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给予元皓,公与戴罪立功的机会。
黎阳校尉眭固部本来准备领军攻打黎阳北侧某个世家的庄园,当他收到金良军令时,还想依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托辞,坚持攻打世家庄园。却被师参军吕昭领着宪兵强行取消指挥权,眭固无奈,只得暂时取消攻击世家庄园,回军黎阳城,严守黎阳一线。防止被兖州世家叛军或兖州黄巾、青州黄巾偷过黄河袭扰冀州腹地。
渤海郡尉吕岱在投奔金良之前,就曾一直苦逼地被下邳陈氏等世家欺压,一直难以出头,对世家非常仇视,当渤海郡内世家有所异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当即出兵,将渤海郡内的叛乱世家扫平,扫平之后,吕岱留可靠将领领郡县兵防守城池,自己领渤海水师,从海上出兵,准备绕到幽州世家叛军的后路,断掉他们的粮道,好使得他们阵前军心大乱,好为金良全歼做好准备。
河东郡尉徐晃、度辽将军丞鞠义、护匈奴中郎将朱灵亦都是抢先下手,将辖内骚动着准备叛乱的世家大户歼灭,待郡县兵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才领着精锐中央军前去攻击并州世家叛军,并分出人马去袭扰世家叛军的后路,特别是断其粮道。
其他各地郡尉,在留足人马防守郡城、县城之外,都派出人马袭扰世家叛军的后路,按照金良的军令,他们遇到大规模的世家叛军就退,遇到小股的世家叛军就歼灭,发挥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
遗憾的是,金良曾给予希望的宋宪、刘何、李封、薛兰等并州宿将都辜负了金良的希望,他们身为郡尉,掌控不住局面,被军中世家弟反噬,宋宪弃城而逃,刘何、李封、薛兰都亡于军中。
其实,这归根结底要怨金良,是金良没有考虑到世家捍卫自己利益的贪婪程度,金良在冀州做的一系列“全民皆兵、全民教育、唯才是举”的政策已经深深地得罪了全天下世家,特别得罪了那些门风败坏、贪得无厌、唯利是图、为富不仁、色厉内荏、唯恐泥腿翻身的世家,金良最为愚蠢的一点是,当他轰轰烈烈地开展了“全民皆兵、全民教育、唯才是举”的政策以后,他就应该预想到普天下世家大族可能有的态度,他却轻视了那些邪恶家族的实力,以为他们会慑于中央军和襄阳朝廷的威严,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三分之一的世家起兵发难。
当然,这一次大规模的叛乱,还在于郑泰的强大煽动力,换言之,就是郑泰太能忽悠,经过他的忽悠,三十八个本来各自为战的冀州世家联合在一起,经过他的忽悠,冀州、幽州、并州、兖州、豫州、青州、徐州等州郡的野心世家联合在一起组成了规模空前的讨金联盟,比几个月前的讨董联盟浩大一倍多。
郑泰的忽悠功力,金良之前看史书的时候早有领教,当年董卓进京,袁绍、袁术逃亡,在伍琼、周毖二人的劝说下,董卓对他们加官进爵,帮助他们割据天下,而在袁绍集团起兵的时候,郑泰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来劝董卓,说什么为政在德,不在人多。董卓不是傻,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他说了一句很搞笑的话,“如果按你所说,治理国家靠德行,那兵都没有用了?!”
郑泰针对董卓这个反问,一口气说了十大理由来反对董卓召集天下军队来讨,理由无非就是袁绍、曹操、张邈这批人都不管用,年少无知,成不了大事,而且关东已经很久不打仗,百姓都跟小鸡一样软弱无力,而董相国您的部下都是西凉强兵,只要一发兵,肯定就能把袁绍集团打趴下云云。这是赤果果的拍马屁然后加忽悠,董卓被忽悠住了,竟然想拜郑泰为三军主将,统帅诸军去和袁绍为首的关东军阀联盟打仗。
还好李儒看不过去,在董卓跟前提了一句道:“郑泰谋略过人,而且还和袁绍有勾结,现在您把军队交给他,让他去和他的党羽们会合,我真为您老担心啊!”董卓听进去了,才把郑泰的将军位收回,没让郑泰领兵去打仗,不然董卓败亡的恐怕会更早些。
金良知道董卓在历史上曾被伍琼、周毖、郑泰、王允忽悠过,知道董卓虽然外表强悍粗蛮,但他作为不通文墨的寒门弟,在那些世家书生面前没有优越感,会感到自卑,在言语交锋时会有怯懦感,懦而信人,所以容易被人忽悠,所以金良便派身在洛阳的凉茂去忽悠董卓。
凉茂先去面见那个对世家有偏见的李儒,方才得知,是王允的忽悠下,董卓才决定袖手旁观。
在李儒的陪同下,凉茂趁着王允没去相国府的机会,前去面见董卓。
凉茂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道:“董相国,世家叛军这次聚齐了六十多万人马,若是相国您袖手旁观,我家骠骑大将军被世家叛军击败,世家叛军攻占了襄阳,扶持了天辩,他们下一个会对谁动手?!那六十多万大军会攻向那里?!”
董卓摸着滚圆的脑门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对本相动手,本相一直对他们仁至义尽,他们却把本相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讨董联盟时出兵最多的便是世家诸侯,他们若是有金骠骑中央军那样的战力,怕是早把本相打回凉州了。”
凉茂冷笑道:“我不相信,董相国,你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也许您听过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许您听过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您却忘了,全天下的世家控制了大汉一半以上的土地与人口,他们联合起来的力量,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可以抵挡,当我家主公被世家叛军击败以后,这近百个世家有雄厚家底,他们不但不会被战争削弱拖垮,反倒会因为赢得战争而越加强大,董公您想过没有,连我们中央军都无法击败的世家叛军,董相国的西凉军如何挡之?!”
董卓不禁想起前些天王允跟他说得话,现在两相对比,他忽然发现,王允说的话全是不靠谱的谎话,全是在忽悠他,蒙蔽他,若是按照王允说得那样去袖手旁观,等到金良败亡,自己的灭亡之日也不远了。
凉茂见董卓的表情松动,便把金良的诚意提了出来道:“我家主公说了,若是董公愿意出兵颍川、汝南一带攻击豫州的世家叛军,我家主公愿意在五天内交给董公五千人的兵器盔甲,若是董公能够成功地阻挡了豫州世家叛军,我家主公愿意交给董公一万人的兵器盔甲。”
金良知道董卓现在正在积极地招募新兵,却因为洛阳长安一带缺乏铁矿,兵器盔甲严重不够,金良便决定拿世家叛军的破烂货去交换董卓的出兵援助。
韩浩前去黑山一趟,面见张燕,亦是像凉茂劝说董卓一样,先陈明利害,再诱之以利,威逼利诱,终于让张燕下定决心,还是跟着中央军混,即刻出兵太行以北,袭扰并州、幽州世家后路。当然这是为了让张燕更好的理由让襄阳朝廷接受而做给世人看的。
冀州与并州、幽州三州交界处山岭连绵起伏,张燕的飞燕军翻山越岭如履平地,那些世家叛军押运粮草的车队每每都被飞燕军所乘。
再加上其他郡尉、县尉领兵袭扰,短短几日,叛军的粮草就开始供给不上,滏水北岸的十二万叛军中那些辅兵已经开始断炊,那些战兵里面原属于世家佃农的也开始一天一餐。
金良派陈琰回到襄阳,入宫请何太后、天子刘辩发下圣旨,向陈留太守张邈、平原相曹操、平原县令刘备、济北相鲍信、凉州牧皇甫嵩、并州牧朱儁、徐州刺史陶谦以及其他州郡刺史、太守传下旨意,这些圣旨则是通过飞马传递,不可能通过飞鸽。
平原相曹操、平原县令刘备、济北相鲍信在讨董战役中看到中央军的强大,他们也见识过世家诸侯的孱弱,一致认为现在的世家叛军不是中央军对手,又考虑到跟金良为结义兄弟,当他们收到诏令后,都按照诏书行事,可因为他们的人马在讨董时消耗甚多,只能做到限制本辖区的世家武装,无法做到更多。
陈留太守张邈本身就是世家出身,曾经是名扬天下的“八厨”之一,跟刘表、孔融等人一样。都是世家圈里的名士,但他本人又在讨伐黄巾时被金良救过,他是进退两难。只能尽量约束陈留郡内的世家莫要叛乱,可陈留郡内的边家、高家并不把张邈放在眼里,继续出兵往荥阳进发。张邈被边家、高家的无礼惹怒,便听从陈宫、任峻的建议,厉兵秣马,严阵以待,若是那些世家叛军败了,张邈就帮助金良阻断世家叛军的归路,若是金良败了,张邈再出兵加入世家的阵营。
凉州牧皇甫嵩在讨伐董卓的时候。曾经和金城太守韩遂、武威太守马腾一起出兵围攻长安,长安守将是汉末名将段颖的侄段煨,再加上京兆尹是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段煨和司马防两人配合得当,三万人马将长安守得如同铜墙铁壁,纵然皇甫嵩、韩遂、马腾都是一代名将,可是他们十万大军里面骑兵多、攻城器械少。一个月的围攻徒劳无功,后来金良因襄阳内乱而从虎牢关撤兵,皇甫嵩见讨董联盟无能为,便无可奈何地领着他的五万人马返回安定,收到襄阳朝廷发来的诏令后。皇甫嵩忠于皇室,便领二万人马兵临黄河以西,准备攻打西河郡一带的世家靳家。
并州牧朱儁现在掌握着并州两万郡兵,因世家叛乱攻占了太原郡又围攻上党郡治壶关,作为并州牧,朱儁责无旁贷,便领一万郡兵,配合河东郡尉徐晃、度辽将军丞鞠义、护匈奴中郎将朱灵攻击世家叛军。
徐州刺史陶谦本来听从曹豹的劝告想要出兵帮助金良扫清世家叛军,后来却在陈珪、陈登父的劝说下,随便派了两千残兵,交由曹豹统领,假意出兵。
袁绍、刘表、刘岱、公孙瓒收到了诏令,全都置之不理,只有刘虞身为太尉,顾及舆论,将两万人马撤回了渔阳。
高顺、徐荣、魏延收到军令后,高顺部断后去阻挡那些不敢硬攻只敢袭扰的兖州世家叛军,徐荣、魏延则督促本部人马,加速往滏水大营而来,在甘宁水师的接应下,渡过黄河,六日内即可到达滏水大营。
但考虑到滏水与邯郸的距离,考虑到邯郸是一个历史名城大城,金良要在十日内攻下邯郸,就不能等待徐荣、魏延的人马到齐,他必须要马上开始攻打滏水北岸的世家叛军。
金良在这三天里,对滏水一带的地形做了周密的勘察,他发现三个渡口之中最为湍急、最不利过河的是最上游的那个,金良跟郭嘉、贾诩商议已定,准备用声东击西之计,让曹性、华雄各带一万护田兵猛攻另外两个渡口,待刘惠将最上游渡口的叛军调往另外两个渡口,他好乘机猛攻这个渡口。
郭嘉献上这个计策后,又细想了一下,摇摇头,叹息道:“主公,卑职觉得我们还是想得过于简单了,卑职从田元皓那里曾听闻过刘惠的事迹,此人是中山靖王嫡传后人,比平原县令刘备更为正统,算得上是世代贵胄,一代名士,可他并不像孔胄孔融之辈是坐而论道夸夸其谈的名士,他熟读兵书战策,腹有良谋,声东击西之策可拿来对付寻常将领,若拿来对付刘惠,必定被他识破。”
金良皱起眉头道:“单单一个声东击西之计是骗不过刘惠的,必须要配合其他的计策,让刘惠相信我们的攻击目标是下游的两个渡口。”郑泰这人虽然擅长忽悠看似没有多大真本事,但他很有识人的眼光,郑泰派刘惠领十二万人马来攻打襄阳,不只是看在刘惠乃冀州名士,更看在刘惠腹有良谋。
郭嘉深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望着金良,表情非常认真道:“主公您还信得过田丰吗?”
金良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迟疑道:“田丰的义弟田裕带领巨鹿田家胁从叛乱,本侯若说信得过他,却也勉强,奉孝,你相信田丰吗?”
郭嘉不假思索地说道:“卑职与田丰乃忘年之交,以卑职对田丰的了解,他不会背叛主公的,主公之前说过的国与家之间的关系,田丰非常赞同,他绝对不会因为家族暂时的利益受损便背弃主公。”
金良微微一笑道:“奉孝,你执掌暗部,想必也监控了田丰了吧?”
郭嘉嘿嘿一笑道:“除了主公之外,普天下所有七品官以上的人物都在暗部下属三司监控之中,包括卑职,亦在中情司监控之下,更枉论田丰等人。主公,您请放心,经过最近几日的严密监控,我们并未发现田丰、沮授跟郑泰叛军有任何联络,而据卑职对这两人的了解,他们虽有私心,但在忠诚上并无动摇,主公想要平定冀州叛军,就要不计前嫌,重用田丰、沮授等对冀州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士。”
金良点点头道:“奉孝,本侯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信任田丰、沮授,希望你不要辜负本侯的信任。你若有什么计策,可与田丰、沮授商议一下,等你们计策确定下来,再来告诉本侯。”
郭嘉、贾诩跟田丰、沮授商议完毕,再来禀告金良,金良听罢他们的计策,大喜,朗声笑道:“元皓,公与,若是你们计策得售,将冀州世家叛军一举歼灭,本侯必会恢复你们的官职,并让你们分得各自家族里那些害群之马的珍贵家产。”所谓珍贵家产,指的是那些珠宝文物而已,不包括田地和店铺。
田丰、沮授知道金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只要他承诺过的,一定会兑现,都郑重应诺,决定把这次的差事办好,办得滴水不漏。
当晚一叶小舟飘过滏水,到达北岸,守在岸堤上的叛军士卒厉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田丰一身青袍,昂立船头道:“你等速速传报,说田裕的兄长、御史中丞田丰前来拜见刘惠大人。”
叛军士卒见船上仅有田丰、船夫二人,再看南岸的中央军并没有任何动静,便放心地把田丰接到岸上,然后飞马传报后军的刘惠。
刘惠当时正在跟田裕等世家叛军将领议事,听说田丰前来拜见,便一脸阴笑地看着田裕道:“你说你这个族兄来这里作甚,难道是他看中央军窘困,想要投奔我们?”
田裕摇摇头,嘿然一笑道:“我这个堂兄得金良赏识,才一跃成为御史中丞,掌握着对襄阳朝廷大臣的监控大权,可谓炙手可热,金良对他有知遇之恩,对田丰在田家的嫡系照顾有加,田丰怎会离开金良转投我们,我看田丰此番前来定然有诈。”
刘惠细眉长眼,一身锦袍,虽是主帅,却还改不了一副名士作派,他听田裕这么一说,跟他心中的观感一样,便阴冷一笑道:“那你就替我好好招呼招呼他,看他此番前来到底耍什么花招,不,还是我亲自出迎吧,毕竟你堂兄曾贵为御史中丞,乃二品大员,不可轻侮。”
田丰在帐外并未等候多时,便见刘惠峨冠博带,衣冠楚楚地走出大帐,一脸春风笑意道:“元皓,许久不见,你比之前还要清癯,看来在襄阳的日不好过嘛,你肯弃暗投明,实乃明智之举,我为你贺!”
田丰非常清楚,刘惠摆出这样的姿态,并不代表他不怀疑自己的来意,而是刘惠不但怀疑自己的来意,还有反利用自己的意思。
田丰微微一笑道:“刘副盟主,明人不说暗话,我田丰之所以离弃金良转投世家盟军,实乃金良因我义弟田裕加入世家盟军,金良贬斥于我,还扬言要将我田家的家产全部抄没,他如此凉薄,我田丰又怎安心为他效力。只要郑盟主与刘副盟主能够确保我们巨鹿田家的利益,我田丰愿为你们尽犬马之力。”
田丰生性耿直,不善说谎,虽然他极力装作坦然,言谈之中却不免露出一些拘谨勉强,都被刘惠一一看在眼里,刘惠心里冷笑,面上却还是堆着笑容道:“元皓,你此番前来,于我世家盟军如久旱逢甘霖,你且给我们说说,金良中央军是如何布置兵力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床弩
田丰听刘惠问话如此直接,神情黯然,继而傲然道:“刘副盟主,虽然金良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金良不义,出卖旧主以求荣华之事,我田丰不屑为之!”
田丰的态度让刘惠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识破了田丰此番前来的目的,便急不可耐地等待田丰送出假消息,他好将计就计,谁知道田丰竟然摆起谱来,一霎那间刘惠简直要认为田丰不是假投降而是真投降。
田裕站在一旁,冲刘惠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哈哈大笑着打着圆场道:“副盟主,兄长,此地非讲话之所,请入内一叙。”
田裕摆出了台阶让刘惠下,刘惠便不怒反笑道:“哈哈,是我疏忽了,元皓,你此番前来,我们应该给你接风洗尘才是,至于军国大事还是放在日后再行商议吧。”
虽然在军营中,刘惠等世家贵族还是不改往日的奢华气派,如袁绍袁术兄弟在讨董联盟时期置酒高会一样,刘惠等世家人物在此次讨金联盟时期,他们照样携带舞姬、美酒,在作战间隙寻欢作乐,田丰此番前来,那些舞姬美酒又派上新的用场。
刘惠招来几个之前曾跟田丰交好的叛乱世家家主,给田丰接风洗尘,当场晚上说好是只谈风月不谈国事,但过了没多久,田丰就有些晕沉沉的,说话颠三倒四,还摸着舞姬的大腿上下其手,田裕等人接到刘惠的示意,开始诱问田丰一些金良军中的情报。
田裕嘿然笑道:“兄长。金良在滏水南岸布置了多少兵力,看上去好像有十几万人马啊。”
田丰把手从一个舞姬雪白的****上抽出来,往空中不屑地一挥道:“金良最爱故弄玄虚。他扎了十几万人马的营寨,其实人马只有六万,还不足世家盟军的一半!”
田裕跟刘惠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田丰喝多了酒以后的样跟往常非礼勿视的道学模样判若两人,他们现在很难确定田丰的话是真还是假,刘惠只好示意田裕继续发问。
田裕又笑问道:“兄长,那金良到底是怎么打算,一直就守在滏水南岸吗?”
田丰饮了许多美酒,满脸通红,嘿嘿一笑道:“怎么会呢,他金良是最崇尚进攻的。而且他知道幽州并州那边有十几万世家联军要来邯郸,他守在那里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准备就从明天晚上开始强渡滏水。”
田裕将信将疑地望了望刘惠,刘惠不置可否地示意田裕继续问下去。
田裕只好继续问道:“兄长,那金良准备从那个渡口过河?!”
田丰的手掌从一个舞姬湿漉漉的下面抽出来,放在鼻上闻闻,呵呵笑道:“好香好香。金良想用声东击西之计瞒过你们。在最上游的两个渡口发起佯攻吸引你们的兵力,最精锐的人马会从最下游的渡口抢渡过河,然后猛攻你们的侧翼。”
田丰又在舞姬的服侍下,饮了几樽酒,就酩酊大醉。
刘惠和田裕走出大帐。田裕皱起眉头道:“副盟主,您相信田丰所说的吗?”
刘惠眯起眼睛,冷冷一笑道:“我信!”
田裕大吃一惊道:“那田丰举止言谈都大异以往,特别是他喝了酒以后,行为放荡不堪,与以往判若两人,他说的话您怎么能信呢?”
刘惠嘿嘿一笑道:“田家主,你说什么样的说谎最高明?”
田裕被刘惠的回话给迷惑住了,他愣了一会儿,迟疑地答道:“能让别人信以为真的谎话最高明?!”
刘惠摇摇头,嘿嘿笑道:“非也,非也,最高明的说谎是把真话说得跟谎话一样!你难道没觉察到吗,田丰的异常举动都是在努力地把我们诱导到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我们若是不相信他所说的,从他所说的反面去布置兵力,才是真正中了金良的圈套。”
田裕恍然大悟道:“是啊,从他之前的兵力布置也能推算出来,他手头的人马不可能超过八万,最下游的那个渡口最适合抢渡,而最上游的渡口处河水最为湍急,船只放下去很快就被冲走,非常不利于渡河,除非金良脑袋有毛病,否则他不会从那里强渡。”
刘惠嘿嘿一笑道:“传令下去,在最上游的两个渡口放置一万人马,在最下游的那个渡口外安置十万人马,金良顶多派出五万人马强渡下游渡口,我们世家盟军以十万之众对付他五万疲惫之师,必胜无疑!”
大概快到了五更天,黎明即将破晓,田丰从世家盟军的营帐里悠悠醒来,推开缠在他身上的舞姬赤露的**,高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田裕的副将跑进帐内,一脸殷勤地问道:“田先生,您有何吩咐?”
田丰大大咧咧地挥着臂膀道:“快些送我回去,不能让金良知道我来到这里。”
那副将赶快跑去禀告刘惠和田裕,田裕一直嫉恨这个族兄,想在大破金良之后把田丰铲除,刘惠却阴笑道:“若是我们将田丰留在这里,金良就会知道他的计策破灭了,就会改变战术安排,到时候我们就搞不清楚他究竟在哪个渡口用兵了,还是把田丰悄悄送回去吧。”
田裕虽然心里很憎恨田丰,但他不敢违抗刘惠的意思,只能派人将田丰悄悄送走。
田丰回到滏水南岸,看身边没有可疑人跟随,便东转西转地转回金良的中军帐。
金良、郭嘉、沮授、贾诩早就等候在那里,金良闻到田丰身上的酒气和脂粉味,哈哈大笑道:“元皓,美酒佳人,你昨晚享受到了!”
田丰摇头叹息道:“主公,美酒佳人对您是享受,对属下确是难受,逢场作戏如坐针毡,幸得那刘惠看出我是在引逗他不相信我的话,总算不虚此行。”
郭嘉和沮授都松了一口气,金良却皱起眉头问道:“若是刘惠认为你是通过故意诱使他不相信实际上是在诱使他相信呢,他就会冲着你的话反着理解,若是那样,我们就会被动地陷入他的包围之中。”
田丰摇摇头,微微一笑道:“主公,您没见过刘惠那人,那人虽然腹有良谋,却智迟,考虑问题只会动转二下脑筋,不会转第三下,何况我说得半真半假,我们中央军确实只有六万多人,我们确实知道他们幽州、并州世家叛军即将来到邯郸,我们确实是今天晚上强渡滏水,只要他相信这几点,他就会相信那最后一点。”
郭嘉亦笑道:“主公,说谎若说得高明,就要大部分是真小部分是假,说了一百句,九十九句都是真的却有一句是假的,那一句假的就足够致命。”
金良点点头道:“只要他们这样绕来绕去地相信了元皓的话,那么他们的大部分兵力肯定会安排在最下游的梁期渡口,放置在最上游武始渡口的兵力就会很少,我们就可以在武始渡口用兵,梁期渡口距离武始渡口有四十多里地,等叛军反应过来,我们早就过了滏水,甚至已经兵临邯郸城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等多做观察,再行进军。”
金良现在手里有精心打磨而成的水晶望远镜,站在高处,往对岸望去,即可知道冀州世家叛军的一些虚实,若是刘惠如金良所担心的那样脑筋多转了一圈,识破了金良田丰真正的计谋,金良就会当机立断取消这次战术安排。
熟悉当地地形的沮授一脸忧色道:“主公,武始渡口那里水流异常湍急,丢下一块浮木马上就被冲走了,根本挺不住,两堤岸又高,实在不宜搭建浮桥过河,那我军该如何强渡过去呢?”
金良也止不住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一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关键问题,无法搭建浮桥,精锐骑兵过不去,就无法在随后的战斗中锁定胜局,该如何是好呢?
贾诩在一旁嘿嘿一笑道:“主公,咱们军中不是设有专门的工兵吗?修桥铺路的事情应该问询他们啊。”
经过在讨伐董卓时期强渡汜水时的蹩脚,金良决定在军中特别设置了一个兵种,称作工兵,专门负责修筑道路、架设桥梁、开设渡场、排除障碍物、开辟通路、保障部队顺利开进、快速展开,还负责搭建营寨、构筑指挥所、保障己方隐蔽安全和指挥稳定,还负责在敌方进攻的主要方向埋设陷阱、设置障碍,阻滞敌方机动,并实施破坏作业,为己方扫清道路,还负责对重要目标实施伪装,设置假目标,迷惑敌方,还负责构筑给水站,保障己方部队在野战条件下的供水。在平时的时候,工兵主要承担永久性军事工程的建设,如棱堡、烽火台。
金良设置的工兵跟后世稍微不同的是,中央军的工兵更像是后世的资深工兵或工程师,负责技术指导指挥,基层工兵则有除辎重兵外的其他辅兵担任,负责具体实施。滏水南岸大营这七万人马里面暂时只有三百多个工兵,他们还分别兼领每个队的副队长,算是辅兵的头目。
现在中央军的工兵总头目是一个金良又熟悉又觉得意外的人物。
“文公,你现在是内阁工部郎中兼军备部都督,怎么负责起工兵了呢?”金良诧异地问郑浑郑文公。
一旁的行军长史董昭笑道:“主公,您忘了,当初设立工兵的时候,属下曾问过,工兵应归在那个部属,你说是工兵自然归在跟工部对口的军备部了,所以作为军备部都督的文公,自然要负责所有工兵了。”
金良这才想起,当时自己顺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金良心里虽然还在为郑浑放走郑泰而心存芥蒂,但在用人之际,他还是一脸春风道:“文公,我军想在武始渡口搭建浮桥强过滏水,你能不能在一个时辰内搭建好浮桥?!”
郑浑在这几天休整时期骑马看过三个渡口,对武始渡口特别有印象,还好他在昨天就预先定好了工兵搭设浮桥的计划,现在被金良问起,他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答道:“主公,我们军备部造出几架大弩,能将长矛射出千步,武始渡口两岸间距不过四百步,有此大弩,足够将长矛射入对面堤岸中,若在长矛系上粗实麻绳,射出几十个长矛,就有几十道麻绳连接两岸,再将从沿河渔夫那里搜罗来的船只放在麻绳之间,有几十条麻绳阻挡,河水冲不走渔船,便可在渔船上打造木板,连接成浮桥。”
金良不禁大呼道:“床弩!床弩!太好了,有了这个足以建功!”
“床弩?!”郑浑疑惑道:“恕卑职孤陋寡闻,似乎这大弩不是叫做这个名字。他是名臣陈球在担任零陵太守时始创的。当时,桂阳山贼李研等群盗抄掠荆南诸郡,州郡长官皆懦弱无能。不能剿灭,太尉杨秉表陈球为零陵太守。陈球到任数月,贼虏消散。而后州兵朱盖等反叛,与桂阳贼胡兰数万人转攻零陵。零陵城池矮小,编木为城,不可守备,郡中惶恐。掾史劝陈球遣家避难,陈球怒曰,‘太守分国虎符,受任一邦。岂顾妻孥而沮国威重乎?复言者斩!’乃悉内吏人老弱,与共城守,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远射千余步,多所杀伤。相拒十余日。朱盖无法攻陷零陵。中郎将度尚领救兵到,陈球在城内募集士卒,与度尚一起大破群贼,斩朱盖。陈球后来迁为魏郡太守,此弩的草图后来留在魏郡太守府。为卑职所得,卑职便按照草图所制,历经改良,现已能射出一千一百步。”
这个时候,迈出一足为跬,迈出两足才是步,跬就是后世的步,现在的1步实际上是后世2步,又有说“五尺为步”,一步等于五尺,而汉时一尺大约相当于后世的21.35到23.75厘米,取平均值,一尺相当于22厘米,一步大概相当于后世的1.1米,这床弩能射出一千一百步,那它的射程大概是1200多米,其实并不夸张,在战国的时候其实已经出现了类似床弩的军械,射程也在千米开外,只是精度很差,无法精准打击敌人,需要数十架一起攒射,才能克敌制胜。
金良微皱眉头道:“陈球这个名字好熟!”
郑浑笑道:“陈球乃下邳淮浦人,曾位列三公之一的太尉,乃广汉太守陈亹之,吴郡太守陈瑀、汝阴太守陈琮之父,沛国相陈珪之从父,陈应、陈登之从祖父。”
金良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道:“原来是下邳陈家的人,难怪那么耳熟!”
金良想起那一世自己的仇人,有曹操、刘备,有侯成、魏续、宋宪,更有陈珪、陈登父,若不是陈珪、陈登父做内应,金良不可能那么快就惨败在曹操之手。而在这一世,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下邳陈家竟然私通青州黄巾,将卖给自己的五十万担粮食吞没,自己跟陶谦的几番合作也因为陈家父从中作祟而中途瓦解,不论是从任何角度,陈家父必须杀,下邳陈家不能留!
金良努力压制住心头的忿恨,笑着对郑浑道:“先去看看那大弩吧!”
金良在郑浑的带领下,来到了军备部随军的营房里,看到那已经做好的五架大弩,发现这大弩实际上就是由五张硬弓结合在一起,绑在一个类似床架一样的架上,张弩时用粗壮的绳索把弩弦扣连在绞车上,士卒们摇转绞车,张开弩弦,安好巨箭,放射时,由士卒用大锤猛击扳机,机发弦弹,把箭射向远方。
金良指着绑着五张硬弓的架,对郑浑笑说道:“这像不像床架?!以我之见,这大弩还是称之为床弩吧,难道单单因为是陈球创建的便要称之为球弩,那多难听!”
郑浑笑呵呵道:“谢主公赐名!”
