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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老司机全文阅读

作者:律香川     三国老司机txt下载     三国老司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13 卸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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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到刘靖、张庆元、萧礼、潘锦他们走了进来,也都立刻站起,一一敬礼互相问好。

    少顷,众人分座次坐好,李靖居中,张庆元居右,萧礼居左,潘锦挨着萧礼坐了下来,唐周挨着张庆元坐了下来,那些商人和望族代表也是分开坐好。

    菜品也是跟着呈了上来,待大家坐定,刘靖环视了一周,眼神扫过众人,收获各不相同。

    唐周自不用说,乃是自己的心腹,现在是治安协会副会长,自己的得力干将,眼神里一股子崇敬之意。

    潘锦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吧,在刘靖家出来之后,心情便是多云转晴了,此刻一脸的谦和之笑。

    而张庆元和萧礼的脸上则是挂着略微拘谨的笑容,在见识过了刘靖的人马之后,他们都为之一惊。

    那原本看似良莠不齐的,由混混组成的治安协会,愣是在刘靖的带领下,经过一年的整饬,俨然成为了可媲美精兵的阵势。

    他们两人心里不禁暗叹刘靖的手段,着实被他给吓了一跳,本来他们这些乡绅平日里,是最最瞧不起那些混混组成的治安员的,原本就拿它当做敛财镇压平民的工具。

    而且平常这些治安员不怎么汇聚,表现的也尽是一副酸泼模样,没想到一到了真事上,那可是众人一心,众志成城啊。

    而那些被请来的商人们和望族代表也都是支持刘靖的那一批人,对刘靖的态度也多是欣赏。

    刘靖微微一笑,举起一杯酒笑道:“诸位大人、本镇的望族代表、商界翘楚们,今天刘靖略备小酒聊表心意,感谢诸位这一年来的照应,不成敬意,各位请把!”

    诸位也是高举酒杯各自道了一个请,刘靖带头将酒仰劲喝干,列位也是一一干杯,大家也是照例寒暄一番,酒席开始。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迟迟不见刘靖说正事儿,张庆元和萧礼的心也开始有些急躁起来。

    此时张庆元喝酒喝的脸色很是润红,那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散发着微醺的目光,他心里也是按捺不住,借着酒劲他开始挑起了话头:“刘公前面不是说今天有要事相告?何故迟迟不肯披露呢?还不快快道出,了了我们大家的好奇心呐!”

    刘靖嘿嘿一笑,内心道‘这老家伙果真是个精滑之人,原以为他喝醉了就把那岔子事儿给忘记了,最后终于还是道了出来,也罢,我就做个让步吧,就把这会长的职位给谢了,也好去县里闯荡一番。’

    刘靖现在在镇上已经站稳脚跟,前些日子受了萧礼的举荐,跟县里的县令也是刚刚搭上线,他心里明白这是萧礼在刻意交好自己,好让自己与他走进了一些,估摸着是为了提防张庆元吧。

    刘靖也知道在镇子上,要想深入地立稳脚跟,同这些乡里豪绅的关系还得要保持和谐一些。

    其实刘靖在观摩治安员在练兵场训练之时,都在思考着如何让张庆元和萧礼不再盯着自己窝藏张角的这件事。

    因为张角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要与刘靖相商,言语里要多住两天,两人才刚刚见面,那张角刚刚吐露心意还未多言,就被突然赶至的张庆元他们给搅了。

    直到训练结束刘靖还都未想好该如何解决,就在一干人在来飘香楼的路上,突然一个点子蹦到了刘靖的脑海里,何不送个人情,把商会会长和治安协会会长这俩职位给让出去?去堵住他们的嘴巴?

    然后这副会长的职务再由他安排上自己人,这样一来用一个虚职拴住他们,只要少不了他们俩人的好处即可,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雄心大志,折腾来折腾去也都是为了财。

    正所谓财散人聚,财聚人散,刘靖前几天还想着自己去县里扎根的时候,镇子上的事情该交给谁料理呢,没成想张角又插进来了,又闹了这岔子事,刚好这样安排就了了自己一头子心事。

    想到这里李靖便是心安了一些,心里也就打定了主意,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将袖子抚起,环视了在座的众人一圈,只见众人也是个个瞪着大小不一的醉眼瞧着自己,等待着自己。

    于是笑道:“哎呀,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做了这一决定,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刘靖最后的决定,还请大家多多谅解!”说到这里李靖又环视了众人一眼。

    只见众人又是开始宽慰起刘靖起来,说什么‘以后一定更加支持刘公的工作啦!’、‘刘公有话不妨直说,某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刘公有事尽管吩咐,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公不必迂回,直说无妨,吾等洗耳恭听,一定会支持刘公的!’

    这些话语是谁说的,想必大家也可能猜个**不离十了,只有一人没有开口,那个人便是萧礼,刘靖的眼色触碰到萧礼的时候,萧礼也在笑着望着自己,不言不语的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眼。

    片刻之后,两个人便是会意般的各自大笑了一声,刘靖把手放在桌子上,板直了腰板正色道:“刘某深受大家的错爱与支持,在这商会会长和治安协会会长一职上已经一年有余,惶恐之余,倍感荣幸。不过近来刘某承蒙萧大人的推荐,得到了县令的青睐,邀我为座上宾,邀我去县里。故而便觉得个人能力有限,以后不能再继续担当这两个职位了,故而今天请大家来此,就是要宣布这件事情的!”

    众人听闻之后无不脸色大变,众口不一的劝阻刘靖,莫要做出卸职之事来,只有张庆元和萧礼二人稳坐原位,没有表现出惊恐之象。

    那张庆元沉吟半晌,才扯着那略微沙哑的嗓音顿顿道:“刘公自打任职以来,恪尽职守,把本镇的经济与治安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可谓是一代豪杰之士啊,如今言语离去,让本镇那三万镇民如何舍得,在做各位如何忍心,老朽听闻是何等的心痛啊!”

    说到这里,他竟然从怀里抽出了一个丝帕出来,掩面抽泣起来。

0014 人虽走,位先留,定人心,布大局

    刘靖心里暗道‘果真是好演技,都tm得逞了还在这里卖乖!’遂即向着坐在张庆元一旁的唐周使了个眼色,

    这唐周本就在错愕当中,只是听闻刘靖说要去县里发展方才宽心,接受刘靖示意,也是立刻安慰起张庆元来。

    众人又是跟着劝阻起来,那萧礼见状亦是搭话道:“刘公啊,张老说得对啊,您是这上天赐给本镇的大才啊,镇子能够发展到如今面貌也是采纳了你的建议,你可是功不可没啊,我为县令举贤那也是分内之事,如今您已经是咱们镇子不可或缺的支柱栋梁了,您怎能轻易言语离开,又如何忍心告离吾等呢!”

    刘靖坦然一笑,举起双手作揖道:“承蒙各位厚爱,有道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诸位的好意刘某心领了,只不过刘某心意已决,诸位不必再劝!”

    刘靖继续客气一番后,再次道出了本意,众人见劝阻不住,也是不再强劝,也不知是谁言语了一声,说道:“若是刘公离开了,那咱们这双会的会长一职该由谁担任呢?”

    顿时酒席上的列位又是开始议论起来,又是唯独张庆元和萧礼没有言语。

    按说这商会会长一职怎么轮也都是该在商会里面选出,这治安协会会长一职属于潘锦职属范围,除了治安协会里面的人外最有资格的就属潘锦了。

    再怎么轮也不太可能到了张庆元和萧礼这俩人的头上,如今刘靖占了理儿,又得了势,局面也不是他俩想控制就控制的了得。

    如若上午之时,他们两个在唐周到来之前,在刘宅里顺利搜出了张角,坐实了这案子,那么萧礼就有理由扣押刘靖,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宣布由他和张庆元暂时署理这双会会长一职。

    只要是强行夺回了这两个职位,那么以后他们俩赖着不让,在慢慢将其换血,那么这俩团体迟早会成为他们两个的傀儡,受到他们的摆布,成为他们的提款机。

    可是如今这场面张庆元和萧礼可是有些控制不住咯,也超出了他们俩的意料之外。

    他们两个脸色肃然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尽管他们内心里都早已翻腾似海,但是也要强做镇定,各自暗道再怎么慌张也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

    刘靖可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不把他们两个地头蛇好好的打发了,自己以后在县里做事,心里也可能不踏实,这俩人难保县里没有底实人。

    尤其是那张庆元,同那张崇辉多多少少还有些姻亲,到时候给自己穿小鞋使绊子,自己没准会栽跟头。

    刘靖瞧着这俩人的一脸紧张地样子,打心里就好笑,他也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待了一会缓缓抱拳道:“我这里呢,有几个人选和几点建议想说一下妄请大家共酌!”

    众人皆道:“刘公但说无妨!”

    刘靖顿了顿道:“这双会会长的职位一定得有一个德高望重,资历丰富,能力出众的德才兼备之人出任方可,我觉得张老和萧大人二人皆可胜任此职,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听后又是炸开了锅,开始议论起来,而张庆元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被这小子给阴了,这不是要让我和萧礼俩人掐起来的节奏吗?他这是同时使出了借刀杀人和一石二鸟之计啊!

    那萧礼心里也是猛然一顿,脸色不禁难看起来,他知道刘靖这是把他和张庆元推到了台面上,让他们两个人竞争了起来,心里不由得开始佩服起这个年轻人的胆识和聪慧来。

    正在大家议论之际,刘靖又是开口道:“我知道大家会在这件事情上难分难舍,要说在张老和萧大人两人中选出一个来,换做是我都很难做出选择,所以呢,我早就思虑了一下,倒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主意来,为何不让他们二人各担一职呢?让他们一起为咱们镇子的建设贡献力量呢?”

    刘靖的话语刚刚说完,叫好声便是从众人嘴里一一喊出,就连张庆元和萧礼也都情不自禁的同时喊了出来,他们二人刚一喊完便是立刻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又整了整衣襟端坐在那里夸赞起刘靖来。

    刘靖的这一提议可说到了这两个老家伙的心坎里去了,此刻他们的心里也都是乐开了花,各自心里对刘靖的印象和认识又有了一个很大一截的提升。

    刘靖也是趁热打铁,趁着他们两个还在兴奋当中即刻补充道:“不过我刘靖对于两位准会长,及各位同仁们还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张庆元早就心花怒放了,听到刘靖言语,立刻高兴道:“刘公但讲无妨,您向来深明大义,为我们白鹅镇立了汗马功劳,所思所虑都是常人所不能及也,您的建议那就是如暗夜之一明灯,沧海之一舶舟啊!”

    这马屁拍的倒是十分完美,让在做的所有人听得都很明白、舒服,那萧礼笑呵呵地望着刘靖不住地点头,等待着刘靖言语。

    刘靖见大家都兴致高昂,张庆元和萧礼对自己也都没有了防备之心,故而徐徐道:“我要去县里,现在的副会长唐周也会随我一起前去,我这里有两个人,他们的名字分别是陈良、褚燕,他们二人一文一武,可胜任双会的副会长一职,他们可以协助二位大人一同协管好本镇的经济和治安大事!你们进来吧!”

    话随人至,两个身材挺拔,外形俊朗的人听到刘靖召唤,推门而入,向着李靖、张庆元和萧礼及潘锦一同拜首作揖。

    陈良身高七尺,文人雅士打扮,脸白如玉,一看就是个儒生,其人心思缜密,善于精算,颇有头脑是一个理财好手。

    刘靖在担任商会会长一职之时他就任刘靖的文书,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秘术。

    褚燕身高八尺,生的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燕颌虎须,其人天生蛮力,侠骨柔肠,为人忠厚豁达,有着一身的好功夫。

    刘靖任治安协会会长之时他便是刘靖的左右手,只不过此时的刘靖的威望与根基不是很牢厚,否则就弄几个保镖了,要说到保镖,这个褚燕倒是不二人选。

    既然刘靖将主职给交了出来,也就算是退了一步,张庆元和萧礼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再说刘靖的这一提议并不过分,也得到了在场人员的大力支持,他们两个也是勉强通过。

    中午的酒席一直喝到傍晚圆满而散,众人皆大欢喜。

    晚上月明星稀,大地一片幽暗,窗外清风徐来,吹得窗户呼啦呼啦地作响。

    刘宅的北屋偏房里掌了一轮明灯,灯下坐了两个人。

0015 互探而知兄弟情,张角弹纸显神通

    (合同整了半天,可算是寄出去了,心里的紧张也换成了殷切的盼望,希望兄弟姐妹们多多支持啊,小律需要你们!)

