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归师难遏(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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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好,不要暴露。”别人看到杨天风从“梦”中醒来,听到这个坏消息,却并没有愣怔惊愕,却非常笃定地作出判断,“敌人是去攻打商家铺的一股抗日武装,为防走漏消息,他们不会进村,只会从村外绕过。”
高云焕和宋青圃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杨天风何以如此肯定。
“不行,我得出去看着点,可千万不要出纰漏。”高云焕到底还是心中不定,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尽管杨天风在刚才的“神游”中刺探到了这股敌人的情况,但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对高云焕的谨慎他没有阻止,同时,他也没有大意,命令部队作好应变和出发的准备。
一场虚惊过后,大家都松了口气。但杨天风的命令已经下达,即刻出发,不必等到天黑了。
众人不太理解,但杨天风已经在地图上标出了行军路线,且态度十分坚决。大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服从命令吧!
情况不是一成不变的,杨天风唯恐自己的“神游”侦察时过境迁,丧失钻出敌占区的时机。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部队的撤退十分顺利,按照杨天风所标记的行军路线,虽然有时候路不太好走,但却避开了敌人的大据点。小村小镇的敌人本就很少,则不清楚这大队“友军”的目的为何。以为是在执行什么隐秘任务,连盘问都没有,多是猜测和目送。
…………
围绕着被俘的铃木少将,各方都在施计策,想办法。
一方要挽回颜面,不使所谓的无敌蝗军蒙受耻辱;另一方的上层要借着这个捷报,大造舆论,振奋民心士气。下层则把这件事情看作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使尽全力要保证自己的前程一路平坦。
而作为焦点的杨天风等人,经过一天两夜的急行军,在杨天风的指挥下,此时已经隐蔽在铜山与萧县交界的地方,伺机摆脱被追击拦截的危境。
弯弯的月亮悬在灰暗的天空,浓重的大面积的云团飘浮着、流动着。稀疏的光线,暗淡的星星,使一切都蒙在纱幕之中,隐隐约约。
小白河的河身不宽,流头挺急。不太平静的水面上,反映了几颗银星,顽皮地在挤眉弄眼睛。它就像天上的银河移挪到地上,摊摆在人间,撂放在众人的眼前。
高云焕趴在潮湿的河边上,朝西望了望桥另一头的两座沙包工事。在黑暗中,不时地传过来哨兵的咳嗽声。一架木制的大桥,横架在河上,离水面不过七八尺高。
“队长,得派人下去看看水有多深。”一个队员扭头对高云焕说道。
高云焕点了点头,刚想叫人,“让我去吧,保管不误事。”吴金锁飞快的甩掉衣服、裤子,瞪着大眼睛,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队长,他的水性不赖,比我还快呢!”副队长陈宗和低声说道。
高云焕犹豫了一下,郑重的说道:“万事小心,千万不能惊动敌人,否则——”
“嗯!”吴金锁使劲点了点头,猫着腰来到河边,脚丫子轻轻地朝水里一伸,整个身子也就钻了进去。他象蛤蟆似的不声不响地凫到河中央,脖子一缩,一个猛子潜到了水底下,好半天,头才从水里钻出来。
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继续朝前划动,一直划到河的对岸,朝上游游行了六七十米,才又凫水朝回返。
“中间有一丈多深,水流不算太急,桥下的木架子也可以攀附。”吴金锁被水浸得浑身发抖,他大猫着腰快步走到岸上,紧忙蹬上裤子,陈宗和帮他把衣服披上。
高云焕赞赏地点了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木桥。
能对开两辆卡车的百余米长的桥面,从上到下都是木头搭成的:木头桩子、木头架子、木头板子、木栏杆。河水冲击得木桩啪啪作响,木桥另一头,掩体工事里守卫的敌人,喀喀的咳嗽、卡痰声,听得异常清楚。
“一队留在这里,一旦暴露,负责火力掩护。”高云焕迅速制定出计划,低声说道:“二队、三队随我渡河,为了确保安全,四人一组,用绳子连在一起。”
尽管挑选别动队时,杨天风把会游泳当作一项必备条件,但各人的水性不同,有的好,有的稍差,这也是事实。
高云焕、吴金锁等人作为第一组偷偷地下水了,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了他们行进时的划水声。刚刚游到对岸,咯哒咯哒,单调笨重的脚步声从桥顶上传了过来,几个人立刻退回桥下,背靠桥桩隐蔽好。
一辆汽车呜呜地开来,叽哩咕咚地在桥上滚轧着,桥顶上的泥土被轧震得直朝他俩身上掉。汽车过去了,笨重的脚步声也消逝了,桥周围立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大队人马焦急地等待着,只有别动队能偷过小白河,并袭取或压制住桥西头的敌人,桥东头的少量鬼子将不是对手。
从数量上说,挺进队远远超过守桥的两个班的鬼子,但强攻的话却要面对狭窄的桥梁。一旦桥面被火力封锁,或是被鬼子炸断,挺进队就只能再绕远而行了。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杨天风所希望的。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在远处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密集的枪声。
还不等桥东头的鬼子反应过来,也不用杨天风下令,按照原计划,隐藏在桥边的一队便猛扑了上去。机关枪、步枪、霰*弹枪、手枪,密集的子弹象刮风下雨般向敌人泼去。
后续部队也猛烈地冲杀而至,喊杀声、惨叫声,爆炸声、枪声响成了一片。许多鬼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射来的密集子弹和纷飞的弹片击毙。
突袭是成功的,高云焕率领二队潜过河,从敌人背后一阵猛射猛炸,很快便解决了一个班的鬼子。桥东头的鬼子也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十几倍的挺进支队士兵消灭,通道被打开了。大队人马涌过公路,踏上木桥。
第四十三章 基本安全,不长眼的家伙(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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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师难遏啊,越是离家近,战士们越是冲杀得勇猛。
杨天风感慨着,站在桥头向后张望,人马匆匆,在夜色中影影绰绰,却都是脚步疾速。
过了桥,便进入了萧县,部队基本上也就安全了。得出这样的判断,依据的是当时的敌我形势。
抗日战争中,武汉会战是一个分界岭,标志着正面战场的相对平静和敌后战场的血雨腥风。
在武汉会战以前,沦陷区虽然大城镇被日本人占领着,但他们没有精力顾及交通线以外的地方,在许多乡村,既见不到国*军也遇不到鬼子,成了“真空地带”,或是被游杂武装控制。直到一九三九年春天以后,日军才逐渐把军事清剿的重点放到了后方。
刀丛扑去争山顶,血雨飘来湿战袍。望着熊熊燃烧的木桥,杨天风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部队又踏上了归途。
闯过小白河,进入萧县,杨天风率领部队避开公路,钻入了乡村。对于日军依靠公路进行快速机动,他还是有着足够的警惕。
通常情况下,鬼子之所以敢在每个据点只留少量人员驻守,都是倚仗着公路,倚仗着快速机动和增援。你击其一点,其他各点的敌人便会很快包围上来,使你陷入不利的局势。而且,不管是国*军还是gc*d军,普遍缺乏重武器,攻坚能力薄弱,这也是鬼子敢狂妄的资本之一。
部队虽然经过转战,但伤亡并不算大,进入萧县后,一路走来,也相当平静。一来铜山县鬼子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军统制造的假象所迷惑,正在准备大规模的围剿行动,不能继续追击;二来萧县的鬼子兵力有限,又不知道这支行踪飘忽的队伍的底细,仓促调兵,便显得很迟缓;第三便是杨天风这支部队从装备上来说,经过几次缴获的补充,也能令大部分杂牌武装不敢轻易挑战。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家伙,当部队按照马玉名的电报所说,向宫山快速靠拢的时候,阻碍出现了。
“买路财?”杨天风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表明心中很愤怒,平时你们打着抗日的旗号占地为王,我鞭长莫及,管不着,可现在却想趁着我兵弱将疲时进行勒索,实在是不能忍受。
“我们当家的说了——”前来通知的土匪头目并不知道杨天风心中已经怒极,自顾自地说道:“借路是借路,葛大龙头已经发下话来,我们自然照办。可雁过拔毛,这也是江湖的规矩。我们要的也不多,两挺机关枪就够了,贵军赶路也少了负担不是。”
大块头啊,大块头,你脑袋被门挤了,还是活够了。杨天风沉吟着,两三百多人的土匪武装算个狗屁,别看我的队伍是转战至此,实力有所减弱,可要灭了你们,还不费什么劲。不过,咱不玩没技术含量的东西,凭咱的智商,和你玩点高级的。
“两挺机关枪,倒真是不多。”杨天风抿嘴一笑,和蔼地说道:“这样,请你们当家的采买一些粮食、蔬菜、肉蛋,钱我们掏,再给你们加一挺机关枪,如何?”
土匪头目愣了一下,没想到杨天风这么好说话,大块头还预备着事情谈不拢,联络邻近的武装以壮声势呢!看来,倒不必那么麻烦,有了这两挺,不,是三挺机关枪,这一片地盘上谁还敢捋虎须,小老大的位置可就跑不了了。
“好说,好说,我马上去安排,那么贵军——”土匪头目连连点头,这点小事不必请示就可以做主,而且还能得到老大的赞赏,看咱多会办事,不过是一些吃食,既打发走了人,又多得了机关枪。
“我们就在这地头上歇息一下,吃饱喝足,午后便给枪走人,也请你们言而有信,放开通路。”杨天风很干脆地说道。
“怨家宜解不宜结,江湖处处是朋友。”土匪头目一拍胸脯保证道:“收到枪,我们马上放行,还会派人护送。”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另外我们出钱,麻烦你们买几辆驴车、骡车吧!”杨天风好似很满意,说话也客气起来。
“没问题,我马上去办。”土匪头目说完,转身离开,却没发现杨天风盯着他背影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
大块头很高兴,平白得了三挺机枪,实力暴增。杨天风提出的条件也并不麻烦,不过是派些兄弟再去周围村镇强索一回就是。
东西很快便备齐送到了挺进队的营地,让久未吃过好饭的战士们大快朵颐,那些畜力车又给伤员提供了更快捷的交通工具,双方看似都很满意。
挺进队吃饱喝足,如数交出了机关枪,并且派人挨个试验,证明都是好枪。大块头也放开了道路,还让那个土匪头目万老四带着几个土匪护送一段路程。
夜深了,王家庄,也就是大块头的老巢,陷入了沉寂。天上挂着一弯月牙,树木的黑影动也不动,象怪物摆着阵势。地上仿佛笼起了一片轻烟,朦朦胧胧,如同坠入了梦境。
“骨碌,骨碌……”两辆大车在几个大汉的护卫下,顺着道路大摇大摆的向王家庄走来,边走边说笑着。
“站住!”树林里的土匪岗哨远远的便哗啦一声拉动着枪栓,大声问道:“干什么的?口令。”
“瞎诈唬什么?”护卫大车的一个汉子大声回答道:“我是你老子。”
“万老四,你个王八蛋,我才是你老子!”岗哨听出了这个汉子的声音,不由得回骂道:“不是下午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今儿风头顺,路上碰上了个大买卖。”万老四按着编好的瞎话说道:“抢了两大车东西,就急着先送回来。”
“没带回几个娘们儿?”岗哨把枪一收,倚在树上,懒洋洋的问道。
“娘们?村头的骚寡妇还没把你吸干哪?”万老四嘴上说着话,带着人和大车一步不停,直向庄子里走去。
岗哨打了个哈欠,又缩回了树林,这时候大当家的已经睡了,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高爷,您看……”万老四咧了咧嘴,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低声对旁边的高云焕说道,短短的一段路,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这也由不得他不紧张,腰里绑着几颗手榴弹,引线就抓在高云焕手中,这可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别说话,向前走。”高云焕将压得低低的草帽向上抬了抬,说道:“事情顺利,管保你没事,我们挺进队向来说话算数。”
“好,好。”万老四强打精神,苦笑着向前继续走着。
大块头等人绝不会想到,杨天风大大方方地给了机关枪,和和气气地挥手道别,却在晚上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也活该万老四倒霉,前一段路护送得好好的,挺进队的人有说有笑,到了个大树林,却突然翻了脸,将这几个土匪打翻在地,绳捆索绑,大刑伺候。
土匪对自己的团体可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更没有什么信仰支撑,谈忠诚度更是有些天方夜谭。都是活一天少两晌的家伙,平常吃喝玩乐,关键时刻反水逃跑的也不在少数。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过后,在高云焕和佟志和这两位军统高手的拷问下,分开审讯的土匪便全部招了供。
几份口供一对,王家庄里的设防、人数、装备便都清清楚楚,连暗哨放出的距离和位置也都**不离十。别的倒都好说,就是庄里的炮台让杨天风等人感到有些棘手。
这个炮台上面值班的是几名老炮手,操纵着一挺老式水冷重机枪,还有两门手炮,硬攻恐怕要死伤不小。要是绕过它从别的方向进攻,地势又不利,于是又一次化装渗透轻车熟路地上演了。
而那马车上装的可不是什么财物,而是三挺机关枪,两门掷弹筒。只要炮台被拿下,居高临下的凶猛火力足以将顽抗的土匪压得抬不起头来。
庄外的树林里,挺进队的大队人马已经潜进到了这里,倒霉的土匪岗哨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人们越来越焦急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信号,一支火把在王家庄的炮台上举了起来,晃了三圈。
“进攻,进攻!”杨天风大手一挥,下着命令,“把咱们的东西都抢回来,把这伙不知死活的土匪都给我灭了。”
进攻土匪的部队并不太多,只有不到一百人,其余的人马则分散卡住了出庄的大小道路。杨天风可不是打着击溃的主意,对战斗力不强的杂牌武装,不全歼都有些侮辱挺进队的战斗力。
呯,呯……枪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战斗打响了。挺进队的士兵在短促的交火后,很快便冲进了王家庄,打了大块头一个措手不及。他倚为泰山的炮台,此刻却居高临下向闻声而出的土匪们喷出了死神的火舌,手炮也一发一发的轰击着试图聚集起来抵抗的土匪。
第四十四章 突袭,挑拔(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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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块头的人马在睡梦中遭到突如其来的打击,有的衣衫不整,有的还没醒过味,加上挺进队士兵冲得很快,来势凶猛,他们很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是凭着本能各自为战,混乱中各处都在叫喊着,射击着。
大块头带着几个贴身护卫,冲出了院子,对着满街筒子乱跑乱叫的手下大声吼叫道:“不许后退,给我冲上去,拿下炮台。”
土匪们鼓起余勇,在大块头等人的督战中,叫喊着杀了回去。但是此时已经太晚了,挺进队的人马已经冲进了庄子,在炮台火力的协助下,将反扑的土匪们打得死伤无数,并且开始向庄子里推进。
前面的土匪慌忙往后退,后面停不下脚步,结果和前面的人猛烈的撞在一起,土匪中弹后的惨叫声和惊慌失措的怒骂声响成了一片。
挺进队有备而来,攻势凌厉,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几挺机关枪架上了屋顶,向土匪扫射着,密集的火力压得大块头和土匪们步步后退。但大块头的出现,也多少使得土匪溃败的势头减弱下来。
双方暂时僵持在一个十字路口,频繁的射击着,不时还冲对方吼上几句。炮台的火力慢慢移了过来,弹如雨下,压得大块头的人抬不起头。
“不许退,谁退我崩了谁。”大块头发疯似的挥舞着手枪,但兵败如山倒,见势不妙的土匪们跑起路来,那绝对是专业加职业。
什么天不怕、地上鬼、草上飞、水龙王等所谓的八大金刚、四大喽罗,嘴里喊得凶,眼睛却是不断四下观察,寻找是退身之路。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师爷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满身的泥土,扇子也没了,惊慌失措地叫道:“这么顶下去不行啊,快撤吧!”
