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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色四月     混在明朝txt下载     混在明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怒龙出击

    当王锐请出了尚方宝剑,并宣读完圣旨后,帅帐内顿时炸了锅。尽管大将军平时治军极严,但此时史梁等人极度兴奋之下已忘到了脑后。的确,这一天龙骧卫已等了太久!

    王锐淡淡一笑也没在意,现在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士气,只有龙骧卫的众将士个个都龙精虎猛、龙马精神,方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待史梁等人的兴奋劲稍过,王锐这才挥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嚣,肃容说道:“军情紧急,现在尔等就要立刻回各部整军待发。今夜二更开饭,三更校场集结点卯,四更准时起兵。如有延误者,军法从事!尔等可曾听清楚了?”

    众将轰然应诺,随即插手施礼退出帐外各自准备去了。这种紧急出兵平常里早已经有了多次演练,因此眼下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众人也丝毫不乱,平日里的那些魔鬼训练到此时终于开始发挥出作用来。

    史梁、刘成学和军需官包宏政留了下来。史梁现在暂时被任命为副将,刘成学则顶替了参将的位置,三名千总也已经提拔了新的人选。

    王锐命王谦在帅案上展开从兵部拿来的辽东地图,将目前的军情简要介绍了一遍。

    说罢,他转向史梁和刘成学说道:“你二人有何想法,可先说来听听!”

    史梁盯着地图沉吟了半晌,忽然冷哼一声率先开口道:“兵部的那些大老爷们可真能异想天开!京师距离山海关足有600里,待到了前屯和高台堡一线,就已经是800里上下。如此长途奔袭近千里,就算追上了敌人也只剩下喘气的份了,还要再迎战数倍于己的八旗精锐!敢情那帮大老爷都将龙骧卫当作了天兵天将不成?”

    他不但勇武过人,亦是深通韬略,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兵部所谓“妙策”的问题所在,忍不住先发了句牢骚。

    刘成学也点头说道:“史副将所言极是,此番若不是我们龙骧卫而是换成其它任意一支精锐之师的话。恐怕都非得被兵部的那些大老爷们给害死不可!依末将之见,大将军可命山海关的赵总兵再派出一支精锐,于阿济格与阿巴泰贼部的身后予以袭扰,尽量迟滞敌行军速度。而我们则最快地速度直插宁远,抢在敌人之前摆开阻击的阵势,争取在宁远一线予敌以迎头痛击!这样一来我们能稍得喘气之机,以免以劳师、疲师与敌决战!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

    还没等王锐开口,史梁已抢先说道:“如果能指望着山海关的那些精锐的话,这一次又怎会轮到我们龙骧卫出马?万一他们不能有效迟滞敌军的速度怎么办?那就意味着等我们在宁远一线追上去时又要多跑了几百里路,可真的变成千里奔袭了!那些大老爷们虽然混蛋。但他们想不到眼下的龙骧卫就真敢跟天兵天将叫板!依末将之见,我们就这么全力地追上去,然后再将阿济格与阿巴泰的蛋黄捏碎,这样方能尽显龙骧卫之威!”

    王锐见他二人俱是勇谋兼备,并未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了头脑,心中也着实高兴。

    他微一摆手,止住了仍要争论的二人,笑吟吟地说道:“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但是以本帅之见,此番我们龙骧卫乃是代天出征!因此就是要能人所不能。想敌之不敢想!不但要千里奔袭追上去,而且还要让阿济格与阿巴泰知道我们地厉害,经此一战而显我大明天威,令龙骧卫名震天下!”

    史梁闻言大喜,不禁面露得色。刘成学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是生性谨慎,所以才向主帅提出更稳妥的建议。并非是对龙骧卫没有信

    王锐见几人的思想已经统一,于是朝史梁笑道:“史副将,依你之见,我们若想追上敌人需要多少时间?”

    史梁毫不犹豫地答道:“回大将军,若是轻装轻骑的话,只需一日半的功夫,就应该能在前屯和高台堡一线追上敌军!”

    他本就是骑兵出身。对龙骧卫急行军的速度也是心中有数,所以不假思索就说出了比较准确的估计。

    王锐点了点头,转向军需官包宏政说道:“此番我们是轻装轻骑出征,不需要多备粮草,每个士兵只需携带三日的干粮肉脯,但弹药一定要备足,你可有什么问题么?”

    包宏政急忙插手施礼道:“回大将军,一应粮草、弹药就包在末将身上,请大将军放心便是!”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帐外忽然有一个声音笑道:“所有的武器弹药都已经预备充足,大将军且放宽心好啦!”

    说着,门帘一挑,李永贞和姚福欣自帐外走了进来。

    李永贞身为龙骧卫地监军,此番自是要随军一起出征。他同时又是兵工厂的掌印太监,所以不需与王锐商量,就先亲自去找军器局搞定一应的武器弹药问题。姚福欣自然全力支持,几乎将所有的家底都搬了出来。

    王锐见是他二人。急忙起身拱手笑道:“此番不但要劳累公公一同辛苦远征。还要麻烦您去亲自操备一应武器弹药的军需,锐实是感激不尽!”

    李永贞一摆手笑道:“童林老弟别客气。咱家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到时候也仅是看个热闹,如何打还得靠你们来呢!若是大获全胜,咱家在皇上面前也大大的长脸不是?”

    他现在实际上已经基本从老魏的阵营中脱离出来,与王锐之间形成了微妙地关系。如果龙骧卫这一次一战成功,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从此就算站稳了脚,在皇帝的面前亦有了与老魏相抗之力。他这一番已经是将宝全部押在了王锐与龙骧卫的身上,又岂有不热心之理?

    众人闻言不由得轰然一笑,王锐的心中也颇庆幸能将内廷五虎的他硬生生从老魏的阵营给分裂出来并与自己结成了同盟。若是监军的这个位子是由老魏心腹来执掌地话,龙骧卫想有今天恐怕是不太可能地事情!

    姚福欣在一旁也急忙笑着说道:“军器局已将眼下生产出来的30门雷霆神武炮全部运到,恭祝大帅旗开得胜,以此炮扬我大明神威!”

    王锐闻言大喜。他原以为新式火炮最多只有十几门而已,心下还在暗暗遗憾。现在听到竟有30门之多,自是大喜过望。有了这个数目野战火炮的助阵,此番的胜算更加是大增!

    新式火炮的一个最大好处就是不但本身的重量已然减轻了许多,每门降到了只有7、8百斤左右。而且炮身、炮架、炮锄等部分都是可以拆卸的,如此一来就能化整为零,不会影响到整体的机动性。

    史梁等人也无不清楚雷霆神武炮地厉害,眼下听到竟然有这么多门,眼中亦都露出惊喜交集的神色。王锐见方略已定,于是吩咐史梁和刘成学去督促各营地准备情况。包宏政则与姚福欣去交接武器弹药,自己则与李永贞简要说了说情况,然后带上王谦等亲兵护卫亲自去察看各部的整军进展情况了。

    龙骧卫的众将士等待着这一天可谓是已久,此刻机会终于来临,自是人人雀跃,士气高涨之极。擦拭、检查枪械,整理行装等等,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由于此番是轻装出击,而且已演练了不知多少次,所以准备起来比较容易。当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剩下的最大任务就是好好睡上一觉,以应付即将开始的魔鬼般急行军。

    但情绪如此振奋地情况下,想要睡觉也不是件容易地事情。王锐也是一样,可是他一想到要以充沛的精神和体力与迎接这一战地重要性,硬是强迫着自己好不容易才进入了梦乡……

    三更天,校场被无数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龙骧卫地三千将士列队整齐,肃穆的面容、明亮的双眸和衣甲上鲜亮的铜钉似乎都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闪光!

    除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外。三千人马毫无声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点将台上地大将军身上。

    邻近的虎贲卫大营中似乎也是人影濯濯,不知有多少双充满了羡慕的目光偷偷望向这里。这也更令每个龙骧卫的将士愈加感到骄傲与自豪,身体挺直得好似标枪一样。

    王锐亦是全身披挂整齐,黄金的甲胄在火光的映照下波光流动,仿佛就要活过来一般!

    他扫视了一眼台下的龙骧卫将士,心中地激动之情难以自抑。

    就在大半年前。他也是站在这里,将台下的这些将士比做了“戏子兵”,并贬得一文不值。

    眼下人还是那些人,但已然不可同日而语。当初的“戏子兵”已经被他打造成了一支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的无敌之师,即将随着他去一同初试啼声,去迎接最艰苦的考验。

    此战过后,这支无敌之师必将与他一道名震天下,并且今后还会东征西讨立下无数赫赫战功,直到最终实现自己的理想!

    王锐极力压抑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大家可知道什么东西最重吗?”

    三千将士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忽然异口同声地高喊道:“是皇上与大明的威望!是我大明之军与龙骧卫的荣耀!”

    哪知道王锐却轻轻摇了摇头,淡然一笑朗声说道:“错!最重地东西不是威望、荣耀,也不是山川河流天空大地,而是责任与期望!”

    他顿了一顿,然后才在众军的注视下继续说道:“建虏今犯我境。劫掠京畿诸县。掳我百姓、银钱和牲畜无数!贼寇如此猖獗,直视我如无人之境。皇上与大明的威望已不复在!我大明之军的荣耀已不复在!眼下皇上、朝廷和我大明百姓的期望都已经放在龙骧卫的身上,希冀着我们能击破贼寇,还皇上与大明的威望!还我大明之军的荣耀!这当然亦是龙骧卫不可推卸地责任所在!如此责任与期望堪称最重否?尔等可背负得起来吗?”

    三千将士鸦雀无声,但目光中已似有熊熊地火光燃起。

    王锐地目光缓缓自台下扫过,忽然将手用力一挥高声说道:“如果有人这么问我,我会骄傲地告诉他我们能!我们当然能够做到!因为我们地皇上的亲军,是护卫真龙的勇士!因为我们不再是当初的戏子兵。而是已变成了真正的无敌之师!因为我们是第一个征服了天空的勇士,是真正的中原之鹰!因为我们手中的利器,足以横扫一切劲敌!我们是皇上的骄傲!是大明地骄傲!是大明之军的骄傲!如此重任,除我们龙骧卫外,天下英雄谁还能当?我们要用敌人的血来洗刷以往的一切耻辱,来染红我们鲜艳的龙旗!”

    他的声音好似春雷般自校场上滚过,三千将士的呼吸粗重起来,目光变得如火炬般明亮。蓦然之间,三千龙骧卫将士猛地齐齐跪地高声喝道:“皇上万岁!大明万岁!大明之军万岁!我等定当誓死击破建虏,用敌人的血来洗刷耻辱。来染红龙骧卫的龙旗!”

    三千人齐声高叫,声势直如排山倒海一般!

    说句实话,王锐之所以对龙骧卫如此有信心,其中远超这个时代的武器装备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主要地原因就是这支部队是他搬用我们人民军队的那套经验,然后再加以改进精心调教出来的,与这个时代中其他任何一支军队都大不一样。

    无论是募兵制还是卫所制,从根本上来说士兵只是一种职业,是讨生活的手段而已。在这种情况下,谈什么责任、荣誉和奉献都不太切合实际。

    而我们人民军队的模式则完全不同。按照标准的说法,我们的军队是用先进思想武装起来地人民军队,是真正的人民的军队,为维护人民的利益而战。

    先进的模式带来的是强大的战斗力,不需要过多地辩驳,人民军队地赫赫战史摆在那里,就算最强大的敌人除了敬服也很难说出别的什么!

    当然。在这个时代想要完全照搬人民军队的模式是不可能的,因此王锐在借鉴先进经验的同时也做了变通。

    首先是设法消除龙骧卫的将士仍是一种职业,一种谋生手段的观念,要让每一个人都知道龙骧卫的皇帝地亲军,只有忠于皇上、忠于大明、忠于龙骧卫的最精锐之人方有资格担当。一旦身为其中的一员,就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与荣誉,而不是再以之作为谋生讨活的手段。

    其次就是建立起一套完善的机制。使得龙骧卫的将士真正地不用再为谋生而担心。只要你能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龙骧卫士兵,那么将来无论是退役、战死还是残废,自己或家人地生活都能得到保障。

    有了这点作保证,再去谈责任、荣誉和奉献就有了根基,而不会再被认为是扯淡。

    关于建立保障机制这一点,王锐可没少和小皇帝废唇舌。由于他有无数奇迹摆在那里,深得皇帝地信任,这才终于“忽悠”得朱由校同意暂时以龙骧卫来做个实验。这其实也是王锐将来对大明兵制改革的目标所在,现在先拿当作了一个试点而已。

    最后地一个步骤自然就是洗脑和强化了。所借鉴的仍是人民军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模式和方法。

    经过这大半年来的努力,现在终于见到了成效。眼下的龙骧卫已不再是仅仅为了饷银、生活而战,而是有了思想、信念和追求,有了责任与荣誉感。

    正因为这样,王锐适才的一番说辞请而易举就完全点燃了三千龙骧卫将士的斗志。

    这个世界上没有再比思想和信念更可怕的力量了,惟有用此武装起来的军队,才会成为真正打不烂、拖不垮的钢军、铁军!王锐对这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才对龙骧卫充满了绝对的信心!一阵马蹄疾响。一个清脆的声音大笑道:“好,说得好!本王代皇上来与龙骧卫壮行。果然没有错过如此精彩场面!”

    众人循声看去时,只见一行人马如飞般而至,当先一人却正是信王!

    在一干侍卫的簇拥下,信王直趋点将台前,翻身下马沿阶而上。

    王锐与李永贞等人急忙迎上拜倒在地,信王将众人一一扶起,朝王锐微笑道:“眼下夜色已深,皇上出宫不便,所以特命我来为少师与龙骧卫饯行!来人,取御赐的美酒来!”

    两个小太监连忙上前,手里各拿着一个红布托盘,分别摆放着一壶御酒和三个玉碗。

    信王亲自提起御酒斟满了三只玉碗,递给了王锐、李永贞各一碗,自己则端起了最后的一碗。

    他举碗朝三人笑道:“恭祝少师与李公公此番能旗开得胜,击破建虏凯旋而还,请!”

    说着,他率先一饮而尽。王锐与李永贞也连忙跟着饮胜,然后将玉碗恭恭敬敬放回托盘,双双跪地谢恩道:“谢皇上赐酒,我等定当不负圣望,击破建虏凯旋而还!”

    台下的龙骧卫将士见状也跟着齐声高呼起来,声势震天。

    信王将二人扶起,又转向王锐微笑道:“皇上说良将需配宝马,所以将其最心爱的飞龙骓一并赐予少师。盼望少师能骑之纵横沙场,就如同皇上亲自乘之杀敌一样!”

    说罢,他招了招手,一名侍卫立刻牵出一匹战马来到了台下。

    只见那匹骏马身高在2米开外,浑身雪白,隐隐有青色的旋状斑点。

    它龙首短耳,蛇颈狮鬃,由头至围也有2米半左右,铁蹄如同海碗般大小,端地是神骏非常!

    大概是感受到了战阵的气氛,这“飞龙骓”显得有些兴奋起来,昂首抬蹄,接连打了几个响鼻。几匹离它相近的战马顿时露出畏惧的样子,边打着响鼻边向后退去。

    王锐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宝马,忍不住心中甚喜,急忙叩首谢恩后下得台来,从侍卫手中接过了马缰,伸手在“飞龙骓”长长的脖颈上轻拍了两下。

    一名亲兵连忙走过来跪伏在地,王锐用脚尖在他的后背上轻轻一点,人已借势翻上了马背。

    “飞龙骓”人立而起,昂首希律律长嘶了一声,宛若虎啸龙吟一样,引逗的校场上的所有战马都引颈嘶鸣起来,好似千军万马已然开始了冲杀!

    王锐一提缰绳,催动着“飞龙骓”在战阵之前转瞬间飞驰了一圈,只感到它跑得又快又稳,心下不由得大喜,知道这的确是传说中的神骏宝马,自己乘之今后无论是赶路或者亲临战阵都将是件轻松无比的事情。

    他拨马回来,在马背上朝信王一拱手道:“多谢皇上与王爷的厚恩,锐必当竭力死报,不破建虏誓不回还!”

    说罢,他转向史梁用力一挥手道:“点炮,出兵!”

    随着号炮响起,三千龙骑军纵马开拔,如同一头怒龙般直插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千里奔袭

    阿济格,努尔哈赤的第十二子,从征察哈尔蒙古喀尔喀、巴林、扎鲁特诸部,因军功授贝勒,乃是一员真正的悍将。

    如果历史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下去的话,这位天皇贵胄还会从皇太极入长城,占遵化等地,督兵阵斩明总兵赵率教,直逼北京;以奇正结合袭取明军所占皮岛,斩明总兵沈世魁以下万余人;在松锦之战中,随郑亲王济尔哈朗围锦州,克明军屯粮之地笔架山。

    其后更加会作为清军前锋随多尔衮入关。四月,与吴三桂、豫王多铎在山海关大破李自成。又以靖远大将军自边外入陕西、四川,切断李自成后路,屡败李自成,杀死刘宗敏,俘获宋献策。立下这一连串赫赫战功,从而晋升武英郡王,后又封和硕英亲王,地位仅次于四大贝勒。

    阿巴泰,努尔哈赤的第七子,也是一员悍将,后因军功封至饶馀敏郡王,其四子岳乐亦是一名将,后封为安和亲王。

    这两员悍将若是按照正常的历史,其后都会有一番显赫的功绩。但现在他们二人将要遇到的对手是王锐,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里的人,一个很有可能可以逆天改命,推动历史的车轮转向的人!最后的结果又会如何呢?

    王锐此时还不知道结果,他正在率领着龙骧卫衔尾急追,面对着自穿越以来地又一个新的巨大挑战。能否逆天改命。推动历史的车轮转向,就要看他能不能追得上阿济格和阿巴泰,并且这一战的结果如何了。

    阿济格和阿巴泰此刻自然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猛地面临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所以这时二人的心态仍是相当放松,浑不知自己已然逐渐陷入到极大的险境之中。

    这也难怪他俩会有点托大,此番他二人所率的八旗精兵大部分为正黄与镶黄二旗。这两黄旗是由努尔哈赤亲将,乃是八旗军中最精锐地部队。

    此次两兄弟从喜峰口突入长城后,直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率军横扫了京畿十二诸县。接连50余战全胜,掳得银钱、百姓及牲畜无数。其后三屯营和山海关派兵来援,也被二人轻松地击退。这才大模大样地开始撤退。

    不过两人俱是久经战阵的勇将,虽说是连战连捷,自然而然地滋生出了一些骄纵之气,但却并未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们也知道眼下仍是身在明境之中,不管怎样说都还存在着较大危险,因此亦想尽量加快行军的速度,争取早日脱离险境。但由于掳夺了太多地百姓及牲畜,所以极大地限制了行军速度,感觉总像是蜗牛爬一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倒也不是二人真的狂妄没了边。故意慢吞吞地撤退,来挑战敌人的忍耐极限。

    他二人之所以没选择再借道朵颜部,主要的原因还是那要绕太远的路。来时轻装轻骑倒也罢了,但回去时带了如此多的拖累,那要何时才能返回广宁?

    因此兄弟俩大胆地选择了穿越敌境走直线这条路,尽管看上去危险,可是他们认为宁锦一线的关宁军不可能敢放弃要塞,调集主力来对自己进行围歼,而山海关的追兵更不足畏。所以遭受一些袭扰是在所难免。但遭到重兵围歼的可能性却是不大,是以这其实是一条似险实安地路。

    如果明军万一真的恼羞成怒,调集关宁军主力来进行围歼的话,他二人亦是不怕。

    到时他们只需拖住敌军的主力,父亲必定会趁势率军猛攻大凌河堡、锦州、松山等要地。

    若是真的那样,他二人就会放弃那些百姓和牲畜,全力与敌军主力周旋,和父亲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如此,整个辽东战事没准就能一战而定。彻底将明军的势力全部赶回到山海关以内去!

    正因为这样,所以阿济格和阿巴泰虽然一路小心谨慎,却并未真的将明军的威胁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以明军的那点战斗力,也只能坚守个城池。若论野战地话,其与八旗精兵相差太远,根本是不在一个级别之上。

    就这样,阿济格和阿巴泰率领1万5千八旗精锐。裹挟着1余万的百姓及牲畜。一路迤俪而行,来到了前屯大甸子附近。

    这一晚扎营时。手下人照旧去那些被掳的百姓中挑选些年轻貌美的来帅帐中伺候,并供阿济格和阿巴泰淫乐。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亲兵护卫来报,说是捉住了一名细作,但是那细作却点名要见阿济格固山额真。

    其时努尔哈赤已将正黄旗给了多铎,镶黄旗则给了阿济格。八旗中每旗原则上应该包含二十五个牛录,每个牛录有三百人,共计七千五百人。但是实际上,每旗的牛录数量都是不一样的、都不是固定的。

    当时八旗牛录的数量为:正黄旗四十五个牛录,镶蓝旗三十三个牛录,镶红旗二十六个牛录,正红旗二十五个牛录,正白旗二十五个牛录,镶黄旗二十个牛录,正蓝旗二十一个牛录,镶白旗十五个牛录。

    牛录的长官叫牛录额真。五个牛录为一个甲喇(汉语“队”地意思),首领叫甲喇额真(汉语译为“参领”),五个甲喇为一个固山(汉语“旗”的意思),首领叫固山额真(汉语译为“都统”)。每个固山设左右两个梅勒额真(副都统),一个固山即为一旗。

    阿济格身为镶黄旗主,因此被称为固山额真。他听说细作竟然知道自己地名字。而且点名要求见,忍不住生出了一丝好奇心,当即命亲兵护卫将其带了上来。他与阿巴泰本身都是勇武过人,又有如此多的精锐护卫,所以也不怕那细作会耍什么花样。

    只见来人一身黑衣,约有3岁左右的年纪,一脸的精干剽悍之色。身材虽然不高,却匀称结实,似乎充满了爆炸般的精力。他的双手此刻被反缚在背后。但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惊慌害怕地神色。

    眼下帅帐中除了亲兵护卫外,就只有阿济格和阿巴泰两人。阿巴泰要比阿济格大了1岁,因此从样貌上来看二人比较容易区分。

    那人扫视了一眼。随即朝阿济格微微躬身见礼道:“小人参见阿济格都统,能够得都统召见,小人感激之致,终不负使命矣!”

    阿济格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哦?你是何人?为什么非要见我,又是身负何使命而来?乃是受了何人所命?”

    听到他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地问题,那人淡淡一笑说道:“回都统大人的话,小人叫无名,无名无姓,乃是见不得光地人!至于是何人命小人前来请恕不能告之。但小人此来却是要告诉都统大人一个重要的消息!”

    阿济格眉头微皱,不咸不淡地说道:“说吧,是什么消息能如此重要?”

    无名舔了舔嘴唇,不慌不忙地说道:“都统大人可能还不知,由于贵军的劫掠,令得我朝圣上龙颜大怒,因此特命太子少师、神武将军、威武侯王锐亲率龙骧卫自京师千里追击,务要将都统大人追上,并尽皆歼灭于此地呢!我家主人十分担心此事。所以命小人先行一步赶来告之,请都统大人万万小心才是!小人日夜兼程,快马千里赶来,总算是先一步见到了都统大人,终能不负使命矣!”

    阿济格闻言与阿巴泰对视了一眼,随即转头哈哈笑道:“我与你家主人可有何交情?他为何要如此帮我?”

    无名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我家主人与都统大人并不相识,更无任何交情,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不希望都统大人栽在那个王锐手里而已!除此之外再无他意。还望都统大人能识得我家主人地一片苦心,千万莫令人失望才是!”

    阿济格微微点了点头,依旧神色不动地问道:“既然这样,但不知那龙骧卫究竟有多少人马?”

    无名敛去笑容,换成正色说道:“我家主人特意命小人告之都统大人知道,那龙骧卫乃是我朝皇帝亲军,虽说只有三千人马,但却是我朝最精锐之师。且装备了厉害无比的火器!都统大人万万不可轻敌。否则就辜负了我家主人的一片苦心!”

    阿巴泰闻言一拍几案起身怒道:“一派胡言!仅仅三千人马就妄图来全歼我1万多八旗精兵么?你们明军再精锐又岂能是我八旗精兵的对手?厉害无比的火器?哼,若是用之来守城还差不多。如果敢与我八旗劲锐野战。又与找死何异?阿济格,别信这家伙的话!”