    这两个人年纪相仿,他曾们有着同样的经历,有着同样的理想。

    一个身穿黄袍,手执拂尘,仙风道骨,犹如世外高人一般;

    一个紫衣玉袍,手执摇扇,眉清目秀,一身华贵的气质一览无余。

    前者,自然是大早上寻得李靖宅邸而来的张角,后者自然是这宅邸的主人刘靖。

    张角的这一身打扮倒是让刘靖摸不着头脑,这一年多不见,也不知道张角混的如何,这第一次见面,刘靖万万没想到会是此情此景。

    刘靖刚从外面回来,好不容易摆脱了张庆元和萧礼的纠缠,身心本该有些疲乏的,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是有些小小地悸动。

    因为张角早上就说过,他这次回来是有一件要事要跟刘靖相商,此事关乎重大,可能改变刘靖的一声命运。

    这不,刘靖左思右想之下,为了保住张角,才忍痛用那两个实职换了张角的暂时自由。

    刘靖屏退了下人,屋子里就剩下了刘靖和张角二人。

    昏暗的灯光下,张角的目光酌亮,他盯着刘靖看了一会后突然道:“刘公果然雅量非凡,为了张某一介凡夫俗子,竟然舍弃了官差厚禄,实在是让人佩服、佩服!”

    刘靖本就低着头,在思忖着张角到底有何事要找自己呢,突然听张角这么一说,心里就来气了。

    刘靖没想到,他为了张角,费了多么大心血和牺牲,而换来的却是如此生疏的客套话,遂心头有些不爽的感觉掠过。

    于是刘靖淡淡地回了一句:“呵呵,张贤弟啊,看来一年不见,变化不小啊,看来这人是长了本事后,心里已经没了当年那些情义了啊,呵呵,也好、也好,就当我自作多情了!”

    张角嘿嘿一笑,话语也是立刻转变了一个强调,语气也变得和善亲近起来:“刘大哥莫怪,我只是做个试探而已,如今刘大哥在这镇子上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乃名利双收啊,一年不见也不知道性情是否如初,故而有了刚才那一试探,请刘大哥海涵!”

    刘靖听张角这么一说,心底里才踏实起来,暗道自己的一片苦心没白费,高兴道:“这话才是我原来的张角兄弟说的,咱们弟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应该生疏才是!对了,这两年在外面生活可好?你今天回来为何如此打扮?着实让为兄摸不着头脑啊!”

    张角叹了一口气之后,悄然起身背起手来踱起了步子,来回了两三次之后,方才慢慢开口徐徐道来:“自从我杀了张五爷那厮,带着张宝离开村子之后,便是四处飘荡,本想寻走他乡之后拜访些名师志士,学些本领在身,未来谋划大事的,可是路途刚至一半,便是遭遇了山贼洗劫,刘大哥给的钱也是悉数被其搜刮而尽!”说到这里,张角便是抬起头来又叹息了一声。

    叹息之后,张角的眼神里充满了一股沧桑之色,继续道:“从此之后我便带着张宝四处流荡,最后在一处山脚之下寻得了一家酒坊,千求万拜才被那店家勉强收了做个小二,也算有了着落,可是我素来坚信英雄自当心怀大志,应该筹谋一身霸业才是,哪能如此苟且偷生?想到一路下来那些憋屈的往事,便是心中愤慨万千,终于在一个晚上,同张宝痛饮一遭之后,待其睡下,我便是踉踉跄跄走上了山路,寻到了一个山崖旁边,准备寻个短见!”

    说到这里,张角的眼睛里突然爆出两道精光,他看了一眼刘靖,满脸精彩道:“正在我欲跳崖之时,突然一道金光乍现,一位白发老叟如同天人般猛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同我言语许多,且说与我有缘,赠我天书一卷,书名《奇门要术》,他告诉我可凭借此术造化苍生,救苦难大众于水火之中,最后还说我命里有一贵人,上载天运,乘劫数而来,天下祸乱将至,你要好好地福造苍生,以换取名垂青史,流芳永世!”

    说到这里,那张角便是转过头来盯着刘靖许久,不再说话,眼神里大放异样光彩,好似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兽一般。

    刘靖听完张角这么一通乱说,心也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张角的前两句听起来倒是平平常常一副窝囊模样,寻死也是脓包所为,刘靖听到这里,心里本就起了鄙夷之色。

    但是接下来听到那本书名《奇门要术》之时,心里便是大吃一惊,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莫非是这张角在忽悠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刘靖整理了一下心绪,神色有些不愠,淡淡道:“兄弟,咱们许久未见,为何一上来就哄骗为兄呢?我看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安歇了吧,有事儿咱明个再说!”

    张角也是看出了刘靖内心的不定神色,遂即淡淡一笑正色道:“刘大哥明鉴,我张角以上一言一语皆是真人真事,而且我认为,那老叟口中的贵人就是您呐,故而我才匆匆赶回乡里,寻你而来啊!刘兄如若不信,且看我‘弹纸成兵’之术!”

    张角说完话,未理会刘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纸做的小人出来,随后从袖子里又取出了一些东西涂抹在了纸人上面,随后对着纸人又是念道一会,好似一道咒语一般,最后对着纸人吹了一口气。

    刘靖眼看着张角聚精会神的操弄着纸人,精神也是随之集中在了纸人上面,伴随着张角的最后一吹,那纸人竟然消失了,刘靖猛然间大吃一惊。

    还未等刘靖惊呼出口,在二人的眼前突然蹦出了一个武士出来,只见他左手持一把明晃晃、亮闪闪的大刀,右手紧握着砂锅一样大的拳头,挺胸抬头傲然矗立在那里,十分的精神。

    张角双眼放光,缓缓坐在了刘靖的对面,笑嘻嘻地看着刘靖。

    刘靖瞪着大大的眼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个,他蓦然站起,正要踏出一步,突然见到张角用手一指,那假人立刻单膝跪了下来,给刘靖行了一个跪拜礼。

    张角坐在那里嘴角挂笑,伸手一指,那假人又立刻站起,挥舞着长刀耍了起来。

    只见他挥动长刀,左劈右砍,时而如‘灵猴潘越’身姿轻盈,时而如‘老树盘根’步伐坚稳,那明晃晃的大刀在其手里犹如一条缎带,被其耍的虎虎生威。

    就在刘靖看的出奇地时候,突然见到那武士挥舞着大刀向着刘靖砍来,吓得刘靖一个趔趄,连忙向后一退,跌倒在座位上。

    那大刀也是瞬间划至刘靖的眼前,离李靖的头部只差半分,眼看就要劈在了刘靖头上。

    这一猛然间的变故早就惊得刘靖神魂出窍,冷汗直流,心里惊道难道张角要谋害自己?

0016 思谋须长远,王者显本色

    张角坐在那里,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突然喝到道:“大胆孽畜,竟敢唬人,刘大哥莫要惊慌,这只是个被我施了障眼法的假人而已,你瞧!”

    说着只见张角大手一挥,一滴鲜血被其甩出,直接甩到了假人身上,就在那血滴刚刚沾到假人的那一刹那,突听‘滋拉’一声炸响,那假人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猛然间缩小,竟又变回了纸人,飘回了张角的手中。

    张角把那纸人收起,端起眼前的茶水对着刘靖傲然道:“让哥哥受惊了,小弟以茶代酒敬哥哥一杯,聊表歉意!”说着也是不管刘靖兀自喝了一口。

    此刻刘靖的心里也是安定了下来,他知道刚才那只是障眼法而已,不过那假人到底能不能取了他的性命还尚未可知,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这纸人的额行为那是受到了张角的操控的,方才那惊险一刀,显然是张角在卖弄技巧,炫耀本领。

    刘靖没有看张角,暗道看来如今的张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义气当先,交好于自己的张角了,哎!枉自我白天为了你跟那些老头子差点闹翻了,差点连自己都给搭上了!真是...真是,哎,人啊总会变得嘛,再说他也不知道张角在这一年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到底改变了多少。

    想到这里,一股股心凉之意袭上了刘靖的心头,他坐在那里脸色一变冷冷道:“哼哼,一年不见张兄弟果然学的好本领,此张角早已不是当初的张贤弟了,莫要再戏耍我了,你有事不妨直说,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张角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过头了,遂即站了起来大笑一声对着刘靖作了一个揖,满脸和善的赔笑道:“刘大哥误会兄弟了,兄弟只是在外面学了几招道家术法,在刘大哥跟前卖弄卖弄,一时得意忘形还望刘大哥见谅,不管怎么样,刘大哥都是我张角的恩人和贵人啊!”

    刘靖听着这几句话还算中肯,抬头望了一眼张角,见他脸上也是挂着虔诚之意,心里倒是宽慰了许多,立刻将张角让了个坐,让其坐了下来,心平气和道:“白天你不是说有一件大事要和我商议的吗?如今夜已见深,屋子内除你我之外并无六耳,兄弟何不直言相告?”

    张角沉吟了一刻,用手捋了捋他那新留下的一撮胡须慢慢道:“刘大哥,兄弟我知道你心思细腻,内外兼修,在治人理事方面都是高手,我听闻这一年多来,你把整个镇子管理的井井有条,不管是经济还是治安丝毫不乱啊,而如今君主昏暗,外地流民遍地,灾像重重,大丈夫欲成大事,须得同刘兄这样的人齐心共谋。兄弟我在百里之外的崆山聚集了一批兄弟,此次前来是想请刘大哥同我一起上山共谋大事,不知道兄长有意否?”

    听张角把话说完,刘靖心里犹如一道闪电划过一般,顿时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急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刘靖思忖了片刻站了起来,又一声不响的来回渡了两步,张角稳坐桌台,只见他左手搭在桌沿上,伸出三根手指慢慢的敲打着桌子,在等待着刘靖的回应。

    现如今刘靖是明白了,张角现如今已经学的本领,且上了山做了贼寇,这乱世将至,天下马上一片混乱,任自己再喜好这和平盛世,也难挡日后兵荒马乱、血染成河,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正在张角摇头晃脑地思虑之间,刘靖猛然停住了脚步,他走到张角的跟前两岸紧盯着张角道:“兄弟,我知道你如今已走了黑道,我料定你们白路肯定已经堵死,否则白天那张庆元和萧礼也不会那个样子寻你,这不是个长久之计,愚兄倒是有一条稳妥之计,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张角听闻心思一转,立刻正色道:“刘大哥请讲,兄弟自当洗耳恭听!”

    刘靖撩起衣袖,转过身去缓缓道:“这未来天下定乱无疑,可是现如今聚众作乱尚且过早了些,恐怕大事未起就会先被剿灭于襁褓之中,现如今君主虽昏,但是朝廷大体犹在,中原未乱,大势未变,吾等不宜冒险尝鲜,宜应下安乡民,广聚人才,上安朝廷,笼络官宦,以来养精蓄锐韬光养晦。他日待时机成熟,中原乱世一至,吾等再高举义旗替天行道,到那时正是我们建立自己的丰功伟业的好时机啊!”

    张角坐在那里听刘靖高谈阔论一番之后,心里立刻恍然大悟,顿时亮堂了许多,暗叹那老叟说的果然没错,我命中那贵人必定是刘靖无疑,他果然胸怀大才,思谋深远,心里不由得又对其佩服起来,眼神中那崇拜之意俨然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的样子。

    张角立刻站起身来对着刘靖又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愿为刘大哥马首是瞻,刘大哥你说吧,咱们该怎么办?”

    刘靖方才那一通言语皆是心血来潮,思虑前后凭借着自己在华夏朝看的那些历史书籍,再结合异世这一年多的历练,编制出来的话语,他当然知道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的事情,他也知道历史会向着三国鼎足的方向发展。

    故而方才张角拉他入伙上山做匪他当然不干,他知道那定会是死路一条,但是如若自己小心一些,加上对未来局势的先知先觉,利用好了张角这个王牌,自己能否赌上一把,在这乱世当中谋得一席之地呢?

    只见刘靖紧皱着眉头,心里的思绪就像烧开的开水一般滚滚发热,他越想越激动,越激动心跳就越快,心里在一个劲的告诫自己现如今应该稳步发展,一步一个脚印,出不得差错,要慢慢为日后建立大业打下基础。

    张角见刘靖如此表情,又是忍不住问道:“刘大哥有心事?不妨直接同兄弟道出,现如今兄弟已经本领在手,已然如虎添翼,只要我们徐徐图进,厚积薄发,不愁大业不成啊!”