“胡说,扰乱军心,我崩了你。”大块头一挥手枪,怒斥道。
“团长啊!”师爷赶紧换了个称呼,以便让大块头的脑袋清醒一些,继续苦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把人都拼光了,哪还有当司令的资本。暂且忍耐一下,有了日本人的支持,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吗?司令,三思啊!”
这下可说到了大块头的心里,日本人托人给他送来的委任状,许了他一个团长的头衔,本来他还举棋不定,想观望一下风色再说。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自己的人马遭到了突然袭击,看着心思都散了,再带着人硬顶下去,也起不到大的作用。
而且,在此死伤一人,自己的实力就减弱一分,到最后,自己光杆一个投奔日本人,谁还尿你,别说团长了,能收留你就不错了。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一个土匪头目跑了过来,慌里慌张地说道:“坏了,坏了,咱们白天刚得的机关枪都出了毛病,打不响啊!”
“唉!”大块头狠狠一拳砸在土墙上,这个报告给了他最后一击,他知道被人耍了,继续顽抗的心思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停顿了一下,他咬着牙下令道:“告诉弟兄们,边打边退,在东边三十里外孙家铺子会合。”
命令一下,大块头便翻身上马,带着些亲信逃出了村子,他想的挺好,边打边退,可土匪哪有那么高的战斗素质,兵败如山倒,人人争先四散逃命,恨不得多生出几条腿来,谁会犯傻来阻击敌人?
这就是杂牌武装的特点,胜时一拥而上,争先鼓噪,败时落花流水,一溃千里。大块头率先逃跑,土匪们仅存的斗志顷刻间化为乌有,但想逃跑,庄外埋伏的人马将再次给他们沉重一击。
……………
早晨的阳光照在大街上,三支队的人正吆五喝六的把被俘虏的土匪驱赶到一个大院子里,这些家伙昨天还耀武扬威、逞凶霸道,想不到今日就做了阶下之囚,一个个脸色颓然,如丧考妣。
原来大块头住的大宅院里,离得老远,便听到客厅里杨天风和几个军官们正畅快的大声说话,不时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不仅得了钱财,还报了怨仇,这趟买卖值。”肖四装模作样的欣赏挂在壁上的画,“这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登崖一啸千峰鸣,豪气满山百兽惊。纵去阴曹擒厉鬼,还留俊骨耀丹青。”宋青圃笑着念道,然后啐了一口,“还他x妈x的俊骨耀丹青,我呸,恶臭遗万年还差不多。”
“少爷,您也来几句古文,压倒他。”肖四上前一把将画轴拽掉,扔到了角落里。
杨天风作势要踢,笑骂道:“这东西可能是个古物,你就这么糟蹋?”
“很值钱嘛?”肖四赶紧拾起画轴,小心收好。
“值不值钱,我也说不好。”杨天风坐到桌前,伸手将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推,腾出块地方,招了招手,对肖四说道:“拿纸笔来,我要给大块头写封信。”
肖四惊讶地直眨眼睛,迟疑着问道:“大块头,不死翘翘了吗,写给谁看?”
“给鬼看,甭废话,快点。”杨天风笑得很坏。
给鬼看,当然是笑话,可现在杨天风必须要进行善后工作了。
大块头在夜间逃跑的时候,可能是骑着马,也可能块头真的太大,目标明显,不知被谁一枪打下马来,他的运气也太背,脚竟然被套在马蹬里,连枪伤,带马拖,一命呜呼。本来杨天风还想抓个活的,逼着他说些瞎话,可现在,也只好给鬼写信了。
在江湖上混,脸面比命还重要,大块头被灭了,对宫山总得有个交代。葛老魁到底还是大龙头,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难免让其他武装说三道四。
当然,这理由很好找,不管是真是假,应该没人深究。按照杨天风的想法,宫山并不想与自己开战,又能得到好处,对于这件事情多半会睁一眼,闭一眼地混过去。
“赵魁仁兄雅鉴:信件尽悉。大日本皇军萧县驻军司令部亦已电复在案,仁兄如携全军归来,即刻升任县警备司令。今大日本皇军兵威雄壮,所到之处,莫不呈现王道乐土,一片明朗。中日提携,共建大东亚共荣圈,已成定局。刺杀葛老魁的行动在即,无需犹豫。还望绝对保守秘密………”
片刻后,杨天风笔走龙蛇,一篇用日文写成的假信便新鲜出炉了。又拿茶杯弄了个模模糊糊的红印,嘿嘿,大功告成。
“糊弄傻子呀?”宋青圃看着杨天风在粗制滥造,还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禁直撇嘴。
“错了。”杨天风拿出个信封,将信装好,笑道:“聪明人不会较真,傻子才会刨根问底。”
宋青圃不解其意,说道:“那些土匪怎么办,都杀了?”
杨天风摇了摇头,说道:“简单审一下,杀几个罪大恶极的震慑震慑,然后带着他们赶路。”
宋青圃沉思了一下,笑道:“我明白了,这是送给宫山的礼物,有人有枪有地盘,宫山得了甜头,那信就是造得再假,也不会深究了。他们只需要一个借口,能对其他绿林武装交代而已。”
“这脑袋,反应太慢。”杨天风呵呵一笑,把信封啪地一下按在宋青圃胸口,说道:“收好了,再好好想一想,碰见宫山的人怎么忽悠他们。”
尽管三支队是近乎全歼了大块头的人马,但依旧有漏网之鱼,消息是无法全部封锁的。但杨天风却并不害怕,简单处理了一下善后事宜,全军再次出发,直向宫山进发。
…………………
“五爷,您要给我们作主啊!”小土匪哭泣着,泪水和脸上尘灰混在一起,都成了泥道子。
蒋老五沉着脸,皱着眉,突然出了这种事情,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五爷,姓杨的太不是个东西——”小土匪越哭越来劲,倒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家伙,“我们得了葛大龙头的号令,好吃好喝招待他,谁想到他却暗下黑手,将我们打得死伤惨重,我们当家的也遭了毒手,呜呜……”
葛英华厌恶地瞅了小土一眼,不耐烦地问道:“我不信姓杨的会蛮不讲理地对你们下手,你们定是干了什么,惹恼了他,现在又不好说出来。”
“天地良心哪!”小土匪赌咒发誓道:“大小姐,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难道宫山也怕了姓杨的,那我马上就走,到别处去找人报仇。”
“怕他,谁说我们怕他了。”葛英华腾地站起来,转身要往外冲,却被沈剑雄一步拉住。
“事情还没搞清楚,你急个什么劲儿?”沈剑雄不紧不慢地说道:“杨天风帮咱们训练了两百多人,可都成了精锐。还送给咱们十几枝带瞄准镜的三八大盖,这份人情可还在。他率队远袭,如今要借道回去,怎么会平生枝节?”
蒋老五点了点头,说道:“杨天风还要从这里路过,他又上不了天。按时间来算,他们也快到了,到时候三头六面一对证,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四十五章 都是聪明人(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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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五江湖经验多丰富,小土匪的激将法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儿科,况且大块头这伙人平素名声就不好,要不是顾及宫山的脸面,他才不愿意管这事情呢!
再说,杨天风在他眼里看来,可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会无缘无故把自己的退路给堵死?
“五爷,您可不能再上姓杨的当啊!”小土匪咧着嘴,哭丧着脸,继续挑拔。
“闭嘴,再敢胡说八道,砍了你的狗头。”蒋老五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却不是对杨天风,而是对小土匪。
在江湖中打滚,谁也不是善男信女,否则也活不到今天。小土匪的挑拔在蒋老五一听,可信度就不高。祸从口出,蒋老五在心里已经决定掐断他这个向外散布谣言的根源。
蒋老五故意喊进来个头目,吩咐他命令手下做好战斗准备,借此稳住小土匪,他和沈剑雄、葛英华出了门,挥手叫过两个亲信,低低的声音布置了一遍。
…………
由宫山出发接应的廖文忠,率领着医疗队先与杨天风会合了,队伍不得不停下来,将伤员仔细检查,简单救治。
“这就是那位铃木少将?”廖文忠指着被布条绑得象木乃伊似的俘虏,笑着问道。
“是啊!”杨天风捂了捂鼻子,如释重负般地说道:“这几天只给他灌了些米汤,连嘴上的绳子都没解开,怕他咬舌自尽,咱们这功劳可要大打折扣了。”
铃木少将可是遭了罪了,每天喝些米汤也就罢了,怕他自杀,这绳子就没解开过,拉撒都在裤子里,气味的确难闻。
廖文忠摆了摆手,一个象是医生的手下走过来,拿出注射器给铃木打了一针。另一个军统人员则举着照相机,咔咔地给铃木照着写真。
“嘿嘿,落在军统手里,想死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廖文忠笑着对杨天风说道:“杨长官,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升官发财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就等好消息吧!”
杨天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开玩笑般地说道:“这里能不能变成星星?”
哈哈,廖文忠拍手大笑。你要当将军,现在并不难办。为了拉拢繁杂武装,国府是军衔官职大减价,司令遍地走,将军多如麻。
何况,依照杨天风现在的实力,弄个游击三纵的名义,当个少将纵队司令,一点也不算出格。
“放心,这事交给我们来办。”廖文忠自以为抓住了杨天风的弱点,不怕你狮子大张口,就怕你无欲无求。
杨天风淡淡一笑,看着铃木合上了愤怒的眼睛,似乎是注射的药物起了作用。几个军统人员蹲在旁边翻着他的眼皮,摸着他的脉搏,在商量着什么。他对此也不在意,倒有种摆脱麻烦的轻松感,转身走开。
升官,发财,女人,这些你不要,你还要什么?杨天风不是什么圣人,也没那么高尚无私。对于名利,他并不排斥,甚至有一种骄傲感,那也是一种证明自己能力的方式。
队伍再次出发了,杨天风骑在马上,四下观望着风景,尽管还没有到达自己的地盘,但听廖文忠所说,前面已经安排好了,应该很安全。心情有所放松,沿路的景色也变得美丽起来。
等到和沈剑雄、葛英华的人马碰头,开始时气氛倒显得紧张,但很快就和缓冰释了。
“去,把大块头的罪证交给沈队长和沈夫人。”杨天风摆了摆手,示意宋青圃上前。
宋青圃把信封塞给杨天风,摇着脑袋走开了,这刁蛮的沈夫人,正阴着个脸,自己可不去触霉头。
切,胆小鬼。杨天风一哂,催马赶上来,把信递了过去。
沈剑雄的态度比较和缓,葛英华瞅着杨天风,眨了眨眼睛,明显挺好奇。她打开信封,看了看,诧异道:“这写的什么鬼画符,勾勾虾虾的。”
“这是日本字。”杨天风又拿过信纸,清清嗓子,读了一遍,啧啧咂嘴道:“瞧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啊!这大块头看着是个粗人,竟然背地里与日本人勾搭到一起。要不是我们截获了这密信,你们宫山可要吃亏了。
“杨兄在日本留过学,这日文很精通嘛!”沈剑雄似笑非笑地问道。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杨天风颇为自得地说道。
嘿嘿,葛英华冷笑两声,说道:“那这信就是你写的,当我们傻啊,弄这套来骗我。想得倒好,吞了人家,还要我们感谢你。”
杨天风愣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道:“沈夫人是个聪明人,刚才这话真是不该说出来。大块头是个什么东西,想必你比我清楚,当汉奸是早晚的事情。何况这次他趁着我袭远力疲,竟敢拦路勒索,打他也是活该。他的这些人枪,我是分毫不取,全部交给宫山管教管教。”
沈剑雄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大块头打秋风打到杨长官头上,还真是作死。”
葛英华微微点了点头,她对大块头也没什么好印象。既然杨天风把话都挑明了,宫山非但没有任何损失,反倒多了块地盘,又增加了人枪,那也就犯不着和杨天风过不去了。
“杨长官轻师袭远,这胆量,这谋划,令人钦佩万分哪!”沈剑雄亲近地说道:“以后若再有行动,宫山大队也想沾点光,得些战功呢!”
