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投石问路(五)
刘靖端起一杯酒,并未喝下,眼瞅着酒杯徐徐问道:“这涿郡的郡守是谁,人怎么样,郡里家族有几家,势力如何?他们的相互关系又怎样呢?”
薛三爷的那颗心此刻还悬在嗓子眼,他生怕刘靖问些偏离古怪的问题来为难自个,然后再想办法整整自个,但是听到刘靖问这个问题,却是松了一口气,赶紧回道:“咱们涿郡的郡守那可了不得咯,他乃是帝室之胄,幽州刺史刘焉的幼子,刘璋是也。
不过刘璋这人啊,有些胆小怕事儿,要不是沾了他爹的光,涿郡的这几个家族,他还真的镇不住。即使是这样,涿郡的有些事儿,他都每每求问于他的主薄张松。”
刘靖听后,心里琢磨了一番,皱着眉头问:“这张松是何许人也?”
薛三爷听到刘靖问起了张松,他的眼睛里突然放出了一丝绿光,只见他欣喜道:“嘿嘿,不蛮刘公,说起这张松,鄙人还可以帮你引荐引荐呢。
此人原先与我是邻村的乡里,见识广博,智慧通达,才思敏捷,是个难得的人才啊,不过呢...”
刘靖听到薛三爷语塞,知道他想说此人的不足,却又怕他刘靖鄙夷他说人坏话,于是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轻松道:“但说无妨,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了,说的越详细,对我越有用!”
薛三爷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此人身高六尺,个头不高,一脸的麻子,就是相貌有些丑陋了点,为人倒是十分豪爽,喜欢结交达人志士!”
刘靖哈哈大笑一声,对着薛三爷道:“古人常云,以貌识人者岂非圣贤人?都传孔老夫子相貌怪异,但是人家不照样桃李满天下,名闻五湖四海,声动九州大地?”
薛三爷又是勉强做笑地附和道:“对对对,刘公说的对,刘公说的对呀!”
刘靖没有理他,端起了一杯酒,对着薛三爷道:“来,咱们干了这杯酒,你继续给我说说这涿郡的那几大家族的事儿!”
薛三爷赶紧举起酒杯道:“好好!”于是一仰脖子,将杯酒喝干,继续说道:“咱们涿郡啊别看地方大,但是没有较大的世家、大族,只有一些地方的家族势力。
其中呢就包括那南城的徐家,西城的张家,还有北城的邹家,这三家暗中垄断了涿郡的政商资源,把持着涿郡的政商两界。表面上他们不显山不漏水,其实背地里,没有人能够玩的过他们几家,其他再无能够与其抗衡的势力了。
其中呢,势力最大的要数这北城邹家了,因为邹家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啊!那可是其余两家无法比拟的!”
刘靖听到这里便是来了兴趣,他依稀记得,那三国演义里写到过,乱世之初,那幽州太守刘焉的副将有一个姓邹的,好像叫邹靖来的,于是他不禁插话道:“人物?邹家出了个什么人物?难不成他是那个刘焉的副手,名叫邹靖的?”
薛三爷听到刘靖这么轻描淡写的把邹靖给带了出来,内心惊骇万分,要知道,即便是这涿郡的地方人,也有很多不知道邹靖这个人的,更别说刘靖一个外来户了。
而这个外来户,竟然清晰地知道邹家的厉害人物,而且还如此的轻描淡写,薛三爷的心里能不惊讶吗?此刻他便是对刘靖的背景开始敬畏起来。
于是薛三爷心里一紧赶紧回道:“对对对!刘公说的对,这个人就是邹靖邹校尉!”说到这里,那薛三爷长了一个心眼,不忘试探道:“刘公果然阅历非凡,竟然连邹校尉都认识,薛三爷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错看了刘公啊!”
刘靖知道这是薛三爷这个老滑头在试探他,刘靖才不薛三爷的当呢,只见他轻描淡写道:“这不算什么,我知道的多了,还有你更惊讶的在后头呢,你继续说!”
薛三爷不敢怠慢,又是继续介绍道:“邹家势大却不傲娇,他们瞧不上那些个虚名,家族的人也很是低调,但是他们却是悄悄地控制住了这涿郡六成以上的政界资源。
而商界,他们只是占了两成不到,而且邹家还有家训言明,不允许过多的邹家人经商,只要能够维持家族强盛不衰就可以了。”
刘靖听到这里,不禁点头附和了一声:“嗯,小心驶得万年船,邹家的人很小心,也很稳健!”
薛三爷打眼瞧了一下刘靖,看到他仍旧在垂耳听着,于是他继续道:“反关那徐家和张家,则是恰恰相反,他们两家热忠于赚取财富,尤其是那南城徐家,更为尤甚,为了攫取财富,不惜使用一切手段。
而那西城张家则是相对低调了许多,他们掠取财富的手段要相比徐家高明了些!”
刘靖听闻笑了笑,不禁问道:“高明?同样是掠取财富,他张家的哪里高明了?难不成还黑道白道相结合不成?”
没想到刘靖这无意间的一插话,便是戳中了张家敛财的要害,那薛三爷心里更是对刘靖开始佩服起来。只见他竖着大拇指,对着刘靖称赞道:“哎呀,刘公果真智慧过人啊,你说的不错,那张家正是借着黑道的庇护进行敛财的!因为白道有邹家把持,他们两家都插不进去!
而要拿徐家和张家做个比较的话,那张家则是更胜一筹,因为他们黑道养着一股不小的势力,这便是徐家比不上的地方!所以说这三个家族要是相互对比一下的话,北城邹家有权有势位列第一,西城张家势力相对邹家薄弱许多暂列第二,最后那南城徐家,势力最小,位列第三。”
刘靖听了薛三爷那有鼻子有眼的一介绍,心里也是大致清楚了这三个家族的势力和关系。
刘靖随手摸过那桌子上放着的那十两银子,一下子放到了薛三爷的手里,脸上带着丝丝笑意道:“好,唐周今天薛三爷接下来的消遣就靠你安排了,要让薛三爷玩的高兴点!”
唐周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对着薛三爷拜手行了一个礼,笑道:“放心吧刘公,交给我嘞!”
就这样,刘靖探知了徐家的背景,也知道了徐温的态度,心里也是有了数。
回到了醉仙楼之后,刘靖整晚上都没有睡着,因为他在想一个人,一个薛三爷刚刚介绍过的人,这个人对刘靖解决同徐温的矛盾来说,非常地重要,要是同此人搞好了关系,那么这事儿**不离十就成了。
0020 拜见张松(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薛三爷口中的林乡故知张松,张松这个人刘靖以前在华夏朝诵读《三国演义》的时候,留意过他,也知道此人是个聪慧过人的人物。
而刘璋,刘靖也是知道的,此人性格怯弱,胆小怕事儿,政要上的大事儿还不全都指望他张松?结交好了张松,那在涿郡内自个也不有了一个很好的门路?
四月的傍晚,风还是凉的,虽说还有些寒意,已经不是那么沁骨沁髓了,窗外的明月静静地挥洒着柔和的银光,那蛐蛐的鸣叫声好似一段催眠曲,听得刘靖眼皮子开始沉重起来,慢慢地、慢慢地,他合上了那沉重的双眼。
第二天一大早,刘靖又让唐周把薛三爷给找来了,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一家茶馆里,喝着茶聊着天,刘靖又打问了薛三爷同张松的真实关系。
刘靖办事儿一向求稳、求实,他想去拜访张松,的确需要一个引荐人,但是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刘靖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而且有且只有薛三爷一个人同张松有交集。
可是,刘靖顾虑的唯一一点便是薛三爷的身份问题,张松贵为一个郡的主薄,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薛三爷是什么?只是一个混迹于北城的老混子。
这两个人一个看似在天,一个看似在地,刘靖想的是,他如果得了一个混混的引荐,拜见了张松,那张松会如何看待自个?
所以,在去之前,还是要打问好薛三爷同张松之间到底有无关联,有,到底关系几何,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在销售上讲,拜访客户之前,一定要通过既有手段尽全力先调查客户的个人情况,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在去做客户,那样你才会战胜同级对手,才会有更大的胜算。
也就是《孙子兵法》上讲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刘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人生处处皆销售,对朋友、同事、老板、客户甚至是竞争对手等等,都是在工作的同时,也在销售自己。
有的人,人缘好、朋友多,工作也做得非常出色,能同更高一级的领导搞好关系;而有的人,人缘差,朋友少,工作做得很是一般,和自个的领导关系搞得特差,这两种人生差距,那都是有原因的。
只要自己销售的成功,让别人认可了你,那么你接下来的工作便会更加顺利,一事顺,事事顺,你便成为了成功的人。
刘靖拜访张松之前所做的工作,就是为了他在见到张松的时候,更好的销售自己,让张松对自己有个好印象,那便是成功的将自己给推销了出去。
这一次的谈话,刘靖倒是收获不少,而且也更加深入的了解了薛三爷一把。
薛三爷,本名就叫薛三,从二十来岁便是混迹于黑道,由于为人机警、八面玲珑,善于吹捧、拍马屁,在北城也是颇有些声明的。
而且他和张松的关系,倒是还算中肯,毕竟是邻里乡亲,小时候一起玩过,所以感情基础比较不错。
薛三爷虽说是个混子,但是头脑灵活,在混混界也算比较吃得开的那种,如果不是他生性懒惰,不喜欢吃苦的话,他完全可以去做点小买卖,再加上官府有张松这样的关系,生意场打点起来也比较容易。
可是他就不是那吃苦创业的料,每天喝喝花酒,吹吹牛、豆豆鸟,同那些个狐朋好友潇洒潇洒,便是足矣。
临近中午的时候,刘靖带着唐周和薛三去了昨天那家酒楼吃了个便饭,然后又几个人有商量了一番,下午踏上了前去拜访张松的路子。
至于大牢那边,刘靖已经使了银子,托薛三爷打过招呼了,让狱吏对何桂好点,徐温那边还没有放出一定要打官司的信儿,因为他已经托话给了程有亮,让程有亮给刘靖转达一下他徐温的意思。
如果刘靖执迷不悟,非要和他徐温过不去,那徐温才会使出对簿公堂,迫害刘靖的法子。
而刘靖也是先糊弄着徐温一点,让程有亮回话,表示他先考虑几天,以来拖延点时间,让他有准备的时间。
张松的家在北城的西北角,要做不大的院落,里面十分的古朴、典雅。
这天张松正好无事在家,见到薛三带着人不请自来,也没有不高兴,客客气气地把刘靖一行人等请到了屋内大堂。
刘靖初见那张松,对他的第一眼的印象确实不咋地,只见张松个子有些矮,身样有些发福,看上去跟一个小肉墩子似的。
但是其面色很好,精神饱满,那两颗豆大的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精神,举止雍容大度,带着不同寻常的精明和干练,眉宇之间,又显出高出常人的气质。
那张松在刘靖刚入门的时候,也是瞧见了刘靖,只见刘靖衣着打扮甚是得体,言谈举止也是落落大方,心里也有了一丝丝好感。
众人坐定,那张松命下人给刘靖他们端上了茶水,然后才客气着开口了:“三儿啊,你好些日子没到我这里来了,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薛三听闻张松问候自个,连忙打了一个笑脸,恭敬回道:“劳张主薄挂念,小人一切安好,许久未来见见张主薄了,倒是有些想念了!”
