个和尚表情平和，目光清澈，素问心里也起好感，便开口说道：“本寺庙小，僧舍不足。”说到这里看对方面部平静，没有一丝不满，便接着说：“恐怕菩萨要与其他人挤一挤了。”
广觉施礼：“多谢主持。”
素问将他领到一龙等人的房间，挤一挤通铺。新僧舍建好就是一人一个床了。
将广觉安顿好，又告诉他吃饭和早课时间，素问就离开了，留他自己在那里收拾。过去又是有僧人云游挂单，都是和素问挤一个房间。现在他当了主持，终于不用再挤了。
德衍和一龙等人打扫完院子，回到僧舍前开始站桩功。阿不和阿甘跑过来就往素问腿上蹭，每只脑袋上摸了一下才跑到一边做着，尾巴一摇一摇的。
这两只狗不知道是在外面流浪生涯造成还是就是聪明，从来都不捣乱。其他人做事的时候，就老实呆在一边，非常有眼色。好玩的是两条狗不知从哪学的，经常像人一样坐着，不是动物那种蹲坐，而是和人一样，两条腿岔开。一只抱着另外一只，看着很好玩。
只是看到那伽时有些害怕，浑身毛发都竖起来，嘴里发出恐吓的声音。后来被安抚几次，也就好了。只是对那伽敬而远之，从来不敢靠近。好在那伽也不理它们，只是天越发寒冷，那伽也不太爱动了。
说起那伽倒有个事，前段时间有个女香客正在上香，那伽就从柱子上游下来。那香客当场就吓到了，转身撒腿就跑。倒是让素问有些发懵。不过虽然如此，却也没责备那伽。对于他来说，那伽就是寺院的一分子。
不过也有不少常来的香客经常看到那伽，也都认识它了。知道不伤人，也没有毒，并不是太忌讳。
素问总觉得那伽过的是最舒服的。每天白天在梁上睡觉，下午旁若无人爬到外面晒太阳，而且一向是旁若无人。别人只要不离它太近，它都不予理会。
没多久广觉安顿好行李，从房间内出来看了一会儿众人练武，便去井边打水洗衣服。
一龙几人看到他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有些惊讶，还是素问解释一下这是云游来的僧人，暂住几天。三人虽然心里不是很愿意，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就看广觉和道衍在一边不知在说什么。
凑过去一听，原来两人是在说佛法。多是广觉在说，道衍只是在中间偶尔插上一句，就让广觉哑然。
素问心里暗笑，道衍毕竟了解另一个世界禅宗上千年所总结的精华。见识哪里是广觉这个土和尚所能比的。
就一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估计就能唬住一大片人。
素问倒是想找机会把这些抛出来，估计能唬住一大片人。可想想万一以后六祖来了，那可就尴尬了。虽然以六祖的心性不会介意，但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广觉问道衍：“敢问什么是佛？若要求法到何处求？”
道衍也不用思索，直接回答：“你即是佛，你心即佛心。无门作法门，佛法无处求。心之外没有别的佛，佛之外没有别的心。”
广觉思索，半响又开口询问；“如何看善恶，辨是非？”
道衍呵呵一笑：“不取善，不舍恶。干净和不洁两边都不依仗。”
素问听了听两人的答话，不打扰二人，便自顾自离开。
这广觉和尚倒真是为求学来的，初到净心寺时看没几个人，庙宇破旧，心里不以为意，只想休息几天，略微看看就走。没想到道衍佛法高明，很多说法与他所见所思所学不同，倒起了争辩的心思。一连半个月都没离开净心寺，天天除了偶尔看看一龙几人练武，大多时间都是在思考或者是与道衍谈论佛法。
有时候会问到素问，素问也就推说自己佛法不精。他可没心思与广觉争论这个。看得出来，这广觉要是普通人的话就是个学霸那种。书呆子算不上，虽然话不多，但从那双透彻的眼睛就能看的出来。
有一天广觉问素问：“修佛是为超脱凡间，你们练武磨练**又有什么用？”
素问做出一脸淡然道：“参禅是修佛，行走坐卧是修佛，练武又如何不是修佛？”
广觉吃了一惊，以前从没听过这说法。到了净心寺后这个年轻主持和道衍却说法与他以前所见不同，倒是他两人言语虽然不同，但内里的意思相像，是一脉传下来的佛法。
素问见他吃惊，又陷入深思的样子，心里好笑，这便是禅宗与净土宗的区别。禅宗讲究明心见性，见性成佛。净土宗讲究的是相信净土，向往净土，口诵净土。只用念佛就能成佛。
双方不好说哪个更好，只是看法不同，走的路子不同。
禅宗明显更讲究个人悟性，若是悟了，一日没有修过佛也能成佛。而净土宗就是简便，方便传播，容易被人接受。
期间市长的秘书来过一趟，说是给净心寺申请的古建筑保护的款项下来了，有80万。秘书是带着支票来的，免得素问再跑一趟，临走时还留下电话，让有事可以联系他。
对此素问自然不会拒绝，将他送走后，转身看看寺院，也就只有这大雄宝殿算是古建筑吧，能有个一百多年的历史。要不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轻轻松松80万就到手。