杨天风淡淡一笑,说道:“好说,好说。杨某本来是想截击战俘列车,让我的人马中多些军官士兵什么的。可惜情报不准,只好炸翻鬼子的伤兵火车,弄死几百伤兵,也算是没白跑一趟。”
几百鬼子?葛英华抿了抿嘴角,心中暗自钦佩杨天风的胆量,奔袭百里,这可不是谁都敢做的事情。
“你的兵将还真是不错,转战上百里,还能这么精神。”葛英华捋了捋额头的刘海,回头看了一眼杨天风的队伍。
“出门在外,自然要带些精锐。”杨天风理所应当地回答道:“都是壮小伙子,再经过我的训练,不敢说比得上鬼子,可拉出来,也不是谁都能捏圆捏扁的。”
第四十六章 军工人才(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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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官练兵是没得说。”沈剑雄由衷地赞叹道:“我那一个连拉出来,也令人刮目相看呢!以后还请杨长官多多帮助,这教官、武器装备,我们可是都需要。”
杨天风松了口气,说道:“这次缴获的战利品不多,可也有几样不错的玩艺。一会儿沈兄和夫人去挑几样吧,葛大龙头那里,也替我们奉上礼物,以表感谢。”
“那就多谢杨长官了。”葛英华并不是为了要什么东西,而是觉得和杨天风挺上道。
现在都是鬼子的敌人,宫山如果不投降,在这皖北也是挺进队的一个助力。杨天风对此看得很长远。
事情圆满解决,双方都无不满。蒋老五马上派出百十人的队伍,又带上几个大块头的旧人,前去王家庄接管地盘,然后发出帖子,说明大块头勾结日本人,实在是杀之有理,这件事情也就算尘埃落地了。
杨天风和宫山在这件事情上都得到了利益,杨天风昧下了不少金银财物,宫山得了人枪、地盘和部分财产,皆大欢喜,谁也没有不满之处。
到了这个时候,杨天风和部队虽然算是安全了,但也不敢太掉以轻心,和江湖人物相处,怎么也得加着小心,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所以,简单休息了一下,杨天风便率队继续出发,只让宫山派了些人作为向导。
接下来的路走得便顺当多了,大块头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挺进队和宫山作为两个最有实力的武装,颇有联盟之势,谁还敢找不自在。不仅是不敢挑衅,那些纷杂的武装都表现得很恭敬,生怕得罪了他们,落得跟大块头一样的下场。
一天之后,杨天风率领的人马终于与前来接应的陈大龙所部会合了,现在才算是彻底安全。
不仅是杨天风如释重负,廖文忠和马玉名也是满心欢畅,这升官发财的筹码终于平安到手。接下来便比较轻松了,路线早已安排妥当,一个活生生的鬼子将军被运到大后方,那将是怎样的轰动,真是难以想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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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空地上碎石横飞,尘土飞扬,腾起一股烟雾。
杨天风等人从掩蔽物后走出,来到弹坑前,仔细观察着爆炸的效果。然后,冲着戴眼镜的中年人和胡子拉碴的家伙伸出了大拇指。
嘿嘿,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乱篷篷的头发似乎很久没洗了,落下不少头屑和灰尘。
搞研究的都是这个样子吧,不修边幅,邋邋遢遢。杨天风倒没太大的反感,人才嘛,不是看外表,而是看能力。这两位能打消去大后方的念头,留在沦陷区为抗战而工作的孙姓和郑姓知识分子,是值得他尊敬的。
“孙先生制造的炸药威力不俗,郑先生造的地雷精巧灵敏,着实厉害。”杨天风一边夸奖着,一边拿出图纸递了过去。
地雷的目的不只是要消灭敌人,即便微型地雷也能让敌人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每个伤员都要有几个人去抢救、护送和照料。当敌人的伤员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敌人的后勤、医疗机构将不堪重负,而且能对其他敌军造成严重的心理压力,从而达到瓦解敌军的作用。
杨天风所拿出的图纸就是一种微型地雷,也叫子弹雷。
子弹雷,顾名思义,就是利用普通子弹制作的简易触发雷。其结构简单、体积小、形式多样且成本低廉,仅须一枚或多枚普通子弹(步枪弹.手枪弹)和铁钉、橡皮筋、罐头盒、木板等普通材料就可以制作。甚至子弹也可以用复装子弹,弹头也可以粗制滥造。
这种微型地雷,虽然不能杀死敌人,但是脚伤会影响敌人的行动能力,还需要别人的搀扶和照顾,直接影响了战斗力。倘若是一次侦察行动的话,这一枚子弹雷就可让行动失败。虽然是小小的一枚子弹,但是运用得当往往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战术效果。
杨天风所弄的便是这种简陋的,有些象小孩过家家似的东西,钉子、子弹、泥土、木板,可现场不能来试验。总不能豁出谁的脚底板,去穿个洞吧?
“长官,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满脸胡茬的郑冉是搞机械的,看了图纸,他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理,“是不是鬼子踩上去,击发子弹,打伤他的脚?”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杨天风连连点头,笑道:“果然是行家,一看就明白了。我想让两位琢磨一下,制造出大量的成品,让战士们们拿来就埋,省时省力。”
子弹雷诞生在二战的硝烟中,德国、英国和苏联都生产过这种微型地雷。但现在,起码在中国,却还没有正式露面。当然,知道了原理,对于专业人士便不再是困难的事情。甚至用钉子、木头等材料也能做出山寨版来。
郑冉看着图纸,说道:“这张图纸已经很详细了,一部分是外壳,内部是空心的,类似于枪枝的击发结构,可以装上击针、击针簧和一个简单的保险;另一部分就是子弹。只要原料充足,我看不是什么问题。”
“那就要辛苦二位了。”尽管制造出来的子弹雷与真正工业化生产的会有不小的差别,但杨天风还是敬佩地再度竖起大拇指。
杨天风他们回来已经好几天了,简单的休息过后,他又忙碌了起来。有了孙先生这个化学专家,他要建一个炸药车间;地雷嘛,用黑火药那是没办法,只有新式炸药才能更有效地打击鬼子;有了郑先生,他心里的一些奇思妙想(都是剽窃后世的物品)就能更快地变为实物。
“我尽快弄出来。”郑冉很简短地回答道,只有涉及到专业问题,他的话才会多一些,平常倒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对了,还要劳烦二位,生产一些外壳不是金属的地雷。”杨天风弯腰从地上拾起块弹片,摆弄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用陶瓷和玻璃的不知行不行,鬼子的探雷器怕是也无能为力吧?”
孙先生和郑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这杨长官年纪虽轻,心思倒缜密。虽然见面不多,可杨天风对他们的尊重,以及刚刚深入敌后,大获全胜的事迹,还是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
“这倒是容易,瓷瓶子、陶罐子都可以用,不够的话,小土窑也可以烧制。”孙先生推了推眼镜,说道:“杨长官,你还有什么要求?”
“要求很多呢!”杨天风笑道:“可饭得一口一口地吃啊!二位不必着急,慢慢研究,逐步改进,兵工厂的设备还要添置,原料还要搜集,以后才是二位大显身手的时候呢!。”说完,他笑着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我作东,咱们去吃大餐,算是补上所欠的接风宴。”
酒是男人之间相处的润滑剂,在酒桌上谈事情,往往显得更加融洽和谐。孙伯言与郑冉虽然不擅酒量,但杨天风也不是要一醉方休。
对于杨天风,这两位专家的印象相当不错。年轻、有朝气、爽快,而且还少了些年轻人的毛躁,安排事情很是缜密细致。而且,这位长官似乎还涉猎颇广,连机械、化学等方面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虽然说两人敢留在沦陷区来,就不是为了安适的生活以及金钱等浅薄的利益,但杨天风基于后世的理念,还是尽量给两位专家最好的待遇。
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便谈到了武器方面。现在这个时候,抗日、打仗是主题,自然很容易便拐到这上面。从地雷、子弹雷说到了重迫击炮,又说到了枪枝的优劣和兵工厂的细划隔离,以及部分采取流水线生产的问题。
杨天风突然拍了拍脑袋,想起了什么事情,说道:“孙先生、郑先生,你们听说过消音器或者减音器没有?”
“消音器?减音器?”孙先生轻轻摇头。
郑冉猜测着说道:“听这词的意思,是不是消灭声音,或者减弱声音的东西。”
“对,就是这么个东西。”杨天风进一步解释道:“套在枪口上,打枪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很小,让敌人不易察觉。”
孙伯言轻轻摇了摇头,望向郑冉,说道:“你留过学,听说过这东西嘛?”
郑冉再次挠着头发,一些细碎的东西纷纷落下,杨天风立刻决定不再去夹他面前的菜。
“我在美国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偷猎者似乎有这么一种东西,能使枪声变小,以免被发现。”郑冉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我没见过实物,想造出来,恐怕不那么容易。”
“这个不急,能造出来更好,造不出来也没关系。”杨天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转而说道:“郑先生,你见没见过那挺高射机枪吗?如果加以改造,能不能发射榴弹?”