张松听闻薛三尽是敬语,知道他是紧张所致,于是微微一笑,简洁道:“咱俩是老乡,不必那么客气,叫我子乔就行啦,多少年的朋友了,不要太生分了。
你那里有了什么难处了,直接言语就行,只要是合情合理,不逾法规,我会尽力而为之的!”
薛三听到张松那至亲至亲的话,心里顿时一股暖流从心而发,那股暖流直冲丹田,五脏六腑都热乎乎地在蠕动,不禁感激道:“子乔啊,你可真是位贤达智仕呀。
如今你我身份悬殊,却仍不忘同乡之谊,待人还是如此宽厚啊,实话跟您说了吧,其实我今天来是受这位刘公之托,为他做个引荐而来了!
这位刘公宅心仁厚,为人豁达,是位经商的能手,与我有缘,来到涿郡之后,遇到了一点问题,便是听说子乔你一身正气,能辨忠奸,善于为民做主,故而想要求见一面!”
0021 拜见张松(中)
张松听到薛三言语找他没事儿,那颗本就悬着的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别看他表面镇定自如,言语顺妥,但是心里面对这位混迹于‘江湖’的老乡,可是颇有些顾忌的。
张松是个官府要员,他对自己的要求也挺高,经常自诩文人达仕,每每喜欢与贤达志士相交,对于那些混迹于‘江湖’人士,他还是希望敬而远之的。
要不是薛三和他从小就是邻里,关系也算不错,凭他张松现在的身份,早就不搭理像薛三这样的混混了,因为二人之间,身份有别,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做事儿也是一个白、一个黑。
再加上张松自认为是个文仕,对于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你争我抢、打打杀杀的事儿,他更是漠不关心,所以薛三每每碰到事儿了,才会找他张松。
张松又较好面子,推托不开,也只能硬着头皮,帮薛三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这次,他听到薛三说没事儿,心里当然高兴了,又听到刘靖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便是高兴地对着刘靖道:“不知道刘公要见子乔所为何事呀?不妨说来听听。”
刘靖听到张松问自己,便是把手一抱,娓娓道来:“刘靖虽然来涿郡不久,但也早就听人说道,张主薄为人洒脱,善于为民做主。今天有缘得见,甚感欣慰。
刘靖初来咱们涿郡,一心想做点生意,为郡里做些贡献,经过一番辛苦寻访,找到了一家店面,经过一番精心装饰,得以重新开业!但是...”说到这里,刘靖低下了头,哀叹一声,脸上也是挂满愁容。
张松听到这里,不禁关切道:“怎么了,这不好好的吗,你来涿郡做生意,我们涿郡的人民都很欢迎你啊,这是好事儿,有困难找郡里,我能办得了的,也会给你解决了!”
刘靖听到张松开口了,又继续说道:“哎,眼瞅着我这酒楼刚刚开业,生意还算可以,但是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下去了...哎...”
张松看到刘靖吞吞吐吐,心里也是知道他是遇到了什么恶劣的外部环境了,于是继续关切道:“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泼皮无赖去找茬儿?还是官府里有人去发难了?
有破皮找茬的话,这事儿你找三儿,他就能办的了。若是有官衙里的人去找事儿,那你就跟我说道说道,有道是官以民为本嘛,有的人不作为,还去找老百姓的事儿,那可是不允许的。刘公啊你遇到了什么事儿但说无妨,本官为你做主!”
刘靖顿了顿,把眼瞅了瞅门外,但见清风拂垂柳,虫鸟唱四月,天是好的,还带着柔顺的清风,却是拂不平那内心的忧虑,稍后刘靖回过头来,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字一语道:“没想到刘靖一下子就碰到了茬子,这茬子的来头不小,正是那南城的大家徐家的徐温啊。”
张松一听到徐温便是皱起了眉头,他来这涿郡已久,对郡里的那几个大家那还都是了如指掌的,徐家的徐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这个人即是个风流倜傥公子哥,也是个飞扬骄横的大少爷,在南城可谓是一大霸主。
但是由于徐家有几个像徐温一样的公子哥在,老是惹得涿郡风风雨雨的,没少给刘璋添麻烦,也是让刘璋头痛不已,要说你去治他吧,他们倒是很懂法制,从不明着做那些作奸犯科让人抓住小辫子的事儿,愣是让你无可奈何。
而且最近,张松还听到,这徐家要和西城的张家联姻,这是要抱团取暖的节奏,这两家要是联合了起来,那徐家更是肆无忌惮了,那涿郡不久成了他们徐家的天下了?
刘璋那里早就对徐家有些意见了,但是却苦无手下没有用来牵制徐家的人,这刘靖看上去年纪轻轻,言谈举止也很是得体,也像是个有能力的人,何不暗中培养一番?
徐温回味了一番,心里也是有了自己的主意,于是对着刘靖继续询问道:“你做你的生意,他经他的商,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刚来就碰上他了呢?”
刘靖赶忙搭话道:“张主薄有所不知呀,那徐温借口原先的老板同他有些债务瓜葛,要在下将酒楼白白转给他,我与他一不认二不识的,素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他这样做不是大白天里遭了贼——抢劫吗?”
张松听到这里也是暗道,这专门占人家便宜,恃强凌弱,的确符合徐温的为人,不禁喃喃道:“嗯,徐温这事儿做的确是过了点!怎么了,你答应他了?是为了这件事儿来找我的?”
刘靖看到张松向着自己说话了,于是又继续渲染道:“张主薄,这事儿来的突然,来的蹊跷,我哪能答应他的,我当然拒绝了他,不过这事儿远远还未完呢,这只是个开始,还有更绝的呢!”
张松听到这里愈发心奇了,暗道这刘靖一来就干同徐温对着干,也算是个有胆色的人物,一个外来的新人敢不给他徐温脸色,那徐温当然要耍些手段了,便是问道:“哦?还有什么更绝的?”
刘靖继续道:“昨天,店里照常营业,突然间听到有人大喊大叫,我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人躺在地上抽搐着,我就赶紧差人去找医生。
巧的是,同时又有几个男子在我酒楼无故的开始摔凳子、掀桌子,正好我的家丁赶了过来,将其控制住了,等到大夫赶来的时候,那个躺地抽搐的人已经断了气了。
那大夫看了半天,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他已经无力回天,于是我就差人看护好现场,然后找人去准备报官,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官差竟然来了,他不问别的,直接要拿人,我那聘请的掌柜的也被他们给捉了去了!”
张松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嗯,你的事儿我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可是这酒楼死了人,官差拿人那也是合乎常理的,等。
不过要拿人的话,那趁机捣乱的人也该一并拿了,对了,那死去的人是为何而死?大夫可有说明?令史验尸的结果可能没那么快出来,你也不必惊慌,这案子衙门会秉公处置的!”
0022 拜见张松(下)
刘靖听到这里,便是看了一眼薛三,那薛三眼疾手快,脑子灵活,立刻搭话道:“子乔啊,要是这衙门能秉公处置的话,刘公就不会寻到我,让我给你引荐了呀!”
张松听到薛三言语,心里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这死人的事儿跟那徐温有关?这小子不会下手这么快,这么狠吧?
张松用手捋了捋胡子,对着刘靖细问道:“刘公,有话直说吧,既然到了我这里,你也就不要顾忌什么了,有什么说什么。只要你光明磊落,没有做那害人之事,不必担心受怕,我会秉公办理的!”
刘靖听到张松丝毫没有包庇徐家的意思,心里也稍微放下了些,他沉吟了一番,遂正色道:“实话跟张主薄说了吧,那人命案子正是别人陷害刘靖的,而这个陷害刘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徐温!”
张松听到刘靖直言不讳地道明了,也是故作镇静一番,把眼瞅着刘靖道:“刘公,这有关人命的事儿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事关重大,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啊!”
刘靖对着唐周使了个眼色,那唐周轻轻站起,来到张松面前,从怀里取出了那些证词,对着张松拜首敬道:“张主薄,这是我家刘公收集的证据,请主薄过目!”
张松本就怕刘靖弄个无凭无据,愣是让自己去替他出头,坐那无米之炊的巧妇,看到唐周呈上了证据,心里不禁猛然一惊,暗道这刘靖果然是个人物,短短的一天之内,竟然有这么一手准备。
张松惊讶地接过唐周手里的证据,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
那薛三到了这里,心里吃了一个大惊,内心对刘靖也不禁佩服起来,暗道此人果然是个人物,使得一手好手段,短时间内摸透了案件的因果,也探得了徐温的态度,竟然做足了工作,还保留了什么重要的证据,厉害、厉害呀!
刘靖端坐在椅子上,没有作声,稳稳地端起那杯热茶,轻轻送到嘴边,轻抿了两口,徐徐望着张松,等待张松的回话。
待张松一张一张的把证据看完,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一股子惊奇之意不由得爬满了脸上,他看着刘靖不可思议道:“你这是受了谁人的点拨?短时间内竟然搞到了如此多的证据,而且...而且这证据还都十分的充分,虽然你的手段有些是过了些,可是你一介平民,哪来的那么多规矩约束呢,这...这...”
刘靖见到张松惊讶不已,便是淡淡一笑,谦卑道:“大人过奖了,这都是小民为了图个安生,费尽心力靠着朋友们、兄弟们,一起搞出来的,为了生存这也是出于无奈,不到万不得已,刘靖也不会使出如此手段来......”
张松大手一挥,止住了刘靖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满意地对着刘靖道:“好,刘公果然好手段,这些东西足以证明你的清白了,既然你手里的证据这么充分,那你也就别怕徐温再为难你。”
话说到这里,张松话锋一转,慢慢道:“不过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还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是非曲折,我也得亲自去打问打问才是,这命案非同小可,万万不能马虎了呀!”
刘靖见到张松话说到这里,也是知道事儿已经成了一半了,人家一个州郡的主薄,郡守身边的亲信,出事必然要慎重,万万不可能就凭你一面之词去做些许诺,当然得要去调查调查。
刘靖立刻起身,对着张松拜首道:“多谢张主薄百忙之中亲身接见,希望张主薄经过一番明察秋毫之后,能替房子县的百姓还一个公道!”
张松也是立刻站起,回礼道:“公言之过矣,当官乃为民之官,为民请事,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本分,公道自在人心,绝不会被一些恶徒凶人所掌握!”
刘靖听后甚感欣慰,他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再谈下去,那两人之间就没了别的共同语言了,毕竟是初次相见,简单的留个好印象便是了,再说在人家的家里,也不适合谈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于是刘靖把手一拜告别道:“刘靖的事情已表奏明白,就不再打扰张主薄了,就此别过!”
张松也是白手一拜,笑道:“刘公慢走,待我详查之后,定会禀明郡守,这个案子定会让他水落石出!”
从张松家出来之后,刘靖长舒了一口气,他没想到此次一行,会如此顺利,听那张松的语气也是有意帮助自己,不过刘靖心里明白这还多亏了薛三的引荐,人家是有功劳在身的,不能怠慢了。
走了一段时间的路途之后,在一个人流量较少的街道间,刘靖突然止住了脚步,猛然转过脸来,一下站住了,他对着唐周使了个眼色。
那唐周会意,立刻从袖子里又掏出了一锭银子,对着走在一侧的薛三爷笑道:“这次有劳薛三爷引荐了,这是我家刘公的一丁点心意,还望笑纳!”