    无名脸色微变,眼望着阿济格说道:“都统大人如仍若此轻敌,可真是枉费我家主人的一片苦心了!”

    阿济格也冷冷地盯只他说道:“你们明人多狡诈,又怎会对我如此好心?对不起,你的话我也一句都不信!来人,将他拉出去砍了!”

    无名闻言并未露出丝毫害怕的神情,只是摇摇头苦笑道:“小人来此时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可惜我家主人如此一片好意,怎地都统大人仍这样轻敌?唉,小人之死不足惜,但愿都统大人能及时醒悟过来才是!”

    说罢,他也不用那些亲兵护卫来拉,自己转身就往帐外走去,竟然真的视死如归,没有丝毫地畏惧。

    阿济格眼也不眨地盯着无名的背影,直到他快走出帐外时才忽然开口说道:“暂且饶其一命,先带下去好生看管,等我弄清了真相后再做道理!”

    无名听他改变了主意,也没露出欣喜的神色,只是摇头轻叹了一声,随着亲兵护卫去了。

    直到无名地身影消失在帐外。阿济格这才转向阿巴泰说道:“阿巴泰,你对此事如何看?”

    阿巴泰毫不犹豫地冷哼道:“南人多狡诈,我看其中定有什么诡计!只区区三千人马就想消灭我1万5千的八旗精锐,阿济格你难道会相信么?我看还是趁早将那家伙杀了省事!”

    阿济格要比乃兄头脑更清楚一些,闻言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我看那厮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前些日子就听京师的细作带回过什么天武神枪的消息,似乎是十分厉害!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向后多派出些哨探。如果追来的真地只有三千人马,我们就将其一举吃掉再说!若那厮是说谎。再杀了他不迟!”

    阿巴泰虽是长兄,但却位在阿济格之下,听他这样说。当下也无异议,只是要求亲自殿后并多派出游骑哨探,一旦发现明军真的追来就予以迎头痛击!

    龙骧卫虽说只有三千将士,但是为了节省人力、马力,大大提高行军的速度,每个人都配备了至少2匹战马。再加上运载弹药、火炮地一些轻型车仗,整个队伍也是浩浩荡荡非常壮观。

    不得不说眼下的急行军比起当初的魔鬼训练来还要轻松了许多,因为毕竟是还有马骑,而且在出山海关之前走地仍大多是平坦的官道。

    而在魔鬼训练时,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的徒步强行军。并且包括了夜间地翻山越岭。龙骧卫的最高记录是一夜的功夫在崇山峻岭之间全副武装徒步强行军200里,相比下现在的急行军可说是小菜一碟!

    若不是因为运载弹药、火炮的车仗降低了整体的行军速度,如此千里奔袭对三千龙骑军来说只需一日一夜就绝对可以完成。

    尽管如此,整个队伍在第二天二更天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山海关下。一日一夜地功夫就急行军600里,而且这其中还有车仗在内。

    这等速度绝非是普通地精锐之师所能达到,因此连已经先一步得到兵部传书地山海关总兵赵率教都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在别人口里已经被吹上天的,而在他眼里只是乳臭未干地小毛孩和一帮“戏子兵”竟然真的这么快就赶了过来,比起兵部那八百里加急传递的人也没慢了多少。

    惊诧之下赵率教当即亲自迎下关来。当他亲眼看到军容仍然齐整,根本不像是玩了命才勉强赶到的龙骧卫时,心中不由得暗暗骇异,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地心目中,大明之军当然是以关宁军最为精锐,也是唯一能够与建虏铁骑抗衡的部队。

    因此在听说朝廷竟然派出了龙骧卫去千里追击阿济格和阿巴泰时,赵率教的心中只感到一阵可笑,心说那威武侯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又如何能与以袁大帅为首的一群辽东悍将相比?凭什么节制关外各路兵马?那帮“戏子兵”又怎能与关宁军相提并论?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但眼下亲眼见到了龙骧卫后。赵率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是久经战阵的一员名将,自然是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了这支部队的不同。

    除了表露在外的军容风貌和精气神外,他还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能清晰地感到这支龙骧卫暗地里似乎有种可怕地爆炸力量,一旦爆发出来可能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军人最敬重的就是实力,因此赵率教立刻完全收起了先前的小觑之心。上前中规中矩地向王锐见礼。将其迎入了总兵府叙话。

    王锐下令龙骧卫就地扎营稍做休息,待自己向赵率教了解过新的军情后再做道理。眼下时间宝贵。龙骧卫能多休息一会是一会,精力越充沛,也越能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

    对于赵率教的大名,王锐也早知道,心知这帮辽东的悍将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个个都是眼高于顶,骄横之气十足。

    但是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皇帝已经赐予了自己节制关外各路兵马和生杀予夺的大权。若是真遇上不开眼地家伙,他也不介意再一次借其头以立威。当初诛杀魏良卿小舅子之时他连眼睛都没眨,此时自然更加不会心慈手软,但愿这帮家伙能长眼色,千万别给自己那样地机会才好!

    王锐一面想着,一面客客气气地向赵率教询问最新的军情。

    让王锐感到有些意外地是赵率教似乎没有丝毫刁难和看不起自己的意思,竟是执下级之礼同样客客气气地介绍了一遍山海关得到的最新军情。

    他现在对这个小侯爷感到十分好奇,很想知道这龙骧卫是怎么调教出来的,也非常想看一看其战斗力究竟如何,所以十分配合,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全部详细讲了出来。

    根据最新的探报,阿济格和阿巴泰在前屯附近的大甸子下了军营。从山海关到那里差不多有200多里路,以龙骧卫的速度,只需半日就能追上!

    王锐略一沉吟,立刻决定龙骧卫今天晚上就在山海关宿营,好好睡上一觉恢复体力与精力。等到五更天的时候准时出发,这样一来估计午后时分就能追上敌人,双方就在大甸子展开一场决战!

    计议已定,王锐当即传下令去就地休息,同时将王永叫来,命其多领些游骑斥候今夜就动身前往大甸子去摸清敌情。

    待一切安排完毕后,他又向赵率教详细了解了一番大甸子的所有相关情况后,方才力辞了其挽留,回到自己的帅帐之中。

    史梁颇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将军,眼下敌人距这里已只有200里的路程。我们为何不一鼓作气追将上去,夤夜对敌军发起突袭,如此岂不是更容易大胜?”

    王锐微微一笑说道:“不错,依照常理,以少击多时,多半需用奇用险,方能克敌制胜!但此番我的目的并非是要击溃贼寇,而是争取要将其全歼。若是夜战的话,我们虽能大胜,可是敌人也容易趁夜色逃窜,这样一来反倒不易控制。是以我这才决定在白天与敌决战一场,务要将其主力一举全歼!”

    史梁和刘成学闻言相视而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将军的胃口如此之大,竟是想将敌军一举全歼!

    以区区三千人马要击败并全歼1万5千的强敌,这想一想就已经让人感到热血沸腾。如若真的一战功成的话,那他们不但会名扬天下,更会被载入史册。一想到这里,史梁和刘成学又怎能不兴奋地摩拳擦掌?

    史梁搓了搓双手接着笑问道:“想必大将军已有了破敌良策,不知我们该用什么战术为好?”

    王锐哈哈一笑道:“贼虏最擅野战,且一向认为此非是我明军所长!如果是你们二人换成了阿济格和阿巴泰,当发现对方只有三千人马大模大样地追上来时会有何反应?采取何种战术?”

    史梁的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说道:“大将军的意思是说我们根本不需要特意玩什么花样,只需要这样大模大样地追上去就好,到时候贼虏自然就会摆开阵势与我们决战,妄图一举将我们吃掉?”

    王锐哈哈大笑道:“不错,我就是打算着如此正面堂堂正正与敌一战,将其一举全歼,到时候阿济格和阿巴泰二贼酋才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厉害!”

第一百五十章 惊天一战(上)

    五更天,三千龙骑军已整装待发。经过了半夜的休息,现在的龙骧卫更是已经恢复了颠峰的状态。看那人人龙精虎猛的样子,现在王锐就算下令直接杀奔沈阳径取努尔哈赤的首级,三千将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会依命而行。

    赵率教也领了手下一干将佐来送行,那帮骄兵悍将在看了三千龙骑军的军容后亦同样暗暗吃惊,狂傲之气不知不觉间大为收敛。

    让那些悍将想不明白的是龙骧卫应该还从未经历过实际的战阵,可身上蕴藏的那股凛然杀气为什么一点也不比他们这些早已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的人差呢?

    赵率教朝王锐插手施礼道:“侯爷与龙骑军虽说是神武,但仅以这三千人马去追击贼虏恐怕是有些势单力孤。若有需末将帮忙处,请侯爷尽管下令便是!”

    他能坐到今天的这个位子上,自然也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心知这位年轻侯爷在皇帝心目的分量眼下恐怕是满朝中难有人及,因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得罪。

    尤其是亲眼见识了龙骧卫表现出来的实力后,他更是收起了先前的小觑之心,变得愈加客气起来。

    所以虽然明知道王锐多半不会让山海关的兵直接插手追击阿济格和阿巴泰,但是赵率教表面上仍要客套一番,务要让这位年轻的侯爷过足当大帅的瘾才是。

    果然,王锐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多谢赵总兵的关心,但追击贼虏一事交由龙骧卫即可。待在下引军出击后,赵总兵只需派遣两支精兵远远自龙骧卫的身后两翼跟上。等到我与贼虏交战之时,那两支精兵可从两翼绕过,径直去断阿济格和阿巴泰的后路,以防止敌军溃败后逃窜。如赵总兵能做好此点,此番击破贼虏后,锐必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你也请一首功!”

    赵率教听得王锐的言语中似乎对击败阿济格和阿巴泰颇有把握,虽说不太相信。但也不多争辩,只是拱手笑道:“侯爷放心,末将必定遵命就是!末将在此恭祝侯爷旗开得胜,击破贼虏!”

    王锐在马上也是拱手还礼,随即转身将手用力一挥,率领三千龙骑军出关而去。全速直扑大甸子……

    接近正午时分的时候,大军已遇上了陆续回报的游骑斥候。根据斥候的探报,此地距离大甸子已只有40里,如果全速冲刺的话,只需大半个时辰就可以赶到。

    王锐立刻命大军放慢了速度,一面令所有将士稍做调整,就在行军间吃些干粮、肉脯补充一下体力,一面又加派了游骑哨探注意警戒,同时吩咐开始秘密准备飞龙艇升空。

    又向前行了10里左右。王永终于亲自来回报。王锐大喜,急忙将他召来亲自询问情况。

    阿济格和阿巴泰地大营果然就是扎在大甸子。只不过让人有点奇怪的是今天一大早,敌军就分出了大约两千人马,押着被掳的百姓与牲畜先行上路。

    而其余的主力却按兵不动,并且派出了大量的游骑哨探往来路严密查探。这些举动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敌人似乎已经知道了有追兵的事情,并且正在做出相应地部署。

    王锐闻言不禁眉头紧皱起来。心说阿济格和阿巴泰能够猜到有追兵并加以小心防范并不奇怪,但从敌人眼下的举动来看,分明是得到了比较准确和可靠的消息。

    这难道是敌人在京师的细作探听到了准确的情报,并且先一步将其通报给了阿济格和阿巴泰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龙骧卫的底子透露了多少?阿济格和阿巴泰的战术是否因此而做出了新的改变?自己又将如何应对?

    他毕竟仍是第一次统兵打仗,经验和谋略都还差得很远,所以面对这突如其来地新变化。顿时有些犹豫起来。

    在与史梁和刘成学迅速商议了一下后,王锐终于定下决心,仍然是以不变应万变,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来。因为他先前对此仗地必胜信心就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而非是多变的战术基础上的。不论敌人有何变化,龙骧卫仍是要依靠绝对的实力来压倒你。若是犹豫不绝反倒是容易乱了方寸。

    计议已定。王锐立刻下令飞龙艇即刻升空,全军同时加速前进。待到离敌营只有10里时再放慢速度观其变化,而所有的游骑哨探则全部收了回来,用以迷惑敌人地判断……

    而此时阿济格和阿巴泰的大营中,两兄弟也正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按照阿巴泰的意思,我管你明军来了多少追兵,这1万多八旗精锐只需迎头杀过去,管保杀追兵一个屁滚尿流不可。

    若是论野战,他绝对有信心能够击溃数倍于自己的明军,更何况眼下的兵力是己方占了绝对的优势?如果这样还要瞻前顾后担心对方会耍什么诡计地话,那八旗精锐和女真勇士的脸岂不是都已经被丢尽?

    阿济格的悍勇绝不在阿巴泰之下,但却比乃兄更多谋略。他在闻听斥候回报追兵的情况似乎与那无名所说的差不多一模一样后,立刻又将其召至帅帐之中,详细询问关于这支龙骧卫所持的厉害火器地情况。

    无名见阿济格终于相信了自己地话,心中大喜,急忙将天武神枪的厉害仔细说了一遍,最后再三警告阿济格和阿巴泰绝不可有丝毫地轻敌。

    而对于雷霆神武炮和霹雳弹,王锐当初就加强了保密,并且在装备的数量上更是进行了严格的控制,所以终被忽略了过去,这两招秘密的撒手锏也成功地在阿济格和阿巴泰的面前得以保存下来!

    阿济格在听了天武神枪的情况后忍不住有些犹豫起来,从两军交战的历史来看,八旗军的几次受挫其实都是栽在了明军的火器之上。眼下这天武神枪听上去似乎十分厉害,否则这支追兵恐怕也绝不敢如此大胆。

    万一这种新式的火器真能克制住八旗精锐,那又要怎么办?

    阿巴泰却仍不以为然,明军的火器地确是厉害,但那是在守城中才能发挥出可怕的威力。现在打得可是野战,敌人的火枪火炮就算是再厉害又来得及发射几次?在八旗精兵雷轰闪电般地冲击下。那些火器很快就会变成一堆废铁,到时候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因此他仍然竭力主张集中所有的主力一举将龙骧卫全歼,看一看那个小皇帝还敢不敢再派追兵前来!

    在反复地考虑了很久之后,阿济格最终决定采用一种折中的办法。

    首先就是在大甸子这个有利野战冲锋地地形上以逸待劳,布下战阵,看对手肯不肯往里钻。

    然后他命在两翼的树林里各自埋伏下一支千人的精骑。到时可与正面一起形成三面夹击之势,如一把铁钳般将敌人夹在中间碾个粉碎。

    阿巴泰率领三千铁骑为前锋,对敌发起第一拨攻击。若是能一鼓作气将敌人击溃当然是最好,但如若敌军的火器当真犀利的话,则这三千铁骑无论如何也不能后撤半步,务要尽量消耗敌火器射击的次数,自己则率八千主力精锐随后跟上,最终将敌军一举扫平!

    在阿济格看来,这已经是相当稳妥的战术了。敌人的天武神枪就算再厉害。但是兵力却终究是太少,绝不可能禁得起己方这1万余最精锐的八旗铁骑地连番冲击。

    阿巴泰对此安排亦无异议。拍着胸脯担保自己的三千铁骑就已经足以将敌人全歼了,否则他愿意提头来见!

    阿济格却仍不敢有丝毫地大意,一面下令开始调集兵力布下战阵,一面又派出多股游骑哨探,密切注视着方圆20里之内有没有其余明军的动静……

    在距离敌营还有10里的时候,王锐命令放慢了大军的速度。同时飞龙艇升起在高空中,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敌情。

    因为现在还不能自由控制飞龙艇的飞行,所以采用了以更轻和更坚韧地牛皮索连接固定的方法,使飞艇与地面相连,固定在离地约百米的空中,由其上的斥候用千里镜侦察情况。在这个高度上,周围方圆数十里的风吹草动都尽收在眼底。无一能漏过。

    不一会的功夫,飞艇上的斥候就用旗语传来了消息。地面上地人也用千里镜看得真切,立刻将情报再报给了大将军知晓。

    当王锐听到敌军已经在前方布下了一个三面夹击的口袋阵,其余方向并没有发现任何敌踪的时候,他的心中反倒是一阵欣喜。因为这就意味着阿济格和阿巴泰仍是准备与自己进行正面的决战!

    大喜之下,他在又向前推进了2里后。选定了一处比较有利的地形。当即命令全军停止前进,开始在原地布阵。特别是迅速构筑起炮兵地阵地。

    这里是一处缓坡,前方和左右都是开阔地带,不但最有利于发挥火器地威力,而且还可以稍微减缓骑兵的冲刺速度。

    眼下王锐在此布下阵势,就是给对手传递了一个信息,我已经准备好在此决一死战,尽管来吧!

    很快,阿济格就收到了追兵已经停止了脚步,开始原地布阵地情报。他略一思索,当即命令各军缓缓向前,待将敌军三面合围后再发动攻击。

    他也接到了斥候的消息,说是在追兵后面的20里处,发现了两支明军,应该是山海关的兵,约有数千人左右,行军的速度也不快,似乎是仅仅尾随着友军,好随时接应。

    阿济格闻报冷笑一声,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山海关的明军来得再多他也不怕,又何况是才数千人而已。以这样的速度和距离来接应友军实在是不可思议,等他们赶到,自己已经将眼前的追兵早就吃掉!

    阿巴泰的三千铁骑突在最前面,他虽然没将龙骧卫放在眼里,可是到了攻击时却是全力以赴,不会有丝毫的轻敌。

    在双方距离还有5里的时候,阿巴泰与三千铁骑忽然全部翻身下马,牵着战马慢慢前行。这是女真人的传统战术,在最后的冲锋前要尽量保持马力。这样才能在最终的冲击中发挥出战马地最大速度,雷霆万钧般一举冲垮敌阵!

    龙骧卫此时也已布好了阵势,1500名火枪手分成了3列,在最前面排成了半月阵型。

    史梁和刘成学各领一支骑兵护住了两翼,炮兵阵地则被掩护在了中间。

    王锐端坐于“飞龙骓”上,立在龙旗和帅旗之下。他举起千里镜仔细观望着对面的敌阵。表面上虽然平静如水,但心里也忍不住感到兴奋和紧张,手心里满是汗水。

    旁边的李永贞就没有他显得那么轻松了,此刻李公公的脸色煞白,盯着正面声势惊人缓缓逼近的八旗铁骑,两腿禁不住微微地颤抖,勉强能安稳地坐在马背之上。

    他原本对龙骧卫充满了信心,可眼下看到敌人的势大,从来未经历过战阵地他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心中不由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逞能跟着一起来了。

    王锐也感觉到了李永贞的害怕,于是朝他转头微笑道:“公公一向心肠甚软。待会恐怕不忍见到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依锐之见,公公还是到后边的车仗中休息去吧。”

    李永贞见这位老弟如此体恤,并且还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台阶来下。他的心下大喜,当即顺水推舟应承下来,由两个小太监扶着到后面的车仗中暗自求老天保佑去了。

    王锐这才转过头来再次用千里镜细看了片刻,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命令火炮对正前方的敌人开火。只用10门炮,两次齐射!其余各炮听我的命令待机而动,预备……开火!”

    随着他地话音落地,最左边的10门火炮依次发出了怒吼,一场激战也随之拉开了序幕……

    敌人想玩积蓄马力地战术,王锐自然不能令其如愿,所以立刻下达了开火的命令。现在阿巴泰的三千八旗铁骑已经完全暴露在火炮的射程范围内。若是不利用火炮超远距离的打击能力来打乱敌人的意图岂不是很傻?

    但王锐只命令10门炮开火,自然是想隐藏起来大部分地实力,待会儿好再给阿济格一个惊喜!

    轰轰轰……

    开花弹掠过2000米的距离,准确地在阿巴泰的三千铁骑中“绽放”,顿时间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这些八旗铁骑虽说是早见识过红夷大炮的威力。知道明军的这种犀利火器的确可以在超远的距离上进行杀伤。但是这种新式地开花弹他们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只见爆炸起处,高爆的气流裹杂着无数的弹片、铁钉、铅弹向四周肆虐开来。瞬时间就将方圆十数米范围内的人马如割麦子般放倒了一大片。爆炸的巨响也让不少战马都受了惊,登时引起了一片混乱。

    阿巴泰的神色未变,只是脸上地肌肉**了几下,眼中射出愈加阴鸷地光芒。

    他没有下达上马冲锋的命令,而是继续牵着战马缓缓前行,连速度都未有半点改变。

    这种镇定自若地情绪也影响着所有的人,很快,三千铁骑刚刚稍见混乱的阵势又重新稳定下来,如钢铁洪流一般缓慢而又坚定地继续向前推进。等到蓄势已满猛然爆发出来时,将摧枯拉朽一样地摧毁前方一切敢于挡路的东西!

    王锐在千里镜中看得真切,暗暗佩服八旗铁骑的剽悍的确是名不虚传的同时心中暗自一笑,心说这帮留辫子的家伙恐怕还以为自己面对的仍然是红夷大炮呢,打了一炮后基本上就难以再次射击了。有本事你就这么慢慢推进,咱们看看到底是你先挺不住了,还是我先打得手软、心软而挺不住?

    此时那10门火炮已经再次装填完毕,总共也就是20多秒的功夫。

    轰轰轰……又是一轮齐射!

    由于没有消焰器,炮口吐出长长的火舌,可说是蔚为壮观。

    但更为壮观的是开花弹再度在三千八旗铁骑中“绽放”的场面,这一次炮手们已经根据第一次的射击效果立刻调整了开花弹延缓引爆的信管长度,从而使得大部分的炮弹能够刚好在敌阵的上方凌空“开花”!

    这种空爆的杀伤力只能用令人瞠目结舌来形容,只见方圆数十米内的人马立时惨呼着被放倒了一片,立刻使得所有的人都本能地低下身来躲避这来自于空中的恐怖杀伤,整个阵势也难免再度乱了起来……

    处于后方的阿济格看到明军的炮火竟然如此快地就形成了第二次的打击,而且威力之强堪称从所未见,不禁暗自有些心惊。

    他暗暗庆幸自己幸亏是信了那个无名的话,原来这追兵的新式火器果然是厉害,也怪不得会如此大胆,竟以区区数千人就敢与数倍于己的八旗精锐决战。

    不过敌人的火器再厉害,数量也是有限,自己幸好采取了比较稳妥的战术。等到阿巴泰的前锋将敌人消耗得差不多时,自己率主力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压上,到时定会将对手碾为齑粉!

    想到这里,阿济格急忙命吹起了冲锋号角,给阿巴泰下达了立刻攻击的命令。

    阿巴泰此刻也已察觉出了敌人炮火的不对劲,再听到后方的号角声响起,于是不再犹豫,一个翻身跃上马背,嗬嗬大呼着一马当先发起了冲锋。

    三千铁骑见状也都欢呼一声翻身上马,嗬嗬狂呼跟在主将的身后,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般直向龙骧卫的阵地猛扑了过去!

    两翼树林中各自率领1千精骑的也都是阿济格手下的悍将,一个叫博尔古,一个叫葛哈丹。

    两人听到号角声后亦毫不犹豫地各率人马从树林中杀出,犹如两把尖刀般直朝着龙骧卫的两肋插了过去……

    无论是当初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还是现在天下无敌的八旗铁骑,在冲锋时都习惯于摆出三角阵势,这样可以像一把尖刀一样集中于一点,轻易地将敌阵撕开一个口子,然后猛楔进去彻底将敌人摧垮。

    可是这种三角阵过于密集,而且这一次阿巴泰发起冲锋的距离很远,因此成为了龙骧卫火炮的最佳打击目标。

    王锐仍然命令那10门火炮集中火力朝正面的三千铁骑开火,对两翼之敌不管不顾,将其完全交给了史梁和刘成学去应付。对于自己手下的这两员猛将,王锐自然有着绝对的信心。

    又是一轮齐射过后,摆成密集三角阵的三千铁骑可谓是损失惨重。除了炮火的直接杀伤外,因爆炸造成的阵势混乱而自相践踏所伤亡的数量更是急遽上升。

    阿巴泰见势不妙,立刻命从三角阵变成了一字长蛇阵。这样一来敌人的炮火再难以形成大面积的杀伤,而且由于敌军的防御似乎非常薄弱,即便是一字长蛇阵也能够将其轻易地冲垮!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惊天一战(中)

    王锐见状立刻命火炮停止了射击,神色不动地盯着漫山遍野扑过来的八旗铁骑,眼中带着一丝冷酷的讥笑。常言道无知者无畏,等一会儿阿巴泰自然会为他无知而又大胆的举动付出惨重的代价!