    张角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刘靖,他寻思着这张角会些道法之术,虽说尽是些障眼法,但在必要时也能事半功倍,故而心里头也轻快了许多,于是开口道:“现如今你在深山聚拢了一批人,可做我们的先锋部队后备力量,黑道上我们就有了一支嫡系部队,我这两天就会到县里去拜会县令,官府那里,我们就由县令那里撕开一道口子,慢慢向上发展,这几年我们要稳扎稳打,把基础给打好了!”

    张角把心一横,那三角眼顿时凌厉起来,他攥起拳头狠狠道:“好!咱们一明一暗,相互配合,把咱们的队伍发展壮大!”

0017 狗仗人势凶门侍,县令礼贤下高士

    三天后,刘靖告别了镇子上的三老和会里的旧部,只带着唐周一人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小镇,向着县里而去。

    这天艳阳高照,秋风呼呼地由北方吹来,天空传来阵阵大雁的鸣声,北雁开始南飞,昭示着天气渐渐寒冷起来。

    车轱辘嘎吱作响,辗压着秋天的寂寞,荒凉的大地上一片萧肃,一路上走来,零星的拾荒、流浪者不时出现在马车的两旁,刘靖无意观察那些,此刻马车里,三个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车子里除了刘靖、唐周外当然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张角,此刻的张角早已换下了那件道袍,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麻衣,看上去像是一个跟从一般,此刻他的身份跟唐周一样就是刘靖的跟随。

    驾车的马夫是刘靖的老手下,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者,他高坐在马车前方,挥舞着一根像长蛇一般鞭子,不停地抽打着马背。

    那两个马屁嘶吼着,嘴角不停泛着白沫,死力地拉着那辆大车奔行在一条荒凉、宽大、绵延的大道上。

    临近了房子县,车子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远远望去一座繁华的小城出现在了马车的面前。

    马车行进至房子县城门口,两个守卫的军士身披铠甲,手握长枪,笔直分列两旁,见到刘靖的马车赶至,一个军士提着长枪迎了上来。

    马车徐徐来到军士跟前,军士伸出右手询问道:“哪来的人?干什么的?最近县城附近有山贼作乱,过往商客都需要进行盘察!”

    赶车的老者早早就从车子上跳下,一个快步就来到了军士跟前,他拜了拜手扯着那有些苍老的声音道:“这位军爷,车上的人乃是黄县令所请的贵客,乃是白鹅镇的商会会长刘公是也,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那军士上下打量了一下老者,然后又瞅了瞅马车,见到这车马锦绸相交,华盖做顶俱是不凡,论马乃是一种十分名贵的西域大宛马,车子丝绸锦缎点缀着装饰华丽,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够坐乘的,故而心里也有了些分寸,伸出手大声道:“望请转告刘公,近日多匪患,往来外出多加防范,请把!”。

    那老者听闻做了个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出来笑道:“多谢军爷,这点是刘公给大家的一丁点心意,大家拿去喝酒吧!”

    那军士见此更加欣喜,连忙道谢,站直了身子望着刘靖的车马走远。

    车子来到了县城西南边,在一座质朴的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老者望了望这宅邸一眼,对着车里面道:“刘公,咱们到了!”

    车帘遂即被掀开了,刘靖从里面钻了出来,他抬头望了望这四周的环境,深吸了一口气,下得车来大步走到了大门口。

    要说唐周和张角呢?原来他们早就在半路下了马车,刘靖安排唐周代表他和张角一同去到了山里,回到了张角所在的山匪之中去了解情况。

    宅邸的大门口有一个门侍站着,看到刘靖来了也不动弹,斜楞着眼瞅了刘靖一下傲娇道:“你是何人?今天老爷有令不见外客,你打哪来回哪去吧!”

    刘靖听闻此人如此言语,心里不禁好笑,自己第一次来县令家,下人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但是此人如此狂傲却是令人厌恶,暗道一只县令家里的看门狗就如此嚣张,要不是早闻县令为人正直,作风清廉,一般人哪里会想到这里是县令的家里?

    于是刘靖略作一笑轻声道:“某今天乃是特地来拜会黄县令的,原有约在身,需要同县令做议,劳烦尊驾通报一声,就说白鹅镇刘靖应邀来访!”

    这门侍两眼瞅了瞅刘靖,像极了先前寻来送礼的商人打扮,暗道今天老爷怎么没告诉我他有约在身?今天老爷特别的烦闷,在家歇息闭门谢客,一般人等哪能随便进去叨扰?我观此人定是哪家的财门地主,来找县令求人办事来了,哪能轻易放进去?不给些好处不能让他进去。

    于是他大手一挥不耐烦道:“哼哼,你还是快回去吧,老爷今天闭门谢客,像你这样求老爷办事的财主多了去了,所找的借口都如出一辙,您呐早回吧!”说着便是转身向门内走去。

    那跟随刘靖的老者见此状,立刻走上前去道了声:“哎,刘公啊,没想到一条哈巴狗还在这里装起了大尾巴狼,今个儿我小老头可是见识了,您别怪他有眼不识泰山,咱们还是回去吧,稍后耽误了黄县令的大事,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门侍听到老者如此一通讥讽笑骂,哪里还受得了呢?猛地转会身来指着老者道:“我说嘿,你这个老东西骂谁呢?也不看看这是在谁家跟前,竟然言语不敬、出口伤人,你算什么东西...”

    刘靖见状顿时心里就乐了,他知道这门侍是为了讨个赏钱才故意刁难的,但是看他那个嚣张傲慢的劲头,就想挫挫他的锐气,暗道这老头蛮机灵地嘛,这样找茬的事儿他自然不能做,只能由他人出马,在门口闹开了,惹得县令出来了,自己自然能够进去了。

    还未等门侍说完话,便是从其身后传来了一声历喝:“叫嚷什么呢?我在书房看书难得有一刻清静,净让你给搅了!”

    那门侍听到背后传来的历喝,立刻转回身去拜首抱怨道:“老爷啊,您不知道这里来了俩求事儿的,我正撵他走呢,没成想倒是给我骂上了!您看看,就是这俩人,真是不识好歹!”

    原来是黄县令出来了,只见他七尺身高,身材微胖有些发福,穿着一身紫色布衣,头上戴着一个灰黑毡帽,徐徐走了出来。

    他一见到刘靖便是伸出双手拜会道:“哎呀、哎呀,原来是刘公来了,何不早些来书信通知一声,我也好早些相迎,失礼之处多多见谅”遂即又对着门侍呵斥道:“刘公来访何不早报,竟敢将其挡在门外,该罚!”

    黄县令本名黄道林,在这房子县做知县老爷已经三载有余,是个外来的老爷,年纪不大也就四十来岁,为人忠厚实诚,对老百姓也是不错,很少做那些欺榨百姓的缺德事儿。

    但就是脾气温顺,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奈何不得本地的地头蛇县尉张崇辉他们,故而他在这县里是当家不做主,大事管不着,小事没几个,故而时时受他们的气,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那门侍见到黄县令对刘靖如此客气,心里便是暗道不好,这下子可拦错了人了,若是惹怒了来者,闹不好可是要遭受老爷责罚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忐忑起来,脸色也发黄了,站在那里胆怯地看着刘靖不敢说话。

    刘靖见状连忙道:“哎,黄县令莫要责怪于他,他也是尽职尽责地做好自己的差事而已,不碍事、不碍事的,刘靖今天初次登门拜访,图个喜字,这罚我看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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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8 县令难言真心事,惊恐张家显赫身

    黄道林会意一笑,撇过头对着门侍道:“还不快快谢过刘公?”于是又对李靖道:“来来来,里面请!”

    那门侍也是个伶俐的主儿,立刻拜首重复道:“谢刘公、谢刘公不罚之恩、谢刘公不罚之恩!”

    那老者回到车厢里,从里面抱出了两个大礼盒出来,跟着刘靖走了进去,临近门侍跟前嘟囔了一句:“以后莫要狗眼看人低,咱们刘公以后就是黄县令的座上宾了,来日方长,我是你桂儿叔,以后机灵着点,这点钱拿去吃酒吧!”说着便是掏出了几十钱,塞给了门侍,径自走了进去。

    这跟随刘靖而来的老者全名何桂,本来是一个穷讨饭的流浪人,一年前在刘靖的‘飘香楼’前附近讨个饭吃,原因会写些书信替人代个书笔,有时也能讨个小钱,进到饭店吃点小酒。

    那慕诚见状也是想接济他一下,一次多给了他一些钱财,哪知他竟不全要,只留下了几钱,当做一天的饭食,慕诚见此人有些骨气,便时不时地给他送些酒喝。

    同时也将此人的事迹告知了刘靖,刘靖听闻后也是十分的好奇,便是将此人请到了跟前,询问他流浪的缘由,哪知他还是一言不发,只道是自己生性懒散,愿意流连忘返于车马尘世间。

    刘靖见此人十分好奇,就说自己身边缺个赶车的马夫,问他乐不乐意跟随?又未料到这个老头竟然一下子应允了下来,所以刘靖索性就把他留在了身边,做个赶车的马夫,闲时做个随从,一直到了今天。

    要说这何桂跟了刘靖之后,也是十分的卖力,为人也是很灵活,同刘靖外出处事机灵,出手很大方,给刘靖攒下了不少的人缘,深得刘靖喜爱。

    黄道林将刘靖让进了屋子大堂上让了个座,下人又端上了两杯热茶上来,双方坐定,刘靖整了整衣襟端坐在右侧,身后立着何桂。

    黄道林端起茶杯让了口茶,自个儿轻轻地抿了一口后将茶杯放下,叹息了一声之后开口道:“哎,今个儿刘公来的可正是时候啊,本官正有一件愁事挂在心头久久不能放下,刘公来了也好为我解开心锁啊!”

    刘靖听闻黄道林如此说道,遂即喝了一口茶,转过头看了看黄道林试探道:“我观黄县令面色枯黄、心不在深,神不守舍的,究竟何事令黄县令如此发愁?”

    黄道林大手一挥,屏退了左右,看了看刘靖,又是瞅了瞅何桂,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两眼瞅着地面,好似有千般哀愁缠绕在胸,一时间难以吐出。

    那何桂见状轻声道:“黄大人既然信得过我家老爷,就应该敞开心扉实言相告,有道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刘靖心里知道这黄道林是在犹豫何桂的身份,怕人多口杂,怕知道他所言语的事情传了出去不好,故而诚恳道:“黄大人尽管放心,何先生跟随我已有时日,是个信得过的人,大人有事但说无妨!”

    那黄道林听到这里方才释怀,敞开了心扉徐徐道来:“刘公对本县的情况也应该略知一二,我黄某本就是个外来的县令,我看不惯张崇辉那嚣张跋扈、欺压民众的恶举,以故我素来与那张崇辉不甚和睦,每每政事儿上的决定,多处会受张崇辉掣肘,我为民的本意不得抒发,要是说他冲着我一个人使风地扬武扬威,我这原本忍一忍也就过得去了,哪只那张崇辉的儿子张德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最近一年多来,他在县里借别人的名号搞了一个钱庄名叫‘信德钱庄’,恶意放贷经常擅自加息,看上哪家的店铺生意了,就找上门去强行放贷,如若不从就恶意栽赃陷害,最后将其抢夺过来!这县里生意红火的几条街道,有好几个店家全都成了他张家的了,很多个商家组成团找上门来求我帮忙,让我想出个策略来应对他张德海,我正愁得不得了呢!我素闻刘公聪贤达慧主意颇多,您呐快为我想个办法吧!”