薛三爷通过这几天与刘靖的接触,也是对刘靖佩服的很不得了,见到唐周又给自己钱财,他心里虽然想要,但是表面上还是故作拒绝道:“哎,哎,唐兄弟这是干嘛啊,咱们既然认识了,那也是个缘分,承蒙刘公看的起,薛三也是心甘情愿为刘公做事儿,你我都是豪爽之人,你这样不就见外了吗?”
刘靖听了,心里不禁一笑,暗道你这样的老油子,我可是见得过了,看你油腔画调,嘴里一套,心里一套的,日后肯定也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安抚好了你,当做一个备用的资源吧。
于是刘靖不待唐周说话,便是呵呵一笑,打趣道:“薛三爷就不用客气啦,当我刘靖是朋友的话,就收下吧,我刘靖不管对谁,都不会让别人白白帮我的忙,有道是你来我往,互利互助嘛,这是你应得的,你要是推辞,那可就见外咯!”
薛三爷听到刘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推辞,收下了,他也知道,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钱人家都给了,你还跟着干嘛呢?如今刘靖正是多事之秋,回去肯定还有人家忙的事儿,咱就别耽误人家的时间了。
于是薛三爷嘿嘿一笑,拜别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如若还有别的差遣,请刘公尽管吩咐,薛三能做到的,定会尽力而为,今天到此为止,我还有些事儿要办,先告辞了!”
刘靖把手一抱,笑道:“好,薛三爷慢走,后会有期!”
0023 探监
刘靖带着唐周又去了涿郡大牢一趟,看望了一下何桂。
唐周逐一打点了一下牢里的老头和看护何桂的狱卒,也是得到了一个短暂了单独会面的机会。
俗话说得好啊,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确所言非虚啊,在牢里你打点好了一切,犯人非但不会遭罪,而且还会被狱卒伺候的好好的,而何桂便是。
何桂在这涿郡大牢里,享受的可是高级犯人的待遇,住着‘上好的’单间,吃饭那也是狱卒专门送上的好酒好菜,一点也不比外面的老百姓过得差。
待狱吏都回避了,只剩下了刘靖、何桂和唐周三人的时候,没想到刘靖刚来,还没开口呢,那何桂就笑呵呵道:“嘿嘿,小老儿猜的不错,刘公是为我老头子带好消息来了!”
唐周倒是惊讶道:“嘿我说,何老你这人,身在大牢又出不去,你是咋知道的?莫非你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何老捋了捋胡子,故作深沉道:“我不但有千里眼和顺风耳,而且还有火眼金睛呢!”
刘靖笑了笑,随口道:“何老,你就别卖官司了,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知道有好消息的呀!我倒是也很奇怪呢!”
何桂看了看刘靖,两眼一眯道:“嘿嘿,实不相瞒,刘公刚来的时候,你的面相就出卖了你了啊,江湖有句俗话,那便是‘见人休问荣枯事,但见容颜便得知’啊,刘公一进来就笑意满盈,恰似春风扑面,心里装的当然不是坏事儿咯!”
刘靖听了何桂有鼻子有眼的这么一说,两眼撇了一下何桂,止不住笑了笑,打趣道:“何老倒是风趣的很,这读书人呐,就是一套一套的,你不服还不行。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今天来的确是有一个消息要跟你说的,不过这事儿到现在的情形看嘛,这倒也算不上是个好消息,但是话又说回来呢,更不是坏事儿,相比那坏消息的话,这个消息倒是真成了一个好消息!”
何老嘿嘿一笑,把双手那么一搭,略作施礼道:“刘公请讲,老头子在这里都快给闷坏了,还真得需要一个好消息来解解闷呢!”
刘靖长舒了一口气,不急不慢道:“今天呀,我去见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把酒楼的事儿跟他一股脑的都说清楚了,还把证据给他看了,我看此事儿咱们是有着落了!”
何桂听了不禁一惊,两眼透露出一丝紧张之色,但是旋即又消失了,他知道刘靖的谨慎,应该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儿,于是试探问道:“不知刘公见得人是谁?能让刘公如此信任?”
刘靖靠近了何桂,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之笑,只见他轻声说道:“主薄张松!”
何桂听完之后,顿时愣了半晌,脸上尽是错愕的表情,嘴里不禁喃喃:“怎么是他?”
刘靖看到何桂如此神情,心里也是楞了一下,暗道难不成何桂同张松是老相识?难道他知晓此人一二?想到这里,刘靖看了一眼牢外,又回过头来,轻声道:“怎么?先生认得此人?莫非此人不可靠?”
何桂愣了半晌,听到刘靖提问,方才回过神来,只见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突然绽放出了异常兴奋的笑容,对着刘靖慢慢道:“哼哼,在我漂泊之前,曾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深知此人的品行与才智。
此人非但很可靠,而且还颇具才干,是个难得的智仕,只要他接下了此事儿,那咱们就不必担心了。只不过此人眼界颇高,一般人等他不会放在眼里,要是刘公能把他纳入麾下,那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呀!”
刘靖看了一眼唐周,吐了一口气,舒心道:“何老,你这大气可是喘的够长的,差点也吓了我一跳,好了,事儿我告诉你了,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好生好喝的等消息吧,也算给自个放个假休息休息了!”
刘靖带着唐周出了大牢,走在北城的街上,但见人来人往,一副热闹的景象。
刘靖抬头望了一眼西方,只见夕阳西斜,山上祥云,万里飘红,金色的夕阳照在刘靖的脸上,映衬着刘靖脸上的笑容,一副和谐的景象。
刘靖回过头来,望了望这宽大的马路,但见一辆空着的马车正缓缓驶过,便是把手一招,交谈片刻,雇下了它。
刘靖上了马车,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待唐周上了马车,遂开口道:“南城醉仙楼!”说完便是闭上了双眼。
那车夫应了一声,一抽马鞭,那马儿嘶鸣了一声,载着刘靖和唐周奔袭在那条充满希望的大道上。
唐周坐在马车里,他心里也是在若有所思的畅想着,只见他忽而挠挠耳朵,又翻翻白眼,嘴里还好像在小声地喃喃着什么。
刘靖今天心情不错,正在回味着来到这涿郡发生的一系列子事情,也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听到唐周小声喃喃,便是闭着眼笑着问道:“你是有什么问题么,小声喃喃什么呢?”
唐周听到刘靖问话,心里忐忑了一下,刚要发问,却又是把话给咽了回去,但是不问吧,却又憋在心里很不痛快。
正在他挣扎之间,那刘靖睁开了双眼看着唐周那挣扎的样子,便是打趣道:“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儿了?有事儿说就行,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唐周听到刘靖如此一说,便是连忙一推手,赶紧回道:“哪里哪里啊,刘公多虑了,我只是有一个问题回荡在心里很久了,但是又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刘靖笑着看了看唐周,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了,难得见到你如此好问,有问题你就说吧,但问无妨!”
唐周得到了刘靖的首允,便是自顾自的问了起来:“之前杂门办事儿吧,不管劳烦了什么人,都会多多少少的为其送上一点银子,作为辛苦费,这是收买人心,唐周心里也是明白。
可是今天,唐周跟了刘公一路下来,但见刘公给了薛三爷一点影子,作为辛苦费,可是...可是...”
刘靖听到这里,便是明白了唐周的意思,他瞅了一眼唐周,笑眯眯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不给张松送礼,对吗?”
唐周见到刘靖一语道破,便是肯定道:“对对,我想问的问题就是这个,但是唐周知道刘公办事沉稳,思虑全面,刘公肯定不会是忘了做这件事儿,所以也是知道刘公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不过,那薛三作为一个引荐的中间人,而不是今天我们的主见,刘公都出手如此大方,那办正事儿的,颇有身份的张松却为何一文不送呢?”
0024 张松下牢
刘靖听完唐周的话,笑了笑没有看唐周,只是自顾自道:“唐周啊,你要知道,这全天下的人,并非是个人都喜欢钱财,人们的喜好可是各不相同的呀。
有的人喜欢钱,有的人喜欢权,而有的人则喜欢女人。钱虽然说是万能的,但是一旦碰上了那些个贤才名仕,那就有可能变得一文不值了。
这些人看中的往往是人格、品质,或是才学抱负,你与他们交往,只需要至诚至真即可,用不着虚伪客套,用那些对付一般人的方法去对付他们。
如果你用对待寻常人的方法去对待他们,给他们送去钱财,那说不定会适得其反,他们不仅不会帮你,反而会讨厌你,当年的陈宫便是如此,而如今的张松亦是如此!”
唐周坐在一旁,听了刘靖这一番教导似的长篇大论,感悟颇深,好似深有所得,只是一个劲的不住的猛点着头。
这些个道理,刘靖在华夏朝做销售的时候,早已是熟记于心了,他见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事儿。对于这人性,他也是体会的颇深。
在华夏朝的时候,那几年的销售生涯的锻炼,对刘靖来说尤为宝贵,给刘靖的受益那可是一辈子的。
马车载着刘靖和唐周,走在这颠簸不平的道路上,刘靖掀开车帘子,望着道路两旁,那形形色色的人群,嘴角泛起了一丝希望的微笑,虽然人生处处皆陷阱,但是你只要活着,就摆脱不了身边那个无形的‘江湖’。
张松得到了徐温欲嫁祸刘靖的咨询,十分重视,他立刻去到了刘璋那里,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明了刘璋。
郡府里,刘璋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右手拖着腮,两眼微闭着,正在思考着,在刘璋的对面,张松正襟危坐,两眼是不是的关切着刘璋,正在等着刘璋的答复。
少顷,那刘璋睁开了双眼,不以为然道:“子乔啊,你说这事儿有这么严重吗?那徐温不过是个生意人罢了,他们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张松略微拜手,回道:“刘公啊,你我皆知,这徐温本就是南城的一霸王,欺街霸市已久,要不是他一直没做什么破格的大事儿,咱们也不会太注意他。
不过我最近可是听说那南城徐家和西城张家已经联姻,这两家要是结合了起来,那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啊,你可要知道,那城外的马贼张羽翼可是张家暗中扶持的呀。
虽说那张家一时也没有惊扰到郡里,但是一直是个隐患所在,所以咱们一直提防着张家,一旦两家起了什么不良的心思,咱们可就控制不了啦!”
刘璋听闻张松分析,眼角顿时露出了一丝微芒,只见他冷冷道:“这个徐温,可真够胆大的了,欺负人竟到了如此地步,要是再让他过上两年,整个涿郡他还能有放在眼里的人吗?
不要以为和张家联了姻就无所顾忌了,涿郡仍然是我刘家的州郡,他娘的,每天弄这些破事儿来烦我,要不是我爹让我在这里历练历练,我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儿。
你这样吧,去问问邹勇,把事情查一查,这个刘靖是个可造就之人吗?能够为我们所用?”
张松微微一笑,答道:“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这个刘靖正好可以作为咱们牵制徐张两家的一个手段,日后我们在徐徐图之,再说了,郡内有邹家在,有这个后盾在咱们也不用顾忌太多!”
刘璋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焦虑,他想了半晌却是又道:“哎,就这样办吧,只要是咱们不要做出那刚牵制住了家狗,又引来了匹饿狼的事儿来就好,眼下之际也只有如此了!”