    龙骧卫的阵地上彻底安静下来,所有的将士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面如止水般地盯着从三面猛扑上来的八旗精锐,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些许的慌张神色,就好象眼下在战场上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尽管发起冲锋的时间比正常情况下提前了不少,可是八旗铁骑在野战中的剽悍战力此时终于体现出来。

    三千铁骑势如雷霆般冲过了1500米的距离,但仍然其势未衰。雨一般密集的蹄声好似春雷滚过大地,每个龙骧卫将士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战栗!

    距离还有150步时,八旗铁骑又一次率先发起了攻击。只见快马飞驰间,一个个骑士已经熟练地在马背上张弓搭箭,纷纷朝敌人射了过去。一时间但见羽箭如蝗,雨点般向着坡顶的龙骧卫将士落下。

    一般的情况下,在马上用强弓也难以将箭射到150步以外,但是此刻借着快马的冲势,这些八旗军中最精锐的战士竟然做到了这一点。这一招也是八旗铁骑对付敌密集防守阵势惯用的一手,先用羽箭来威慑敌胆和进行第一拨有效的杀伤。

    但这一次龙骧卫占据了地利,是处于缓坡的坡顶。就是这么一个不大的落差,已足以使得八旗铁骑的劲箭有相当一部分仅差之毫厘就因势衰而提前落下,而那些勉强射到的羽箭其势已衰,也难以对阵型本就不密集的火枪手形成很大地杀伤力。

    尽管如此,当看到如雨点一般落下的羽箭时,任谁也不免会感到有些胆寒。

    可是那些火枪手却如视而不见一样。既不躲闪,也没有拿出任何防护的东西,而是全部全神贯注地盯着如潮水般涌过来的铁骑,心里在默默计算着双方地距离。

    那些一向以剽悍自居的八旗铁骑见状也不由得暗暗感到骇异。心说这些敌人要么就是被吓傻了,要么就是个个意志如钢铁一般坚硬!

    说话间,羽箭已带着划破空气的“咻咻”之声落下,顿时有几十个火枪手倒了下去,也有些人不同程度地被射伤、划伤,但是整个火枪队的队形却丝毫没乱。

    就在这时,如铁流一般的八旗精骑已经冲到了缓坡之上,双方的距离此时已只有百步之遥!

    经过了1500米的长途冲刺,战马的体力已消耗极大。此刻再加上缓坡的影响,整个三千铁骑地冲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恰在这个当口,第一列火枪手在千总的一声喝令之下齐齐跨前一步半跪于地。500支火枪闪电般同时上肩平举瞄向了前方……

    “第一列齐射,开火!”

    随着千总的一声断喝,500支火枪几乎同时开了火!

    白色地硝烟起处。火光与枪声交织成一片!

    由于阿巴泰对于火枪的无知,他的三千铁骑摆成了一字长蛇阵,恰恰为火枪手提供了最大地打击面。

    在第一拨疾风暴雨般弹雨打击下,冲在最前面的八旗铁骑被齐刷刷放倒了几乎一整排。倒地的人马又绊住了身后的同伴,登时一片人仰马翻,整个阵形瞬间就被彻底搅乱!

    但这还只是噩梦的开始而已……

    还没等后面的八旗铁骑调整好战马冲锋的步伐,第二列火枪手已然无声无息地顶了上来,500支黑洞洞的枪口无情地指向敌人。

    “第二列齐射,开火!”

    转瞬间的功夫,三列火枪手的第一轮齐射已经完毕。

    在接连三拨猛烈弹雨地打击之下。三千精锐的八旗铁骑彻底被打懵了头,地上留下了近千的人马尸体,侥幸没死的也大都被犀利的火枪骇破了胆,几乎处于了半疯癫的状态。

    最惨的是那些战马,几乎全部因受惊发了狂,再也不听从主人的驾驭,四下里横冲乱闯,场面混乱到了极点。可以说这一支八旗精锐瞬间就已经被打残!

    阿巴泰从已经死了地坐骑身下用力挣脱出来站起身。浑身浴血,面容狰狞、双目赤红。宛如魔神一般。

    他挥刀接连砍翻了几匹乱窜地战马,转身怒吼了几声。

    这些八旗兵都是出自于最精锐的正黄旗与镶黄旗下,适才只是一时间被打懵了头而已。但他们地身体里流淌的都是女真人剽悍的血,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击垮?

    眼下他们看到主将仍在,心中已是定了大半。待眼见阿巴泰亲自做了榜样之后,剩余的人逐渐回过神来,纷纷挥刀砍翻了坐下的疯马,全部跳下地来从骑兵转眼间变成了步兵!

    阿巴泰看着他这些手下,眼中尽是骄傲的神色。敌人就算是再强大,但八旗勇士向来都是只知向前死!不知退后生!战马死了我们就做步兵,双腿被打断了,八旗勇士即便是爬也要爬过去和敌人同归于尽!

    他转过头来又望了一眼在坡顶立马于龙旗之下的王锐,目光中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畏惧,反倒是愈加充满了嗜血与疯狂。

    蓦地,阿巴泰忽然仰天发出了一声野兽般地长啸,啸声凄厉而又充满了悲壮之意,令人闻之忍不住心悸。那些八旗兵勇也纷纷跟着他长啸起来,刹时间悲啸震天。啸声未落,阿巴泰猛地一挥手中的长刀,一马当先直朝坡顶扑去。

    所有的八旗兵勇都跟着他的身后,口中嗬嗬狂叫,挥舞着战刀义无返顾地扑向了火枪阵……

    王锐冷冷看着这些近乎是发动了自杀式冲锋的八旗精锐,眼中也不禁露出了一丝钦佩之色。

    说实话,若纯论剽悍勇武,这些八旗精锐的确可称得上是天下无敌。龙骧卫若不是倚仗了远超这个时代的犀利火器,亦极难是其对手。

    只不过人类既为万物之灵长,靠的是头脑而非勇武来征服的整个世界,成为了这个星球高高在上的主宰。若论个人的勇武,一个人再孔武有力,又怎能是狮熊虎豹的对手?

    因此八旗劲旅再剽悍勇武,骑射功夫再厉害,终究也难逃被时代淘汰的命运。自己穿越时空而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提前为其敲响了丧钟!

    王锐暗暗感慨着,忽然一伸手轻声说道:“枪来!”

    王谦闻言急忙将一支专门为他特制的线膛枪递了过去,王锐接枪在手,在马背上缓缓平肩举起,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阿巴泰……

    “第一列齐射,开火!”

    随着千总不含任何感情的冰凉命令,早已经轮转回第一排的一营火枪手几乎同时开了火。

    齐刷刷的一排八旗兵勇倒了下去,每个人的身体上都爆出了至少一朵灿烂的血花。

    王锐的枪也响了,阿巴泰的胸口随即飙出一道血箭,人也一头栽倒在地。

    但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又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跄着继续前行,眼中依然是充满了不屈的疯狂!

    王锐点了点头,神色不动地接过了第二支线膛枪。

    “第二列齐射,开火!”

    又是一朵朵灿烂的血花爆起,无数八旗兵勇随之倒了下去。

    王锐的枪声也第二次响起,而阿巴泰的胸口则再次飙出一道血箭。他的身体晃了几晃,却没有倒地。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阿巴泰仍想奋力前行,可浑身已然没了半分力气。他缓缓坐在了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刀举起指向前方,然后整个身体突然僵直定住,有如化成了雕像一般,眼中的生命之火慢满熄灭,最后变成了空洞的眼神直瞪着前方……

    经过了一次次的魔鬼训练和对枪械的不断熟悉,现在三营火枪手的平均射速已经达到了每分钟7发的恐怖程度,应该说已是接近了前膛火枪的极限。

    如此惊人的装填速度再加上熟练已极的三段击战术的配合,三列火枪手交替往复齐射,看上去就好似一点不间断一样。

    整整6轮的齐射过后,最后一名八旗兵勇也倒了下去。

    浓浓的硝烟中,阿巴泰与他三千八旗精锐的尸体布满了坡前,可以说得上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只有几匹战马得以幸免,远远地跑了开去,一边打着响鼻,一边竟低头吃起青草来……

    王锐扫视着眼前的惨状,依然是不动神色。但是他忽然缓缓伸手摘下金盔,在马背上微微朝前欠了欠身。

    尽管敌军已全军覆没,可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尊重的对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惊天一战(下)

    当阿巴泰和他的三千铁骑发起最后冲锋的时候,史梁和刘成学也各自率领骑枪兵迎向了两翼之敌。

    博尔古和葛哈丹已然看到了阿巴泰在正面的危急,二人心急如焚,各率手下精骑如风般直扑坡顶,意图从两翼撕破敌人的防线,以解正面主将之危。

    当他们俩看到敌军也是以骑兵迎战,而非是用那犀利的火枪时,心中忍不住大喜。若论马上的功夫,这些中原人又岂能是世代都长在马背上的女真勇士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己方在兵力上也占了绝对的优势呢?

    在两人看来,只需一个照面,自己的人马就会摧枯拉朽般将敌人的骑兵尽数斩杀于马下,随即就能再无阻碍地突入到坡顶的火枪阵中。一旦近了身,那些犀利的火枪已与柴火棒没什么两样!

    博尔古和葛哈丹的脑海里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尽情屠杀敌人火枪手的场面……

    双方骑兵的对冲,相对速度自然更快。一眨眼的功夫,两边的人马已即将轰然对撞在一起。

    八旗军一边无人会想去用弓箭,这种骑兵的对战,没有什么会比用战刀将对手劈于马下更加直接和爽快!

    但龙骧卫的枪骑兵们可不是这样想的,有枪不用和敌人拼刀?那肯定是脑子被马给踢坏了还差不多!

    因此就在双方即将轰然对撞的前一刻,枪骑兵们动作娴熟地单手从马鞍旁利落地摘下了骑火枪,在对手瞬间变得惊骇欲绝的眼神注视下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瞄准已是完全多余的事情。而且这一次每个枪骑兵地两支骑火枪里,其中一支就专门装填了霰弹。所设计的就是眼下骑兵V骑兵的正面对决情形!

    这样地一次齐射比之适才火枪手的齐射还要更加壮观和有威力,顿时有至少一半地八旗骑兵有如割麦子般齐刷刷倒栽下马背,连头带胸都被打成了筛子一样……

    史梁和刘成学却没有用枪。二人怒喝一声,分别挺兵刃跃马扑向了博尔古和葛哈丹。

    博尔古和葛哈丹做梦也没想到骑兵竟然也可以用火枪。并且一个照面之下被打残的不是敌人,反而是自己的人马!

    二人又惊又怒,微一失神间,敌将已经冲到了眼前,这才猛然醒过神来,慌忙各挺兵刃迎敌。

    史梁大吼一声,镔铁狼牙棒泰山压顶一样直朝博尔古当头砸下。

    博尔古也是阿济格手下的一员猛将,他眼见史梁似乎是一副书生的模样,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剽悍勇武之气。所以也没太将其放在心上。

    看到镔铁狼牙棒来势奇急,博尔古不及闪避之下当即双手挺大刀向上一架。他自恃力大,满以为这一下多半就会将对手看上去挺吓人的狼牙棒给磕飞了不可。

    可是刀棒相击之下,就见刀断、头碎。连博尔古跨下的坐骑都被一棒连腰打折,悲嘶了一声软瘫在当地。

    而葛哈丹那边匆忙用刀去格挡刘成学的亮银枪时,只见对手的枪杆微微一沉一荡,已然将自己地大刀弹开至一边。紧接着枪头轻轻一抖,数朵碗大的枪花绽放在眼前,点点寒光直扑面门而来。

    葛哈丹没想到敌人的枪法精妙若斯,大骇之下急忙想侧身躲避时,却为时已晚。

    但见那数朵枪花倏地合而为一,闪电般地自他咽喉贯入,从后颈“哧”地穿出。带起了一大蓬血雨!

    刘成学将枪猛地收回,葛哈丹已失去生命之火的双眼中仍残留着难以置信和惊骇欲绝地神色,尸身自马背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想不到一个照面间,两个八旗军中的悍将也都被敌人斩杀于当场!

    那两支精骑一上来就伤亡过半,而且主将也双双毙命,登时群龙无首乱成了一团,士气也一下降到了谷底。

    常言道兵败如山倒,在这种情况下再精锐的兵也再无心恋战。当下一窝蜂般败退下去。

    史梁和刘成学也不追击。立刻率枪骑兵回到了原位,一心守护着火枪阵的两翼。利用这个当口。枪骑兵们抽空给刚刚发射过一次的骑火枪再次进行装填。

    从阿巴泰率领三千铁骑发起冲锋开始,到其全军覆没和两翼的完全溃败,总共也就一顿饭多的功夫。

    一想到不久前还是生龙活虎的5000八旗精锐勇士,现在就只剩下了千把人的残兵败将,而且连阿巴泰都已命丧于阵前。阿济格的心就忍不住在滴血,双目也渐渐赤红起来。

    这是怎样地一支追兵啊?那天武神枪竟然如此厉害!

    想不到自己已经是小心谨慎,采取了比较稳妥的战术,作为铁钳攻击的5000铁骑竟仍是险些全军覆没,连兄长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要知道眼下正在进行的是八旗精锐最擅长的野战,己方的兵力也是数倍与敌人,可结果却是前所未有的惨败!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也无法接受,可事实就是事实,最最不幸地是主角偏偏是自己!

    难道就这么退兵么?那父亲那里怎么交代?死去勇士地亲人那里又怎么交代?阿巴泰的仇怎么报?这奇耻大辱又该怎样洗刷?

    一瞬间,阿济格就已打消了退兵地念头。不错,八旗勇士只知向前死!不知退后生!

    敌人的天武神枪的确是厉害,但这一次8000铁骑将会誓死冲锋,就算拿尸体去硬填,也一定要设法突入敌火枪阵。无论花多么大的代价,只要能令双方短兵相接,最后的胜利就必定是属于八旗精兵!

    决心已下。阿济格一声令下,8000铁骑在嘹亮的号角声中如巨大的洪流一样开始缓缓向敌军挺进。

    由于从刚才阿巴泰地失败中吸取了经验教训,阿济格将800铁骑分成了三个三角大阵。中间为主,两侧为辅。如三把尖刀一样直插敌阵。

    这样一来天武神枪就算是再厉害,也再不能像适才那样形成大面积的有效打击。只要三角阵中间的有生力量得以最大程度地保存,就不难撕开敌人的阵地,形成双方短兵相接地局面,到时候定要让对手尝尝八旗精锐的厉害!

    王锐从千里镜中仔细观察着敌军的动作,很快就明白了阿济格的用意。

    他淡淡一笑,下令命30门火炮都做好射击的准备。现在已经不需要再保存实力,该是将所有家底都拿出来的时候了!

    目前双方的距离大约有300米左右,恰巧完全处于新式火炮的射程之内。

    王锐一面观察着敌军推进的速度。一面命令各火炮开始准备射击诸元。

    当中间地三角阵距离还有2500米时,王锐猛地将手一挥,30门火炮依次发出怒吼,就此拉开了最后决战的序幕!

    轰轰轰……

    雷霆霹雳般的连续爆炸不但一下打乱了三角阵势。而且也将阿济格炸懵了头。刚才阿巴泰冲锋的时候他已经看得清楚,敌人这种不知名地火炮虽然厉害,但数量却并不多,想要对付自己主力8000铁骑的冲锋似乎是力有未逮。

    可是适才的这一连串爆炸显然比他所预想的多出了数倍,非但令重新采用了密集阵冲锋的八旗铁骑死伤惨重,而且一下就将原本井然有序、锐不可当的三角锋矢阵给打了个七零八落溃不成

    阿济格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一瞬间已经反应过来敌人刚才肯定是保留了实力,目的自然是要令他的判断产生失误,而自己则愚蠢地正中了对方的圈套。

    他是身经百战地悍将了,眼见敌人的一轮炮击就已经将己方的冲锋阵型给打散。心中顿时冰凉一片,知道此战的结局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事已至此,现在他就是想马上退兵也不可能了,更何况八旗的勇士从来都只会死在冲锋的道路上,而绝不会畏死败逃!

    想到这里,阿济格的眼中也充满了疯狂之色,咬牙切齿地默念着王锐和龙骧卫的名字,命令将进攻地号角吹得更响。率领着8000八旗铁骑发起了决死地冲锋。

    这是一次不留任何退路的决死冲锋。不成功,便成仁!而阿济格此时脑海中唯一疯狂地想法就是哪怕我8000八旗勇士全部死得一个不剩。也要拼死咬下你王锐和龙骧卫的一块肉来!

    只不过可惜的是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人力有时而尽,在这种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的剽悍、勇武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惟有暂且避其锋芒,令寻巧妙的战术战而胜之方是正途。

    可叹的是本就多勇少谋的阿济格哪里能达到此境界?只是想利用人海战术和八旗勇士的悍不畏死来强行突破火炮和火枪编织出的死亡火网,以达到最终与敌近身而搏的目的。

    但眼下新式火炮的射击速度已经达到了半分钟1发,30门火炮依次开火的间隔是1秒。这样恰巧在一轮射击后第一门炮又重新装填完毕,从而形成了几乎不间断的连续射击!

    这样的射击强度再加上开花弹的威力,对于野战冲锋的骑兵已如同噩梦一般。以龙骧卫现下拥有的火力情况来看,若想用人海战术来硬填,恐怕阿济格的兵力还得增加数倍才行。

    2500米的距离,战马就算是丝毫不减速地冲刺,至少也要2分钟左右。但眼下是冒着密集的炮火冲锋,再加上马力衰减的因素,这个时间可能就要翻倍方可。

    4分钟的冲锋时间,也就意味着30门火炮能够射击8轮。这对于阿济格的8000铁骑能造成怎样的杀伤,只需稍微一算就能知道。

    如果说刚才一举全歼了阿巴泰的3000铁骑是天武神枪大显了神威地话,那么现在阿济格800铁骑的溃败,主要的功劳自然应归于雷霆神武炮地身上!

    当敌人终于冲过炮火编织出的死亡火网开始对火枪阵发起冲击时。8000铁骑早已是伤亡过半,剩下地实力还赶不上适才阿巴泰的3000铁骑,全军覆没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了。

    同时覆灭的还有两翼的那千余骑残兵。当阿济格的主力发起了攻击时,那些残兵重新集结了一下后。也从两侧配合着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第一次军容全盛时尚且被一击而溃,此刻的残兵败将自然更不会被史梁与刘成学放在眼里。

    枪骑兵们这一次又让对手见识了一个新宝贝,那就是霹雳弹!

    一波的霹雳弹扔过去,敌人已经被炸了个人仰马翻伤亡过半。还没等他们弄明白这一次又遇到了什么新式火器之时,枪骑兵们紧接着又是一次火枪突袭。

    那些可怜地残兵败将还没有出手的机会,已经被同样大显神威的枪骑兵一扫而光全军覆没,只剩下些无主的战马远远逃了开去。

    刚刚还枪炮隆隆地喧闹战场突然间静了下来,随着最后一个八旗兵勇的倒下,龙骧卫的所有将士猛然发现眼前已经再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有的只是漫山遍野的尸体、游荡的无主战马、还有未曾散尽的浓浓硝烟……

    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一片惨烈景象的战场,实在不敢相信制造出这可怕战果的人就是自己。

    沉寂良久之后,龙骧卫地将士蓦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他们终于赢得了这场千里追袭之战,而且是取得了完胜。堪称是酣畅淋漓的完美大胜!

    以区区的3000人,野外正面决战,全歼了13000的八旗精锐铁骑,不使贼虏有一人漏网的同时,己方的伤亡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自古以来可曾见过这样的战例?何人曾取得过如此地战果?但是龙骧卫却做到了,而且敌人是号称天下无敌地八旗铁骑!

    史梁和刘成学也是高兴得几乎不能自抑,他们俩算是老兵油子了,所以对眼前的战果更是感到骇异和难以置信。两人都在心中暗暗庆幸当初选择了站在大将军这边,否则又焉能今天?

    不仅是他们二人,此时龙骧卫所有将士地目光都集中在了王锐的身上。无不露出钦服和敬重的神色,因为缔造了这一神话的人正是他们的大将军!

    此刻王锐也是暗暗长出了口气,脸上亦露出些许欣慰的神色,却并不像众人所想象的那样高兴。

    他是唯一预料到了这个结局的人,因为如果按照历史正常发展的话,相似的一幕在200多年后一样会上演,只不过两边的主角换成了是英法联军和僧格林沁的蒙古铁骑而已。

    一样的火炮、火枪对骑兵的大决战,一样的悬殊战果。三万蒙古铁骑几乎全军覆没。而英法联军仅仅伤亡了数十人。

    这是一场先进火器与落后战术的大决战,自己只是将其提前上演罢了。也希望真的可以借此逆天改命。终究推动历史车轮的转向,期望我华夏民族能改变那百多年的屈辱史,重写灿烂辉煌的篇章!

    尽管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可是过程的顺利让王锐也不禁感到欣慰和松了口气。

    但他知道现在还远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犀利的火器能够解决外患,却对付不了来自朝廷的内忧。眼下仅仅是取得了良好的开头而已,今后仍需步步小心才是,否则一步走错就有可能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境。

    想到这里,王锐抑制住兴奋的情绪,立刻下令尽快打扫战场,务必要找到阿济格和阿巴泰二贼酋的尸体。同时派出游骑哨探,打探剩余2000贼掳和被劫百姓和牲畜的消息。

    史梁和刘成学躬身领命,当下率领众军开始打扫战场,王永及一干斥候也立刻再次出动……

    李永贞此时也从车仗中出来,当他看到龙骧卫竟真的取得了如此惊人的大胜后。乐得嘴都歪了,一迭声地对王锐夸赞不停。

    他在宫里已经混了几十年,自然是熟悉各种权谋手段。此刻见龙骧卫如此大胜。这一番功劳之大可是非同小可,于是当下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开如何为王锐最大限度地邀功。自己也能最大程度地沾光了。

    时间不长的功夫,阿济格和阿巴泰地尸身就已经相继被找到。

    阿巴泰临死前还摆了个pose,所以比较好找。阿济格的尸体却是翻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只见这位悍将浑身浴血,身上有枪伤和弹片所伤多处,但最终的致命伤却是额头地一处血洞,应该是被子弹在这里穿入,一下要了性命。

    只是不知道这一枪是有人瞄准了而打,还是阿济格倒霉地遇上了这么一发奇准的流弹。他和兄长阿巴泰一样死不瞑目。双眼仍空洞地怒视着前方。

    王锐看着这位历史上本该是清朝地开国功勋之一,被封为和硕亲王的阿济格此时已然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心中的激动和感慨有些难以自制。

    没错,历史的车轮在此刻已经改变了方向。这一点他绝对能够确定,这也意味着自己真的是逆天改命之人,以后的历史仍将在自己的努力下而不断地被修改!

    正当王锐想得有点出神之时,旁边忽然传来的鼓噪声却猛地将其惊醒。他急忙转头看时,就见几名军士合力抬起了另一名士兵边向上抛边欢呼着,而那名士兵竟然是他地表兄方文杰!

    在王锐惊诧的目光下,前哨火枪营的千总**插手施礼笑道:“启禀大将军,这方文杰是末将前哨火枪营的狙击手。贼酋阿济格就是被其所毙,此点已刚刚证实,几名弟兄正在为他庆贺。还望大将军莫怪!”

    自从火器全面装备完毕后,龙骧卫就早已经进行了整编,编成了前哨、左哨和右哨三个火枪营以及一个枪骑营。

    三个火枪营地千总分别是**、徐奇峰和骆以歌,枪骑营则暂时由史梁统领。

    由于王锐将现代的狙击手战术引入,所以每个火枪营都选取了几名枪法好,心理素质过硬的枪手作为狙击手。他们用的全部是特制的线膛枪,专门负责射杀特殊的目标,想不到方文杰就是其中的一个。

    因为担心旁人误会。因此除了史梁、刘成学和王谦等寥寥数人外。就连**也不知道方文杰乃是大将军的表兄这一身份。

    方文杰害怕旁人会说三道四,也决心不让王锐丢脸。所以尽管加入龙骧卫的时间不长,而且是从普通一兵扎扎实实地做起,但他训练得非常刻苦,并很快在火枪上表现出来了少见的天分,这才赢得了狙击手地位子。

    巧的是兄弟俩竟然在此战中先后狙杀了阿巴泰和阿济格,这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了,因此王锐闻言忍不住又惊又喜。

    他看了一眼面带腼腆的方文杰,朝**微微一笑道:“什么狙击手方文杰?射杀贼酋阿济格乃是奇功一件,本帅特授其把总衔,暂时仍担任本职,待今后有了实缺后再行补上!你们觉得如何?”