金良看了看床弩的演示过程,有二十个士卒一起用力,用绞索与轮轴将那五张弓的弓弦慢慢拉开,再用床弩下一个铁勾勾住,郑浑用一个大铁锤打了铁勾下面的那个扳机一下,那床弩就“嗡”地将弩箭发射出去,噼里一声响,八百步外的一棵小树应弦而倒。
金良用肉眼看的不是很分明,只好通过那个用水晶打磨的望远镜去看,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床弩箭将那颗小树刺断。
其实那不应该叫做弩箭了,是一根八尺多长的长枪,之所以看上去是箭,那是因为枪杆后面加了三个铁片做的尾羽,跟普通箭羽的羽一样,是为了增加飞行稳定性的。
郑浑见金良眼里露出惊喜,心里甚是满足,便得意地说道:“主公,用这床弩射出的长矛,能够成排地钉在夯土城墙上,到时候我们攻城时,便直接可借以攀缘登城,不用费力打造云梯。”
金良眺望了一下远处的滏水,问道:“武始渡口两侧距离多少,滏水两侧堤岸的泥土坚实否,你们有没有检查过,万一这床弩排不上用场,就空欢喜了。”
郑浑笑道:“武始渡口两侧相距不过四百步,是三个渡口里最窄狭的,同时也是水流最急的,可有了床弩以后,天斩也会变通途。滏水两侧的泥土甚是坚实,其实冀州这一带的土质都很坚实,并不像南方的泥土那么松软,长矛射入土中纹丝不动。”
金良恍然想起这一带以北便在后世打响了鼎鼎大名的地道战,挖地道能挖到各家相通、各街相通、各洞相通、各村相通,若是土质松软一点都不成的。
金良又让郑浑在这一个白天里再造出五架床弩,一起秘密运往武始渡口。
夜幕低垂,滏水两岸的敌对双方都开始了悄悄的调兵。
金良站在一个高坡上,借着朦胧的月色,往对岸望去,那讨金联盟的副盟主刘惠果然中了金良、田丰、沮授等人的计策,他们把大部人马调往最下游那个梁期渡口,在一个山坡后面设下了埋伏。
金良这边领赵云、魏越、华雄、董袭、曹性诸将统领五万精锐人马,在白天的时候就借着河边麦田的掩蔽,悄悄转移到最上游的武始渡口南岸大营里,吃完晚饭后,所有将士皆和衣而卧,养精蓄锐。
二更天到了,金良悄悄地下达了进军的命令。
五万人马,为防止人声喧哗,每人口中都咬着一根筷,为防止马匹嘶鸣,每匹马都勒上嚼,为防止马蹄轰隆,每匹马蹄上都包上麻布,只见人马疾速前进,听不到一丝声音。
三更天到了,曹性带领三千弩兵,悄悄来到渡口,其中有二百弩兵架着床弩,列在渡口,郑浑领三百工兵督促着六千辅兵抬着一百多个渔船数百块木板跟在后面,对岸的叛军还未觉察到什么异样。
金良统领大军跟在后面,只等前方浮桥搭建完成,即可过河。
十根长矛尾部系上粗实的麻绳,放置在那十架床弩上,那床弩调整好角度,二十个士卒一起动用绞索与轮轴将床弩上那五张弓的弓弦慢慢拉开,再用床弩下一个铁勾勾住弓弦,一个士卒用一个大铁锤打了铁勾下面的扳机一下,沉闷的嗡嗡声响过,那床弩就将长矛弹射出去,那长矛稳稳地射入四百步外的北边堤岸坚实的泥土里,粗实的麻绳猛然绷紧,麻绳的开端也系在一根长矛里深深地扎在南岸的泥土里,那麻绳就紧紧地联系起两岸。
十个长矛一起射出,十根麻绳连接两岸,又十个长矛射出,又是十根麻绳连接两岸。郑浑开始指挥工兵、辅兵往那麻绳之间放置渔船,那麻绳将渔船箍得紧紧的,每个渔船之间又用粗实的麻绳相连,上面再放置大块木板,用大钉钉牢,如此往北岸推进,一条浮桥即将完成。
那十架床弩又选择另外一块地方,射出长矛,让麻绳联系两岸,放下渔船铺上木板,搭建浮桥。
床弩刚开始嗡嗡作响的时候,北岸的一万世家叛军便反应了过来,负责指挥这一路人马的是沮家的沮馈,他赶紧下令全部人马出动,下到渡口去阻拦中央军辅兵铺设浮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过河
曹性带领的三千弩兵,蹲踞堤岸上,严阵以待。
曹性见世家叛军向堤岸下方想要破坏麻绳,一声令下,三千弩兵,分成三组,上弩,进弩,发弩,千弩尽发,箭如暴雨,越过铺设浮桥的辅兵头顶,越过浩渺的滏水,将试图接近长矛的世家叛军尽数射死。
沮馈见冲过去破坏长矛麻绳的步卒死伤惨重,赶紧命手下弓弩兵还击,可世家叛军的弩只能射出三百多步,射出的弩箭都落在滔滔的滏水里,根本无法对对岸的中央军三千弩兵造成威胁。
沮馈只好让麾下弓弩兵去射杀那些铺设浮桥的中央工兵辅兵,而郑浑早就预备到这一点,他让后面的辅兵支起一个个庞大的竹盾,那盾牌是用竹编造的,甚是轻盈,举起来毫不费力,却密密麻麻几层,能把飞射而来的箭羽卡在竹条的缝隙间,猛然看上去,世家叛军不是在射箭伤人,反倒像是给中央军送箭的。
曹性派出数百精锐弩兵尾随辅兵身后,站在尚未竣工的浮桥上,对世家叛军的弓弩兵进行定点清除。
这些精锐弩兵操作大黄弩非常熟练,这大黄弩又是经过标准化制造,精度非常有保证,一箭一个,将刚才那些向辅兵攒射弓箭的世家弓弩兵射杀。
沮馈在此之前一直对刘惠的分析深信不疑,他以为金良只是派了几千人马来佯攻武始渡口,真正的大队人马是在下游的梁期渡口。所以他只派了这一万人马里面非自己嫡系的四千人马去阻***军。
沮馈以为对岸的中央军只是随便打打就算了,谁知道对岸的三千中央弩兵射出的弩箭一点都不随便,半个时辰后。那四千人马就折损了一千多,剩下的都胆战心惊不敢往堤岸下方行进。
沮馈这才意识到,刘惠自以为正确的判断一点儿都不正确。金良肯定是把主力部队放在了这个武始渡口,要从这里突破。
沮馈陷入艰难的抉择中,要不要把沮家的六千家兵全部推上去堵住中央军?!
沮馈看金良中央军器械那么齐备战斗力那么强盛,自己就是狠下心把这六千家兵推上去,在一个时辰内就全都报销,若是被报销了,纵然世家盟军在以后能够击败金良,未来的朝廷里也没有沮家立足之地!
沮馈又想到。即便是往邯郸或下游渡口撤退,沮家的骑兵都根本无法逃过中央军骑兵的追杀,谁都知道,金良中央军麾下精骑的战斗力在讨董战役里显现出比西凉骑兵更为强大的战力。
沮馈突然感到,自己是被郑泰忽悠了,本来沮家有族兄沮授一人在朝廷里做顶梁柱就可以了,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地冒出头呢。退一万步来说,纵然自己兵力不损,世家盟军最后获胜,上百个世家竞争朝堂上的官位,自己还能让沮家取得比族兄沮授日后更大的成就吗?!
沮馈望着滏水已经搭建成功的三条浮桥以及从堤岸背后冒出的数万精悍无比的中央军将士。他心里弥漫出前所未有的后悔。
沮授在火把的照耀下,已经看到对岸的叛军将领是自己的义弟沮馈,又看到叛军的前面四千人马已经一窝蜂地散开,沮家的六千家兵即将要遭受中央军的雷霆攻击,沮授无法镇定了,他疾走到浮桥中央,冲着沮馈大喊道:“刘惠已中我家主公之计,叛军大势已去,三弟,你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还能保存我们沮家的家业,若是你执迷不悟,我们沮家就全毁在你手中,你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沮馈已经看到对面堤岸上闪现出那如火龙一样神骏的赤兔马,赤兔马上端坐着那伟岸的飞将军,飞将军双目如电,在凝视着自己,浑身散发出的杀气,充斥着这片天地,虽然隔着匡阔的滏水,沮馈依然能够感到那股令他窒息的煞气。
沮馈浑身颤抖,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族兄沮授会一直那么忠心耿耿地追随金良,他颤声向沮授问道:“大兄,三弟我若投降,不知金将军能否宽恕与我,绕我一命?!”
金良端坐在赤兔马上,隔着一条宽阔的滏水,战场上的喊杀声和滔滔东流的滏水轰隆声,都没有影响他的听力,他听到了沮馈的惊恐和担心,便朗声大笑道:“若能弃暗投明,则既往不咎!”
金良的既往不咎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像河东卫家一样,把家兵全部送去做郡县兵,再调郡县兵来帮助世家看守坞堡。
沮馈将信将疑地看着沮授道:“大兄,能信得过吗?!”
沮授见沮馈质疑自己的主公,昂首大喝道:“三弟,大将军若是无信之人,我又岂能为他效力,你若诚心归降,就把其他叛军尽数绞杀吧!”
沮馈没有时间再去犹豫了,他当机立断,让沮家的六千家兵跟中央军一起,将夹在中间的另外一个家族的家兵全数绞杀。
郑浑利用这个时间,又修建了两个浮桥,宽阔的五座浮桥顺利地将五万人马送过滏水。
金良策动赤兔马过了浮桥,沮馈扑通一声跪在马前,颤声道:“罪人沮馈,听信郑泰逆贼谬言,参与叛乱,罪大恶极,请骠骑大将军发落!”
金良示意沮授将沮馈扶起道:“沮馈,你追随郑泰逆贼叛乱,本大将军本不愿饶恕你,看你族兄面上,看在你及时弃暗投明的份上,暂且饶恕你的罪过,若是你能领着中央军攻下邯郸,擒杀郑泰逆贼,本大将军必定上奏朝廷,恢复你沮家的家产且另有重赏。”
沮馈拜谢,继而又一脸惶恐道:“大将军,末将无能,未能全歼叛军,让一叛将逃走了!”
金良往东边看去,一人独骑正在仓皇地往滏水下游渡口逃去。
赵云提着亮银枪,策动白龙马上前请缨道:“大将军,要不要末将赶去将那人击杀?”
金良轻轻摇摇头,呵呵笑道:“就是要他去跟刘惠报信,我们才好对付刘惠。”
金良这五万精锐人马经过几天的休整,如下山猛虎一般,迅速将武始渡口扫荡一番,半个时辰就将这个渡口的战场打扫干净,随后金良以沮馈为前锋,五万五千多人马往邯郸进发。
郭嘉骑在一匹白马上,跟随金良身后,笑问道:“主公,您不担心刘惠会放弃援救郑泰而转攻襄阳?”
金良哈哈笑道:“以本将军对刘惠此人的了解,他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他知道郑泰对于世家盟军意味着什么,只要郑泰一死,世家讨金联盟立刻宣告瓦解,刘惠他不敢放弃援救郑泰,如此一来,正中我们给他设下的圈套。”
金良说着,指了指前面的的官道:“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刘惠吧!”
郭嘉环顾四周,官道两侧都是高高的土坡,坡上长满了荆棘野草,有一人多高,五万中央军分散两侧,急于救援邯郸的刘惠必不设防,嬉笑道:“这里正是刘惠埋骨之所。”
金良在此之前派武安国领五千护田兵护住中间渡口,防止刘惠放置在这里的叛军乘虚过河。
金良又派张任领一万五千护田兵,守住梁期渡口。
为了防止刘惠识破田丰的计策,金良让张任打上自己的旗号,并让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侄吕鹏穿戴上跟自己那套行头有些相像的盔甲战袍,提着跟石龙大刀有几分相像的青龙戟,再骑上一匹跟赤兔马有几分相像的枣红马,在营寨里走来走去,耀武扬威。
刘惠在梁期渡口北边的官道两侧设下伏兵,然后借着朦胧的月光观察对岸的中央军,依稀看到对岸有个人影,红马长戟,他猜想那人肯定是金良,金良在的地方肯定是中央军的主力,这次果然被自己料对了。
刘惠心里暗喜,这次自己出动了十万人马伏击金良的五万人马,必能生擒或击杀金良,到时自己必定声名远播威震天下,顺水顺风地攻入襄阳,三公之位少不了自己的吧。
刘惠这样想着想着,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几乎要昏睡过去,赶忙问身边的田裕道:“什么时间了?”
田裕亦是一副昏昏然,抬头望天上一看,皎洁的月亮已经开始西斜道:“呃,好像到了三更天了。”
刘惠站在山坡上往对岸望去,中央军大营一片黑暗一片静寂。
刘惠忽然感到有几分惊悸,难道自己这次判断错了。
刘惠心头阴云刚起,便见中央军大营里闪闪烁烁地亮起了一些火把,大股人马开始往渡口方向涌去,在那大股人马里,刘惠隐隐约约地看到那个红马长戟酷似金良的武将正在指挥人马准备抢渡滏水。
只是中央军抢渡大河的经验很匮乏,他们往水里放置一艘船只,似是忘记了将缆绳固定在岸上,那艘船顺着湍急的河水冲走了,就是放好了船只,可那些士卒笨手笨脚,过了好久才把两只船只连在一起,把两个浮桥搭建成功就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多时辰。
刘惠为了不让金良怀疑,特别在岸上放置了五千老弱残兵来阻止中央军过河,好让戏演得更像些。
刘惠却焦急地看到,不知道是中央军战力太弱,还是那五千老弱残兵战力太强,中央军的前驱人马竟然屡屡被那那五千老弱残兵击退,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中央军愣是过不了滏水,更别说窜进自己的伏击圈。
刘惠忽然感到有一丝惶恐,难道自己猜错了,他开始像困兽一样坐卧不宁,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从滏水上游武始渡口方向,一人独骑飞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副盟主,不好了!金良过河了!金良过河了!”
刘惠突然感到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晃,差些栽倒在地,跟在他身后的田裕眼明手快,将刘惠扶住,刘惠才堪堪站稳身。
刘惠颤声问那报信的亲信将领道:“武始渡口水流湍急,金良是怎么抢渡的?”
那将领哀声道:“金良军中有十架大弩,射出长矛,长矛上系有粗绳,连通两岸,中央军再放舟楫,那些粗绳将舟楫拦住,上面铺设木板,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搭好了浮桥!”
刘惠涩声道:“沮馈何在?他那一万人马挡不住?!”
那将领是刘惠放置在沮馈军中的心腹,他悲叹道:“武始渡口两岸相距不到四百步,中央军的大黄弩能射五百步,中央军出动了三千弩兵,掩护他们的辅兵铺设浮桥,我军前去阻止多被中央军强弩击杀。沮馈见盟军大势已去,而沮馈的族兄沮授在两军阵前巧动口舌,三言两语就将沮馈劝服,沮馈带领沮家六千人马当场反水,将我们的四千人马击杀,只有末将杀出重围,前来报信!”
刘惠颤声道:“那金良的人马是不是攻过来了?!”
那将领吐出一口鲜血,哀声道:“副盟主。金良的五万人马过了河以后,马不停蹄,就往邯郸而去!”
“不好!”刘惠大叫道:“郑公在邯郸!我们天下世家全赖郑公聚集在一起。他是我们讨金联盟的领袖,若是邯郸被金良攻破,郑公被金良擒杀。我们讨金联盟必定四分五裂,再无今时今日的同仇敌忾!我们要赶紧回援!回援!”
田裕在一旁劝道:“邯郸里面尚有两万人马,金良短时间内攻不进去。不如我们乘着金良攻打邯郸之时,强渡滏水,攻打襄阳,若是我们把襄阳拿下来,将太后天以及中央军将领家属掌握在手中,金良纵然攻破了邯郸。也无法改变大势。”
刘惠冷冷地瞪了田裕一眼道:“金良在襄阳留下了三万精兵,又有两万郡县兵协同守城,另外金良麾下大将高顺、徐荣、魏延带领五万人马不日就抵达襄阳,在邯郸被围士气低落的情况下,你觉得我们这十万人马能拿得下重兵防守的襄阳吗?!”
田裕哀叹一声道:“那看来只有速速回援邯郸城了!”
五月天,虽然没有那么寒冷了,但这十万叛军趴伏在泥土上三个多时辰。手脚都有些发软,头脑发昏,又困又累,当他们听说金良已经在上游武始渡口强渡滏水直逼邯郸城,他们这十万叛军只好苦逼地往邯郸紧急进发。军心都不由得为之大沮,每个人都意兴阑珊。
经过最近七八个月金良中央军潜移默化的宣传,冀州、并州一带大部分佃农、奴仆都意识到自己一家被世家大族世世代代欺压不是命中注定的,不是合情合理,是完全可以改变的,虽然郑泰善于忽悠,可这十万叛军里面大部分都是佃农奴仆出身,真心实意愿为世家卖命的底层士卒连三成都没有,他们现在只是被压制着按照过去逆来顺受的习性麻木地往前走着,但他们内心深处都有反手一刀把骑在他们脖上拉屎的世家弟砍翻在地的冲动。
刘惠回头扫视着世家叛军的士卒们,每个人眼神里都是空空洞洞的麻麻木木的,有不少人眼神里流露出的怨毒、憎恶,让他心里一惊,他不由得喟叹,世家之不得民心可见一斑,但他身为世家弟,自然不会为这些泥腿的喜怒哀乐而动摇自己撕裂金良的决心。
田裕亦看出有些不妥,他低声对刘惠说道:“邯郸城内尚有两万多郡县兵,那些郡县兵原来都是金良中央军退下来的老兵所训练所统领的,中央军在那些郡县兵里深有影响,我们用雷霆行动,把队长以上的将领斩杀,可那些郡县兵都受到了中央军的谎言影响,军心恐怕比我们这些人还要不稳,若是金良用之前对付高览部队的花招,站在邯郸城前一阵大喊,那些郡县兵纷纷倒戈,邯郸可就不保了!”
刘惠也知道之前高览与卢冲拿下襄阳之后,金良两万精骑一天一夜从汜水大营杀回襄阳,金良单人独骑站在襄阳城前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就让高览麾下那两万人马大部倒戈,高览那上千亲信死无葬身之地,襄阳轻而易举地落入金良手里,杨彪、郑泰、边让好不容易鼓动起来的襄阳内乱竟然被金良旦夕而灭了。
刘惠叹息道:“你担心得一点没错,虽然金良是寒门庶族出身的野蛮武夫,但不可否认,他很得军心,在中央军在冀州很有威望,我们是要加快行军速度,早日赶回邯郸,以防金良故伎重演,轻取邯郸。”
就这样,因为担心邯郸被金良轻取,刘惠和田裕加快了进军步伐,他们派人前去通告中间那个渡口的一万叛军紧紧赶上早点到达邯郸救援郑泰。
刘惠这时再行动身,已经被金良中央军甩开了四十里,刘惠也知道这个距离,他想早些赶上去,就紧急催促这十万叛军往邯郸进发,他还特别命令那些世家弟出身的各级将领若遇到懒散不前者一律斩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计破邯郸城
那些世家弟都骑在高头大马上,自然体会不到身披盔甲手持兵器迈开两腿走几十里路的辛苦,他们只会抡起马鞭往那些停下来喘口气的士卒身上狠狠地抽打过去,有些暴虐一点儿的世家将领甚至直接抡起马刀,将那些稍微停顿的士卒头颅斩落。
从黎明破晓走到日落西山,靠着鞭打刀砍,世家叛军史无前例地走了六十里地,距离邯郸还有四十里地,叛军士卒们都疲累得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每个人都把刀枪支在地上当成拐杖,一步一趋地往前挪。
田裕见士卒的疲累模样,有些忧心地对刘惠说道:“副盟主,士卒疲惫不堪,难以征战,若是此时遇到中央军,该如何是好,不如停下歇息一番。”
刘惠指着前面的官道:“喏,越过那片坡地,就是一处村庄,我们便在那里歇息。”
有一条笔直的官道连同襄阳和邯郸,官道过了滏水三十里后,便由平坦无垠的平地转成这样略有起伏的丘陵,面前的官道便是从一处丘陵上开辟出来的,两侧坡地上草木茂盛。
田裕怀疑地指着那两侧坡地上一人多高的荒草树木道:“恐怕上面有中央军的伏兵。”
刘惠不以为然道:“你仔细听听,那山坡上传来的声音。”
田裕侧耳静听,那坡地上竟然有清脆的鸟叫,有咕咕的虫鸣,还有汪汪的狗叫声,世家叛军走得近一点儿,更有数十只野鸟扑棱棱地惊飞起来,看上去根本不像有伏兵。
田裕还是不太放心,他知道金良这人太过狡黠多智,不可轻视,便派出一些士卒探路,那些士卒在刚才的赶路过程中早已疲惫不堪,现在被田裕强制着爬上土坡,在荆棘荒草中搜查有没有伏兵,他们根本懒得费劲,稍微走了几步,看看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便爬下土坡,向田裕回禀说没有伏兵。
田裕转告刘惠,刘惠下令全体世家叛军十一万人马要快速通过这片长达七八里的两坡夹一沟的官道。
两侧山坡上浓放的野花姹紫嫣红,将阳春五月的春光闪现得分外明媚,和煦的春风吹在人的身上无比舒服,再听着山坡上的鸟啼虫鸣,让素有才之名的刘惠禁不住诗兴大发,想咏诗一首。
只有田裕凝视着那如血的残阳,心里的阴云一直浓重不化,他虽然同意快速通过这片山谷,但他留了一个心眼,悄悄地把田家仅剩的三千家兵放在队伍最后面,等下出了什么问题也好掉头逃走。
又走了半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月亮也已经挂在天边,夜幕开始低沉,世家叛军这十万人马都进入了这一片土坡,这十一万叛军经过一天辛苦的赶路,疲惫不堪,距离上顿饭已经过了五个多时辰,他们又饥肠辘辘,再加上这一路上因为走得慢被斩杀了一千多士卒,剩下的叛军士卒多半心存怨气,只是他们敢怒不敢言,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忽然几声巨响在这片谷地的两侧响起,世家叛军的前方人马惨叫道:“去路堵死了!”留在后方的人马亦大叫道:“退路堵死了!”几块巨大的土块从坡地上滚下来,几十根粗实的树桩从坡地上推下来,将前面和后面的官道牢牢堵死。
一瞬间,山坡上冒出无数中央军士卒,他们头戴草环,身上的战袍染成草绿色,趴伏在一人多高的荒草里,难怪世家叛军丝毫觉察不到,这些中央军将士或端着弩机,或持着大弓,或拎着标枪,无数箭羽标枪飞向叛军阵营里。
开头几波箭羽都飞向那些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趾高气扬地挥动马鞭催促士卒赶路的世家将领,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将领连同他们的坐骑成为毫无疑问的箭靶,武艺稍微差池一点的他们都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这十一万世家叛军是由三十八个冀州世家的家兵组成的,在刚才暴起的中央军弓弩兵的乱箭如飞之下,那三十八个世家的将领大多数被狙死,剩下的几乎都是世家的家兵,原来都是佃农、奴仆出身的。
穿一身锦袍骑着一匹白马的副盟主刘惠最为惹眼,他武功不高,反应不快,有些眼疾手快的世家将领翻身下马躲在马腹下面,刘惠还呆呆地骑在白马上仰天悲叹道:“吾自诩智谋无双,却又中金良诡计,既生惠何生布!”
刘惠的几个家丁正要拉着刘惠下马躲避中央军的强弩,却见刘惠的咽喉上正中一支弩箭,翻身栽落马下,不劳他们搀扶了。
曹性将弩机交给旁边的士卒,冷笑一声道:“如此天生蠢才,还敢与我家主公相比,当真是不知死活!”
副盟主竟被射落马下,世家叛军士气大溃,一片大乱。
两侧的中央军乘机齐声大喊道:“刘惠已死!刘惠已死!缴械不杀,投降有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斩杀一世家弟者赏万钱,可入中央军,分有军功田,翻身做地主!杀!”他们不断地呼喊,这些蛊惑人心的喊声响彻整个山谷。
这些振聋发聩的号召配合着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将领的狙杀。在那些苦逼的世家家兵心里激起了强大的反响,有一大半年轻的家兵被鼓起了浑身的血性,他们想起了往昔被世家弟欺压的日。嗔目血红,抡起刀枪刺向那些曾经抡起马鞭抽在自己身上的世家将领。
特别是那些曾经举起马刀砍下贫寒家兵头颅的世家将领,他们都愕然地看到原本温驯得如同绵羊的贫寒家兵们抡起刀枪杀向自己。然后死不瞑目地身首异处。
现在的战场变得很诡异,那些曾经被欺压、被蹂躏、被剥削的佃农、奴仆们一旦被激发起反抗的意志,他们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将手中的刀枪劈向、刺向那些曾经骑在他们脖上作威作福的世家弟们。中央军的弓弩兵反倒成了战场上的配角,一边继续大声呼喊着口号,一边见缝插针地施放冷箭,把那些拼死挣扎的世家弟和他们的忠狗们射杀。
仕官三代可称世家,这些世家在冀州这一带盘踞了上百年。那些家兵里面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祖孙三代以上追随着这些主,他们的奴骨在上百年的有利于世家统治的学说灌输下已经非常坚实,不是金良七八个月的宣传能够瓦解的,也不是中央军高喊口号可以动摇的,这些忠狗能占到家兵的二成多,他们的主虽然多被中央军的弓弩兵射杀,他们这些丧家之犬却含着热泪。哀嚎着为他们的主报仇雪恨,跟那些临阵反正的佃农、奴仆们缠斗在一起。
金良策马立在山坡上,望着下面那些一边哀嚎一边拼杀的忠狗们,心里涌起的不是怜悯,不是同情。而是厌恶。不论是在和谐年间还是在这个东汉末年,草根出身的金良,都极其憎恶那种不讲原则的忠诚,这种狼狗一般的忠诚。
金良心里如明镜般清楚,若想削弱世家统治对大中华的毒害,若想解放所有民众的生产力,就必须废除这种世代佃农、奴仆制度,就必须实行后世文明社会的中短期雇佣制度,什么老爷、少爷、小姐之类的鸟称呼,以后永远都不能存在,家丁、仆人、丫鬟之类的也要成为垃圾被清扫到历史垃圾堆里。唯有人人都不依附于他人,认清自己的价值,发挥出自己的价值,这个社会才有进步。
这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夜,黎明破晓时分,战场才安定下来。
金良经过襄阳内乱,心肠硬了很多,他就看着那些临阵反正的世家家兵们把那些世家将领以及他们的忠狗击杀,以至于这场战役结束后,除了归顺的世家佃农、奴仆出身的家兵们,再无任何俘虏,十一万叛军战死当场的有五万多人,活着的有五万多人。
金良之所以能狠心看着这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是因为他越来越察觉到那些世家弟以及世家忠狗们被环境熏陶了几十年的思想不会那么容易地被自己影响,与其接纳他们成为自己的隐患后患,不如现在把他们彻底解决了,留那些跟自己思想一致或容易被自己影响的人们。
金良在中央军搞的整风运动,亦是把数十位顽固不化的世家将领秘密铲除,这跟历史上某个集团的整风一样,若是不搞整风,就绝对不会生存发展了近百年。虽说冤假错案不可避免,但为了整个团队的纯洁性、稳定性,为了不至于再被后面捅刀,该下的狠手还是要下的。
金良还有一个考虑,既然已经把那些世家家兵对世家弟的仇恨煽动起来,不让他们彻底释放出来,是不行的,所以金良只好看着那二万多名本来准备送去挖矿的世家弟及其忠狗们残死在被他们轻视欺压的贫寒家兵手中。
有二千多世家弟及其忠狗们翻上山坡,想要逃走,却被金良安排在外围的精骑追上,斩杀殆尽,巨鹿田家的田裕被生擒,他麾下那三千田家家兵多数当场投降,顽抗者尽被屠戮。
金良将田裕交给田丰发落,田丰启用田家家法,将田裕当众斩首,其他追随田裕参与叛乱的田家弟也均被田丰痛下杀手予以处决,田丰在这些日里明悟了金良整风的深刻用意,他想保持巨鹿田家内部的纯洁稳定,不想再被家族里面的害群之马拖累自己的仕途。
在这段时间内,张任、武安国、吕鹏已经带着那两万护田兵来到这片山谷,金良让武安国、吕鹏带着护田兵清理战场,又让赵云、张任带兵整编那些临阵反正的五万多贫寒家兵,其他将士安营休息。
大军休整了三个时辰,就往邯郸城开拔。
因为金良事先就派出两千精骑封锁住了滏水往邯郸的所有道路,刘惠惨败的消息并未传到邯郸城,如此一来,便给了金良很大的操作空间。
距离邯郸还有十里地,金良把沮馈叫到马前。
一身血污的沮馈站在金良面前,他十分纳闷,金良为什么一直不让他这六千家兵洗涮清洁整顿军容。
金良扫视了沮馈和他那残存的四千多沮家家兵道:“很不错,一个个血迹斑斑,狼狈不堪,正适合演出一场精彩的戏码!”
沮馈被金良这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不敢直接发问,只能使眼色向族兄沮授救援。
沮授呵呵笑道:“主公,您莫非是想让沮馈扮作逃兵入城,好伺机攻占邯郸?!”
金良点点头,笑问沮馈道:“把刘惠的尸首交给你,你就说惨遭中央军伏击,却抢得刘惠的尸首,我们不会跟你太紧,你入城后要抢占城门并坚守一刻钟的时间,你有信心做到吗?!”
沮馈知道这是他咸鱼翻身的最后机会,不可错过,连忙大声道:“末将有信心!”
金良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跑吧!”
沮馈用自己的坐骑托着刘惠和另外几个世家家主的尸首,带着沮家那四千多残余家兵一溜烟往邯郸城跑去,等他跑出去二里多地,金良才下令全军出动。
沮馈的残兵跑到距离邯郸一里多地,稍作休整,然后继续做出被中央军穷追不舍的样,仓皇往邯郸城跑去,站在邯郸城下,沮馈眼含热泪,冲着城头的郑泰嚎啕大哭道:“我们十二万人马惨遭中央军伏击,副盟主被金良射杀,末将拼死才将副盟主和几位家主的尸首抢回,可怜十二万人只剩下了四千残兵,呜呜。”
郑泰听到这个消息,脑袋嗡嗡乱响,眼前直冒金星,若不是身边的阮瑀将他搀扶住,恐怕他一头就会从邯郸城头栽下去。
郑泰急火攻心,猛吐出一大口污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方才稳住心神,凝视着城下的沮馈道:“金良的人马应该不超过十万,怎么会能把我们联军伏击得只剩下四千多人?!”
沮馈凄惨惨地把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郑泰,郑泰惶惶然闭上眼睛,悲声道:“让金良逆贼蛊惑了卑贱民众之心,我们世家无立足之地矣!”
沮馈一脸胆寒状地望着后面渐渐扬起的风尘道:“郑公,请快快放我们入城,金良的追兵马上就来了!”