不过心里也知道，这是市长感谢上次救了世子一事。不然世子在东海市出事，他也少不了受牵连。
第四十一章 前往海州
素问早上推开窗户，屋外飘飘洒洒下起了雪。院子里到处是薄薄一层白色，透过可以看到下面的泥土。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格外早些，比往年要早上半个月左右，估计今年恐怕要很冷。
一股寒冷的空气冲进屋里，迎着扑面的冷风却丝毫感不到冷意。
到了这个世界，由于一直练武，身体好了很多。这样的天气，穿着一身单衣也感觉不到寒冷。
这一天来上香的香客少了很多，只有几个人。
吃完早饭，广觉背着行李前来告辞。这雪一下，他也该回去了。在这里的半个月他所获良多，告辞时还说道来年佛法精进再来拜访。
这些天他一直没进过藏经阁，也不知道上面还有着一些素问兑换出来外界没有的单本典籍。否则以他修行佛法的劲头，恐怕赶都赶不走。
前两天那伽就钻到德衍的屋子里，动物对于环境的变化感觉要比人类敏锐许多。一般蛇类冬天都会钻到地下冬眠，那伽不知怎么却不愿离开，还没这么大的时候，冬天差点在大殿被冻死。后来被德衍带回房间，自此每年冬天都会很自觉的到德衍的房间梁上过冬。房间里的老鼠，自然就遭了它的毒手。
可阿不和阿甘也是住在德衍屋内，当天晚上只听两条狗叫了半宿。
好在过了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叫累了，双方处于互相不理睬的状态。
僧舍一周前就已经建好，屋内石板地面也已经铺完。每天在屋内点上碳炉烘干，同时做其他位置的装修。以素问的要求，有半个月就能把几间要住人的房间装好。12月大概就可以入住了。
同时工人也少了一些，原先40个左右到现在只剩下了十几个每天在寺内，其他的都撤了回去。
下午难得没有练功。一龙几人在扫地上的雪，不然等化了就是一地的泥泞。这天气还积不住雪。
德衍德普和阿不阿甘在一边疯玩。看他们高兴的样子，素问脸上也浮起笑意。
在一边打开系统界面，功德还有1883，香火4235点。倒是够召唤一次了，不过想想实在没地方住了，召唤出来还要和一龙等人挤一个房间。干脆就再等等，等到新僧舍能够入住了再召唤出来。
正在这里发呆，一龙一虎一脸焦急，急冲冲的一路小跑过来。素问心里疑惑，平时两人虽然偶尔跳脱，但整体来说还算稳重。这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师傅，辽东地震，支队马上要开赴震区救灾，我们马上要归队。”一虎一龙二人抢着急道。
素问有些发懵，辽东就是他前世老家啊，近几十年都没有地震啊。怎么这个世界变样了？若是自己穿越过来，引起一些变化他相信，但若所能影响到地震，他是绝对不信的。来不及细想，连忙追问：“什么情况？多大的地震？在哪”
两人喘了口粗气，一虎急忙回答：“在海州。震幅7.3级，伤亡还不知道。师傅，我们俩要走了。”
素问心神不定看着两人，将手抚过两人头顶算是祝福，轻声道：“多加小心。”
“是，师傅。”两人冲素问躬身行礼，转身急冲冲回房间换了衣服就离去。
看着两人离开，素问也急忙回到房间上网。打开网页，首页变成了灰色，点着两只白色的蜡烛。点开后到处都是地震的消息，还有些图片和视频发在网上。
时间是在凌晨五点，除了部分早起上班的人以外，大多人都还在家里睡眠之中。
点开图片，最上面就是地震带的地图，可以看到包括海州，梁方口，下面地震现场的图片可以看到到处都是废墟，垮塌、走形的房屋，街上人们充满了惊恐，有人扑在废墟上放声大哭，还有人徒手去挖掘废墟，双手染满鲜血。
地面几近走形，一条巨大的裂痕横在路边上，周围全是一道道细小裂纹，以及龟壳状的脱落泥块。
看到这素问也坐不住了，他上辈子的家就在那，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个自己，还有那些父母亲人。如果无事，也没有想过去看一看，但发生这事，心里开始挂念起来。想到这，直接在网上定了一张晚7点从莱山市到沈城的动车。
车票定好，素问开始收拾行囊，也没多少东西要带的，就是带上一些洗漱用具，和换洗的衣服。再就带上电话，带上银行卡就行。
刚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些事情。上网查了下海州历史上的地震信息，果然发现上个世纪70年代本该出现的地震却没有出现。难道这是那次地震？这个世界王朝更替与上一世不同，地震怎么也不一样？
一切收拾好，素问背着佛缘袋到正殿找到道衍：“大师，我要去一趟辽东，要一周左右才能回来。这段时间寺院就要靠你看顾了。”
道衍抬头看了看素问，也不问原因，低头口诵佛号：“阿弥陀佛，主持此去大善。”