“见过。只是这榴弹,恐怕不行吧。不过,这想法倒是——倒是很有创意。”郑冉不好意思说杨天风是败家子,干笑了一声,敷衍道。
第四十七章 军工武器(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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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风也很郁闷,他的原来想法是好的,可后来一想,如果改造成大口径狙击步枪,那后座力实在是过于惊人,即便是垫上厚垫,依然无法承受。如果改造成榴弹发射器呢,也好象挺困难。
“这枪是好,可惜后座力太大了。我倒是有些想法,就得麻烦郑先生了。咱们先制造出消音器再说。”
郑冉眨着眼睛想了想,并不敢打包票,而是留有余地地说道:“我试试吧!不过可不保准。”
“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能做好。因为——”杨天风呵呵一笑,手指转了个圈,含糊地说道:“图纸很快就有,按图索骥对郑先生来说没有困难,甚至一天就能造出好几个。”
图纸?郑、孙二位很是疑惑,可杨天风已经绝口不提,而是岔开话题,又开始说起榴弹发射器和重迫击炮的事情。
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德军曾在27毫米信号枪上加折叠枪托,抵肩发射小型定装式榴弹。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美军使用了m79式40毫米榴弹发射器,其外形与结构很象猎枪,亦称榴弹枪。
从制造工艺上看,榴弹枪可以采用类似掷弹筒的高低压发射技术,既使火药充分燃烧,能量得到较好的利用;又能使发射筒内压力较低,降低生产要求,甚至可用轻金属制造,以减轻重量。
所以,拔术的困难在于定装榴弹的制造,要求比较精细的机械加工,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并克服的困难。
而部队一旦装备了这种重量轻、后坐力小,还能抵肩射击,且曲平两用的武器。也就弥补了手榴弹和迫击炮间的火力空白,战力能得到很大提升。
在当时的抗日战场上,日军使用的非常广泛,装备量也很大的步兵支援武器是掷弹筒。通常,每个步兵小队都编有一个掷弹筒组,装备两具掷弹筒,每个中队共装备六具掷弹筒,装备量与轻机枪相同,由此可见日军对掷弹筒的重视程度。
掷弹筒因其轻便、机动性好的特点,在中国战场的各种特殊地理环境下,始终能够伴随日军部队行动并随时提供火力支援。随后的太平洋战争也证明了掷弹筒同样适用于丛林环境。所以,在很多情况下,日军对掷弹筒火力的依赖程度甚至比轻机枪更加强烈。
尽管日式掷弹筒是一种具有相当创意的轻型步兵支援武器,但它也存在很多缺陷。首先是它发射和调节射程的操作比迫击炮繁琐得多,更依赖操作手的经验和水平。且战斗射速一般不及迫击炮,精度和威力也逊于迫击炮。
另一方面,掷弹筒弹的结构较同口径迫击炮弹复杂。在战时条件下费效比高于后者,故使用范围也不如后者广泛。所以,除了日本和中国外,很少有其它国家采用。
而在中国的抗日战场上,因为技术、生产水平有限,也就缺乏创新和超越的能力和思路。最常用的办法便是在日式武器的基础上研制同类武器,以达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目的。
掷弹筒因其生产制造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无论是国民政府的兵工厂,还是八路军、新四军的小作坊,都进行过大量仿制,并装备部队。
没有过多选择自然是上述的情况,但杨天风却想着直接超越,抛开掷弹筒,直接装备单独的榴弹发射器。无论从携行、使用,以及射程、射速、威力,40毫米的榴弹发射器应该都能完胜日式掷弹筒。
原理讲得很清楚,比较类似于当时的枪榴弹(超口径、步枪使用空包弹发射)和掷弹筒(高低压原理)的结合。孙、郑两位技师自然听得明白,等到图纸到位,要制造出来是很有把握的。
按照现在兵工厂的技术能力,要解决从无到有是困难不大的。但要实现质量、数量的大突破,实现大量装备军队的目标,则不是那么容易。
至于重迫击炮,杨天风则提出了两种规格:一百毫米和一百二十毫米。这已经是人抬肩扛的极限,再增加口径已经不现实。
按照杨天风脑中的资料,如果100mm或120mm重迫击炮能够达到设计要求,使用远程装药的炮弹,在射程上便可以和日军的主力火炮——四一式75mm山炮(射程六千米)相抗衡,且超过了大多日军联队级火炮。而作为间瞄火力,或许能起到出奇制胜的作用。
其实对于杨天风来说,制造出新武器固然困难,培养训练出使用新武器的技术兵种却更令人头痛。
以当时中日两国的炮兵为例,技战术水平的差距并不比装备上的差多少。日本炮兵虽然在列强中处于垫底水平,但是已经具备了间接瞄准图上作业能力,可以通过前方观察哨观察目标,在地图上找到目标的坐标点,通过无线电将目标位置报告炮兵部队,而炮兵部队不需要直接观察目标便可以通过在地图上计算作业,直接射击。
而中国炮兵,直到一九五零年,实际上还是以视野内直瞄射击为主。抗战期间,也只有少数精锐部队才掌握了日军一样的间接瞄准射击能力。中**官大部分看不懂地图,更不要说士兵的文盲程度。所以,很难组织起具有测距、地形测绘和地图判读能力的炮兵观察哨。
炮兵部队不掌握间接瞄准能力,在作战中是非常致命的。这意味着中国炮兵只能打击预先标定地域,很难对付在另外方向出现的日军部队,而在进攻中也难以组织有效的徐进弹幕配合步兵进攻。
所以,杨天风对知识青年的渴求是超乎寻常的。不仅把部队中的小学毕业或接近小学毕业的战士都集中起来进行培养,还通过各种渠道招揽。至于军队中的文化学习,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是难以造就出合格的知识青年的。
而兵工厂则将是杨天风成就事业、大展宏图的物质基础,是他最重视的地方之一。
第四十八章 萧县宫本,特种部队(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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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现在而言,卧虎岗的兵工厂不断招收工人,经过几个月的磨合熟练,已能日产霰*弹枪三十枝(钢材稍差,枪管壁厚超过六毫米,稍有些笨重);芒山的分工厂现在也能制造手榴弹、生产复装子弹,还按照杨天风的图纸和指点,制造出了反装甲武器的样品,各种类型的地雷也不在话下。
永城地区不仅有十余处煤矿(储量丰富,资源可靠;煤层赋存稳定,开采技术条件简单;以低变质无烟煤为主,煤质优良),还有铁矿两处,分布于侯岭乡大王庄附近。
凭着杨天风头脑中的知识,这些资源无疑将为军工生产提供充足的发展后劲。炼铁炼钢,只不过是多费些时间和人工罢了。
不仅如此,永城地区还有水泥用灰岩、建筑石料用灰岩、白云岩、大理石、花岗岩、陶瓷土和膨润土矿,分布于包括芒山镇的僖山、陶山、夫子山、保安山,条河乡的鱼山、周山、徐山、邵山和候岭乡的柏山等地。
钢筋、水泥,这也是战略资源啊!虽然现在还只能专注于相关的军工生产,但以后呢,发展起来也是相当有价值。
当然,杨天风肯定要嫌进展太慢,生产制造能力不足,依然在想方设法地搜购机器、材料,招揽人才,不断提高兵工厂的技术和产能。
这边杨天风等人杯来盏去,谈笑甚欢。而在萧县城里,同样的有一场小小的接风宴会在进行,客人竟然就是宫本次郎,被杨天风在涡阳坑了一把的倒霉蛋。
一壶酒,八个菜,还有歌伎唱歌跳舞,宫本次郎和萧县驻军司令村田两个人边谈边饮,话题自然离不开正在进行的战争。
村田作为宫本的同乡兼朋友,两个人并不陌生,此时轻轻放下酒杯,开口说道:“宫本君,是否因为西曲沟之变而受牵连,听说当初你对于劝降豫北之李福和,颇有功劳,现在一无所获,可见支那人绝不可靠,不可信任。”
李福和,作为七七事变后,第一个向日军投降变节的国民党高级将领,受到了日本人的极大重视。日本人为此大吹大擂,视为重大事件。不但日军、特务人员自己起劲,他的朋友德意两国,也欣然自得,前去慰问,还称李福和为“东方之佛朗哥”。
可惜好景不长,李福和一跃成为国际人物,在北平进行了一系列“国际活动”后。携日本顾问及教官数十人乘大小汽车七辆,浩浩荡荡返回防地水冶镇,空中尚有飞机两架保护。到西曲沟附近,却被自己的部下,已经反正的徐参谋长、黄师长率人全部击毙,是为水冶曲沟起义。
宫本次郎沉吟半晌,缓缓解释道:“以华治华本没有错,帝国*军队不能立刻征服中国,那就把中国变成第二个西班牙!在中国制造‘东方佛朗哥’,把中日战争转变为中国的内战,这岂不是好。”
村田抿嘴摇头,说道:“难哪,用怀柔手段,会让支那人觉得奇货可居,倒不如用血腥手段横扫。”
宫本次郎对这种论调已经习以为常,在日军中充斥着这些头脑简单,只知道武力致胜的军官。对此,他已经懒得再加评论和建议。
一抬头,宫本次郎看到了墙上的地图,挺进队三支队所占的那一小块地盘刺痛了他的眼睛。
日本人的报复心极强,宫本次郎也不例外。此次萧县宪兵队长出缺,他宁肯降职也要前来,为的就是能向欺骗他的杨天风讨债。而村田却并不知道这件让宫本极感愤怒的事情,还以为他是被李福和事件所牵连。
两人喝着酒,说着话,一个日军参谋走了进来,犹豫着是否上前报告。
“什么事情,拿过来吧!”村田有些不耐烦地放下了酒杯。
“哈依!”参谋从文件夹中抽出电报,恭敬地放到村田面前。
村田有些漫不经心地打开,蓦然眼睛瞪大了,旋即皱紧了眉头,啪的一声将电报拍在桌上,又推到宫本面前,忿忿地骂道:“大日本皇军之耻辱,这群无能的家伙,安逸的生活消磨了他们的斗志,松懈了他们了防范,竟然会出这种事情。”
宫本疑惑地拿过电报,展开观看,几行字映入他的眼帘,“据悉:铃木少将已被押解至洛阳,此为皇军绝大之耻辱……”,看着这短短的电报,宫本也不由得紧皱双眉,默然不语。
对于列车倾覆事件,宫本刚到,并不十分清楚。但他却知道一位现役将军被俘虏,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比那位“东方佛朗哥”被杀,还要严重。他可以想象得到,支那人的报纸媒体会连篇累椟地大肆宣传,民众的情绪会陡然高涨,士气会更加昂扬。
“还是兵力不足啊!”村田忿恨已毕,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支那实在是太大了。”
“是啊!”宫本附和道:“皇军虽然屡战屡胜,但现在也只能实现点线的占领,广大的占领区还是鞭长莫及。”
村田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桌案,沉吟着说道:“宫本君,在萧县的乡村,活跃着不少武装,虽然都是打着抗拒皇军的旗号,却并不都是死硬分子,如果能劝降招安,倒也不失为良策。”
“明白了。”宫本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等我熟悉下情况,就会着手进行,相信会有很多识时务的支那人为我们服务的。”
“那就拜托了。”村田笑着再次举起了酒杯。
…………
人们一般认为特种部队最早源于英国。
二战期间,为反击纳粹德国的疯狂进攻,英国首相丘吉尔下令“立即对整个德国占领区发动积极而又连续的反攻击”。
于是,英国组建了一支由海军和海军陆战队的精锐部队组成的特种部队,头戴绿色贝雷帽,取名为“哥曼德”。世界上第一支独立执行特种作战任务的新型部队应运而生。
然而,有名气不过是表面上的,真正的特种部队是不会曝光在大众面前的,而是国家藏起来的那些不为人知的部队,从来也没露过脸,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以做为战场上的杀手锏存在的。在必要时刻力挽狂澜,甚至是为国捐躯,以换取决定性的胜利。
他们都有死的觉悟,他们的任务是非常的艰难,甚至是无法想象的恐怖。他们立了功无人知,救了人无人晓,甚至牺牲了也没有任何荣誉。默默无闻的为国奉献,不求回报,这才是真正的特种兵,而不是那些锦旗挂满荣誉室,时常把悠久的战斗力历史拿来显摆,人尽皆知的部队。
一般来说,有名气且战功显赫的称为精锐特种部队,作为杀手锏的大多未知名的称为超精锐部队。
通过此次敌后奇袭,杨天风更加感到了特种部队的重要性,人不在多,要的是绝对的精锐。
攀登、越野、游泳、格斗、射击等科目是这支部队每个成员必须精通的,而且训练量和考核标准都异于普通部队。用杨天风的话讲就是,累死也要给老子累出一支特种部队来。
优中选优,杨天风起初挑选出来的两百多人,在训练中因为伤病已经淘汰了将近一半,这还是所有的科目未全部训练的结果。为了方便渗透作战,这些人全部日式装备,还有一个老师每天上课教授日语。
这支特战队由宋青圃和郭松林率领,按照杨天风写出的《特战手册》结束常规训练后,便进入了山林中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实践演练。包括野外伪装技巧、野外生存技巧、野外伏击……
在山中的一条小溪旁,杨天风带着两车犒劳品迎候从山中拉练回来的准特种部队。大米、白面、活猪、活羊、鸡蛋……还有专门制做的迷彩服。对于这支寄于厚望的精英部队,杨天风一向是舍得下本钱的。
小溪旁立刻开起了野餐会,烤肉的香味随风飘荡,令人垂涎。
至于军统的别动队,杨天风一狠心,彻底将其分离出去,归马玉名直接指挥。虽然这些人差不多也是按照自己制定的教材训练出来的,但全部扣下并不可能,他也只是留下几个信得过的人作为教官。至于以后军统别动队如何扩大,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了。
“你们要抓紧了。”杨天风望着宋春圃、郭松林等人,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沉声说道:“拿着《巷战手册》,再给你们十天的时间训练。日本鬼子很快将从南方往北方调动,战斗将更加激烈。”
“杨长官放心,这帮小子本来身体就不错,现在我看练得差不多了。”宋春圃翻着手册,自信满满的说道:“十天时间足够了。然后,您说什么时候动手,绝不含糊。”
郭松林连连点头,一幅深以为然的样子。
第四十九章 建设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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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风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表现后,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先休息几天,然后我过来检查,别牛皮吹得挺大,却是中看不中用。说实话,你们照我心目中的标准差远了。这支部队不仅要能在恶劣天气下强行军,在危险的斜坡攀登峭壁,还能在艰苦的野外生存。至于战斗技能,如果能在五十公里时速的汽车上准确击中二百米外的人靶,从三十米外将手榴弹准确投进小汽车的窗口,那才算是达到了我的要求。”
“那还是人吗?”郭松林吐了吐舌头。
“怎么样?傻了吧,没那个自信了吧!”杨天风淡淡一笑,说道:“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物质条件也不允许,但如果没有一个高高的标准,就象你们这样,容易妄自尊大,骄傲自满。”
宋青圃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变得沉稳了许多,对杨天风所说的话默默记在心里,仔细揣摩。他沉吟了一下,疑惑地问道:“长官,听说您下令暂停招兵,而是建立村镇联防队,再从部队上派人加以训练指挥?”
杨天风点了点头,解释道:“都来当兵,后勤压力太大了。在地盘没扩大之前,还是暂缓一下为好,而且,刚建立的炸药厂、武器修理所也需要大量的资金。”
“杨长官确是有些与众不同。”宋春圃说道:“别人是只管要钱要枪要官要衔,呼啦啦拉起人马,看起来很壮观,而长官却不收送上门来的兵。”
“嘿嘿,这些人不行,没有长远的眼光。”杨天风摇头道:“士兵不是拉个人就行的,打仗也不是凭人多。拉一万个刚放下锄头的庄稼汉,一人发支枪就算完了?嘿嘿,到了战场,听到炮声不溃散就见鬼了。而且,队伍要壮大,首先便是需要人才,咱们的根基太浅,又搭不起黄金台。”
“原来如此。”宋春圃恍然大悟,问道:“不知长官需要什么样的人才,我们搭不起黄金台,招贤台还是盖得起吧?”