    刘靖听闻黄道林把事情的缘由讲出,心里也是一紧,他知道这张崇辉的本事,人送外号‘张屠夫’。

    早年县里一个村里有人带头暴乱,要说在这东汉末年,这一个村子整出来了乱子本就是可大可小的事儿,无非是为了生计而已。

    哪知那乱子竟是由他那本家侄子张五爷给引起的,为了平息祸乱,稳定时态,不让老百姓把张五爷搞的那些糗事、窝囊事告到上面去,他竟然带着县衙里的人把整个村子给平了,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打这以后,县里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厉害,也没人敢再招惹他张家的人了,再加上他是本朝大家张氏家族的一个旁支,那就更无人敢惹了。

    那张氏家族在汉朝本就是数得着的家族,家族代表张温,位列三公之首,官居太尉,底下远近嫡亲居各地要职者不计其数,后世闻名者例如:张鲁、张邈、张济、张绣、张杨、张举等,故而树大根深、枝叶繁茂,家族里的人更是无人敢惹。

    张崇辉现如今虽说已经上了年纪,但是神智还不算昏聩,县里的军务却是还由他说了算,他的儿子张德海是一个官n代,世家子弟玩世不恭,性暴戾,欺压鱼肉县里久已,遭到了很多人士的鄙夷。

    但是苦于家世不凡,无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导致他在房子县愈来愈无法无天,这也成了房子县各领导的一块心病,对于地方首脑之首的黄道林来说尤为更甚。

    刘靖低头思虑了一会,眉头不由得紧成了一个麻花,他知道这是县令看得上他,让他来帮自己的忙,也是给了一个自己施展拳脚的绝佳机会。

    假如这件事情办的漂亮,那么他日后的前程便是光明似海,办得不好,那就可能船翻大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忐忑之意,但是又一想自己既然要在这乱世施展一下报复,成就一番事业,冒险是必不可少的,正所谓‘名利危中得,富贵险中求!’。

    于是沉吟半晌后刘靖缓缓开口道:“承蒙县令大人看的起刘靖,将此要事相告之,既然这张德海已然成了县里的一大害,那便是早晚都要根治了的,县令大人若是有好的计策不妨道来,我刘靖任凭大人安排,听从大人调遣,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

0019 黑山军士好汉多,推杯把盏义气先

    黄道林听着刘靖这一番话语,感觉有一些恭维的味道,心里也是又起了一丝烦躁。

    但是他知道这张德海家世背景深厚,一般人一时间也很难想到对付他的办法,这刘靖再有本事也只是匹夫之力,有所顾忌也是人之常情。

    黄道林之所以找刘靖来帮助他处理此事,那也是在了解到当年刘靖、张角跟张五爷的那岔子事儿之后,才下了决心了的。

    他料想,这刘靖肯定不会同张德海他们同流合污,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望而生畏,不管此事,绝对到不了通风报信,泄露机密的地步。

    想到这里黄道林又是叹息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一时半刻也想不出对付他的办法来,我呢就想让你来县里组织一个商会出来,带领着剩下的那些商贾一起抵抗一下那张德海,这样你们凝成了一股团,他张德海也不便抓个落单的下手了,他是个毒瘤,不是一日长起来的,也不要妄想着一日根除了,咱们来日方长,慢慢想办法治他便是了!”

    刘靖目前也没有啥更好的办法,听黄道林这么一说也是默认了他的想法,立刻道:“县令大人所言极是,对付这种人咱们要从长计议,所谓投鼠忌器,咱们还要考虑到县尉大人的影响,此事得需要慢慢的来,急不得一时啊!”

    那黄道林见刘靖既没有满口答应,又没有一口拒绝推脱自己的请求,心情便是开脱了一些,脸上的愁容也是消退了许多,就这样两个人又闲谈了半个时辰后,刘靖才起身告别。

    出了黄宅大院,此时夕阳已斜,彩霞万里飘红,秋风吹打着枯树,一片寂寥。

    刘靖带着何桂暂时在县里寻了一个名叫‘悦来客栈’的客栈住了下来。

    话说那唐周代表刘靖,跟着张角回到了崆山,来到了张角的根据地。

    他们盘踞在崆山里,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山寨,方圆大约有数里之大,这里聚集了大约有两、三百人的队伍,贼首名义上是一个叫张牛角的人,但是背地里却是张角和张宝说了算,自称‘黑山军’,专门惩恶扬善,撑起一面旗号‘替天行道’。

    晚上,张角为唐周设宴洗尘,这山上的土匪还真是不差钱的,所抢所劫均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富道人家,钱来得容易,去的也就容易,所以此次宴席也是比较丰盛了,毕竟唐周代表着刘靖,张角得接待的让他很体面些。

    席上坐着六个人,在做的都是山上的几个当家的,都是有分量的人。

    从左侧开始数依次坐着张角、张宝、张牛角,右边坐着唐周和两个带陪的弟兄,在这山寨上名义上是二当家和三当家,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张曼成、赵宏。

    酒席刚一开始,张角刚刚就同大家一一介绍了一下唐周,还未等给唐周介绍张牛角他们,只见张牛角便是端起了酒杯高声道:“某姓张名牛角,幸得‘角儿爷’搭救,用那神奇医术治好了我的怪病,我才捡回一条小命,‘角儿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命即是他的命,他的大哥便是我的大哥,你是刘靖刘大哥的心腹‘角儿爷’的好友,那便是我张牛角的朋友,唐周兄弟我敬你一杯!”说着便是一个大口把酒给喝干了。

    那张牛角睁的浓眉大眼,头生的比较硕大,两个头骨凸起,很像是牛的两个犄角一般,身材八尺由于非常高大,络腮胡、高山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唐周刚刚入座的时候就被他那相貌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那张牛角早就瞪着两颗铜铃般大眼直愣愣地瞅着他,心里不禁感叹暗道此人果真勇猛彪悍,是个虎将。

    如今张牛角敬自己酒喝,他哪里敢怠慢呢?立刻躬身站起,端起酒杯笑道:“牛角兄果然豪气冲天,生的如此英雄盖世,唐周佩服佩服!”遂即仰头一下子把酒也干了。

    见到张牛角自己主动站了起来自报家门,那张曼成和赵宏也是两眼一齐看了看张角,只见张角点了一下头,默认他们自我介绍,遂即相继站起自己自我介绍起来。

    这第二个站起的人是张曼成,只见他眉清目秀,生的十分白净,活脱脱一个小白脸一般,身形看上去有些消瘦,但精神饱满,眼神中透露着股股精气。

    他举起一杯酒爽朗道:“在下张曼成,得张角大哥垂爱,在这山寨里混的一口闲饭,久慕刘大哥英明恨不得见,听闻唐兄弟跟随刘大哥许久,今日一观果然气度不凡一表人才,便可想象刘大哥是何等的英雄盖世,曼城敬唐兄弟一杯,也顺便敬刘大哥一杯,聊表仰慕之情!”

    这张曼成口才相当了得,一句话说的面面俱到,十分得体又不**份,即夸赞了唐周,又捎带上了李靖,真可谓是一语双关。

    唐周连忙举起一杯酒笑着回敬道:“曼成兄果然妙语连珠、气度非凡,唐周不才得曼成兄谬赞,我就代刘大哥饮了此酒,请!”

    两个人说完也是相继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几声,一碗酒干了出来。

    身后的侍从把酒刚刚给唐周满上,那赵宏就坐不住了,霍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手里拖着一碗酒高兴地看着唐周大大咧咧道:“我赵宏是个粗人,说不得体面话,只知道兄弟情义,张角大哥待我等甚厚,便是豁出身家性命赵宏也是值得,我也对刘大哥仰慕已久,唐兄弟一表人才,以后也是我赵某的兄弟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先干为敬!”说着便举起酒碗张开大口一饮而尽。

    这赵宏生的七尺身躯,身子有些微胖,肚子隆起,很像是怀了四五月胎儿似的,两个小眼瞪得圆圆的,一看就是个厚实人。

    唐周也是立刻回敬道:“赵兄弟待人以诚,义薄云天,唐周佩服佩服!”道完也是把碗里的酒一气儿喝干。

    酒席上气氛很好,大家喝的也都十分尽兴,话说这唐周早先在白鹅镇上也曾与张角有过交集,那个时候唐周开着一家茶坊,张角正好看着那片场子,所以两个人多多少少也打过几年交到,并不很陌生。

    一直到唐周喝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地都站不起来了,一头趴在了桌子上,那张角才差人将唐周给抬了回去,一干人等也是散了。

    临末了,那张曼成看着被下人抬着出去的唐周,嘴角升起了一丝冷冷地诡笑,他喝的并不少,但是他却是很能喝,此刻众人里面最最清醒的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张宝。

    此刻张宝从张曼成身后走来,双手一齐拍在了张曼成的身上,醉醺醺道:“哼哼,曼成啊,还不回去,愣在这里笑什么呢?”

    张曼成回过头来看着张宝会心一笑,不急不慢道:“如今人都散了,这里就你我二人,难道宝哥还要和兄弟装糊涂不成?”

0020 养女千日用一时,唐周暗送绝密信

    (今天改了状态,a签了,从今天开始努力两更了,可是收藏不是很多啊,兄弟姐妹们多多支持支持吧,小律在此拜谢了!)

    张宝看了看张曼成摇了摇头继续笑佯作醉醺醺道:“嘿嘿,曼成啊曼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可是哎,嗯,哼哼,时候不早了,我得去看看那寨中的小娘们咯!”

    张曼成冷笑着瞅了一眼离去的张宝,也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哼哼,我就不信你真能眼看着刘靖夺了你兄弟俩的风头和基业去!”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刘靖别了县令,带着何桂来到了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店家,这店家是他和唐周早就约好了的,往常刘靖来县里办事的时候,经常在这家店面住宿一晚。

    来到店里,刘靖见时辰尚早,就同那何桂煲了一壶酒,俩人要了两碟菜,喝了几盅酒,谈论着这县里的事情和唐周随着张角去崆山的事情。

    夜色渐深,一阵凉风从窗子外吹了进来,吹得刘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此刻俩人喝的也是有些醉醺醺了,便不再作饮,各自安歇了。

    刘靖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地翻滚着,下午的时候他同县令做好了约定,商会一事可以着手组建,但是他得先摸摸底再说,这个消息在他未确定出手之前不得向外界泄露,故而他派唐周代表自己去崆山一趟。

    唐周此行的目的是去看看那里的情形,以来观测张角是否真的有那个能力帮助自己一把。

    第二天唐周在崆山待了一上午,和张角张宝兄弟二人检阅了‘黑山军’后,带着满满地信心回到了房子县。

    中午,唐周兴高采烈的来到了悦来客栈,屋子里,桌子上沏了三碗茶水,刘靖坐在中央,何桂和唐周分列两旁。

    唐周把在崆山的一切见闻都一一同刘靖做了详解,刘靖听闻之后,心里对将来的行动也是有了分寸,心里揣摩了一番之后询问道:“你这一行还有什么细节漏掉的没有?”

    那唐周右手挠了挠头,思虑了一会之后补充道:“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张宝和张曼成这俩人有些难以捉摸,张宝咱们是知道的,这个人面善心狠,手段泼辣,为人圆滑颇有城府,让人难以捉摸,我观那名义上作为二当家的张曼成同张宝有些相像,也是一个心思莫测的人!”

    何桂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道:“刘公,这俩人可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日后咱们还需得提防着点!”

    刘靖眉头一皱,又是思虑了一番,这段时间屋子里很静,静的有些让人发慌。

    那何桂和唐周坐在两旁不敢说话,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刘靖如此认真,故而都在等待着刘靖发话。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刘靖嘬了嘬嘴,轻叹了一声喃喃:“事已至此,虽然事情有些棘手,但是还得要去冒这个险去试探一番,不管是张角还是黄县令,咱们都要拉拢着,拉拢张角暂时来说不是个难事,这都是老交情了,倒是黄县令那里”

    说道这里,刘靖慢慢从桌子旁起身,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后自言自语道“要想在房子县撕破一个口子,唯独只有从黄县令那里下手方可,要得到黄县令的信任也只有帮他解决的张德海这个难题,要解决张德海,我们肯定用得着张角他们,要是想让张角好好的为自己效力,那么就得帮他一把,要说到帮他一把么,对了我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

    刘靖眼睛里突然绽放出异样的光芒,他想到了菲儿,对,目前能够帮助自己归拢住张角的非菲儿莫属了,那张角对她情深义重,两年前就是为了他才一怒杀人遁走他乡,此刻他回来了,多半是为了那菲儿,另一部分则是想弄个大事儿。

    如若他帮了张角将身份洗白了,再将菲儿姑娘带给他,那张角能不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吗?他这两年把张菲好好的养在身边,没有动他分毫,为的就是留给张角,打张好牌。

    想到这里刘靖的心里便豁然开朗,心中的忧虑也是消了大半。

    话说自从张角离去,刘靖在镇子上逐渐崛起之后,他便是先后为自己和老张头、菲儿二人在镇子上购置了两处家产。

    两家隔着有些距离,那是刘靖为了不使老张头和菲儿掺和进自己的事情当中,以免日后发生什么事情连累了他们。

    而上次张角的突然造访,那也是张角寻声问到了刘靖的住处,那天他并未见到老张头和张菲他们。

    何桂和唐周见刘靖脸色转变过来,他们知道这是刘靖想出了什么好的办法了,故而都高兴地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刘靖遣唐周回了一趟白鹅镇,让他去将老张头和张菲儿给接过来,自己呢则是和何桂一起在县城里溜达走访了一番。

    就这样三天后,大家又在悦来客栈碰头了。

    那菲儿好几天没有见到刘靖了,一见面就扑上去,给了刘靖一个大大的熊抱,俩人这两年来处的很好,跟亲兄妹一般。

    叙了叙旧,几个人坐在一起闲谈了一会,刘靖便是令何桂写了一封书信,招呼唐周来到跟前,在其耳边言语了一声,那唐周听完带着信就出门了。

    刘靖对着菲儿笑呵呵道:“你不常来这县里,让哥哥带着你去走一遭吧,给你添置点衣服首饰?”