素问想了想，那里还有余震，也怕出什么意外，干脆把银行卡也留下，在背面写上密码交给道衍，好在寺院这一个月也收了不少香火钱，素问拿走里面的整钱，也有5000多，加上身上1000多，也就够用了。
又和德衍三人招呼一声，在几人注视下背着行囊下山。
到了车站，正等车的时候看到何百川急冲冲的过来，老远看到素问就挥手，走到身前才擦擦头上的汗珠：“素问大师，你这是去海州？部队的人都已经去了，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而且那里现在还有余震，有些危险了。要不是小轩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呢。”
素问摇摇头，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他们是去救助活人，我去是为了抚慰亡者。”
何百川听了素问的话连忙说道：“那过两天再去也行啊。”
素问谢过他好意。
何百川看劝不动，只好说道：“素问大师此去小心啊。做事尽力而为就好。”
“多谢何施主挂碍，贫僧这就走了。”见到那面开始检票，素问便和何百川告辞。
何百川看着素问的背影，心里琢磨是不是多捐上点钱。心里还记着素问当初让他散财保福的话，本来准备捐个5万，想想决定捐款50万。
第四十二章 蓝凤凰
上了火车，周围人声鼎沸，不少人在谈论海州地震的事。
素问找到自己的座位，是双人座，靠在窗口坐下，静静看着窗外发呆。没多久来了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西服，有些嫌恶的在素问身边坐下，不知道是嫌恶车上喧闹还是什么别的。
车厢一端突然静了一下，好像会传染一般从那一端到火车中段突然安静不少。
清脆的铃铛响声传入人耳，像是风铃的声音，朝着车厢中段靠近。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眼角扫过对面坐下一人。素问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相貌极为漂亮，皮肤吹弹可破。身上穿着一身蓝色斜襟衣服，领子和袖口是黑色的，胸前绣着不知道是什么花朵，非常鲜艳。下身隐约看到是过膝的褶裙，露出两条腿来。
脖子上挂着一个银锁，上面挂满了铃铛，难怪走路的时候叮叮当作响。
素问也知道了为什么火车上突然安静很多了。
只是这个世界虽然也有穿汉服等传统服饰的，因为穿戴麻烦，加上价格昂贵，多是年节时穿。平时倒很少见。这女子一身苗族服饰，多少有些怪异。
但加上那艳丽的面容，却让人忽视了这种怪异感。只觉得这衣服穿在这女子身上才是对的。
那女子看到素问看过来，先笑了起来。未语先笑，让人很有好感。“我是蓝凤凰，和尚怎么称呼啊？”声音软糯，甜美动人。
素问没想到对方会打招呼，略微愣神一下，好在修佛后心性沉稳很多，没让人看出什么来。“贫僧素问，见过姑娘。”
旁边那个年轻男子先是被蓝凤凰的相貌惊了一下，听到两人说话，尤其蓝凤凰一张嘴那甜美声音，心头直跳，感觉被电流击中一般。插言道：“蓝凤凰，好名字啊。金庸写的小说里也有个蓝凤凰，倒是和你名字一样，而且也是苗族人。”
这个世界由于发展进程不同，加上禅宗的败落，有一些东西相同，有一些东西不同。金庸还在，笑傲江湖也有，却没有了天龙八部。三国演义与水浒传还在，却没了西游记与红楼梦。同时也多出一些上一世所没有的名著来。
“嘻嘻，人家就是听这名字好听，便拿来自己用哩。”蓝凤凰笑了起来，眼睛微弯，娇俏中带着妩媚。让素问的心都有些跳动起来，连忙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心中暗道，这女人真是太要命了。若是前世有这样的人，只要站那说几句话，就有大把的男人为他疯狂。
果然，旁边的男人骨头都快被她笑的酥了。旁边几个座位不知道多少人在咽口水。
说实话，这个年代美女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惊艳的。在电视上，网络上，见到的实在太多了。
但现实中这样容貌极美，最最重要的是声音又甜又软，加上笑起来那妩媚的样子，实在太勾人心神。而且就在身边，远比电视上的让人感觉惊艳得多。
“咦，你脸红了哩。”蓝凤凰好像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一双明媚的眼睛在那男子脸上扫了一眼。
“啊，哈哈。”那男子干笑两声，忍不住摸了下脸，果然有些热。女朋友都交过好几个了，竟然看到女人会脸红？这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但他相信，若是他的那些朋友见到这个女人，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蓝凤凰看到那男子的窘态又是一阵清脆的笑声，惹得不少人有意无意的在这路过，想看看能发出这样声音的女子是什么样。