“只要是有知识的热血青年,我都要。”杨天风很贪心的说道:“人才是事业的根本,一个优秀的团队,最关键的是要有互补性。包括互补性的成员构成、互补性的性格类型,有人激情就要有人稳重,有人天马行空就要有人脚踏实地,有人超前就要有人压后阵,通过互爱、互敬、互勉、互慰、互让、互谅、互助、互学,逐渐磨合,形成优势互补,取长补短,相互克服,相互激发,最终实现最高的效率。”
宋春圃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对杨天风的人才论大感诧异,盯着杨天风看了一会儿,钦佩地说道:“杨长官见解精僻,我是受益匪浅哪!兵贵精而不贵多,古训在耳,可惜没有几个人能领悟。”
“也不是不能领悟,而是有些人私心太重。”杨天风对这个观点并不太同意,“人多了,可以多要军饷,多要枪枝,有人有枪,到哪去也能混得不错。当然,前提是能保存实力,消极避战。而杨某,不是自夸,打鬼子那是一心一意,绝不含糊。”
“那是,那是。”宋郭二人连连点头,对杨天风的大言不惭表示赞赏。
虽然杨天风所说并不全是真心之语,但他所制定的策略无疑是正确的,别的不知道,抗日战争这段历史对他来说,还是很熟悉的。
有多大地盘,养多少兵,这样根据地的百姓们才不会因为负担过重而产生反感。而且,治下百姓越多,军队的责任也越大。一旦百姓遭受到重大伤亡,对军队的负面印象和影响将十分巨大。控制一地,稳固一地,不急不缓,徐徐扩大农村的根据地,控制农村后没有粮食缴上去看那些鬼子吃什么!
另外,就是千万要记住,只要侵略者还占领着国土,游击队就不能让局势稳定下来。一稳定下来老百姓就不想再乱了,游击队就没有市场了。
要想成功驱逐侵略者,游击队一天都不能停止对占领秩序的破坏。毕竟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没被逼到不斩木揭杆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一般还是宁愿以接受异族统治的代价换取相对安定的局势的,哪怕做二等公民也认了。
所以,杨天风加大部队的训练力度,就是为了要主动出击,通过长时间低强度的“慢性病”折磨侵略者的神经,吞噬傀儡政权的肌体。
而另外一个工作重点便是农村的防卫设施,村落防御工事已经由杨天风设计完毕,首先是在家家户户的院墙都打开洞口,平常都用秸杆遮住。
院连院,户通户,凭着这些通墙,士兵在村落战斗中便可以通行无阻,隐蔽潜行,掌握主动,打击敌人。另外还有将要广泛开挖的交通沟,村连村,庄连庄,部队在里面可以隐蔽的进行机动,在地面却看不到。
至于地道!嗯,电影里是很厉害的,几个民兵就能把鬼子打得屁滚尿流。墙壁、锅台、水井、土炕都能成为地道的入口,洞口还有陷阱、地雷、尖刀,或者在洞内挖掘纵横交错的“棋盘路”,洞内还设有卡口、翻板和防毒、防水门,那个什么高房工事、射击孔、夹壁墙,想想就让杨天风兴奋不已。
但这不仅工程浩大,而且还要视土质来进行。永(城)夏(邑)砀(山)边也不是不能挖,但挖不了多深便要冒水,地道既要离地面近,且需边挖边支撑,就象矿山里的巷道。这样繁重、复杂,就更不在杨天风的考虑之内了。
不管怎样,杨天风已经意识到绕不过现在的县府。他躲来躲去,终于还是要跟那个陆县长面对面的打交道。他会支持自己的建议嘛?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恭而气恼,与自己拧着干呢?
…………
第五十章 赵主任,统一战线(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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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晌午了,天气很暖和。永城原来的公堂前锣鼓喧天,一派热闹的景象。
“哗啦!”红布被扯下,“永城县抗日动员委员会”几个大红字呈现在人们面前,站在牌匾下,赵雨柔那嫩白的脸上,似乎也泛起一层红的颜色。
阳光照着她站得直直的身上,也沾染了这青春的标志。她的身后同样是一群年轻人,脸上都带着庄严的神情。
杨天风和肖四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和几个便衣警卫人员带头鼓掌,赶上了,没办法,只好给自己那不是老婆的老婆捧捧场了。
“女的大官儿啊,真是了不得!”
“听说是个女秀才,在北平念过洋人学校的。”
“长得这样雅静,一看就是大家出身,还是文墨人,啧啧……”
……………
杨天风听着议论,淡淡一笑,转身走出了人群。
已经是秋天了,天高气爽,迎面吹来的风柔和凉快,让人感到十分惬意。杨天风等人来到了一家饭馆,饭馆似乎刚刚装修完,显得很新。
饭馆里的客人不多,而且每张桌子都用屏风隔开,这让杨天风感到挺满意,他也就没要雅座,而是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桌子和众人坐在一起。
“这张桌安静,各位先生请坐。”跑堂的伙计旋风般地擦抹着桌子,桌子亮得快照出人影来了。
杨天风淡淡一笑,没吭声,随便点了几个菜,一个汤,还要了一壶酒店自己酿的特色米酒。
不大一会儿,跑堂的伙计一手托着小碟、筷子和酒盅,一手提着酒壶,还端着一盘煮花生仁,象唱戏的在舞台上跑圆场般来到桌前。
“先生,尝尝我们这儿的小菜儿,五香花生仁。您吃着不好甭给钱,算我的账!我是说您叫的菜还得稍等一会儿,别这么干坐着,先慢慢喝着。”伙计满脸堆笑地边说边安放碟筷。
杨天风笑着点了点头,暗暗称赞这伙计机灵,会做买卖。
这时,不远处桌上的客人招呼起来,伙计冲杨天风点了点头,应声跑了过去。
“这伙计还真机灵。”杨天风拿起酒壶给众人都倒了一盅,说道:“不能多喝,我想这米酒度数低,应该喝不醉人吧?”
肖四不见外,端起来轻轻喝了一口,笑道:“米酒,酸甜的,一点也不辣,喝多少也不醉。”
“那就再来一壶?”杨天风翻了翻眼睛。
肖四眼珠转了转,陪笑道:“一壶就够,咱们不还有正事吗?”
…………
县政府的一处屋子内,县长陆文平正与一位中年人在密谈。
“工作开展得不顺利。”陆文平有些低沉地说道:“杨天风好象一直在有意躲着我。据我猜想,应该是那个姓马的军统组长在中间捣鬼。”
“是啊,杨天风的部队突然从黄泛区杀出来,而且发展很快,这就使我们原来的组建义勇军的设想变得不切实际。”中年人手指在桌上轻轻弹动,安慰着陆文平,“所以我们要顺应形势,积极应变。如果继续执意不改,恐怕会引起杨天风更大的反感,以及军统的特别注意。”
中年人叫何贵书,是****永城县工委的领导。虽然陆文平还不是gc*d员,但他在接任县长的时候,在建立动委员工作的时候,就得到了永城县工委的支持和帮助,双方关系十分融洽。
永城沦陷后,陆文平接受了永城县工委的建议,准备转移至农村发动群众,组织义勇军,开展游击战争,却没想到被杨天风占了个先。
“如何应变呢?”陆文平苦笑着说道:“都说印把子干不过枪杆子,现在我是深有体会呀!杨天风不是什么草头王,他后面有涡阳的人员支持,军统的物资援助,而且治军颇有一套,老百姓对他的队伍并不排斥。”
“不光是治军有一套,打仗也有两把刷子。”何贵书笑着说道:“到现在为止,他好象还没打过败仗吧?最近大后方很轰动的事情,陆县长也有所耳闻吧,知道是哪支部队干的?”
陆文平点了点头,笑道:“生俘日军高级将领,这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停顿了一下,他疑惑地扬了扬眉毛,“你不是说,这件事情是杨天风干的吧?”
“呵呵,就是他率领队伍干的。”何贵书笑了一下,郑重地说道:“几百人的小部队,奔袭百里,可见杨天风的胆魄。虽然国府为了不让杨天风所部遭到日军的疯狂报复,并没有详细说明,但还是有消息被我们所获知。”
陆文平沉默了下来,震惊之余,也感到了压力。杨天风敢奔袭数百里,凭的不只是胆量,没有过人的智谋,也绝对不能成功。跟这样一个人打交道,他觉得并不轻松。
“国共两党打了这么多年,历尽艰辛才形成了统一战线,共同对外。”何贵书深沉地说道:“这很不容易,所以,统一战线高于一切,我们要采取灵活的策略,避免破坏统一战线的事情发生。”
对于统一战线的认识,gc*d也是经历了几个阶段后,才形成了自己的原则和策略。就目前而言,确实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合法地位。而目前的时局,国民党还没有采取激烈的军事行动,所以gc*d采取的策略便是勇敢地抛弃关门主义,采取并维护广泛的统一战线。
陆文平对国民党的**以及官员的无所作为深为痛恨,一下子还消化不了何贵书所说的道理,疑惑地问道:“灵活的策略,是怎样的?杨天风此人很复杂,先投日军,再反水抗日,早年又留学日本、游历欧洲,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实在难以琢磨。”
何贵书点了点头,详细地说道:“杨天风呢,确实给人一种反复无常的感觉。但经过我们的调查分析,这种结论应该站不住脚,只能说他心机很深。看他在涡阳的行动,如果说投降日军是他的一个策略,伺机而动,似乎更确切一些。如果没有长时间的准备,他奇袭县城能够成功,那才怪了。”
陆文平想了想,也不得不表示赞同,“应该如此,仓促间起事,不会那么轻易地夺取县城。”
“这说明他还是有民族气节的,只不过心眼灵活,善于变通。”何贵书继续说道:“另外呢,他虽然出身在封建地主家庭,但除了私生活有失检点外,好象并没有什么大恶。”
“应该是这样。”陆文平说道:“他带出来的子弟兵还是很忠于他,信服他的。虽然部队里从不欠饷,而且伤了有人治,死了有抚恤,但他如果罪恶累累,我想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看看,如果综合分析一下,杨天风倒也是一个可以争取,或者是合作的对象。”何贵书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外面,说道:“这个动员委员会的主任是他的三姨太吧,工作态度、工作热情和作风,我看还是相当不错的。”
“嗯,这也是我请她协助工作的一个重要因素。”陆文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当然,也有结好杨天风的意思。从她身上,倒是可以折射出杨天风的某些行为和心理。”
“当然,你可以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信息。”何贵书将手指叉在一起,用力再放松,缓缓说道:“我们还有别的渠道,应该更细致一些。比如说,这个杨天风奔袭铁路所采取的战术,练兵的方法,都很有可取之处。”
陆文平对此倒并不意外,杨天风招兵买马,队伍中各行各业,各种身分背景的人都有,他又没长着火眼金睛,自然分辨不出来。其实,在这个时候,国民党也好,gc*d也罢,都在使尽浑身解数来拉拢争取武装。
“首先是争取,争取不来便是合作,即便不能合作,也不要让他与我们为敌。”何贵书扳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说道。
“我明白了。”陆文平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院中各人都在忙呼着,赵雨柔指手划脚地指挥。
杨天风吃喝完毕,先到县城的兵营里,和陈大龙等人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几个卫士赶奔县政府。这米酒甜酸适口,可后劲却挺大,杨天风到底是又要了两壶。现在小风一吹,有些微醉。
“站住,干什么的?”刚到县政府门口,一个哨兵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嗨,你敢——”肖四也喝了点酒,比较兴奋,上前便要斥责,却被杨天风拉了回来。
“我是你们赵主任的男人,来找她回家做饭。”杨天风理直气壮地说道。
哨兵眨眨眼睛,上下打量着杨天风,杨天风等人今天都穿着便装,这个哨兵是陆文平招来的人,确实不认识他。
“怎么,不象?”杨天风借着些许酒意,斜着眼睛翻了翻,“要么让我们进去找她,要么你让她出来随我回家。”
“那,你们在这里等着。”哨兵对旁边的同伴说了一声,转身跑了进去。
赵雨柔站在院子里,抹了下额头的汗珠,细心地看着自己的工作成绩,虽然略显疲惫,身上却感到一种象叫亲人抚摸的舒快感。
第五十一章 “夫妻”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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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主任,休息一下,马上要吃饭了。”陆文平走了过来,亲切地说道。
“呵呵,我一点也不累。”赵雨柔微笑着说道。
“工作刚刚开始,忙过这一阵儿就会好很多。”陆文平停顿了一下,看似无意地问道:“杨队长那边来信了吗?你不辞而别,他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为抗日工作,他会理解的。”赵雨柔口是心非地敷衍着。
这时,门口的哨兵跑了进来,来到赵雨柔面前,犹犹豫豫地说道:“赵主任,那个,门外来了几个大汉,其中一个说是,说是您男人,要您回去,不,是回家做饭。”
赵雨柔眼珠子立刻瞪圆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咬了咬牙,怒道:“去,把他们都赶走。”
“可是,那几个人身上好象都带着家伙。”哨兵有些为难地说道:“要不,您出去看看——或者我再去叫些人来。”
“我出去看看吧!”陆文平心中一动,冲着为难的哨兵摆了摆手,说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要真是杨队长,你这么一闹,不是把关系弄僵了嘛!”
“本来也没什么关系。”赵雨柔低声嘟囔着,见陆文平已经和哨兵向外走去,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杨天风打了个呵欠,拿出烟卷抽了两口,将微醺带来的困意赶走。心血来潮搞个恶作剧,不知道赵雨柔会气成什么样。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样子,也满有意思的。
陆文平随着哨兵走出大门,哨兵伸手一指,说道:“那人就是,抽烟的那个。”
杨天风闻声转过头,瞅着陆文平发愣,不知道这是哪位,看岁数也不年轻了,还想为赵雨柔打抱不平?
还没等陆文平开口,杨天风便看见赵雨柔的脑袋在门口探了一下,他立刻大叫道:“雨柔,你躲什么呀?”