张松听到刘璋言语,心中有些不悦,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于是告退道:“刘公将息,我这就去邹勇那打探一下情况,然后再做定夺!子乔拜退!”
张松从郡府出来,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心里暗道这刘璋胸无大计,只知道处处防人,却不知知人善用,早点培养起一个贴身的卫队,眼下涿郡势力不多,且大都没有什么武装力量。
唯一的隐患便是囤聚城外的,由张羽翼率领的五百马贼,仅此而已,那两个家族也不足为惧,再加上涿郡邹家世代辅佐刘焉,也是刘氏家族一支坚实的簇拥者,他刘璋为何不好好的借力呢?
张松走在大路上,脑海里不时的思量着,即便是刘璋暗弱,但是刘氏家族也是当今天下如日中天的顶级家族,幽州刺史刘焉却是一个地方豪杰,一代英雄,这棵大树也算是个较好的栖身之地吧!
张松先是去见了见邹勇,同邹勇聊了半晌之后,发现,邹勇竟然对醉仙楼的人命案子不以为然,全当做一般的命案来审,命令狱吏去收集资料,关押人贩,现在据说正在等着令史的验尸结果出来,具体的事儿有一个叫程有亮的狱吏在负责。
张松从周勇那里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他猜想,这作奸犯科之事,那徐温可能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勾结邹勇,再说邹勇为人耿直,好公断,这也是刘璋让他人决曹吏掌管牢狱的原因。
张松拜别了张勇,便是向着涿郡大牢走去,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也在快速的转动着,思考着这一件事情的始末。
就在张松脑海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涿郡大牢便已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个站在大牢门前正在闲话的守卫,见到张松来了,立刻停止了话唠,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发了一下子楞,暗道这平白无故的,张主薄怎么回来大牢呢?
于是一个马脸守卫连忙上前,作揖敬道:“小人拜见张主薄!”
张松面色深沉,只是一摆手,淡淡问道:“程有亮可否在这里?”
马脸守卫恭敬回道:“回主薄的话,程牢头一大早说出去采集醉仙楼案子的资料去了,估计这这也快回来了吧!”
张松听了,随声‘嗯’了一声,然后淡淡道:“好,那我就在大牢里等他回来吧!”
那马脸守卫听了一愣,暗道莫不是张主薄今天来是有什么要事吧,怎么能让他在牢里等候一个牢头呢?于是他俯身一拜,连忙道:“主薄大人进去稍坐片刻,我这就去寻程牢头前来!”
0025 故交重逢
张松没有答话,而是径自走进了大牢之中,大牢里面的一些个看护,见到张松来了,都立刻起身行礼,张松也是一一应接,随后来到大厅桌子旁,兀自坐了下来。
一个年长的狱卒,立刻端了一杯热茶上来,送到了张松的跟前,敬道:“张主薄,请用茶!”
张松接过茶杯,大眼瞅了瞅这年长的狱卒,只见他弯腰佝背,眼看着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两鬓有些发白,脸上爬满了一道道如同刀割的皱纹。
张松喝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了醉仙楼还有一个人现在正关押在这里,于是他放下茶杯,对着这老者随意问道:“你可知道这大牢里关押着一个醉仙楼的人?”
那年长狱卒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张松会突然问及这些,于是立刻拜手回道:“是,是,前天南城出了一件命案,好像是出在一个叫醉仙楼的酒楼,那老板也被及时收押了,现在正在牢内!”
张松点了点头,看了看老者,命道:“我在这闲等也是无聊,你就带我去看看那老板吧,这命大的案子可非同小可,刘太守命我好好上心,一定要小心谨慎!”
那年长狱卒做了个揖,唱了个诺,便是迈着颤悠的步子,带着张松徐徐向大牢内部走去。
在七拐八拐之后,年长狱卒来到了一间单间跟前,回过头来对着张松敬道:“诺,张主薄,关在这个屋子里的就是醉仙楼的老板了!”
张松一见此人住的还是个单间,便是心里好奇起来,暗道这背了人命官司的人,竟然还有这等照顾,心里不禁暗道,这刘靖别看还的确有些手段的。
那何桂在牢里本就无事,见到张松竟然到了大牢来了,加之刘靖之前的言语,何桂也是隐约知道了张松此行的目的,于是在张松沉吟之际,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正在张松疑虑之间,突听一个柔顿的声音传入耳朵:“子乔别来无恙否?”
张松猛地一听何桂同自己问好,心里便是吃了一惊,他惊讶的看了看何桂,可是任凭他怎么看也都记不得,眼前这个称呼他为子乔的人,到底在哪见过呢?
何桂大概看出了张松的疑惑,亦是他又是一笑,简单道:“一别十载,如今你我早已是物是人非了,你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因为十年前咱们只有一面之缘,仅此而已!”
张松眉宇深锁,脸上也是越发的出奇,他眼看着何桂,心里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又是说不出来,不由得一直咋舌,喃喃道:“你我有缘?只见了一面,十年前...十年前...对了我想起来了...难道...难道你是?”
何桂伸出右手对着张松制止道:“呵呵,子乔记起就好,不必言明,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我现在名叫何桂,现在只是个糟老头子而已!”
张松奇道:“司...哦,何老,您为何如此这般?难道你现在跟了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何德何能?竟得到您老的垂爱?”
何桂没有立刻言语,只是微微一笑,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呵出,轻声道:“缘分造化,本就妙不可言!”
就在张松一片糊涂的时候,那程有亮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听说狱卒说张主薄来到了这里,心里也就慌了神了,立刻往何桂这边跑了过来。
见到张松便是急忙作揖敬道:“属下拜见张主薄,不知张主薄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张松被程有亮一搅合,思绪也乱了,也顾不得和何桂告别了,便是带着程有亮离开了何桂这里,来到了大牢大厅,兀自坐了下来。
那程有亮哪敢就做?只是乖乖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听后张松言语,心里也在忐忑着,这张松此行到底所谓何事。
不过程有亮从刚才的情形中不难看出,这张松很可能在和何桂聊着什么,程有亮心里暗道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这张松是为了醉仙楼的案子来了,自个可要谨慎小心了,一会可别说错了话。
就在程有亮忐忑之间,张松开口发问了:“方才你也看到了,想必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吧!”
程有亮可是个人精在,知道领导面前可不能扯皮撒谎,于是他探了个头,笑道:“那是,那是,想必张主薄肯定是为了醉仙楼的案子来了,说实话,这案子正在调查之中,这两天就准备给主薄您报上去了!”
张松看着程有亮那献媚的样子,心里就不由得一阵子恶心,他可是不喜得同这样的人来往,但是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打探一下,那徐温到底来没来过大牢,到底做没做个手脚。
于是张松整了整身子,装作无意道:“现在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张松这个问题问得好,他话不多,也不直接说出他所知道的任何细节,他是想探探这程有亮是否实诚,是否会欺瞒他。
那程有亮听到张松如此一问,心里也是忐忑起来,到底是说实话呢,还是说假话?要知道欺骗主官,弄虚作假那可是犯罪的事儿,再说了,他目前有没有收到徐温的贿赂,只是那徐温向他表示过那个意思而已。
程有亮目前也还不知道上面对这个案子是个什么看法,心里也是没有底儿,他现在是即想要徐温的那些银子,又想伺候好上边,可是这两边都讨好的事儿哪能是这么容易就做到的?
程有亮心里挣扎了片刻之后,心里暗道为了稳妥起见索性也就模棱两可的先说说看看情况,看看主薄大人是否会给自己一些暗示什么的,于是他把手一抱,敬道:“回主薄大人的话,现在正在等着令史那边出验尸的结果了,目前...目前还是在初探阶段!”
张松听到程有亮在糊弄他,心里也就来了气了,这程有亮是个什么东西,他张松能不知道?一个两面三刀的混子性格,攀附在邹家下面,净做些偷鸡摸狗、浑水摸鱼的勾当。
这案子都发了快三天了,令史那里再忙,结果也都已经出来了,为何那死者中毒的事情这程有亮隐瞒不报?其中定有原因。
要是程有亮老老实实地直接说出了案子到了哪一步,张松或许还不会有所怀疑,他此刻见到程有亮支支吾吾地,言语不清,心里便是断定,那徐温肯定是参与了进来。
0026 关公耍大刀
于是张松脸色阴沉了下来,沉默了半晌之后,他决定先发制人,于是他对着程有亮质问道:“我说程有亮呀程有亮,你身为涿郡大牢的牢头,你不好好当差办事儿,每天净做些什么呢?这人命关天的案子都发了三天了,你竟然跟我说还在初探阶段?
你这是在糊弄鬼呢?你这是渎职你知不知道?嗯?我告诉你,你知道了什么,这里面有什么事儿,你最好赶紧对我说明,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事儿太守那里都知道的,你们这还在初探、初探的。
你在这里装糊涂糊弄我,那是瞎子点灯笼白费蜡,嗯?还不快点跟我把话说明白了!”
程有亮听到张松这一呵斥,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虽然张松没有明说上面知道了什么,但是听其语气,很可能是已经知道了徐温插手的事儿。
要是这样的话,张主薄亲自下大牢,找那何桂查问,那就是对徐温不满了,自个儿再想从徐温那里弄点好处,那可就是顶风作案,跟上面对着干了。
程有亮想到这里,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双膝跪地,忙磕头认错道:“张主薄赎罪,张主薄赎罪呀只是小人受人压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进退了,但是主薄既然问到了这里,小人也就豁出去了,一定要跟大人把所有情况都说明了!”
张松冷眼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有亮,把头一扭,横了过去不在看着他,继续呵斥道:“现在说出实情还不算迟,在干装糊涂,糊弄本官,那你可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程有亮伏地拜道:“哪里还敢哪里还敢呀,其实案发的第一天,那徐温就来到了大牢里,知会属下他要有意搞那醉仙楼的老板,想陷害他一下子。
那徐温还说此事儿扮的漂亮,他会好好的表示一番,如若此事儿办得不好的话,那...那他就对小人不客气咯!所以小人才支支吾吾地不敢说明,生怕...生怕那徐温的报复呀!”
程有亮前半部分说的很对,只是后半部分说道那徐温报复的事儿,那是他瞎编的,也就是为了说出自己有多难多难,自个儿受到了什么威胁才迫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想在张松面前讨个恕罪罢了。
张松刚才那故意发火,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看看程有亮到底有没有隐瞒自己,所以他才没有把话给说白了,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知道下边这些个当差的,像程有亮这般头脑的人,很会揣摩上边的意思,很会糊弄人。
你刚吐露什么意思,这样的人就会把嘴一翻,直接拍你的马屁,顺着风说瞎话,争取博得你的青睐,所以在这些人嘴里,你大多数时间听到的全是些阿谀奉承的话,一般听不到真话。
张松没想到,这程有亮一下子就漏了底儿,这也难怪,因为徐温的银子还没到位呀,如果徐温早用银子把程有亮给喂饱了,那么这案子的进展很可能就会翻个天,能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了。
张松当然不会真的跟这个小小的牢头过不去,他也知道,程有亮的背后是邹勇,邹勇的背后是邹家,而这个程有亮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只是开头说了个谎而已。
张松转过脸来,只见他脸上的怒气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满意之色,他对着程有亮点了点头道:“好,能把事情说出来就好,其实这事儿刘太守已经知道了,我下来问问你也就是为确认一下。
现如今你就如时的把案件调差结果给呈上去,我和太守大人会接手秉公办理的,不过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发生这样的事儿,一定要审时度势,及时禀报,别耽误了案情知道吗?”