蓝凤凰似乎对素问很感兴趣，一会儿询问在哪出家，又问白云山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要叫白云山，弄的素问头大无比。这女子看起来天真烂漫，但素问真心觉得她就是个话唠。
旁边的男子几次试图高言大论把蓝凤凰的注意力引过去，但都失败了。最后愤愤不平的说：“佛教有什么好？按我看不事生产，培养奴性，祸国殃民。”
声音不小，周围几个座位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朝这里看过来。
那男子也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仍强撑着挑衅看向素问。
素问也是无奈，果然红颜是祸水，越漂亮的女人麻烦越多，自己也算是无辜躺枪了。
摇了摇头，不屑争辩。两个小时就到莱山，和他争辩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那男子看素问不说话，以为他词穷，更得意起来，洋洋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鬼神那一套。若是真有神，让我们看看啊？也就愚弄愚弄无知之人。”
素问还没说话，蓝凤凰皱眉娇声道：“你这人好烦哩！”虽是斥责，声音也是仍然动人。
那男子看蓝凤凰斥责他，心里恼怒，脸色涨的通红指着素问：“难道我说错了么？他们这些人吃穿用全靠别人供奉，又能够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就是蛀虫，依靠别人才能活下去，若是所有人都不信，他们就要饿死。”声音极大，半个车厢都能听到。
素问见此，是不能不说话了。若是再让他说下去，实在是对寺院声誉有损。便慢慢开口道：“不知你是做什么的？能够做什么？”
那男子用眼角看了看蓝凤凰道：“我是做销售的，软件编程也会做。起码养家糊口还是没问题。”
素问笑笑：“除了农民和工人，其他人都创造不了直接价值。而服务业可以使人便于生活，管理人员可以让社会稳定有秩序，有学问的人可以教化民众，我们也可以给人心灵以慰藉，唯独你们创造不了任何价值，反而依附在产品上增加物品价值，却没有任何本身价值。”
那男子轻蔑撇了眼素问：“起码我每一份钱都是自己赚的，不需要别人供养。而且没有我们，商品也不会那么快的流通，人们买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素问笑着反问：“真是如此？商品流通的本质是需求与利润。有需求，有利润，自然有人会将商品从南向北，或由北向南。自古如此。而民众需求什么，自然会去寻找，购买。反而是你们，与商人并不同，舌灿莲花，以将别人不一定需要的东西卖给他做为成功的标志。说到底也是靠着口舌吃饭罢了。”
“也许你会说没有你们，普通人不会了解商品的情况，商家的产品没有渠道出售，但就本质上来说，你们只是为第三方服务，做为一个前期的渠道而已，而渠道本身是创造不了任何价值的，只有商品才能创造价值，渠道只能增加价值，并且以增加的价值为本身利润。”
素问张嘴一大串价值，别说那个男子，连周围人都晕了。
那人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该从何反驳，满脑子都是“价值”。最后咬牙切齿问素问：“那你们又能创造什么‘价值’，打坐念经能做什么？
素问呵呵笑道：“**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绝望哪个更加残酷？而医生是治疗**上的痛苦，佛法是安抚精神上的痛苦。宗教给人以期望与寄托，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
说完这些，素问也不再理那年轻人，闭上双眼养神。若不是火车上人多，他也不用废这么多口舌了。我拳头比你大，这就是价值。说到底素问其实还是个普通人，更喜欢拿拳头说话。只是穿越以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佛法影响，更加稳重了，心境也不那么容易波动了。加上有着想要达到的目标，总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周围的人都若有所思，一时也不好分辨素问是对是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实际上素问是诡辩了，价值这个事，根本就是说不清的。他只是在其中取了一个点来围绕着讨论，将对方的思维绕进去。其实他所说的最重要的就是关于佛法抚慰人心的价值。