赵雨柔肠子都悔青了,使劲骂自己,没事非跟出来看什么呀?被杨天风这一嗓子弄得是羞怒交回,左右为难。出去吧,没面子,谁知道杨天风这坏小子会说什么话。不出去吧,又怕杨天风闹进来,在同事和下属面前更丢人。
“喂,老婆,你别躲,再躲我可进去了。”杨天风憋着笑,装出急迫的样子。
赵雨柔牙齿咬得直响,再不能让这坏小子大呼小叫了。否则人一多,可就不好收场了。她的主意一定,动作变得异常轻盈,从门里转出来,三两步便来到了杨天风面前。
“不许喊,再喊我——我——”赵雨柔脸涨得通红,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把拉住杨天风就往门里走,快找个清静地方,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快步走到影壁墙下,赵雨柔将杨天风的手一摔,声音竟然都哽咽了,身子气得发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语不成句地说道:“杨天风,你到底想怎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故意让我难堪,让我没有脸再在这呆下去是吧?你,你——”
眼泪掉下来了,杨天风有点傻了,这玩笑开得过分吗?就算是名义,你也是我老婆呀,逗逗你就不行了?
其实,杨天风也不只是要调理一下赵雨柔,他心里也憋着点气。哦,我带着人去敌后冒险,你可倒好,一甩袖子,走了。我九死一生地回来,你连个关心问候都没有,就算和我作夫妻是演戏,你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
唉,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杨天风就是这样一种人,善于开解自己,这样才活得开心,活得潇洒。
“哭什么呀,我又没抱你、亲你、非礼你,开个玩笑,你也经不起。”杨天风掏出手帕塞给赵雨柔,顺手在她胳膊上拍了拍,劝道:“好了,好了,你哭得越大声,不是越招人注意嘛,擦擦眼泪,带我去见陆县长,我有重要事情要和他商谈。”
赵雨柔抽噎着,胡乱擦掉眼泪,又把杨天风的手帕扔还给他,气呼呼地不说话。
“你呀,还摆不好自己的位置,老是把自己的男人给忘了。”杨天风无奈地摇头道:“我呢,和鬼子血战连场,差点把小命给丢了,你连句问候都没有,换谁也得生气吧?”
“你是个大祸害,死不了,能活一千年呢!”赵雨柔余气未消地说道。
“骂人,你骂我。”杨天风翻了翻眼睛,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说道:“活一千年,那不成这东西了,你还真想给我戴那个颜色的帽子不成?”
“你再气我,我就给你戴那个颜色的帽子。”赵雨柔咬牙切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那可不成。”杨天风轻轻掀开大衣,露出腰里的手枪,拍了拍,“这玩艺可不是吃素的,我一枪毙了他,再一枪毙了你,嘿嘿,怕了吧!”
“谁怕谁?”赵雨柔也不甘示弱,撩衣角也露出支手枪,“这东西,我也有。还是你给的,忘了吧?”
“呵呵,今天你穿得是粉色内衣吗?”杨天风说着伸手去掀赵雨柔的衣角。
“去,不许动手。”赵雨柔被唬得一跳,脸上浮起红云。
咳,陆文平跟着二人进了门,又不好太靠近,只好站在不远处看着,终于逮得个机会咳嗽一声,提醒一下象是在打情骂俏的小夫妻。
“别闹了,那就是陆县长。”赵雨柔转了转眼睛,打开杨天风的手。
哦,杨天风转头打量了一下陆文平,笑着迎上去,伸出了手,“陆县长,您好,在下杨天风,刚才真是太失礼了,还请见谅。”
“呵呵,杨队长,幸会,幸会呀!”陆文平和杨天风用力握手,笑道:“老早就想结交,只是机缘不巧,今日一见,足慰平生啊!”
这话有点过了吧?杨天风干笑了两声,客气道:“军务繁忙,一直没来拜望县长,还请不要见怪。”
“今天真是好日子,县上动委会又成立了,杨队长又大驾光临。哦,杨队长不是光来给夫人捧场来的吧?”陆文平打趣道。
“杨某不敢以私忘公,今日前来拜望,确实是需要陆县长的大力支持。”杨天风对这番客套有些厌烦,便开门见山把目的说了出来。
“请屋内详谈,站在这里实在不是待客之道。”陆文平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陆县长请,赵主任也请。”杨天风稍退了一步,以示礼貌,冲着赵雨柔促挟地眨了眨眼睛,赵雨柔却回了他一个白眼。
三个人走进客厅,落座上茶,又寒喧了几句,杨天风便把话头转到了正题。
关于是否要在这个时候提出大干工程的主张,杨天风有过犹豫。
首先,大多数人此时并不了解抗日战争的艰难和残酷,所以想得到重视,恐怕不容易。而且,他也知道要想使防御设施真正能够实用,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上轿现扎耳朵眼是不赶趟的。难道非得被逼无奈,难道非得付出惨痛的代价才会想到其中的好处吗?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陆文平和赵雨柔在听完他的讲述后,面目表情很是丰富,就是暂时没有说话。
“呵呵,杨队长的想法真是很独特啊!”陆文平率先笑着打破了沉默,“不过这似乎有些太小心了,咱们现在的工作这么多,以后再考虑如何?”
“嗯,那个,天风——”赵雨柔费了半天劲,终于将这个让她感到别扭的称呼说出了口,“敌人肯定是要来的,可你的部队呢,不想着打败他们,光想着躲到工事里,这如何能行?”
“凡事不能都往好里想,敌强我弱这是客观事实。”杨天风耐心的说道:“就是这县城,从我的角度来说,也没有死守的计划和准备,更没有那个能力。”
“让部队挡住敌人,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可老百姓是习惯于跑反的。”陆文平谨慎地说道:“恐怕要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不容易。”
杨天风站起身,走到门口,院子里肖四等人正在打屁聊天。他喊了一声,肖四马上跑过来,将公文包送了上来,又转身走开。
打开公文包,杨天风取出文件,摊到桌子上,说道:“这是芒砀山的防御工事图,如果能够修成,别说几百鬼子,就是来个三两千,我的人马也能顶得住。”
陆文平和赵雨柔拿起图纸,仔细观看。这示意图可不是杨天风亲笔画的,而是找的专业人士,学过绘画的一个热血青年。自然,这水平不可同日而语,精确、逼真,连上面的小人儿都有模有样。
“确实是个好东西。”陆文平看出了门道,这东西不仅能藏,还能打,而敌人却缺乏有效的手段,而且这些坑道上的设计很巧妙,把一些有可能遭到的攻击方法基本都考虑到了。但这也显示出工程量的巨大,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赵雨柔偷偷瞅了杨天风一眼,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奇思妙想总是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第五十二章 无题(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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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风缓缓说道:“你们说我胆小也好,贪生怕死也罢,可有些话我还得讲说明白。抗日打鬼子,绝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而且将会是很艰苦、很残酷的斗争。抗日政府要未雨绸缪,为人民着想,这不光包括大家的生命,也包括大家的财产。山中的工事,一来可以做群众的藏身之地,二来可以将粮食财产都坚壁起来,这样即便敌人杀过来,大家的损失也没有多大,还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可要是凡事都那么乐观,万一出了岔子就会措手不及,难道非得损失惨重之后才痛定思痛,亡羊补牢?”
“只是这工程量太大了。”赵雨柔看着挺玄虚,凭着自己的感觉说道。
“嘿,又没让你一天干完,生孩子还得十月怀胎呢,再说,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里还有。”杨天风把文件一份份摊开,指点着说道:“这是破路的,这是组织训练联防队的,这是拆城墙的,这是在村子里打通院子的,这——”
陆文平和赵雨柔互相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谁也没想到杨天风上门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呵呵,杨队长别太着急,这么多事情,总得让我们商量一下,研究研究,就算是要落实下去,也要分个轻重缓急吧!”陆文平笑着将文件收起来,说道:“这些都是杨队长的心血,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多谢,多谢。”杨天风也知道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工作,肯定会让县政府的人为难,让人家商量商量总是必不可少的,但他却伸手把芒砀山工事简图收了起来。
“喂,你刚才说什么,拆城墙,我没听错吧?”赵雨柔疑惑地望着杨天风。
杨天风冲她轻佻地扬了扬眉毛,笑道:“亲爱的,你没听错,就是拆城墙啊!”
赵雨柔咧了咧嘴,一阵恶寒,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要拆城?没有了城墙,鬼子来了怎么坚守?这还没打仗呢,就自毁阵地。”
杨天风淡淡一笑,说道:“抗日战争爆发以来,被鬼子占领的有城墙的县城多了去了。事实证明,那玩艺儿在现代化武器面前,没有多大作用。而且我们在沦陷区是不能固守着城池作战的,我们要高度机动地进行游击。而鬼子则不同,有了城墙,他们守卫城池的兵力就可能大为减少。因为我们重武器缺乏,攻坚能力薄弱。拆了城墙,鬼子无险可守,则要大大地增加其守卫的兵力,而能抽出来扫荡的机动兵力则会相对不足,这在某些方面也为我们消灭敌人打下了基础。这种战略层面的构思,你们女人理解不了。”
“杨队长,可不要小瞧女人哦,在工作上,******可是不让须眉。”陆文平笑着打岔,他分明看到赵雨柔的眼睛又瞪了起来,实在有些搞不懂这对小夫妻为何一见面就唇枪舌剑,争个不休。
嘿嘿,杨天风不以为意地一笑,伸手拿过茶杯,慢慢地喝茶,轻视的态度显而易见。
一个县府工作人员走进来,告诉陆文平和赵雨柔,午饭做好了。
“杨队长,一起吃点吧!”陆文平热情地发出了邀请,又有些抱歉地解释道:“光忙工作了,时间有点晚,而且不知道你大驾光临,没准备,这饭菜也不丰盛。”
“陆县长客气了,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请随意,咱们饭后再谈。”杨天风赶紧谦让着。
“那我就失陪了。”陆文平向外走去,又转身对赵雨柔说道:“赵主任,我让人把饭菜给你端进来,你陪陪杨队长,顺便让他给你讲讲打鬼子的故事,杨队长可是很英勇啊!”
陆文平是一番好意,想让这对小夫妻有说亲密话的时间和空间,却不知道这两人的微妙关系。
“对,对,阿柔啊,你就在这里吃饭,我有好多话有对你说呢!”杨天风坏笑着附和道。
赵雨柔张嘴想要拒绝,杨天风已经迅速板起了脸,用手重重地点了点椅子,示意她坐下,嘴巴还一张一合,看口型似乎有“亲爱的”三个字。赵雨柔无奈地停住了脚步,她还真怕杨天风再搞什么妖蛾子,在县府里给她弄出什么恶劣的影响。
虽然是什么主任,但饭菜却真的很简单,一碗豆腐菜,两个烧饼。豆青大花碗里面的豆腐和丸子冒起了尖儿,汤上面浮着些油花。赵雨柔小心翼翼的把碗放在木案上,一仄,还是流了些。
“油水不多哇!”杨天风伸头瞅了一眼,笑着对赵雨柔说道。
赵雨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照你吃的酒菜差远了。今天那个做饭的生病了,没来。往常做的饭菜不是夹生,就是糊爆。做个白菜汤,连把盐也懒的放,用勺子一搅,菜叶儿一个赶着一个跑。怎么样,没享受过这种艰苦生活吧,你从小享乐腐化惯了,哪里吃过那种苦?”边说着边拿勺喝了口汤。
“你还是不太喜欢油腻呀,多吃点没坏处。”杨天风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叼起根烟卷,徐徐吐出一股烟雾,缓缓说道:“你刚才那话可说错了,可见你是真不了解我。被鬼子追的乱跑,风吹雨淋,别说夹生糊爆的热饭,连啃硬馍喝凉水都没停过脚。你安安稳稳地在屋子里呆着,怎么知道行军打仗的辛苦?”
赵雨柔愣了一下,手上停了停,又继续吃饭,有些怀疑地问道:“刚才陆县长说你打鬼子的事情,是真的吗?你好歹也是军官,也要亲自上阵吗?”
“不懂就不要瞎说。”杨天风弹了弹烟灰,有些低沉地说道:“抗战以来,师长、军长的也没少死吧?你以为当个军官,就没有危险了?还是你一直对我有成见,老是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其实你扪心自问,我对你算是很不错了。”
赵雨柔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理亏地低声说道:“谁让你一见面,老是不正经。不是动手动脚,就是在言语上讨便宜。”
切,没把你推倒,我都有些禽兽不如了,这点小事,还耿耿于怀。杨天风一哂,也不想说话了。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怪异,赵雨柔闷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杨天风则闭目养神。
过了好半天,赵雨柔收拾起碗筷,偷偷瞅了杨天风一眼,犹犹豫豫地说道:“那个,你的队伍里还招女兵吗?”
杨天风睁开眼睛,觉得这个问题很突兀,还没等他发问,赵雨柔便自顾自地解释道:“就是这个做豆腐菜的人家,那个大姑娘自小定的娃娃亲,人都快咽气了,还要人去冲喜,这不是害人吗?我呢,就给她想了这么个法子。”
“你是主任,这不正是树立威信的好机会。”杨天风思索着说道:“让她退亲不就完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赵雨柔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首先是女方的长辈不同意,认为这是诚信问题,毁婚会让人笑话;再者男方那边也是不依不饶,在县府门口还闹过两回。说道理也没用,弄得我很头痛。”
“闹事就把他们哄走,县府连这点小事都压不下去,还如何开展工作?”杨天风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不去找陈大龙,借些兵来壮壮气势,我就不信还有人敢炸刺。现在是什么时期,正事都办不完,哪能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工夫。”
“动员委员会不算是正当的职权部门,处理事情哪能这么强硬?”赵雨柔慢慢解释道:“算了,还是我和陆县长商量一下,看如何解决吧!”