    方文杰的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急忙上前跪地谢恩,众军士也都欢呼起来。

    就在这时,已经有斥候回报,前方20里已然发现了剩余贼掳和我被劫百姓与牲畜的行踪……

    冲动是魔鬼!昨天忍不住小小爆发了一下,顺手吃了催更票,结果才发现今天再爆发恐怕有难度了。如果强行爆发可能也行,但就怕明天会断更了……郁闷中!唉,五一期间码字时间肯定要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万岁!我会尽量保证6千字打底,但爆发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趁胜追击

    负责率领两千人马押送劫掠的百姓与牲畜的是阿巴泰的二儿子博和,他奉了父亲和叔叔阿济格的将令,押解了“战果”先行一步,说是待击溃了追兵后再与其汇合。

    这一路之上像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了数次,因此博和丝毫不以为异,一大早就领兵押解“战果”上了路。

    最初的几天,这些被劫掠的百姓无人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更不想就这么被鞑子掳到关外的苦寒之地了,所以反抗、哭嚎、哀求、逃跑、磨蹭之类的事情层出不穷。

    但这些鞑子本来就不把被劫掠的明朝百姓当**看,因此采用了血腥的手段来镇压,凡是反抗、逃跑的一律毫不留情地杀掉,哭嚎、哀求和磨蹭着不肯上路的也统统地用鞭子抽得死去活来。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朝代,只要战乱一起,最遭殃的始终是百姓。这些可怜的百姓手无寸铁,又怎能与穷凶极恶的贼虏鞑子们抗争?最后只能屈从于其淫威之下万般不情愿地踏上了被裹挟之路,而这些鞑子也将百姓当作了牲口一样,一路上用鞭子驱赶、奴役。

    几天的功夫下来,大多数人已经麻木了,任凭鞑子用皮鞭驱赶着,就好象是放牧牲口一样。但是又累、又饿,再加上身体和心灵上的创伤,使得他们前进的速度极慢,并且不断有人开始生病掉队。

    鞑子却根本不管这些。凡是因生病而掉队地人也一律杀掉。这是一趟极其艰辛的旅程,只有坚持到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是鞑子想要的最佳奴隶和合格人口。

    就这样,越到后来百姓越是大量地死亡,到最后能坚持活到关外的可能连一半也是不够!

    博和像往常一样,率领手下用鞭子驱赶着百姓和牲畜上了路。一直磨蹭着走了约20里路,这才停了下来。一面稍事休息,一面等待父亲和叔叔来与自己汇合。从前几次的经验来看,时间应该不会太久才是。

    可是等待了良久,父亲和叔叔都不见半点踪影,而且也没有派人前来通报消息。

    过了正午时分后,大甸子方向更是隐隐传来了炮声。并且炮声似乎是非常密集,仿佛那里正进行着一场大战一样。

    博和有些坐不住了,立刻派人骑快马往大甸子打探消息,并迅速将情况回报。

    约有一个多时辰之后,派去打探消息地几个人终于飞马赶回,每个人都神色慌张,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博和的心里泛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急忙询问究竟,结果一听之下险些直接晕了过去。

    根据这几个人所讲,当他们到了大甸子时,没有看到阿济格都统,也未见到阿巴泰将军,甚至于连一名八旗勇士也没能看见。

    他们看到的只有尸体,漫山遍野的尸体。并且全部是八旗兵勇的尸体!一万多地八旗精锐竟似已全部阵亡,无一人生还,敌人正在打扫战场,并搜寻着阿济格都统和阿巴泰将军的尸身!

    几人本来还想再仔细查看个究竟,却发现敌人已经派出了斥候开始往这个方向查探。于是他们不敢再耽搁,急忙飞马赶回来回禀情况。照眼下的情形来看,敌人的追兵恐怕很快就会到,还请博和将军早做定夺!

    父亲和叔叔已经阵亡,一万余八旗铁骑全军覆没!这怎么可能?不会是这几个家伙大白天里撞鬼了吧?

    博和当场就急了,将那几个人挨个揪起来再次厉声喝问。

    当听到那几个人怯懦。但是坚定无疑的答案时,博和的两眼一黑,浑身无力,差点倒地昏了过去。

    他知道这几个人绝不会看错,也绝没有胆量和必要来骗自己。这样看来,父亲和叔叔阵亡、主力精锐全军覆没应是确凿无疑!

    博和没有哭,女真的男儿自从懂事后就不再流泪,而只能是流血、流汗!

    哭有什么用?既不能使死人复活。更不能伤害得了敌人地一根寒毛。只会向人表示自己的脆弱而已。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率领这2000人马,回过头来与敌人决一死战。为父亲和叔叔,以及其余的八旗勇士们报仇。

    但是他如此年纪轻轻就已经被委以重任,就是因为其不但勇武不在父亲之下,智谋和冷静更是尤有过之,所以略一思索已明白了其中的要害,立刻打消了马上就想报仇的念头。

    连父亲和叔叔都不是敌人的对手,万余八旗精锐竟一个不剩地全军覆没,自己这区区地200人马又如何敌得过敌人?到时候恐怕是一样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行,自己一定要将这200人马和消息带回去,让祖父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并为父亲和叔叔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博和很快冷静下来,略一思索后就决定立刻撤兵。将所有的包袱全部甩掉,2000人马轻骑自蒙古朵颜部借道返回广宁。

    于是他立刻传令全速撤兵,将所有没用的东西全部扔掉,2000人马轻骑改向直奔蒙古朵颜部。

    一名手下悄声问他这些明朝的百姓和牲畜应如何处理时,博和狞笑一声,用手微微比划了个杀的手势。

    一众手下立刻明白了博和的意思,也纷纷露出狰狞的笑容,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如虎入羊群般冲进百姓丛中,挥舞战刀展开了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

    那些可怜地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却很快明白过来大难已经临头。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甘心就这样引颈待戮,因此不约而同地哭喊着四散奔逃,让整个“难民营”顿时炸了锅,形势瞬时混乱到了极点。

    博和见状非但没有下令截杀,反而是对那些逃命的百姓驱赶的更加厉害,令形势也愈加混乱。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制造出混乱的形势,以便既利于自己的撤退,又可以阻挡敌人地追兵。

    眼见那些百姓已经被杀得四散奔逃,博和又命手下开始驱赶牲畜。这对于时代游牧地鞑子来说更是小菜一碟,没多一会儿的功夫,数万牲畜已被驱赶得野性大发,四散奔逃。

    数万百姓再加上数万牲畜,总数超过了10万!如此恐怖数目所造成地混乱,恐怕也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博和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冷笑着,心想我曾经听范先生讲过古代有一个汉人的名将田单曾经用火牛阵大破敌军的故事。今日自己的这个“人畜大阵”,论威力恐怕也不比那个火牛阵差到哪里去,没准就能将趁胜追来的敌军也碾为齑粉呢!

    他一边得意地想着,一边命令所有人马在混乱的掩护下立即撤退,转而向西北迅速远遁,准备取道蒙古朵颜部返回广宁。只要自己的人马到了朵颜境内,就算是最终脱离了危险。

    在接到了斥候的回报后,王锐当下命令史梁和刘成学立刻整军追击,绝不能给敌人残部以喘息的机会。

    现在虽然已经全歼阿济格和阿巴泰的主力,取得了奇迹般地大胜,但只有一鼓作气消灭敌剩余的残部,将被掳的百姓与牲畜全部解救回来,才算是一场完美的胜利,为此番千里奔袭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尽管从出兵之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整天,龙骧卫的所有将士不但奔袭了千里,而且刚刚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激战,这期间众将士只小睡了两个时辰,没吃过一顿饱饭。

    但眼下龙骧卫的士气正处于颠峰,没有一个人感到半点疲累,一听到立刻要趁胜追歼敌人的残部时,众将士无不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不一刻的功夫,史梁和刘成学已整军完毕。当下由史梁率领枪骑营在前,三个火枪营随后紧跟,直朝着斥候探明的方向全速扑去……

    20里的距离对于正处于颠峰状态的龙骧卫来说,只需小半个时辰便可赶到,并且斥候已然探明了情况,因此王锐并未令再次升起飞龙艇查探。

    可是当史梁所率领的枪骑营前锋离目标还有不到5里的距离时,前方突然隐隐传来了异声,大地也在微微的颤抖,仿佛正有千军万马冲来一样。

    史梁微觉诧异,急忙命令枪骑兵们减缓了速度,取出了千里镜向前观望。

    下一刻,他的脸已猛然变色。

    只见前方尘土飞扬处,漫山遍野无数的百姓和牲畜正不要命地向着自己的枪骑营冲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定 局

    尽管史梁也算是经验颇丰的统兵将领了,但眼前的情形仍令他有些傻了眼,大脑瞬间有点“当机”,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应付是好。

    如果此刻冲来的是敌人的千军万马,他反倒是不会有丝毫惧色,当即摆下阵势迎敌便是。

    可来的偏偏是被劫掠的百姓和牲畜,百姓固然是伤不得,而若是摆下阵势来对付那些牲畜的话,恐怕就更不靠谱了。这样一来还如何追击敌残部?况且这可是数万头受了惊的牲口,远非当日的百余头火牛可比,仅凭自己的枪骑营怕是难挡得下来!

    打是不宜硬打的,但躲避亦是不行。火枪营就紧跟在身后,如果自己就这么避开了牲畜阵,万一他们来不及反应受到冲击,那损失可就大了,而且大将军更是身在其中!

    饶是史梁经验丰富,瞬时间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应付才是最好。

    但俗话说人急生智,史梁情急之下猛地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办法。

    他转身迅速传下令去,然后纵马向前跑出了十几米后勒马站定,将手中的镔铁狼牙棒一摆,朝着不远处正狂奔逃命而来的百姓们高声断喝道:“尔等大明百姓听着。我乃大明皇帝座下亲军龙骧卫副将史梁是也!劫掠尔等地贼虏主力已被全歼,现在我等就是为救尔等和击溃贼虏残部而来!眼下尔等的性命已然无忧,不必再惊慌失措!听我的将令,尔等立刻停下来等待救援。否则冲撞了大军、耽误了追击贼虏,则定斩不饶!尔等可听明白否?”

    他霹雳般的吼声滚滚传了开去,而此时手下地枪骑兵们也已接到了命令。当即跟着齐声大喝道:“大明的百姓不必惊慌,眼下尔等性命已然无忧。===速速停下脚步,莫要冲撞了大军!速速停下脚步,莫要冲撞了大

    这千余人的齐声高呼更是声势惊人,那些拼命奔逃地百姓顿时听了个清楚。

    他们本来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不管不顾地随着人流低头奔逃,也辨不清方向,更不知要跑到哪里。此刻听到了史梁和枪骑兵地高喊,才猛然回过点神来抬起头仔细看一看情况。

    结果众人惊喜地发现前面果然出现了一支打着明朝的旗号,衣甲鲜亮的明军部队!

    在被鞑子劫掠和遭受非人虐待了这么久后。猛然一看到自己的军队终于来解救他们出苦海了,所有百姓的心中都忍不住狂喜,绝大多数人的眼里都流下了激动的眼泪,神智也恢复了清醒。

    正当众百姓准备欣喜地奔入“亲人”的怀抱中时,枪骑兵们地反复高喊终令恢复了神智的他们听清楚了内容。

    一听到自己的性命已然无忧,而这支明军还要去继续追击贼虏,他们终于慢慢停住逃命的脚步,并且一传十,十传百……知道这个消息的百姓越来越多,也都渐渐集中到这个方向停了下来。

    百姓能听懂人的话。但那些受了惊的牲口可是不行。眼看着牲畜大阵依然雷霆万钧般地朝着那支明军冲了过去,连那些百姓都忍不住失声惊呼,几乎不敢再看。

    枪骑兵却早已按照史梁的命令做好了准备,忽然间同时舞动火枪齐声嗬嗬狂呼起来,就好象正在发起千军万马的冲锋一样。

    打头的那些牲口被这阵势也惊得微微顿了一顿,冲势稍缓,但随即又不顾一切地低头狂奔过来。====

    可就在双方地距离只有几十米远的时候,枪骑兵们终于出手了。

    只见一列列的枪骑兵依次纵马而上。将手中的霹雳弹用力掷向了牲畜大阵。

    轰轰轰……

    接连的剧烈爆炸不但将打头的牲口群炸得牛仰马翻。而且终于令后面的牲口乱了阵势。对于爆炸的火光、巨响和杀伤力地本能恐惧让后面地牲口不得不偏转了方向,最终引导着牲畜大阵的洪流从龙骧卫地身侧如雷般滚滚冲了过去……

    躲过了人畜大阵一劫的龙骧卫自是勃然大怒。在问明了情况后,王锐一面命留下少部分人马收拢、安顿百姓,一面令史梁和刘成学率剩余的人马立刻追击博和的残部。

    刚刚取得了奇迹般大胜的龙骧卫却险些在残敌手里吃了个大亏,自然是人人窝火恼怒异常,发誓定要将博和追上,送他一起去和老爹做伴!

    但博和利用人畜大阵阻挡追兵的计策的确是起到了一定作用,为自己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眼下他们已经先走了许久,八旗骑兵的马术又远在明军之上,因此史梁和刘成学尽管衔尾急追,可是能否追得上也是未知之数。

    史梁和刘成学一口气已经率部追出了十几里远,但依然没有看到敌人的半点影子。

    可二人非但未有半点泄气,反倒更加在心里发了狠,心说好,今天爷就和你这小兔崽子算是死耗上了!你不是骑术精,跑得快吗?那咱们就比一比谁的体力好、耐力长,看看究竟是谁跑不死?就算马累死了人再接着来,到底看一看当初急行军中经历过无数魔鬼考验的龙骧卫和八旗精锐哪一个更强!

    两人一发狠之下,又追出了十几里远。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了呼喝战阵的声音。

    史梁和刘成学大奇,急忙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待到得近前时,他们惊喜地发现一支不知番号的明军正与一支八旗骑兵缠战在一起,看样子那就应该是博和的残部了。

    这支明军的数量和敌人差不多,但战斗力就明显差了许多。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死缠住敌人不放,似乎就是在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史梁和刘成学大喜过望,当下一声呼哨,领着枪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了敌群……

    结局没有多大悬念,在骑火枪和霹雳弹的强大威力下,战斗几乎又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博和的2000人马几乎被全歼。最后他仅带着不到百余骑最精锐的八旗勇士侥幸杀出一条血路逃到了蒙古朵颜部的境内,并最终回到了广宁。

    战斗过后,史梁和刘成学自是对这支及时出现并拖住了博和的明军感激不尽,一问之下方知领军之人是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的副将于向任,乃是奉了赵总兵的将令率领一支人马包抄到敌后断其退路,却不成想真的侥幸截住了博和的残部!

    王锐带领着一个火枪营留在了原地,一边收拢、安抚着百姓,一边想将受了惊的牲畜也全部都逐渐收拢起来。

    只不过他们的人手太少,而牲畜的数量足有数万之多,因此一时之间也是力有未逮。

    恰在这时候,有一队明军开了过来,约有两千人左右。他们远远地就开始帮助收拢牲口,另有一小队人马簇拥着一员将官直向王锐而来,待到了近处时方才看得清楚,却原来正是山海关的总兵赵率教!

    到得近前,赵率教翻身下马,急趋几步向前,朝王锐恭敬插手施礼道:“末将拜见大将军!大将军此番千里追袭以少胜多,竟能大破贼虏并全歼之,堪称厥功甚伟!末将实是钦服之致!”

    他这一番话说的的确是发自肺腑,没有半点虚套客气。

    自从王锐率军出了关后,赵率教就依照其命令,与副将于向任各领了两千精兵,远远地分左右跟在了后面。

    他的目的很简单,一就是想看一看这位年轻的侯爷究竟凭什么敢以区区三千之兵与数倍于己的八旗铁骑决战。

    虽说他也看出了龙骧卫亦是一支可怕的精锐之师,但若说凭此就能击破阿济格与阿巴泰,仍然是令人难以相信。因为当初他派出的援军就是在这支八旗劲旅的手里折戟,所以对其的实力如何自是再清楚不过。

    除此之外,赵率教的另一个目的也是想在王锐最需要的时候好能够帮其一把。

    因为这位年轻的侯爷乃是当下最红的人,龙骧卫也是皇帝的亲军,这一次的千里追击竟然出动了这样的组合,亦足以见皇上的重视程度。

    如若侯爷与龙骧卫出了什么意外,而他这个山海关的总兵却在袖手旁观的话,皇上怪罪下来他可是吃罪不起。仅仅罢官那是轻的,搞不好就会丢了小命。

    因此赵率教对王锐的命令也不敢怠慢,更是做好了接应的总兵。这样一来就算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也没有什么责任。而且若真的能帮到这位皇上眼前的红人的话,对自己今后的仕途也肯定会大有好处。

    就这样,赵率教抱着这两个目的依王锐的命令而行,没想到还真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第一百五十五章 得胜归

    一路之上赵率教都与王锐保持着距离,只派出了游骑哨探打探情况。当他得知双方在大甸子展开了决战,并且隐隐听到传来的炮声之时,这才命令加快了行军速度。

    不过当他率军赶到了大甸子时,决战已然结束,而且龙骧卫也已打扫完了战场,开始了对敌残部的追击。

    看着漫山遍野的八旗精锐的尸体,不但是赵率教,而且连他麾下所有的明军都被技能感得目瞪口呆。

    作为守护大明最重要的关口之一的精锐,赵率教和他手下的将士对八旗铁骑的厉害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即使是依托着坚固的城池,想要抵挡八旗铁骑的猛攻也是非常艰难的事情。而在野战对决的情况下竟能以三千人马击溃并全歼了一万余的八旗铁骑,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而且从打扫战场的情况来看,龙骧卫似乎没有多大的伤亡,这更加令人难以想象了,难道那帮人真的是天兵天将下凡不成?

    带着极度的震骇,赵率教一面命副将于向任率领2000人马从左翼远远包抄过去,看能不能帮助龙骧卫切断敌残部的退路。自己则带着另2000人马径直赶上去,看看能否帮到其它的帮。

    凭借此番的大胜,他这简单的两个动作已足以沾光捞到不小的功劳,更何况他眼下对这位年轻的侯爷已是钦服之极,也真心希望能帮到他的忙,还真没想到这两个举措竟是真地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也令赵率教感到喜出望外!

    此刻王锐一看到赵率教本人,就已经知道他的确是依照了自己的命令行事,心中自然感到大喜。

    他抱拳回礼笑道:“赵总兵不必客气!此番能大破贼虏,若无赵总兵的鼎力相助,在下恐怕也是难竟全功。这番功劳和情意。锐必定会牢记在心便是!”

    赵率教闻言大喜。心知他既然是这样说,自己也就算是结交到了这位年轻地侯爷。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也幸亏自己地举措选择正确,否则又焉能结交到这位皇上眼前的第一红人?

    他随口谦虚了几句,就虚心请教起龙骧卫究竟是如何大破数倍于己的八旗劲旅来。

    王锐也不隐瞒,当下将那场激战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赵率教这才终于知道原来是天武神枪和雷霆神武炮的主要功劳,心中不由得又惊又喜,于是面带兴奋地开口说道:“这天武神枪和雷霆神武炮如此厉害。想必大将军定会凭此神兵利器,不日间击破贼虏收复辽东失地,光复我大明的大好河山!”

    王锐淡淡一笑也不多说,心里面却清楚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错,凭借眼下犀利的火炮火枪,再加上合适的战术,建虏地任何坚城都已经不放在龙骧卫的眼里,野战则更是八旗铁骑的噩梦!如果明军都能装备上的话,那横扫建虏光复辽东确实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可惜世上没有完美的事情,远超这个时代水平的火炮火枪威力惊人是不假。但是它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过于烧钱了。

    用烧钱这个词来形容天武神枪和雷霆神武炮一点也不为过,且先抛开武器的制造成本不论,仅就每次战役消耗的弹药就需要非常可观的一笔银子了。

    就以这一次大破阿济格与阿巴泰地战事为例,总计消耗的开花弹约有500枚,霹雳弹2000枚,纸筒子弹大约20000发。

    这个数字意味着已经差不多清空了军器局整整一个冬天来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全部库存,眼下龙骧卫就是想再来这样的一次大战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又何谈不日间就能够横扫建虏光复辽东?

    战争其实比的就是双方的潜力以及资源的消耗,这句话千真万确。但现在朝廷所缺的恰恰就是钱,所以说要想达到用先进的武器横扫天下,不用顾忌烧钱地地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但是无论怎样,这惊天的一战已经证明了王锐方针路线的正确性,现下明朝已利用先进的武器将自己与建虏的战斗力对比完全翻转了过来,下一步就要看他能否有效地帮助大明调理内疾养精蓄锐,然后再利用先进的武器称雄于天下了!

    王锐深明到此点地重要。可却不便对赵率教说得过于详细。只能笑着随口谦逊了几句,然后就避开了这个话题。

    赵率教却以为王锐是真地在谦虚而已。言语间仍掩饰不住对天武神枪和雷霆神武炮的**裸妒忌,免不了幻想着自己地部队何时才能装备上如此厉害的火器了……

    就在这时候,史梁、刘成学和于向任的部队返了回来,还带了200多的俘虏。^^^^待众人得知博和的人马也几乎是被全歼,只有不足百骑逃脱时,无不又惊又喜,心知此番的千里奔袭终于算是划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那些百姓一看到鞑子的俘虏,一个个眼冒怒火,争先恐后地想要挤上来,恨不能将其身上的肉都一块块生咬下来。

    王锐一面急忙命亲兵护卫将那些俘虏护在理中间,一面亲自出面安抚那些百姓,言明这些俘虏要回京师去献给皇上。待到皇上将他们明正典刑时,大家再去刑场报仇不迟。

    众百姓本就对这位大将军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听到他如此说,这才算罢。

    此间战事既了,王锐和赵率教各自留下了一部分人马,最后进行打扫战场和清点的工作。他二人则亲率大军护送百姓回到了山海关。

    到得第二天,最终统计的结果出来了。

    此番之战一举全歼了阿济格与阿巴泰地1万5千八旗铁骑,包括2名贼首在内,共毙敌14638人,俘虏276人。只有不足百余骑得以脱逃。

    与此同时成功救回了被掳百姓和牲畜十余万。银钱无数,而龙骧卫的伤亡仅有百余人而已!

    这是明朝自与建虏开战以来第一次取得如此巨大的胜利,之前不久的“宁远大捷”与之相比已经变得微不足道。这一战的意义不仅仅在于极大地消灭了建虏地有生力量,而且可说是一举将双方地士气、战斗力,甚至是整个的局面彻底翻转了过来。

    赵率教身为山海关总兵和此战的亲身参与者,自是立刻写下了报捷奏折,600里加急快递入了京师,呈报阁部、兵部各一份。

    胜利的捷报像风一样从山海关一路刮到了京城。而京师在收到了千里追击全歼阿济格与阿巴泰部的报捷奏折后更是立时炸了城,整个京城都陷入了近乎疯狂的庆祝。

    朱由校自然是最高兴的人之一,他立刻拟了道旨意,命600里加急飞传给了王锐,令其率龙骧卫一路缓行,夸功而回!