蓝凤凰看看素问，又看看那年轻人，轻笑起来。
“喂，和尚，你们天天念佛不枯燥么？”
“喂，你们天天吃素，会不会很想吃肉啊？”
“和尚，你吃过肉吗？”
第四十三章 抚慰亡者
下了火车，随着人流涌向出站口的时候，偶一回头，看到窗边那一抹蓝色。看到素问朝这面看，蓝凤凰用力挥了挥手。
去取了动车票，算算时间还两个多小时。
先去找地方吃碗面，结果刚到面馆就感觉腹中一阵绞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没几分钟头上就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这位，你没事吧？”服务员看到素问面色发白，头上全是汗水的样子忍不住上来问。
“没事。请问厕所在哪？”素问摇摇头，说这几句话就费了很大力气。
按照服务员的指点，进到卫生间就将门插上。背靠在门上，浑身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只走这么几步就耗费了全身力气。那种疼痛，就像一把刀在肚子里来回翻腾切割，将内脏扎的千疮百孔一般。当初被孙悟空钻进肚子的铁扇公主也就是如此了。
将双手驻在膝上，大口喘着气，却发现手背上有几条黑线。再一抬头看向对面的镜子，只见一条条黑线从脖子向脸上蔓延。
“这是，巫蛊？”素问心中明悟，除了巫蛊，在他认知里不会有别的能造成这种效果了。却和那天世子所中的不一样，世子只是昏迷，生机被吞噬，同时脸上有黑气。比自己所中的要轻的多。若是世子中的自己这种，恐怕都坚持不到自己去。
“蓝凤凰”素问顿时明白是谁下的手，自己这一路上只有她最有可能，而且巫蛊和毒正是苗疆的特色。可仍然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中的招。自己和她根本没有什么接触，一路上自己也没碰什么东西。而且以自己的佛法修为，一般巫蛊之术根本沾不到身才对。
素问无暇多想这些，好在那天之后和道衍询问过有关巫蛊之术。虽然道衍了解的也不算多，但也能说个大概。若是这巫蛊之术在普通人身上还不好解，可他有佛法修为在身，还是有办法能解决。巫蛊之术属阴，以大光明咒便可以短时间内镇压住。
想到这里，素问不再迟疑，盘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口诵大光明咒，尽管每吐出一个字腹中都如刀绞，身上底衣都被汗水湿透，仍然咬着牙念咒。
念完三十七遍时，腹中疼痛轻了一些，素问心中一喜，知道有用。到七十二遍时，疼痛以可以忍受。一百零八遍念完，那种疼痛才消散。
素问长出口气，差点软在地上。背后的门被外面人敲了几次，他都毫无反应。
过了几分钟恢复了一点，站起来照照镜子，脖子上的黑线都消失无踪。手背上的黑线也不见了。扯开僧袍，看到肩膀的位置有一个一厘米大小的黑色圆点。
素问知道这还不算完，顶多能镇压24小时还要再次发作。恐怕还需要一些别的手段才行。
洗了把脸，才打开门走出去，外面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目光不善的看着他。估计素问再不出去，他就该踹门了。
点了一碗面吃完，看看还不到一小时就检票，就回到火车站。其他事等到了沈城再说，毕竟那里是省会，东西也容易购买。
“蓝凤凰”。素问心中默念几遍这个名字，实在想不到那样明媚的一个女子就是下蛊的人。相信总有再见之时，一定不会再给她下蛊的机会。
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拿出手机开始查看海州的情况。
第一批军队和武警已经投入进去，但受灾面积太大，重灾区除了海州，还有梁方口，以及下属十一个镇，北部的安城也收到一定波及。总受灾人数超过300万人。已经投入的军力并不够救援这么大面积，后续救援军队正在源源不断向海州开赴。
同时有无数志愿者正在组织前往，不过以民间的速度，等他们到达恐怕要2天后了。
好在海州不算是人口重镇，北方重镇安城受影响不大。
但梁方口有半个城市都受灾严重。
素问正用手机翻看灾区情况，前边一排座位突然喧闹起来，隐约听到有人说：有人死了。
素问凑过去，看到一圈人围在一边，还有人在拿手机拍照，有人报警。中间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身体歪斜，脑袋垂在一边。素问隐约可看到一个人影在老人上空。
“这是灵魂？”素问除了那次外，还是第一次看到灵魂的存在。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素问上前两步，伸手触摸向空中，一股担忧，恐惧，焦急，不甘的念头涌入素问脑中。他完全可以感觉到那个灵魂担忧与焦急之心。也许这执念才是他仍留在这个世间的原因吧。