杨天风摇了摇头,对县政府能否将自己的设想落实下去,表示了很深的怀疑。
时间不长,陆文平回来了,三个人又谈了一会儿,杨天风把自己的设想和计划作了进一步的讲述,然后便告辞离开,等待县府商量出结果再说。
刚回到县城的兵营,陈大龙便领着一个士兵来找杨天风,刚刚交代的事情办得如此迅速,还真出乎杨天风的意料。
罗三喜长着又黑又长的脸,微微翘起的下巴,毛蓬蓬的胡子象是用火燎过似的又卷又黄,脑袋上有一道长疤,疤上没有头发,不细看倒象是特意梳出来的发缝一样,其实那是在井下挖煤时被煤块砸的。
“他叫罗三喜,是咱们在黄口镇招的兵,各项条件都还合适。”陈大龙先给杨天风做了介绍。
“长官好。”罗三喜立正敬礼。
“坐吧。”杨天风伸手让了让,很随便的坐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你以前在煤矿上干过?”
罗三喜咧开嘴,露出黑黄色的牙齿,说道:“俺们村不少人都在煤窑里干过,穷啊,靠掏炭能勉强混饱肚皮。”
永城产煤,而且是优质的无烟煤。靠近煤矿的穷人大多都有开窑掏炭和制造土火药的手艺,靠着这维持生活。那时候挖煤的工具也很简陋,拿上鸭嘴镢头、箩筐、绳子就行。当然,危险性也是极高的,矿难事件很是平常。
第五十三章 工程兵,晋衔之喜(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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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风命令各部长官从士兵中将矿工挑选出来,并不是想让他们开矿挖煤,而是想成立一个专业化的工兵部队,快速开挖些工事,为鬼子的扫荡做好准备。
为什么不从民间组织工程队,杨天风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毕竟他们挖掘的坑道和工事属于军事范围,是暗伏的杀招,敌人如果知道了,便会带来很多的不利因素。
所以,工程部队的人员要求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有家眷的士兵,并且要有监督机制,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所挖地道的隐秘性。当然,这支对掏洞比较专业的工程部队,以后还会为部队修筑一些野战用的坑道工事,军饷也会与其他部队不同。
土木作业自古就有,并且在不断完善。而且,它还是各国陆军军校必修的科目之一。在二战期间,各国都曾大量使用,但取得很好成绩的是日军(松山守备以及硫黄岛大血战),国*军运用的效果却是差强人意。
当听说杨天风要把他调到新部队,并且军饷不变,甚至还有因为完成任务又快又好而额外多发的奖金,罗三喜很痛快地答应下来。毕竟他干这个是轻车熟路,而且危险性应该是低于在战场上厮杀拼命。
在杨天风的头脑中,能把土木作业发挥到极致的,还要数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与美军的作战。从部队创造性地将两个加深的防炮洞连在一起,成为马蹄形的小坑道开始,志愿军大规模构筑坑道工事及所进行的坑道作战,使防御的稳定性大为增强。
坑道工事有利于保存有生力量,有利于在一点或数点上与敌反复争夺,从而大量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不仅解决了防御作战中守住阵地的问题,而且有利于实施阵地进攻作战,对取得战争的胜利具有重要意义。志愿军的坑道作战,把阵地战提高到了一个新水平,丰富了军事学术的内容。
杨天风在内心里,是真的希望在抗日战争中,中国人能死得少一些,国家受到的损失能小一些。基于这个出发点,杨天风除写了《波亚战术精义》、《特种作战手册》,还正在写《步兵训练纪要》,还要在实战中把坑道工事的重要性表现出来。
杨天风个人的能力再强,也不过能带领部队多打几个胜仗。而先进的战术理论被推广开来,中国士兵的素质能提高,军官的指挥水平能长进,那起到的效果兴许会改变整个抗日战争的进程。
罗三喜在杨天风的讲解下,初步了解到目前的工作重点,那就是在芒砀山挖掘工事,至于为什么在那里,那就不是他应该知道的军事秘密了。
“各部队都在挑选矿工、木匠、泥瓦匠出身的战士,陆续向该地集中。”杨天风最后交代道:“当然,你也可以回村去招募些老实可靠的人员,这活儿可比当兵打仗安全多了,相信会有人愿意干的。不过你要注意,让那些人把紧自己的嘴,你要负责监督,尽量保密。”
“明白。”罗三喜平白当上了官,心情很爽,对杨天风的要求答应得很痛快。
“你们要抓紧时间,我过几天会去指导一下。”杨天风郑重交待道:“这是图纸,你看得懂的,工程进度要快,质量更要过硬。”
“明白,打鬼子的东西,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罗三喜将图纸揣进怀里,一本正经地答道。
呵呵,杨天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又与他握了握手,才让陈大龙将他送走。
……………
刚睡着便被叫醒,刚要xx却发现对方来了大姨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杨天风直要大骂粗口,再就无奈叹气。隔着窗户,杨天风先是高声打发走了前来通报的陈大龙,才慢慢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马玉名美滋滋地坐在会客室里,浑不知打搅了杨天风的好觉。他是来报喜的,因为鬼子铃木少将被安全解送至重庆,被国府大做文章,希望借此一扫武汉会战失利之颓势,使民心士气皆有很大的提升。
在重庆,各报争相刊载活捉日本将军的消息和照片,各界人士普遍认为在全国各战场相当沉闷的时候,此次胜利有着特殊意义。
蒋委员长龙心大悦,签署嘉奖豫皖挺进队三支队的电报,称“汝部窥良机,断然出击,奔袭百里,予敌甚大打击,特电嘉奖”。除此之外,还给予了三支队新番号,称为豫皖鲁边区第三游击纵队,晋升杨天风为少将纵队司令,并颁三等宝鼎勋章一枚,奖励现金若干。
正式的官方电报尚未下达,马玉名已经从军统的渠道获知了消息,赶着来向杨天风表示亲近,并且要暗示杨天风,如此顺利地达到了目的,军统及戴局长的襄助及美言之功是必不可少滴。
“杨兄,哈哈,以后要改称杨将军喽!”马玉名见杨天风进来,站起身大笑上前握手寒喧。
杨天风收起郁闷心情,挤出一副笑脸,看似亲热无比,“哈哈,马兄,你如何大驾光临了,我正准备前去拜会呢!”
“客气了不是,咱俩也算是患难的交情,不必如此虚套吧!”马玉名拉着杨天风坐在椅子上,满脸是笑,“杨将军,兄弟是给你来道喜的。”
杨天风这回听清了,疑惑地问道:“马兄,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玩笑可不能开得过火,这容易引起别人的非议。”
马玉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电报,放到杨天风手中,下巴一扬,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杨天风看过电报,心里也就明白过来,这是来买好的。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他还是很高兴。人嘛,都有个虚荣心,升官了,谁不乐呵呀!
“多谢马兄,这其中也少不了你的功劳,杨某定当重谢。”杨天风很识趣地对马玉名说道。
第五十四章 无题(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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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谢那可见外了。”马玉名轻轻摆了摆手,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主要还是杨兄的战功在那摆着,再加上我们军统的一点点运作,嘿嘿,自然是水到渠成。而且蒋委员长非常高兴,他一高兴,什么事情还办不成?”
“我的一点点小功劳,不足挂齿,主要还是感谢大家的帮助和捧场。”杨天风谦虚道:“对了,这三纵队是归哪里指挥呀?”
马玉名点了点头,对杨天风反应这么快表示赞赏,缓缓说道:“现在是暂归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兼豫皖边区游击总指挥孙桐萱指挥。”
孙桐萱,原第三路军、后改为第三集团军的二号人物,也就是韩复榘的第一号手下。韩复榘因为不战而逃,丢失山东已被枪决,孙桐萱便正式担任第三集团军总司令。
武汉失守后,经过在江西整训的孙部又北上中原,协同第四集团军(孙蔚如)负责防守郑州地区,防区在郑州东侧,北起花园口,向南经中牟,蔚氏,扶沟,西华到商水县周家口,沿河弯曲三百多里。
杂牌!韩复榘的第三集团军几经分化,现在估计实力大损,前途不妙啊!
杨天风摸着下巴,沉吟不语。对于自己这样的杂牌中的杂牌,如果卷入政治斗争中,下场将十分悲惨,但要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太容易。如果那个什么豫、皖边区游击总司令部给他下达不切实际的作战命令,他该如何处置呢?
马玉名似乎看透了杨天风的担忧,淡淡笑着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似有所指地说道:“桂系在皖省与cc系正进行一系列的人事争夺,豫东皖北这一块还暂时顾及不到,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抗日战争前,安徽这一块地盘,党、政、财、文的大权以及地方基层组织的实力,基本上都在cc分子的控制范围之内。但是,抗日战争爆发,安徽沿铁路线、沿江淮的交通城镇,都相继沦陷于敌手。当时为所谓密切军政配合,开展敌后游击战争,安徽省政府主席一职,就由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兼任。
李宗仁主政期间,完全实行着大广西系的一套做法,不仅军事大权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而且把所有专员、县长都一律换为广西、湖南人或者亲桂系的嫡系分子担任;同时,还大量吸收知识青年,举办干训班,培养桂系的人才,分派到县、区、乡镇,甚至村保一级,担任各级领导,提出所谓“行新政、用新人”的口号,要彻底摧毁cc系在安徽的基础和地方势力。
这些事情杨天风并不关心,他也听出了马玉名的话外之音。国民党派系众多,即便是在举国抗日之时,依然少不了互相倾轧,自己这种根基浅薄的人物,不找个靠山,早晚被人排挤掉。而近在眼前的靠山,不言而喻,自然是军统无疑。
在民族危亡之际,国内各政党、各派系能够联合起来,一致对外,这是大势所趋,也是历史的必然,更是全中国人民所最愿意看到的事情。但先不说国共两党的貌合神离,既斗争又联合,单说各个派系,也是矛盾重重,争权夺利。
什么中央军、桂系、晋系、杂牌军,而大系中又有小集团,比如中央军又有土木系和何应钦系,以上只是粗分,细分就更复杂了。可以说,国*军一个军事集团就是一个系统,从侍从室,十八军,第五军,第四军(粤军)等系统,不一而足,除了校长,大家谁都不服谁,简直就是多如牛毛了。
军人不能专心打仗,倒要考虑到小集团、大派系的利益,还要提防突然射来的暗箭冷枪,排挤打压,不得不说,这是中国的独特现象,更是中国人的悲哀。
想单纯一些还真是困难啊,杨天风暗自叹息。对于马玉名的暗示只能装傻,暂时置之不理,没逼到时候,他不想太早去趟混水,先尽量保持一定的独立性,以后再说吧!
马玉名见杨天风岔开了话题,也知道不得追得太紧。军统别动队的训练和顺利抽出,杨天风已经做出了让步。况且,奔袭作战也让他得到了上面的嘉奖,情报组很可能升级为情报站,他还希望能借着杨天风这支队伍的战功为自己的仕途不断提供助力呢!
“看看,这是少将军服,我特意提早准备的。”马玉名拍了拍手,一个随从走进来,将一套崭新的军装放在桌案上。
“正式任命还没下来,我就招摇过市,万一要是出了岔子,徒增笑柄。”杨天风犹豫着说道:“还是等等再穿吧!”
“板上钉钉的事情,杨兄不必如此谨慎。”马玉名不在意地说道:“今时不比往日,明天从后方调来的军官便会到达,杨兄穿上这身将军服,正好可以先声夺人,威慑众人。”
原来如此,杨天风有些恍然,马玉名这是又卖了个好,而且从洛阳、西安、郑州调来的军官似乎也不全是军统方面的人。军统是谍报机关,在军事干部的储备上自然不足,马玉名应该也担心外来势力插手到杨天风的部队之中。
“靠军装让人信服,恐怕并不那么容易。”杨天风想清楚了,也就不再推却,手脚麻利地穿上新军装,嘴上说道:“既然是些骄兵悍将,还是要用实际的东西来让他们折服为好。”
“哦,杨兄已经安排好了鸿门宴,还是杀威棒?”马玉名微笑着问道。
杨天风莫测高深地一笑,说道:“既有鸿门宴,也有杀威棒,反正不会让他们好受,非把他们身上的刺都拔了不可。”
“杨兄看来是胸有成竹,我倒是多虑了。”马玉名知道杨天风很能打,这是高云焕等人描述的,军统别动队的演练他也看过,绝对堪称精锐。
“对了,马兄,最近日军的调动情况如何?”杨天风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马玉名皱了皱眉,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电报,缓缓说道:“记得杨兄曾和我说起,沦陷区的游击作战会被日军逐渐重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这是日军的调动情况,据我们判断,攻击重点将是华北和苏北,其他地方的形势也将严峻起来。”
杨天风拿过文件,仔细翻看。上面所侦察到的日军调动情况虽不详细,但也可以看出日军的大概计划。
按照计划,武汉会战结束后,将回师华北的兵力超过二十个师团,任命杉山元为华北方面军总司令,代替了原来的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寺内寿一,扑灭华北抗日军的企图昭然若揭。
另外,从南方调回的日军一部以及由山东南下的小野部队将向徐州、皖北地区集结,在东边的连云港地区,日军已有五个海军陆战队正处于待机状态。从情报上分析,日军的企图是分进合击,一举歼灭活动在睢宁、泗阳、宿迁、沐阳、淮阴等处的苏北游击军。
看完文件,杨天风抬头疑惑地问道:“周边日军调动的情况还没有吗?”