程有亮抬起头来,听着张松的一番训示,也是连忙的点着头,口中不断重复着‘是、是、是!’
张松没有耽搁,事情查明了真像,他也就该回去找刘璋商议对策去了。
刘靖这天也是像往常一样,大早上起了床,带着关羽依旧是围着南城跑了一圈,先是锻炼锻炼身体,随后又回到了店里,冲了个热水澡,做了一百五十个俯卧撑,来锻炼锻炼身体。
随后他就呆在店铺里,没做别的,只是坐在后院的太师椅子上,喝着茶水,也是格外的悠闲。
因为案情什么的,他都同张松解释清楚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官府的下文了,要么那张松会秉公办理,查明真相,严惩徐温;要么那张松会一甩摊子,不管了,然后官府再来人送传票,通知自己去过堂审讯。
无非就这两个结果,不管是哪个结果,刘靖都不怕,因为他手里拿着充分的证据,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输,只是那徐温的结局会有所差异而已。
儿关羽没事的时候就拿着一个大刀片,在一旁练习武术,一来强身,而来提高自己的境界。
由于店里歇业,刘靖也是动起了别的心思,他想着向着,便是想到了一个较好的点子。
刘靖心里暗道现如今天下大乱的,自个何不在整个铁匠铺子,在雇个巧匠打铁、造具,现在自己这里有人,也不能全都闲着呀,这铁匠好歹不说也是个乱时用得着的人才。
今天出去转转,找个合适的铁匠师傅,谈一下合作的事儿,然后再摸一条运输镔铁的路线,自个好呆把那武行的行头给弄好了,日后假若有一天招募起乡勇来,也算有个供应的保障。
刘靖一拍脑袋,便是为自个的点子给乐坏了,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关羽手里正耍的起劲的那明晃晃的大刀片子,便是叹了口气道:“哎,一介武圣,刚开始也只是个耍大刀的,是该给你换个兵器的时候了!”
刘靖笑着看着关羽耍着大刀,没有去打搅他,只见那把大刀在关羽的手里,忽而像一条丝带般轻盈,忽而像一条游蛇灵活,整个人和刀竟好似融为了一体,此刻,人即是刀,刀即是人。
刘靖看得入神了,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了古龙和金庸小说里面的侠客来,什么小李飞刀、西门吹雪、叶孤城、令狐冲、风清扬等等鲜活的电视人物也是活跃在了刘靖的脑海里。
刘靖心想,就关羽这刀法,乃是实实在在的真刀法,并不是后人拍电视的时候,用些手段整的人武功极高的样子,就这能耐在这三国想必也是一绝了吧。
0027 吃惊
关羽入神地耍着大刀,耍的也有两刻钟了,此刻只见他额头也是浸出了不少的汗滴,真个是真功夫、真架势,一点也不虚呀。
关羽回头看到刘靖正在笑脸呵呵地看着自己,也是打手一拜,对着刘靖笑道:“让刘公见笑了,关某也是偶来精神,忘情了耍了一阵,小小功夫不值一提!”
刘靖倒是呵呵一笑,对着关羽赞道:“云长不必谦虚,尔等刀法已然练得出神入化,想必在这大汉的天下,能耍大刀有云长如此境界的,恐怕也没有几人了!”
关羽突听刘靖这么个夸自己法儿,反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把大刀插回刀鞘,把手一抱又是谦虚了一下“哪里哪里,一介武夫,何以天下品足?”然后又问道:“刘公今天有什么打算?还要带着唐兄弟出去办事儿吗?”
刘靖笑了笑,站起了身子,在院子里踱了两步,回过头来,对着关羽道:“今天云长再陪我出去转转吧,那唐周这两天陪我跑前跑后的,也累了,案子的事儿基本上也差不多了,我正好有个新的点子,你不妨陪我出去看看!”
关羽一听刘靖要带他出去,也是非常的高兴,遂即放下大刀,高兴道:“云长正在这里闲的无事憋得慌呢,要是能随刘公出去那便甚好!”
刘靖招呼唐周过来嘱咐一番,便是带着关羽出门而去了。
关羽跟着刘靖走在宽阔的大街上,两天没出门了,关羽顿时觉得有一股子清爽之意,他虽然不知道刘靖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刘靖的脑子活的很,很灵光,什么鬼主意都会被他想出来。
刘靖转悠了大半天了,眼瞅着这街面上的打铁铺子倒不是很多,这也难怪,如今虽然朝纲混乱,天灾也有些频繁,但是终究还不是战乱纷飞的年代。
相对和平的年代里,那些军工产业还是不太发达的,他转悠了半天也不见打铁的铺子,心里也是着实失落了会,只见他的眉头皱起了一道道皱纹,嘴里也是喃喃起来。
跟随刘靖走了半路之后,关羽也是禁不住好奇之心,看到刘靖眉头皱了起来,也是开口问起了刘靖今天出门的原因来:“刘公,咱们在这外面转悠了大半天了,也不知道您在找什么,看什么,我看你忽然眉头紧皱,莫不是想起了什么难事儿来了?”
被关羽这么一问,刘靖倒是缓过了神来,关羽是个练家子,当然对那打铁的行当有些熟悉,于是他对着关羽试探的问道:“云长,你知道哪些铁匠铺都去哪了吗?怎么我转悠了半天,也不见一家呢?”
关羽听完了刘靖的问话,不由得大笑了一声,看到刘靖好奇的看着自己,也是赶紧解释了一下:“刘公啊,不瞒您说呀,这打铁的档口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啊。一般人也做不了,现在的铁匠铺都收归了官家,一般人也做不得!
随着这两年朝局的混乱,地方每每闹些山贼、匪患的,偶儿有一家两家的野生铁匠铺子衍生出来,也都是小打小闹的,你看看当今的局势呀,现如今老百姓的日子有些过得都苦不堪言,都为了生存而奔波,有没有常年的战乱纷争,刀具什么的就用不大开,所以他们这行的买卖也就少了!”
刘靖听了不禁一惊,心里暗道。看来这官府在这方面的管控也真够严实的,和华夏朝有的一拼,不过这个年代老百姓倒是没有刀禁什么的,所以那些野生的铁匠铺子才能生存下来。
思虑了片刻之后,刘靖似有所悟地自言自语道:“看来要想搞搞铁匠铺子,得需要从张松那里下手了!”
关羽没听清刘靖在那言语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刘靖发话。
刘靖心里打定了主意,等日后这酒楼的案子了结了,然后再去张松那去打探一下这铁匠铺的事儿把。遂带着关羽又是在这大街上闲着逛了起来。
话说张松从大牢里出来之后,便是要了一批快马,去到了刘璋那里,准备把事儿与刘璋合计合计。
当他来到郡府的时候,却是见到门前早就停了一辆车马,这车马装饰华贵,布料精细,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行头,张松不禁暗道,这是哪家的车马?
带着一颗怀疑的心,张松向着郡府大厅走去,还未等他来到大厅门前,便是听到里面人声大声喧哗,似有几个人在那里议论着什么,张松一个快步,便是继续向前走去。
当张松来到大厅正门前的时候,猛然向里打眼一瞅,却是看到徐温正坐在大厅下面,正在和端坐大厅正坐的刘璋热聊着什么。
而大厅之下还立着一个妇人,好似刚磕弯头着头,正在言语激动地说着什么。
徐温是个机灵的人,见到张松来了,便是立刻起身,急忙向张松走去,打着一个笑脸迎了上来:“哎呀,张主薄呀,你可回来了呀,听说你去了大牢那边,可让我和郡守大人好等你呀!”
张松心里正发奇呢,暗道这徐温怎么来的这么凑巧?他刚刚去大牢去摸案子的底儿,他就麻溜的来到了郡府,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吧?
张松也是抱拳一笑,慢慢回道:“本官有事儿要查,耽搁了点时间,不知道徐公来访所为何事?非得要等我回来吗?”
未等徐温开口,刘璋却是走下主座,徐徐向着张松走来,不急不慢地言语道:“子乔呀,徐公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那醉仙楼的案子而来呀,你瞧,这位夫人便是那死者的家属,也正是徐公府里的下人。”
张松心里一奇,暗道这徐温是唱的哪出呢?带着这妇人难道是想要来倒打一耙,继续陷害刘靖来的?不过我手里的证据已经十分充足了,再加上大牢里走的这一趟,也足以明确了你的栽赃之嫌,你徐温要是再闹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张松心里虽然思绪万千,但是脸上仍然不惊不慌地走到夫人跟前问道:“你就是那死者的家属?”
那妇人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很明显在张松来之前有可能痛苦了一把,听到张松发问也是立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赶紧回到:“回张主薄的话,奴家正是死者家属李氏!”
张松点了点头,遂安抚道:“这事儿已经出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请你节哀顺变吧。我也是刚从大牢回来,询问了一下有关你夫君案子的事儿。你放心官府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0028 妥协
那妇人听闻张松如此关心这个案件,猛地抬起头来,两眼发亮地注视着张松,眼神中不禁闪现出一股子感激之意,可是那感动的眼神瞬间又是被一丝丝失望而取代了。
正在张松好奇之际,那徐温却是开口了:“哎呀,有劳张主薄啦,您在百忙之中,还能对这个案子加以上心,实在是咱们涿郡难得的好官啊。
不过这案子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吧,因为死者的家属已经准备不上报公堂了,李氏妇人也已经告知了我,说她丈夫生前就有疾在身,或许是在醉仙楼饮酒的时候,旧疾复发,来不及救治,便撒手人寰了!
谁人碰到这种事儿也都奈何不得上苍无情,作为她的主家,我徐温也会好生的安待这李氏遗孀,也算我徐温积善行德,为社会做件好事儿吧!”
张松听闻,心里不禁升起一阵阵怒气,眼看着他手里的证据确凿,也亲自下手调查了,这徐温马上就来这一套,这不是明摆着听到了索命风声,怕案子大了牵扯到他?要息事宁人节奏?
张松两眼瞪了一眼刘璋,只见那刘璋好似心虚一般,猛地怔了一下,随后脸上挂了一丝笑容,缓和道:“我看呀,既然事主打算回撤,这案子的卷宗也没有呈上来,就趁早结了吧。
让人把大牢里关押着的那醉仙楼的老板也赶快放了,这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子乔你也不用再查了!”
张松这辛辛苦苦奔波的一上午可算是白折腾了,他的心里能好受的了?而刘靖辛辛苦苦整理的那些个证据也算是打了水漂了,眼看着那徐温要受到制裁了,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张松的心里可是有些不太好受。
张松心里的那个气啊,可就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两眼盯着刘璋看了半晌,再次确认道:“郡守大人,咱们果真要这么做吗?”
刘璋禁不住张松那灼热的目光,撇过头去,低首沉吟了一刻,看着那妇人回道:“既然主告撤诉,咱们也就没了审问的源头,事儿也已经清楚了,也没有了开堂的必要了,我看就这样吧!”