低下头，能看到老人手中握着火车票，从手指的缝隙上能看出是到沈城的车票。
“这也是家里人在灾区的吧。不知道家里人是否安然无恙，他却先离开了。”素问心中怜悯，双手掌根与食指互对一起食指搭在中指之上，成地藏菩萨心咒手印，口中念诵地藏菩萨真言为他超度。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37遍念完，那老人上空的灵魂冲他合十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光明大放消散在空中。
素问也双手合十施礼，随即转身离开。
而周围的人只是见到一个穿着灰色僧袍，年轻秀气的和尚到老人身边手在空气中似乎触摸什么，随即双手解印念诵经文。至于那老人的灵魂，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到。但那年轻僧人脸上的平静祥和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一个剃着锅盖头，长的很漂亮可爱的小孩目光炯炯的看着素问，对身边的父亲奶声奶气道:“爸爸，我也要成为那样的人。”
孩子父亲轻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说什么胡话，咱们家还等着你来传宗接代，等我死后给我上坟烧香呢。”
“可我看到那爷爷很高兴。你不是常说要帮助别人么？”小孩噘着嘴不满道。
“帮助别人的方式还有很多种，只要帮助了别人，无论是对方还是你，都会很高兴。”孩子父亲抚摸着孩子头顶轻轻说道。
上了车后，动车开出很远素问仍在感悟刚才超度时的感觉，并且陷入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没有任何功利目的，仅仅单纯的怜悯对方，抚慰亡灵。感觉着那个灵魂从担忧，焦虑，到安宁平静，在那灵魂消散后，感觉到一股由衷的发自内心的欣喜。
第四十四章 海州
这一趟车行程11个小时，到沈城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距离海州地震已经24小时。车马劳顿，以素问的体质也觉得很疲倦。
没想到这一趟出来本来是准备去老家看看，结果下了车首先要解决的事巫蛊的问题。
吃完早饭就开始购买配合大光明咒的药物：胡椒，柏崖木，青木香，唐言小柏，其中有的在药店能买到，胡椒到处都有，柏崖木比较麻烦，转了一上午，最后靠着网络查找在一家佛用品店买到了一串柏崖木的手珠。
和店家借了个小碗，将这些都磨下一些粉末，用水和开。和店老板告了个罪，在一个角落念诵经文加持，一百零八遍后点在两眼额上心口，只觉得几股清流从那几个点直涌入体内，体内一阵翻江倒海最后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从素问将一堆认识不认识的东西磨成粉末时那店老板就在观察，不知他在做些什么。看他喷出一口黑血，也吓了一跳。若是这人在自己店里出了什么问题，有嘴也说不清。
好在素问很快就站起身来合十对老板道谢：“麻烦这位居士了。”
这种俗家信佛之人，多以居士来称呼。
“没事，客气了。你没事吧？”那老板连忙摆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素问笑笑：“没事了。”
店老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小师傅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素问对这事倒没什么忌讳，但也不方便说是中了巫蛊，普通人接触不到，也不一定相信。便解释：“来的路上被人害了，刚刚解决了。”
店老板虽然不明所以，仍然觉得很厉害。毕竟他信佛多年，也没见过多少神异之事。这和尚在身上点了几点，便喷出一口黑血，这也不是常人所能做到。
看素问要把那黑血擦拭掉，连忙推辞：“不用你动手，一会儿我来就行。不知道这位师傅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若有什么佛法上的问题也好请教。”
素问见此，也不多做推辞，就把联系方式留下，看着时间已经不晚，还要早些到海州，就和老板告辞。
“师傅，去海州，能走么？”素问从车窗问道。
“上来说吧。”司机招了招手。
“麻烦了。”
“路面都不行了，海州进不去。有往那面走的说是能到梗庄子，去么？”司机问道。
梗庄子这地方素问知道，是个镇，离海州大概十多公里，不算远，但要走的话也要挺久。只能先到那再想办法了。