    那菲儿早就坐不住了,立刻欢喜的蹦了起来忙不迭道:“好呀,好呀,还是靖哥哥疼我,还等什么啊,咱们快走吧!”

    听得那老张头和何桂止不住的大笑,菲儿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了,便站在那里羞答答地低着头,娇羞羞地看着刘靖,两手拽着刘靖的胳膊一个劲的摇晃着。

    刘靖摇了摇头,带着菲儿和何桂就出门了,只留下了老张头一个人在客栈里休息,老张头有些年纪了,也不太喜欢热闹,出门带着他也多有不便,故而将他留在了客栈。

    话说唐周出了客栈便是一阵风的消失在了街道里,他东串西串,来到了县城西北边,一个名叫‘无双酒坊’的店家跟前,站在跟前瞅了瞅招牌,东边瞅瞅、西边瞅瞅,便是一个快步钻了进去。

    这无双酒坊便是‘黑山军’在房子县设的一个聚会点,唐周此次前来是给刘靖送信的。

    他走进了酒坊,来到柜台处,左右看了看轻声打了一个暗语:“六月飞霜,七月花!”

    那掌柜的听闻也是左右看了一眼和道:“一月梅雨,遍地洼!”

    唐周微微一笑,那掌柜的便是引着唐周来到了后房。

    待唐周自报家门之后,那掌柜的立刻抱拳敬道:“小的不知道是‘角儿爷’的贵客唐爷来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唐周没有啰嗦,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信封拿在手里正色道:“这是刘公给张角大哥的密信,望你派人即刻送去,不得延误!”

    那掌柜的接过信封后面色凝重又是抱拳道:“请唐大哥放心,我这就叫让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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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1 风雨无阻上山路,张角兴师迎贵宾

    话说刘靖带着菲儿在房子县的南门大街转悠了一个上午,为其购买了两身衣服和一些首饰之类的东西,可把那张菲儿给乐坏了,好久不出来了,这一出来就像一只从笼子里飞出来的小鸟一般,四处转个不停,看到什么就要买回什么。

    他们一行三人来的时候雇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和车夫被刘靖包了一天,他们在南门大街前停放了马车。

    车夫跟着刘靖他们逛街,并且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就是帮张菲儿拿东西,他拿不了的就换上何桂,何桂再拿不了的就该刘靖出马了。

    亏得刘靖今天心情好,要不然得让着菲儿给拖着这逛逛、那逛逛地,还不给累个半死,临近了中午,那张菲儿才极其不舍的跟着刘靖踏上了返回客栈的路程。

    飞奔的骏马拉着车子奔跑在宽阔的大街上,车厢里的菲儿正高高兴兴的摆弄着自己的战利品,嘴巴就一直没合拢过,刘靖坐在那里满脸笑容地看着菲儿那满足的样子,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当刘靖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那唐周早就回来了,他将信封已经送出的消息告知了刘靖,然后就给店小二吩咐准备酒菜去了。

    刘靖听闻之后高高兴兴地来到屋子内,瞅着张菲道:“明天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保准你去了流连忘返,说不定就不想回来了!”

    张菲儿被刘靖这一句话给吸引住了,又是跑到刘靖的跟前,央求着李靖告诉他明天的行程,可是任凭他如何撒娇,刘靖就是只有一句话‘这是个惊喜,等明个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天有些灰蒙蒙的,清新的空气里有些潮湿,似乎要变天了,这是将要下雨的节奏。

    刘靖走出房屋,站在栏杆处眺望着远处,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新鲜的空气,顿时一阵舒爽清甜沁入了心肺。

    这个时代是没有机械文明的时代,中原大地还是一片青山绿水,没有丝毫污染,一切都是那么的大自然。

    刘靖很喜欢这清晨时分,那新鲜空气的味道,淌洋在里面,就如同给心肺洗了个沐浴一般。

    正当刘靖闭幕养神之间,唐周从一头的走廊缓缓地走了过来,他轻轻地来到了刘靖的跟前,在其耳旁悄悄道:“刘公,今个儿天公不作美,有些阴冷,看似要下一场秋雨的样子,咱们是不是等一天再说?”

    刘靖听闻之后没有张开眼睛,而是又大口吸进了一口清凉的空气,凝气片刻又一气喝出,同时睁开了眼睛微笑着对唐周道:“不,信既然已经到了张角的手中,那么事情就已经定了下来,我正好要看看在这下雨天里,他那黑山军到底是如何的阵势!”

    那唐周遂即意会,立刻徐徐退了下去,准备车马去了。

    两辆马车呼啸着飞奔在宽广的大道上,房子县离崆山也就不到百里的路程,车马前行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路子。

    不料车马行进到一半,天空便像是捅了一个窟窿一般,大雨倾盆而下,不时间阵阵雷鸣电击从远处传来。

    刘靖坐在马车里,心绪也如这阴沉沉的天气一般,有些发闷,他不知道此次崆山一行的任务能否顺利达成。

    话说张角这边,为了迎接刘靖上山,他前一天晚上就给山寨里下了令,整顿了一番纪律。

    今天一大早他便换上了一件整齐的衣服,风尘仆仆地走向聚义厅,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

    在山寨的入口处,两旁各自站了一拍守卫,他们身穿青衣,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直挺挺地立在雨水里,任凭雨水肆虐,他们却是纹丝不动。

    而在山寨的聚义厅里,张宝、张牛角、张曼成、赵宏等几位首领早就坐在那里等候了,他们也是得了张角的召唤,一同在这里准备迎接刘靖的到来,此刻正在闲间,也在胡乱地讨论着什么。

    张角刚刚踏入聚义厅,张宝等四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各自作揖问好,张角也一一回了,径自走到了中间的寨主之位上,挑起衣服后脚一屁股稳坐在了上面。

    张宝刚刚坐下便是开口问道:“大哥,你说大雨如此凶猛,这样的天里,刘大哥会不会改了行程,换天再来?”

    张曼成听闻之后立刻附和道:“对啊大哥,要是那刘靖不来,咱们就叫兄弟们歇一歇,等明天再摆开阵势迎接就是,这样的天底下,咱们那几十个弟兄淋在雨水里,可真是有些受罪啊!”

    张角看了看他们两眼,并没有发话,而是对着张牛角询问道:“张兄,山寨的安保问题是否安排妥当?刘大哥一路上的安全可否早有安排?”

    张牛角立刻抱拳回道:“请‘角儿爷’放心,兄弟早已派出了几十个弟兄,沿途伺候着,其他山头的黑道也都给了信儿,今天谁也不准动刀子,保准今天来往的客商一个都不会有问题,刘大哥的安全更不在话下!”

    张角听闻之后点了点头高兴道:“好,这样就好!”他看了看张宝,见到他那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丝的不快,整理了一下心绪慢慢道:“兄弟,枉你跟了我这么久,你也是见识过刘大哥的,他的本事还用我说?你什么时候见到刘大哥失言?我料定即使今天天上下刀子,刘大哥定然会风雨无阻的到来.......”

    张角的话还未说完,一声疾呼从门外传来,一个喽喽从门外大步踏进,身上的雨水淅沥沥地往下淌者,半跪着敬道:“回当家的,门外来了两辆车马,为首一人正是唐周唐大哥,他说大哥的贵客他已经带来了!”

    张角听闻大喜过望,立刻走下虎皮坐椅,带着张宝一干人等迎了出去。

    大雨已经比路上的时候要小了一些,刘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带着唐周、何桂还有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看上去有些神秘的人站在了门前等待着。

    张角带着一干人等簇拥着来到了山寨门前,他远远望见刘靖便是高兴地抬起手边拜边道:“刘大哥让我想的好苦啊,来来来,大家都认识认识,你们快来拜见刘大哥,这是二宝,这是张牛角,这是张曼成,这是赵宏!”

    张角指着身后的四个人一一介绍道,张宝自然比不多说,张氏兄弟与刘靖都是老相识了,那张宝见到刘靖二话不说,便是张开双臂,猛地扑了上去,紧紧地将刘靖抱在了怀里,不时地高兴地叫喊着。

    其余三人也都一一作揖,向着刘靖施了礼,刘靖也都是一一回过,随后大步来到张角的跟前,他握住了张角的双手,对着张角深情道:“贤弟啊,愚兄今天特地给你带了一个人来,你啊要欠愚兄一个大大的人情咯,来来来,过来吧!”。

    只见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听到了刘靖的召唤后,徐徐走到了刘靖的跟前。

    只见他身形娇小,体态匀称,看上去有些形单体薄,仿佛一阵秋风就能将他吹倒,加上他头戴着斗笠,别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模样来,只能隐约猜出是为女子。

    可到底是谁呢?在场的黑山军头领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等待着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0022 张角再见心上人,刘靖口才说众人

    正待张角皱着眉头欲细细观察之际,突然听到那人低着头轻声啜道:“难道我的角儿哥回来了?你真的是我的角儿哥?”

    这一声‘角儿哥’可真是叫的好,听得张角的心立刻酥软了下来,犹如一块被热水浇灌了的雪块,在它碰到热水的那一刹那,就立刻给融化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如此称呼他张角的也只有一个人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张菲儿!

    虽说张角已经是个二十一二的大男人了,远远看上去身强体健,人高马大一副英雄盖世的模样。

    要知道在古代,弱冠之年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要知道江东的孙策小霸王,想当年19岁就已经驰骋沙场,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统领了。

    但是此刻张角的内心却是像装进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鹿一般,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他气息微喘着,伸出那双有些颤栗地手来,轻轻地为张菲儿摘下了斗笠。

    顿时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了他的跟前,那清秀似花、玲珑剔透的脸蛋,那张角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美艳面庞,此刻端端正正的出现在了张角的面前。

    张菲儿此刻见到了张角也是一个激动,高声喊了一声‘角儿哥’便一下子扑倒了张角的怀里,那张角立刻收紧双臂,紧紧地把张菲儿搂紧了怀中。

    现场所有人中除了刘靖和张宝,其他人一个个皆都是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都张着大嘴吧,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的发生。

    他们没有见到过如此柔情似水的张角,没有见到张角如此紧张过。

    少顷,张角松开紧抱着张菲儿的双手温馨道:“我同刘大哥还有些要事相议,你先在山庄里转转、玩玩!”,遂即招呼了一个女眷过来‘带菲儿小姐去山庄游玩一番吧!’。

    那张菲儿调皮地同刘靖到了一个别,高高兴兴地跟着女眷下去了。

    张角携着刘靖一同来到聚义厅,大厅尽头,张角早就让人摆放了另一把交椅在虎皮椅旁边,两把象征着身份的座椅并排放着,张角伸出右手礼让道:“刘大哥,请!”

    刘靖坦然一笑,同时伸出右手礼貌道:“请!”

    两个人并排着走,他们来到了聚义厅,一起走到这并排着的第一把交椅跟前,同时转过身来,此刻跟在他们身后的两排兄弟整齐地分列两旁,众人皆是抖擞精神、神采奕奕地看着张角和刘靖。

    何桂和唐周也是分列众人之首,坐在了刘靖左手边位置。

    这屋内的兄弟除了方才我们介绍的那三位之外,另外还有了几个新面孔,他们分是:赵洪、韩忠、孙夏等三人,黑山军目前分为:聚仁堂、聚义堂、聚礼堂三个堂部,他们分别是三堂的堂主。

    张角伸出双手对刘靖敬道:“刘大哥,请!”遂即又侧过身来对众位兄弟高声道:“诸位兄弟,请!”