    而王锐则在又休息整顿了一天后,这才胜利班师回京,路上遇到了传旨的太监,亦只有遵旨而行。

    结果来地时候龙骧卫是日夜兼程全速追击,而回去之时已然是换了一番光景。

    大军徐徐而行。每经过一个地方,该地的军政最高长官都会恭迎祝贺,百姓则更是箪壶相迎,用最质朴的方式表达着他们对这支“守护神”的尊重与感激之情。

    好不容易将到京师时,王锐又接到了一个新的旨意,命其率部就地扎营,说是明日朱由校将会亲自迎出城外30里,庆贺大将军凯旋而归,到时还要举行盛大的向天子献俘仪式。

    王锐虽说觉得暗暗好笑,但是也惟有谨遵圣旨。当即命令龙骧卫就地扎营,明天将以最盛的军容进京迎接皇上的献俘仪式。

    第二天,已然休息过来的龙骧卫将士个个龙精虎猛士气高涨,拔营而起直向着京师而去……

    离城30里处,已经提前几天就搭好了芦棚,朱由校率领文武百官早就等在了那里。除此之外,京师与附近京畿诸州县的百姓也成群结队地赶了来箪壶相迎,人数足有数万余。场面可说是热闹隆重到了极点。

    三个火枪营依次排成了方阵在前。枪骑营也分成了三个方阵殿后,六个整齐地方阵横竖成线。就如同拿尺子比量的一样。

    整个队伍不急不徐地向前移动,每个龙骧卫的将士俱是衣甲鲜亮精神昂扬,军容极盛。

    那些百姓夹道两旁,争相欲亲眼目睹这支大破了贼虏精锐的龙骑军的风采。现在关于那一仗的故事早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人人都说这支龙骑军有如天兵天将下凡一样,否则又怎能一日有夜间就奔袭了千里,并且一举就将数倍于己的贼虏铁骑尽数全歼呢?恐怕也惟有天兵天将方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带眼下亲见了龙骧卫的军容之后,众百姓无不欢呼雀跃,不由得更加相信那天兵天将的传说。别地不说,就如此军容极盛的军队又有谁曾见过?

    王锐身披黄金甲胄,胯下骑着“飞龙骓”,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本就生得英俊潇洒,此时再配上这样一套拉风的行头和坐骑,在众百姓的眼中自然是神威凛凛如天神降世一般,愈加使那传说的版本可信。

    此刻他的坐骑到处,百姓纷纷匍匐在地五体跪拜,用最虔诚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地尊敬与感激之情。今天来地京畿诸州县的百姓至少占了一半以上,如果这次不是龙骧卫将他们和他们地亲人从贼虏的手中拯救出来,他们的命运很可能只能用悲惨来形容。因此对于王锐及其龙骧卫,百姓是从心底发出的感激与爱戴。

    王锐眼看着这热闹、隆重的场面,表面上虽然只是淡定从容地微笑,心里面却也在暗暗地感慨。

    遥想当初刚刚穿越时的落魄,他也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做出了如此的成就。

    眼下他不但已逐渐开始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且还逆天改命,推动了历史车轮的转向。此番的战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阿济格与阿巴泰都是清朝的开国猛将和元勋,现在却已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回顾这段时间来的所得,王锐感到自己最大成就就是带来了希望,不但给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明室带来了重兴的希望,而且给即将沦为亡国奴命运的大明百姓也带来了新的希望!

    如果说以前这一切还只是模模糊糊的话,此时已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建虏、辽东的战事,这是压在皇帝、朝廷和每一个百姓心中的大石头,无论怎么努力,似乎都难以阻止局势的逐渐恶化。可是此番的大胜,终于令所有的人都将这个块大石抛开,好象一夜之间建虏再无任何可怕之处,辽东的局势也因此彻底翻转过来!

    王锐虽然体会不到这种心情,他看到众百姓如此高兴的样子,不是骄傲与自豪,而是从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

    震天的喧闹声中,朱由校带领着文武百官从芦棚上迎下,直向大军走来。

    双方还距离几十步时,王锐率先翻身下马,领着史梁、刘成学、赵率教和于向任四人向前走去。

    距离还有7、8米远的时候,王锐撩起甲胄的下摆,领着众人恭恭敬敬地跪地叩首道:“臣太子少师、神武将军、威武侯王锐叩见圣上,此番臣奉命出征,终不负圣望,已顺利击溃并全歼了阿济格与阿巴泰等一干贼虏,胜利班师回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天白天都被朋友拉走,残念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图穷匕现

    朱由校抢前几步,微微俯身扶住了王锐的双臂,心中忍不住百感交集。说实话,他以前从来没有当什么“圣君”的想法,更无当个“圣君”的觉悟。他也自知没有当“圣君”的文才武略,所以只想做个痛痛快快的皇帝就好。可以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尤其是木匠活儿。

    但是自从遇到了王锐后,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不同了,朱由校能明显察觉出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这个年轻人的脑子简直就称的上是一个奇迹,不知究竟装了多少神奇的物事与想法,每一个都能带给人新奇的感受,让人欢喜、赞叹,并且打从心眼里佩服。

    飞天神翼、飞龙艇、天武神枪、雷霆霹雳炮、霹雳弹、千里镜、反季节的蔬菜瓜果等等不一而论,每一桩一件都是令人匪夷所思,更重要的是无不收到了奇效!

    朱由校虽说没有当“圣君”的奢望,但却不代表着他没有虚荣心,不想青史留名和做出些文治武功。

    只不过以前那属于痴人说梦,而自从有了王锐之后,这些却似乎都在一点一滴地变成了现实。

    亲手制造出了飞天神翼,可以令大明的勇士最先完成了征服天空的壮举;第一个乘坐飞龙艇翱翔九天,也使他成为了千古帝王的第一人,这些都足以让他这个皇帝青史留名。

    而此战千里奔袭,击溃并全歼了阿济格与阿巴泰的八旗精锐,则可以归结到文治武功之中。

    多长时间以来,朝廷一提起辽东和建虏,就会感到无可奈何。心知其早晚都将成为心腹大患,甚至能给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带来灭顶之灾。

    但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双方战斗力的差距摆在那里,明军就算有心杀贼,却也无力回天,一次次地交战,都以明军的大败而告终。而此番的千里奔袭并最终大获全胜却似一针强心剂一样。令所有的人都精神振奋。并且看到了辽东战局的曙光与希望!

    最让朱由校感到高兴的是完成这以壮举的不是旁人,却正是他地亲军龙骧卫!

    他最开始地时候也并未真的寄希望龙骧卫真正能成为一支劲锐之师,对此事抱着玩乐的态度居多。

    可随着先进火器的大量装备,原本的玩乐变成了现实,王锐所作出的成绩也超出了许多人的意料。在今天之前,又有谁能想到在这么短段的时间内,当初被人比做“戏子兵”地龙骧卫已经变得如此厉害?

    最令朱由校感到满意的还有一点就是王锐绝不会像那些所谓地直臣、忠臣一样去长篇大论地说教,让人心生厌烦。他只会拿出实际成绩让人去看。并且每每必有新意,总能吸引住他人地目光。

    朱由校直到此刻才豁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不少“圣君”该做的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自己最后很有可能真的会变成一代“圣君”、“明君”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朱由校又怎能不感到激动?

    他极力压抑住自己兴奋的心情,用力将王锐扶起来笑道:“王卿与众将辛苦了,快些平身,朕与满朝文武及百姓都想听一听卿等此番立下的不世奇功呢!”

    王锐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谦逊道:“回皇上的话,臣等受命之后,当夜就已整装出击,追击近千里于第二日午后时分在大甸子一线追上了敌军。并展开了一场殊死的决战。全赖皇上的洪福庇佑,龙骧卫最终击溃并全歼了贼虏主力1万3千余铁骑。贼首阿济格与阿巴泰分别被臣与军士方文杰击毙!此外山海关总兵赵率教亲引两支人马接应,一支助臣解救和援助被劫地百姓、牲畜。另一支则由副将于向任领引军马抄断了敌军残部地后路,并且及时发现了正在仓皇逃窜的敌残部,即刻与之缠斗了许久,为我尽歼敌军创造了有力地条件,可说是厥功甚伟!”

    赵率教和于向任听到王锐最先为自己请功,心下里十分感动与激动,当下站起身来恭敬地插手施礼道:“末将等只是奉了侯爷将令行事,并不敢贪天之功!此番侯爷率军千里追击贼虏,并以少胜多全歼了敌军。如此大胜从古至今亦不多见,的确堪称不世奇功,末将等实是钦佩之致!”

    还没等王锐谦逊几句,朱由校就哈哈大笑道:“好,好,此番大胜虽不能说亘古所未有,却也是我朝与建虏交战以来的第一次,果真大显了我大明的天朝之威!更难得的是这一次的大胜乃是上下同心戮力所得,若今后所有的人都能以此为榜样,又何愁建虏不平?辽东失地不复?来人,取酒来,朕要亲自向王卿与几位将军敬酒!”

    一旁的小太监闻言立刻端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御酒,朱由校亲自把盏斟满了5杯酒,依次递与了王锐等人。

    他举杯朝王锐笑道:“王卿此番果然是再创奇迹不负朕望,朕实是高兴之极!就请王卿且先满饮此杯,就算是你我君臣的共同庆贺吧!”

    王锐急忙恭声说道:“臣多谢皇上隆恩!此番大胜既赖皇上的洪福,又仰仗所有将士的上下同心共同戮力,实非臣一人之力所能,皇上的盛赞令臣愧不敢当!”

    朱由校哈哈一笑说道:“王卿不必如此谦虚,能创此奇迹者,当世惟卿一人而已!往后卿还当继续努力,朕之扫平建虏、光复辽东失地的大计还要靠卿来实现呢!来来来,朕就先干为敬!”

    说着,他当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王锐也连忙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恭敬回道:“皇上放心,臣深蒙圣恩,自当誓死以报!”

    赵率教和史梁等人也跟着谢恩。随即将酒一饮而尽。他们几人还是头一次得皇上亲自敬酒,心中的兴奋自是难言。

    王锐一摆手,立刻有龙骧卫的将士上前,将那200多名俘虏押了上来,同时献上了阿济格与阿巴泰的首级,这就是所谓地献俘了。

    朱由校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转身将众人带到了芦棚之上。就在此处设宴为龙骧卫的众将士庆贺、洗尘。

    龙骧卫的六个方阵整齐地列在芦棚之下。忽然齐声高呼万岁。那些百姓也纷纷跪倒在地跟着高呼万岁,场中的热烈气氛达到了顶点。

    朱由校举杯向所有的龙骧卫将士敬了杯酒,然后朝王锐笑道:“朕且先回宫去,这里就交由信王和成国公相陪。待到酒宴过后众卿全部到太和殿议事,朕还要论功行赏!”

    说罢,他转身先行一步起驾回宫。信王和成国公率群臣恭送过圣驾之后,这才终于有机会向王锐兴奋地打听起这一次大战的详细经过来……连老魏、王体乾、石元雅、涂文辅等一干内廷的实力掌权人物也尽数到场。如此阵势和议事地规格可说是极其罕见,让王锐暗暗感到奇怪地同时心里也提高了一丝警惕。

    王锐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大的朝会。而且又是今天的主角。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所以他想低调一些在一旁暗暗地观察一下形势都不行,不禁感到颇不自在。

    尽管如此,他仍是一边微笑应付着众人的阿谀奉承和各种夸赞,一边偷眼看着老魏等一干内廷诸虎和以顾秉谦为首的一班阁臣的表情。当他看到两边的人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暗自交换颇有深意地眼神时,立刻敏锐地嗅到了其中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当下更是加倍提起了小心。

    不管怎么说,今日地主题都是庆贺对建虏前所未有地大捷和论功行赏,因此大殿上的气氛是一派喜气洋洋。若非像王锐这样有心人的仔细观察。根本觉察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现在朱由校的心里除了高兴还是高兴。自然觉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向下扫视了一眼似乎也是人人面带喜容的群臣,微微一笑率先开口说道:“数日前。阿济格与阿巴泰二贼酋率部突入我京畿诸州县,屠戮我军民,强掳我百姓牲畜,可谓是猖狂之极!而今幸有王卿率龙骧卫千里追击,于大甸子一战全歼了一万五千贼虏精锐,更是击毙了阿济格与阿巴泰二贼首!此等大捷不但大显了我大明天朝之威,而且更是我朝与建虏交战来从所未有,堪称不世奇功矣!如此大功,朕岂有不重重封赏之理?今日将众位卿家召集于此就是为了此事,不知诸位有何建议?就请但说无妨!”

    群臣闻言哪能不明白皇帝想重重封赏威武侯的心思?但那些大佬们早已有了想法,并不急于开口,而那些资格不够地自然也论不到他们先说话地份,因此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接口,大殿之中顿时悄无声息,出现了短暂令人尴尬的沉寂。

    王锐见状不慌不忙地出班跪地奏道:“启禀皇上,臣早已经说过,此番大捷绝非臣一人之能所能办到,全赖皇上地鸿福与所有将士上下齐心奋勇杀敌。况且臣有今天,早已是深蒙皇上厚恩,原该誓死以报,又岂有再图封赏之理?所以臣恳请皇上收回对臣的封赏之意,用对臣的封赏来抚恤此番阵亡的将士,如此臣心方安,亦能彰显皇上的宽厚仁爱,还请皇上三思才是!”

    朱由校闻言淡淡一笑道:“王卿放心,对于此番大捷的有功之人,朕自是皆不吝啬封赏,对阵亡将士更是会重重抚恤!你也不必再谦虚推辞,若如此大功朕不封赏,今后还有何人肯为朕来做事?”

    一旁的顾秉谦心知这时再不开口的话,恐怕皇帝马上就要亲口点到自己的头上来了,谁让他是首辅的身份来着?若是那样,未免就太被动了。在今天这样的好日子里只有锦上添花忽悠得小皇帝更高兴,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而去触他地霉头可就是太傻了。

    以顾秉谦的老奸巨滑。自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因此他适时地出班奏道:“启禀皇上,威武侯的此番大捷不但大显了我大明天朝之威,重挫了建虏的猖獗狂妄之气,而且令我大明举国上下的军民无不士气振奋欢欣鼓舞,就连老臣我这些天来每每思及此事时亦是激动不已难于自抑!像此等不世之功,依老臣之见就算是封个异姓王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似乎是有违祖制,还需皇上好生斟酌才是。这仅是老臣的一点浅见。究竟如何还请皇上定夺!”

    说罢。他又躬身一揖,若无其事地退了回去。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可是他地这番话一出口,大殿之上就像在滚油中泼了勺冷水一样,一下子沸腾起来。封异姓王?像这种事情一般只有每朝每代开国之时才有可能发生,而且被封者无不是拥有着盖世地功勋。

    威武侯这一次的功绩虽然不可谓不大,但离封异姓王恐怕还差得远呢。顾秉谦身为阁臣首辅,对此又怎会不知道?那么他这么说的目的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王锐闻言神色未变。但眼角却忍不住跳了跳,心中不禁暗暗冷笑。已经明白了老魏和顾秉谦等人的伎俩。

    不用说。顾秉谦刚刚这番话的目的就是想要搅局。小皇帝本已经对王锐如此宠信,如果再借着这一次的大功得以封赏显爵要位地话,不但其羽翼更加丰满难以对付,而且还恐怕他的手会趁势伸到六部六科十三道里来,对老魏一伙地威胁就要更大了。

    老魏越想越觉得此事地严重,在这之前,王锐虽得小皇帝的宠信,但他的势力仅限于龙骧卫和兵工厂,整个朝局仍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他对自己的威胁并不大。

    可眼下他立下了如此大功。若是小皇帝一个高兴之下再赐其以更多的实权。那么以此子的厉害,就不难趁势将势力逐渐渗透到朝局里来。到那时他对自己的威胁可就大了。

    因此老魏立刻召集了内廷诸虎和崔呈秀等一干心腹商议了一番,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那么应该怎么做呢?当然就是要在今日地朝会上想办法搅局了!

    以老魏对小皇帝脾气地了解,知道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你越是不让他做,他就偏偏越要做给你看,说穿了就是任性地小孩子脾气。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想阻止小皇帝对王锐的重重封赏,恐怕都只能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所以老魏等人最后决定反其道而行之,索性让顾秉谦一上来就抛出异姓王这么一颗重磅炸弹。越是这样,小皇帝反倒会因为有所猜疑而小心谨慎起来。

    王锐暗自凝神思索了片刻,就已经大约猜到了顾秉谦那番话的背后真正用意,在暗暗佩服老魏同志对小皇帝的脾气把握得非常准确的同时也暗自偷笑,心说老阉狗的一番心机恐怕是要白费了。

    因为自己非但对封赏没有半点兴趣,反而是担心官爵被封得太大了可如何是好?只不过这话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所以自己还是暂时静观其变的好。

    果然,顾秉谦刚刚入班没多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有不少人纷纷站出来各抒己见,认为封异姓王一事有违祖制,恐怕大大地不妥。也有少数人紧跟着站出来赞同顾秉谦的提议,认为威武侯此番的功绩堪称盖世,封异姓王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事情。规矩乃是由人所定,一切都能够根据实际情况而灵活变化才是。

    于是双方当堂辩论起来,各自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谁也说服不了谁,本来喜气洋洋的朝会好象变成了一场辩论赛一样。

    不用说,这两拨的人也都是老魏等人事先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要把水彻底搅浑,也将小皇帝的脑子彻底搅乱!

    还别说,事情果真如同他们想象的那样。朱由校虽然行事时常任性而为,也一门心思地想要重重封赏王锐,但是他却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亦知封异姓王一事纯属无稽之谈。

    眼见两拨人争得面红耳赤,却没有人能拿出个合适的建议,他不由得暗暗恼怒,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

    因为事情牵扯到自己,所以王锐也不便开口。朱纯臣又怎会看不出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也不好说话,只是笑吟吟地旁观其变,想看看这帮人还能玩出些什么花样。信王却是双目闪烁着精芒,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眼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老魏不易察觉地朝着一班阁臣打了个眼色。

    只见黄立极清清嗓子站出班来,朝那帮兀自争论不休的家伙们怒视了一眼。那帮人心知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立刻知机地闭上了嘴巴,接下来就看正主登场怎么表演了!

    见大殿之上已然安静下来,黄立极这才朝小皇帝躬身一揖,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启禀皇上,威武侯此番的功绩虽说是可盖天地,但封异姓王一事似有些不妥。老臣有一建议,不知皇上肯听否?”

    朱由校见终于有人站出来正八经地提建议,心中不禁大喜,急忙点头说道:“朕自然肯听,黄卿但说无妨!”

    黄立极应诺一声,当下开口侃侃而谈道:“威武侯此番率军千里奔袭,以少胜多大破贼虏,其用兵之神,老臣窃以为孙子吴起韩信之辈亦不过如是矣!综观当朝名将,又有何人能敌?上天降下此等奇才,当真是皇上幸甚、朝廷幸甚、我大明的黎民百姓幸甚!既如此,以老臣之见,皇上为何不命其接替辽东经略之职,加太子太傅衔,总领关外兵马呢?如此扫平建虏、光复我辽东失地指日可待矣!此乃老臣的一点浅见,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他的话一出口,大殿之上立时又是一片纷纷议论之声响起,不少人立刻就出言附和起来。

    朱由校的眼睛也是猛地一亮,不禁暗暗点了点头,心说黄卿的这个提议倒真是老成谋国之言!

    其实他就已经有了让王锐入主辽东之意,只不过当时成国公与其本人力辞,原因是时机未成熟而已。而眼下王锐和龙骧卫已经用千里奔袭破敌的奇迹般大捷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无论从哪方面看时机应已成熟。

    若果真如此的话,扫平建虏、光复辽东失地就已不再是梦想,而是变成了大有希望的事情。在他的心目中,再没有人比王锐更适合担当此大任了。想到这里,朱由校的心不由得更加活泛起来。

    王锐闻言也是不由得心中暗笑,心说老魏终于是图穷匕现,直到此刻才露出了狐狸尾巴来……

    一般人都盼望着五一、十一这样的长假,而四月却是最不喜欢的,因为这样的假期让我几乎没有码字的时间。眼看着昨天的欠账补不上了,我的心都在滴血……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各逞机谋

    不错,眼下龙骧卫的战斗力已然大成,大甸子一战已经做出了最好的检验。可以说现下无论是攻城、守城还是野战,装备了远超这个时代火器的龙骧卫都已不再将八旗劲旅放在眼里,因此王锐并不担心打不打得过努尔哈赤或者皇太极的问题。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王锐此番虽说是取得了空前的大捷,风头之劲绝无人能比。但真的是人人都会对他真心称赞,拍手叫好,佩服得五体投地吗?

    答案不需细想也很清楚,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别人暂且不论,就拿袁宠焕和他手下的那帮悍将来说吧。数月之前所谓的宁远大捷与王锐此番的前屯大捷相比,无异于米粒之珠比之于日月皓辉一样。袁大人和他手下的悍将们能没有一点想法?就此佩服得五体投地,而没有半点不服与妒忌之心吗?

    答案同样是明摆着的,一样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现在袁宠焕身为辽东巡抚,手握着军政大权,本身就对经略有着相当的制衡能力,他能那么乖乖地听从王锐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的调遣么?

    从他以往的数次表现来看,这几乎亦是绝无可能之事。而且可以想象的到,一旦王锐真的接替了辽东经略之职,老魏必定会想方设法地大力扶持袁宠焕与其相抗。

    到时候将帅不和,上下不能齐心用命,王锐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龙骧卫就算再有无敌于天下的实力,面对复杂之极的辽东局势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绝无可能像黄立极所说的那样,轻而易举地就能扫平建虏,收复辽东失地。

    道理很简单,龙骧卫就算再厉害,王锐也不可能仅凭这一支精锐就横扫辽东。根本不需要其它部队的支持。大甸子之战就是个很好的证明,最后若是没有赵率教的帮助,他也很难取得最终的完胜。

    好吧。即便是凭龙骧卫这一支精锐就能横扫辽东。可前面已经说过,龙骧卫地火器虽然犀利,但那是要大笔大笔烧银子的。

    若想扫平建虏、全部收复辽东的失地,那有多少大仗要打?以朝廷现在银子捉襟见肘地情况。又怎么可能支持得起?所以说王锐很清楚,不彻底解决钱地问题,现在虽不用再担心建虏大举侵犯,可若想彻底将其歼灭仍非是一件易事。

    一旦辽东的战局没有期望中的那般进展,小皇帝在老魏等人的挑唆下会不会对王锐非常失望?最终让其也落得个熊廷弼、孙承宗那样地下场?若果真如此。怕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王锐对其中的利害关系早就看得十分清楚。因此一下就看穿了老魏这个看似诱人,但实际上却是暗藏杀机,想要借建虏和袁崇焕之手来杀人的圈套。

    但这还只是王锐所担心的一个问题而已,另外一个所担心地问题是他一旦接替了辽东经略地位子,就会被远远调离开了小皇帝的身边。||

    眼下已经是天启6年,距离历史上天启帝驾崩仅有短短1年的时间了。而且历史的车轮已经改变了方向后,小皇帝还会不会死?死的时间是否有了提前或者延后?这些都变成了未知之数。

    上一次遇险的事情给王锐的印象仍然很深刻,心知内廷里充满着无穷的变数。万一真的事情有变,他地人不在京师。又如何能及时应对?难道到时候还要率兵杀回来勤王护驾不成?

    谁知道老魏这手调虎离山之计是否还有后续手段没有。正因为如此,所以王锐在这个时候绝不想离开小皇帝半步。以免出了什么意外地状况时反应不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一直以来地努力可就要付诸东流了!

    可眼下黄立极将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他也的确是符合了各方面的条件,而且好象恰巧是说到了小皇帝的心坎里去,他又该如何开口拒绝?

    看着朱由校大为意动的样子,王锐的眉头微皱,脑海里飞速转着应该如何拒绝的念头。

    就在朱由校频频点头,看样子就要定下来此事之时,王锐适时地踏前一步出班奏道:“启禀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道是当讲不应当讲?”

    朱由校闻言不由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微微笑着点头说道:“王卿有何事情但说无妨,朕也正想听一听你对此事究竟有何想法呢!”

    王锐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启禀皇上,能够扫平建虏、收复辽东失地乃是我大明每个人的梦想,臣自然也不例外。他日若能担当起此大任,亦会感到此乃是莫大的荣耀!只是让臣率军击破建虏虽不难,但接替辽东经略一事却是万万不可。还望皇上能慎重考虑,千万莫要因此而耽误了国家大事!”

    朱由校哈哈一笑说道:“王卿不必谦虚,以卿之才若不能担当此职,更有何人能当得?又怎能耽误了国家大事?”