郑泰又仔细地审视了一下沮馈的人马,一个个都是满身血污一脸狼狈,没有什么异样,便命人大开城门,放沮馈进来。
沮馈领着四千多人马完全进入邯郸城后,沮馈便大喊道:“中央军在此,缴械不杀,投降有赏!十二万叛军已被歼灭,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沮家四千多家兵奋起余勇,一鼓作气,将南城门的守城叛军尽数斩杀,夺下南城门。
郑泰在门客的保护下,仓皇逃入内城,他又急又气,赶紧派人去重夺南城门,怎奈沮家四千家兵蛊惑呼喊下,留守邯郸城的两万五千多郡县兵被鼓动起来,举起刀枪,攻向那些世家弟及其走狗。
一刻钟后,金良大军来到邯郸城下,邯郸城已经有一大半落入沮家家兵和邯郸郡县兵之手,郑泰率领忠于自己的一万多世家走狗们龟缩到了邯郸内城,负隅顽抗。
邯郸是赵国国都,赵王刘亮世袭于此,邯郸的内城便是赵王的王城,城墙高大、城壕颇深不好攻取。
金良派出将领将邯郸外城四门牢牢控制住,不能让邯郸城内的世家弟走脱一人,然后才统领大军将王城团团围住,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金良不想拿嫡系部队的人命去堆,他便领四万人马堵住内城四门,按兵不动,又派人火速通知赵云、张任带领那整编好的五万降兵速到邯郸参与攻城。
一日后,赵云、张任统领整编好的贫寒家兵进入邯郸,郑浑也带着工兵辅兵来到邯郸。
前日那一次伏击诱降了五万四千多贫寒家兵,这次攻入邯郸城,又有两万一千多郡县兵归降,再加上沮馈残存的三千多家兵,总共有七万八千多降兵,有将近三万人负伤,跟着四千多负伤的中央军士卒一起在医护营里疗伤。剩下的降兵都被金良当做前驱,在郑浑军备部紧急组装起来的一百台霹雳车的协助下,对内城进行昼夜不停的攻打。
经过三个昼夜的轮番轰砸攻打。四万九千多降兵战死了八千多人,霹雳车终于砸破了一处城墙,杀红眼的四万多降兵灌了进去。邯郸内城终于告破了。
世家叛军扶持的赵王刘亮被擒住,押送到襄阳,交给天子刘辩发落。
冀州叛乱世家中的大部分家主都龟缩在内城,被那些曾被他们欺压蹂躏过的世家降兵们擒拿,其他世家将领或被斩杀或被擒拿,而世家叛军的盟主郑泰和写出讨金檄文的阮瑀却似人间蒸发了一样,遍寻不着。
金良知道善于忽悠的郑泰和善于舞文弄墨的阮瑀对中央军的危害有甚于数万人马,便下令封锁邯郸内城与外城的四门。不准任何人出城,在城内掘地三尺,一定要抓住这两个善于蛊惑人心的家伙,顺便把那些追随郑泰的邪恶世家及其党羽清除。(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古今都有贪财者
张任、武安国领着二千精骑在搜查赵王府,搜遍了外宅,没有那两人的踪迹,武安国道:“张将军。咱们要不要搜一下内宅?!”
张任沉吟一下道:“不用了吧,郑泰、阮瑀乃是世家弟,最顾脸面礼仪,岂能躲在内宅?!”
府外传来金良的朗笑声道:“哈哈,你们把这些世家叛贼想得太过高尚了。他们平时常挂在嘴边的仁义礼仪只是用来约束我们这些寒门弟的,他们平时在背地里做下的龌蹉事情还少吗,在这性命关天之际,他们更不会用仁义礼仪来约束自身,这内宅不但要搜,还要搜的彻底!”
金良信步走入赵王府,扭头笑问武安国武元芳道:“元芳,对于搜查世家门第之内宅,你怎么看?”
豹头环眼酷似白脸张飞的武安国嘿嘿一笑道:“主公,之前红粉营的一些军妓已经被一些将领赎回去,现在红粉营里的军妓严重缺乏,兄弟们欲求不满,都颇有怨言,干脆就把这些叛乱世家的内宅翻个底朝天,把美貌桀骜的女都放入红粉营里!”
金良会心一笑道:“元芳,看来你有些憋不住了,为了防止你们兽性大发荼毒平民百姓,就把邯郸城及其附近的世家美貌女编入红粉营,由兄弟们轮流享用。”
张任虽然个性严谨,颇似高顺,但他对于红粉营的设置没有多大抵触,他只提出了一个问题道:“若是再把这些女放在红粉营里让将士们享用一段时间,再由一些将领赎回去,那些将领心中必有一些缺憾不满,不如先让有功将士从世家女里挑选妻妾,剩下来的再编入红粉营里。”
金良笑问武安国道:“元芳,你怎么看?”
武安国嘿嘿一笑道:“张将军此言,正合末将之意,末将亦不想用别人玩剩下的。”
金良便吩咐负责掌管红粉营的浪郭嘉道:“奉孝,便以张任将军的建议,把所有叛乱世家的美貌女眷集合起来,由军功榜前一千人挑选为妻妾,剩下的再编入红粉营。”
郭嘉扫视着赵王府内宅的女眷,眼里露出精光,嘻嘻一笑道:“主公,您不想留一个吗?”
金良想想家里的几个妻妾,想想还未得手的几个三国名媛,摆摆手道:“我的女人已经多得应付不过来了,就不跟将士们争了。”
郭嘉眼睛骨溜溜地转动着,嘻嘻一笑道:“那卑职就不客气了,卑职还真看上赵王府里一个侍女。”
金良笑道:“把她叫来,让我看看你的眼光如何!”
郭嘉便指着赵王府内宅里一个浑身颤抖的侍女道:“你,过来!”
金良凝视着那个低着头佝偻着身的侍女,觉得她的样有些熟悉。
那侍女走到金良面前,还是低垂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郭嘉又指着这个侍女旁边的一个老妪,嘿嘿笑道:“这个婆婆,我看你身量强健,不如也跟着一起去我家里做事。”
那个老妪一声不吭,一步一趋地走在那个侍女的身边,还是低垂着头。
郭嘉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道:“两位,抬起头,让骠骑大将军欣赏一下你们的尊容。”
那个老妪和那个侍女还是佝偻着身,低着头。
郭嘉目视武安国和张任,两人同时拔出宝剑,用宝剑抵住那侍女和老妪的脖颈,将她们的脸努力抬起。
金良瞥了一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叫一声道:“人妖!”
这侍女和老妪分明是两个男人假扮的,假发很浓密,首饰很繁多,衣服很花俏,脂粉涂得超厚,还噗噗地往下掉,却遮不住他们稀疏的胡渣,更掩盖不住他们宽厚的面额和凸起的喉结。
金良透过那厚厚的脂粉,依稀看出,那个老妪是郑泰,那个侍女是阮瑀,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假模假样的伪娘是有些冀州叛乱世家的家主,这些家伙逃不出中央军的重围,竟然出此下策,想打扮成女人混出邯郸,却没想到郭嘉双目如电,一眼就识破了她们的伪装。
被金良看到自己的丑态,郑泰、阮瑀羞愧难当,又急又气,就要咬舌自尽,张任和武安国眼明手快,卸去他们的下巴,郑泰、阮瑀想要一头撞死在石壁上,却被中央军士卒牢牢地按住不得动弹。
金良懒得再去理会这两个人妖,对郭嘉笑道:“等把幽州、并州世家叛军击败后,你安排一下,把这两个妖孽押着,在冀州、并州巡演,对,是巡演,想要看这两个妖人,就要掏钱买门票。”
郭嘉眨巴着眼睛,嘻嘻笑道:“门票该怎么定价呢?”
金良轻蔑地瞥了郑泰、阮瑀一眼道:“他们这么难看,估计没有多少人看,定价太高,门票卖不出去,就定在一个钱吧。”
张任、武安国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武安国指着那几个打扮成女仆模样的世家家主道:“主公,这几个老家伙是不是也一并放出去巡演?”
金良嘿嘿一笑道:“据说他们都算是冀州名士,希望他们的名气能够在他们临死前给我们赚点小钱吧,呃,门票所得呢,全部拨给那些伤残的降兵做抚恤金吧,算是给这些世家名士们积一点阴德吧。”
金良又扫视着这雕梁画栋不亚襄阳皇宫的赵王府,冷厉一笑道:“这些王侯,于国何益,还是把这个赵国取缔,改为赵郡吧。”
跟在金良身后的秘书令路粹赶紧把金良这个命令记录下来,稍后便会通知内阁,向何太后、天子刘辩上表,取消赵国的封地,改为赵郡。
金良信步走出赵王府,在赵云、典韦等将领的簇拥下,巡视整个邯郸城。邯郸是在战国时期作为赵国都城达158年之久,是北方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秦统一中国后,为天下三十六郡郡治之一,两汉时期与长安、洛阳、临淄、成都共享五都盛名,只是后来襄阳以通漳水之利,盖过了它。
昔日繁华无比的邯郸,却因为这次战争变得满目苍夷,金良亲眼看到,一些贫寒出身的世家降兵觉得自己翻身做了主人,在邯郸城里肆意胡为,私掠世家财物不与上交,****世家女,滥杀世家无辜仆人,金良不想让自己的部队变成后世的李自成张献忠。金良一声令下,戴着红袖章的中央军宪兵全体出动,将那些违背军纪的降兵处决,整个邯郸秩序为之严整。
幽州、并州人马即将来到邯郸,金良正准备迎战,郭嘉却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道:“并州世家叛军收买上党太守张杨的部下杨丑、穆顺,张杨被杀,壶关失守,并州叛军冲出邯郸,兵锋直指襄阳!”
金良听到壶关失守张杨被害的消息,如同晴空遭雷击,他呆愣半天,喃喃道:“奉孝,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不是在开玩笑?!”
郭嘉苦涩一笑道:“卑职平时虽然爱戏谑,却从不敢拿军国大事相戏。祁县王家,纠合西河靳家等九个世家,合兵一处,又勾结晋阳城中三个世家,攻下晋阳,十三个并州世家结盟后,便兴兵攻打上党郡治壶关,试图通过突破壶关进而攻击襄阳。上党太守张杨领兵谨守,并州世家联军半个月都无法攻破壶关,便收买张杨麾下将领杨丑、穆顺,杨丑、穆顺趁张杨措不及防,将张杨斩杀,开关投降,壶关遂告失陷,并州叛军夺取了壶关后,马不停蹄,往襄阳而来。壶关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卑职也是刚刚接到飞报。”
金良勃然大怒,厉声质问道:“我们之前不是在杨丑、穆顺身边安排人了吗?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郭嘉一脸无奈道:“主公,这杨丑、穆顺二人外粗内细,心性狡诈,我们派去的细作都是刚刚出师,经验不足,漏了行藏,让他们察觉到了,他们却一直默不作声,等他们准备背叛张杨之时,才提前把我们派过去的细作杀死,然后再去暗害张杨。”
金良听郭嘉这番解释,心里的怒气稍微消了几分,他想到,后世某个政治组织那么善于做地下工作,不也牺牲了无数地下活动者吗,何况郭嘉这暗部下面的暗部、内务局、暗香司里。除了吴苋的暗香司许多年传承下来极有经验之外,其他两个情报司的人员大多都是稍微培训两三个月的新人,稍微不沉稳一些都有可能露馅。而且这次张杨被杀归根结底还是他御下不严所致。
金良有心宽恕郭嘉,军政部都督董昭却认为,当时的军情局负责人郭嘉安排不当。用人不当,才造成今日今时的被动,建议对郭嘉罚俸半年,郭嘉现在掌握暗部,而那些神仙丹、无忧丹、神仙院、无忧院等暴利生意都在暗部控制下,郭嘉在那上面的提成收入远超过他明面的薪俸,便不以为意,恭而领受。
根据暗部最新的情报。郭嘉摊开地图,紧锁双眉道:“击破邯郸,生擒郑泰之后,我军的形势变得好了一些,却也不容乐观。
主公,您看,幽州世家叛军已经进驻巨鹿。跟巨鹿的二万冀州叛军合兵一处,共有十万人马,距离邯郸只有一百里地,而从常山绕过来的并州世家二万叛军距离邯郸也只有八十多里地。
与此同时,并州世家叛军收编了张杨的三万人马。聚起了九万人马直奔襄阳而来。”
金良轻轻挥一挥手,淡然一笑道:“徐荣、魏延的三万人马,已过滏水,两日后便抵达邯郸,到时候我们在邯郸便有十余万大军,叛军的十二万人马不足为惧,而高顺的二万人马已进襄阳,有高顺、黄忠坐镇,并州叛军九万人马亦不足为惧。”
金良又跟郭嘉、贾诩、沮授、田丰等人围绕着沙盘,推导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准备调动人马,先把从常山绕过来的两万并州世家叛军灭掉,再去灭掉屯聚巨鹿的十万世家叛军,最后再跟高顺、黄忠内外夹攻,消灭并州世家九万叛军,剩下的事情就是火速收复被叛军占领的郡县城池,尽快稳定冀州形势。
两日后,徐荣、魏延统领的三万人马到达邯郸,他们本要进城,却收到金良的将令,命令他们驻扎在城外,做出攻击邯郸城的架势,而邯郸城头还是诡异地飘扬着世家叛军的旗帜。
徐荣、魏延迷惑不解,金良不多做解释,悄然统领大军出了邯郸城。
徐荣、魏延跟金良会面后,才知晓金良的战术计划。
原来,沮馈的诈城让郑泰、阮瑀措手不及,根本没来得及派人向并州、幽州世家叛军求援,等他们醒悟要派人去求援,金良大军已经攻入邯郸城并迅速封锁了邯郸四个城门,郑泰麾下乏有勇将,派出的信使都被中央军击杀,中央军快速攻入城中并控制邯郸四门,使得邯郸被陷、郑泰被擒的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贾诩建议金良,继续沿用之前在襄阳用过的散布邯郸被围进而围城打援的战术。
金良欣然采纳,便让远道而来比较疲惫的徐荣、魏延部做出围攻邯郸的架势,金良准备亲领大军埋伏在那两万并州叛军前来邯郸的要道上。
金良正要启程前去伏击地带,便见郭嘉行色匆匆地来到金良马前。
金良很少看到郭嘉脸上会出现惊慌的表情,连忙问道:“奉孝,何事惊慌?!”
郭嘉深深叹了一口气,稳定住自己慌乱的心情道:“主公,刚刚收到来自壶关的最新情报,我们不得不改变所有的战术计划!”
金良眉头紧锁,凝视着郭嘉道:“奉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来!”
郭嘉苦笑道:“前方的暗部细作查到,太原郡尉宋宪并非是弃城而逃,而是把晋阳城献给了世家叛军。”
“什么?!他胆敢如此?!”金良惊怒道:“本侯那里对他不好,他竟然投降世家!”
“宋宪传言说,他被主公任命为摸金校尉,他担心自己落得魏续的下场!”郭嘉为难地说道:“主公,这也怪属下御下不严,魏续与宋宪关系莫逆,主公将魏续秘密处决后,宋宪便一直在调查魏续以及之前那个摸金大队的死因,内务局下面一个曾经参与过逮捕魏续的人贪图宋宪开出的高额赏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宪,宋宪便认为主公想把他当成魏续第二,利用完了再杀,所以他才在王家、靳家等并州世家盟军攻打晋阳的时候,献城投降。”
“内务局?!”金良眼里寒光一闪,内务局出了一个这样的人,还没有暴露出来的像他这样的恐怕会有更多,看来自己要在内务局里做一次大清洗了。
其实归根结底,都是金良当初设立中情局的指导思想有错,认为做内部监察的人,必然在品质上有问题,便放松了对这些人在品质上的要求。
恰恰是这样的人会成为自己的大隐患,看来“有才无德”绝不可取,金良架不住那么多人都有才无德,贪图敌人的金钱美女诱惑背叛自己。
金良这时才感觉到,争霸天下并不是像他原来想象的那么容易,他原来总以为,只要招揽到足够的精兵猛将,就能迅速扫平天下,然后抱着美人从此君王不早朝。
现实没这么简单,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自己稍微用人不当,稍微监控不到,就有可能冒出一大堆的问题让自己焦头烂额。即便是英明神武的魏武帝曹操、唐太宗李世民、明太祖朱元璋都经历过亲信的背叛,更何况他一个没什么御下之道的争霸新人呢。
金良忽然想到,自己完全可以学习后世某个组织的成功经验,对热血青年进行洗脑,让他们认为自己做内部监察是神圣光荣的。
金良的表情异常凝重,前所未有地严肃,沉声对郭嘉说道:“你在暗部和暗香司抽调一百名完全忠诚可靠的人员,对内务局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像那个给宋宪出卖我们内部秘密的人、作奸犯科的人、有类似倾向的人一概不能再用,全部就地处决,剩下的集中在一起做三个月的集中训诫。
此外,你和满宠要从军中、中央大学堂里选拔一千名热血青年,严格训练,特别是要不断地强调内部监察是光荣的使命,这次我希望你们选出来的人才都是才德兼具的,不会为了一些小利出卖我们共同利益。”
郭嘉把金良的命令记了下来,准备去落实,刚走出几步,忽然转身折返回来。
金良见郭嘉转身回来,微微一笑道:“奉孝,你不可能只是因为宋宪的背叛而如此忧心,必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郭嘉苦笑道:“主公,您真是料事如神。宋宪知道我们在壶关附近修筑了一个忘忧城堡,专门制造无忧丹,收益颇大,当他投靠世家叛军后,便率领本部两万郡县兵攻打忘忧城堡,无忧兵团的二千战兵拼命防守,却只能坚守半个月。主公,还是要速速派兵去救忘忧城堡!”
金良摆摆手道:“我们正要集中兵力将那二万并州世家叛军和十万幽州世家叛军剪除,那两千无忧战兵暂时牺牲一下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并州世家叛军
郭嘉不住地摇着脑袋,颤声道:“主公,一旦忘忧城堡被攻破,由我们中央军制造贩卖无忧丹的确凿证据便会传遍天下,那些忧心自家弟染上无忧毒的世家大族、鲜卑乌桓等异族贵族便会一起出兵对付我们中央军,虽然我们中央军现在看似兵强马壮,可全天下的世家大族、异族贵族联合一起,我们与天下为敌,卑职心里还真没底。”
金良知道,郭嘉这番话并非是危言耸听。
金良现在跟冀州、并州、幽州、兖州等邪恶世家开战,还能勉强应付得来,那是因为这些叛乱的世家只占天下所有世家的一成多而已,绝大多数世家都在观望,若是金良能够扫平那些叛乱世家联军,剩下的世家都会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但若是让他们知道金良搞出无忧丹来针对他们的弟,他们来个千家讨金联盟,以金良现在的疲惫而散乱的军事部署,肯定无法抵抗,没准就会沦落到张角的下场。
想到这里,金良忽然觉得,被围的忘忧城堡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若是宋宪叛军攻破了忘忧城堡,如同炸弹爆炸一样,将金良现有的势力炸得粉身碎骨。
金良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个定时炸弹,忙问道:“奉孝,宋宪有没有把魏续挖掘先帝陵墓之事讲出来?”
郭嘉摇摇头道:“估计宋宪是觉得自己参与到摸金那样的差事不大光彩,所以他没有把魏续挖掘先帝陵墓的事情讲出来。属下不敢保证他今后会一直不讲,一旦宋宪把这件事情讲出来,而且忘忧城堡被攻破,神仙丹和无忧丹的事情同时暴露出来,对我们中央军未来的发展会大大不利了。主公,为今之计就是要迅速拿下壶关、晋阳城,将并州世家的叛乱扫平,并擒杀宋宪。
主公,这次的情形非同以往。需要您亲自出马。才能速破并州世家叛军。”
“靳家?什么来头?”金良虽然在并州住过十多年,对这个靳家的了解却很少。
郭嘉翻了一下新近收到的资料道:“主公,这个靳家盘踞在西河郡,乃是战国时期楚国大夫靳尚的后人,后来不知何故,搬迁到西河郡,他们世代与匈奴人交好,有联姻关系,他们主要靠贩卖铁器、食盐给匈奴人发家,因为这都是走私。所以靳家一直都很低调,这一次不知何故,突然很高调地宣布跟祁县王家联盟。”
“与匈奴人交好?!”金良眼睛里寒光一闪道:“莫非这一次那些南匈奴人也想蠢蠢欲动?”
郭嘉道:“主公勿虑,南匈奴确实有心叛乱。却被度辽将军丞、五原郡尉鞠义与护匈奴中郎将、西河郡尉朱灵一北一南夹击镇压,南匈奴暂时不敢轻举乱动。怎奈朱灵举兵往北,西河郡的靳家才有机会起兵往东与太原郡祁县的王家合兵一处。”
金良眉头轻轻一皱道:“他们那个并州世家联盟,现在有多少人马?”
郭嘉答道:“那个太原郡祁县王家是伪司徒王允的家族,在并州威望甚高,一呼百应,包括西河郡靳家在内的九个世家加入并州世家叛军,总兵力约有八万多人,宋宪、杨丑、穆顺投靠他们以后,总兵力达到十三万多。晋阳城留守了一万多,壶关留了一万多,宋宪领两万人攻打忘忧城堡,九万大军直扑襄阳。”
金良自从平灭了杨彪、刘弘、边让等世家大臣发起的冀州世家叛乱,又速败郑泰、刘惠、阮瑀的十五万冀州世家叛军,对这些世家联军的战力非常不屑道:“十三万兵马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郭嘉见金良又犯了轻敌的毛病,连忙进谏道:“主公,您有所不知,您此前平灭的冀州世家多半是来自冀州腹地。自从五年前张角被平灭以后,他们的家兵就很少经历大战,没有实战经验自然战力不强,可并州世家盟军跟冀州世家联军截然不同。
主公,您久在并州。当知并州东有黑山贼、南有白波贼、北有匈奴鲜卑作乱,四方不平。那些世家坞堡时时遭到攻击,尤其是鲜卑每年冬天都会大举入侵,这些世家的家兵都是百战老兵,而且并州靠近匈奴鲜卑,极易获得战马,主公先前统领的并州铁骑与董卓的西凉铁骑并称天下最强的两支骑兵,那世家联军里面的骑兵数量据说也有四万多,战力不可小觑。”
金良这才打起精神道:“哦,看来这场战还能打出几分意思来。他们主将是谁?”
郭嘉道:“并州世家叛军唯太原王家马首是瞻,王允的义弟王宏为叛军主帅,不过王宏此人不通兵事,真正指挥叛军进攻的是王允的侄王凌,设计诱降宋宪、杨丑、穆顺的便是王凌。”
“王凌?!”金良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家伙在历史上还曾展露过头角,在李傕郭汜攻破长安时逃了出来,后来投奔曹操,先后跟随着曹操、曹丕、曹叡,是曹魏的三代老臣,一直做到了司空,他在早年跟司马懿的哥哥司马朗结为好友,后来却因为司马懿诛曹爽,王凌心生不满,便准备叛乱,谁知被司马懿觉察到了,司马懿大军到达寿春,王凌拿不到虎符调动不了兵马,根本不能和司马懿大军抗衡,最后被迫饮药自尽。
金良隐隐地觉得王凌应该没有那么狠厉的手段去引诱杨丑、穆顺杀害张杨献出壶关,他背地应该还有能人,他忽然想起一人,便问道:“此前我让你们派人刺杀司马朗、司马懿兄弟,可有办到?”
郭嘉一脸惭愧道:“启禀主公,在此之前,司马朗、司马懿一直住在伪司徒王允府中,王允有鉴之前被主公领军大破其府门,便向董卓请求调了五百飞熊军看守府门,我们派去的刺客两番都被飞熊军斩杀。
后来贾诩前去与董卓议和,曾在李儒面前说过司马懿的狼顾之相,董卓听李儒说了,对司马懿起了杀心,却因为司马防现任长安的京兆尹,董卓没有立即杀掉司马懿,王允却看出董卓的杀机,让王凌悄悄地带着司马朗、司马懿逃回到太原王家,等他们到了太原,杨彪、郑泰等人在襄阳叛乱,司马朗、司马懿为了报灭家之仇,便怂恿王凌、王宏起兵。”
说到这里,郭嘉紧锁眉头道:“主公,我们已经查出,杨彪、刘弘、郑泰、边让这次叛乱,是洛阳的伪司徒王允派人过来怂恿劝说的,而给王允献策的便是司马朗、司马懿兄弟。”
金良大怒道:“司马懿这个小兔崽,这冀州世家叛乱和并州世家叛乱都有他的鬼影在!张颌,让他去诛杀司马一家,却漏过了司马八达这八个祸国殃民的杂种!他的兄弟高览还背叛本侯!奉孝,派人盯紧张颌,若是他有一丝反意,就派人将他击杀!”
郭嘉摇摇头道:“主公,张颌此人不同高览,比较明智通达,应该不会做出愚蠢的选择。”
金良叹息道:“这次被卢冲、高览、宋宪背叛,又见好友张扬被他麾下大将所杀,本侯现在是不敢轻易相信谁了!”
金良以为郭嘉会坚持反对监视张颌,没想到郭嘉却用力地点点头道:“主公,就应该如此,那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说法纯属骗人,就像主公曾说过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只看背叛的代价大不大、背叛的收获大不大,疑人要用,用人必疑,主公必须要加强对麾下将领的监控,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金良郑重地点点头,郭嘉这番话深得他心,便笑着说道:“奉孝,你我虽是君臣,情如兄弟,我质疑过很多人,却从未质疑过你,希望你值得我的信任!”
郭嘉爽朗大笑道:“主公,请您放心,属下以后若对您不满了,顶多就是撒手不干,绝对不会做出背叛的龌蹉事情。”
金良想到郭嘉当年离开袁绍时对同乡人辛评、郭图说道:“夫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袁公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矣!”
金良还真有些担心郭嘉会在某一天说这样的话,他便呵呵笑道:“奉孝,我那里若做得有些过错,你就直接提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嘉勉,千万不要把不满一直积压在心上。我真担心你突然在某一天一声不吭地离开我。”
郭嘉见金良如此在意自己,心头暖暖的,朗声笑道:“主公从谏如流,属下又有什么积压起来的不满呢?!只是希望主公以后能多学一些帝王之术!”
“帝王之术?!”金良眉头一紧道:“奉孝,我平生志愿是远追先祖齐太公,重兴金家而已,关这帝王之术什么事?”
郭嘉凝视着金良道:“主公,您的万丈雄心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既然早晚都要登上那个位置,干嘛不早些修**王之术呢?多修习一些御下之道,对主公的霸业大有裨益。”
金良点头微笑,默认了郭嘉的猜想,金良继而笑道:“我们眼下还是把王凌的并州世家叛军给平定了吧。那个事情还是等到了那个阶段再说吧,我还是喜欢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金良话虽如此说,但他私下里,却开始修习《荀》、《韩非》、《鬼谷》等帝王之学,金良听说过“两千年之学,旬学也,两千年之政策,秦政也”的说法,荀在孔的思想上加上了“法”的要素,尽管很露骨,但是非常实用,帝王宣讲的是孔学,做事的参考却是荀学,韩非在他师父荀的基础上更进一步,颇为值得金良修习。
当重要的事情跟紧迫的事情摆在一起,金良无可奈何,只能先解决掉紧迫的事情,而这次忘忧城堡岌岌可危正是非常紧迫的事情,金良无法设想忘忧城堡落入宋宪叛军手中以后的一系列可怕后果,他赶紧召集众将,在邯郸城外军中大帐议事。
金良环顾帐中主诸将,有赵云、魏延、徐荣、魏越、典韦、张任、成廉、曹‘性’、潘凤、华雄、武安国等武将,有郭嘉、贾诩、沮授、田丰、董昭、黄权等谋士,还有诸葛亮、陆逊、吕蒙三个小孩侍立一旁。
金良让郭嘉通报了一下最近紧急的军情。
郭嘉一边通报军情,沮授、田丰、贾诩、黄权等人一边按照军情在沙盘上将敌我兵力部署显现出来。
郭嘉讲述完军情后,又讲了一下军务院几大谋士原来指定的战术,众人脸上都露出苦笑,若不是忘忧城堡迫切需要救援,假意围城打援的战术可称得上是上上之选,可忘忧城堡关系重大,不可不救,当真是可惜那么好的歼灭幽州世家叛军的机会。
忘忧城堡在壶关西南侧,必须要攻破壶关,才能救援到忘忧城堡。
壶关不只是一座雄关,还是上党郡治,一直都是并州与冀州相通的咽喉之地,壶关以东便是一望无垠的华北平原,壶关落入并州世家叛军手里,并州叛军的铁骑长驱直入冀州腹地,若不是并州叛军一心想要攻打襄阳,恐怕襄阳以东的冀州腹地已经是一片大乱了。
攻下壶关。就可以断绝并州叛军逃回老巢之路,就可以在襄阳下面将并州叛军一举歼灭。
所以,现在的重点。便是如何攻下壶关。
议事的过程中,前线又传来新的情报。
金良看罢,脸‘色’更加凝重道:“诸位。忘忧城堡守将陆通派人翻越太行,前来报信,说他们仅能坚守十天,我们若在十天之内拿不下壶关,忘忧城堡便会被宋宪逆贼攻破,到时候我们中央军将会成为天下公敌,对我们未来的发展极为不利,我想听诸位对于速速攻破壶关有何高见?!”
行军长史董昭笑道:“主公可以让张燕的飞燕军从太行出兵。协助我们攻打壶关。主公扶持飞燕军已有半年之久,飞燕军在主公扶持下发展迅猛,现在已经拥有‘精’兵六万,而那六万‘精’兵的家小全在我中央军的屯田兵团里,飞熊军实际已成为我们中央军的附庸。平时只是让他们来协助攻打叛乱世家的坞堡,现在确是真正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了!我们可以派人前去告诉张燕,让他从壶关西侧发起攻击。我们中央军从东侧发起攻击,两军夹击,不愁壶关不破!”
金良想起前些天命人送给飞燕军的两万兵器盔甲,虽说是从冀州世家叛军的死尸身上扒下来的,可白白送给张燕。还是让金良颇感心痛,但张燕既然收了金良的厚礼,若不出兵相助,也太说不过去了。
跟张燕打过交道非常熟悉飞燕军的郭嘉摇摇头道:“主公,不可让张燕硬攻壶关西门!”
金良笑问道:“奉孝,那依你的意思呢?”
郭嘉凝视了一下沙盘,但这沙盘是根据现在错漏百出的并州地图制作出来的,郭嘉看了一阵子,勉强看出一些门道,便苦笑道:“并州世家叛军在壶关留了一万多人马,宋宪围攻忘忧城堡还有两万人马,而壶关地势险要,城高壕深,即便是两边夹击,亦不可能在十天内就可以攻破壶关。再说,飞燕军在山林里纵横如飞,但在平地上根本无法阻挡并州叛军的骑兵,只要壶关里面的叛军与宋宪一起转而围攻张燕,恐怕张燕的步兵会损失惨重,不会再积极配合我军的行动。”
金良皱起眉头道:“奉孝,难道我们在这十天内根本不可能攻下壶关了吗?”