徐温见到事情已经成了,郡里的两大管事儿的也都通了信儿,他那颗悬着的心也就安生了,心里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徐温把手一抱,立刻告退道:“事情已然明了,徐温家中有还有要事,就不再打搅两位大人了,徐温告退!”
张松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兀自赌这个气,那刘璋看了一眼张松,见他脸色不好,也是随意地抱手回道:“徐公慢走!”
待那徐温退了出去,张松才转过脸来,十分不解地对着刘璋问道:“少主方才为何要草草结了这个案子?这证据不都明摆着了吗?是那徐温纵人投毒,还蓄意栽赃他人,两罪并罚,够关他一阵子的了。”
刘璋赶紧回过神来,对着张松开解道:“哎呀,我说子乔呀,这事儿咱们是追究不下去了呀,人家事儿主都不写个状子上诉了,咱们还查个什么呀?
再说那徐温也不知道从哪得知,咱们已经掌握了这案子的一些不利于他的证据,赶紧送来了一些钱财,以来息事宁人!我想不收吧,他就那那城外的匪患来要挟我!
你也是知道的呀,他现在和那张家联了姻,城外那张羽翼领导的几百号马贼都不是吃干饭的,再加上那张羽翼武功高强,谁人奈何得了啊,咱们哪有精力和钱财去剿灭呀?”
张松一听到城外的匪患,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大半,他知道这匪患一直以来都是涿郡的心头大患,但是由于州郡里人手有限,加之又没有武艺高强之人是那张羽翼的对手,故而一直任其逍遥法外。
张松哀叹一声,忧虑道:“长此以往也不是长久之计,想办法除了张羽翼这个匪患才是安民兴郡的前提呀!”
想到这里,张松突然灵光一闪,两眼闪烁着一道道希望之光道:“少主,我看这刘靖是个能人,他同那徐温也算接下了梁子,按照徐温的性格,日后他们免不了再起冲突。
我们何不借机扶持那刘靖一把,暗中加以培养,让他去对付徐张两家,也好来为涿郡的局势做个平衡!”
刘璋听完张松言语,眼光一闪,叹息了一声道:“哎,父亲对我期望太高,总是弄的我压力太大,为政一方,原来是这么的不容易,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就能弄得我头疼不已。
小小的匪患,看似不大,却是顽瘤之疾,都怪我能力不足,至今仍然处处受制于人,哎,我看呀,也只有扶持扶持这个刘靖试试看了,子乔啊,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
张松看到刘璋甚是乏力,便是为其开解道:“刺史大人对少主抱有更大的期望,让少主来这里锻炼,那也是为了让少主以后能肩挑更大的重任做准备。
这主政一方,当家做主,本就不是易事,少主也不要太过于自责,如今少主年纪尚轻,再锻炼三年五载,定成气候呀。刘靖的事儿少主就放心交给子乔吧,子乔会小心的!”
张松说完便是转身走了出去,醉仙楼的事儿如今了结了,何桂白做了三天的冤狱,他正好亲自接他出去,顺便见见那个刘靖。
刘靖带着关羽从南城归来的时候,正值晌午,也快到了饭店的时刻,他本是想从前门路过走后门的,因为案子没结,前门还是封着的。
可是当他来到前门的时候,那封着的大门却是全部打开了,大门四敞大开的,里面有几个唐周招来的大汉在收拾着,刘靖心里疑惑着前脚踏进了醉仙楼。
刘靖刚一进来,那几个中年汉子,立刻作揖问好,听到了刘靖归来的声音,后面唐周却是急急忙忙干了出来,一脸的着急样子。
刘靖见到唐周着急的样子,心里起了点烦躁,暗自揣摩着自己这刚走一个上午,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岔子?于是把脸一紧,斥责道:“我说唐周,你慌什么慌?我这才刚出去了一个上午,难道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唐周一个激动,脸上竟然没了表情,被刘靖这么一斥责,方才高兴着重复道:“刘公!何老回来了,何老他回来了!”
0029 机会
刘靖一听唐周咋呼,心里奇道,吆喝,何老怎么回来了?难道那案子结了?这不都还没开庭审理,怎么就结了呢?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呢?
还未等刘靖问话,那唐周脸色又是一紧,神秘道:“不过何老是被张主薄亲自送回来的,现在他们两个人正在后厅里闲话呢!”
刘靖一听张松竟然来到了醉仙楼,话不多说,直接往大厅去了,关羽和唐周互视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刘靖匆忙走到了后厅,一眼便是望见了那坐在主坐上正喝着茶水,同何桂聊着天的张松。便是大笑一声,爽朗道:“哎呀,哎呀,张主薄要来何不早点差人通禀一声,我也好做个准备,这匆忙之间不知张主薄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张松见到刘靖回来了,遂停止了同何桂的谈话,立刻站了起来,笑着拜手回道:“刘公可让我等的好苦呀,何老我可是亲自给你送回来了,一根汗毛都没有少呀,你看看!”
刘靖这才欢喜地走到了何桂的面前,高兴的看了看何桂,双手紧紧握住了何桂的手开心道:“何老,这几日,让您老在牢里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
然后刘靖又转过脸去,对着张松谢道:“真是太感谢张主薄施以援手,有劳张主薄了,这案子多亏了张主薄才能有所逆转,张主薄待靖之厚,靖无以为报呀!”
张松可不是为了听刘靖说这些客套话来的,他照例寒暄一番之后,把事情的经过同刘靖略微一陈,转而说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现在醉仙楼暂时没事儿了,得以重新开业了。不过,我觉得那徐温肯定对刘公心存芥蒂,日后难免会再找机会栽赃陷害,刘公得早做些打算才是呀!”
刘靖坐在椅子上,听完张松的陈述,心里也是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这徐张两家联姻起来,那徐温的气焰不更嚣张吗?这日后自个从这涿郡做生意,难免会再次产生摩擦,早所打算那是必须的。
不过眼下听张松言语里的意思,想必那刘璋的意思也是对那徐、张两家联姻有所顾忌,故而才会派张松前来见见自个,虽然张松还没表示什么,但这也许就是个明确的暗示,他们再找一个未来可以牵制徐张两家的新势力,而这个新势力的人选正好锁定了他刘靖。
因为北城的邹家基本上都是官府里的人,邹靖也是直接跟着刘焉混的,在涿郡邹家的代言人是邹勇,想必邹家也不愿意当那出头的鸟,为了刘璋而去和徐张两家对着干。
所以张松作为刘璋的智囊,便是想着法子去再树立一个属于刘璋自己的新势力,以来为刘璋牵制徐、张两家。
刘靖心里思虑了半天,也是觉得,目前照这形势来看,也只有先背靠刘璋这棵大树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涿郡稳定立足,只要能稳定下来,日后不管对付谁,刘靖心里都不会害怕。
刘靖这一连串的心里反应,看似时长,却也只是一瞬之间,他脑海里快速转动一番之后,便是笑着对张松回道:“张主薄所言极是,刘靖日后定会小心谨慎,提防着那徐温一点,省得他在无中生有,寻衅滋事!”
张松见刘靖不主动请缨,只是含糊求全,心里也是有了一丝失望,但是他也不能强求人家为你出头啊,只是略作一笑,略作暗示道:“刘公是个聪明人,日后在涿郡肯定会风生水起的。若有再有什么难事儿,尽管找我就是,官府本就为民所设,张松能够办得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听到张松主动说出这些话来,言语间已经做出了暗示,刘靖也是暗道自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趁势而上,于是刘靖把身子一倾,对着张松问道:“既然张主薄都这么说了,刘靖倒是真的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倒是想要请教请教张主薄!”
听到刘靖开口言事儿了,张松心里才高兴了一点,他两眼笑着看着刘靖,热情道:“刘公有话不妨直说!”
刘靖顿了顿,慢慢道:“按照张主薄方才所言,那西城张家在城外养的那批马贼,实在是我涿郡全体郡民的一个莫大的隐患,但是马贼不是一两天形成的,想要去掉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儿!
如今郡守大人和张主薄带我刘靖甚厚,我刘靖欲为郡里出点力,也只恨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惭愧之际也是想了想如何才能为回报郡守和张主薄的救助之恩。
现如今要除掉马贼,郡里暂时非常的困难,只能借助民间力量,而民间的力量也只能让人自募乡勇,加以锻炼方才能够成事,但是这自募乡勇招起来容易,武装起来难,得需要莫大的财力和物力支持才对呀!
所以,刘靖打算扩大生意规模,一来加快积累资金的脚步;二来位日后招募乡勇打下基础,这都是刘靖的粗浅之见,不知道张主薄以为何如?”
张松听到这里,也是知道了刘靖有心出力的意思,但是苦于根基不稳,也是裹手裹脚,既然他刘靖有心干事儿,那他张松肯定会支持了,于是张松大手一挥,豪爽道:“刘公即有此意,尽管放开手去干便是了,不要有什么顾虑。
只要是为了造福涿郡百姓,造福郡里,那郡守大人和我都会鼎力支持的,你现在有什么难处便可以向我直言,无须顾忌,咱们都是爽快之人,要做爽快之事!”
刘靖见到张松答应的满满的,也是赶紧抓紧了机会,开口道:“要做好武装力量,那么就得做好一个行业的工作,那行业便是打铁,打铁就需要开个铁匠铺子,可是,咱们现在冶铁都收归了国家,咱们郡里也没有什么大型的冶铁项目。
偶有一两家民办的铁匠铺也都是半死不活的,所以刘靖想从这里先下手,扩大生意规模的时候,顺便也搞搞铁匠铺子,不知道张大人可否助刘靖一臂之力?”
张松听了刘靖的话,不由得眉头紧皱了起来。
0030 神匠蒲元
这官府垄断、把控钢铁行业,那是为了好几个方面的因素。
一来,是为了提高财政收入;二来,是为了控制武器的流转,减少暴乱的发生。
现在,天灾连连,盗贼四起,朝局也是晦暗不明,导致官府对这块的掌控有所松懈,故而一些野生的铁匠铺林立,但是由于朝廷那一方面还对此有些管束,所以野生的铺子生意并不是很好。
既然刘靖有意为州郡出力,也提到了这个方面,张松也是乐意帮他这个忙,他想了一会,突然好似记起了什么,于是对着刘靖笑道:“刘公若是有意为此,子乔也愿助刘公一臂之力,回去我草拟分文书,给你正个名,让你以官府特许的名义开个铁匠铺子。
说到这里呢,正巧我这里也认识一个不错的好工匠,可以推荐给你,此人名叫蒲元,为人聪明了灵巧,善于琢磨,在锻铁这一行业也算颇有声明,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刘靖听后十分开心,暗道这张松也真够果断的,为了让自己开好铺子,不仅给了自己官家的特许,还为自己推荐了一位巧工良匠,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呀。
刘靖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张松感激道:“承蒙张主薄厚爱,刘靖一定会奋发图强,竭尽所能把基础打好,争取早日能够招募乡勇,为州郡荡平周边匪患,还涿郡民众一个安宁!”