    王锐微微躬身,恭声答道:“回皇上的话,龙骧卫此番能取得如此大胜,主要还是归功于火器的犀利!但天武神枪和雷霆神武炮尽管是厉害,却也有一处弊端,那就是所需耗费的银两过巨!仅以此战为例,所有耗费的弹药就值万余两白银左右。所以说若是想仅凭火器的犀利扫平建虏,将鞑子尽数驱逐出辽东的话,只武器弹药一项的耗费恐怕就要千万两白银之巨,但不知以朝廷现下的财力可能支持得起吗?”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余绝大多数人只看到了火枪火炮的厉害并沉醉于其中,根本未曾考虑过银子的问题。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千万两白银?并且还只是武器弹药一项!如果连粮饷等其它一切费用都算上的话,这个数字恐怕还会至少翻上一翻。这么一大笔的钱,以朝廷眼下财力捉襟见肘的情况,就算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拿得出来呀!

    朱由校也是微微一愣,不禁眉头微皱问道:“哦?这个朕倒是没有想到!那么以卿之见应当如何呢?”

    王锐抬起头来,直视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回皇上的话,臣相信经此一战,天武神枪和雷霆神武炮已震慑敌胆!若贼酋不笨的话。短时间内绝不敢兴兵再犯我境,反而要加强防守,以防我军趁胜而攻才是。以微臣愚见。我大明正应趁此良机整肃内寇。休养生息。待到内乱平息,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之后,我大明再转过头来专心对付外虏。到时候只需有充足的银两支持,臣敢担保必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建虏。将其彻底从我辽东地土地上永远驱逐出去!”

    其实他这已经是第二次当着朱由校面阐述自己“攘外必先安内”的战略方针了,只不过上次说的时候他还是人言轻微,未敢像现在这样说得透彻。

    但眼下已非昔日可比,凭借着刚刚奇迹一样地大胜,他已经成功树立起了名将、军神地形象。说话的分量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就凭朝堂之上的这些大佬们的军事水准,还真地没什么人敢当面提出质疑来。

    他的话音刚落,立时又引起了一片议论纷纷之声。有些人点头赞同,但也有不少人颇不以为然,认为趁胜对付建虏才是当务之急。

    王锐是因为前世时看过了不少关于明朝灭亡原因的分析,所以才定下了“攘外必先安内”的战略方针。

    虽然满清对明朝的威胁极大,但说到底大明覆没地最根本原因还是自己地“根”先烂掉了。

    当年的蒙古铁骑论实力绝不会在八旗精兵之下,不是一样被明军赶回了漠北,并从此一蹶不振么?

    如果不是内里的腐朽不堪。八旗兵就算是再厉害。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就入主了中原,轻松得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

    正因为如此。所以王锐始终是认为只有先解决了内部的问题,才能转过头来专心对付建虏。

    否则的话就会像历史上那样形成一个恶性的循环,内乱不但会越来越严重,应付建虏的侵犯也是越来越捉襟见肘,以至于导致了最后的全面崩溃。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龙骧卫这么一支劲锐之师恐怕也难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只可惜朝廷地这些大佬们却没这般见识,在他们地眼里,内部爆发的那些流民起义根本不值一提。那只是些草寇而已,又能成多大地气候?

    在他们看来,建虏才是最大的威胁,而且仍在时刻窥伺着中原的领地,一日不能将其彻底驱逐出辽东,大明就一日得不到真正的安全。

    历史上他们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始终没有想办法先全力解决一边的矛盾,然后再调过头来专心应付另一边的问题,而是选择了两头同时应付,结果最终被生生拖垮,这其中起了决定性作用的恰恰是没被大佬们放在眼里的那些草寇与反贼。

    而王锐的思路则非常清楚,那就是趁着大甸子一战而震慑了建虏的有利机会,稳定住辽东的战局,暂时与敌形成均衡的对峙之势。

    这样一来,朝廷就能够腾出手来专心对付流寇和整饬吏治,待到内患已不足为害后,再调过头来解决辽东的问题。到那时候,他自然有绝对的把握再次大破八旗精兵,将那帮留辫子的家伙重新赶回到长白山的老林子里去!

    朱由校这一回是认真听了王锐的话,沉思了片刻后不禁深觉得有道理。

    他没有理会群臣的议论,而是径直朝王锐问道:“好吧,就算王卿说得有一定道理,但这又与卿当不当这辽东经略有何关系?”

    黄立极也在一旁紧跟着笑道:“皇上所言极是,如果真像侯爷所说的那样,那么辽东更需要一名将来坐镇,用以震慑贼虏,使其不敢再犯我境!而眼下的情形来看,又有何人能比侯爷更合适?若是有侯爷领辽东经略坐镇一方,想来贼虏必不敢再以正眼视我边境矣!”

    朱由校闻言不禁连连点头,大多数人也认为黄立极说得有道理。这些人的想法差不多都是一致的,他们不担心内部的流寇、反贼,却早被建虏打得怕了。

    无论王锐适才说的策略是对是错。只要他能坐镇辽东,想必就再也不用担心鞑子会打进来了。一想到这个,众人都巴不得王锐立刻就能接任辽东经略。

    王锐却不慌不忙地淡淡一笑道:“黄阁老谬赞了。在下实是愧不敢当!回皇上的话。凭心而论,臣也只是小有将才,绝难当帅才大用也!如若依照微臣适才所说的方略,辽东经略一职需用一经验、威望、统驭俱是上上之选之人方可。而臣年少识浅。经验、威望都不足以统驭大局。若窃居此位,反倒怕误了皇上的大事!倒不如用臣之所长,继续为皇上练出更多地精锐之师。只要有臣与龙骧卫在,贼虏一旦再敢犯我边境,臣随时恭候圣命出击。管叫他有来无回便是!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朱由校闻言不禁沉思起来。他已经被王锐的话所打动,心想王卿所说的方略倒也十分有理,若真地能暂且稳住辽东地局面,然后解决了流寇、反贼的祸患,并再多练出几支像龙骧卫这样的精锐之师,建虏还有何可惧?

    若是这样的话,让王卿再去坐镇辽东就地确有些可惜了,当然是令其再为朕多练出几支像龙骧卫这样的精锐之师的好!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笑道:“王卿所言有理。但不知若是依照你适才所说的方略。辽东经略用谁为好?”

    王锐闻言心中暗喜,心知小皇帝已经被自己的话所说动。当下躬身一揖道:“回皇上地话,臣保举一人,定能胜任无疑,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由校微微一笑说道:“王卿但说无妨,朕绝不会怪罪便是!”

    王锐抬起头来,不慌不忙地说道:“臣保举孙承宗孙公,料来除了孙公以外,再无人能比其更适合接替辽东经略一职!”

    他地话音刚落,大殿之上忍不住又是一片哗然之声。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当初孙承宗因柳河之败被罢官,背后的操纵者就是魏九千岁。眼下王锐竟当着他老人家的面妄图替孙承宗翻案,不知魏公会做何反应呢?不少人一边想着,一边已将目光悄悄望向了老魏。

    老魏的眉头果然是稍微皱了一皱,但是他不可能亲自去开口反对,只好悄悄用目光朝顾秉谦等人示意。

    顾秉谦当然明白主子的心意,于是立刻出班奏道:“启禀皇上,孙承宗当初是因为败于贼虏之手,这才遭弹劾罢官。而今威武侯却是大破贼虏,立下了不世之功。当此情形,辽东经略之职若是不用威武侯,反而却要重新启用孙承宗,又如何能令人心服?亦恐失百姓所望!臣以为不妥,还望皇上三思!”

    黄立极也在一旁紧跟着帮腔道:“顾公所言极是!臣以为这辽东经略之职仍由威武侯担当为好,关宁军原本就是我大明之军的精锐,若威武侯能将其练成与龙骧卫一样的无敌之师,岂不是一举两得之美事?不知皇上以为然否?”

    他这番话也是直接针对着王锐的理由而来,你不是说要练军吗?好,那担任了辽东经略一职一样能练,而且练地是大明军中最精锐地关宁军,这下看你还有何理由可推脱!

    说来也好笑,堂堂的辽东经略乃是大明最重要地显官要位之一,历来多由名臣所担当。可眼下这个官却好象一文不值一样,被人推来让去。若是看不出其中窍要之人,非被搞迷糊了不可。

    朱由校听罢顾秉谦与黄立极的话后又有些犹豫起来,心说王卿若真能将关宁军练成与龙骧卫一样,那倒真是美事一桩。孙承宗虽说也足堪担当辽东经略一职,但其毕竟已是过气之人,又怎能比得上王卿?

    他这么一边想着,一边用探询的目光望向王锐,显然是想看看他究竟怎么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龙虎归一

    朱纯臣见状知道该是自己出面说话的时候了,他对此事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又怎会让自己的爱婿任人耍弄?

    于是他轻咳一声出班奏道:“皇上,不知可容臣说几句话否?”

    朱由校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成国公不需客气,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便是,朕正想听听你怎么说!”

    殿上众人见威武侯的老丈人终于出了马,不由得都来了兴趣,一下将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想要看看他究竟如何为爱婿解围。

    朱纯臣直起身来,气度从容地笑吟吟说道:“皇上,古人云举贤不必亲!威武侯虽是臣的爱婿,但其首先更是大明的臣子,因此臣想就其才说上几句,为的也是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若语有过实之处,还望皇上与诸位臣工莫笑!”

    朱由校笑着点点头道:“成国公放心,对此朕自然知晓!”

    朱纯臣微笑着看了王锐一眼,这才转过头来不慌不忙地说道:“自从威武侯以飞天神翼一事封侯拜将之日起,可说是屡创奇迹,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这一点皇上与诸位臣工想必亦是亲眼目睹!此番的大捷当可称得上是又一奇迹,由此臣也不得不感叹上天竟能降下此等奇才,的确是皇上之福、大明之福、黎民百姓之福!臣亦对有此佳婿而倍感自豪!”

    饶是王锐地脸皮够厚。此刻也禁不住感到一阵小小地暴汗。别人这么夸他还未觉得怎样,但自己的老丈人如此不吝溢美之词的夸赞,却令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朱纯臣却不管那么多,看也没再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然威武侯虽可称得是文武双全的奇才,但以臣观之。其才长于谋事,而非是长于驭人!”

    他特意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朱由校后才接着说道:“臣亦以为威武侯适才所说的方略实是高明之极,眼下我大明虽然已不再畏惧建虏,但若在内里未稳固地情况下强行攻之。..则恐怕难以竟全功!不若趁势与其形成相持局面,待内疾尽去后再放手一战,如此则大事可期矣!”

    王锐直到听到这里才暗暗松了口气,心知岳父大人果然是看出了其中的玄机,终于选择了站在自己一边。帮助他来说话。他更清楚朱纯臣说话的分量,因此彻底放下心来。

    只听朱纯臣继续说道:“在此情形下,主事辽东之人不但要经验、威望和统驭俱是上上之选,而且要对辽东和蒙古的情况熟悉之极,如此方能掌控整个局势。而威武侯之才显然不适合担任此职,若强行为之,不但有可能误了皇上大事。而且其才不能尽用。诚为可惜也!因此以臣之愚见,莫若重新启用孙公担当此任,而令威武侯仍负责火器与练军之事。如此方可称人尽其才两全其美,不知皇上以为然否?”

    还没等朱由校开口说话,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信王却忽然踏前两步抢先开口道:“皇上,臣弟以为成国公所言极是!龙骧卫、虎贲卫皆是皇上亲军,合称为龙虎卫!而眼下龙骧卫已然大成,堪称无敌之师,虎贲卫却远远落在了后面。岂不如同双翼已折其一?因此以臣弟愚见。不若将虎贲卫亦划归威武侯统领,将其一样练成无敌之师!如此事能成。皇上就有了无敌于天下地龙虎双卫,到时候更有何人能敌?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信王的这个提议充满了孩子气,在如此正式的朝会上显得如同儿戏一样。

    但朱由校却是就吃这一套,他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心说还是自己的五弟聪明,提出了如此好的建议。

    不错,现在地龙骧卫虽说是已然大成,但虎贲卫却还差得很远,这不能不说是个极大的遗憾。

    王卿既然能练出龙骧卫,虎贲卫自然也应该不在话下,到时候龙虎双卫大成,而自己则是其名义上的统帅,没准还有机会亲率龙虎之师去扫平建虏收复河山。如此武功已可直追太祖,想一想就令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一念及此,朱由校不再犹豫,当下哈哈一笑说道:“信王与成国公所奏深合朕意,既如此,传旨,威武侯王锐加太子太傅衔,赐封龙虎大将军,领龙骧、虎贲两卫,荫都督同知,赏金万两,良田两千顷!其余有功人等待经阁部勘合后再行颁旨。好,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众卿就散了吧!信王、成国公和王卿留下,朕还有事相询!”

    群臣面面相觑,没想到信王和成国公这么一开口,事情如此干脆地就解决了。呆楞了片刻后,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齐齐跪拜告退,不一刻的功夫大殿就变得空空荡荡。

    信王、成国公和王锐依旨没走,老魏略一犹豫,朝王体乾使了个眼色,他二人也留了下来,朱由校见状倒也没说什么。

    其实老魏现在郁闷得当场狂喷鲜血的心情都有,他与一干心腹本来已经设计得非常巧妙,下决心利用这次封赏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将王锐“捧”到辽东经略地宝座之上。一来可以将其调离皇帝地身边,二来可以借建虏和关宁军那一班悍将的手来慢慢收拾他。

    没想到一番激烈的争论下来,自己的目的不但没有达成,而且连虎贲卫也给赔了出去!并且看小皇帝的样子,还真的大有重新启用孙承宗那老家伙的意思。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一边强自压抑着胸口翻涌的血气,一边暗骂顾秉谦和黄立极地无用,这么两个老狐狸加在一起,竟然连一个乳臭未干地毛头小子都辩不过。看来阁部里应该换换新鲜的血液,那俩老家伙也快回家养老去了!

    除了顾秉谦和黄立极之外,老魏更是在心里将阿济格与阿巴泰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个无名就是他从东厂里精选出来地心腹死士,本以为将追兵持有厉害火器的消息暗暗通知了阿济格与阿巴泰后,以这两员悍将和八旗精兵的厉害,就算不能将王锐打得大败,也应该不至于被他打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从而立得大功才是。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阿济格与阿巴泰不但败了,而且还败得如此之惨。自己兄弟俩的命搭上了不说,15000八旗精锐最后居然只逃出了不足百骑!

    如果说这个战果令举世震惊的话,那么其中最惊讶的一个人当属老魏无疑,因为只有他知道这还是阿济格与阿巴泰事先知道了追兵底细情况下的结果。若是他二人事前一无所知的话,还能败得怎么个惨法?

    对此老魏除了暗自郁闷外,也惟有大骂阿济格与阿巴泰二人来泄愤了。什么建虏的悍将?我呸!名不符实!欺世盗名之辈!

    这一连串的巨大挫折真的令老魏险些抓狂,眼下唯一能让他有一点安慰的是最终对王锐的封赏仍只限于官爵和金帛,并没有将势力渗入到六部六科十三道中来,朝局仍然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当群臣都陆续退出大殿后,朱由校朝老魏微微一笑说道:“想当初龙虎二卫的设立还是魏公力议,说起来今日之功还应有你的一份才是!呵呵,不过今日朕不但没有赏你,还将虎贲卫也划归了王卿统领,魏公该不会有何怨言吧?”

    老魏闻言心都在滴血,肠子都悔成了翠绿色,心说早知有今日,我去提议搞个龙虎卫做甚?这不完全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吗?

    但他隐忍了20多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这一番忍功就绝非一般人所能比,因此心尽管在滴血,可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当下谀笑道:“皇上言重了,这龙虎卫是皇上的龙虎卫,而非是老奴的龙虎卫。无论由谁来统领,也还都是皇上的亲军!威武侯用兵如神,老奴自愧不如,将虎贲卫也一并划归其统领是再合适不过。眼见虎贲卫不日后也能如龙骧卫一样成为无敌之师,老奴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有什么怨言?还望皇上明鉴才是!”

    朱由校闻言不禁大为高兴,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锐见状却暗暗叹了口气,心知他对老魏的信任仍然是丝毫未变。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有逆天改命的本事,对于他的命运也惟有听之任之了。

    没办法,若老魏不除,自己的计划想要实现起来困难实在是太大。

    他正在出神之时,忽然听到朱由校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兴致勃勃地要他将此番千里奔袭大破贼虏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一遍。

    王锐本以为朱由校将他们留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此刻才明白过来这个小皇帝是又犯了孩子气,想要听自己讲个精彩的故事。

    他暗暗苦笑了一声,却也不能扫了朱由校的兴,于是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讲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估计有误

    沈阳,“承奉天命覆育列国英明汗”的宫殿之中,后金之主努尔哈赤的脸色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因为愤怒而胀得通红。在场的还有皇太极等四大贝勒。

    他恶狠狠地盯着博和,看样子像是要将自己的这个孙子一口吞掉一样。

    阿济格和阿巴泰双双战死,15000八旗精锐仅逃回来不到百余骑,这怎么可能?

    对于正黄旗与镶黄旗的那些精锐,努尔哈赤是再熟悉不过,那是

    八旗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是关宁军调集全部的兵力围剿也未必能够胜之,更别提是被一支仅三千人马的追兵给全歼了!难道明军的这三千人是天兵天将下凡不成?

    当然,他知道博和是无论如何不敢欺骗自己的,因此在怒视了其良久后,他终于意识到这股怒气不应该撒在博和的身上,于是收敛了凶狠的目光,重重吐了口气后脸色阴沉下来缓缓说道:“明人如此辱我,此仇焉有不报之理?我要亲提大军伐明,尽屠辽东之地,为阿济格与阿巴泰报仇!”

    代善闻言第一个起身说道:“明人杀我弟,代善誓与其不死不休!父汗请命代善为前锋部,我定拿下大凌河以为首功!”

    阿敏与莽古尔泰也紧着纷纷请战,他们三人与皇太极一起并称为四大贝勒,乃是最得努尔哈赤宠信的亲勇大将与代善等人的积极请战不同,皇太极没有开口,而是眉头微皱沉吟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努尔哈赤知道这个儿子极富谋略。机谋决断不在自己之下,因此对其的意见一向甚为看重。

    此刻见他沉默不语,当即开口问道:“皇太极。(首-发)你有什么问题吗?”

    皇太极闻言抬起头来,毫不退让地直视着父亲,不慌不忙地说道:“父汗,阿济格与阿巴泰俱是我朝有数地猛将,那1万5千勇士更是正黄与镶黄旗的最精锐。以此等实力,就算关宁军尽集主力围剿,亦未必能奈何得他二人,而今却尽墨于区区三千的追兵手中。儿臣以为这其中定有蹊跷,若是不能将其搞个清楚。还是莫要轻易动兵地好!”

    代善与皇太极的关系一向交好,对这个弟弟的谋略也极为佩服,所以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

    阿敏与莽古尔泰却是对一直压了自己一头的皇太极颇有不服,此刻听他这么一说。都以为他是胆小害怕了明军,当下忍不住轻轻冷哼了一声,脸上微微露出不屑的神色。

    莽古尔泰冷笑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想必是阿济格与阿巴泰连胜之下生出了怠慢之心,所以才误中了明人的诡计而已。南人一向诡诈多端,这也不足为奇。但此番既是由父汗亲自领军,那还用再怕明人耍什么阴谋诡计么?我看八弟是过于小心了吧!”

    皇太极知道阿敏与莽古尔泰的想法,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辩驳,只是将目光望向了父亲。

    努尔哈赤略一沉吟后开口说道:“博和适才已经说过,阿济格与阿巴泰似乎是在明军新式火器下吃了大亏。因此才招致了此番的惨败。哼。明人一向惯于倚仗犀利火器,我们难道见得还少了?想当初沙岭一战,敌军两倍于我,并且火器众多,最后还不是被我大败?我看莽古尔泰说得有道理,定是阿济格与阿巴泰中了敌人地诡计!”

    莽古尔泰闻言不禁面露得色,皇太极却毫不在意,依然执着地说道:“父汗,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早在数月之前京师的细作就传来过消息。说是明军有了一种名为天武神枪的新式火器。非常厉害。阿济格与阿巴泰定是在这天武神枪下吃了大亏,这说明这种新式的火器不同于以往。我们绝不可轻忽,以免再重蹈覆辙!另外我军新败,蒙古诸部与李氏朝鲜亦在背后虎视眈眈。若父汗贸然领大军伐明,儿臣担心都师不稳,容易为敌所趁,还望父汗三思!”

    努尔哈赤一生征伐无数,可称得上是百战百胜。前番虽然在宁远城下遭到小挫,但仍在觉华岛战役中取得了完胜,也达到了自己地战局略目标,所以这才主动撤退,亦算不得明军所认为的那样大败。

    因此到了晚年之时,他已经变得有些骄纵狂妄,不把一切敌人放在眼里。

    是以他此时虽然明白皇太极说的很有道理,但仍然未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沉思了半晌后,便将大手用力一挥说道:“我意已决,你不需再多说了!蒙古诸部与李氏朝鲜的确不得不防,既如此,此番你就留守沈阳坐镇,待我亲提7万大军前去报仇!代善,阿敏,你二人各领1万军马分左右直取大凌河堡,我引大军居中随后就到。如若能取下大凌河堡即为首功,若一时攻取不下亦不必急,只需将城牢牢围住,一边防范锦州、宁远援军,一边等我大军到来便可!”

    代善和阿敏答应一声,立刻告退而出,马上去准备前锋大军出发的事宜了。皇太极见状也惟有暗叹一声,心知父亲的决心已然无法挽回。对此他也没有办法,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小心留守沈阳了,以防蒙古诸部与李氏朝鲜真的会有什么异动。

    就这样,努尔哈赤这一代枭雄并没有像王锐所估计的那样会小心行事,而是立刻兵发大军7万,号称15万,分三路直扑松、锦一线的桥头堡——大凌河堡而来……这地确是出乎了王锐地意料,也注定了努尔哈赤终究是没逃得过他的夙命!

    王锐此时自然对这些还一无所知,他在给小皇帝讲了一个精彩之极的故事之后,终于有机会脱身出来。

    当初他就是匆匆而走,既没有来得及回府,也没有来得及与成国公府的两位夫人与如夫人告别。

    此时得胜而归,他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想先去成国公府见见四位夫人的面。

    朱纯臣自是高兴还来不及,当下二话不说,拉着爱婿就回到了府里去给宝贝女儿交差。

    依照朱月影的性子,此番皇帝亲自出城30里迎接大军凯旋的热闹事情她怎会错过?

    只可惜她现在已经多了个苏姐姐来管教着,再想像以前那样任性胡闹已不是那么容易。

    看见苏瑾尽自沉得住气,现在已下决心以苏姐姐为榜样的朱月影也只好打消了再次混在父亲侍卫中去亲自迎接夫君地念头。

    但是她也没饶了老父,非逼着朱纯臣在事情结束后一定要将那臭小子给拉来府里问罪。还好王锐是自投罗网,倒是让朱纯臣省了一番心思。

    虽然才爱只有几天未见面,但是经过了一番战场血与火地洗礼后,王锐忽然十分渴望着见到家人,并且一想到就要看到四女,心竟没来由地狂跳起来……

    自从上次国公府里的“尴尬事件”后,朱纯臣已明智地打消了一切好奇之心。他专门准备了一处僻静地屋子,然后找个借口就溜之大吉,暗暗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去“敲诈”爱婿一次,好好去那瑶池苑再“潇洒”一番!