    众兄弟皆是同声喝道:“请!”同时应声而坐。

    刘靖也是微微点头一笑,抚起衣襟缓缓坐下,张角环视了四周一下,也是满意的坐下。

    张角同大家寒暄一下,对大家绘声绘色地介绍起刘靖来‘刘大哥乃房子县颇负盛名的商贾,昔日在张某的老家白鹅镇,刘大哥作为本镇的商会会长和治安协会会长一职,恪尽职守,禅精竭虑,把一个大镇的面貌治理的焕然一新,实乃一大才也,乃我白鹅镇之福、房子县之福啊!”说到这里张角的眼神中散发出了异样兴奋的神色,

    他环视了台下众人继续道“昔日某与刘大哥做患难之交,情同手足,吾亦拜其为大哥,今日刘大哥来访,实乃山庄之荣誉,吾张角之大幸也,日后众兄弟,见刘大哥即见吾张角,如今贪官横行、鱼肉乡里,吾愿与刘兄一道锄奸扬善,肝胆相照、休戚与共!’

    台下众人一起拱手喝道:“恭迎刘大哥来访,愿与刘大哥一道惩奸除恶、替天行道!”

    这声音虽然洪亮,但是在刘靖用眼神扫过台下众人的时候,看到的情形、神色却是各有千秋。

    刘靖内心清楚的很,台下这帮聚集的乃是些乌合之众,匪帮异类眼里过多的还只是钱财女色,要说到义气二字,还有些差距的,自己初来山庄人情世故还不是很熟悉,得小心谨慎的好。

    想到这里,刘靖也是蓦然站起,伸出双手作了个揖谦虚道:“承蒙张寨主夸奖,刘某不才,对于张寨主的盛赞实在是愧不敢当,当坐众人皆是信义之人,承蒙各位不弃,刘靖愿与大家一道多做善举‘替天行道’,为天下百姓苍生多做善事,多谋福祉!”

    台下众人听到刘靖如此言语,心里对刘靖的看法不禁又高了一些,都是暗道这刘靖果然颇有抱负,胸襟宽阔,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于是不约而同的抱拳赞扬。

    刘靖见自己的言语起了作用,转过头看了张角一眼,两人对视而笑,张角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靖会意后继续道:“如今刘靖受黄县令之邀,来到房子县,被告知要去筹建商会,众人皆是房子县的子民,也应该知道目前房子县民风本来淳朴善良,经济繁荣,但是自从张崇辉、张德海父子二人到来之后,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欺街霸市,搞的民不聊生、商贾出逃、怨声载道,各位落草为寇,很多人也是受了张氏父子极其裙带之人的迫害,刘靖深谅黄县令之忧扰,百姓之疾苦,商贾之惶恐,本欲助黄县令一臂之力,筹建商会,以图遏制恶棍张德海,徐徐图之,奈何势单力薄,事竟不成啊!”说道这里,刘靖两眼噙泪,股股热泪潸然而下。

    坐在台下的众人早就听得咬牙切齿了,他们当中的张牛角和赵宏都是间接受了官差的陷害才落草为寇的,故而听到这里都为张氏父子的暴虐作为所愤慨。

    只见那右边第二座的张牛角霍的站了起来,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怒喝道:“刘公何惧那碧眼小儿?他张氏父子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吾等多数上山也是深受其害,隐忍已久,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待明日我带数十乡勇直接杀奔其家,灭其满门,以解心头只恨!”

    赵宏也是霍的站了起来,举起拳头怒斥道:“某虽不才,愿同哥哥一道!”

    那分列左列的三位堂主也是互视一番,相继站起抱起拳头同声喝道:“愿同哥哥一道,为民除暴!”

    此次在刘靖话语说完之后,张角也是观察者大家的一举一动,想借此机会看看大家的意见如何,见到大部分都十分支持李靖,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

    此刻只见那张宝稳坐右边第一把交椅,他低着头微微笑着,心思开始周转起来,暗道这刘靖果然手段非常,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些人耍的团团转,我看看大哥神态也好似默许,想必他早就同哥哥张角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得小心提防着他点,莫让他耍了什么手段,轻而易举的将山寨之主给夺了去。

0023 张曼成巧言做难,何桂老谋忙献计

    正在张宝低头思量之间,那张曼成也是心思波动,这个人心思细腻,颇有城府,他见到众人被刘靖这三言两语给忽悠的晕头转向,心里着实好笑,此刻表态倒是正好着了他的道了。

    于是张曼成淡淡一笑站了起来徐徐道:“牛角大哥勿慌,众兄弟先不要冲动,今天刘大哥来山寨共商大事,实为吾等之荣幸,我想刘大哥心里肯定早已良策在胸,我等皆是粗莽之人,行的是粗莽之事,刘大哥雄才大略,一言一语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此等大事吾等何惧尔?有刘大哥在不愁拿他不下,何不听刘大哥金言妙计,好给我们指点迷津,披荆引路!”

    刘靖听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此人果然好定力,自己那动情挥洒一般人听了早就热血沸腾,不能自已了,这也是他销售多年,练就出来的嘴皮子,没想到此人听完之后竟然镇定自若,还能冷静的思考此事的利弊,果然不是一般人,心里也就提高了一丝警惕之意,暗道今天可不能马虎大意了。

    整理了思绪之后,刘靖缓缓道:“呵呵,这位兄弟真是心思细腻,大家都知道欲除张德海并非易事,他老张家根深叶茂,关系宽广,张氏父子虽然作为张氏家族的一个旁支,在地方享有力量,但是其名声已臭,吾等要以待时机,徐徐图之,不过眼下刘靖刚到县里,情况还未摸透,实不相瞒暂时还没有什么比较好的除暴妙计,不过假以时日,待我对其多做了解,定会寻到恰当机会,到时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张角方才听了张曼成额言语,心里生出一丝不快,他知道张曼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张曼成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同他的弟弟张宝走得很近。

    俩人秉性相投,常常品头论足,喝酒计事,老是整些是非道道出来,同他那豪爽洒脱的性格有些出入,故而有些不太待见,反倒是张牛角这样雷厉风行、勇猛果断的人深受他的喜爱,所以才让其做了大当家的,张曼成借了张宝的光做了二当家的。

    于是张角不待张曼成发话,反而大手一挥高声道:“刘大哥说的对,像张德海这样的恶霸就应该整治、根除,但是我们都知道,张家根深业大,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我们要小心从事,而刘大哥足智多谋,心思缜密,正好可担此大任,吾等皆应多施援手,我张角愿为刘大哥锄奸惩恶奉献力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台下众人又是一起抱拳齐声高喝‘原助刘大哥一臂之力!’

    刘靖听到大家的呼喊,心里顿时热血滚滚起来,虽然以前自己亲手训练过一支治安队伍,但是现在感受着这些纯土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豪爽气,没有那些谄媚、巴结的意思,感觉就是不一样。

    刘靖在山庄待了三天,同张角和张宝密议了许多,最后带着何桂、唐周和张菲儿离开了崆山。

    刘靖之所以把张菲给带了回来,那是因为张角现在的身份还是匪徒、通缉要犯,张角的身份对于对张菲来说并不是一个有利的,等待刘靖为张角洗白之时,便是张角迎娶张菲之日。

    回到了悦来客栈,刘靖让唐周安排下张菲儿,自个儿回到了屋内,坐在了桌子旁喝起闲茶来。

    不一会,何桂和唐周陆续地走了进来,他们相继坐在刘靖的良策,都一一注视着刘靖没有说话。

    刘靖给他们各自满了一杯茶水,推至二人跟前。

    那何桂笑着端起茶杯忙着道了个谢,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又是咂了一下舌头,将茶杯放下看着刘靖道:“刘公,此次崆山一行,小老儿心里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踏实,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刘靖心里清楚,这个何桂跟了自己时间也不短了,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想必在山庄的那几天里,他也注意到了张宝和张曼成的举动,故而他爽朗地笑了一声,沉吟片刻对着何桂问道:“你是不是对他们的真心有所担忧呢?”

    何桂会意一笑,脸上的皱纹舒展着,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唐周,那唐周也是开口道:“刘大哥,我也是有这种感觉,因为凭您和张角的关系,应该不会有这些猜忌,故而只是心里一直不敢确定!”

    刘靖冷笑一声道:“哼哼,你们想的不错,我和张角的关系的确没的说,可是今非昔比,现在张角称霸一方,成为了贼首,手下有一干兄弟跟着,很多的事情由不得他,他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可以任凭着感觉行事了,其他人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心,我唯独放心不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宝,另一个嘛就是那二当家的,你们可留意过那张曼成?”

    何桂抿了抿胡须若有所思道:“小老儿曾经观察过那人,虽然看上去玉树临风、颇有英姿,可是我观他眼神狡黠,并非一般的光明磊落之徒,此人颇有城府,不能等闲视之,不可小觑啊!”

    何桂这一言语,听得唐周直点头,刘靖也是把头一点,表示深有同感。

    听完何桂讲完,刘靖带着夸赞的口吻回道:“何先生所言不错,不过眼下我们和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张氏父子,他们‘黑山军’要想生存下去,早晚都会同张崇辉交手,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还算是同盟的,故而大可不必太做担忧,我观张氏父子已然如瓮中之鳖,除掉他们也只是早晚的事儿,如今咱们手底下有一支治安队伍,是一股可靠的力量,我们要考虑的是解决的张氏父子之后,该如何平衡张角这一股巨大的力量才是当务之急!”

    何桂听完刘靖的分析不禁感叹:“刘公果然思谋长远,把事情看的透彻,那张氏父子素无远志,只是图一时之安了而已,尚不足为虑,倒是如何想办法把张角这股力量给平衡好才是大事,要说让其为我所用,可能不太好办,我观他那帮兄弟有的也不会认同,那张角也非一个久居人下之人,不过小老儿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暂时与其共生共存!”

    唐周早就听得如何神,见到何桂卖起了官司,心里就像有只蚂蚁在啃食心骨一般地不舒服,遂即催促道:“何老,您倒是快说说吧,这里就咱仨,就别卖什么官司了!”

    何桂瞅了一眼刘靖笑着道:“俗话说的好,倘若咱们和他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地步,也就很难分清你我了,日后何不派两个心腹加入到‘黑山军’里?再做个样子邀请两个‘黑山军’加入咱们,慢慢的将弟兄们往里面渗透,这样一来的话两家难分难舍最为合适,等待日后刘公根基深厚了,再做进一步的打算也不迟啊!”

    刘靖听完何桂的计谋,眉头一皱没有言语,他缓缓转过头望向了窗外,看着那满院子的枯枝落叶。

    深秋的季节里,夕阳的余晖掺和着一丝幽静,万物寂寥,冥冥中带来了一股肃杀之气,他心里的思绪又随着那飘叶飞向了远处。

0024 不速之客

    十月初一,房子县东关大街上,一座三层的小楼里,一家名叫‘醉仙楼’的酒家开业了,之前这里也是一家酒肆,不过一直不愠不火生意惨淡,听说最近被一个十分出名的商贾给盘了过来,才得以重新开业。

    这家酒肆经过此人的一番精心装饰,雕金镶玉的,活脱脱就像一个精心打扮的年轻少女,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使这酒家重新焕发了生机一般。

    对于房子县商界来说,这个人的名字还不算太响亮,但是对于酒楼行业来说,他却是如雷贯耳,不过他在人们的视线里已经消失了许久了,这次经过这么一个大手笔的衬托,瞬间他又闻名了房子县,他的名字叫慕诚。

    同时在酒家的对面,还有一家钱庄开业,他那镶了金的四个大字‘富甲钱庄’无比闪耀,字如其名,店主的意思肯定是想要做一个富甲天下的人,门口还摆放了两个大张口的白玉石狮子,只见它脚踩滚珠,大口齐张,双目犹如铜铃,一副威严十足的样子。

    这个年代,能开的钱庄的人可真是为数不多,首先你得先有钱,其次你得再有人,有钱又有人,你才能在这个行当里做的长久。

    今天可真谓是个好日子,两个商铺门前各有一对狮子在上下齐舞,时不时地还斗上一斗,好不热闹。

    此刻,醉仙楼的三楼雅间里,满满地坐了三大桌酒席,参加酒席的都是房子县里的商贾和慕诚的好友。

    其中最大的一桌酒席上做了一个特别的年轻人,他轻人仪表非凡、穿戴整齐,容光满面、意气风发,此人正是刘靖,其后面站着一个身穿青衣,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此人便是唐周。

    在其身旁左边坐的正是这酒家老板慕诚。

    右边坐着的乃是一个身高八尺,头颅硕大、浓眉大眼,两个头骨凸起,很像是牛的两个犄角一般,络腮胡、高山鼻,看上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此人正是那张牛角。

    张牛角作为黑山军名义上的贼首,今天之所以敢来,那是因为在这房子县,基本没人见过他的模样,再说他也化了妆,那通缉榜文上他的画像,就像《让子弹飞》里描述的张麻子画像同张麻子本人一样,完全是两码事了。

    其他的人则是房子县以前同慕诚交好的一些商贾之人,今天一同到来,是为了庆祝‘醉仙楼’开业来的。

    待众人坐齐,慕诚缓缓站起,举起酒杯对着众人笑道:“今日我这醉仙楼开业,很荣幸请到了我的邻居,也是我的好友‘富甲钱庄’的老板刘老板前来做客,我很荣幸啊,刘老板、各位远近而来的朋友,咱们干了此杯,同庆一下!”