张松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同刘靖交谈片刻之后,便是起身拜别了。
刘靖的酒楼又重新开业了,生意又开始火了起来,为了全方位布局,刘靖又陆续开了几个商铺,以来加快资金积淀的速度,这其中便包括了那铁匠铺。
这一个月来,说来也怪了,那徐温自从酒楼的事儿出了之后,竟一直没有来找刘靖的茬子,既然徐温不来搅和事儿,刘靖心里也没有用去找事儿的心思,也是********的照顾起了生意上的事儿。
因为刘靖是一个有头脑、有经验的商人,加之背后有刘璋和张松撑腰,所以做起生意来,也是风风火火、顺风顺水,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在南城闯出了名头。
而且由于刘靖当初与徐温的对抗,更是让别人都见识到了刘靖铮铮铁骨,对他的印象也大为好转,再加上刘靖为人洒脱、宽厚,经常去帮助一些困难的商贾,所以在涿郡商界,刘靖博得了不少商贾大家的好感。
自从酒楼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刘靖接受了张松的建议,在北城也是又买了座宅邸。
一来,是为了安全,因为北城属于邹家势力范围,官府大都在北城,治安较好;二来呢,也是为了沟通交流方便,一旦刘靖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很快的能够找到张松。
这个月,刘靖基本上没有去到酒楼,大多数时间在为其他的生意而忙碌,当然刘靖也不时地抽出更多的时间去到铁匠铺,去和那蒲元交流交流。
通过与蒲元的交流,也是刘靖懂得了许多,还别说,张松推荐的这个蒲元还真是个能人,对刀剑冶炼的见解十分独到,而且他造出的刀剑要比一般人造出的刀剑锋利许多。
刘靖从蒲元的嘴里了解到,这刀剑的冶炼技术,最最关键的便是淬火和回火,一般回火的掌控大都是差异不大,能区分一个铁匠功夫深浅重点便是那淬火技术。
蒲元经过自己的亲身试验,得出了用不同的水作淬火的冷却介质,可以得到不同性能的刀,软水不宜用来淬火,硬水才是淬火的最佳选择。
这天,刘靖又在和蒲元探讨如何改进淬火介质的问题。
刘靖是个高材生,在华夏朝上学的时候,化学课解释了许多的自然现象和物质构成。对于软水和硬水的区别他刘靖当然清楚,虽然说蒲元是通过亲身试验得来的经验,但是他却不知道这软水和硬水的本质区别在哪里。
其实刘靖明白,这硬水看的是溶解在水中的盐类物质的含量,即钙盐与镁盐含量的多少。含量多的硬度大,反之则小。
盐?想到这里,刘靖的脑海里突然轰隆一声犹如爆炸一般突然灵透了起来。
汉代,盐的使用还不是很发达,老百姓吃的那仅仅是简易的粗的不能再粗的盐,就像粗糖一样。
当然私盐在东汉的社会上还是被允许私卖的,官府实行的政策是征税制,贩盐必须向朝廷缴纳较高的赋税才可。
当然说到这里,刘靖可不会专门去吧粗盐提纯,然后再让蒲元去用盐水最淬火介质,因为这样的话,那成本就太昂贵了。
刘靖想的是,可以通过张松,来弄一张私盐贩卖许可证,然后自个再想办法把粗盐提纯,卖个好价格,那样的话,他攫取财富的速度会更快一些。这个想法让刘靖小有激动,他准备拜别了蒲元之后自个就去找张松办办贩卖私盐的事儿。
现在刘靖想的是先帮助蒲元寻找新的介质,什么样的介质里的盐分多呢?他想了想,竟然想到了人或动物的尿液上去了,当然到底行不行,还得是让蒲元试试才行。
刘靖不好意思的把自个的想法同蒲元做了简单的交流,谁知蒲元听了竟惊喜的不得了,直言:“刘公果真是奇思妙想,竟然想到了尿液上去,这个倒是可以试试,不过我想,既然动物的尿液可以试试,那么动物的油脂咱们也可以同时一试!”说这便是开始准备起来。
刘靖见到蒲元像个得了宝的人似的,高兴不已,很是高兴,赞许道:“元若举一反三,又有很强的执行力,真乃天赐于我的啊,你尽管全力而试,给我造更好的刀,缺什么我给什么,你不用担心!”
蒲元是个行动力和思考力同步的人,想到就做,他接连试验了几种尿液作为淬火介质,通过刘靖的启发,他甚至脸动物的油脂都用上了。
刘靖从蒲元那里出来之后,特地去了趟外地,专门为张松买了个上好的砚台,作为见面礼,回来之后便是带着唐周先置办了一些提纯粗盐的工具,随后在家里开始了粗盐提纯的工作。
0031 细盐
作为一个高材生,粗盐提纯对刘靖来说并不是难事儿,其实东汉末年,人们对盐的提纯已经算是不小的进步了,只是他们没有更好的去除杂质的手段,也没有很好用的筛选杂质的仪器。
古人不知道活性炭的吸附性,利用木炭便是可以起到最终提纯的作用,这个目前只有刘靖知晓,所以提纯粗盐刘靖便是有了信心。
听到刘靖要将粗盐提纯,一家子人都十分的新奇,马上凑到了一起,看着刘靖试验,关羽、何桂和貂蝉围在那里,等待着刘靖创造‘奇迹’的那一刻。
刘靖先拿一小袋粗盐来做实验,让关羽用石磨和着水将粗盐碾碎,让粗盐充分地溶解在水里,然后再将木炭砸碎,用细麻布包裹好了。
然后再找一个大漏斗,把包裹着碎碳的细麻布填充在漏斗里,然后再把一块宽整的细麻布将漏斗包裹起来,中间凹陷下去,随后再让唐周将溶解了的带有杂志的粗盐倒入漏斗,把杂志去除。
最后木桶里装满了从漏斗流出的那些略有淡白色的透明液体,里面的杂质竟然都消失了。
唐周惊奇至于,拿起一个舀子,舀起了一点盐水来,尝了尝,舌尖顿感一阵浓浓的咸味,原来那粗盐里的苦涩却是消失了。
刘靖满意的看着那木桶子,没有在意唐周那惊奇的目光,又让他升起了火,把盐水倒进了铁锅里去熬制。
等到水分敖干,只剩下了一层厚厚的盐壁,刘靖再让关羽用臼子捣地稀碎,倒成了粉末,然后再让在场的每一位都尝了一下,这一尝不要紧,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才是真正的盐,真正的咸咸的感觉,他们一辈子也没有尝到过如此纯的咸味,顿时都捂住了嘴,把那口唾液含在嘴里,不忍吞咽下去。
就这效果还愁卖?客户的需求不就是市场吗?这样的盐若是投入了量产,那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刘靖不敢想,此刻他的心里乐极了。
钱只要能哗哗的来,财富早点积累起来,他就能早点发展自己的人马,借助扫匪的名义,建立一支真正由自己领导的武装力量。
这一次刘靖决定不再找代理人,而是自己直接上阵,有关羽这员惊世武将带在身旁,加上自个的‘先见之明’,步步为营、徐徐发展,不愁发展不起来!
得了较为精纯一点的盐之后,刘靖没有耽搁,遂打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带上了那上好的砚台,带着关羽直接去到了张松的家里。
六月初十,夏日的酷暑笼罩着整个大地,树枝上的知了,没日没夜的叫着,好似不知道疲倦一般。
这天,张松正在家中的书房内泼墨挥洒,他身上穿着也一个简单的单薄长褂,但是鬓角仍是渗出了豆大的汗滴,今天他得了一刻难得的清闲,正所谓文人好墨,张松作为一个名仕当然也不在话下。
下人匆匆忙地跑了进来,通禀一声,言语刘靖求见。
张松听闻,立刻放下手中挥洒着的毛笔,拿过一块湿巾,擦了擦手和脸,对着下人道:“什么?刘公来了?请把,快请把,大热的天,别让他在外面久等了!”
刘靖带着关羽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随手便把那砚台交给了下人,对着张松笑道:“靖偶得外出商谈,得遇一上好的砚台,素问子乔喜好术法,便是买了下来,日后子乔试试好不好用!”
张松客气道:“刘公来则来矣,何必这么客气,最近生意何如?那蒲元用的可否顺手呀?”
一见面,两个人便是客气上了,刘靖照例和张松寒暄一番,顺便也把那蒲元给夸赞了一番。
寒暄完毕,刘靖话锋一转,接着话茬随意道:“子乔,我最近又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所以特地找你来商议商议!”
张松听到刘靖话语,心里一愣,暗道这个月来这刘靖的生意做得不错呀,风风火火、有声有势的,俨然成了整个南城的商界明星了,难不成觉得自个的根基稳了些,起了动徐温的想法了?
张松想毕,便是用湿巾沾了沾额头上的汗滴,轻松道:“刘公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刘靖略忖片刻,开口道:“我看那贩卖私盐利润甚厚,咱们涿郡依山傍水,城外山上由官府把持着的盐矿资源丰富,是个很大的肥肉,但是素来一直都是张家把持着。
我听说他们把贩盐得来的钱大部分都中饱私囊了,在账本上做做手脚,每年偷税漏税达好上万两,这一下子可是让郡里的财政收入减少大半呀!
我思前想后的揣摩了一番,不如让官府开展竞争式经营,两家一起经营私盐,这样一来有了个对手,他张家也不敢再在账本上多做手脚,咱们郡里的财政收入也会有一个质的提升,郡守大人的政绩多了一大截吗?”
张松思考了一下刘靖的想法,心里也是起了一丝丝的担忧之念,因为涿郡的盐商历来都是张家把持的,一来是因为张家有着比较完善的提纯工坊,二来是因为张家有着一套比较熟悉的铺货关系网。
这两个条件加起来,便是成就了张家一直能够垄断涿郡盐矿的原因,甚至在整个幽州,张家也是出了名的盐商,当然他这还只是算小盐商,比起江南的那些盐商巨贾他张家还是差了很多。
刘靖这一插足盐矿,虽说不是个难事,但是也是直接开始了从张家的虎口夺食,张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本来就同徐家有过节,这一下子又惹到了张家,不知道刘靖能不能压得住场。
张松思虑了一会便是忧心忡忡道:“刘公呐,你的想法是好的,现在虽说贩卖私盐是官府允许的,我给你批个许可证书,也不是个难事儿。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张家的影响?从张家的虎口里夺食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再说张家垄断涿郡的盐矿,已经十几年了,根深叶茂且经营关系网巨大,你一个新手上路,凭什么同他竞争呢?”
刘靖来之前就知道张松会有此顾虑,所以他特地带了一包提了纯的盐过来,他徐徐地将包裹取出,对着张松含笑道:“子乔,你是知道我的,我刘靖从来都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诺,你尝尝这是什么!”
关羽会意,立刻取过包裹上前两步,递给了张松。
0032 劫货
张松拿着包裹,掂量了掂量,感觉它轻轻地,好似里面并没有装着什么,他了解刘靖的性格,知道刘靖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太唐突,难道里面装着什么能够轻易打败张家的法宝不成?
带着疑惑,张松轻轻地将包裹打开,只见里面裹着晶莹剔透的一些小颗粒,他惊呆了,不禁失声道:“这不是盐吗?不,这么细的盐?”
惊诧之余,张松也是赶紧捏起一点,轻轻送进了嘴里,那细盐入口即化,口感极佳,真个是没有一丁点儿苦味的细盐。
张松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刘靖,嘴里喃喃着:“这...这...刘公,你可真是好能耐呀,你是如何萃取制造出如此精细的盐来的?呵呵,好、好、好,若是刘公有此等本领,那...呵呵,不错...不错呀!”