郭嘉微微一笑,把自己的设想细细一说,金良抚掌笑道:“如此甚好,便依此而行。”
金良修书一封,交由信使,火速送往黑山上的飞燕军渠帅张燕,让他依照信中行事。
考虑到幽州世家叛军八万人马、冀州残余世家叛军二万人马、并州世家叛军二万人马都冲着邯郸而来,邯郸的防守任务特别重,金良便让智勇双全的大将赵云留守邯郸,以田丰为参军辅助之。
前些‘日’子那次官道伏击诱降了五万四千多名贫寒家兵,攻入邯郸城后又有两万一千多郡县兵归降,再加上沮馈残存的三千多家兵,总共有七万八千多降兵,后来在攻打邯郸内城时战死了八千多人,但在屡次战役中将近三万多人负伤,经过治疗,有二万一千多人痊愈归队,有九千多人中度或重度残疾被分流到屯田兵团,现在的邯郸城里有待整编的降兵六万人。
金良原来在汜水大营的时候,麾下近卫师有四万人马,但他急于增援襄阳,只从前线带回来两万‘精’骑,两万‘精’骑在平灭襄阳内乱以后,消耗了一些,又拨给王越、陈到数千人马,紧接着在伏击刘惠叛军时折损了一些,现在掌握的近卫师还不足一万人,让金良特别没有安全感。
还好高顺、徐荣、魏延从汜水大营带回来五万人马,再加上黄忠之前带回来的四万人马,这九万人马几乎没有经过大的损失,金良便将原来近卫师里面的旅营收回来,又从全军其他部队里甄选‘精’锐,将满编四万人马的近卫师补满。
金良又从教导旅里拨出一个营,从宣抚旅里拨出一个营,分散到各个部队里,填充因战争伤亡、整编而空出来的中下层主将、参军之位,然后从各个部队的下层将士里面甄选有统率或宣抚才能的组成一个教导营和一个宣抚营,补满中央军最‘精’锐的近卫师。
其他部队空出来的士卒则从那六万降兵里面甄选,这样一来,现在邯郸周边的中央军有金良近卫师四万人马、赵云师两万人马、徐荣师两万人马、魏越师两万人马,剩余的三万降兵按照能力不同转为五千郡兵和二万五千名县兵,而襄阳周边的中央军有高顺师两万人马、黄忠师两万人马、禁卫系统两万人马、郡县兵两万多人马,如此算来,邯郸、襄阳这方圆数百里之内金良的人马有二十几万,根本不惧世家叛军。
赵云领两万人马,在三万贫寒出身与世家大族不共戴天的郡县兵协助下,必能守住邯郸。
金良亲带近卫师四万人马、徐荣师两万人马、魏越师两万人马,总共是十万人马,准备用狮子搏兔之力攻破壶关、救援忘忧城堡。(未完待续。)
第301章:收复冀州北
近卫师刚刚重新整编完成,徐荣师奔波十数‘日’到达邯郸有些疲惫,金良便让魏越师为前锋,为了完成救援忘忧城堡的战术计划,令魏越师不打旌旗,悄悄行军,以免引来围攻襄阳的九万并州世家叛军。
金良的近卫师和徐荣师停驻在邯郸城外,休整两‘日’。
两‘日’过后,派去黑山的使者传来飞燕军渠帅张燕的亲笔书函。
因为忘忧花罂粟是在太行山各个山谷间种植的,飞燕军的家属有很多人都参与种植,忘忧丹运送到各地忘忧馆时,飞燕军也参与护送,张燕从中谋取三成的利益,所以张燕非常爽快地从六万飞燕军中拨出两万人马前去支援忘忧城堡。
两万飞燕军将攻城疲惫的宋宪部队冲散,杀奔忘忧城堡下面。
忘忧城堡的守将许猛,原来是金良的亲卫队长,后来被委以重任,镇守忘忧城堡,许猛知道张燕跟金良有秘密的盟约,知道张燕在忘忧城堡里有三成利益,检查了一下金良的亲笔书函,便放两万飞燕军进入忘忧城堡参与防守。
有了两万飞燕军协同防御,忘忧城堡不但完全可以守住,没有了十‘日’沉陷的危险,还可以抽空出城偷袭城外的宋宪军,只是因为宋宪麾下两万人马有三成都是骑兵,飞燕军缺少骑兵,不敢跟宋宪在平地硬拼,不然以宋宪部攻城‘日’久而产生的疲惫,根本不能与飞燕军进行野外决战。
与此同时,张燕派出三万飞燕军从壶关西侧进行袭扰,不求破城,只是把壶关守兵的注意力吸引到那里,好方便金良的十万人马破城。
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似乎并州世家叛军的覆灭之‘日’不远矣。
金良亦暗自得意,只要自己的十万大军兵临壶关,在张燕的飞燕军配合下,定能快速攻下壶关,到时候就断了并州世家叛军从襄阳逃窜的归路,将并州世家叛军剿灭,然后再平灭幽州世家叛军,河北可定。
两天后,正待金良整军出发,忽见西南方跑来一匹红马,马鞍上趴伏着一个武将。
金良的亲卫统领典韦认出马上趴伏的武将是主公金良的义弟吕常,又见几只箭羽插在吕常后背,吕常浑身上下血肉淋淋,吕常胯下那匹马本是白马,却被吕常浑身涌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典韦见势不妙,连忙牵着吕常的马匹来见金良。
吕常强支着脑袋,努力擦去嘴角渗出的鲜血,惨然悲声道:“主公,我们中了并州世家的计了!我们正在强渡漳水,八万多并州世家叛军从漳水两岸杀出,前后夹击,我们两万人马损失殆尽,魏越将军没于水中,只有末将杀出重围,赶来报信。”
金良一脸震惊,漳水两侧怎么会无端端出现八万多世家叛军?!盘算一下并州世家叛军的兵力,这八万多人马肯定是来自王凌统率的九万叛军,可王凌不是正领着九万并州世家叛军攻打襄阳,怎么会出现在漳水的上游呢?!
金良震惊之余便是一头雾水的迷惑不解,命人将吕常送入医护营救治后,迅速召集众位文武将官议事。
因为沮授义弟沮馈的拨乱返正,金良大军方得以顺利地攻占邯郸生擒郑泰,沮授便又重新获得了金良的信任,沮授的情绪振作许多,参谋的劲头也比之前踊跃了许多,他稍微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便开言道:“主公,属下以为,王凌原来根本无意攻打,因为主公在襄阳留守了四万劲旅和两万五千郡县兵,高顺的两万人马也抵达襄阳,有名将黄忠、高顺领六万劲卒防守,世家叛军至少要出动三十万人马方有赢面,而王凌手里只有九万叛军,根本不可能把襄阳攻下,由此观之,那王凌领九万叛军攻打襄阳只是虚张声势。
实际上,他在襄阳散布的只有两万多老弱残兵,真正的‘精’锐人马早已到达我军的必经之地,并预先埋伏起来,只等我军横渡漳水,他好半渡而击!”
“公与分析的甚是!”金良皱起眉头道:“只是为何没有在魏越进军之前将这个情况分析出来呢?”
沮授和其他谋士尽皆一脸惭愧,无地自容。
金良不想太过打击这些谋士。便摆摆手道:“也怪我将并州世家叛军想得太过简单,以为他是想奇袭襄阳,没想到他们的战术是类如我们的围点打援。将无忧城堡围住,进而伏击我们这些援军。”
就在这时,典韦从帐外走进来。带进来一份飞马传报,是防守襄阳的高顺、黄忠发过来的,高顺用金良赐予他的水晶望远镜,察觉出城外那九万世家叛军大有猫腻,仔细一查,发现只有两万多老弱残兵,高顺、黄忠带领三万‘精’兵出城奇袭,半天功夫便把这两万多老弱残兵歼灭。审问俘虏,方才得知,并州世家叛军的六万多主力人马根本没来襄阳,而是埋伏在漳水两岸,与此同时,绕过常山前往邯郸的两万并州世家叛军也悄悄地改道前往漳水,埋伏在北岸。只等邯郸的金良人马前去攻打壶关。
高顺得知这样危急的情况,急忙派人飞马传报邯郸城外的金良,怎料已经晚了一步,魏越已经中计。
众位文武将官传阅了那份军报,都面面相觑。沮授推论的不错,王凌率领的世家叛军竟然摆出这样的计策,都觉得有些后怕,若金良不是因为整编近卫师慢走一步,恐怕就会中了王凌的计策,进而全军覆没。
此时的漳水,水上漂浮的是中央军将士的尸首,岸上横卧的是中央军将士的尸首,中央军第五师师帅魏越的头颅也高高悬挂起来,并州世家叛兵的尸首相比之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很显然,这一场仗对并州世家叛军来说是空前的大捷。
但并州世家叛军的几个首脑人物王凌、司马朗、司马懿脸上没有丝毫的欢愉,他们都凝视着滔滔往东而去的漳水,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叹息道:“人算不如天算!金良没有亲临漳水,这么好的计策,只是伏击了无名下将魏越的两万人马,并未伤及中央军的根本,真是浪费了!”
王凌紧锁眉头,绕过司马朗,问司马懿道:“刚刚接到襄阳方向的传报,敌将高顺已经识破我们的计策,将我们放在那里的两万多老弱残兵歼灭,贤弟,你说我军下一步该怎么办?!”
十一岁的司马懿细眉长眼,已有几分少年老成之相,他怅然道:“既然我们围点打援的战术已被识破,就不能再在金良身上施展,金良的中央军训练严格军备齐整,若是他步步为营前来,我军并非其敌手!
不如退入壶关,全力攻打忘忧城堡!只要得到金良中央军制造贩卖忘忧丹的确凿证据,我们就可传檄四方,让全天下世家、异族一起讨伐金良,金良成为天下公敌,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王凌本来有心跟金良来次硬战,却听司马懿这样说,便不太肯定地向司马朗使了一个眼‘色’。
司马朗跟王凌是好友,对王凌看重胞弟忽略自己,毫不生气,又见王凌看向自己,便肯定地点点头。
自从起兵以来,王凌靠着司马兄弟的策略,诱降宋宪、轻取晋阳、诱降杨丑、轻取壶关、围城打援伏击魏越,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所以他对司马兄弟是言听计从,这一次也不例外,又唯恐金良后军赶上,便速速整编人马,火速撤回壶关。
此时的壶关有叛将杨丑、穆顺镇守,张燕对这两个庸才毫无惧怕之心,正优哉游哉地袭扰壶关。
王凌的八万人马撤回壶关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攻张燕的三万飞燕军,飞燕军战死了将近八千多人,再也抵挡不了,只好撤回到太行山中。
王凌在壶关留下两万人马交由司马朗统领,自己带七万人马跟宋宪的两万人马汇合一起,继续攻打忘忧城堡,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忘忧城堡。
忘忧城堡本来的两千人马在过去几天的战斗中损失了一半多,但因为有两万飞燕军的协助,在许猛的带领下,依然顽强地抵抗着。
忘忧城堡依托山势而建,后面有个山洞直通张燕的山寨,张燕见忘忧城堡在王凌、宋宪的九万人马猛烈攻击下有些岌岌可危,便领着撤回山上的二万残兵从山洞里进入忘忧城堡,跟许猛一起顽强抵抗。
忘忧城堡是按照金良授意的棱堡图纸而修建的,将城池由一个正方形变成了一个凹多边形,使得世家叛军无论进攻城堡的任何一点,都会暴露在三个棱堡面上守军交叉的弓弩射击。
王凌、宋宪没‘日’没夜地攻打,却讨不得什么好,死伤了一万多人,却不能越雷池半步,但他们无法退缩,攻破忘忧城堡进而发动全天下世家、异族攻击金良,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金良得知,张燕已经派飞燕军进入忘忧城堡救援,忘忧城堡安然无恙,短期内不会被世家叛军攻破,金良这边就没有急于攻破壶关的压力,便可以从容安排战术。
现在已近麦收的时节,冀州各地都是金黄的麦浪滚滚,可因为世家叛军在冀州肆虐,农民都不敢出去收麦子,而幽州世家叛军的补给线被吕岱的渤海水师切断,他们便抢割冀州的麦子,金良若是任由幽州世家叛军围困邯郸肆虐赵郡等地,冀州的粮食必定大受影响,金良决定先收拾幽州世家叛军,把叛军收拾了,再收割了小麦,然后再去收拾并州世家叛军。
金良回头看了看邯郸城头依然飘扬着冀州世家叛军的旗帜,三天的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情,根据情报分析,并州世家叛军应该是知道金良攻破了邯郸,但幽州世家叛军还未知晓,因为金良在攻下邯郸城的同一时间不仅封锁了邯郸外城四门,还派出两千‘精’骑,封锁了邯郸去巨鹿的所有道路,能够通过的都是被中央军情报部门策反的冀州世家叛军的降兵。
金良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围城打援方案,邯郸四门都搭起了中央军的营帐,看上去,中央军有十二万人马围住了邯郸城,上百台霹雳车嗡嗡作响,声震四野,幽州世家叛军派来的探子被蓄意已久的中央军放到邯郸附近,让他们看到那出好戏。
陈琰、路粹两人模拟郑泰的口吻和阮瑀的文笔,向盘踞在巨鹿城的幽州世家叛军发出了求援书。
幽州世家叛军八万人马的头领是渔阳田家的田楷,本来他是公孙瓒麾下大将,因为幽州世家叛军里缺乏统帅大将,渔阳田家特意让田楷向公孙瓒请辞,负责带领这八万人马攻打冀州的金良。公孙瓒本来就对金良心存芥蒂,也就放任田楷去带领那世家叛军的八万人马,在公孙瓒看来,这纯属于狗咬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等世家叛军与金良斗个两败俱伤,他再除掉刘虞,就可以轻松扫平河北。
田楷看了那个求援书信,不由得想起数十‘日’前那些冀州叛乱世家如阴安审家被杨彪郑泰的假书信引诱到襄阳救援被中央军逐个伏击,他不敢相信面前的书信,一脸冷笑,将那书信丢在信使脸上道:“金良匹夫,故伎重演,之前在襄阳用,现在又在邯郸用,以为我是冀州那些世家蠢货吗?!把这信使拖出去杀了!”
田楷的义弟田篆连忙劝住田楷,自作聪明地分析道:“大哥,以金良的狡猾激an诈,他怎么会用同样的计谋对付对手呢,若这真是郑泰的求援书信,我们按兵不动,郑泰被金良擒获,天下震动,其他各州世家必定对金良心存畏惧,都按兵不动,到时就是我们幽州八万人马与金良对阵,这恐怕不是大哥你想看到的吧?”
田篆说到田楷心中所想,田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救还是要救。
田楷没有选择,他不能坐看郑泰被金良歼灭,郑泰是天下叛乱世家的灵魂,若是郑泰被灭,那个所谓的讨金联盟也会土崩瓦解。
田楷做出救援的决定,就倾巢而出,十万人马径直往邯郸而来,正如田篆所说,十万人马聚在一起,就像一个庞大的刺猬,就是金良想要伏击,也要考虑会不会把他的胃口撑破。
在中山郡、河间郡、巨鹿郡等被幽州世家叛军攻下的郡县城池里,田楷都留下了数百世家叛军去监控那些被迫归降的冀州郡县兵,田楷自己亲带十万大军前往邯郸。
沿路之上,田楷都是异常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就怕被金良的中央军伏击,可他们行军到了距离邯郸城四十里外的鸡泽时,却没有发现中央军活动的踪迹,斥候传报说金良正统领大军猛攻邯郸城,邯郸城头还飘扬着郑泰的旗帜
田楷原本凝重的心思渐渐有些放松,他觉得金良中央军现在的攻略重点是邯郸城里的郑泰,只要把邯郸攻破了,天下震动,讨金联盟不攻自破,金良实在没有必要冒险攻击他们这十万幽州叛军。
田楷身处渔阳,常年跟鲜卑、乌桓人打交道,自以为幽州铁骑可横行天下,非常看不起那些孱弱的冀州世家,对于速破冀州世家叛军的中央军,田楷内心深处没有多少畏惧。
此时已经是阴历五月中旬,临近麦收季节,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晴热的气候已经维持了半个多月,在骄阳照耀下,幽州世家叛军接连行军了三天多,人与马都是汗流浃背,都急需要饮水,他们便驻扎在流经鸡泽的沙河河谷两侧。
鸡泽,在此时并不是一个县,而是自然的沼泽地,位于沙河、名河冲积扇和漳河冲积扇交汇处,地势低洼,形成沼泽。又因沼泽地鱼虾草虫较多,非常适宜鸡鸭放养,于是。户户养鸡,出现了鸡鸭遍地的景象,故名鸡泽。
鸡泽中心是一个方圆三四十里的湖泊。湖水澄清,让人看后就想跳下去洗清浑身的污垢,但鸡泽湖四边全是泥泞的沼泽,幽州世家叛军搜寻不到本地人做向导,无法深入鸡泽腹地,但幽州叛军人马饥渴,不想再多跋涉,便在沙河河谷两侧驻扎下来。沙河的河水是从鸡泽里面流出来的,非常清澈甘冽,又便于取用,幽州世家叛军驻扎下来,便一窝蜂地下河饮水、洗浴。
鸡泽西边十里外一处高岗上,金良与沮授并驾齐驱,屹立在高岗上。两人一边举起水晶千里镜观察敌情,一边讨论战术。
金良知道沮授通晓天文,又是鸡泽附近的广平人,非常熟悉鸡泽一带的地理,便笑问道:“公与。你确定这几日一定会下暴雨吗?”
沮授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一脸自信溢于言表道:“主公,您请放心,卑职观察天象多日,料准今夜会下大暴雨,待鸡泽湖水漫涨,我们再掘开鸡泽堤岸,这里管保会成为一片汪洋。”
到这里,沮授一脸怜悯道:“主公,咱们能不能换个战术,利用天象灭敌怕有失天和!”
金良冷笑道:“公与,他们若是冀州叛军,受我们数月教化,可以争取投诚,我必定不会用这样的计策,但他们是幽州叛军,跟刘虞、公孙瓒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经过我们中央军的教化,我们不可能像收服冀州叛军那样容易降服他们,而且我军连连征战,疲惫不堪,正面接战,胜负难料,何况冀州现在麦收在即,若不能把幽州叛军彻底解决干净,必定会对冀州的粮食丰收造成非常严重的不利影响。
有鉴于此,我们不能像宋襄公那样讲究愚蠢的仁义道德,我们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将一切对我们中央军和冀州百姓的根本利益造成威胁的祸患消除掉。
再者,是他们不懂这里的天文地理,是他们选择这片洼地做埋骨之所的,并不是我们故意引他们进来的,所以这根本是冥冥中的天公想让他们寿终正寝在此,天意如此,我们又何必违背呢!”
沮授仔细想了一下,呵呵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天要他们亡,他们不得不亡。”
金良又问询道:“船舶准备得如何?”
沮授笑道:“主公且放心,我们这几日已经把鸡泽附近的渔船秘密搜购完了,军备部又紧急造出了五十艘小船,足够使用。”
辛苦跋涉了一天的幽州叛军被河谷两边的蚊子骚扰了半天,实在疲惫不堪,都沉沉地睡着了。
他们没有人意识到这时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阴沉起来,越来越阴沉,浓云密布,二更天的时候,暴雨倾盆,在鸡泽一带倾泻下去。
当田楷醒来的时候,发现河谷两侧已经是一片泥泞,变成了另外一个沼泽,而幽州世家叛军因靠近北方草原所以多备骑兵,骑兵在这样的泥泞之地非常难行。
田楷本来是想迅速从这里撤退,但他注意到,他处于沙河的下游,再大的雨水都会顺着河道汇入漳水,不会对他这里造成威胁,他还以为这场雨不会下很长时间,等雨停了天晴了泥土晒干了,就能行军了。
谁知道,这场雨稀里哗啦得下个不停,越下越大,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田楷见河道里的水不知何故越涨越高,心里突然发寒,赶紧命人收拾营帐,冒雨撤离。
当他的命令刚刚下发,一阵令人心悸的轰隆声在东边的鸡泽响起,那些刚刚准备收拾辎重的幽州叛军尽皆狂呼道:“鸡泽决口了!鸡泽决口了!”
不等他们有任何有效的反应,那清冽的鸡泽水已经轰隆轰隆奔腾而来,原来浅浅的河水忽然大涨,足有两人多高,铺头盖脸就往河谷两侧的营帐冲去。
田楷选择的扎营地带距离鸡泽只有数百步距离,距离这么近,鸡泽的湖水灌入河道的速度奇快,几乎是一眨眼间,所有的营帐都泡在水里,又是一眨眼间,几乎所有幽州叛军士卒的脑袋都没入水中。
那十万幽州叛军,多半不会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中,他们拼命挣扎,却也无济于事,过不多久,他们喝饱了湖水,沉没在水中。
田楷在那些会水的亲卫保护下,努力地跟湖水进行搏击,费尽力气,终于游出水面。
此时的洪水已经平息下来,田楷悲哀地看到,原来这条小河下游已经被筑起了高高的堤岸,河谷两侧高地上,中央军密密麻麻地散布在那里,鸡泽湖上又有无数船舶向这里划了过来,很显然,这不是天公作祟,是中央军有意利用天公作祟坑害他们的一个陷阱。
田楷忽然想到,数月前,金良就是利用黄泽湖决口淹没审家数千良田进而水淹于毒的十几万人马,从而一举大破于毒部的,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就没有想到这一回事呢?
田楷心里充满了懊悔,却也无力改变什么,只得拼命往堤岸游去。
有一小半幽州叛军也像他们的主帅一样,依仗着粗浅的水性,狗刨一般,拼命地向两边的堤岸游去,游到岸边的叛军们正庆幸自己性命得保,却被忽然冲出的中央军将士全部擒获。
鸡泽湖上涌现了五六百条小船,这些小船多半是渔船,五千多名通晓水性的中央将士在董袭的率领下,划着船赶到这块被淹的河谷上方,从水里打捞那些奄奄一息的叛军,一旦船上装满了,立马运到岸边,由徐荣、魏延部控制住,然后再空船去打捞那些幽州叛军。
那些喝了很多水的幽州叛军,到了岸上,就被中央军将士粗暴地捶打胸膛,按压肚子,强行把他们喝进去的水给挤出来。
金良不是不想用那个什么人工呼吸法救人,但他就是不想看到那么多男人在一起亲吻的恶心场面。
这场战役轻轻松松地歼灭了幽州叛军,那十万人马有四万多都淹死在鸡泽湖水里,剩余的五万多均被中央军俘虏。
中央军付出的代价是鸡泽附近的上千亩良田被淹,当然这样的代价跟击败幽州世家叛军比起来就小多了,完全在金良的承受范围内。
田楷等世家子弟在他们亲卫的保护下,冲上了堤岸,拼命厮杀,四千多人冲出一条血路逃去巨鹿城。
金良领四万近卫师衔尾追杀,等田楷等一千多人到达巨鹿城下,城上那二万多郡县兵看到田楷等人被金良大军追赶得如丧家之犬一样狼狈,心里都起了剧烈的变化,眼里再也没有对这些世家子弟的畏惧。
在金良事先安排好的细作呼喊鼓动下,这些贫寒子弟出身的郡县兵浑身的血气被激发起来,都举起刀枪,将身边那一千多名世家子弟及其走狗杀死,巨鹿城头飘扬起中央军的飞虎旗。
城门大开,田楷却不敢进去,怕被里面生变的郡县兵所图,他们稍作迟疑,就想夺路而逃,前去幽州。
金良率领的四万近卫师士卒多半是精锐骑兵,而田楷这些幽州世家亦有许多良马骑乘,他们骑术亦很精湛,再加上田楷等人如丧家之犬,狼狈逃窜,是在逃命,逃窜的速度自然快于金良追击的速度。
金良衔尾追杀了数个时辰,将陆续掉队的世家子弟斩杀,却一直追杀不到田楷。
正当金良望着田楷狗急跳墙般的速度望尘莫及之际,前方烟尘大起,忽然闪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员大将一刀斩落田楷的首级,其他世家子弟过半都被擒拿或被斩杀。
金良定睛一看,为首大将面容清癯,肤色黝黑,神情刚毅,正是自己的义弟,渤海郡尉吕岱。
金良之前传令吕岱出动渤海水师隔断幽州世家叛军的粮道,袭扰幽州世家叛军的后方,吕岱不负金良的期望,顺利地断了幽州世家叛军的粮道,也牵制了幽州世家叛军的后续援军
只是这样的袭扰,对幽州世家叛军并未构成致命威胁,因为幽州世家叛军有冀州叛乱世家的接应,顺利地夺取了冀州北部各个郡县城池,获取了大量粮食辎重,他们对幽州方面的粮草接济并没有十分依赖,而且有冀州叛乱世家的抢先下手,各地郡县兵暂时都掌握在冀州叛乱世家手里,算是对幽州世家叛军的一个兵力补充。
吕岱很快就察觉到这一点,他决定改变战术。
吕岱对族兄金良很有信心,知道金良早晚都会把幽州世家叛军击败,溃败的幽州世家叛军肯定会往幽州渔阳溃逃,吕岱便事先攻占了幽州世家叛军败退的必经城池,在接到金良在鸡泽利用暴雨洪水大破幽州世家叛军的消息后,吕岱便领大军在这城池前方等待溃败的幽州世家叛军。
果然不出吕岱所料,田楷带着那些溃败的幽州世家子弟溃败到了这里,成了吕岱的刀下亡魂。
吕岱提着田楷的首级,策马来到金良马前,翻身下马,微微一躬,将田楷的首级举起道:“主公,末将不辱使命。将田楷斩获!”
金良瞥了一眼田楷的首级,这算是金良见田楷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田楷这个人在正史开场勉强算是一个人物。是公孙瓒部属,陶谦为曹操所攻,田楷率刘备救援。那个后来牛气冲天的刘备在此时只是田楷的部下,初平二年,公孙瓒与袁绍反目,亲率主力攻打袁绍,田楷奉公孙瓒命占据青州,被公孙瓒任命为青州刺史,袁绍与田楷连战二年,士卒疲困。粮食并尽,互掠百姓,野无青草,后来袁绍儿子袁谭领兵攻略青州,田楷在与袁谭的交战中败亡。
金良不由得想起渔阳田家的可怕,渔阳田家的一些子弟是幽州牧刘虞的亲信,另一些子弟如田楷、田豫又是北平太守公孙瓒的部下。而刘虞跟公孙瓒素来不和,渔阳田家能够在幽州这两大势力间左右逢源,当真有一套,仅仅比琅邪诸葛家的龙虎狗差一些,历史上诸葛家的诸葛亮效力于蜀汉。诸葛瑾效力于孙吴,诸葛诞效力于曹魏,三面逢源。
若不是渔阳田家自不量力地影响郑泰的讨金联盟,也许金良会因为想得到田豫的效力,不会刻意压制渔阳田家,可渔阳田家的长老们昏愦胡涂,轻视了金良,终于使得渔阳田家到了衰败的边缘。
之所以说渔阳田家到了衰败边缘,不说渔阳田家衰败了,是因为幽州牧刘虞、北平太守公孙瓒跟渔阳田家的关系,金良决定还是先平定了冀州、并州的内乱,腾出手来再去收拾公孙瓒和幽州本地的世家。
金良嘉勉了吕岱,又问询了冀州北部的情况,知晓了吕岱在这些日子的功绩,又考虑到渤海湾的特殊地位,当即擢升吕岱为渤海将军,掌管环渤海地区所有岛屿以及沿海百里区域的大小事务。
金良对吕岱提出了期望,渤海水师要成为东北地区的水上霸主,要对环渤海地区的公孙瓒、公孙度、孔胄、孔融、高句丽等势力给予一定程度的削弱,但金良言语之间甚是含糊隐晦,意图并不明显。
吕岱虽是武将出身,却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不然他也做不到历史上的东吴大司马,他从金良的言语间,明白了金良既想削弱那些敌对势力又不想过早地竖起太多的敌人。
吕岱脑筋稍微一转,便想出策略,微微一笑道:“主公,因为冀州并州世家叛乱,渤海水师忙于支援陆军平叛,无暇打击渤海湾的海盗,恐怕海盗会很猖獗,肆虐北平郡、乐浪郡、高句丽国等地。”
金良明悟,吕岱是想把部分渤海水师装扮成海盗,洗劫那些势力沿海地带,便呵呵一笑,拍拍吕岱金定公的肩膀道:“定公,此计甚妙,就以此办理,不过你一定要做好保密措施,我们已经与天下很多世家为敌,不可再树立更多的敌人了!”
吕岱神情轻松,呵呵一笑道:“主公请放心,渤海水师里有很多将士都是以前的海盗整编而成,让他们重操旧业,驾轻就熟。”
金良又道:“冀州、并州的叛乱世家被平灭后,会有大量荒地等待开垦,我们需要大量人口,听说张角之乱,有很多冀州、青州人漂洋过海前去辽东安居,公孙度的辽东已有二三百万人。”
吕岱点点头道:“主公放心,我们或劝说或绑缚,必定会从那些地区转移二十万人前去冀州。”
金良刚说出辽东二字,忽然想起现在还避难辽东的太史慈,便回头问郭嘉道:“奉孝,有没有把太史子义的母亲接到襄阳?”
郭嘉苦笑道:“主公,崔琰的招贤馆再三派人前去东莱请太史子义的母亲前来襄阳,均被其母拒绝,因太史子义的母亲年高德劭又生性刚烈,我们不敢强行将她接来,只好多番给予她接济。”
金良听到接济两字,忽然想起孔融和刘繇曾经因为太史慈的出色能耐而多番照顾其母,担心太史慈会因为母亲的意志而去投效孔融或刘繇,便紧张地问道:“奉孝,孔融或刘繇,他们可曾派人前去照顾太史子义的母亲?”
郭嘉嘿嘿的得意笑道:“主公,您请放心,只要主公看重的人才,我们各地暗部、暗香司、招贤馆的人员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才落在其他势力手上的,嘿嘿,我们已经将孔融、刘繇的使者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金良惊问道:“把他们杀了?!”
郭嘉莞尔一笑道:“不会把他们杀了,而是贿赂了他们,让他们回去对他们的主子说,太史子义的母亲拒绝了他们的照顾与礼物,还劝说太史子义一定要投靠金良将军。如此三番,孔融、刘繇都断了聘请太史慈的打算。”
金良抚掌笑道:“如此甚好!”