    刘靖高兴的点了点头,拖起酒杯环视了在做的一圈人,行了一个礼数,一口将酒喝干。

    那在座的众人随后也是互相致礼,一一举杯相庆,但是还是有几个县里的商贾对刘靖的面孔感到很陌生,但迫于面子,又不好意思想问。

    要知道,在古代可是没有新闻报纸的,一个人若是出了名,同在一个县里的不同地方做生意的人,大家如若不曾碰面,有可能好几年都不认识,更不用说刘靖才来了房子县不到两年。

    就在此时,旁边一桌上站起一个身穿绸缎,胖乎乎的老板,他抱着全笑呵呵道:“今天大家共同在此庆祝,大喜的日子里我们都聚在一起也是个不小的缘分,咱们眼前的这位刘老板是个新面孔,想必很多人跟我一样,都想认识认识,慕老板何不为大家介绍介绍,好了结了我们的好奇之心呢?”

    刘靖和慕诚对了一眼,相视一笑,慕诚见到刘靖点了点头,于是站了起来围着酒桌边走边道:“我先说道这么个人,让大家猜猜,想必大家都听过最近这两年,在白鹅镇出了位十分了不得的人物吧!”

    在座的老板开始侧耳议论起来,而那个刚才提问的老板连忙道:“我听说是出了一个能人,把那镇子上的混混们给收编了,那治安弄得可是井井有条啊,白鹅镇是个大镇,人口足足有三万之众,都快占了咱们房子县人口的十分十二了,看来此人能力非凡啊!”

    慕诚接着话茬道:“不错,你说的不错,这个人的能力的确不一般!”

    此时又有另一桌的一个老板举着手急迫道:“哎哎哎,我还听说白鹅镇的那个名人,还把那商贾都联合了起来,让那些混混不敢再欺负,此举乃是创世之举,此人不是一般凡人啊!”

    慕诚又借着话茬道:“不错,你说的也不错!”

    那个胖老板两眼一转,笑眯眯地猜道:“这刘老板能开的起钱庄,可见其能量非凡,莫非刘老板是那位能人的商界密友?难怪引得慕老板如此厚待,我观此人仪表堂堂,风度非凡,真是一表人才啊!”

    慕诚摇了摇头笑了笑,他没有回答胖老板的问题,而是接着道:“诸位,你们都知道一年前,我离开了房子县,前去白鹅真开酒楼的事情吧,实话告诉大家,我慕诚之所以肯去那白鹅真做生意,完全是冲着那位会长去的!”

    说到这里慕诚举起了一杯酒,站了起来顿了顿,随后对着刘靖高声道:“让我们一起欢迎白鹅镇的商会会长兼治安协会会长刘公刘老板!”

    众人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对面坐着的这位年青人正是那刘靖!于是大家都举起酒杯一一恭贺起来。

    正在此时,楼梯上传来了一个沉闷的脚步声,这脚步声铿实有力,立刻把在场众人的喧哗声给取代了。

    一个身高七尺,白面玉冠,手执一卷长鞭的年轻人走了上来,他双眼犀利如鹰,在环视了众人之后,眼光停在了慕诚的身上。

    刘靖在此人上来的那一刹那就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从他身上刘靖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霸气,也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心里暗道看来此人有些来头,在场的商贾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不然他们不会见到这个人就立刻肃静了下来。

    反关那慕诚,方才沉浸在喜庆当中的他,此刻眼神已然变得冷淡下来,那份冷淡中还带着一丝丝愤慨,一丝丝恐惧,一丝丝无奈。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口,只是听到商贾中有一个人结结巴巴道:“张...张公子好...好兴致,好兴致啊,不知道又去哪里狩猎归来啊!”

    那年轻人头都没转一下,看着慕诚带着不屑的口吻道:“张德海不请自来,前来恭贺慕老板酒楼开业,怎么?慕老板不赏脸给口喜酒喝?”

    ‘张德海?’刘靖的心里徒然一惊,暗道原来此人就是那房子县县尉张崇辉的儿子,恶霸张德海是也!今天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肯定是来找茬的,自己得多加小心,别人不说,得先看好了张牛角再说。

    于是刘靖向着唐周使了个眼色,随后又用手拍了拍张牛角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张牛角心领神会,跟着唐周走了出去。

    在张牛角走过张德海身旁的时候,那张德海突然伸出握着鞭子的手拦住了张牛角,阴冷道:“这位兄台看着好面熟呢?放着这么好的酒席不喝,这是要去哪儿啊!”

0025 发飙,下战书

    张牛角被张德海这么一拦,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他转过头来,瞪得那滚圆的眼珠子怒目而视着张德海,眼神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在场的所有商贾,包括慕诚在内,哪一个不是对这张德海恨之入骨?就这个场面,谁又能化解这场危机?

    张德海这一出场,现场的气愤立刻紧张起来,在场的各位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个,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结果,不管好的坏的,只要这张德海能够尽快收场,再坏的代价,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个解脱。

    刘靖心知这张牛角跟这张德海早年间有些冤仇,怕张牛角按耐不住怒火,一下子发泄出来,泄露了他黑山军匪首的身份,以后恐怕会落下个牢狱之灾,严重的可能就是个死刑。

    刘靖也知道依照慕诚的影响力,以及他和张德海只见的恩怨,慕诚想控制住局面那是很困难的,眼下唯一能够出面周旋的,就只有他刘靖了。

    想到这里,刘靖一刻也未敢怠慢,他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疾步走到了张德海的跟前,挺直了胸膛,自信满满道:“原来阁下就是‘信德钱庄’的东家张老板,不才白鹅镇刘靖,慕名张兄大名久已,今天得见尊荣,甚是欣慰,这里正好有酒有席,请张兄入座聊聊吧!”

    刘靖的表现极其的自然,话也说得不卑不吭,让那张德海也挑不出什么可以找茬的字眼来。

    其实此刻,刘靖的心里也是忐忑的,也是有些激动不已,但是他告诫自己必须镇定,因为他没有选择,他必须把局面给掌控起来。

    那张德海看了刘靖两眼,他那如炬的目光,如同苍鹰般的眼睛,换做任何一个熟知张德海的人,在这样的情形下,基本上都会被吓得瘫软过去。

    可是刘靖不会,干了那么多年的销售,刘靖深知人性的两面,他知道这样的人多数只是个纸老虎,在没有权势、不如他的人面前,装的跟个威风凛凛的老虎一般。

    若是换做面对一个有着极强背景的商人或者官僚的话,他肯定表现的像只哈巴狗一般,因为这种人骨子里就有一种邪性和尿性,对待两类人,发挥两种品性。

    你越是怕他,他越是欺凌、侮辱你;你越是不怕他,他就越不敢小看你。

    刘靖见自己的表现有些奏效了,立刻对着唐周吩咐道:“唐周,客人既然有要事在身,就把客人先送回去吧,快去快回,别耽误了人家的正事儿!”

    刘靖心知在张德海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之前,他必须稳稳妥妥地让张牛角离去,否则晚半分,事情就不知道要向着哪个方向发展了。

    刘靖说完话,便是用手一揽,欲要拥着张德海向前走去。

    那唐周会意,立刻拉着张牛角走了下去,那张牛角犟着头看了两眼张德海,冷哼了一声,跟着唐周走了下去。

    张德海向着张牛角方向侧了侧头,也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没有正眼瞧人,随后两眼又是瞄向了刘靖,那烧热的眼光,似乎在尝试着穿透刘靖的内心,看的刘靖极其的不自在。

    他被刘靖强拥着,勉强迈开了那坚如磐石的步子,心里也是在快速的给刘靖打着分,下着定义。

    他和刘靖虽未蒙面,但刘靖的名字和事迹他还是很了解的,作为房子县的一些大家族之一,对于房子县内的能人,他是必须要了解的,这是个最最基本的常识,要不然任凭你再厉害,在一个地方不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要想做大做强都是徒然。

    县城里,哪天、哪里崛起了一个后起之秀,能力如何,他们这些大家族会第一时间探知。

    张德海往前刚走了两步,目光便是变得温和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一些淡淡的笑意,随意道:“你就是近年来在白鹅镇迅速崛起的双会会长刘靖?想不到失去了张角保护之后,你竟然崛起的那么迅速,连白鹅镇的三老和蔷夫,都被你玩的团团转,就连那游缴都成了你的亲兵,想必你就是这对面‘富甲钱庄’的老板吧!”

    刘靖此刻眼睛虽然看着前方,但是心里也是猛然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张德海对自己竟然了解的如此透彻,自己在白鹅镇所做的那些事儿,竟被这张德海总结的分毫不差。

    但是这次是两人第一次交锋,刘靖也清楚,跟前的这个人,也会是他闯荡房子县过程中,必须跨越的一个硬坎,他不能怯场、不能回避,也无法回避。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勉强欢笑了一声,故作轻松道:“张兄所言过矣,刘某只是个商人而已,无非是众人给个面子,我才能有所小成,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不过我素问张兄在这房子县生意做得非常大,连年并购不少商铺,得意之甚,为人非常豪气,可谓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这日后在生意场上,还得张兄多多指教、指教!”

    刘靖将皮球踢了回去,他对于自己这一番回答还算满意的,他知道反攻为守是销售界对弈之时最有效的手段。

    张德海听到刘靖这么一说,知道是碰到了高手了,也不再客气,随手一扬,将刘靖揽住自己的手给推开了,他自顾自地整了整衣冠,随后对着慕诚冷冷道:“你是知道我张德海的,在这房子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的话就是圣旨,去年我叫你来,你不来,今年你想来?哼,没门!”

    随后又转过头对着刘靖抱拳道:“刘兄好胆识,咱们来日方长,承让了!”随后便是转过身去,风尘仆仆地离开了。

    慕诚手里拖着酒杯,愣愣地站在了那里,好似还在回味着张德海的那番话语。他的神好似已经神游虚空,游荡体外,看上去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一般。

    在众人的相觑之下,刘靖缓缓走到窗前,透过窗子,他看着威风凛凛,跨上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离去的张德海,心里的思绪飞快的转动着。

    第一次交锋,这张德海就如此凌厉,如此嚣张,日后对付起来肯定是极为棘手,在这场博弈之中他能否取胜?他能否为自己打通政商关系的第一步画上个圆满句号?这个问题的答案目前恐怕无人知晓!

0026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宴席随着张德海和张牛角的离去也草草结束,在场的那些个商贾们也看出了张德海与慕诚的水火不容,都畏惧了张德海的淫威,一一告退。

    诺大的客间里,就只剩下了刘靖、慕诚,还有刚刚送走张牛角归来的唐周。

    刘靖依旧站在窗台跟前,街道上的繁华与喧闹,好似生成了一股油墨画呈在了他的眼前,他的眼神坚毅而冷峻,就这样不说地望着远处。

    慕诚瘫坐在桌椅上,唉声叹着气,他没想到这张德海气量如此狭隘,自己刚来这县城落脚,他就来拆台,这下可好了,县里的商贾们都知道张德海要整他了,肯定会躲得远远地,这接下来的生意啊可就不是那么好做的咯!