“我们正在加紧搜集。”马玉名摊了摊手,苦笑道:“虽然没有大的调动,但等到各部日军回师后,在占领区的兵力都会有所增加,战斗将不可避免。”
杨天风点了点头,看来日军还没把自己这支小部队当盘菜。不过,驻军增加后,进攻在所难免,起码永城县城便是一个显眼的目标。
两个人又商谈了一会儿,马玉名希望扩大军统别动队,话里话外对杨天风的练兵方法赞不绝口。杨天风不想从自己的士兵中抽人,便采取了另一个策略,帮助训练可以,但人得你们自己去招。
送走了马玉名,杨天风又翻阅了一阵马玉名带来的情报,结合尚未扭曲的历史,他对目前的处境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收好文件,杨天风衣着光鲜,意气风发地走了出去。
……………
县府会议室内,各科局长都汇聚一起,听完陆文平的简单介绍,便拿着杨天风送来的文件分头阅读,低声交谈。
陆文平和名义上的县府秘书长何贵书已经进行了事先的沟通,认为此时是争取杨天风好感的时机,而且他提出的各项措施都是为民考虑,除了工程量大,县府工作沉重外,并没有特别为难的地方。
而且,陆、何二人都从组织村镇联防队这里看到了发动群众、掌握军事力量的契机。当然,这不是杨天风的失误,他是本着利益均沾,大家得利的思想,适当做出的让步。
况且,除了将黄口镇和芒砀山周边作为最后基地,不容侵犯外,杨天风作为军事主官,在县里的人事任命上,并没有过多的权限插手。
当然,如果蛮横一些,靠着枪杆子也能得逞一时,但杨天风实在是不想分身于政治斗争。陆文平可是经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推荐,才被委为永城县长的。当初县内国民党顽固分子和土豪劣绅们联名控告陆文平,陆文平也是得到李宗仁的支持,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第五十五章 县务会议,老兵的冷落(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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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有背景,谁都不好惹,杨天风只要有合格的兵源,只要老百姓能够尽量减轻军队的负担,那便行了。自己根基浅薄,想独霸一方,一来缺乏人才基础,二来也没那个实力。
“杨队长的这些建议都很有创造性,未雨绸缪,提前准备,一旦完成,说不上是铜墙铁壁,鬼子想横冲直撞,恐怕也不容易。”陆文平轻轻敲了敲桌子,等大家注意力都转过来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就在这里提出来,不要在以后找各种借口拖延工作。”
一个中年干部偷偷瞅了赵雨柔一眼,犹豫着说道:“破路还容易,可这样高的城墙怎么个拆法,砖拉到哪里?土放在哪里?哪里找那么些人呢?”
陆文平冲何贵书点了点头,示意他说话,何贵书放下茶杯,笑着说道:“修这城的时候,恐怕更费力,可是人民到底把它修成了,为什么现在就没有力量把它拆掉?好好动员群众,还要进行说服解释,不然全县的群众会反对,他们认为这是破除风水。说通了以后,砖呀,谁拆的就归谁;土呢,也是有办法解决。这拆城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招数,在华北早就有这个先例,我们已经落后一步了。”
“是啊,困难是有,但不动脑筋想办法,又不找群众商量着解决,那心里就只有叫困难堵塞了。这是战略任务,一定要完成!”陆文平严肃地说道:“杨队长已经把这些都计划得相当周详,省了我们很大的劲了。而且,他还准备送给县府一大笔经费,如果我们再叫苦连天,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杨天风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赵雨柔虽然也觉得这些计划都不错,但却不好夸奖,只好默默地听着,不置一词。
“还没打仗,就拆了城墙,这恐怕有些难以解释吧?”一个戴眼镜的干部用手重重点着桌上的文件,说道:“那军队呢,保卫国土,保护百姓,这是应尽之责。做不到这一点,又如何心安理得地要百姓供养?”
赵雨柔皱了皱眉,耐着性子没有反驳。
“陈局长,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何贵书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忘了这县城是哪支部队丢掉的,又是哪支部队收复的,要是传出去,恐怕你——啊!”
陈局长张大了嘴巴,自己图一时之快,却犯了大忌,这话要是被发挥一下,那国*军岂不是责任最大,连委员长也难辞其咎。
“嘿嘿,我一时失口,绝不是贬低军队的意思。”陈局长推了下眼镜,赶忙解释道:“其实我是想说,古来争战,非攻即守。我们的武器既然不如日本,自然是防守第一。从县志上看,我县城修在宋朝,高厚雄固,实在是一方的屏障。县长和杨队长不率领军民固守,反倒下令拆除,日本一旦攻来,请问把全县城生灵,如何安置?”
陆文平和何贵书交换了一下眼色,缓缓说道:“这里是沦陷区,杨队长的军队要进行的主要是游击战,不是被动的防御战。拆除城墙,是为了不使进犯的敌人轻易盘踞,在我们的国土上站脚停留。”
“那可以进行野战,昔日我轩辕黄帝,大败蚩尤于涿鹿之野,一战成功,这是有历史记载的,可从没听说拆城!”
“抗战爆发以来,至今已是大半国土沦陷,城墙已经证明在鬼子的飞机大炮面前并没有太大的作用。”陆文平低沉地说道:“县里的城墙,修建一千多年了,修的很好,周围的树木也很多,这是祖先留给全县人民的财产,我又何尝忍心把它拆掉。可正如日本侵略我们,我们要艰苦地进行战争一样,我们要长期的打下去,损失就在所难免。这年月别的都能舍下,就只有一条光荣的道路,坚决抗日,不怕牺牲,何况拆除一个旧城墙呢!”
嘿嘿,陈局长讪讪笑了两声,和缓了语气说道:“我也是为县长您着想,您是一县之长,下令拆毁了县城,将来的历史上要怎样记载呢?”
“历史上只会记载陆县长领导着人民,艰苦奋斗地与日本侵略者进行斗争,不会记载别的了。”何贵书很坚定地说道。
陆文平将笔重重地在桌上捣了两下,这是一种威慑的表示,会议室里安静下来。众人都知道他决心已定,再难更改。
如果说以前,各地方势力肯定会出头阻挠,但经过日本人的侵略,又有杨天风率兵横扫一气,永城县复杂的局面已经不复存在。陆文平又大量提拔新人,更有杨天风这个军事将领的支持,军政联手,已经没有人再能阻碍县府的政令统一了。
“事情有轻重缓急,这所有的工作同时开展,也确实有难度。我看就从拆城破路开始吧,至于村落工事,以后再布置。”陆文平低沉有力地给会议作了总结,开始给各个干部布置工作。
…………
第一批前来三纵担任军官的是抽调自洛阳的一些老兵以及部分洛阳干训班的青年,要说能来到永城,光是越过黄泛区也是挺辛苦一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思维角度却是不同。
老兵是听令行事,而且知道要去的是一支地方武装,凭他们的资历,当个军官那还不是很把握的事情;而干训班的青年却相对要单纯一些,他们多是一腔热血,要为国家为民族而战的愤青。
尽管想法不同,但到了永城县军营却都是一个待遇,吃喝不好也不坏,想出去,不行。而某些人所憧憬的长官和士兵如盼甘霖,拉拢重用或仰慕恭敬的情景更是没有出现,仿佛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一天两天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有些家伙休息够了,精神足了,也就有力气闹事了。
宿舍里,几个老兵凑到一起,嘴里骂骂咧咧地发泄着不满。
第五十六章 闹事,拆城(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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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x的,当咱们是臭袜子呀,给晾在这里。”韩小守咣当一下,将喝水的缸子扔在桌子上。
“就是,不说摆顿接风酒吧,也得让咱们出去快活快活呀!”魏军转着手腕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可惜满脸的猥琐,让人不敢恭维。
“嘿嘿,那个姓杨的公子哥还敢跟咱们摆臭架子,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祝和尚轻轻抚着脸上的伤疤,冷笑着说道:“老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真没把他看在眼里。”
“那还等什么,出去吃喝玩乐一番,他敢把咱们怎么样?”魏军撺啜着。
“不好吧!”沈德会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再怎么着,他也是咱们的长官,要是闹起来,少不得以后穿小鞋呀!”
“去他妈x的,他一个娇皮嬾肉的少爷,以后还得靠咱们兄弟冲锋陷阵呢!”韩小守满不在乎地说道:“走,大家一起出去,让他也知道咱兄弟不是软蛋。”
“对,一起走,谁不去谁是孬种。”魏军唯恐事情闹不大,又添了一把火。
他这话一说出来,就把所有人都逼到了只能随大溜的地步,连沈德会也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拂拉着衣服上的褶皱,就等着跟在后面呐喊助威了。
“走,走,出去玩儿喽!”韩小守一招手,带着十几个人呼呼啦啦地出了宿舍,直奔大门口而去。
“站住,长官有令,没有通行证,不准出去。”军营门口的哨兵尽职尽责地拦住了这些大摇大摆向外走的老兵。
“长官?哪位长官,我们连个屁也没见着。”韩小守大大咧咧地拔开哨兵的枪,满不在乎地说道:“把我们关在这里,算是怎么一回事?”
“对,我们要出去透透气,你给我让开。”魏军上前推了哨兵一把。
哨兵退了一步,并不惊慌,而是将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随着口哨声,从门外、营房里、岗楼里跑进来一群士兵,都是荷枪实弹,跑到跟前,不由分说,将这些老兵包围起来,雪亮的刺刀直逼到胸口。
“坏了,撞枪口上了。”沈德会缩了缩身子,低声嘟囔着:“这是故意的,就等着咱们这帮傻瓜出来闹事呢!”
魏军眼珠子乱转,看这场面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不只是他,其他人也被震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事还没闹起来,就被看管住了。
“弟兄们,我们不出去了。”沈德会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差点撞在刺刀上,他赶紧伸手将刺刀小心地挪开点,陪着笑脸说道:“我们这就回去,还请诸位让个路。”
一个年轻的军官背着手出现了,对这些老兵冷笑道:“你们就在这老实呆着,等杨长官回来处置吧!”
“那个——”魏军还想辩解几句,年轻军官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士兵们哗啦哗啦拉动枪栓,将枪口和刺刀对准了他们。
…………………
今天是开始拆城的第一天,先从西关开始,接到任务的几个村的人马车辆从早上便奔着城里去,道路上,手推的小车,联成了一条线,响成了一个声音。
杨天风带着二百多士兵也赶来捧场,被分了西北城角那一段。城墙上有一层厚厚的石灰皮,很不容易掀起,大镐落在上面,迸起火星儿来,震的小伙子们的虎口痛。后来想法凿成小方块,才一块一块起下来。
陆文平和赵雨柔等县府干部也挽起袖子,帮助人们搬运那些灰块,来回两趟,赵雨柔就气喘起来,脸也红了,手也碰破了。
“那个——我是不是穿得太光鲜了?”杨天风瞅瞅自己,笔挺的军装,一点也不象干活的样子。
转而一想,杨天风无奈地咧了咧嘴,他得时刻准备着对付军营里那些刺头,再说,干这力气活,他还真不想掉那个身价,这与身先士卒去打仗是两码事。
这时,杨天风看到赵雨柔,她的头发乱了,嘴唇也有点儿发白,两条腿摇摆的象拌豆腐的筷子。
“你去叫老三过来,瞧她那样儿,马上就要累晕了。”杨天风努了努嘴,肖四忙飞跑着过去了。
赵雨柔确实快晕了,头重眼黑,脊梁上的汗珠儿发凉,正好肖四过来给解了围。
“逞能吧,你啥时干过这个?”杨天风将水壶递过去,翻了翻眼睛。
赵雨柔喘着气,累得也懒得说话,接过水壶喝了两口,侧头看了杨天风一眼,停顿了一会儿,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是来干活儿的,还是来看热闹的,连水都带的是糖水。还有这衣服,崭新笔挺,站在这儿是显摆嘛?”
杨天风也不辩解,只是微笑着说道:“反正比你强,累得象蛤蟆大喘气,我要不叫你,主任大人可就要当众出丑喽!”
赵雨柔气得直翻愣眼,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嘛,关心爱护自己也要惹自己生一肚子气。
杨天风见到赵雨柔的手磨破了,忙掏出手帕去给她包扎,赵雨柔这才感到火辣辣的痛,丝丝地直抽冷气。
转头正好看见陆文平从不远处经过,杨天风急忙大声招呼,并迎了两步。
陆文平边扑打着身上的尘土,笑着走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陆县长,你这以身作则,真是让杨某汗颜哪!”杨天风没话找话,总要有个话题不是。
“杨将军过奖了。”陆文平不以为意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打仗要身先士卒,干活也要以身作则,杨将军在战场上的英勇,我们可都是钦佩不已呀!”
“嘿嘿,互相吹捧就没意思了。”杨天风笑了两声,指了指劳动的人群,说道:“看来百姓们对拆城的抵触情绪并不大,干得很卖力气呀!”
“今天来的是表现最积极的两个村子。”陆文平说道:“事先都说好了,这些砖哪村拆的归哪村,百姓们的积极性提高不少。”
“哦,哦。”杨天风点了点头,由衷地说道:“还是陆县长雷厉风行,这么快便开始行动,不说别的,光安排这些百姓们吃饭、住宿,恐怕就麻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