在吕岱的配合下,金良乘胜收复了巨鹿郡境内所有县城。
原来冀州那些世家在开始影响杨彪、郑泰等人在襄阳的叛乱时,曾经先下手为强,将郡县兵里面那些忠于金良的将领斩杀,勉强把郡县兵掌握在世家手里,等郑泰笼络所有世家家兵一起攻打邯郸时,郑泰在每个县城里都撇了一百多个世家子弟及其走狗做郡县兵的头目,幽州世家叛军从冀州世家叛军手里接过了那些城池的掌控权,田楷急于救援邯郸城里的郑泰,他就又在各个城池里撇下一百多个幽州士卒做那些郡县兵的头领,死不瞑目的田楷以为金良不能速平冀州北部诸郡县,但他想错了。
那些作为冀州北部各郡县防守主力的郡县兵都是贫寒子弟出身,他们在那些从中央军派出的教官将领对身心两处的严格训练中,接受了金良思想熏陶将近七八个月,对自己的处境和未来有清晰的认知,他们之前是迫于世家叛军的强大不得不屈服,但现在金良的中央军数万大军兵临城下,再加上贾诩的暗部在此之前派出去安插在那些城池的细作一番鼓动,这些郡县兵都被煽动起来,跟金良中央大军一起里应外合,顺利夺取了城池。
田楷率领的十万幽州世家叛军全军覆灭以后,幽州世家震惊,短时间内应对失措,即便是反应过来,也不能再组建出比这一次更强大的军队来,所以金良对冀州北部以及幽州没有大的担心了,便派徐荣领二万人马,逐一收复冀州北部各个郡县城池。
徐荣本身虽然是幽州玄菟人,但他是寒门出身,又常年在西北边陲作战,除了跟公孙度稍有交情之外,跟那些幽州世家没有多少联络,反而对那些幽州世家有些冷漠反感,金良觉察到徐荣有这样的情绪,又知道徐荣对指挥骑兵、步兵都很有经验,便让他都督常山郡、中山郡、河间郡三郡军事,在收复这些郡县城池以后,负责对幽州方面敌对势力的抵御。
金良则领其余人马,往壶关进发,因为忘忧城堡的防御压力一日重过一日,还是早些赶到壶关为好。
虽然在张燕飞燕军的顽强抵抗下,忘忧城堡得保不失,但并州世家叛军已经是孤注一掷地壶关两万守兵之外的十万人马全堆在忘忧城堡下面,他们期望能够在金良大军到达之前,攻破忘忧城堡,把金良中央军制-毒-贩-毒的证据公之于众。
张燕的飞燕军虽然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但在守城上非常缺乏经验,简直有些糟蹋了棱堡建筑的忘忧城堡,虽然是一攻一守,飞燕军的阵亡人数却达到了并州叛军的一半,就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王凌抽个冷子攻入忘忧城堡。
张燕、许猛二人开始对自己能不能守住忘忧城堡有些忧虑,便派人翻越太行,直奔邯郸求援。(未完待续。)
第302章:司马懿=帝江??
金良跟众位文武将官商议已定,决定先派邯郸城的赵云部与襄阳的高顺部先行一步,猛烈攻击壶关,以求并州世家叛军从攻击忘忧城堡的兵马里分出一部分增援壶关,好减轻忘忧城堡的防御压力。
金良留智勇双全的张任领二万新编人马,除了负责继续整编那些幽州降兵之外,都督巨鹿郡、赵郡、清河郡、安平郡诸郡郡县兵对残余世家叛军进行打击,重点是清除那些叛乱世家的庄园
赵郡、清河郡、安平郡、中山郡、常山郡在此之前名为赵国、清河国、安平国、中山国、常山国,是刘汉宗室的封地,但经过赵王刘亮被冀州世家叛军扶持的事情,又看到陈王刘宠拥兵反叛,金良不想再留着那些心怀叵则的刘汉宗室王爷们造自己的反。
金良向太后何莲、天子刘辩连进几份表章,弹劾赵王、清河王、安平王、中山王、常山王等人勾结世家叛军图谋不轨的实际行径或疑似行径,建议取消这些宗室的封地,并讲明取消这些宗室封地对襄阳朝廷的好处,最明显的好处是这些宗室王爷被废以后,冀州可供征税的田地、商铺会大幅度增加,皇室可供使用的钱财也会大幅增加。
太后何莲、天子刘辩稍作商议,便下诏取消了那些王爷的封地,改国为郡,国相改为太守,那些王爷参与叛乱证据确凿的抄家处斩,证据不足的就保留爵位迁往襄阳居住。
何莲、刘辩从金良的表章里只看到眼前的利益。看不到长远利益的受损,他们绝对想不到金良改国为郡更深远的目的是削弱汉室宗亲的势力。
当然有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豫州刺史刘表、兖州刺史刘岱等刘汉宗室大臣在地方割据,刘汉宗亲势力还算很强大的。金良还必须要除掉这些刘汉子孙,才有可能图谋更多。
魏延被擢升为师帅,领二万新编人马。为金良大军的前锋,金良亲带四万近卫师,往壶关进发。
高顺、赵云已经扎好营盘,打造好二百架霹雳车,昼夜轮班不停地对壶关进行打击,壶关方向为了消除霹雳车对城防的威胁,累次派并州骑兵出关破坏霹雳车,却被防守在霹雳车附近的陷阵营斩杀殆尽。如此三番,壶关守将杨丑、穆顺、司马朗不敢再派兵出关,只能坐看霹雳车将无数大石攻向壶关的城头,乱石横飞,将壶关守兵打得哭妈叫娘,都不敢靠近城头做防御。
金良到达壶关后,每次都调出两万人马对壶关保持紧密的打击。昼夜不停,只求疲惫壶关守兵。
金良骑在赤兔马上,端着水晶千里镜,对壶关进行仔细的观察,有些失望地看到。霹雳车对壶关城墙的破坏简直是微乎其微。
壶关北有百谷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山形似壶,且以壶口为关,而得名壶关,因为壶关是连接冀州幽州的要隘又是上党郡治,所以被历任上党太守依托山势修筑关隘,数百年经营,把壶关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壶关的城墙都是用太行山上的大青石砌成,跟通常郡县城池外面大青砖内部用土堆砌的结构迥然不同,霹雳车抛出的巨石落在壶关城墙的大青石上,只是在上面打出一个浅浅的小坑而已,看来不能指望霹雳车破城了。
金良跟诸位谋士做了一番商议,大家都畅所欲言,终于得出了攻克壶关的两种策略,金良决定把这两种策略一起应用起来。
先是派人翻越太行,秘密潜入壶关,策反那些对张杨还有几分忠诚的张杨原来部属。
怎料那王凌在此之前,在司马懿的怂恿下,喝令杨丑、穆顺痛下杀手,将张杨部属里面对张杨还有些忠诚的中高层将领一一斩杀,金良派出的使者找不到足以煽动叛军进而献出壶关的原张杨部的将领,无可奈何,只得无功而返。
金良万般无奈,只好按照郭嘉、贾诩、沮授、董昭等人所出的计策,用工兵破城。
金良又将大营往壶关方向挪动几里地,大营最前方几乎快到了壶关城头弓弩的射程。
冀州的麦子收割完毕,农夫闲了下来,金良便在临近壶关的魏郡、赵郡、巨鹿郡诸郡秘密征发了三万农夫,在壶关附近的山区开采石料,还用木藤编造成筐子好去盛放泥土,与此同时还大量打造霹雳车。
金良又命人从军中选出三万名身强力壮,在此之前是农夫,耕种挖掘过田地的士卒,在郑浑的工兵指挥下,从最前面的营盘里开始挖掘起来。
金良就是想用挖掘地道的方法来攻破壶关。
金良把这三万士卒编成三个序列,采用三班倒,人每四个时辰轮流挖掘地道,人可以休息,但挖掘地道不能停止。
而大营前方,金良又让那三万农夫开始垒土筑墙。那三万农夫赶着牛车,将石头拉到大营前方,又从地道里挖出的泥土转移到大营前方,泥土和石头齐备了,便在壶关守军的弓弩、投石车堪堪不能攻击到的位置,开始砌城。短短数日,那道土墙就有一丈多高,而且还在不断地增高,要堆砌成的一小段土墙似乎要做的比壶关还要高。
壶关守将杨丑、穆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金良想做什么,司马朗却猜测出来,金良仗着中央军的霹雳车、大黄弩的射程远远超过并州世家叛军,想要采用推土平城的方法攻击壶关上的守兵。
司马朗不想让那道土墙堆起比壶关还高,那样的话,整个壶关都暴露在中央军的霹雳车、大黄弩的打击之下,便派出五千并州骑兵出城袭扰,阻止筑墙。
五千并州骑兵来到这道土墙前,都变成了名符其实的箭靶子,中央军的弓弩兵站在土墙上万箭齐发,将来犯的并州骑兵射杀得人仰马翻,有一小部分并州骑兵即将越过土墙,攻击土墙后面的农夫,却被早已严阵以待的高顺陷阵营尽数击杀。
本来壶关的守兵只有二万人,这样一来,壶关只剩下了一万五千步兵,司马朗不敢再派兵出城。
又过了七八日,这段长达半里多地迎着壶关城门的土墙,已经修筑得非常高大宽厚,比壶关还要高出五尺多,一丈多宽的厚度能够容纳二百多台霹雳车。
中央军的弓弩兵、霹雳车兵共有一万五千人,分成三组,轮流向壶关倾泻箭羽和石块,肆意地攻打着壶关,壶关守兵狼狈地躲在各个掩蔽的防御工事上。
一时之间,壶关守将守兵们都把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躲避中央军的远程攻击,却忽略了脚下。
郑浑亲自负责的地道挖掘一刻也没有停歇,一条宽阔的地下通道,已经从土墙一侧往壶关延伸而去。
又过了几日,在土墙上霹雳车嗡嗡作响的掩护下,地道终于挖到壶关内部。
如狼似虎的中央军将士从地道里冲出,迅速攻占了壶关两侧的城门,瓮中捉鳖,将杨丑、穆顺擒获,司马朗为了免被金良羞辱,惨烈地从壶关城头跳下,当场摔成肉饼。
金良派出壶关里的一个降兵,拿着司马朗的印信,去忘忧城堡下面的并州叛军大营求救,说金良中央军筑起比壶关还高的土墙,在土墙上用射程远过世家联军的霹雳车、大黄弩射杀守兵,壶关的守兵仅剩一万人不到,岌岌可危,让王凌速发援军。
王凌信以为真,想要派出一万人马前去壶关支援。
司马懿赶紧阻止了王凌的命令,他凝视着那个降兵,冷笑摇头道:“我大哥要派人前来救援,派的都是我们司马家的心腹家丁,你的面生,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说,是不是金良已经攻破了壶关,派你前来引诱我们派出援军,他好一口将援军吞下。”
那降兵硬着头皮道:“大公子麾下家丁都被中央军射杀,大公子没有人用,便派小人来送信。”
司马懿到此再也没有怀疑,命人将那降兵拉出去斩首。
王凌惊问道:“司马贤弟,你是如何识破的?”司马懿细长的双眼流出一丝狡黠,他嘿嘿一笑道:“我大哥最会保身,必定不会把家丁派出迎敌,怎会让这些家丁全都阵亡呢?”
王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看来,壶关真的落入金良手里了,而鞠义、朱灵已经收复了太原郡,徐晃亦领兵攻击我们后路,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哎,真不知道,金良为何对我们世家有这么大的怨念?!”
王凌自然不知道,金良有了一个后世的灵魂,能够通过宏观历史看到世家的邪恶。
从东汉混战到三国纷争到五胡乱华,一步步把汉人带入地狱的不是汉桓帝,不是汉灵帝,不是何进,不是董卓,不是曹操,而是世家,就像从把大明带入深渊的不是李自成不是魏忠贤不是崇祯而是东林党人,未来有一天,某个国度坠入深渊,绝不是某个当事人,而是整个贪婪短视的既得利益集团。
每一个稍微长久一点的王朝末年的既得利益集团,活得最潇洒的那群人,都是导致这个王朝没落的罪魁祸首,是他们这群蛀虫吸干了王朝肌体上所有的营养,这个王朝才会倾颓,东汉如此,唐朝如此,宋朝如此,明朝如此,清朝如此,其他的也如此。
十一岁的司马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怅惘,他熟悉历史,古今对照,他焉能不知世家对整个天下的毒害,但他身出世家,只能别无选择地维护世家利益。自此前世帝江的记忆复苏开始司马懿就暗想,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执掌大权,对待世家肯定也会采用打压政策,司马懿现在能想到的便是效仿汉初分封,将蚩尤一族的子孙分封到各地,让他们掌握军队,压制地方人类世家的发展。
《帝江:其一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为帝江(空间速度)。
《山海经》第二卷《西山经》云:“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
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
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
司马懿对分封制的崇尚,影响了他的子孙,那段历史上司马炎称帝,大封宗室,结果各地的宗室跟世家勾结图谋中央权力,遂有八王之乱,有了八王之乱方有五胡乱华,五胡乱华算是司马氏对付世家不利而引起。
司马懿现在当着并州第一豪门王家的接班人王凌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微微叹息道:“金良此贼野心勃勃,妄图通过扫平我们世家树立他的威望,好为他谋朝篡位做铺垫。”
王凌到此时也悲哀地发现,自己这些叛乱世家完全是金良称霸路上的垫脚石。
不过司马懿没有做垫脚石的觉悟,即使他被迫成为了金良的垫脚石,他也想法设法要把金良的脚给扭伤,特别当他想起司马家在温县的基业被金良麾下大将张颌夷为平地,司马懿就克制不住满腔的忿恨,他望着那个其实是金良前来传送假消息的信使,眼里露出一丝寒光道:“金良这些日子里屡次行策,屡试不爽。这次轻取壶关更加让他意得志满,正是图谋他的大好时机,既然他送来一个机会给我们。我们又何必浪费?!”
司马懿把自己想到的计策告诉了王凌,王凌嘿嘿一笑道:“贤弟,好一个将计就计!”
王凌招来叛将宋宪。让他统领自己的一万部曲前去壶关支援。
宋宪本身掌握了晋阳郡的两万郡县兵,这两万郡兵和县兵,经过中央军派来的教官严格的训练,战斗力并不弱于一般世家家兵,所以宋宪投效并州世家叛军之后,依仗那两万郡县兵,甚是骄傲自大,若是他是世家子弟。骄傲自大一点儿无可厚非,可他既是贫寒子弟又是背主的降将,如此自傲的做派,便被那些世家将领所厌恶所忌惮,王凌等世家子弟早就存了削弱宋宪实力的打算。
当初王凌命令宋宪领兵攻打忘忧城堡,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因为王凌早就看出忘忧城堡那棱堡形状的建筑是易守难攻。攻城最是损耗兵力,结果宋宪在攻打忘忧城堡的一个月内,折损了六千多人,还有三千多人身负重伤,仅存一万残兵也多数负伤。
王凌见宋宪的人马已经被打残了。也失去了大部分的利用价值,就根本没有留存宋宪的意思,就让宋宪做一个诱饵引诱金良中央军的伏兵出来。
宋宪不是一个蠢蛋,相反他是一个极具小聪明的小人,察颜观色洞察世局的能耐远超常人,他从种种迹象判断得出,王凌并不是真的想让他援助壶关,而是想把他宋宪当成一个吸引中央军的诱饵。
宋宪想要保存自己这一万人马,不想出兵,但他不敢不出兵,因为祁县王家蓄养了许多死士,那些忠于金良的并州郡县兵统领都惨死在王家死士神出鬼没的暗杀,若是宋宪胆敢违抗王凌的命令,也许过不多时,他就会身首异处。宋宪当初之所以敢背叛金良,是因为金良之前对部下非常宽厚,很少有严厉的惩罚措施,亦不会出动刺客暗杀,宋宪感觉不出背叛金良会有多大的代价,而现在不但是宋宪的人命随时被王家死士威胁,宋宪的家人也都掌握在王家家丁手里。
所以宋宪虽然明知道那是送死的,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领着他的一万人马,往壶关而来。
等宋宪那一万人马出发一个时辰后,王凌才点起并州叛军所有人马,人衔枚马上嚼,悄悄地离开了忘忧城堡外面的叛军大营。
世家叛军在王凌的精准控制下,跟前面的宋宪部队,保持着十五里的距离,十五里是一个安全的距离,既不会被中央军发现,也会在宋宪遭遇埋伏后能及时反应。
果然不出司马懿所料,宋宪的一万人马距离壶关还有三十多里地,在一处山谷开辟出的官道上,遭到大批中央军的伏击。
两侧山坡涌出无数中央军将士,弓弩齐发,箭如雨下,倾泻下来,宋宪军当时死伤惨重。
远远尾随宋宪部队的世家叛军斥候赶忙飞马传报王凌,说宋宪遭到中央军的伏击,中央军出动了数不清的人马,疑似中央军的主力。
王凌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司马懿,朗声大笑道:“仲达,果然不出你所料,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这只黄雀该出动了!”
司马懿虽然富有机智,但心智还没有磨炼到后来那么镇定老练,他少年心性,听到自己计策得售,抑制不住满怀的开心,嘿嘿一笑道:“金良向来喜好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希望这一次他还能那样呈一时之勇,进了我们的伏击圈,只要我们能够一举将金良射杀,中央军群龙无首必然四分五裂,到时候我们世家联军必能重新崛起,扫平河北。”
没有性情刚毅沉着的司马朗约束,十一岁的司马懿心性浮躁,急于看到金良惨败的下场以泄心头的忿恨,便催促王凌赶快进军。
十五里路程,对待训练不精的并州世家叛军来说,足足让他们赶了一个时辰,王凌、司马懿并不着急,因为宋宪麾下足有一万人马,这一万人马应该能够抵***军超过一个时辰,再者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来说,宋宪跟金良的战斗是狗咬狗,让他们相互之间多咬一阵子,对世家叛军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当世家叛军赶到那处山谷时,太阳已经落山,弯如银钩的月亮挂在天上,散发出朦胧的光芒。
王凌、司马懿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山谷之间的官道上有二万多中央军将士在跟宋宪残兵鏖战,因山谷狭小,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战斗,山谷两侧的山坡上还有二万多中央军将士在摇旗呐喊,中央军阵中有一匹高大的红马,马上端坐着一个高大的武将,那武将挥动着一杆长长的战戟,指挥着中央军绞杀宋宪残兵。
王凌、司马懿大喜,王凌得意忘形,举起马鞭,兴奋地大喊道:“贼首金良在此,我们世家大军这次击杀金良,中央贼军必定大溃,光复我们世家荣耀便在今日,杀!”
八万世家叛军狼奔琢突,四散开来,将正在跟宋宪人马鏖战的中央军团团包围起来,并乘机发起了总攻,希冀能够趁着中央军疲惫不堪之时将中央军主力一举歼灭。
世家叛军刚刚形成包围圈,便被那个疑似金良的中央军将领察觉出来,他迅速传来命令,中央军开始放弃绞杀宋宪的残兵,准备反击围拢起来的世家叛军。
王凌赶忙按照司马懿的建议,命令刚才一直偃旗息鼓的世家叛军举起无数面大旗,又敲起无数面大鼓,那无数面旌旗招展,无数面大鼓轰鸣,让世家叛军的气势看起来不像是有八万人马,好似是有八十万人马。
中央军似乎只有四万人马,还在刚才与宋宪部的鏖战中消耗了很多气力,疲惫不堪,见世家叛军一下子出动了那么多人马,看上去都有些胆寒,那个金良迅速下令,中央军连忙撤出与宋宪残兵的鏖战,山谷一侧的小山上跑去。
那座山非常矮小,还不到一千多尺,只是山势险峻,中央军退守山上,负隅顽抗,颇能坚守一阵子。
王凌、司马懿统领着八万世家叛军,将那座小山团团围住,并马不停蹄地发动了总攻击。
八万世家叛军斩断山坡上阻碍视线的茂密树木,这才发现,在他们面前的小山上,已经构建起一个不亚于忘忧城堡的防御工事,八千中央军弩兵端起大黄弩,对准正在努力攀越而上的世家叛军,射出无数支追命夺魂的弩箭,其他的中央军士卒往山下投掷一颗颗石头,那或大或小的石头沿着陡峭的山坡滚落下来,仰着脸攀爬的世家叛兵避开了飞射而来的弩箭,也躲不开滚落下来的石块,一声声惨叫响起,过不多时,就折损了数千叛兵,比宋宪折损的人马还要多。
王凌仰着脸,看着那山顶上策马挺立的高大武将,心里发狠,这次不管折了多少人马,也要把金良留在这里,若是让金良逃走,这些日子的辛苦征战全都白费了,祁县王家亦不能在并州立足,更枉论成为至尊世家了。
司马懿觉察到有一些异样,他感觉心里有些发寒,望着身边脸色亢奋以致有些发狂的王凌,他不敢说些什么,而是对着围拢在他身边的司马家的家丁们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家丁们从小主人的脸上看到有一丝惊慌,他们便意识到有几分不妙,也许等下的战局上便会有出人意料的变化,他们决定不惜一切牺牲也要确保小主人的安全。
过了一个时辰,八万世家叛军折损了将近一万人,还不能攻上山顶。
王凌还想继续攻打,务必要擒杀金良,但那八万世家叛军是由十几个并州世家组成的,王凌出身的祁县王家虽然是最强大的世家,却不能一手遮天,王凌急于攻下这座山擒拿金良所以不计损耗,但其他的世家的家底不如祁县王家,伤不起的他们便去找王凌的叔父王宏,七嘴八舌地劝说王宏暂且罢兵改日再攻。
王宏将那些世家将领的意见告诉王凌,王凌见那些世家麾下家兵多有负伤又疲惫不堪,夜色暗沉,已经不利征战,只得下令围住小山扎营,以防金良从山上潜逃。
一个时辰后,已近四更天,世家叛军在草草搭建而成的营寨里陷入沉睡,包括主帅王凌,只有十一岁的司马懿大睁着眼睛,盯着帐外深沉的夜色,对侍立身边的司马家家丁道:“并州世家已经不行了,咱们还是走吧,去长安!”
一个强壮高大的家丁把司马懿背在身上,十几个家丁蹑手蹑脚走出营帐,营寨大门紧闭,但守卫寨墙的叛兵们都躺在寨墙上陷入昏睡。
有个家丁翻过寨墙,那个高大的家丁抓着司马懿的胳膊往下放,头一个家丁举手接过司马懿,十几个家丁依次翻出寨墙,一直向西,走不数里,司马懿便看见前面一大群黑影慢慢浮现。
司马懿年纪幼小,自小营养充足。没有这个时代常有的夜盲症状,借着朦胧的月色,感受到一大股凌厉的煞气。他迅速判断出来,那是一支经历过许多场血战的雄师,司马懿赶紧喝令家丁们趴伏在地。藏在草丛里,不要露出影踪。
那支雄师人衔枚,马上爵,马蹄包布,悄悄地向世家叛军驻扎的大营行进,这支军队专注于行军,也根本没预料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外游荡,司马懿和他的家丁们险而又险地逃过一劫。
司马懿悄悄数了数。这支部队足有两万人,净是骑兵,两万骑兵游荡在壶关西边,肯定不是现在陷入昏睡的并州世家叛军,也肯定不是刚刚攻破壶关不久的金良亲带的大军,会是那一股势力呢?
司马懿忽然想起,金良麾下有一员大将。现任护匈奴中郎将兼领度辽将军丞的鞠义,鞠义手下不但有两千精锐弩兵组成的先登营,还控制着四万匈奴骑兵,应该是他!
等鞠义的两万骑兵席卷而过,过去好一阵子。司马懿才翻身爬起,弹去身上的尘土,喟叹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谁是螳螂,谁是蝉,谁是黄雀呢?!祁县王家看来只会剩下一个司徒王允了!”
司马懿现在最为遗憾的是,他最亲爱的大哥司马朗陷在壶关,生死不知,但他已经不能回头,只能在那十几个家丁保护下,藏头藏尾,潜隐行踪,慢慢地向司马懿父亲司马防所在的长安城逃去。
朦胧的月色笼罩下,被世家叛军围困的小山山顶上,赵云披上银盔银甲,跨上白龙马,提起亮银枪,一脸淡然地向身边的副将吕鹏问道:“大将军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先由我们这两万人马攻下山去,搅乱世家叛军的阵营,大将军与鞠义将军、张燕将军、徐晃将军四支大军围攻,必会将世家叛军全数歼灭,你可愿随本将军一起下山夜袭敌营?!”
吕鹏是金良的侄子,长相跟金良有几分相仿,头戴束发金冠,金冠上插着几根长长的雉鸡翎,身上穿着金锁甲,披着百花袍,提着青龙戟,跨坐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远远看上去,确实有些像金良,难怪王凌等人以为金良本尊在此。
吕鹏腾地把青龙戟丢在地上,拿起地上插着的一杆亮银枪,拱手道:“愿与子龙将军共进退!”
吕鹏从小修习枪法,却因为没有名师指点,一无所成,后经金良点化,拜赵云为师父,学习枪法,数月之后颇有长进,但吕鹏一直觉得赵云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一直羞于称赵云为师父,而是按照军中规矩,称之为将军,因为此时的赵云已经凭军功晋升为一星准将。
赵云一马当先,沿着一处平缓的山坡,冲下小山,直奔祁县王家叛军驻扎的大营,吕鹏督促后面的一万多人马紧紧跟上。
这次奉金良将令来伏击宋宪并引诱并州世家叛军进入中央军伏击圈的正是赵云师,赵云师本来有两万人马,但在金良拟定的剧本里,金良不可能只带两万人来伏击中计的世家叛军,所以赵云又从壶关带了二万县兵,这两万县兵在刚才赵云伏击宋宪部的战斗里负责摇旗呐喊,在刚才上山抵抗世家叛军攻山战斗时,他们负责投掷石块,当然那山上的防御设施和袭击敌人的石块都是一早准备好的。
夜袭叛军大营,需要一个战斗力强悍的战斗集体,带着战力孱弱的对手只会误了大事,赵云便留那两万县兵在山上等待稍后打扫战场,亲带一万五千多中央将士奇袭叛军大营。赵云师本有两万人马,但在刚才伏击宋宪、迎击世家叛军的战斗中,阵亡了两千多人,还有两千多人负了重伤,无法继续作战。
并州世家叛军正在酣睡,而四更天的下半时正是人体最困倦的时刻,也是人体最深睡眠的时刻,赵云、吕鹏带着一万五千多头盔上插着白色羽毛的中央军将士攻到叛军大营,拨开鹿角,呐喊而入。
中央军将士投掷出无数火把丢在营帐上,祁县王家叛军大营立刻燃起冲天大火,一片大乱,叛兵们惊慌失措,光着身子哭嚎着乱窜的比比皆是,一万五千中央将士在大营里左冲右突,过不多时便斩下数千首级,匆忙披上战甲的王凌连忙派人去召集其他世家的家兵们前来支援。
驻扎在其他方向的世家叛军们闻听主帅大营有敌军奇袭,纷纷起兵来救,并州世家叛军顿时陷入一片忙乱,再无原来的井然秩序。
八万世家叛军齐聚小山山前,王凌也把祁县王家的家兵们整顿起来,列阵来迎赵云,赵云的人马顿时陷入八万世家叛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赵云挥动亮银枪,领着遵照金良之命打造的两千白马义从,在王家大营里往来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一枪挑飞一个,不论是世家将领还是世家走狗,都不是赵云一合之敌。
白马义从像是一团白色旋风,在王家大营里旋过,旋起一片红色血雾。
通过熊熊的火光,王凌看到了,那个跟在赵云身后的疑似金良的将领,其实根本就不是金良,因为面前这个装扮成金良模样的武将浑身上下既没有金良的霸气,更连金良赖以成名的石龙大刀都没有,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杆亮银枪!
王凌气血攻心,吐出一口污血,差点从马上栽落下去。
王凌回顾左右道:“司马懿何在?!”
王凌的亲信颤声道:“司马懿和他的十几个家丁都不知踪影,难道他们投敌了!”
王凌自然不会相信跟金良有毁家之仇的司马懿会去投靠金良,肯定是这个小混蛋看世家叛军式微,抢先溜走了,最可气的是司马懿临走前竟然不提醒自己这是金良的计策。
司马懿自然是不会告诉王凌真相,因为毕竟是司马懿怂恿王凌前来的,若是司马懿说了,恐怕会被盛怒的王凌当场斩杀,将保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司马懿自然不肯冒这个险。
王凌现在是又恨又悔,但他已经无力阻止这场败局了,因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浑身颤抖的将士来报道:“金良从东边带六万人马袭来,徐晃带二万人马从南边攻来,鞠义带二万人马从西面攻来,张燕带两万人马从北面攻来,我军四面受敌,情势紧迫,请王将军速速决断!”
金良领近卫师四万人马,魏延领两万人马紧随其后,从壶关杀奔而来。
王凌这次终于看到金良本尊了,跨坐在那如火龙一样神骏的赤兔马,提着一丈有余精光烁烁的石龙大刀,金良静静地立在那里,却有主宰天地的气势,难怪他曾作出那首“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金良强大的气势不只是震慑了面前的敌人,更影响着提升着麾下中央军的战力,金良似是一把天火,不止燃烧在并州世家叛军的眼前,更燃烧在每个中央军将士的心中,金良战神的形象最大地激发了每一个中央军将士的战意,让他们的战斗欲-望直线飙升!
金良骑着赤兔马,列在阵前,是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却好似中央军所有的杀气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又好似中央军每一个将士的杀气都是金良所给与的。
王凌暗叹,全天下的世家空有百万雄师,却没有一人有这样的影响力,冀州幽州世家叛军败在金良手下,败得不冤啊。
中央军这次前来,是有必胜的决心,他们不仅有精锐得不可匹敌的骑兵,更有端着大黄弩的弩兵,提着强弓的步弓兵,举着锋利长枪背着尖锐标枪的枪兵,一手举着大盾一手举着弯刀的刀盾兵,指挥着辅兵铺路的工兵,各色兵种各样装备都精良严整。
王凌看罢心如死灰,这场其实不用打,就知道结果了,金良击败董卓名扬天下实在是盛名非虚。
金良举起石龙大刀,数声鸣镝划破夜空,从河东郡赶来的徐晃、从西河郡赶来的鞠义、从忘忧城堡里赶来的张燕各领两万人马,配合金良、魏延的六万人马,在世家叛军被赵云的一万多人马搅个人仰马翻之际,发起了总攻。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役,金良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只是重温一下斩将夺旗的快感。
这时两军相接,距离很近,彼此都无暇动用弓弩兵相抗,只能是骑兵的对冲,比起骑兵冲阵,普天之下金良何曾畏惧过谁!
金良停下赤兔马,往前定睛一看,已经从散乱中恢复得有几分秩序的并州世家叛军看起来是比冀州世家叛军强悍几分,金良却浑不在意。
金良看到那八万世家叛军偏向自己这个方向有杆大旗,正是叛军主帅的帅旗,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王字,主帅所在向东方偏移一段距离,只是因为中央位置有赵云的白马义从在搅局,叛军主帅为了躲避赵云的兵威,不得已往东稍微撤退几分,远离从山上奔驰下来的赵云,却不料距离从壶关而来的金良不过千步之距离。
金良以为那是王凌的旗号,现在整个并州世家叛军的主心骨便是少年成名的一代良将王凌,只要把他斩杀了,就可以击溃叛军的士气。
金良高高举起石龙大刀,厉声喝道:“将士们,随我冲阵,击杀敌军主帅!”