随口和司机聊了几句，说是去海州看看亲戚怎么样，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就闭目养神。
还没出沈城，又捡了两个人，都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也是去海州的。
听两人上车后的言论，是去海州做志愿者的。
出了沈城，路上就能看到不时开过的军车，拉着一车车的士兵还有救灾物资向海州赶去。
还有一些私家车，出租车，也是赶向那个方向，公路上全都是来往的车辆。
这是最体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凝聚力的时刻。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不再是一个口号。这一**的志愿者，代表了无数人民被牵动的心，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看到这一幕，素问有些触动。有这样的人民，是一个政权的幸福。
两个小时，车停下的时候前面有着长长的车队。司机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对几人说：“几位要走过去了。前面路面不好，随时还有余震，有些危险，已经设卡了。”
素问点点头，问道：“多少钱。”
司机笑笑：“这个时候还要什么钱啊，你们是去灾区支援的，这时候要钱，不是打我脸吗。”
素问合十施礼道：“多谢施主了。以后定有善报。”
后面两个年轻男子也连忙出言感谢。
司机摆摆手笑道：“比起你们直接去灾区的，我这点事算什么。我佩服你们才是，能多帮些忙，我心里也高兴。”
素问再次向司机道谢，走过长长的车队，前面是几个武警在设卡。旁边还有几个身穿普通衣服的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志愿者。
素问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这里集合，一会儿一起出发。”有人冲这边喊道。
素问却是没想和他们一起走，沿着路越了过去。
“喂，你要干嘛去？这里集合，一会儿分队。”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孩冲素问的背影喊道。
“小李，算了。这明显是不想和我们一起走的。不用管他。”旁边一个高大男人拦住她，若是再慢点，恐怕她都要冲过去拽素问了。
“哦。自己去什么忙帮不上不说，别再给别人添乱。一点组织性没有。”小李不满嘟囔道。
“你和他说组织性，这不是对牛弹琴么。”旁边一个相貌一般的男生凑过来笑道，语气中带着轻蔑之意。
小李看着素问哪一身僧袍，还有背着的黄色布袋一时也是无语。以前没和这些和尚打过交道，不过很明显双方不是一路人。
素问耳朵好使，双方距离本来就不远，加上对方声音也不小，说话内容全都被他听到了，不过心里却没起任何波澜。
从这里到海州还十几公里，他们那一堆人最少要走三个半小时。以素问的速度有两个小时就到了。况且周边受灾的乡镇也有不少，到时候还不一定分到哪呢，何必和他们浪费时间。
设卡的地方路面还算平整，越往里路面扭曲的地方越多，裂缝也有不少。快到海州的时候，一条大裂缝宽能有30公分，蜿蜒百多米，有如大地上一道巨大的伤口。道路旁边的平地上可以看到一长溜的帐篷，很多受灾的平民就先安置在这里，同时还有野外医院在，不停的有伤者被送过来。不过多是一些伤势不重的伤员，救治重伤员的恐怕要在海州边缘，不然来回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这里多是一些妇孺，男子都去海州帮忙救人了。不时有哭声响起，到处弥漫一种哀伤的气氛。
素问也受到感染，心里很不好受。
在往前走些，已经可以看到城市的边缘了。往日的高楼只剩下寥寥无几，只看到一片片的废墟，碎石，瓦砾。
目光所及之处，一些军人正在用探测器搜寻幸存者，另一些人和幸存者在废墟内清理，救助废墟里幸存的人。
素问游走在废墟中，没有任何人来管他。所有人都在忙于搜寻幸存者。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站在一片废墟上，发出无声的哭泣。
素问看着女孩虚幻的身影，眼睛有些发酸。
“妈妈，妈妈。”虽然没听到声音，但素问分明看到她的口型就是这个。
“下面还有活人？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不过只有女孩在，大人可能还幸存。”素问想到这，冲另一边拿探测器的士兵喊道“这里，可能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