    王锐暗暗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当看到四张绝色倾城的娇颜各自满含深情地看着自己时,他的心中顿时荡漾起一股暖意,人也愣在了当地……

    丁苑雪和白菲嫣此时和他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因此心里虽说亦是思念万分,但却矜持把持得住,只是笑颜如花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夫君,眼中满是深情。

    苏瑾和朱月影就要差得多了,她们俩一个是与心上人离别了半年刚刚重聚,一个是生性外向。因此乍一看到刚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郎君,这几天来的担心和思念猛地爆发出来,忍不住双双弹起身来,同时向王锐扑了上去。

    只不过苏瑾的脸终究是要嫩了许多,猛然惊觉过来这是当着其余三女的面呢,当下轻轻惊呼一声,满面羞红停住了脚步。

    朱月影却不管不顾,直接纵体入怀,双臂紧紧搂住了王锐的腰,将脸深埋在他的怀里,一瞬间只觉得喜悦之情充塞了全身,什么问罪不问罪的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王锐右手搂住朱月影,笑吟吟地伸出左手抓住了苏瑾的玉臂,将其也毫不客气地拽过来搂入了怀中。

    看着满面娇羞而又欢喜无限的苏瑾,王锐忍不住大是情动,二话不说低下头去,深深吻在了她那微微颤抖的樱唇之上……

第一百六十章 龙威虎猛大将军

    苏瑾的面皮始终是太薄,她仍是处子之身,远没像丁苑雪和白菲嫣那样早就被3P运动给提炼了出来。

    她一想到丁、白二女就在一旁,哪里好意思和王锐行如此亲密之举?当下就想奋力挣扎。

    只可惜她的力气远不如王锐大,更是抵挡不住他的那股“无赖”劲,因此挣了几下都没有挣脱。

    再一个不小心之下,她的牙关又被王大官人顶了开来,香滑嫩舌顿时遭到了其大舌肆意地侵犯。

    这种**的滋味终于令苏瑾放弃了抵抗,并且很快就神智模糊地迷醉在其中,不管不顾地任由情郎胡来了。

    王锐一双玉人在怀,心中忍不住大乐,待将苏瑾吻得瘫软在自己的臂弯里后,他又将目标转向了朱月影。

    这小妮子比苏瑾要主动和配合得多,因此也更快地瘫软在了另一边……

    王锐终于心满意足地将苏瑾和朱月影放开,又一脸贼忑兮兮地望向了丁苑雪和白菲嫣,眼中自然是不怀好意。

    饶是三人间已经有过了多次的友好3P运动,丁苑雪和白菲嫣仍忍不住俏脸微红,轻轻啐了他一口,各自将脸扭开不去看他。

    但王锐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于是他嘿嘿淫笑了几声,站起身来直向二女走去。伸出一双魔爪,好象饿虎扑食一样定要将这两只嫩羔羊擒在怀中!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清脆地掌声响起,只听一个银铃般地笑声说道:“呵呵,好一个龙虎大将军,果然是龙威虎猛,竟能同时欺负四个姐妹!苏姐姐,你怎么竟会看上了这样的家伙?”

    众人一惊急忙抬头望去,只见窗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红衣少女。她懒洋洋地坐着,一腿屈起,另一只修长的**摆来摆去,状甚悠闲地笑看着众人。却不是聂灵儿是谁?

    王锐大吃了一惊,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伸手去摸腰间。待一把抓了个空后。他这才惊觉自己刚刚从太和殿出来。身上又怎么可能带着枪呢?

    正在他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忽然听到聂灵儿小嘴一撇不屑地笑道:“放心吧,本小姐这次来不是为了对付你的。否则我三哥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放我过来?傻子一个,真不知道苏姐姐为什么会喜欢你的!”

    王锐闻言登时气结。一闪眼间已看到了聂枫的确正站在了聂灵儿的身后,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妹妹的一举一动,朝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见此情形王锐方始放下心来,既然要驯悍,他的口舌上当然也不能落了下风,因此淡淡一笑,朝聂灵儿抱拳一礼说道:“想必灵儿小姐是心悬在下此番征战沙场地安危,所以特来探望。锐感激不尽,就此谢过小姐的一番心意了!”

    聂灵儿的脸色登时变得通红。张口啐道:“呸。哪个记挂着你了?真是自作多情!灵儿只恨那帮贼虏俱是一群废物,怎么就没把你这家伙射死在战场上。如此也省了本小姐地事情!我今天是来找苏姐姐地,与你这家伙完全无干!”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但悚然而惊。自己这些天来什么时候不能来找苏姐姐,为什么一听到这小子凯旋后就急匆匆赶了过来?内心底究竟是真的想来找苏姐姐叙话?还是以此为借口,想看看他多些?

    猛然察觉了自己心事的聂灵儿忍不住暗暗有些心惊,立刻对自己说道,我当然是真地想来找苏姐姐啦,谁又会关心那小子?她死了本小姐才高兴呢!

    苏瑾等人都知道他们俩的事情,此刻见他二人斗嘴,心中各自暗笑,心说以情郎地“无赖”,单纯的灵儿小姐又怎会是对手呢?

    果然,王锐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嘿嘿坏笑道:“灵儿怎能如此咒我?若是我死了,你苏姐姐她们岂不伤心?眼下你也不必嫉妒她们,待他日你我成婚后,锐一样会对灵儿疼爱有加,保证让灵儿也体会到相公龙威虎猛的滋味!”

    只要男人肯拉得下脸来,女人斗起嘴来又怎会是敌手?

    眼见王锐说得如此“流氓”,聂灵儿如何受得了?她的脸瞬时间羞红得如同彩霞一样,从窗台上跳下来,双脚乱跺大嗔道:“三哥、苏姐姐,你们就这么看着这家伙如此欺负我吗?我这就告诉爹爹去!”

    聂枫面现尴尬之色,也不知该怎么说。

    王锐适才说得畅快,全忘了聂枫还在一旁的事情,此刻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这不是在当着大舅子的面调戏人家妹妹么?一念及此,他也忍不住满面尴尬。

    苏瑾却笑吟吟地走上去拉住聂灵儿的手安慰道:“好妹妹别生气,姐姐替你罚他便是!”

    说着,她转过身来对王锐嗔道:“王郎说话好没遮拦,你还不快给灵儿妹妹道歉?”

    王锐暗暗一吐舌头,急忙趁势上前朝聂灵儿抱拳一揖笑道:“小生多有得罪,还望灵儿小姐见谅!在下这就告退,你们姐妹好生叙话吧!”

    说罢,他也不管聂灵儿有何反应,朝丁苑雪和白菲嫣使了个眼色,然后匆忙退出房外。

    不一会儿的功夫丁苑雪和白菲嫣也跟了出来,只留下了苏瑾和朱月影在屋里陪着聂灵儿说话。自打从聂家庄走后,苏瑾和聂灵儿也是第一次见面,两个好姐妹自有许多话说。

    见过了诸女后,王锐放下心来,当即去向老丈人告辞,要立刻回侯府去。他找借口对丁苑雪和白菲嫣说府中地晴儿、芸儿等人对她们俩甚是想念。要她二人正好跟着自己一起回府去看看。

    丁苑雪和白菲嫣自然知道王大官人心里存地是什么念头,又是欢喜,又是娇羞,当下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与他一同回到了侯府……

    王锐这一回来,侯府上下自是立刻成了一片欢乐地海洋。侯爷此番千里奔袭大破贼虏,这等前所未有的大捷当真是令举国震动,京师里就自然更别提了。

    眼下京城内一提起威武侯地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无论你是官是民还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要竖起大拇指说个“赞”字!

    现在侯府中人在京师内采买府里的一应日常用品。无论到哪里人家竟然都不肯收钱,言道侯爷保家卫国,现下乃是朝廷和黎民百姓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我等孝敬一二只是略尽绵薄心意而已。又怎能收钱?想赚侯爷的钱?那不是让人家指着脊梁骨痛骂么?哪个又有那么大的胆子?

    侯府的人对此既感荣耀。又十分为难。因为王锐早就有严令,绝不允许自己府里地人借侯府之名干这样的事情。

    他们不敢违令,但无论怎么说人家就是不肯收钱。哪怕换了侯府的衣服去也总能被认出来。无奈之下,眼下侯府已尽量少去采卖东西。实在必不可少地也只好委托国公府去代买。这倒也成了奇事一桩,亦令侯府上下对侯爷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现下见侯爷凯旋归来,整个侯府立刻陷入到一片欢乐地气氛之中。谢天博固然是欣喜若狂,方孝正夫妇俩得知儿子这一次也是立了大功,已经升做了把总的消息后,亦是老脸都乐开了花。

    当晚侯府自然是大排酒宴,好好庆贺了一番。

    待到吃完饭后,王锐还抽出时间与谢天博对弈了一盘,这才拉了四位夫人一同到碧波苑好好放松享受一番。

    虽说才离家几天的功夫。但经历过战场生死地洗礼后。王锐的心里固然是有一种特殊地感触,丁苑雪、白菲嫣、晴儿、芸儿四人也一样有种异样的感觉。因此表现得分外温柔。

    于是碧波苑中温情荡漾,春意盎然,王大官人又一次体验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极致享受,自是爽得一塌糊涂。

    更让他惊喜的是白菲嫣见识到了晴儿和芸儿的这番“绝技”后,面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言道若论口舌的功夫,天下间更有何人是她的敌手?她高兴之下竟然答应赶明儿就向晴儿和芸儿讨教一二,待她练成后再让相公看看什么才是天下无双的“箫技”!王锐见当初地YY幻想竟有一日真地美梦成真,大喜之下就在温水池中与四位夫人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地5P运动。

    好一个王大官人,这一次被封为龙虎大将军还真是实至名归!好一个大将军尽显龙威虎猛,直将四位夫人战得纷纷讨饶,最终这才酣畅淋漓地鸣金收兵……

    第二天一大早,龙虎大将军早早吃完了早饭,精神抖擞地率领着王谦等一干亲兵护卫怒马如龙直奔龙虎卫大营而去。今天是接受虎贲卫的好日子,从此以后龙虎归一,他必将以此在这个时代掀起一场龙虎风云!

    校场之上,虎贲卫地三千将士列成了四个整齐的方阵,虽然还比不上龙骧卫的军容之盛,但比之以往却也不可同日而语。周宁一直在暗中模仿着龙骧卫的一些训练方法,自然亦收到了不小的效果。

    虎贲卫眼下的装备比起龙骧卫来也差上了一大截,仅有500名枪骑兵,勉强凑成了一营,并且每人只有一支骑火枪而已,雷霆神武炮则还未有装备,其余天武神枪倒也装备齐全。

    虽说还比不上龙骧卫,但就以其现下的火力之强,普天之下也再无第三支部队能与之抗衡。只需装备跟上,再略加以调教,相信其不久之后就能与龙骧卫并驾齐驱!

    王锐除了亲兵护卫外,只带了史梁与刘成学两人来。此刻他站在点将台上向下望去。心中忍不住感慨良多。

    以他此刻地威望和龙骧卫的成就,从表面上震住虎贲卫应该没有问题。但这虎贲卫中想必老魏的势力应当不浅,怎样将其彻底拔除,使之真正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中,却也要废一番思量了。

    王锐一边想着,一边望了台下队伍之前的周宁一眼,能清晰地感到他的目光中神色复杂,既有敬畏和期待,又隐隐含着一丝敌意与不服。

    他无声地一笑,突然朗声说道:“锐深蒙圣恩。现下忝为龙虎大将军,统领龙虎二卫!当初我曾将龙骧卫比成废物、戏子兵,但龙骧卫众军知耻而后勇。眼下已是当之无愧的无敌之师!今日我看虎贲卫众军比之龙骧卫当日可不同日而语。相信只要更加努力,就一样可以成为真正的无敌之师,但不知诸军可有信心否?”

    虎贲卫众军一片沉默。半晌也无人答话。

    忽然之间,方阵前面有一名千总阴阳怪气地高声答道:“回大将军的话。我等是后娘养的,又怎么敢与龙骧卫相比?大将军太高看我们虎贲卫了!”

    他地话音刚落,虎贲卫众军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也有不少人立刻跟着随声附和起来。

    史梁与刘成学大怒,双双踏前一步,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王锐却一扬手喝止住了他二人,笑吟吟地朝那名千总说道:“不知将军尊姓高名,听将军之意,似乎是对龙骧卫颇有不服了?呵呵。将军想要怎么就请但说无妨!”

    那名千总纵马上前两步。将手中的大刀一挥傲然说道:“末将成八遒!只要龙骧卫中有人能胜得了末将手中地这把刀,成方遒自然心服口服!”

    这成八遒看人高马大。手中地大刀跟半扇门般一样,看上去就知是一员勇将了。

    史梁哪里将他放在眼里,眼见其竟然这般狂傲,大怒之下就要向王锐请战,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莽夫!

    王锐却一摆手制止了他,转向自己亲兵护卫中的聂枫笑道:“你就去陪成将军玩玩吧,可千万小心些,莫要伤着了人才好!”

    为了方便随身保护,聂枫平常就多扮作了亲兵护卫的模样。王锐让其出马,就是想要好好杀一杀对手地狂傲之气!那成八遒的武艺再怎么精熟,想必也绝对不是聂枫这等超级高手地对手。

    聂枫也觉得这样很好玩,当下躬身施礼应道:“大将军放心,小人绝不敢伤了成将军!”

    说罢,他下得台来翻身上马,直朝成八遒飞马而去。

    见王锐竟然只派了个护卫小兵出战,而且这个小兵居然如此狂妄。不但成方遒,而且整个虎贲卫众军都忍不住大怒,心中只觉得这个龙虎大将军也太狂妄,居然派了个小兵出来侮辱对方。

    成八遒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心说你既然如此辱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待会一个照面不将这个小兵一刀就斩于马下,老子以后就改跟你姓王算了,从此叫做王八球!

    他一边恶狠狠地想着,一边纵马而出,与聂枫二人各自在校场兜了半圈之后,突然同时拨转马头,相对疾冲而去!

    但见两匹健马蹄声如雷,喷着鼻息迅速地接近。

    70米、60米、50米……10米!

    就在两匹马的距离拉近到只有7、8米时,只听成八遒猛然发出一声霹雳般地大吼。

    随着吼声,他手中门扇般地大刀高举在空中,如同晴天里打了个霹雳闪电一样斜斩而下,仿佛一下就越过了10米的距离,其势若电闪雷轰,眼瞅着一刀就要将聂枫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虎贲卫众军为成八遒的这一刀之威猛然爆发出一阵彩声,谁不知道成千总乃是军中有数的猛将?你龙骧卫再厉害,也不该派个小兵出来,如此侮辱虎贲卫,那也就别怪别人不客气了!

    周宁此时心中也禁不住有气,所以虽眼见着成八遒一刀就要将大将军的亲兵劈为两半,却也未出言喝止。心说这个罪责老子抗下来了,待会看你还怎么说!

    就在所有虎贲卫的人都以为成八遒的这一刀肯定会将对手劈于马下之时,聂枫突然出手了。

    只见他闪电般拔出腰间地宝剑,轻飘飘地迎着成八遒地大刀刺去。

    所有的虎贲卫众军见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心说你这软绵绵地一剑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成将军连人带剑一刀两段!

    众人发哄笑声中,聂枫的宝剑如同长了眼睛一样,不差毫厘地正刺中成八遒的刀头。

    只听“叮”地一声脆响,令所有人瞠目结舌地一幕出现了。

    但见刀剑相击之下,碎的不是聂枫的宝剑,而竟是成八遒那门扇一样的大刀!那轻飘飘的一剑仿佛万钧巨锤一样,将门板似的刀身震碎成千万片,最大的碎片也不过拇指般大小,直令见者无不骇然失色,心说这是怎么恐怕的一剑啊,其中究竟蕴涵了多么可怕的力道?

    成八遒只觉得双臂巨震,如遭万钧巨锤所噬一般,手中一轻,随即两个胳膊酸麻得没了半分感觉。

    他只微一愣神间,紧接着就感到顶门和前胸微微一凉,然后两马就交错而过。

    在全场虎贲卫众军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二人错马而过,各自驰出了数十步方才勒转马头站定聂枫潇洒地将宝剑唰地一声还入鞘内,笑吟吟地盯住了对手,在马上抱拳微微一拱手说了声承让!

    成八遒手里握着光秃秃的刀杆,呆坐在马背之上没有言语。

    忽然之间,他头上的战盔从中裂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身上的战甲也哗啦裂成了两片,随着光秃秃的刀杆掉落在尘埃……

    校场之中一下变得死一般沉寂,足有半晌的功夫,虎贲卫众军才猛然爆发出一阵如雷般地喝彩之声。

    军中最服的实力,成八遒虽然落败,但是聂枫如此出众的武艺却是慑服了众军之心。

    成八遒在马背上呆坐了片刻,直到众军的喝彩声如雷般响起,才让他醒过神来。

    他用难以置信地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聂枫好一会儿,突然双手抱拳还礼道:“你的武艺很好,我打不过你,输得口服心服!”

    说完,他又纵马来到点将台前,翻身下马跪地说道:“末将狂妄,还请大将军治罪!”

    王锐见他这般直爽,心中倒也喜爱,于是微微一笑道:“成将军快人快语,正是勇将本色!又何罪之有?你既已心服,这就快快起来吧!”

    成八遒又磕了个头方才起身,忽然梗着脖子朝王锐说道:“启禀大将军,末将适才在心中发誓,若不能一刀斩了您的这个亲兵,从此就跟了大将军您的姓,以后就叫做王八遒了!”

    王锐微微一愣,随即再也忍耐不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史梁、刘成学和一干亲兵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无不觉得这成八遒当真是憨得可爱,自己随便发了个誓竟然就当了真,而且还当众说了出来。

    王八球?亏这厮怎么想得出来!

    王锐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强忍着笑意朝成八遒正色说道:“姓氏名字缘自于父母,岂可轻易改变?你刚才的誓言只是儿戏而已,不必当真。本将军现在就赐还你的本姓,你仍是叫成八遒好了!”

    那成八遒冽嘴一笑,朝王锐插手施礼道:“多谢大将军赐还本姓,既然如此,那我仍是叫成八遒吧!”

    众人无不莞尔,周宁却用冒火般地眼睛瞪了他一眼说道:“老成休得再无礼,还不赶快退下!”

    成八遒暗暗吐了下舌头,这才拨马回到了本位。

    周宁纵马来到台前,在马背之上朝王锐插手施礼恭声说道:“启禀大将军,不知末将周宁能否讨教!”

第一百六十一章 呕像力量

    王锐早就在等着他了,此时见他终于忍不住亲自出马,当下淡淡一笑说道:“不知周将军想要讨教些什么?请但说无妨!”

    周宁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在马背上抬起头来直视着王锐,毫无惧色地昂然说道:“大将军的威名震于天下,龙骧卫更是无敌之师!但末将不才,仍想与大将军比试一番。末将只想让大将军知道,若是虎贲卫装备了与龙骧卫一样的火器,同样可以大破贼虏,震皇上与我大明之威!”

    王锐闻言心知他对龙骧卫大破贼虏的功绩并不服气,认为那仅仅是靠了火器的犀利而已。如果虎贲卫也一样装备了雷霆神武炮、霹雳弹和足够的骑火枪,同样亦可以大破贼虏,取得一样的战果与功绩。

    现在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包括关宁军的那帮人必定也是这样想。认为王锐的功绩只是倚仗了火器的犀利而已,若是换成了自己,相信同样可以做到,没准还会做得更好!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了,王锐对此也早有预料,心说看来只有拿点真本事出来让你见识见识了,也好让你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学得会的,即使给你了也只是个危险的玩具而已,根本发挥不出其甚至的威力来。而且龙骧卫的本事也才露出了冰山一角罢了,其真正的可怕还远远未显露出来呢!

    想到这里,王锐也不动怒,只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就让龙虎二卫比试一番好了。若是虎贲卫能与龙骧卫不相上下。本将军便当退位让贤。亲自向皇上保举周将军为虎贲卫统领就是!不知周将军意下如何?”

    周宁闻言大喜,急忙应道:“若是虎贲卫输了。末将立誓从此追随大将军的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王锐也不多言,只是转身朝史梁点了点头。

    史梁与刘成学领命而去,下得台来飞马直奔龙骧卫的大营。

    不多时的功夫。只听到号炮响起。一列列地龙骧卫将士鱼贯从大营中涌出,直奔校场而来。

    没用半柱香地时间,三千龙骧卫将士已经在虎贲卫之旁排列成了整齐的四个方阵,其速度之快、军容之盛。让周宁也忍不住有些微微色变。

    这是继上次演武之后,龙虎二卫地又一次较量。两边的将士都明白这一点。因此各自俱是斗志昂扬,场中的气氛剑拔弩张!

    因为双方争论的焦点是在火器之上,所以这第一项比试自然是就是火枪队列地射速与战术较量。

    周宁担心龙骧卫的出色发挥可能会给自己这边带来很大的压力,因此他主动请求就先由虎贲卫来献丑。

    王锐正想先看看虎贲卫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当下正中下怀,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于是周宁精心挑选出了三个火枪营,虎贲卫率先开始了表演……

    不得不说周宁地偷师已经是相当的成功,而且虎贲卫也地确是暗自下了一番苦功。

    王锐只看了片刻就忍不住暗暗点头,就见虎贲卫的三列火枪手也如波浪一般地上下起伏交替射击。将三段击的战术已经演练得非常纯熟。而且他们的射速也很快。平均达到了每分钟5发的水平。

    这样的水准,已完全能够和当初演武时的龙骧卫媲美。也怪不得周宁会如此有信心。::::偷师能偷到这个水平,应该说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所以连王锐也连连点头,心知这周宁亦是一难得的出色将才。

    不一刻地功夫,虎贲卫地三列火枪手已各自完成了三轮的齐射,洋洋得意地退了下去。

    龙骧卫地众将士虽然神色不动,但眼中都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的讥笑之意,心说就这水平也敢来叫板?难道真当我们是猪,几个月了还会停留在原来的水平上原地不动不成?

    史梁和周宁也算是老交情了,他此时也不禁对老朋友颇为不满,心说难得虎贲卫现下也归了大将军统领,你不好好表现一下,却来叫的什么板?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心中冷笑一声,决定给老朋友一个深刻的教训,当下将令旗一挥,三列龙骧卫的火枪手迅速地在场中整队完毕。

    大甸子之战中,龙骧卫的火枪手实打实地面对着八旗铁骑如潮水般地冲锋,可以说是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经受住了实战的考验。

    此番进行的只是演练和表演而已,因此三列火枪手自是表现得更加自如。他们纯心想让虎贲卫的“小弟”们开一开眼,所以发挥出了颠峰的水准,三段射击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射速更是轻松达到了每分钟7发的惊人水平。

    周宁只看了片刻就已是脸如死灰,他原本以为虎贲卫最起码已经拥有了不输于龙骧卫的水准,但此刻一见之下方知道差距之大。

    每分钟2发绝对是巨大的差距,如果是两边对射的话,那么只需短短的几轮虎贲卫的火枪手就会全军覆没,而龙骧卫的损失绝不会超过3成。

    他当然清楚这中间的巨大的差距,也知道虎贲卫为了练成如今的水平已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苦的努力,真不知龙骧卫这恐怖的速度是如何练成的?

    虎贲卫众军亦是垂头丧气,原先高昂的斗志立刻被打掉了一半。

    周宁愣了半晌的功夫,这才重新振奋起精神,上得前来先是爽快地认输,然后又提出了第二项比试。

    由于龙骧卫是千里奔袭打破的贼虏,所以这一次比试的当然就是急行军。双方很快达成了一致,就比20里的全副武装徒步强行军。

    按照周宁地提议,双方可以各自精选1千人来比赛。

    但王锐却淡淡一笑。言道虎贲卫可以精选出1千人。而龙骧卫则全体都上。只要虎贲卫最后一个回来地人能够比龙骧卫的快,这场比试就算是虎贲卫赢!

    尽管周宁不愿意占这种便宜。但他想到虎贲卫已然输了一阵。如此这一次再输地话,那么往后也不必比了。因此犹豫了片刻后,周宁还是一咬牙同意下来,务必争取先赢回一阵来再说。

    在商量好了路线之后。随着一声号炮响起,1千虎贲卫和千龙骧卫将士蜂拥踏上了征程……

    结局再次令周宁差点惊掉了下巴,不到半柱香的时间,3千龙骧卫将士几乎是同时出发。又同时全部回来。当最后一个龙骧卫的人回来时,精选出的1千虎贲卫将士还没有回来一半呢!

    看着面如死人般地周宁。史梁暗暗叹了口气,上前去在他耳边悄悄说出了龙骧卫可以在一夜之间山区徒步急行军百里的事实。

    周宁闻言浑身一震,用见了鬼一般的目光难以置信地盯住了史梁。

    在他终于确信这位老朋友绝对不会骗自己之后,周宁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露出颓然之色,看样子已是准备彻底认输了。

    可王锐却认为周宁和虎贲卫受到地震动仍然不够,所以当1千虎贲卫将士终于全部回来后,他朝周宁微微一笑说道:“周将军,你可知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周宁此刻已然全没有了不服之色。闻言想了片刻。这才恭声答道:“回大将军地话,以末将浅见。行军打仗最重要的乃是粮草。若无粮草,任你有百万精兵亦是不堪一击!是以自古以来,两军交战都是以保障粮道为先!”

    王锐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接着问道:“前次龙骧卫千里追击贼虏,每人只带了3日的干粮,周将军可知道是为何?”

    周宁虽然搞不清楚大将军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些问题,但此时却丝毫不敢怠慢,立刻恭敬答道:“回大将军的话,自然是为了尽量轻装,以提高行军的速度!”