“诺!”跟随金良身后有两千精锐虎戟骑。他们慨然应诺,跟随金良冲入叛军阵中。(未完待续。)
第303章:平乱
有赵云率领白马义从在内搅局,世家叛军的阵列虽经整顿还是有些散乱。金良冲进去以后,那阵列更加散乱,赤兔马如同火红的蛟龙。腾飞在敌军阵中,挥舞的石龙大刀似是死神的镰刀,叛军将士像田地里金黄的麦子一样被飞快地收割着。
金良看管生死,将敌人的性命视为草芥,他神情淡漠地把石龙大刀从一个个叛军士卒的身体里拔出来,石龙戟头带出一朵朵猩红的血花。
金良看也不看那已经死去的叛军士卒,他眼里只有并州世家叛军主帅的帅旗。
主帅帅旗下方却是王凌的叔父王宏,他是名义上的主帅。虽然实际军事指挥权在王凌手里。
王宏见金良势不可挡飞奔而来,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拼命地往后退缩。
王宏的侄子王凌慢慢从刚才对金良的惊骇中镇定下来,赶紧命人组成阵列,挡在王宏前方。
金良距离帅旗还有三百步的距离,这三百步的距离已经被王凌派人组成了厚厚的人墙。
只是这些土鸡瓦狗般的世家叛军怎能抵抗武艺已经登入化境的金良。金良石龙一挥,短短一瞬间,又夺去数十名世家叛军将士的性命。
中央军东路军,有金良麾下大将魏延、华雄、武安国、潘凤、成廉各自带领骑兵组成锥形阵,分在金良虎戟骑锥形阵左右两侧。向前冲击,他们所到之处亦是人仰马翻,世家叛兵们刚从睡梦中惊醒不久,睡眼尚且惺忪,他们的人头却在中央军挥舞的刀枪下,滚滚而落。
中央军的东路人马在金良等猛将的带领下,势不可挡,冲到了距离叛军帅旗百步的距离,这一百步的距离里,世家叛军组成了更加紧密的阵列,若想冲杀过去,金良安然无恙,但他身后的将士必有死伤。
赤兔马急速飞奔之时,金良飞快地挂上石龙大刀,从背后拿出霸王弓,张弓搭箭,同时双腿轻轻一弹赤兔马的脖子,跟金良早有默契的赤兔马两个前腿高高扬起,如半人而立,金良轻轻跃起,霸王弓上搭着的玄铁箭瞄准那杆帅旗下金盔金甲的叛军主帅。
一阵凄厉的破空之声响过,玄铁箭宛如一道黑色闪电,射向那个叛军主帅。
一百步的距离对于金良来说,射中一个飞速奔跑的人的咽喉,轻而易举,更别说那个一身痴肥目标巨大的敌军主帅,金良更能做到例无虚发,百发百中。
金良射出玄铁箭的同时,也看得清楚,帅旗下面那个满脸横肉痴肥无比的中年人肯定不是少年得志的王凌,看来自己情报掌握的还有些失真,不过这毕竟是叛军的主帅,只要射杀他,必能最大程度地挫伤世家叛军的士气。金良双目如电,在别人眼里快得看不出踪影的玄铁箭,在他眼里却慢了下来,看着那玄铁箭距离叛军主帅的咽喉越来越近,金良心里充满喜悦,他深信那个叛军主帅必将死定了。
就在这时,一个悍不畏死的王家死士从斜刺里冲了过来,挡在叛军主帅面前,也挡住了金良射出的致命箭羽,这个死士妄图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主帅的生存。
但这个死士小看了金良灌注在玄铁箭上的劲气,那支玄铁箭穿过这个死士的咽喉,直射叛军主帅王宏的咽喉,王宏看着飞速而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箭羽,眼里充满了惊愕、恐惧、不甘,他想躲避,但觉得浑身麻痹,被那股逼人的箭气所慑,他动弹不得,他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没等他身体做出反应,他就觉得咽喉忽然一阵冰凉,暴虐的玄铁箭夹带着更加暴虐的气息,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脖颈,劲气四溢,那肥厚粗壮的脖颈顿时贯穿出一个血红的深洞。
王宏肥硕的头颅偏向一侧,扑通一声,从马上栽落下去。
王宏虽然不是直接负责战场调度,但他毕竟是祁县王家的话事人,是世家叛军名义的主帅,他被射杀的消息迅速从帅旗向四周扩散开去,传遍整个战场,并州世家叛军的将士们都呆愣当场,等他们反应过来,士气陡降,主帅都被金良射杀了,这场战没法打了。
中央军将士没有任何迟疑,趁着世家叛军士气低落之际,加紧攻杀,他们挥舞起手中兵器,用力拼杀,一切能使出的招数都尽情使出,一切胆敢挥舞兵器阻挡的敌兵都被无情的斩杀在地。
金良的石龙大刀仍在无情地吞噬着叛军的生命,这不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而是一步杀十人一步留下千滴血,金良披着的百花战袍上沾满了飞溅而来的鲜血,石龙大刀因为沾染了太多来不及流下来的鲜血都变成了惊怖的暗红色。
金良虽然杀了那么多人,他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平静,无尽的杀戮并没有让他厌倦,来到这个让人热血的战场,金良丢弃了后世所有不合时宜的人权观念,现在的他眼里面,那些不肯向他屈服不肯归顺于他的人都不是人,都是应该被人道毁灭的。
金良当然知道,这并州世家叛军里面的绝大部分士卒跟冀州叛军士卒一样,都是被那些世家大族挟裹而来的佃农、奴仆,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们都耳闻目睹接受了金良一系列思想的熏陶,他们对世家大族的忠心绝对不是像他们的祖祖辈辈那样像家犬一般的忠诚。
金良虽然还没把心中的暴虐之气全部释放,但他却知道这场战没必要再打下去了,在击溃敌军士气之后,再多的杀戮就毫无意义了,便大声喝道:“缴械不杀,投降有赏!”
金良身后的中央军将士跟着金良一起大声喊出招降纳叛的口号,大多数世家叛兵见世家大势已去,又迫于中央军的强大军威,又被中央军平分地权的口号吸引,纷纷放下兵器,趴伏地上,等待整编。
不和谐的情况始终是会存在的,叛军帅旗下方的数千人是世世代代愚忠于祁县王家的忠实走狗,他们毫不在乎中央军的招降言辞,一脸麻木地向前伸出兵器。
金良勃然大怒,大喝一声道:“愚蠢忠狗,该杀!”
金良挥起石龙大刀,石龙上锋利的月牙无情地撕裂着世家叛军的战甲,收割着他们的性命,那些宁死不屈的世家忠狗们的头颅、残肢在空中飞舞,无言地诉说着金良的强大,诉说着金良的恐怖。
那些残存的世家忠狗们开始胆寒了,有些胆小一些的转身往后逃跑,但他们身后是赵云命二万郡县兵死守的小山,这些世家叛军又能退到什么地方呢。
金良及其身后的两千虎戟骑,如同一辆可怕的碾车,所到之处皆是血肉模糊的尸首,又过了一时片刻,金良轻而易举地领着两千虎戟骑贯穿了世家叛军的阵营,跟赵云、吕鹏汇合。
王凌见叛乱世家大势已去,心灰意冷,拔出宝剑想抹脖子,可惜他的动作稍微慢了一步,赵云策动白龙马飞奔而来,亮银枪一挑,将王凌手中的宝剑挑飞,吕鹏带人冲上前把王凌擒获。
其他世家叛将少数刚烈之辈抹脖子自杀,大部分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跪在地上求饶,只是遍寻不着那个诡异的妖孽司马懿,金良猜想准是司马懿早就猜出世家叛军大势已去乘早溜走了。
五花大绑的王凌被推搡到金良赤兔马前,王凌仰着头看着高大魁伟的金良,涩声问道:“金良,你怎会识破我们的计策?!”
金良微微一笑道:“我能告诉你是司马懿通风报信,我才将计就计的吗?我不能,我答应过他了。”
王凌一脸鄙夷地望着金良道:“金良,你这谎话太拙劣了,你说司马懿临阵脱逃我信,你说他与你通风报信,我王凌难以置信,司马懿与你有毁家之仇,而他温县司马家与我祁县王家乃同气连枝,他岂能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
金良呵呵一笑道:“你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你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只要那些逃走的世家废物们相信了,就行了,本大将军的离间之计也就达到目的了。”
金良对统兵打战颇有一套的王凌早有戒备,这次擒获他仅为奚落他一番,奚落完毕就当场斩杀,像这样很有能力又没有任何可能归顺自己的人才,金良就一个字,杀。
但对那些昏聩无能只是凭借生得好窃得高位的世家废物们,金良非常宽容,破例释放了几个,听任他们逃走,逃去洛阳,当然在这些世家废物逃走之前,他们都非常无辜又无意地听到了金良跟亲信谋士的对话,对话里谈到司马懿向金良通风报信,这些世家废物到了洛阳以后,肯定会在王允面前搬弄是非。
金良知道,王允看在司马防的面上,是不会杀了司马懿的,他也不会认为司马懿故意出卖王凌,但王允会认为司马懿年幼无能断送祁县王家,以王允的阴毒,应该会用借刀杀人之计除掉那个小妖孽吧。
金良想不到的是,司马懿的命能有多硬,这一点儿跟历史很相符。而且也是更进一步的确定司马懿可能是蚩尤一族的猜想。
金良在壶关西三十里用连环将计就计大破并州世家叛军。多亏了一个人。
这个人笑呵呵地走到金良马前,扬起白皙的小脸蛋,一副很不屑的样子道:“义父。那个司马懿若真有能耐,为何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地跑掉了?!”
金良翻身下马,上前摸着他的小脑袋道:“亮儿。你莫要小看那个司马懿,他连遭挫折,皆大难不死,经历大变,对他的谋略造化必然大有裨益,而你未经挫折,一直一帆风顺,义父觉得等你长大以后。司马懿还活在这个世上,恐怕你在智谋上未必是他的对手!”
诸葛亮仰头看金良说话的表情非常严肃,异常聪慧的他意识到义父不是在说笑,看来以后不能不努力,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陆逊这个时常跟自己过不去的家伙之外,还有一个家伙会是自己毕生的对手。
金良看着诸葛亮豁然领悟的样子。不觉莞尔一笑,让人成长最快的方法莫过于树立一个明确的对手。
金良现在虽然击败了冀州、幽州、并州三州世家叛军,威震华夏,看似普天之下没有对手似的,但金良心里如明镜一样。整个大汉天下,除了冀州、并州外,还有洛阳司隶地区、兖州、青州、豫州、幽州、凉州、益州、扬州、交州,这八个州里的各路诸侯对金良或是明着反对,或是阳奉阴违,真正顺从的没有一个,包括跟金良结拜的平原相曹操、平原县令刘备、济北相鲍信、陈国相孙坚四人都各有各的利益诉求,他们现在跟金良似是同气连枝,但迟早都会翻脸,成为金良的对手。
金良制霸天下的未来是光明的,但道路注定是曲折的。
不过眼下的形势是非常美好的,金良击败了三州世家叛军,大获全胜,收获非常丰盛。
冀州、并州、幽州三州的世家参与叛乱的有六十四个,出动的军队将近三十五万,均被金良一一击溃,战场上斩杀的、战后重伤不治的、战后清算处决的共有十四万多,剩下的二十万人马大多被编入屯田兵团、郡县兵,精锐的五万多人马补充严重损耗的中央军,当然中央军更主要的补充来源是那些精锐郡兵。
各个郡县城池里被迫投降世家叛军的郡县兵见世家叛军大势已去,在贾诩暗部派出的细作鼓动下,纷纷起义,斩杀那些世家子弟以及走狗,转瞬之间,冀州、并州两州的郡县城池全都回到了金良中央军的管辖。
金良中央军主力部队将各路世家叛军歼灭以后,稍作休整,便分兵几路征讨那些世家的庄园,各地的郡兵、县兵都踊跃参与对世家坞堡庄园的攻击。
那些叛乱世家的大部人马在此之前被中央军用计歼灭后,留在坞堡庄园里的兵力严重匮乏,都抵不过中央军的强大攻势,一个个地被击败、抄家。
三月份、四月份、五月份,在三个月内,那些冒出头的叛乱世家都被金良宣布为邪恶世家,他们的各种罪行都被公之于众,他们的家产全部归为中央军的战利品。
金良这次平叛毫不手软,任何家族里参与叛乱的子弟在三分之二以上者皆族灭之,若是该家族里有为中央军效力的人员,只保留此人那一支的子女,其他的家族直系成员若有影响力能重新煽动造反者皆被押入刑部大牢等待处斩,若是没有影响力的人物则押解去挖矿。
被那些邪恶世家控制的佃农、奴仆,若参与叛乱的,罪行大的或杀或去挖矿,其他的发去屯田,若没有参与叛乱,一律平分田地,登记造册,成为自耕农,剩余的田地则归中央军所有,或分成中央军将士做军功田,或留作屯田之用。
金良通过这次平定叛乱,一下子真正掌握了冀州、并州三分之二的土地和人口。
冀州、并州原本有七百五十万人,却被一百多个世家大族以及依附他们的中小地主控制了五百五十多万人,给襄阳朝廷缴纳赋税的只有二百多万人。
但这次叛乱后,那些叛乱世家大族以及依附他们的中小地主被中央军歼灭,被他们控制的二百五十多万人口全部转为自耕农,成为纳税人群。
不但如此,那些没有参与叛乱的世家里的佃农们也从这次叛乱中看到了世家的虚弱,他们不堪忍受世家高达五成以上的收租,都纷纷逃去中央军的屯田兵团。
加入屯田兵团的流民、佃农,第一年交四成、第二年交三成、第三年交二成,从第四年开始,田地归自己所有,只用上交二斗米,还不到半成,轻徭薄赋莫过如此,所以过了没多久时间,就有五十多万佃农投奔屯田兵团。
那些世家不敢带兵去追,因为只要他们侵入屯田兵团的地盘,当地的郡县兵和护田兵会认为这个世家叛乱,会全部出动把这个世家铲除,冀州剩下的五十多个世家都只能尽量减少对佃农的盘剥,争取多留住一些养活他们的人。
冀州、并州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金良中央军控制的人口已经达到五百五十万人,而留给那些世家以及依附于他们的中小地主的佃农只有二百多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整个乾坤倒转过来。
那些残存的世家即便重新联合起来,亦无法战胜强大的中央军,因为金良在这次平叛的过程中,毫不犹豫地把各地的保长、乡尉、县尉、郡尉全部换成了中央军的退伍将士,各级郡兵、县兵、乡兵牢牢地掌控在金良的手中,若有那个世家有任何风驰草动,当地的郡县乡兵会立刻出动,附近的护田兵也会出动,驻扎在襄阳的中央常备军亦会出动,以雷霆之势,将胆敢谋反的世家尽数寂灭,冀州、并州残余的世家全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
再加上最近几个月涌入冀州的难民、黑山军的家属、金良从关东盟军那里得到的人口、董卓交换俘虏拉来的民众,金良实际上控制的人口已经达到了六百五十万,每个人分得十亩地,六千五百万亩田地,每亩只交两斗,一年两种,亦可得到两千六百万石的粮食,足以养活起一百三十万人马,更何况有四分之一都属于屯田,交上来的粮食会更多。
中央军将士里队长以上的将领家家户户都分得了几十到几百亩的军功田,他们家中没有足够劳力耕种,可以雇佣长工为他们耕种,但都必须签订劳务协议,不准盘剥长工。
这些军功田同样也都要缴纳一亩两斗的粮税,金良不开任何免税的先例,因为一旦开启,就会越演越烈,到最后所有的官僚士绅都会兼并田地,拒不交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帝国就会重新坍塌,如同东汉,如同明朝。
金良在这次平叛过程中,从那些叛乱世家以及依附他们的中小地主家中,得到了六十八万金、八十九万银、一百七十二亿钱,绫罗绸缎、珠宝文物折合二百四十多亿钱。
从那六十多个叛乱世家以及依附他们的中小地主家中,一共得到粮食六百多万石,战马四万多匹,兵器盔甲二十多万套,粮食调集一部分来做军粮,剩下的大部分都用来安置不断涌入冀州的难民,用来做屯田种子,那四万多匹战马里金良只选了一万多匹好马做中央军的战马,剩下的全部交给各级郡县兵,那二十多万套兵器盔甲亦是如此处置。(未完待续。)
第304章:处罚
冀州、并州两州各郡县已经没有大的战事了,金良终于可以腾出手做一些快意的事情了。
快意的事情,首屈一指的便是快意恩仇。
金良在此之前领着近卫师虎戟骑在并州世家叛军里来回冲突,死在他戟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对金良来说,心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快意,因为那些惨死在石龙大刀之下的叛军将士无论地位高低都是无名小辈,杀无名下将纯属完成战术安排,不能给心理上带来多少快感。
但擒住宋宪、杨丑、穆顺三人,为自己报仇,为好友张扬报仇,快意恩仇带来的感受就特别不同。
矮胖的宋宪趴伏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不住地求饶道:“主公,罪将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王凌的鬼话,误以为主公想要把罪将当成第二个魏续,才做下这样的错事,还望主公看在罪将跟随主公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的份上,绕罪将一条性命。”
金良连看宋宪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也根本懒得开口跟宋宪辩驳。
本来金良重生以来对侯成、魏续、宋宪三人有拉拢之心,并无复仇之念,可魏续自从做了摸金校尉以后,损公肥私贪得无厌让金良忍无可忍,又让金良禁不住回想起前世的怨仇,才决定痛下杀手除掉魏续。
后来在讨董过程中侯成的嗜酒如命、反复无常给金良又带来极其恶劣的印象,若非侯成有酿酒才能。金良恐怕当场就会把他斩杀。
现在宋宪毫无忠诚地投降了世家叛军,还带着世家叛军攻打中央军的一大财源和隐秘禁地忘忧城堡,金良对这三个叛将再无一丝容忍之心。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宪兵副统领夏侯兰明白了金良的意思,当众宣布了宋宪的罪状。将宋宪枭首并传檄冀州、并州各个郡县,以示警戒,警告那些在中央军和世家叛军之间摇摆的将领们赶快收心,不要重蹈宋宪的下场。
金良见到了那两个被张杨引为心腹却受王凌蛊惑暗杀了张杨的杨丑、穆顺。
杨丑名字虽丑,但长得一点儿都不丑,反而很俊美,眉目清朗,身材挺拔。让人第一眼就很有好感,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有一点儿奸邪之气。
金良在这几个月里跟世家弟打过无数交道,知道有许多世家弟相貌堂堂实际上却做些见不得人的下贱勾当,杨丑虽非世家弟,其貌美心丑却尤甚。金良暗叹,这个世界上能像某政富那样人丑心也丑的极品毕竟是少数人。
穆顺,这个在前世死在虎牢关前威风八面的金良戟下。死得毫无痛苦,非常痛快,这一次金良决定让他没那么痛快。
虽然金良重生之后跟张杨的友谊淡化不少,但在天下人眼里,金良与张杨还是好友。所以金良必须要做出为友报仇的姿态,就像典韦为友报仇杀富春长李永、徐庶为友报仇被官府抓获一般,金良的中央军中将士多是典韦、徐庶这种崇尚义气崇尚快意恩仇的热血男儿,金良不想让他们失望。
金良传下命令道:“给他们松绑,把盔甲、战马、兵器交还他们!”
亲卫统领典韦愕然道:“主公,您莫非想放过他们两个杀胚,您别忘了,就是这两个杀胚背叛了张太守暗害了张太守,张太守可是主公您的知己好友啊!”
金良微微一笑,问道:“恶来,你说为友报仇,是自己亲自动手好呢,还是假手于人好呢?”
典韦做过这样为友报仇快意恩仇的事情,一年前,典韦的同乡好友刘铭与睢阳人李永为仇敌,刘铭被李永所害,典韦便为刘铭报怨。李永曾任富春长,家中备卫甚为严谨。典韦驾车,载着鸡酒,伪装正在等候别人的闲人,当李永亲自出府时,典韦便怀匕首向前截杀李永,并杀李永妻,再慢慢走出来,取出车上刀戟,步行离去。由于李永的居所邻近市,此事发生后整个市集震惊。而后,追者虽有数百人,但却无人敢近,典韦行了四五里,遇上李永伴众,双方转战不久,典韦脱身而去,自此为豪杰之士所赏识。
典韦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亲自动手更为快意,假手于人非是大丈夫所为!”
金良朗声大笑道:“吾亦是如此想法,为友报仇,大丈夫何必假手于人,就让这两个人死在我的戟下吧。”
典韦领悟了金良的意思,上前把杨丑、穆顺松了绑,将兵器、盔甲、马匹拿来,给两人准备好。
杨丑、穆顺将信将疑地提起刀枪,互相望了一眼,这是他们唯一求生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
两人齐声大喝一声道:“杀!”喊完以后竟然拨马就逃,而不是向金良冲过来。
原来人的名树的影,金良武艺天下第一的名头早已深入人心,杨丑、穆顺有自知之明,他们不敢跟金良对阵,只好往中央军将士防守稀薄的一个角落冲去,妄图冲出中央军重围,逃得无影无踪。
金良勃然大怒,策动胯下赤兔马,飞奔上前。
典韦领一百近卫精骑围追堵截,他们领受金良的意图,只是堵截,绝不动手。
杨丑、穆顺的马匹是劣马,自然比不得赤兔马的神骏,瞬息之间,赤兔马的马头已近穆顺的马尾。
穆顺一夹马腹,一扭马头,胯下驽马矮下身,侧在一旁,穆顺顺势一枪,刺向飞奔而来的金良,他一脸诡异的笑容,自己凭这个回马枪杀过不少盗贼,若是这次能够一举击杀金良,可谓扬名天下。
金良轻蔑一笑,这回马枪是一个好招数,但看是谁使,若是阎行、马超等人使出回马枪,金良可能会有所忌惮,穆顺嘛,就太好解决了,因为他的动作太慢了。
金良的石龙大刀已经抢先出手,戟杆轻轻一磕,穆顺掌中长枪顿时走空,穆顺暗叫不好,想要收回长枪,没等他收起长枪,就觉得前胸猛地一凉,然后就看到自己被高高地挂在石龙大刀的戟头上,穆顺残存未散的灵魂方才意识到金良锋利无比的石龙大刀的戟尖已经刺破了自己的前心后背,穆顺穿着一身大红战袍,如同一个糖葫芦挂在竹签上。
金良轻轻一甩,穆顺的尸体如一团乌云飞掠到杨丑面前,杨丑正亡命奔逃,忽觉前面一团阴影袭来,杨丑来不及多看多想,他抡起大刀往那阴影上劈去,那团阴影不偏不倚地被杨丑的飞快一刀砍成两段。
那断裂处喷散出的血污溅了杨丑一脸一身,杨丑睁开被血污淋着的眼帘,仔细一看,不由得惨嚎一声,那个被自己飞刀砍成两段的阴影正是穆顺的尸首,穆顺的上半身落在杨丑的马头上,穆顺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还带着一副诡异的笑容望着杨丑。
杨丑简直要疯了,他不住地惨嚎着,策马继续往前逃,怎奈并州猛将成廉、曹性已经领兵拦住他的去路,杨丑惊魂失措,手脚发软,根本无法跟成廉、曹性对阵,只好拨转马头,再往另外一侧跑去。
金良已经策动赤兔马追了上来,一戟划过杨丑的脑袋,杨丑那俊美的脸蛋干脆脆地落在地上。
金良举起石龙大刀,昂首向天,念着张杨的字道:“稚叔,我的朋友,我为你报了仇,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佑我速平河北,速平天下!”
金良逐渐树立起他强烈的个人风格,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核心理念指导下,不择手段,快意恩仇。
这一次平叛已经大获全胜,现在是大清算的时候,人头滚滚滚落尘埃,滚落尘埃的是几百个人头还是几千个人头,全取决于金良的心情,而不只是现实利益的衡量,因为金良觉得争霸天下归根结底是要让自己快乐,让自己不快乐的争霸之路自己是不会走的。
冀州、并州所有世家里面,曾经让金良觉得不爽的人物,全部被逮捕起来。
在整风运动里揪出来的那些曾跟叛乱世家有过实际合作的中央军将领,亦全部被逮捕起来。
曾经恶意诽谤过金良的世家人物、寒庶人物们,亦全部被抓了起来。
他们的家属亦全部被逮了起来。
一时之间,冀州、并州两地掀起了一场白色恐怖,人人自危的白色恐怖。
金良被叛乱世家、叛乱将领激发起来的杀心开始肆虐起来,他准备用成千上万的人头让冀州、并州乃至整个天下感到战栗。
只等金良一声令下,冀州、并州就会成为一片血泊之地,因为被逮起来的人们将近有十几万人。
几乎是在一线之间,金良就会成为遗臭万年的暴君,因为一口气杀掉十几万有嫌疑的犯人,不是一般君主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影踪统领吴苋从襄阳赶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第二天,金良的命令传了下来,只诛杀那些有影响力、有煽动能力且有足够证据表明他对抗中央军的人物,这些都是叛乱世家首脑人物,在冀州、并州不超过二百人,剩下的就全部押在屯田兵团里接受劳动改造。(未完待续。)
第305章:暴虐之气的来源与对策
金良改命令后,出了一身冷汗,他感到很后怕,自己这个体质真的离不开女人。
最近两个月,他带着中央军主力大破冀州世家叛军,大破幽州世家叛军,大破并州世家叛军,整天都在血雨腥风里渡过,在残酷的杀戮中度过,这样的生活让他身体深处潜藏着的杀戮之气越加暴虐,体内淤积的火气更增强了那股暴虐之气,当浑身的暴虐之气积压到一定程度,金良竟然做出了一个堪比历代暴君的残暴决定,准备拿十几万个人头去树立自己不可冒犯的权威。
跟随金良征战的文臣武将都改变不了金良那个暴虐的决定,因为他们不是医者,看不出金良身上存在的真正问题,他们都只是单纯认为金良被世家叛乱激怒,想要杀人立威,可杀人立威也不需要杀那么多人,若杀了那么多人,金良以及中央军的暴怒残杀之名就会落实,绝对不利于日后扫平天下。
文武将官都纷纷劝谏,可金良被体内火气激发着,感到自己非要杀一些人才行,他一改往昔的作风,根本听不进良言相劝,郭嘉、贾诩、沮授、赵云等亲信将领都感到万般无奈,一筹莫展。
金良那个残忍的命令颁布下去,被行军长史沮授扣压不发,试图等待金良改变主意。
金良察觉到沮授扣压了他的命令,勃然大怒,就想拔出七星宝刀斩杀沮授。
金良刚刚扬起七星宝刀。就听到帐外传来一个柔柔而坚定的声音道:“主公。刀下留人!”
听到这个柔柔的女声,金良浑身的火气顿时收敛,他混沌的脑袋突显清明,赶忙丢下七星宝刀,将跪在地上的沮授搀扶起来,轻声道:“公与,我现在头脑甚是糊涂,不能清晰思考,你暂且回去,待我多加思索。稍后方有定计下来。”
大帐的帘子撩起,先进来的是高高耸起的****,紧接着才看到粉白如玉的脸蛋,原来是影踪统领吴苋。这个一直出现在金良面前却从未跟金良正式发生过关系的波-霸女神。
金良这次领兵在外,为了把战士们对女性的渴望转化为战斗力,就没有把红粉营带来,医护营里虽然有女医护兵,但都是姿色平庸,金良在这军营里可谓是三月不知肉味,看到吴苋这个粉嫩可口的鲜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忙对众位文武将官们说道:“我要与统领商议事情,诸位请回吧。”
文武将官看到自家的主公望向吴苋的眼神。如同大灰狼看到小羊羔,都不觉会心一笑,金良在这一块的形象已经在他们心里定型了,是一个风流之君。不过风流好色、寡人之疾对于一个君主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毛病,自古以来的君主很少有清心寡欲之辈,越好色越容易成就一番大业,如齐桓公、汉高祖刘邦、汉武帝刘协都是好色之辈,所以这些文武将官都没有什么微词,带着一脸暧昧笑容。走出了大帐。
吴苋见金良镇定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打着自己无比硕大洁白的大兔子。准备随时蹦出来,吓金良一跳。
金良浑身的火气被激发起来。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上前一步,将丰满肉感的吴苋搂进怀里。
吴苋被金良搂在怀里,浑身僵硬,当她看到金良的眼神,想起往事,便放松下来,积极回应起来。
在此之前,华佗、张仲景曾经对主公的几位妻妾说过,主公体内阳气过盛,很容易阳亢,若是多日不与女人交-合,阳气就会淤积起来,等淤积过多时,就会让主公的性情狂躁暴虐起来,为了主公的身心康健,希望几位主母能够多多服侍主公,免得主公阳气淤积,吴苋当时站在一旁,将这个警告听在耳里。
吴苋看到金良的眼睛血红,闻到金良的鼻息炙热,摸着金良的肌肤发烫,就知道金良体内的阳气严重过盛,一定要让他发泄出来,不然就会像华佗、张仲景所说的那样。
吴苋在金良炙热的搂抱下,僵硬的身躯开始酥软下来,她反搂着金良的虎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丰满的娇躯紧紧地贴在金良身上。
金良捧起吴苋的粉脸,觉得她从未有过的美艳,低下头,炙热的嘴唇吻上她粉粉的樱唇。
吴苋在刚认识金良时,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感觉,接触了八个月,她发现自己竟然对他越来越渴望,她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在几个月里为何有那么大的变化,但她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极其渴望金良的爱抚。
吴苋索性什么都不想,全情投入与金良的激情互动上,她像一个春藤缠在一株大树上,紧紧地缠住金良,还主动地把自己的********伸进金良的嘴里与金良交换甘甜的******金良轻轻抱起吴苋,将她放在自己寝帐的大床上,凝视着面前这个完美的躯体。
金良这才发现,吴苋不只是前面的****丰满,她的身体比例也非常匀称,蛮腰纤细,双腿修长,可谓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而且她的肤色晶莹剔透,还散发着一股迷人的光泽,可谓艳光四射。
金良不由得感谢上苍,让一个隐没在历史上的美女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让她出落得如此惊心动魄,虽然她的脸蛋没有貂蝉、杜秀娘那么倾国倾城,但她的身材却颇胜那两位历史著名美女。
金良的感叹还在持续,特别是在他跟吴苋合二为一以后。
修炼过轻巧武功的女人果然不同一般女人,吴苋的韧性超过金良在此之前的任何女人,她能配合金良完成任何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即便是把色-戒或倭国爱情动作片上的所有动作拿来,吴苋都能与金良配合起来,吴苋渡过刚开始的痛苦哀艳之后,食髓知味,越战越勇,金良以久旷之身,斗了半个时辰才战而胜之。
又是一轮战斗,金良不甘心刚才的接近平手,奋起神勇,攻势越来越猛烈,吴苋被金良的猛烈攻击勾起所有的激情,不住地娇吟道:“我要来了,快了,受不了。”
在此之前,吴苋经常听影踪里面的老女特工说第一次做那事会痛得要死,痛得受不了,那些女特工们说多了,吴苋都被她们说怕了,现在被金良霸王硬上弓之后,吴苋才发现,刚开始是痛,但苦尽甘来之后,是舒服得要死,舒服得受不了,体内一股股的春潮打湿了床榻,带给吴苋的是堪比升天成仙的快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吴苋一声高昂无比的尖叫声,一切归于平静。
吴苋像一个小猫一样趴伏在金良身上,静静地趴着,享受着激情之后的余味。
躺了一会儿,金良又亲吻吴苋性感的芳唇,含着吴苋的********,品尝着吴苋那甘甜芳香的******吴苋浑身没有一丝气力,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但她又不舍那种舒爽到极致的快乐,她修长的双腿已经箍上金良的虎腰之上。
又过了很久,金良发出的炙热点燃了吴苋最高昂的快乐女声,金良这才觉得旷了两个月的身体里积蓄的火气得到释放,整个人清爽不少,头脑也清楚如初。
吴苋枕着金良粗壮的胳膊,将丰腴的身躯紧紧依偎在金良宽阔的怀抱里,她侧脸凝视着金良俊美又不乏阳刚的面孔道:“咦,你眼睛没有那么血红了,变得黑亮有神了。”
金良紧紧地搂着这个波-霸女神吴苋道:“谢谢你拯救了我!”