听着张松那满口的称赞,以及看着张松那惊喜的不要不要的样子,刘靖心里别提多乐意了。
其实这盐并不是多么纯的盐,但是在这东汉时期,人们吃的盐本就是粗劣无比的盐,一旦尝到更加精细的盐,就如同一个平常只能吃棒子面窝头的人,一下子吃到了香喷喷的馒头一般美味。
刘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对着张松轻松道:“子乔,你感觉如何?现在你还觉得我抢占张家的市场还没有胜算吗?”
张松止住了内心的激动,从这一刻开始,他打心里开始对刘靖佩服起来,论做事儿,这刘靖心细如针,稳重踏实。论做人,这刘靖谦虚有礼,沉稳大方,而且还很豪爽。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在经商上,经常整些很不寻常的手段,总能出奇制胜,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绝对不会猜测的到。
这样的人在这个乱世将至的时代里,可是不多见了,张松心里暗道自己没找错人,这样的人肯定会给郡里带来最大的回报。
张松二话没说,给刘靖开了一纸官方文书,给了他开采盐矿的权利,自此刘靖也是踏入了盐商这一行业,那财富就如同滔滔江水滚滚而来。
而在蒲元铁匠铺这边,后来证明,刘靖的付出没有白费,他也没有看错人,通过蒲元的多次试验,发现动物的尿液作为淬火介质要比简单的硬水强多了,而且如果把动物的尿液和动物油脂合起来使用的话,那效果更佳。
刘靖之所以下这么大的力气去帮助蒲元,那是有原因的,因为不管是在哪个年代,武器是战争胜利的决定性因素之一,在冷兵器时代,兵器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谁的刀锋利,谁就占得了一丝先机。
因为两军交战,大部分人都是拼砍刀的,交战双方士兵的体质基本上相差不大,谁的刀硬,谁的刀快,当然就会更胜一筹。
而要造好刀,就要找好的师傅,当然要先找一个技艺纯熟的好师傅,然后再给他添置些好行头。工欲善其工必先利其器,想要打造好的兵器,好的行头那也是必不可少的。
刘靖用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来与蒲元交流,从淬火介质到家庭里短,刘靖和蒲元都是无所不谈,最后蒲元完全拜服在了刘靖手下。
正在刘靖如沐春风,商场得意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也是随之传来了。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到了八月时分,炎夏早就已经转淡,秋风踏着清凉姗姗来迟,秋高气爽,风吹落叶,一时间整个山河大地一片萧肃之意。
这天上午,刘靖正在张松家里同张松一起谈论着闲话,突然唐周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刘靖见到唐周那慌张的样子,便是心奇道好久没见到唐周这个样子了,于是他对着唐周斥责道:“慌什么慌?有什么事儿慌成这个样子?”
张松看着唐周那着急的样子,也是把手一招,轻声道:“有事儿不要着急,这大好的天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嘛,慢慢说,别着急!”
唐周看了看张松又看了看刘靖,上气不接下气道:“刘公大事不好了,咱们的...咱们的货...”
刘靖听到货物,心里猛地一紧,暗道难道那批货出意外了?于是他眉头一皱,着急道:“货怎么了?货到底怎么了?”
唐周咽了口吐沫,喘息了一口,才把话给说完:“货给城外的马贼给劫了!”
刘靖听闻,嘴里不禁啐骂了一句:“tmd,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然后转过脸来对着唐周问道:“知道是那个山头的匪贼劫的吗?”
唐周面色铁青地站在那里咬了咬牙,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名字出来:“是个为首的名叫张的马贼,我四处打听过了,他便那张家养的那批马贼!”
刘靖听后,右拳紧握,猛地在桌子上锤了一下,震得那茶碗盖碗分离,茶水淌了一桌子,碗盖都差点掉在地上。
张松见到刘靖如此动怒,心里也是一紧,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刘靖如此大怒,从情形上来看,这次那张羽翼劫的货,对刘靖来说可能损失较大。
张松思虑了一会,缓缓开口劝解道:“刘公啊,事情已经出了,咱们想办法应对便是,犯不着跟那浑人动这么大的气,这张羽翼最近也是太过分了些,劫的货都是价值不菲的物品,郡里已经接到了十来个商贾的投诉了。
看样子是时候去想想办法,解决掉这个一直隐藏在涿郡周边的毒瘤了,要不然整的整个涿郡的商贾们怨声载道,直接越级上报那就得不偿失咯!”
刘靖听闻张松言语,心也跟着静了下来,随声附和道:“对,子乔说的对,生气对于事情是一点儿用也没有的,既然这张羽翼如此张狂,也该是时候去收拾收拾他了。
不过这张羽翼是张家暗中扶持的,郡里也是知道的,贸然出动官府的人去剿匪,可能那张家会暗中设法阻挠,对于剿灭顺利张羽翼不利,所以我们只能出奇兵以克之才是上策!”
张松听了刘靖话语,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刘公说得对,此事错综复杂,牵连甚多,须谨慎行事方能成事,不过要想剿灭张羽翼这股不小的势力,须得有一批可靠且信得住的人马方可。
可是除了郡里的官兵之外,咱们去哪找这样的队伍呢?这才是解决张羽翼之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最最重要的问题呀,没有人,那就一切等于空谈!”
0033 私自募兵
刘靖听到这里,心里也是激动起来,暗道可到了我刘靖自个招兵买马的时候了,其实刘靖等的就是这一天,他来涿郡做生意也好,经营政商关系也罢,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私自募兵做准备。
同时他也在等一个际遇,一个较好的机会,能够让他顺理成章的去把募兵的事儿给揽下来,最好是郡里主动提出这个要求,自己也就便于行事,这样一来他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刘靖没有再接张松的话茬,虽然事情到了他预想的地步,但是他却是不能先开这个口,刘靖想的是逼着张松自个把事儿给提出来,然后他以帮助郡里的名义去募兵,也显得顺理成章。
于是刘靖低着头紧皱着眉头,嘴里也不是的叹着气,看上去非常的着急,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对策。
张松也是斜坐木椅,两个黑漆漆的眼珠子也在快速的转动着,好似在脑海里搜寻着他所认识的可用之人,那个能够为郡里提供充足人马的人,这个人不好找,也确实难找。
在涿郡,那几股大势力是明摆着的,唯一能够与张家、徐家抗衡的家族,除了邹家别无他家。
但是本地的周家势力又不能擅动,因为张、徐两家在郡里的耳目众多,郡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传入这两家的耳朵里。
往郡外想,又有谁能够解了涿郡之急呢?难道要去求邹靖?张松的心里也是泛起了难来,邹靖这个人是刘焉的亲信,绝对是个靠得住的人,但是为了郡里的剿匪这点事儿去求邹靖的话,难免就会节外生枝了。
找到了邹靖,就等于求救于刘焉,即便是偷偷地暗中去求邹靖,但是只要邹靖调动了兵马,到时候信儿肯定也会传到刘焉的耳朵里,那么刘璋在刘焉心里的印象、好感就会下降,这点小事儿还办不了,以后怎么成大事?
想到这里,张松的脸上开始色难起来,口里的气息也是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刘靖把张松脸上那一系列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只是张松一个文官,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人力资源呢?想到这里刘靖内心暗自高兴了一下,他转过脸来,偷偷对着旁边的唐周使了个眼色。
此刻,唐周站在那里,也是在等待着张松的表态,刘靖的计划早就对他、关羽和何桂道明了,只是等待一个绝好的施展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张松开了口,那也就算水到渠成了,张羽翼劫的那批货算个什么?无非只是损失一些钱粮罢了,只要张松这里开口,那点损失也可以当成一个敲门的金砖了。
就在唐周殷切等待之际,他看到刘靖的眼色,得到了刘靖的暗示,唐周也就大胆了起来,他知道机会来了,这种场合、这个形式,刘靖自然不能开口,该是自个表现的机会了。
于是唐周顿了顿,把手一抱,轻声试探道:“张主薄,唐周这里倒是猛的想起一个能够解决匪患的方案,愿意为大人献上一献,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张松本就很是着急,眼下内心正在极力思忖着,任凭他绞尽脑汁、挖空心里,也是没有想到什么别的可靠人选,目标也就锁定在了邹靖那里。
而此时,张松突然听到唐周有一个主意,心里不禁一愣,暗道,如今之计不管好坏先听听再说吧,这唐周是个江湖人士,路子可能野了点,但是也不一定就不能用,先听听再说。
张松收拾了一下心情,整了整身子,稍微改变了一下脸色,对着唐周勉强笑道:“唐周啊,你有什么点子不妨直言,眼下之际只要能够解决匪患之急,便替是咱们郡里做贡献,日后论功行赏那自然是少不了的,郡里的百姓、商贾,以及郡守和我肯定会记住你的!”
唐周听着张松这么夸下了海口,心里不禁一乐,但是仍旧控制住了自个的表情,只见他脸色严峻,一字一句道:“回张主薄的话,为郡里解决难题那是每个郡民应该做的事儿,再说能够为郡守和张主薄排忧解难那也是唐周三生有幸。
这次那张羽翼劫的货,本就是我们刘公的,我出个主意,那也是为我们自个出气,算不得什么,我的主意便是让有志之士自个募兵,乡里的能人志士多的是,何不发动他们的力量,让他们为郡里做些贡献?
这样一来,既避免了直接和张、徐两家正面起冲突,也不用再去四处求人,可以利用咱们郡里的有生力量,去为咱们郡里解决难题,这样一来,岂不是即为郡里培养了一股治安力量,也为郡里解决了匪患的滋扰?”
张松听完唐周的话语,心里默默思虑了一会,脸上的神色也是由凝重慢慢转为欣慰,方才脸上那些许煞白,也是被红润慢慢所替代,他高兴的说:“好,唐兄弟果然是居江湖已久,知道借助民间的力量去为郡里办事。
这个主意不错、不错,是个可行的办法,刘公啊,你的手下皆是些能人干士啊,果真是强将之下无弱兵呀,好好,我想这个募兵的事情就交给刘公去办吧,交给别人郡里也不太放心!
刘公要能力有能力、要胆识有胆识,正好可堪此大任,就这样决定吧,刘公你觉得怎么样啊!”
刘靖等的就是张松的这句话,听到张松亲自开了口,他心里自然非常的高兴,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张松可是个精细的人,要是那样的话,就很可能被张松看出自个的心事。
于是刘靖端坐座位,两眼注视着前方表情凝重,装作思虑的一番,方才对着张松抱拳道:“子乔把这千钧重担压在了刘靖身上,刘靖虽然有心剿贼,有心为郡里出力,可是终究怕能力不足,有负重望呀!”
张松听到刘靖竟然客气了起来,也是不再多做解释,只是大手一挥,笑道:“好了,刘公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也不用跟我客气了,我想这件事儿也就你去做才算合适。换做了别人我和郡守大人还不放心呢,就这样决定了,刘公勿要再做推辞了!”
刘靖听完张松的劝慰,方才故作勉为其难道:“好、好,既然子乔力推,那我刘靖也是豁出去了,管他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为郡里解决张羽翼这个毒瘤,为郡守和子乔分忧解难,那就值得去拼命!”
事情计议已定,刘靖很是高兴,他带着唐周出了张松的家门,回到了刘宅,马上召集了关羽、何桂等一起过来商议募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