    王锐再次点了点头,笑吟吟地问道:“但若是追击贼虏陷入僵局,粮草用尽时,龙骧卫又将奈何?若无粮草,周将军以为龙骧卫能坚持几日呢?”

    周宁想了想,这才恭声答道:“如果粮草用尽大将军可命大军到关外任意一处城镇予以补充,若是真的断粮,任何精兵都绝坚持不过3日!”

    王锐闻言哈哈大笑道:“周将军恐怕还从未见过不需粮草之精兵吧?那今天本将军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罢,他转身朝史梁点了点头。

    史梁会意,转身朝着三千龙骧卫将士挥舞了一番令旗。

    在周宁与虎贲卫众军惊讶目光的注视下,三千龙骧卫将士忽然四散开来,纷纷遁入了校场四周的山林之中……

    不多时的功夫,龙骧卫将士已然先后回到了校场,只不过每个人地手里都多了些活物,蛇、青蛙、癞蛤蟆、蚯蚓、各种昆虫……等等应有尽有。

    正当虎贲卫众军大感诧异之时,龙骧卫地将士已经开始对手中的活物下了口。有拿出刀来剥皮开膛后就血淋淋生啃地、有就那么囫囵塞进嘴里吞进肚的、更有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的,仿佛在仔细品尝着珍馐美味一般……

    眨眼间的功夫,龙骧卫的将士已将那些活物全吃了进去。没有人皱半点眉头,更没有人露出痛苦的表情,看那神情和刚刚吃了个馒头大饼没什么两样。

    虎贲卫众军在瞬间就崩溃了,至少有一半人当场就俯身狂吐起来,转眼之间就连昨夜的存货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了抠心挖胆干呕黄水的份。

    那些勉强支撑着没有吐的也个个脸色煞白,只感到腹中翻江倒海,惟有憋住了一口气强撑。

    就在这时,几个龙骧卫的士兵又掏出了一把蠕蠕而动的不知名虫子,促狭地朝着虎贲卫众军眨眨眼睛,随即将虫子丢入口中夸张地咀嚼起来。

    这一手彻底摧垮了剩余虎贲卫众军的防线。除了极个别神经同样大条地“天才”之外。所有人都俯身狂吐起来,直吐得翻江倒海、天昏地暗!

    这一事件也最终决定了两卫地地位。虽说虎贲卫日后也经过了这种野外生存的魔鬼训练,并且在各个方面都赶上了龙骧卫。但在心里面虎兵们早就将龙兵奉为了“呕像”、大哥,终生都恭恭敬敬再也不敢叫板……

    周宁是少数没有呕吐地强人之一,但看样子也是脸如死灰。摇摇欲坠了。他已在心中彻底服了大将军,能将龙骧卫的这些士兵训练成如此非人的怪物,这恐怕也只有同样非人的魔鬼才能够办到吧?

    这样地军队他想也不曾想过,更是不可能听说过。但其战斗力究竟如何,那恐怕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

    王锐见状心知今天的目的已然达到。于是微微一笑说道:“周将军,这就是无粮的精兵。在完全断粮地情况下,龙骧卫也能够在野外支撑至少30天以上!惟有练成此境,方敢夸口称天下无敌!不知周将军以为然否?”

    周宁浑身一震,滚鞍下马拜服于地道:“末将今日方知自己乃井底之蛙也,请大将军重重治我狂悖无礼之罪!若大将军不弃,周宁愿今后誓死追随将军的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那些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地虎贲卫众军此时也勉力支撑着身体,跪地齐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以效犬马之劳!”

    说实话。虎贲卫中的确有不少所谓的老魏亲信。但是这些人也并非是阉党的嫡系心腹,只不过想追随着九千岁。谋得一个更好的前程而已。

    而王锐今天的这一手可说是彻底震慑住了众人,有不少人不免已经想到,似乎跟着这位龙虎大将军才更有前程。试想如果当初归大将军统领的是虎贲卫而不是龙骧卫,那么今天扬名天下的想必就是自己了!

    一先感到这里,大多数人的心都活动起来。这也很正常,因为在虎贲卫地人不可能是阉党里地重要角色。他们还没有资格与老魏形成利益的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只是为自己地前程考虑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是墙头草罢了,哪一边的风头更劲,就会倒向哪一边。眼下王锐充分展示出了自己的手段,自然使不少人动摇起来。当然,这还仅仅是个开始,离他真正想将虎贲卫完全掌控在手中还早。

    王锐扫视了台下有如残兵败将的虎贲卫一眼,不由得暗暗一笑,随即才忍住笑意朗声说道:“你们说错了,龙虎卫是皇上的龙虎卫,而不是我的龙虎卫!你们要效忠的是皇上,而不是本将军!从今日起,龙虎二卫已亲如一家,本将军希望尔等能齐心协力,共同实现我龙虎卫的荣耀!看到了吗?那就是龙虎卫新的训示!”

    他伸手指向了校场边的那几块巨型训示牌,那上面的三荣耀、三责任和三不怕的训示中的龙骧卫已经全部换成了龙虎卫的字样。

    众军扭头看过后,不由得齐声高呼:“皇上万岁!我等必效死力,实现龙虎卫的荣耀!”

    只不过龙骧卫的吼声震天,虎贲卫的叫声则如同蚊子般罢了。

    王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皱眉朝那帮子已经吐得几乎脱了力的虎贲卫众军说道:“亏尔等还是男子大丈夫!就这么点蛇虫活物就受不了了吗?若想成为钢铁般的无敌之师,就要经过钢铁般的意志磨练!既然如此,虎贲卫今天中午的午饭暂停,全部改成吃这种蛇虫活物。从今日起每日的一餐都改为这样,什么时候不吐了,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好了,解散回营!”

    他的话音刚落,虎贲卫众军就全部险些一头昏倒在地,又忍不住抠心挖胆地干呕起黄水来……

    王锐暗暗一笑,当下回到大营对两卫重新做了些安排。

    为了稳定虎贲卫的情绪和进一步的观察,王锐对其原有的军官未做大的调整,只是派了史梁以副将的身份前去坐镇,负责新的全面训练,龙骧卫这边则暂时由刘成学全权负责日常的训练与军务。

    另外每一营还加派了作训官与提训官,负责训练和展开思想政治工作,火器的换装也逐步开始实行。

    周宁等一干虎贲卫的将官对此安排也颇满意和放心,看来大将军的确是真心想将虎贲卫打造成和龙骧卫一样的无敌之师,而并非是趁机将其吞并,全部换上自己的心腹。

    至于训练一事交由史梁等人来全权负责众人毫无异议,今天的比试大败和呕吐事件已经表明出了两边巨大的差距,看来仅靠偷师还差得很远,这一回要请明师来正八经地训练才行!

    在终于将龙虎二卫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王锐又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大营,直接赶回了玉渊潭。因为今天是玉渊棋院开院的日子,他答应了过百龄与谢天博无论如何都会到场。

    玉渊棋院还在筹备之时名声就早传了出去,过百龄上次虽然败于了王锐之手,但是其棋坛泰斗和第一人的名望却是丝毫未减,而且那盘呕血的千古名局更是为人所津津乐道。

    眼下过老亲自挂帅,呕血名局的另一主角——现下风头之劲无人能及的太子太傅、威武侯、龙虎大将军王锐也参与到其中,玉渊棋院想不吸引人的眼球恐怕也难。

    今日里期盼了许久的玉渊棋院终于开院,因此无论是棋坛之友,寒门士子,甚至是达官显贵王公贵族都纷纷被吸引到场,连信王和成国公也亲自来捧场,气氛自然是热闹之极。

    王锐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场面,所以也不如何奇怪,不过他还是因为发现了两个人而暗暗感到有些欣喜。

    这两个人在历史上亦都是赫赫有名之辈,一个是史可法,而另一个则是孙传庭!

    史可法在历史上是崇祯元年的进士,日后才会官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现在还只是个寒门士子而已,想必是慕名而来。

    而孙传庭眼下也仅仅是个小小的吏部主事罢了,除了王锐,又有谁能想到他日后会成为一代名将,尤其是以镇压起义军而闻名。

    就是他俘杀了闯王高迎祥,后来又与洪承畴一道设兵埋伏,使新闯王李自成部几乎全军覆没,李自成仅以18骑兵突围而走。

    若非杨嗣昌与熊文灿轻信了起义军的诈降缓兵之计,令李自成得到了喘息之机得以匿伏在商洛山中恢复元气,熊熊的起义烈火险些就被其所扑灭,最起码崇祯的命运可能就会被改写!

    当然,现下的历史车轮已经被王锐推动得改变了方向,但是这二人的才能毋庸质疑。最重要的是他二人眼下都还未得志,王锐自是想趁机结交一番,以为日后所用。

第一百六十二章 蒸汽时代的幻想

    事情就是这么好笑,王锐对这两位历史上名臣、名将心生仰慕,可实际上他现在对于史可法与孙传庭来说才是如高山仰止一般地存在。

    因此当这二人看到堂堂的侯爷竟然对自己言语里既非常客气,又着实有结纳之意时,都忍不住感到受宠若惊,分外惊喜。

    王锐也很快从他二人的反应里察觉出了不对,略一思索后哑然失笑,心知自己是犯了穿越人物常见的“角色错位综合症”,于是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态,这才一切恢复了正常,最终给史可法与孙传庭留下了一个侯爷平易近人、肯结交下士的极好印象。

    尤其是史可法,他在认出了侯爷就是当初在北镇抚司大牢里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王兄之后,更是欣喜无限。心知他与左公、杨公等人一样定是忠义之辈,对王锐自然是愈加敬重,同时亦是佩服不已。

    仅短短一年左右的功夫,自己仍是那个寒门士子,而人家则已成了朝廷中的风云人物,继承了左公、杨公等人的遗志独抗阉宦,这其间的巨大差距怎不令人惭愧?

    信王见王锐居然对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似乎颇为另眼看待,也很有些奇怪,不禁特意记住了史可法与孙传庭的名字,这也是二人事先所想象不到的福气!

    收拢人心这种事情也急不得,所以王锐适时而止,很快又转去别的应酬了。他也是今天的绝对主角之一,要应酬的人和事数也数不过来。

    在人群中走来窜去,王锐猛然一眼发现了姚福欣。这家伙最近可说是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已经是三品的大员了。他当然清楚这一切都离不开王锐,因此愈加坚定了誓死追随的决心,可称得上是王锐眼下在朝廷势力的中坚力量与心腹。

    姚福欣一看到王锐,立刻满面带笑上前拜见,同时将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向他一一介绍。

    令王锐感到惊奇的是与姚福欣一同前来的人中竟然有两个老外,听了介绍才知道二人一个是汤若望。另一个是邓玉函,他们因为火器与军器局地缘故久仰王锐的大名。所以今日特来一见。

    对于汤若望王锐是再熟悉不过了,此人历史上乃是明清时期在中国地最有名的外国人之一,尤其是因为后来受到了康熙的重用而闻名于世。

    只不过他专精的学问是数术与历法,王锐觉得现下对自己的帮助不大,因此虽然早就知道此人就在京师,但是却并未在意。

    可是对这个邓玉函王锐就不熟悉了,也没有什么印象。没办法。他毕竟没有带着电脑穿越,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但如果王锐手里真的有一台电脑,并且在网上搜索一下的话,那他非高兴地跳起来不可。

    因为这个邓玉函可以说是大大地有名。他是德国人,学识渊博,精通天文学、医学、力学、机械学,并且通晓德、英、法、葡、拉丁、希腊、希伯来、迦勒底等多种文字。

    科学家F.切西亲王等人于1603年在罗马创立了著名地灵采研究院,1611年4月伽利略成为了灵采研究院成立以后的第六名院士,而5月邓玉函随即成为该院的第七名院士,由此就可见他在欧洲科学界的名望。

    邓玉函在来华之前已名满日耳曼,是明末来华传教士中学识最渊博地。若是王锐知道自己竟然疏漏了这样重要的一个人。肠子都非得给悔成翠绿色不可。

    不过由于主角好运定律的作用,这种事情终于没有发生。王锐虽然仍是没搞清邓玉函的来头有多大。但却通过另一个人发现了他所拥有的本事。

    这个人就是王徵,明末著名的科学家,专精机械、经算。时有“南徐北王”之称,南徐既是徐光启,北王指的就是王徵了。

    但遗憾的是王锐只知道徐光启,对于与之齐名地王徵却也是一无所知,所以当姚福欣将王徵介绍给他时,他浑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的糟老头子竟然是那么有名地一个大科学家,并且是他眼下最需要的机械专家与泰斗。

    不过他不知道不要紧。姚福欣知道就行。因为军器局现在急于在机械方面有所突破。好大幅度提高火器的产量和降低成本,所以姚福欣想方设法将王徵这个大行家给请了来。当然是旨在大大加强军器局的力量。

    恰巧王徵刚刚译成由邓玉函口授的《远西奇器图说录最》3卷,正准备在京师刊行,因此欣然受姚福欣之邀,同时也打算为军器局出一把力,也算是尽了一份科技兴国的责任。

    可是到了军器局后,王徵却感到自己先是大开了眼界,这里正在研究的一些器械连《远西奇器图说》上也未曾记载,邓玉函和自己亦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二人自是好奇心与兴趣大起,立刻询问究竟,这才知道这些器械竟是受了威武侯的指点和启发而在研究,有些具体功效如何连他们也不十分清楚。

    王徵听说过仙家典籍的事情,所以当场恍然大悟,认为这些奇怪地机械必是侯爷从仙家典籍上看到地无疑。

    他将事情对邓玉函一说,邓玉函自然不可能相信有什么仙家典籍,但是那些奇怪的机械却引起了他对王锐地极大兴趣,因此两人恳求姚福欣代为引见。

    正巧适逢玉渊棋院开院,姚福欣就将他二人与汤若望也一起带了来,同时介绍给了王锐,这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王锐尽管不认识这两个极其重要的人物,但他在听了《远西奇器图说》一书时登时留上了心,急忙细加追问。待搞清楚情况后,心中忍不住大喜!

    原来这本书分为3卷,可以说是我国第一部介绍西方力学和机械工程知识的著作。

    书的一开始便有凡例九则,说明研究机械工程所必须旁通的学问、译书时所用的18种参考书、必备的工具、图中说明所用的拉丁字母,以及所用物件名称、动力、作用、效益和绘图名称等等。

    第一卷叙述力学基本知识与原理,包括地心引力、重心、各种几何图形重心的求法、重心与稳定性的关系、各种物体地比重、浮力等。

    第二卷叙述各种简单机械的原理与计算,包活杠杆、滑轮、螺旋、斜面等一般知识。

    第三卷介绍各种实用机械,共54幅图说。包括起重11图,引重4图。转重2图,取水9图,转磨15图,解木4图,解石、转碓、书架、水日晷、代耕各1图,水铳4图。

    王锐听罢这一切顿时大喜过望,心说自己正急缺机械方面地大家。天上就掉下了这两个人来!不用多问,仅凭《远西奇器图说》这本书,就可以断定这二人是机械方面的大行家无疑。****尤其是这个邓玉函,来头绝对是不简单!

    大喜之下他再也顾不上棋院这边的事情了。在和过百龄与谢天博打了个招呼后,与姚福欣一行人尽量不引人注目地离开了棋院直奔侯府,准备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信王和朱纯臣也发现了王锐的异动,当下二话不说亦一起跟了来。

    在侯府的书房内,王锐以主人的身份为众人重新做了一下介绍。王徵见了信王和朱纯臣不免有些紧张和局促,邓玉函却是没将这放在心上,只是对王锐充满了兴趣。

    老外本来就很直,作为科学家的邓玉函就更是如此。在他地头脑中,除了科学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因此他也不懂什么客套。一开口就直奔主题,问起了那些奇怪机械的事情。信王和朱纯臣也是头一次听说,亦将充满好奇的目光望向了王锐。

    王锐也不隐瞒,当下微微一笑说出了那些机械地“秘密”,其实那些所谓奇怪的机械只是镗床、刨床、曲轴与齿轮连动系统而已,为的是给一种新式的机器做准备。

    当邓玉函又问起了这种新式的机器是什么时,王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姚福欣笑着问道:“姚大人,请问军器局现下的各种机器都以何为动力?”

    姚福欣急忙笑着答道:“回侯爷的话。无非是人力、水力与畜力而已!”

    王锐点了点头笑道:“但不知效力如何?”

    姚福欣苦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回侯爷的话。即便是以效力最高地水力而论,效率也是远远不够。否则火器的制造又何至于捉襟见肘?眼下军器局正全力想解决此问题,还望侯爷能够指点迷津才是!”

    王锐淡淡一笑,转头朝邓玉函问道:“不知先生地祖国中,又以何为机器的驱动力?”

    邓玉函想也不想地答道:“亦无非是人力、水力与畜力而已,难道侯爷还有更好的办法?莫非那新式的机器就是与此有关不成?”

    王锐闻言哈哈笑道:“先生果然聪明,在下所说的这种新式机器叫做蒸汽机!正是以气为驱动力!”

    在座之人闻言全部愣在了那里,蒸汽机?那是什么东西?所有的人连听都没听说过,更是一下想不出来气怎么能够当作驱动力。

    虽说是学文科出身,但其实王锐对蒸汽机还真的不陌生。因为他前世时在中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省里的一个科技模型大赛,结果他和另外两个同学共同制作了一个蒸汽机地模型,并最终获得了二等奖。

    这看上去很狗血,可却是事实,故事有时候并不都那么复杂。而正是由于这番经历,所以王锐对蒸汽机有着比较深入地了解。

    可是了解归了解,想要将其实现却不是那么简单!

    蒸汽机的发明并不像一般人所想像地那样简单,一个发明家看见火炉上的锅盖被蒸汽顶起来就想到了蒸汽机的原理,那是给小朋友讲故事用的。

    实际上,蒸汽机的雏形严格说来,不是靠蒸汽压力做功,而是靠蒸汽冷凝后形成的局部真空,外面大气压推动活塞做功,这种机械称为大气机。

    要想使蒸汽真正作为动力,就需要高压蒸汽。而随着蒸汽压力的增加。机械材料的加工和密封都是巨大地工艺技术难题

    不错,王锐早就设想过实现蒸汽机的问题。若是能够成功。那就是另一个划时代地贡献。没啥说的,大明就将比西方早150年左右而展开了一场工业革命!

    只是这其中有两个很大的问题,一是现在大明整体工艺水平不足是个最大的限制,二是王锐既没有时间、精力,也没有兴趣去亲自当个蒸汽机的发明者。他仍希望采用火枪、火炮那样的模式,具体的工作找到相关地人才来做,自己只当个指点和启发者而已。

    但蒸汽机所涉及的知识面太广。包括了机械、金属、物理、动力、热能等各个领域,并且其中大多数在当时的明朝几乎是处于空白状态,远远落后于西方的研究水平,想要找到个本土地人才谈何容易?

    在王锐的心目中徐光启是他能想到的最适合人选了。只不过这位老兄现在人在江南,要等到崇祯登基后方能回到京师。王锐眼下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朝中,务要先实现斗倒老魏,保信王继承大统的第一目标。哪里有功夫顾得了徐光启?所以此事就暂时搁了下来。

    王锐并不心急,开启蒸汽时代,实现真正的工业革命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历史上西方是经过了各个领域成熟的知识积累才水到渠成做到了这一点,现在自己想要硬生生将其提前150年,并且是在仍然处于风雨飘摇地明朝。那就更要难上加难了。即便是他懂得其中的窍要,也绝对是件非常困难地事情。

    因此他只是命军器局先研究镗床、刨床与齿轮传动系统等相关必不可少的机械。一方面锻炼人才和积累经验,另一方面也慢慢先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待时机合适时立刻就可以上马。

    今天巧遇了邓玉函和王徵,可让王锐喜出望外。他从那本《远西奇器图说》上一下就看出王徵不但是机械方面的大行家,而且更精通不少西方的知识,正是自己苦苦找寻了很久的合适人选。在从姚福欣那里知道了“南徐北王”的真相后,他当然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至于邓玉函就更是天上掉下来的宝了,根据王锐趁着路上来的功夫悄悄从王徵汤若望那里地了解,知道他在西方也算得是个顶尖地科学家了。其学识之渊博自不必说。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有了现代科学知识地基础体系,更容易与王锐沟通。很可能在实现蒸汽机的成功制造这件事情上起到致关重要的作用!

    王锐不由得暗暗感慨起来,心说自打自己穿越的那一刻起,看来上天已经改变了原来对大明的苛刻命运,而变成垂青起来,可说是将一个个大好的机会都扔在了自己的面前。

    对于老天爷的这种厚待他自然不会放过,看来开启大明蒸汽时代的梦想就要着落在此二人的身上了!

    王锐极力压抑住自己兴奋的情绪,不慌不忙地向众人解释道:“是的,虽说看不到,亦摸不着,但气却是无所不在,并拥有着无穷的力量!否则飞天神翼何以升空?飞龙艇又何以能翱翔九天?只不过正是由于看不到、摸不着,所以人们平常都将气的力量忽略了而已。但是锐却有一法可以证明此点,诸位看过后便知分晓!”

    包括邓玉函在内,此时也无法想象虚无飘渺的气又会有什么力量,因此听王锐这么一说既感诧异,又是好奇,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看他究竟有何方法能证明气的力量。

    王锐当然是成竹在胸,现在是在他的府里,工具自是充足。所以他命人取了一块平整的纸板来,然后又拿过一个瓷碗,将那个最简单的大气压强的实验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若非王锐再三强调,最起码信王等人绝对会认为他是在使法术不可。

    将碗和纸板小心地放好后,王锐朝仍处于震惊中的众人笑吟吟地说道:“适才并非是锐使用了什么法术,能托住纸板和碗中之水的正是气的力量!”

    邓玉函最先反应过来,他拿起那张纸板平放在空中,然后一松手,纸板自然掉在了地上。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气连这一张纸板都托不住,怎么加上了碗中之水却反倒可以呢?这究竟是何道理?”

    王锐拣起那张纸板,一边比划着,一边朝他笑道:“只有这一张纸板的时候,气的力量作用在了纸板的两面而相互抵消,自然不可能托得住了。先生请看,当纸板覆盖在盛满了水的碗上之时,碗口这一块已经只有一面受到了气的力量,因此这才托住了纸板和水的重量!也惟有如此,气的力量方才显现出来,先生可想明白了么?”

    到了17世纪以后,中、西方的科学开始体现出很大的差异。由于中国古代没有构造出一个自然观,而总是用神神怪怪地学说去解释自然科学,所以尽管有许多智者早于西方的科学家们发现了很多现象,但是却不能将之形成为理论,从而导致了在现代科学上的逐渐落后。

    而西方则正好相反,是用科学逐步打破了神学的禁锢,构造出了自然观,用科学去解释所有的自然问题,并最终走在了前面。

    因此邓玉函作为顶尖的科学家,自然很快就明白了王锐所说的道理,脸上露出兴奋之极的神色。对于他这样一个科学家来说,又有什么能比发现了一个新的理论而感到更高兴呢?

    但是他只高兴了片刻,就忽然又皱起眉头说道:“不对!尊敬的侯爷,如果是如您所说道那样,气的力量应该无处不在,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能感觉得到才对,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呢?”

    王锐闻言心中暗赞了一声,当下笑吟吟地说道:“先生问得很好,气的力量的确无处不在,当然也作用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只不过我们呼吸的是气,内外相通,身体里的气亦无所不在。如此内外两下里抵消,自然就感觉不到了。若是能将身体里的气全部抽光,那么我们立刻就会被气的力量压成齑粉矣!”

    邓玉函略一沉吟,随即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又变得兴奋起来。

    他现在已经将其他人都忘到了脑后,眼中只剩下了王锐,所以立刻又追问道:“请问尊敬的侯爷,这气的力量究竟有多大?难道比之水力、畜力还要更加有效么?”

    王锐微微一笑说道:“气的力量是要按面积来算的,就以我们每个人为例,所要承受的重量大约有4万斤!不知先生以为比之水力、畜力如何?”

    一个标准的大气压力约为每平方米10万牛顿,按照我们身体面积换算的话就是20吨左右,所以王锐说的丝毫没有夸张。

    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气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忍不住再次愣在那里,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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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895/ 第一时间欣赏混在明朝最新章节! 作者:红色四月所写的《混在明朝》为转载作品,混在明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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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明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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