金良从这件事情上领悟到一点,像他这样的猛男,是离不开女人的,以后不能再三月不知肉味了。
女人的温柔竟能在一瞬间,挽救了十几万的性命,这事说来荒唐,放在金良身上却一点儿都不荒唐。
因为金良这个人不论是现实还是历史上,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风流种,别人打天下坐江山可能是为了人民为了大义,金良打天下坐江山却多是为了美色,为美色而迷,也做过不少荒唐事情,历史上的王允不就是成功地利用了金良这个特点,使得金良冲冠一怒为红颜,杀了董卓;历史上的金良在下邳被曹操刘备联军围困,被蔡琰、貂蝉劝阻,没有分兵城外,致使过早被曹操擒拿。
金良在吴苋那里宣泄了淤积的阳气,他神清气爽,不仅反省起自己最近的决定,他还反省自己对女人的态度,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大部分的快乐都建筑在女人身上呢?!
金良想了许久,最后得到确定的答案,是的,征战沙场多了疲惫,但玩女人,玩不同的女人,从未让自己感到疲惫,看来自己的快乐就要多多建筑在女人身上了。
不过,历史上太多色令智昏的教训,如夏桀宠幸妹喜而亡国、商纣宠幸妲己而亡国、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夫差宠幸西施而亡国、项羽因虞姬而英雄气短,多得不胜繁举,像后世和谐年间,大多贪官污吏都是因为情人反水举报才被曝光,金良自从闻喜杜秀娘事件之后都一直在反思,但他的身体比较容易亢奋,离开女人温柔太久就容易导致可怕的后果。所以他又离不开女人,矛盾啊。
吴苋此番前来,是要告诉金良。你家里的几个妻妾的大肚子都很明显了,你要回去看望她们一下,莫要让她们整天提心吊胆的。那样会影响她们安胎。
金良不觉有些惭愧,吴苋是来告诉自己这个事情,自己却久旷生狂,将人家那个了,便柔声道:“吴苋,等我班师回朝,必迎你入我家门。”
影踪的前身是皇家密探捕风组织,历任捕风总使都是老处女。吴苋以为自己注定也会以老处女之身死在任上,却没想到金良不仅改变了她的组织,还改变她身体上的组织,让她一夜从少女变少妇。
吴苋听到金良愿迎她过门,心里有几分欢喜,面上却有几分迟疑,金良的女人委实太多了。她自觉美貌比不上貂蝉、杜秀娘,贤惠持家比不上蔡琰、甄姜,才学气质比不上蔡琰,风骚妩媚比不上邹晴、张宁,只有一对大白兔比其他女人显得丰满些。可做人妻妾不是光胸大就可以的。
金良见吴苋甚是犹豫,也不勉强她一定要嫁入金府,但他不是一个提上裤子就翻脸无情的薄情郎,怜香惜玉的个性让他不能不表明自己的态度道:“不管你进不进我金家的门,从此之后,你是我金良的女人,你只能是我金良的女人,我金家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金良心里还是有淡淡的遗憾,他不想推倒的太快,太快就失去了原先那种暧昧神秘未知未得的抓心挠肺的感觉,一个没有得到的尤物跟一个已经得到手随时可以玩的尤物相比,显然前者的吸引力更大,但金良没有办法,坐到他这个位置,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玩暧昧的,所有的男女感情都要在第一时间内确定。
过了一晚,吴苋第二天告辞回襄阳,她下体受创甚深,已经无法施展轻身功夫,亦无法骑马,金良便拨出一辆马车,同时分派一队亲卫护送她回襄阳,并让她传告自己的娇妻美妾们,十天内必回襄阳。
却说金良击败了并州世家叛军,将王凌、宋宪、杨丑、穆顺等人斩杀,挖膛摘心,祭奠了张杨和其他阵亡的中央军将士,又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祁县王家、西河靳家等十几个世家连根铲除,平定了并州。
与此同时,冀北都督徐荣与渤海将军吕岱一起扫平了冀北诸郡县的叛乱世家坞堡庄园,留在冀南的黄忠部与眭固部联合出兵,扫平了冀南诸郡县的叛乱世家庄园,冀州为之整肃。
中央军久战疲惫,金良就没有继续对幽州用兵,他看出公孙瓒与刘虞不和,便放缓对幽州的攻势,坐山观虎斗,等幽州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之后,金良才会出兵。但看现在的情势,公孙瓒和刘虞都忙着种田屯粮,真正的大规模冲突是在两年后,金良虽然暂时无心继续作战,但必要的挑拨离间还是要做的,金良便派老谋深算的贾诩负责挑拨公孙瓒与刘虞,让他们开始爆发冲突。(未完待续。)
第306章:袁绍申荆刺
此时的荥阳郡,亦是一片欢腾,张辽、于禁、孙坚三支部队屡试巧计,击败了来犯的兖州世家叛军、豫州世家叛军。
陈王刘宠从陈国发出的八万豫州世家叛军,这八万世家叛军在中牟城外驻扎时,被孙坚施加疲兵之法,孙坚部队昼夜小规模的骚扰袭击,将八万世家叛军袭扰得疲惫不堪,孙坚在一天晚上聚齐麾下一万人马和张辽派来的四千人马,倾巢出动,夜袭疲惫昏睡的世家叛军。
陈王刘宠自恃威猛擅使弓弩,与孙坚对射,却被孙坚用雀画弓射伤,陈王刘宠拍马便逃,孙坚紧追不舍,陈王刘宠的心腹谋臣陈国相骆俊为了保护刘宠,不自量力出马阻拦,被孙坚亲手斩杀,刘宠麾下大将多被孙坚麾下四员大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击杀,刘宠败退回阳夏,负隅顽抗,孙坚兵少,无法攻下阳夏,只得退守中牟。
荥阳城外的兖州世家叛军攻打荥阳城长达半月之久,攻不下荥阳城,而当郑泰被俘以女装巡演冀州、并州的消息传到荥阳,兖州世家叛军士气大落,叛军统帅为陈留高家的高干,他迫不得已地荥阳城发动了最后的攻击。荥阳城内的徐庶看出了叛军的破绽,便通知张辽、于禁依计而行。
张辽乘隙而出,以四千精锐骑兵夜袭兖州世家叛军的大营,高干负伤逃走,八万世家叛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仓皇溃逃,于禁在汴水上游放水,淹死强渡汴水的世家叛军无数,逃过汴水的也被孙坚部俘虏,由此张辽、于禁的名声大噪。
徐庶、张辽、于禁、孙坚的联合军情快报传来,金良陷入了沉思,自己答应帮助义兄孙坚夺取陈国改为陈郡让孙坚做陈郡太守,现在看来希望渺茫,兖州世家叛军、豫州世家叛军虽然惨败,但骨架还在,荥阳郡又是四战之地,需要防备汝南袁绍、豫州刘表、陈国刘宠,还要防备洛阳董卓,根本无力出兵。
金良不觉叹息道:“鸡肋,鸡肋!”
行军长史沮授笑问道:“主公,为何连叹鸡肋?!”
金良赞赏地看了沮授一眼,这是沮授比那个杨修聪明的一点,杨修贸然猜测主上意见还动摇军心,沮授抱着谦逊的态度问询,并不贸然揣测上意。金良忽然想起来了,那个杨修现在还在弘农杨家祖宅,没有跟着杨彪来到襄阳,否则还没等他耍小聪明就被他父亲杨彪连累致死。
金良呵呵笑道:“公与,鸡肋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
沮授指着沙盘,微微一笑道:“主公,您莫非说得是荥阳郡?!荥阳郡其实连鸡肋都不如。
主公您之前想拿下荥阳郡,是想在黄河以南插下一颗钉子,想从黄河以南各地诸侯纷争中获得难民人口,但您忽视了一点儿,由我们中央军驻扎在荥阳郡,黄河以南各路诸侯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
本来汴水以东是关东世家诸侯的地盘,汴水以西是董卓的地盘,若是主公没有驻军在那里,汴水两岸的关东诸侯与董卓便会互相争斗,两者的实力便会在争斗中互相削弱,主公驻军在那里,董卓与关东诸侯便隔开了,各自埋头发展,实力都在不断积蓄着,这对我们中央军绝非好现象。”
郭嘉亦在一旁叹道:“主公,现在董卓和关东诸侯都沿用主公在冀州、并州的各项政策,特别是屯田政策,他们都在大兴屯田,大兴水利,大兴教育,大兴马政,一个个都勤政爱民,一个个都在积蓄实力,若是主公不出良策让他们彼此争斗起来,恐怕日后的天下很难平定!”
贾诩也叹息道:“主公,我们安插在各地的特工传来消息,各地诸侯都开始重视起工匠,开始仿造我们的大黄弩、霹雳车,有些诸侯甚至开始提高造纸术、研制印刷术,我们这里搞出来的东西,在两个月内,就能在其他诸侯那里看到了,主公,我们在军械装备上已经不占明显优势了。”
金良听了沮授和郭嘉的话语,顿觉蛋疼,真的不能小看这个时代的人物,一个个都是人精,自己刚大兴屯田、全民教育、大兴马政,他们就看出好处,跟着搞起来,赶明自己搞出双边马镫、高桥马鞍、马蹄铁,他们肯定也会迅速装备起来,这个时代各项技术的技术含量都太低,都非常容易仿造,看来自己不能指望靠技术垄断进而扫平天下了。
金良皱起眉头,凝视着沮授等人道:“我们该如何是好?!”
沮授胸有成竹道:“首先,放弃荥阳,让给孙坚,我们全力经营冀州、并州;其次,拉拢扶持孙坚、曹操、鲍信等亲善诸侯,打击那些敌对诸侯。”
“把荥阳让给孙坚?!”郭嘉摇摇头道:“在那么多诸侯里面,孙坚算得上是我们坚实的盟友了,可孙坚与董卓素有嫌隙,又是陈王刘宠的死敌,若是把孙坚放在荥阳,他两边受敌,恐怕只有败亡的下场,到时候我们便少一强援,对我们发展不利。”
金良稍微一想,颌首道:“奉孝言之有理,若要放弃荥阳,就干脆全部放弃,把荥阳郡的所有人口财产全部迁往冀州,随后不管是董卓出兵占领还是那些世家诸侯们出兵占领,均与我们无关。”
“若不把荥阳郡让给孙坚,我军从荥阳撤退后,孙坚孤军在那里,恐怕独木难支,主公准备如何安置他呢?”沮授被郭嘉反驳,脸上并未有任何尴尬,因为中央军商议军国大事时只准陈述个人意见,不可进行人身攻击,不可进行敌对攻击,金良一直在尽量避免出现袁绍麾下谋士那种情况。
金良转头问郭嘉道:“奉孝,依你之见呢?”
郭嘉凝视着地图,稍微思索片刻,便笑着说道:“主公,孙坚虽是您的义兄,但他不是只有您一个强援。
孙坚此前被主公荐为河内郡太守,袁绍为了袁氏故吏韩霖着想,派人伏杀孙坚,孙坚大难不死,认得是袁绍的诡计,孙坚此后甚是仇视袁绍。
袁绍的从弟南阳太守袁术自恃为嫡子,甚是瞧不起庶子出身的袁绍,两人自幼就貌合神离。特别是袁绍有心谋夺韩馥的荆州,南阳郡在荆州之下,袁术不愿屈居袁绍之下。两人现在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
而孙坚与袁术有旧,孙坚之前是靠袁术在袁隗面前推荐才得以就任长沙太守,袁术本身兵力孱弱。无法与袁绍抗衡,若是他能得到孙坚为羽翼,两袁之间必能斗得不可开交。”
金良恍然想起原来的历史上,讨董联盟撤兵到官渡之战的十年间,黄河南北之间的战争多是发生在袁绍袁术之间的战争,当时的曹操、刘表都是袁绍那边的,而公孙瓒、孙坚则属于袁术那边的,于是乎。袁绍跟袁术的盟友公孙瓒对阵,袁绍的盟友曹操跟袁术对阵,袁绍的盟友刘表跟袁术的盟友孙坚鏖战,若是袁绍、袁术能精诚合作团结一心,恐怕这天下已经没有曹孙刘什么事了。
金良从郭嘉的话里,从自己的历史知识里,认识到袁绍、袁术之间必须要争斗起来。董卓与关东诸侯必须要争斗起来,公孙瓒跟刘虞必须要争斗起来,中央军不要插手到这种狗咬狗的争斗里,让这些诸侯咬得越厉害,对中央军越有好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得利的是金良。
金良想到这里,指着地图,朗声笑道:“奉孝言之有理,表孙坚为颍川太守,颍川在汝南与南阳之间,又临近陈国,到时必有一场好戏。”
金良的军令连同诏书一起火速发往荥阳郡,张辽、于禁、徐庶部在甘宁的黄河水师配合下,把世家俘虏兵、荥阳郡民众全部迁往冀州,因为董卓与世家诸侯联军的战争已经严重影响了荥阳郡的民生,这里的民众在此之前已经逃亡大半,剩下的民众亦恐惧于中央军撤走后的兵祸,他们听说冀州世家叛军被击败后冀州有大批良田等待分配,他们到了冀州能够安居乐业,都欣然离开了荥阳郡。
孙坚收到诏书后,迅速领兵攻入颍川郡治地阳翟城,将袁绍私自荐举任命的颍川太守驱逐,并迅速控制了颍川郡大部城池和荥阳郡南部的数个城池,还依照金良的密信指示,派人前去南阳太守袁术结下秘密盟约,一起对付袁绍。
袁绍那边也跟豫州刺史刘表、陈王刘宠等结为秘密同盟,共同对付袁术、孙坚,当然袁绍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继续派人忽悠荆州刺史韩馥,让他把荆州让给自己。
袁绍麾下几个谋士逢纪、郭图、许攸非常得力,他们勾结荆州本地的世家蒯家、蔡家、黄家、马家一起架空了韩馥,又散布袁术准备谋夺荆州的消息,韩馥被逢纪、郭图、许攸、蒯良、蒯越、蔡瑁等人组团忽悠,懦弱胆怯的韩馥发现自己掌控不了世家林立又盗贼横行的荆州,最后迫于无奈将荆州让给了袁绍。
袁绍接替了韩馥执掌了荆州后,给襄阳朝廷上了一个表章,假惺惺地说,韩馥自愿将荆州刺史之位让给自己,希望襄阳朝廷发布正式诏书承认自己的荆州刺史之位。(未完待续。)
第307章:新摸金校尉
现在的襄阳朝廷里,太傅卢植重病卧床,太师蔡邕、太保马日磾都因为有门生故吏参与到叛乱里,皆没有面目继续主持朝政,朝政便有尚书令黄琬和司空崔烈主持,但他们都只是打理内政而已,他们又都是金良荐举而成的,不敢独断专行,便把表章呈送给金良,由金良决断。
金良看到袁绍的奏章,一笑置之,既不说同意,又不说反对,不说同意是因为不能纵容袁绍这种行径,不说反对是因为中央军久战疲惫,冀州、并州两地连绵战火影响经济,冀州又离荆州千里迢迢,鞭长莫及,袁绍夺得荆州后声势浩大,在没有把黄河以北扫平,暂时不可开罪袁绍。
金良又想到,襄阳朝廷一天不给袁绍正式任命,袁绍这个荆州刺史就不合法,等中央军把其他诸侯扫平了,就可以从容地跟袁绍算旧账了。
袁绍没有收到襄阳朝廷正式的诏书,他不以为意,宣称襄阳朝廷默认了,大肆任命郡县官吏,把荆州诸郡县以及相邻的汝南郡视为自己的**王国,开始大力发展起自己的势力。
金良现在的触角无法触及长江流域,只能让暗部多派出一些特工潜伏在黄河以南的州郡县里查探消息,以便及时做出合纵连横等战略安排,最恰当的安排就是扶持孙坚紧跟袁术来对付袁绍,让袁氏兄弟在黄河以南势均力敌地消磨彼此的势力。
金良既然无法用兵黄河以南,便全力经营黄河以北,现在正忙着整编那些世家叛军的降兵。
跟随那些世家大族叛乱的普通家兵,归顺中央军的将近有二十万人,若换做其他诸侯,可能一下子就把这二十万人马全部补入正规军行列,金良则是优中选优,先从里面选出了一万多名精壮的、善水的补充到吕岱的渤海水师和甘宁的黄河水师,再按照一定的精锐等级,逐级补充兵力。
最近几个月,频繁征战,中央军阵亡、重残而致损员达到五万多人,金良优先从有一定训练基础的郡兵里面甄选精锐补充到战兵的行列,然后再从县兵、护田兵、世家降兵里面甄选精锐补充到辅兵的行列,剩下的世家降兵的精锐补充到郡兵里面,再剩下的补充到县兵、护田兵阵营里,最后剩下的全部拨给屯田兵团做普通屯田兵。
在襄阳朝廷的所有部队里,金良保持一定的精锐等级,第一级是他的近卫师四万人马,第二级是中央军其他师,第三级是各地郡兵、精锐护田兵,第四级县兵、护田兵,第五级乡兵,待遇是一级级地往下降,训练要求亦是一级级地往下降,若是训练、作战不努力,便有可能一步步地往下走,若是训练、作战努力,也会一步步地往上走,正所谓能者上庸者下,只有保持这种上下流动的机制,才能让军队的战斗力得到保持,否则像某些朝代的军队世袭、能上不能下,军队的战斗力迟早崩溃。
中央军的训练非常严格,军纪几近严苛,那些世家叛军的降兵却非常踊跃地想加入中央军,即使现在不加入中央军,先去护田兵、县兵、郡兵也比原来做世家的走狗要强。
那些降兵们能迸发出这样的热情,归根结底是金良辖内的土地政策好,特别是军功田的设置。
金良之所以设置军功田,是想让中央军将士都能变成中小地主,最起码是富农。
中央军将领们成为中小地主后,拥有一千亩以下的良田,需要雇佣一些佃农为他们耕田,但佃农实际上都是长工,地主们都需要跟佃农签订雇佣协议,地主跟佃农的关系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没有等级差别,没有尊卑贵贱之分。
金良之所以这样做,是有他的深意。大部分中央军将领之前都是穷苦人家出身,金良不想让这些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穷苦兄弟像某些得了天下的政治集团一样,一朝荣华富贵后,便忘了本分,沦为视尊卑等级为天条、阻碍上下阶层流动社会进步的腐朽权贵。
金良曾经设想过,如果把全大汉所有世家的家产全都均分下去,每个大汉子民都能分到至少二十亩田地,一户人家就有百亩田地,至少算是富农,甚至可以算成小地主。当然,这个不合实际、过于乌托邦的均分主意在金良脑海里过了一遍就被金良否决了,虽然金良非常努力地抑制贫富分化,但他更在乎一个公平的社会秩序,这个公平的秩序便是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那些叛乱世家在尚未发动叛乱之前,一直对金良的土地政策阳奉阴违,他们宁可因无人耕种而抛荒大量田地,也不愿意把荒地交给金良来安置流民,现在他们被平定了,就是想跟金良做交易也没机会了。
那些叛乱世家被平灭后,大量荒地被清查出来,除了优先分给英勇善战、不畏生死、屡立战功的中央军将士做军功田之外,便是分给那些叛乱世家的无辜的未曾参与叛乱的佃农、奴仆做均分田,剩下还有许多田地,一部分留作安置世家降兵,一部分留给从荥阳郡迁移过来的民众,如此一来,虽然金良放弃了荥阳郡,还把荥阳郡的民众迁往冀州,冀州的田地并未产生供给问题。
这一次的世家叛乱可谓此起彼伏,参与平叛的中央军将士平灭了冀州、幽州、并州、兖州、豫州世家叛军后,连月的行军征战把中央军将士搞得都无比疲累,但他们的收获是惊人的,除了得到丰厚的钱财奖赏外,有功将士们凭着他们的战功,得到了数十、数百亩不等的军功田。
凭着军功田,中央军的中高层将领都成了中小地主,基层将士也大多成了富农。
金良容许中小地主、富农的存在,在他眼里,军人、中小地主、富农、中农、中小商人是未来帝国的基石,是橄榄型的稳定社会的主体,但那些大官僚、大商人、大地主集于一身的世袭家族,是帝国的蛀虫。他们的贪婪无度、逃避税赋必会影响帝国的稳定和长治久安。
金良鉴于东汉的颓败和随后历史上的惨痛教训,痛定思痛,痛下决心。一定要坚定不移地限制打击世家,这个政策五十年不动摇。
金良暗思,若是再混到五百世家治国的下场。他真是白活一场。
最近几个月的连番战役,虽然收获非常丰厚,但中央军以及郡县兵、护田兵阵亡、重残的有六万多人,这些人的抚恤金便是一个天大的数目,再加上金良要重新整修被世家叛军毁坏的诸郡县城池,整修各地坞堡、村寨,整修道路,整修水利设施。花钱的地方多,而冀州、并州初定,许多郡县民众收到叛军袭扰,实在不宜征收重税,反倒要免税,金良便慨而慷地免去了冀州、并州所有民众一年的赋税。
金良现在就是靠着之前的十常侍、汉灵帝宝藏、忘忧丹神仙丹的贩卖以及从叛乱世家里搜罗到的金银钱财来维持中央军的开销,虽然那些钱财能维持很久。但金良不能坐吃山空,他要寻找新的财源。
金良看到冀州、并州两地部分郡县被世家叛军盘踞过,剩下的是满目苍夷,特别是世家叛军所在之地,禁止普通民众对金良中央军有任何赞语。那些情不自禁说出对世家叛军的不满或说出对中央军的满意的民众都被世家叛军斩首,人头都悬挂在城头上,看着邯郸、巨鹿、壶关、晋阳等许多城池上悬挂的无辜民众的首级,金良心里义愤填膺,忿恨无比,他决定要对那些叛乱世家进行报复。
报复,当然不只是把首脑人物斩首把次要人物拉去做劳役,更大的报复是挖他们的祖坟,让他们这些世代作威作福的家族再也不能骑在贫寒民众头上作威作福了。
金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了。
把那些叛乱世家的祖坟刨了,让他们的什么阴脉断绝,让这一族彻底消亡,再也无法对金良这一族进行报复,当然金良命人挖坟掘墓更是为了得到坟墓里的宝藏。
金良任命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亲卫陈黑为摸金校尉,重新组建了一千人的摸金大队。
金良为了避免重蹈覆撤,开门见山地跟陈黑讲明了魏续致死、宋宪叛变的根源,让陈黑谨守规矩,不得贪墨,莫要辜负自己对他多年的信任。
陈黑跟随金良多年,脸黑心不黑,做事光明磊落,他主动给金良提出道:“挖坟掘墓这种事情是伤阴德的,不让那些摸金队员得到足够好处,他们是不肯卖命的,即使肯卖命,也会贪墨的。”
金良深表同意,他跟陈黑签了一个秘密协议,规定摸金大队所有人员可从盗墓财宝里分得两成,除此之外,不得贪墨,否则定斩不赦。
这六十多个叛乱世家以及依附他们的中小地主的坟墓全被陈黑的摸金大队盗了,到最后共得到金银财宝,折价有一千八百多亿钱,比这些世家现存的金银财宝还多出几倍,足见东汉时期的孝道有多么疯癫。那些摸金大队的盗墓贼们摇身一变,全都成了亿万富翁。
金良派人清查过了,这些盗墓贼们没有贪墨,也没有向外吐露风声,金良便容忍了那三百六十亿钱的分成揣在这些盗墓贼的口袋里,还好这些盗墓贼的大部分人得到这么多钱都洗手不干,否则他们把整个大汉的坟墓都掘了,他们暴富的姿态早晚会让金良忍不住杀了他们。
这些掘墓贼们骤然得到这么多财富,除了几个能收敛本性,买下田地商铺转作正行的之外,剩下大部分人都把财富花在神仙院、忘忧馆等销金窟里。
神仙院、忘忧馆掌控在金良的暗部下面,除了中央军几个高层和暗部特工人员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神仙院、忘忧馆是中央军的产业,这些摸金大队的盗墓贼们当然更不会知晓,神仙院、忘忧馆里不仅有神仙丹、忘忧丹、美女、美男,还有完全合法的赌场,是一个集黄、赌、毒于一身的地方,是让许多意志力薄弱的男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对于这些掘墓贼们来说,那些盗墓所得提成来得容易,自然不会珍惜,便尽情地花在神仙院、忘忧馆里,一直到了坐吃山空穷困潦倒才幡然醒悟,不过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他们得到的财富又回到了金良的手中。
设摸金校尉,还有一个明显的好处。因为这些叛乱世家为了荒唐的孝道和虚荣心,都把祖坟修得宽大无比,占据了许多良田,摸金大队把那六十多个叛乱世家的祖坟掘开,把里面的宝藏拿出来以后,把坟墓平了,骤然得到了十几万亩良田,这些良田都可以用来安置那些被叛乱世家欺压****过的奴仆,可谓恰如其分。
再度摸金,也只是针对那些叛乱的世家,对于更多的未曾参与叛乱的世家,金良没有继续强硬下去,看看冀州、并州许多地方经历战乱满目苍夷的模样,金良不愿再因为世家与寒门之争挑起新一轮的战争,对于现在的金良而言,稳定发展高于一切。
金良以雷霆手段斩草除根般地把冀州、并州那六十多个叛乱世家清除掉了,冀州、并州剩下的一百多个世家都噤若寒蝉,怕金良对他们下手,却没想到,金良竟然出乎意料地颁布了一条法令,声言要与世家和平共处,共同治理大汉。
那些世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金良的性子,他怎么肯在连连大胜之际放弃对世家的打压呢?
当这些世家的家主们看到金良派人送来的协议,他们才开始相信金良的诚意。金良的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只要这些世家卖出抛荒的田地、缴纳一亩四斗的粮赋、放弃使用强弩、不做违背汉律的事情,中央军就跟他们和平共处,不针对他们使用武力,金良在朝廷、诸郡县开放许多官位留给这些世家的子弟。
若在击溃冀州、幽州、并州、兖州、豫州这五州数十万世家叛军之前,那些世家是绝对不会接受金良这个协议,而现在中央军挟大胜而来,军威强大,不可抵挡,这些本就胆怯不敢跟随郑泰等人发动叛乱的世家家主们,更加胆怯了,而且金良的要求并不过分,还拿官位来交换他们的驯服,这些世家家主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要像郑泰、边让等人愚不可及地发动一次叛乱,惨死在金良戟下吗?
这些协议都有中间人签字见证,中间人便是当朝天子刘辩,刘辩特别声明,若是那些世家违反协议里的任何一点,讨伐圣旨和中央军的打击都必将降临在他们头上。
金良之所以暂缓对这些世家的打击,不仅因为冀州、并州需要几年的安定发展不能再起兵祸,不仅因为中央军久战疲惫需要休养生息,更是因为世家的实力还是非常强劲,完全铲除干净并不现实,而且部分世家子弟还是很有才能的,诸如田丰、沮授、郑浑等人,金良还是需要他们的效忠,帮助自己除掉其他地域的敌对诸侯。
金良非常明白,军事手段绝对不是打压世家的最佳手段,最佳手段是科举。
汉朝的察举制度,形成了新的贵族—士族,如汝南袁家号称四世三公,袁氏子孙几乎世代为官,势力庞大,成为可以与皇帝讨价还价的庞大政治力量,东汉末大乱,正是士族力量膨胀失控的后果。这样的士族是可怕的分裂势力,帝国的不稳定因素。
因此杨广首创科举制度,用考试选拔人才,与其说是实践儒家的“学而优则仕”的理想,不如说是皇帝用平民阶层来剥夺士族世代为官的特权,唐朝后期出身下层的官员与世家子弟的党争,正是帝王制衡之术巧妙运用的结果。唐朝皇帝并没有消灭士族,这个工作在宋朝基本完成了,自宋以后,再无士族。
当然,现在造纸术和印刷术刚刚开始发展,全民教育也才启动没几个月,全民科举恐怕要到十年后了,现在暂时先软化利用世家吧,彻底打压他们的时机还不成熟。
金良收到秦谊的回信,他的远洋船队先贴着大汉的海岸线航行,陆续在东莱、琅邪、广陵、吴郡、建安诸郡做一番补充,并在江南沿海诸岛扫平了一些海盗,在一些海岛上建立远洋贸易的中转站,留下一些渔民和奴仆负责远洋贸易中转,随后便去夷州,在那里补给,跟当地民众打好关系。
现在秦谊的船队已经绕过夷州,往南进发,估计再过半年的时间,应该能够到达传说中的玛雅帝国。
金良不无恶意地想到,秦谊应该能够从玛雅王国得到玉米、番薯、土豆、花生、辣椒等作物,但不知道他能不能得到那个确凿的2012年世界末日的大预言呢?