    唐周在一旁看着慕诚如此,心里也是有些气愤,他走到慕诚跟前拍了拍慕诚的肩膀安稳道:“慕老板,你别怕,他一个张德海算什么东西?你如今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咱们身后有刘公呢!”

    慕诚低着头,手里端着一杯茶,茶香从茶杯里溢了出来游荡在慕诚身边,却赶不走慕诚心里的忧愁,他抬起头看了看唐周,脸色有些难看,嗟叹了一声慢慢道:“唐老弟啊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慕诚经商十几年,自问光明磊落,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何就碰上了张德海这么个硬钉子呢?刘公是我的恩人,对我甚厚,如今他张德海是冲着我来的,我又怎么忍心拉刘公下水?陷刘公于水火之中呢?我打算退出酒楼的经营,让刘公好安心做事!”

    唐周听到慕诚如是说,心里不禁佩服起他的光明磊落起来,做商人还能有这份义气的确难能可贵,但是如今刘靖来县里的目的,外人知晓着并不多,所以他也不能提前透露出去。

    于是他就继续安慰慕诚道:“慕老板,你我跟随刘公多年,刘公早就那我们当做一家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困难一起扛,再大的事儿我们也要一起想办法!张德海要想来找茬,那就让他来,我唐周可不怕他!”

    此时刘靖也收回了心神,他心里也已经打定主意,方才这二人的话语,他听得也是清清楚楚,他站在窗户旁,看着远处淡淡道:“张德海?张德海!你来就来,既然你决然如此,那我就奉陪到底,慕诚,你还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明天酒楼继续营业,我就坐镇这里,我倒是要看看这张德海能耍什么幺蛾子!”

    第二天一大早,刘靖便是来到了醉仙楼,他在酒楼的后厅里,闲情逸致地看着书,喝着茶,慕诚则是在外面忙着,而唐周则是被他派遣出去执行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

    因为刘靖昨天回去后,让唐周回了一趟白鹅镇,去那治安协会调了十几个人来,一半在富甲钱庄安置着,一半在这醉仙楼安置着,他们都化了妆,看起来跟平民没什么两样。

    何桂现在在富甲钱庄忙活着,照顾着那里的生意。

    此时是辰时二刻,酒楼正在准备一天的酒水和菜品,客人还未到上门的时间。

    刘靖手里拿了本春秋在看的入神,要说读书,刘靖可能不太喜欢,可是在这古代,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脑、更没有手机,当然连个电力都没有,这读书就成了人们消遣的方式之一,而且在这个年头,能读得起书的可都是些富家子弟。

    突然慕诚慌里慌张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只见他脸色灰暗,面无血色,大气不断地从嘴里呼出,跑到刘靖跟前,他才断断续续道:“刘公...不好了了刘公,出..出大事了!”

    刘靖读书正读的入神呢,听闻慕诚这么一喊,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和颜悦色道:“有话慢慢说,急什么急,难道天要塌下来了?你看你慌里慌张的样子,哪像个阅历丰富的老板,有话坐下来先喝口茶,慢慢说!”

    慕诚被刘靖这么一呵斥,也知道自己一慌就没了分寸,他拿起茶杯自个儿倒了杯茶,一口喝光,随后道:“咱们出去采购的伙计都回来了,忙了一大早都空手而归,那个张德海玩的可真绝了,诺大的房子县,那些个菜商、肉铺、酒肆,竟然没一个敢给咱醉仙楼供货的!”

    刘靖听闻后,眉头皱的更紧了,这酒楼断了供给,生意哪还能做的了呢?张德海这一出招,就是要将醉仙楼给弄死,狠、真狠,手段果真毒辣。

    正在刘靖思虑之间,那唐周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看到慕诚一脸苦愁,刘靖也一本正经地端坐在那里,脸色也是有些铁青,就没敢说话,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那里。

    刘靖考虑了一会后,心里打定了主意,对着唐周道:“你带着几个伙计去无双酒坊求助一下,记得要把事情做的隐秘些,不要让别人发现是‘无双酒坊’在帮我们,哼,你张德海封了醉仙楼,难道你还能封了整个房子县的酒家?”

    唐周听完后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带着几个伙计,赶了三辆马车绝尘而去。

    刘靖对着慕诚嘱咐道:“酒楼里有咱们的弟兄,如果遇到了找茬的就让他们出面,你告诉酒楼里的伙计,到时候别慌,一切要稳,至于以后的供给问题,暂时先让唐周去‘无双酒坊’那里救救急,我慢慢想办法!”

    慕诚看到刘靖调度有方,心里也是踏实了不少,整了整衣冠,出门去外面布置去了。

    话说张德海那厮,自从昨天从醉仙楼撂下狠话离开后,没有怠慢一分,点了十几个亲兵,让他们去市场、肉铺、酒肆,挨个挨个下了通知,若是谁敢和醉仙楼合作,那么他就是跟张德海过不去,后果自负。

    商家们得到了这个消息后,自然地就跟那些上门采购的伙计探个底儿,遇到了醉仙楼的伙计,那都是一个个地像躲瘟神般迅速,不管他们出价高低,愣是一丁点儿货都不敢供。

    中午,艳阳高照,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还是像往常般热闹,人来人往地各自忙碌着,好似刘靖跟张德海的恶斗,跟这些普通人没啥关系一般。

    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个素衣打扮的伙计,只见他神色慌张,匆匆忙忙地跑进了‘信德钱庄’,同柜台处的伙计言语一句后,匆忙的小跑上了二楼。

0027 赶尽杀绝

    在信德钱庄的二楼大厅里,张德海懒洋洋地斜跨在椅子上,右手上拿着一个小酒壶,不时嘬两口,旁边还坐着两个和他交好的生意人,在一起吃着茶,对面妩媚的歌姬们正在翩翩起舞,大家正看的起性。

    那个素衣打扮的伙计刚跑到二楼,就被门口的两个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大汉给拦住了,其中一个大汉厉声道:“哪来的臭小子?匆匆忙忙地闯进来干嘛呢?没见海公子在赏舞呢?”

    张德海看到那伙计后,随手一扬道:“来来来,让他进来!”

    那两个大汉给素衣伙计让开了路,那伙计匆匆走到了张德海跟前,把嘴巴凑到了张德海的耳边,神色紧张地轻轻言语了几句。

    那张德海听着听着,脸上那轻松、欢笑的表情慢慢消失,取而代之地是冷峻和愤怒,他抬起手来,猛地一挥,那些歌姬立刻停止了跳舞。

    坐在旁边赏舞赏的正起兴的两个人见歌舞突然停了,立刻回过了神来,他们瞧见了张德海那冰冷的黑脸,知道发生了什么坏事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也在盘算着。

    其中一个长脸似马,身形枯瘦的友人顿了顿道:“海爷?怎么了,什么事儿让你这么费心?”

    另一个团圆脸方面,满脸的肥肉堆在了那里,好似一块豆腐挂在了脸上一般,听到马脸瘦子这么一说,马上附和道:“海爷,有啥事别憋着,闷在心里头自个儿难受,说出来,让哥几个替你想想办法!”

    这个长脸似马的瘦子名叫李越,团脸方面的胖子名叫贾周,俩人是张德海的死党。

    张德海看了看他们两个,冷峻道:“慕诚回来了你们可知道?县里昨个儿新来了个能人,名叫刘靖,你们也可曾听过?”

    李越道:“慕诚回来了?呵呵,他回来能弄起多大的浪啊,不过你说的那个能人我倒是听说过,不就是一个开钱庄的吗,叫什么‘富甲钱庄’的,昨个儿刚开业,没见啥能耐!”

    张德海听到李越如此轻描淡写,用训导的口吻道:“哼,你知道什么,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你可曾听到过白鹅镇近两年组建了两个商会?把原本混乱不堪的一个大镇,弄得是井井有条?”

    那贾周马上搭话道:“对对对,这个我听过,听说那两个人也算是个人物,开商会这一创举也算是在咱大汉独一份,怎么着?这两个人来到房子县了?”

    张德海听闻这胖子一说,连上那鄙夷地表情倒是舒缓了些,他淡淡道:“哼,他们根本不是俩人,而是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刘靖,一个人弄了俩商会,把整个镇子玩弄于鼓掌之上,是个有手段的人!”

    李越道:“如若如此,此人也颇有些能耐,要不要拉拢拉拢,让他为我所用?”

    张德海眼珠子一转又是鄙夷道:“拉个屁,昨个我已经见到他了,他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富甲钱庄’的老板,如今慕诚回来了,他的背后就是这个刘靖在撑腰!”

    李越和贾周听闻之后,俩人把眼一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德海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棱角分明,他口中喃喃道‘既然你那么想跟我斗斗,那我也就陪你耍耍!’

    那传话的伙计愣愣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个,静候着张德海吩咐。

    正在他走神之际,那张德海表情阴冷,恶狠狠道:“去,下去给爷好好的查查,看看是谁在暗中帮他,把他揪出来,我要连他一起打垮!”

    那素衣伙计听闻之后,立刻作了个揖,唱了个诺,急匆匆地下去了。

    刘靖借助黑山军的‘无双酒坊’的帮忙,让醉仙楼成功的避开了张德海下的封杀令,不过再隐秘的手段也都会有露馅的那天,更别说几辆马车经常拉着一些货物满城的运了。

    张德海的手下暗中查访,终于在半个月后查到了无双酒坊的头上。

    这天傍晚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趁着天黑,踏着月色,悄悄地来到了无双酒坊附近。

    他们手里有的拿着一个包裹,有的拿着一个坛子,靠近了无双酒坊的仓库,在为首一人的招呼下,把包裹里的东西全部抛撒了进去,然后为首之人吹着了一个火折子,隔着墙扔了进去,顿时燃气了熊熊大火,一行人悄悄地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第二天一大早,在‘富甲钱庄’的二楼,刘靖正焦急地来回渡着步子。

    何桂细眯着双眼,用手不断地捋着胡子,也在想办法,慕诚坐在桌子旁,两眼干巴巴地瞅瞅刘靖,又瞅瞅何桂,他是一个老老实实生意人,对付张德海这样的邪岔,他没有什么经验。

    唐周却在那里发起火来了“他娘的,这张德海竟然查到了无双酒坊,还tm放了一场大火,幸好仓库里的东西不多,这个张德海真tm不是个东西!刘公,咱们在镇子上调些人来,灭了他全家!”

    刘靖听到唐周这么一胡说,立刻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来铁青着脸教训道:“灭人家全家?你烧糊涂了吧,你知道他爹是谁吗?灭他全家?就凭治安协会的那百十来口人?你把人带到了县里,人家早就点了兵马把你给围了,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这么死的!”

    唐周听到刘靖这一冷斥,头脑也恢复了清醒,他看着刘靖无奈道:“这张德海也太霸道了,这是明显要逼死我们的节奏啊,刘公咱们得想办法啊,再忍下去,人家就打到门上来了!”

    正在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醉仙楼的伙计匆忙跑了进来,他看了看在坐的人慌张道:“刘公,慕老板,你快去看看吧,店里来了三个泼皮,正在那里捣乱呢!”

    唐周正在气头上,听到这伙计这么一说,立刻呵斥道:“三个泼皮有啥可怕的,还用禀报吗?直接让弟兄们打出去!”

    那伙计听到唐周呵斥,冷不丁的打了个颤栗,连连称是,正要退出去。

    刘靖猛然抬起头阻拦道:“慢着,你过来说说,他们是如何捣乱的?”

    那伙计听到刘靖一喊,又立刻扎住了脚步,由于后劲较大,差点没张倒过去,晃晃悠悠地来到刘靖跟前小声道:“他们点了菜,也点了酒,酒上来了就嫌菜慢,菜上来了就嫌量少,加大了菜量就嫌菜淡,多放了些盐就嫌味重,这不吵嚷着让换大菜才罢休,之前您吩咐过,遇到来找茬的先通禀一声,再处理,小的就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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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老司机介绍:
本意寻死的落魄高材生刘靖,无意间竟穿越到了东汉末年。但是此东汉并非史上的东汉,却和史上的东汉有些相似。张角成了个小混混;貂蝉则是个苦命的婢女;关羽仍旧是个逃犯;而张飞却成了山贼。刘靖在这里看到了机遇,曾经的咸鱼也有了翻身的机会。看他在这乱世之中,凭借那三寸不烂之舌,纵横三国,帝霸天下!要江山更要美人,要财富更要权势! 秋名山一号线:542606052,欢迎新老司机^_^!三国老司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老司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老司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