不过不管那个2012年世界末日的大预言是真是假,对于现在的金良而言,都毫无意义。(未完待续。)
第308章:青州黄巾军(1)
金良现在生活在一个平行世界里,跟原来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他关心的只是这个世界的自己以及大汉民众能否因为玉米、番薯、土豆、花生、辣椒而作物而告别饥饿,迎来大汉人口的大发展。
现在的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直到青州黄巾袭击冀州的消息传来。
青州黄巾渠帅管亥探知冀州屯田大丰收,粮食堆积如山,而青州被他们这些不事生产的黄巾贼搅扰得到处抛荒几乎颗粒无收,管亥说服青州黄巾其他渠帅,乘着金良统领中央军主力在并州平叛的空隙,聚齐了十几个青州黄巾杆子。共计有四十万青州黄巾,如同蝗虫过境一样,一窝蜂地过了平原郡。准备渡过黄河,攻入冀州,夺取冀州的粮食。
平原国的国王刘顺因举兵响应世家叛乱。被平原相曹操和平原县令刘备联合击破,平原国改为平原郡。
当四十万黄巾席卷而来,曹操与刘备刚刚把平原王刘顺的叛乱扫平,士卒疲惫不堪,无法匹敌,只得紧闭平原城,看着青州黄巾像蝗虫一样地过境。
甘宁的黄河水师当时正全力配合运送张辽、于禁的部队以及荥阳民众过河,在青州沿线只留了几百水兵。均被青州黄巾的精锐部队黄巾力士斩杀,青州黄巾搜集青州沿线的渔船,搭建浮桥,横渡黄河。
驻扎在黎阳的眭固,当时正领兵扫平黎阳一带参与叛乱的世家庄园,猝不及防,被过了黄河的青州黄巾袭击。几乎全军覆灭,眭固当场战死,黎阳失陷,仅有眭固的师参军吕昭带领一千多残兵逃回襄阳。
金良收到襄阳的急报,勃然大怒。这青州黄巾太蹬鼻子上脸了,竟敢趁着自己身在并州,袭击冀州。
金良除了亲带四万精骑回援襄阳外,还传令四方,命河内郡的张颌率两万中央军、两万郡县兵从西边进击,命渤海郡、清河郡、河间郡等郡县兵从东边进击,留高顺整顿并州军事,赵云、魏延部随后支援襄阳,甘宁的黄河水师运送张辽、于禁的两万人马转移到青州黄巾后面,四面包抄,务必把这四十万青州黄巾留在冀州。
金良同时传骠骑大将军令给平原太守曹操、平原县令刘备、济北相鲍信等黄河沿岸诸郡县太守、县令,让他们统领本部人马,对黄巾余党进行彻底打击。
管亥知道襄阳是冀州的中心,所有收缴上来的粮食都存在襄阳,而且金良中央军钱财都屯在襄阳的中央钱庄里,一旦打破襄阳,青州黄巾得到那么多粮食钱财立刻就会脱胎换骨,成为左右天下的大势力。
管亥跟青州黄巾的十几个杆子渠帅商议已毕,便舍弃沿路的县城、坞堡不攻,直接领军到达襄阳,将襄阳围个水泄不通。
管亥纵马跃刀,来到襄阳瓮城城前一百步,厉声大喝道:“我知道你们冀州今年粮食丰收,而我们青州颗粒无收,只要你们放我们青州黄巾进城,我们保证搬了粮食就走,决不祸害百姓,若是你们胆敢顽抗,我们打进城去,不论老弱幼小,一个不留!”
镇守襄阳的黄忠轻蔑一笑,并不答话,张弓搭箭,一箭朝着管亥的面门飞射而来。
管亥连忙用刀去拦,却不料那箭来得迅疾,管亥的刀没有截住,那支箭羽正射中管亥的头巾,管亥亡魂皆冒,赶紧拨马往后退了一百步。
管亥拔出头巾上的箭羽,气急败坏地痛骂道:“攻入城去,鸡犬不留!”
这四十万青州黄巾将襄阳团团围住,怎奈襄阳城高濠深,护城河又连着漳水,青州黄巾虽然人多却也无法用堆土攻城之法,只得砍伐襄阳四周的树木,打造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
过不两日,管亥就打造起数千架云梯冲车,开始疯狂地攻城。
管亥知道金良的大队人马就在壶关西边,距离襄阳只有数百里,金良若是回援及时,到时候自己这四十万人马还未攻入城里,就遭遇了金良的援军,而在襄阳周边这样的平坦无垠的原野上,骑兵配备很少的青州黄巾跟骑兵装备精良的中央军相遇,只有被中央军精骑追杀的下场,还是早些攻入城里,凭着襄阳的城高壕深,跟金良援兵好好周旋一番吧。
管亥计议已定,便不计代价地拼命攻城,从第一天开始攻城就出动了一半人马,二十万青州黄巾冒着城头的箭雨,扛着长长的木头和宽厚的木板,往护城河冲来,原来他们是想要搭建浮桥,横渡护城河。
这护城河正好在城头弓弩兵的射程范围内,黄忠见青州黄巾出动了二十万人马攻城,便毫不客气地调动起城内所有的弓弩兵一万多人,对搭建浮桥的青州黄巾攒射。
城头的中央军弓弩兵毕竟只有一万多人,射得了这边,就射不了那边,而且青州黄巾在青州一带攻城拔寨惯了,都很有经验,都抬着宽大的木盾,来抵抗城头的箭矢,如此一来,青州黄巾只损失了一万多人,就在护城河上搭建了数百座浮桥。
管亥见浮桥搭建完成,畅快大笑,便命后面的青州黄巾抬着上千架云梯,准备越过浮桥。
城头的守军主帅黄忠看到青州黄巾修好的一百多个浮桥,他并不感到惊慌,反而朗声一笑道:“霹雳车准备,把浮桥全部砸塌。”
那些郡县兵早已把石块切成匀称的小块,放在霹雳车的投石袋里,霹雳车兵们摇动机关,上百架霹雳车嗡嗡作响,抛射出无数石头,噼里啪啦地砸向护城河上的浮桥。
那些扛着云梯准备冲过浮桥的青州黄巾挨上飞射而来的石头,都头破血流地砸落在护城河里,被汹涌澎湃的护城河水卷着带入到更加汹涌澎湃的漳水里,浮桥也被更大的石块击中,都砸成稀巴烂,残碎的木块也顺着护城河水冲得无影无踪,过不多时,二百多座好不容易搭建好的浮桥尽数被霹雳车毁掉。
管亥脸色铁青,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攻破襄阳夺取金银粮食,否则他既逃不了金良中央军的追杀,更逃不了其他十几个黄巾杆子渠帅的追杀。
在管亥的强力命令下,青州黄巾又砍伐更粗壮结实的木头做浮桥,搭建浮桥时都张着粗大的盾牌来防止城头的飞石轰击,又付出了一万多黄巾兵的伤亡,管亥才把七八万黄巾精兵运送过护城河,这七万多黄巾精兵扛着云梯,冲到城下,把云梯靠在城墙上,开始往上攀爬。
若是按照原本襄阳的城墙,管亥这样的攻击办法还有一线破城的机会,但现在的襄阳外城是按照金良棱堡的原理建造的,外城呈现为一个凹多边形,每个方向有三个棱堡面,使得青州黄巾无论进攻城堡的任何一点,都会使暴露给三个方向的中央军守兵,守兵使用交叉火力对青州黄巾进行多重打击,如此的建筑格局,管亥若想拿下四万中央军和两万郡县兵镇守的襄阳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黄忠已经收到了金良传来的密令,他吩咐下去,弓弩兵不必全部施放,要吸引部分青州黄巾爬上城头进行短兵相接,让城下的管亥以为青州黄巾还是能够攻下襄阳的。
城下的管亥远远望去,看到有部分青州黄巾已经攻上城头,他朗声大笑道:“哈哈,弟兄们,加把劲,拿下襄阳,放纵三天,钱粮女人任由弟兄们享用!”
其他十几个杆子的渠帅也以为襄阳即将被拿下了,都派出自己的精锐步卒越过浮桥,攀越云梯,准备一鼓作气,攻下襄阳。
黄忠见自己稍微示弱,就把青州黄巾鼓动起来了,便冷笑道:“不给他们客气了!”
城头下面还有一层藏兵的地方,藏着数千枪兵,他们从隐秘的细小的墙洞里伸出长枪,将牢牢靠在城墙上的云梯推倒,那云梯上本来有七八个攀爬的青州黄巾兵,被中央军枪兵用力一推,云梯轰然倒地,那七八个黄巾兵多半摔伤,一时之间,上千架云梯都被推翻在地,数千名黄巾兵摔下城去,那些已经攻上城头的黄巾兵也没有了后路,被养精蓄锐很久的中央军刀盾兵尽数斩杀。
管亥脸色阴沉了一会儿,又舒展开来,不就是损失了几千人嘛,没关系,老子还有三十多万人呢。
有几个杆子渠帅见手下死伤大半,吵吵嚷嚷要撤兵,被管亥麾下黄巾力士把刀架在脖子上以后,他们被迫服从管亥大帅的大局,不顾生死,不讲损耗,就是拿十万人的命来填,也要攻破襄阳。
身高过丈的管亥虎背熊腰,宽脑门粗脖子,满脸横肉,活像一个兼职屠夫的厨子,他扯着大嗓门大叫道:“弟兄们,冲啊,攻破襄阳了,咱们就有白花花的米面吃了,就有金灿灿的金子花了,就有白花花的女人玩了,都给老子冲啊!”
又是几百架云梯搭在襄阳城墙上,那些被管亥白花花赤露露的话语激得嗷嗷直叫的青州黄巾兵攀越云梯,蹭蹭地攀上了城头。
城头的中央军遵从金良发来的指示,慢慢悠悠地跟攀上城头的黄巾军对抗,过了一会儿,黄忠一发喊,中央守兵们才振奋起来,将云梯推倒,将逗留在城头的黄巾兵斩杀。
如此这般三四次,已经过了半天时间,青州黄巾又损失了三万多人,城头的守兵也换了三次茬。
管亥这才察觉到,城头的守将是拿青州黄巾来做实战训练啊。
管亥知道金良的大军已经回援,现在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反正离襄阳不远,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便不顾一切地派出自己麾下的精锐五千黄巾力士。妄图用强悍无匹的黄巾力士来突破城头防御,打开城门,好让三十多万青州黄巾灌进去。
管亥带来的四十万青州黄巾里真正的战兵不足十五万。剩下多是老弱妇孺被携裹而来,而那十五万人马里面真正披着皮甲可堪一战的不足五万人,五万人里面披着铁甲不避矢石的只有那五千黄巾力士。这五千黄巾力士也是管亥最近才开始装备的,管亥暗想,自己这黄巾力士的战斗力应该能跟金良的近卫媲美。
黄巾力士除了黄色战袍下面披着铁甲之外,穿着跟其他黄巾军没啥两样,但他们个头更高大健壮,眼神冷酷,带着一片慑人的血红,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只有升腾的杀气,城头攒射下来的箭羽射中这些黄巾力士的肩膀,他们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一点儿都不疼痛,甚至连箭都不拔,继续举着刀盾往前冲杀。
黄忠清楚地看到管亥把青州黄巾精锐人马派了上来,看样子是要不顾一切非要拿下襄阳不可。便传令下去,强弓劲弩、霹雳车准备,务必击溃这五千黄巾力士,不可让他们登上城头多行杀戮。
强弓射中了那些黄巾力士,劲弩射中了那些黄巾力士。他们身子被强劲的箭力震了一下,还是面无表情地往前冲杀,霹雳车抛下的石块砸中他们的脑袋,头破血流,他们还是照样往前冲,只要是没被射中咽喉等要害位置,他们就像是没受伤一样继续沿着云梯向上攀爬。
这些黄巾力士攻上了城头,中央军的刀盾兵迎了上去,砍他们一刀,砍在他们的身上,只要不是一刀砍掉脖子,而是砍在其他部位,哪怕是伤口深可见骨鲜血直流,这些黄巾力士都是面无表情,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却一直是一片血红,中央军刀盾兵愣住了,就在他们发愣的一霎那,黄巾力士的刀已经狠狠劈了下来,将发愣的中央刀盾兵当场斩杀。
因为黄忠这一个师的士卒之前很少跟黄巾力士这样的邪门兵种对抗过,非常不习惯,常常被黄巾力士的不畏生死不避刀剑的举动惊吓住,尽管他们的刀法可能比黄巾力士还要精熟,却还是落了下风,步步退却,跟随黄巾力士涌上城头的青州黄巾兵越来越多。
黄忠见势不妙,传令下去,全力拒敌,可还是有些迟了,由这五千变态黄巾力士带领下,涌上城头的青州黄巾兵足有两万多人。
本来坚守皇宫、中央城堡一线的陈到看到外城防御吃紧,连忙调出六千精锐前去支援,持金吾冯芳和城门校尉夏牟也赶紧调动内城二线的精锐部队前去支援。
黄忠领着城头上三万守兵咬牙坚持着,城头上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状态,若是有任何松懈,襄阳就会立马丢掉。
黄忠一边张弓搭箭射杀那些厮杀凶狠的黄巾力士,一边心里打鼓,主公您再晚到,襄阳就完了。
管亥见黄巾力士派出去还真管用,不禁咧起大嘴,哈哈大笑道:“弟兄们,加把劲,今晚咱们就进襄阳享福了,享受白花花的米面,享受白花花的女人啊!”
管亥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忽然听到从北边、东边、西边,三面都传来千军万马的马蹄轰鸣声和激烈喊杀声,声震四野,声势浩大。
管亥登高一望,三个方面都是烟尘大起,看不出有多少铁骑,可看那阵势,都至少有两万以上。
管亥一直听说金良大兴马政却一直不知道金良麾下有多少骑兵,现在一看,看来金良这次三面包抄过来的骑兵不下六万,跟在骑兵后面的步兵恐怕更多。
管亥慌了神,他看了看残存的三十多万青州黄巾军,经过一天的攻城,都疲惫不堪,而金良从三面包抄过来的十多万人马可都是生力军,而且有将近六万都是骑兵,要知道金良的中央骑兵之精锐程度是连董卓的西凉骑兵都要甘拜下风,而自己这些青州黄巾军虽然悍勇却大多都是步卒,在襄阳这一马平川的地形上,没有任何优势。
管亥陷入了痛苦的抉择,究竟是该一鼓作气不计生死地攻入襄阳,还是赶快跑路呢?
等到那杆红色大旗映入眼帘,城头的中央军守兵齐声高呼主公,士气大振,管亥就知道,战神金良亲自出马了,青州黄巾不管是攻城还是逃跑,都太迟了。
金良领着四万中央军主力精锐骑兵其实早就到达襄阳北部十里外,但他就是要等着青州黄巾在攻打襄阳耗尽了气力再予以最后一击,同时金良还要等待河内郡张颌的四万人马,渤海将军吕岱统领的渤海、清河、河间诸郡的四万郡县兵一东一西包抄过来,等张颌和吕岱到了襄阳十里外,金良又得知襄阳防守开始吃紧,才下令进军。
金良挥起石龙大刀,一马当先,冲向行列不整的青州黄巾。
赤兔马如同一道红色闪电,闪烁在青州黄巾阵中,一团团血雾腾空而起,金良所到之处,青州黄巾人仰马翻,大戟所指,所向披靡。
金良身后还有潘凤、武安国、曹性、成廉等猛将跟上,他们所到之处,亦是人仰马翻,攻打襄阳一整天的青州黄巾疲惫不堪,又都是衣衫褴褛、兵器不利的步卒,在凶猛的骑兵冲锋下,只好四散奔逃,青州士卒特有的悍勇之气根本没有发挥出半点。
张颌挥动大枪,吕岱舞动大刀,一左一右,各领四万人马包抄过来。(未完待续。)
第309章:青州黄巾军(2)
金良掐的时机正好,如同打蛇正打中蛇的七寸,管亥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往南撤退。
金良让黄忠所部人马打扫战场,他继续领四万精骑与张颌、吕岱部衔尾追杀。
四万中央军精锐骑兵瞬间就把黄巾兵断后的三千多黄巾力士斩杀殆尽,剩下的青州黄巾兵见中央军追击甚急,他们不得不丢弃辎重,丢弃兵器,丢弃盔甲,轻装疾跑,只求能从中央军的追击中逃生。
十二万中央精兵一边追杀一边招抚,金良优待俘虏的政策早已深入人心,连这些之前缩在青州的黄巾兵们都略有耳闻,他们知道做了中央军的俘虏就有饱饭吃,看自己的两条腿实在跑不过中央军的四条腿,便跪伏在道路两边,投降了事。
当然有一些黄巾老兵跟随管亥等渠帅日久,他们滥杀无辜多了,又知道金良的中央军军纪很严,还经常做什么政治审查整风,他们自问是没有办法适应中央军严厉的军纪,更没法逃得过中央军的整风,他们恶贯满盈的过去逃不过中央军宪兵的审查,与其投降中央军落得人头落地不如一条道跟着管亥奔到黑。
那些黄巾老兵们见实在跑不过中央军,便挥舞着刀枪迎了过去,这些跑得两腿抽筋的黄巾老兵平时欺负起无辜百姓如狼似虎,遇到真正的虎狼之师,原形毕露,他们在中央精锐骑兵马下都走不了一个回合,都毫无意外地惨死在中央骑兵的马刀之下。
管亥在二万多个残兵护卫下,催动自己胯下黑马,狼狈不堪地往黄河边跑去,他看到了滔滔的黄河水,心中窃喜,只要渡过黄河,逃到青州泰山郡的群山中,就不怕金良中央军的追杀了。
正当管亥窃喜之际,黄河岸边的草丛里忽然站起数千弓弩兵,箭如雨发,射向那两万残兵,青州黄巾残兵一片大乱。于禁统领的弓弩兵建功后,张辽便领大队骑兵冲杀过去,管亥这两万残兵多半留在黄河北岸,只有三千多人勉强逃到对岸,却被守在黄河南岸的平原太守曹操、平原县令刘备的联军歼灭。
等金良赶到黄河南岸,看到管亥正在跟关羽鏖战。
管亥用刀,关羽也用刀,但管亥的刀法怎么能跟关羽相比,本来按照关羽的武功,对付落荒而逃失魂落魄的管亥,根本用不到罗灌水所说的数十回合,甚至能做到斩华雄、颜良、文丑时的一刀斩,怎奈关羽被金良击伤腰部,无法迅速凝集全身的力气,刀势大不如前,战了二十多个回合,竟然奈何不得管亥。
曹操、刘备、张飞、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都驻马观看,尽皆摇头叹息道:“云长的武艺怎地退步至斯,连个管亥都拿不下来。”
关羽跟管亥又斗了二十回合。征战一天疲累不堪的管亥终于耗尽了力气,无法招架关羽诡异的青龙偃月刀,眼睁睁看着关羽的刀劈向自己。
此时已近半夜,月上柳梢,皎洁的月光冰凉如水,照着青龙偃月刀光洁的刀面上,反射出一股妖异而森冷的光芒,管亥觉得心里发寒眼睛刺痛,不觉闭上了眼睛,他认命了。
忽然一声响亮的嘡啷声在管亥耳边响过。管亥感到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从自己的耳旁掠过,几丝头发被森冷的刀气切为两段。
管亥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关羽凤眼圆睁,瞪得大大的好似铜铃。放射着能烧死人的怒火,管亥顺着关羽凶狠的眼神回头一望,金良跨坐在赤兔马上,把一张大弓放在身后,管亥又注意到,地上躺着一支黑色羽箭,散发着森然的光芒。
金良故意无视关羽的怒目相视,凝视着管亥,微微一笑道:“管亥,还不下马归降?!”
管亥明白是金良放了一箭。弹开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救了自己一命,现在黄河两岸都是金良及其盟友的人马,自己走投无路,又不愿屈身于曹操、刘备,只好投降金良了。
管亥又想起被金良重用的眭固,想起被金良视为盟友的张燕,眭固和张燕的弟兄都比自己的青州弟兄混得好,看来跟着金良混,比自己苦逼地夹在世家坞堡中间苟延残喘好多了。
管亥翻身下马。疾步来到赤兔马前,跪伏下去道:“小人管亥愿归顺大将军,愿大将军收纳小人!”
金良并不下马搀扶,而是将石龙大刀抵在管亥的脖颈处道:“你可是真心归顺于我中央军?!”
管亥感到石龙大刀传来的森森杀气一瞬间灌入他全身每个毛孔,冰冷透心。不禁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颤若寒蝉。他这才知道金良天下第一的名头绝不是浪得虚名,仅仅是石龙大刀散发的杀气就能让管亥窒息,刚才的关羽虽然把管亥搞得狼狈不堪,管亥却还是认为若自己不是奔波一天疲惫不堪,未必不能战胜关羽,而金良给管亥的感觉是,金良若想杀自己,不出五个回合,管亥被金良的气势慑服,心悦臣服,颤声道:“小人诚心投效,皇天后土,明鉴此心!”
金良可以相信赵云、韩浩等人的信用,却不能相信这个惯匪出身油滑狡黠的管亥,更不会相信管亥在大戟加身时的效忠。
不过虽然不相信但金良却不想放弃管亥这个人才,这家伙论武力能跟关羽打上几十回合,至少算得上是二流中上的猛将,论带兵能力,能统领几十万青州黄巾奇袭黎阳袭杀眭固,至少也比眭固强些,稍微培养一下,便可以拿他来跟张燕分庭抗礼。
金良不相信管亥,却还想用他,如何解决这个矛盾呢,金良想不到别的妙法,便出了一个下策,命人拿来一枚药丸,让管亥吞服下去,管亥顿时感到心如刀绞,但他四肢还能动弹。
管亥惊骇地望着金良,一脸绝望道:“主公,您给末将服下的是什么药,毒药?!你要杀死末将,尽管一戟下去就是了,又何必用药!”
金良冷哼道:“管亥,你好好想想,以你以往的斑斑劣迹,让本公如何信任你!你放心,这个药丸现在要不了你的命,但超过两个月,本公就不能保证了。你能在二个月内从青州带来十万人马投奔冀州,本公就给你解药,并赦免你的罪过,若是你带过来的人马超过十万,多出的人马全都继续由你统领!”
管亥这才明悟金良的意图,想利用自己在青州黄巾的威望,把剩下的青州黄巾带入冀州,管亥心头陡然一轻,这个任务并不难完成,毕竟冀州屯田大获丰收,粮食充足,那些散布在沂蒙群山之间的青州黄巾都朝不保夕,若能得到金良的收留,便可以保存几十万人的性命,可谓善莫大焉。
管亥细想了一下,紧锁眉头道:“主公,末将现在麾下士卒损失殆尽,只凭一人一马,无法劝服其他杆前来投靠主公,还望主公能够拨给末将一些人马。”
金良想起历史上帮助曹操整顿青州兵军纪的正是于禁,便回头冲着屹立在张辽身后不显山不露水的于禁笑道:“文则,你来协助管亥将这一役的青州黄巾俘虏整编起来!”
整编青州黄巾将近三十万俘虏,名义上是以管亥为主,实际上管亥只是起到一个稳定青州黄巾军心的作用,真正起主导的是青州泰山人于禁。
眭固阵亡,他那一师残余将士编入其他师,金良的近卫师、高顺、张颌、张辽、吕岱等师都由各地郡县兵的精锐补满编制,那三十万青州黄巾俘虏的精锐再补满郡县兵。
再从青州黄巾俘虏里甄选四万精锐,编成一个师,以管亥为师帅,以于禁为副师帅,但真正掌握兵权的是于禁,因为下面队长以上的主将、参军均从近卫师的教导旅、宣抚旅选出,各级宪兵亦是从近卫师派出来的,而且青州黄巾里面其他渠帅以及大小头目多半因为劣迹斑斑被整风整去另外一个世界,现在的管亥只有武勇和声望,而拉拢青州黄巾其他杆正需要的是他的这两个东西。
剩下的青州黄巾都编去屯田,当然那些桀骜不驯之辈都拉去挖矿,反正并州的煤矿现在很缺人。
曹操、刘备得到部分青州黄巾丢弃的兵器、盔甲以及金良给他们一些钱财的封赏,都满意地回到驻地,唯一不满意的关羽也在刘备的严厉督促下收敛了自己对金良的忿恨,乖乖地跟着刘备回到了平原城。
金良望着关羽远去的背影,心里不住地冷笑,关羽,有我金良在这世上一天,就没有你的好日过,赤兔马和貂蝉,你休想再垂涎。
金良挟大破青州黄巾的余威,硬生生把兖州、青州在黄河以北的地盘都划入冀州,张辽部布防在黄河北岸的西边,于禁部布防在黄河北岸的东边,金良表露的姿态是黄河以南的诸侯们你们尽管狗咬狗吧,只要你们不来袭扰冀州,老就不去管你们的死活。
从此之后,冀州、并州进入了一个平静的发展期,偶尔的波澜便是金良对某些跟叛乱世家有勾结的所谓中立世家算算后帐,不过被秋后算账的世家并不多,接受了金良那个合作协议的世家们都如愿以偿地为自家的精英弟们在朝廷、地方郡县官府谋得了一席之位,当然这些职位多半是那些不知珍惜的叛乱世家弟们死后空出来的。
金良明确了一个原则,除非特别有军事才能的世家弟,一般的世家弟都只能做文官,而且这个文官不能掌握财政权、监察权,金良虽不明确但一直坚持把军事权、财政权、监察权分给毫无根基只能效忠自己的寒庶弟,如郭嘉、贾诩、高顺、张辽、黄忠、赵云、徐晃等人。
那些跟金良签下合作协议的世家在得到官位后,又慑于金良的军威,都心甘情愿地缴纳了公粮,金良收的赋税虽然只是一亩两斗,但整个冀州、并州总共有五千万亩耕地,亦能收上一千万石粮食,再加上有将近五百万亩的屯田,能收上来的粮食恐怕会在二千万石,当然这是比较理想的算法。
因为冀州、幽州、并州世家叛军以及青州黄巾的肆虐,各地粮食均大受影响,不少地方的良田被践踏或被叛军收割甚至焚毁,减产达到一半,金良便对那些被叛军、黄巾军肆虐过的地方免税,如此一来,朝廷最后收上来的粮食尚且不足一千万石,只有九百万石。
根据金良的推算,东汉末年的一石小麦约等于后世的三十市斤,九百万石小麦约等于两亿七千万市斤。
金良能够调用的小麦当然不止这九百万石。
去年十月份左右,金良从各地收购了大量小麦种子,让冀州、并州一带民众广种小麦。
这个时期的民众还是多习惯种植粟,粟就是传说中的谷子,谷子比小麦耐旱,又不用那么精心伺候,所以民众更喜欢种谷子不喜欢种麦,对金良的命令多有抵触。
金良先是给中央大学堂技术学院农学系的学生们讲解,小麦可以磨成面粉,可制作面包、馒头、饼干、蛋糕、面条、油条、油饼、火烧、烧饼、煎饼、水饺、煎饺、包子、馄饨等食物,特别是做成馒头后便于携带为干粮,利于行军,而且小麦只要耕种得当,产量很容易提高上去。
反观谷子,是由野生狗尾草驯化而来,虽然抗旱耐瘠,适合干旱地区栽种,既可春播又可夏播,曾经是北方的第一大食物,但它产量非常低,在没有化肥和杂交技术的东汉末年,它的产量很难突破一百二十斤,而小麦只要好好侍候产量绝对高于谷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玉米、红薯还没被秦谊带回大汉的最近两年内,夏天收了麦子可以马上种下谷子,一年两熟不会浪费田地,若是一直种谷子一年只能种一茬,不利于粮食最大化的耕作。
农学系的学生们奔赴各个郡县。传达金良的重麦理念,经过这些学生耐心讲解,各地民众陆续接受了小麦好过谷子。前去各地官府领取免费的小麦种子,按照农学系兼职教授韩浩、常林、石韬等农学家传授下的小麦增产种植方式,深根细作。广施经过特殊处理的农家绿肥,然后大兴水利灌溉。
半年过去了,夏天来了,金黄的麦浪翻滚在冀州、并州肥沃的大地上。本来能够收获一亿五千万石,却因冀州、幽州、并州世家叛军以及青州黄巾军的战乱影响,只收获了一亿一千万石,约合三十三亿市斤。这三十三亿市斤小麦看起来很多,实际上整个大汉人口最多时将近六千万人。耕地面积最多时将近六亿亩田地,粮食亩产量平均为三石五斗,约相当于一百一十斤,整个大汉最高产量时超过六百亿市斤,三十三亿市斤只有大汉最高产量时期的二十分之一而已,而冀州、并州所有人口占大汉最多人口时的九分之一,由此推论。足以看到冀州、并州这里的粮食产量还有很大提高的空间,当然前提是没有战乱、灾荒。
冀州、并州百姓与屯民约有七百万人,每个人平均一年食用三百斤,他们考虑到下半年的谷子,只把未来两年要食用的小麦和来年的种子留***完粮食赋税,还剩下五亿多斤小麦,多半都拿出去贩卖,换取钱财买其他生活物品,比如买块布做件新衣服。
金良乘着粮食丰收粮价大跌,疯狂收购粮食,除了部分世家囤积了二亿多斤小麦外,金良收购了三亿多斤小麦,加上收上来的粮食赋税,金良现在控制着六亿斤小麦。
夏种的谷子已经播了下去,军务院军需部的军吏们推算过了,金良现有人马以及金良暂时要养活的民众在秋季谷子丰收之前的五个月里,需要消耗一亿五千万多市斤的小麦。
金良现在麾下有中央军三十万人马,包括近卫师、高顺、张辽、黄忠、魏延、赵云、张颌、徐晃、徐荣、鞠义、朱灵、吕岱、甘宁等师以及陈到、王越、冯芳、夏牟的襄阳内城禁卫军。
这三十万人马里面含有十五万战兵、十五万辅兵,每个师都有常驻地,常驻地附近都有十万亩的屯田,平时都由辅兵耕种,至少可以解决三分之一的粮饷。
真正要动用库存小麦的只有二十万人,每人一天大概食用二斤小麦磨出来的一斤半面粉和其他肉类、蔬菜、豆制品,在未来五个月里大概食用六千万斤小麦。战马不需要喂食小麦,喂得是大麦和赤豆,这些作物不能占用肥沃田地,在荒地边、山坡上见缝插针种植,等苜蓿引入后,马匹更不需要跟人抢粮食吃。
张燕的六万飞燕军和管亥、于禁的四万青州兵现在都算是中央军的编外人马,他们的粮饷约为中央军的一半,未来五个月里大概食用一千五百万斤小麦。
地方上的乡兵都有自己的均分田,县兵除了均分田之外还有部分屯田,乡兵和县兵都能自给自足,只有守卫郡城的郡兵算是半脱产,他们需要拨发等同于中央军一半的粮饷,十个郡共有五万郡兵,五个月大概食用七百五十万斤小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