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哮喘病
世民看了王子魁一眼,见他仍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为自己辩解的打算,心里面轻叹了口气,便没有再言语。
从一开始,李世民便知太医署开出的方子,就是一剂慢性的毒药。
吃了,皇后就可暂活。不吃,皇后就会即死。在暂活和即死之间,李世民也只得选择前者。古语中的饮鸩止渴,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唉!
柳一条见在场的几位爷听到皇后中毒的消息,竟没有一点惊异之色,知这里面定是有些别的什么道道,便也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倒是长孙皇后,听后若无其事地轻轻笑了笑,轻喘着气对柳一条说道:“柳先生慧眼,在本宫吃下的药剂中,夹杂有少许的砒霜。久服成毒,现在这个样子,倒也不奇怪。不知先生可有良方解这砒霜之毒?”
长孙皇后虽在笑,但柳一条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深深地无奈,和,渴求。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呢?柳一条曲身向长孙皇后行了一礼,给了她一个生的希望:“回皇后娘娘的话,此毒,小民能解!”
“什么?!”一句话,引得所有的人都猛地抬起了头,吃惊地看着柳一条,尤其是那些太医署的太医们,更是一脸的不信。
砒霜此毒,有解吗?
“柳先生此言当真?!”李世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先生真能解此砒霜之毒?”
柳一条矗然而立。微笑点头,躬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礼,道:“急性之毒小民或是无法,但这慢性之毒,小民却是可以一试。”
砒霜,说白了也就是一种天然地重金属而已。貌似上次,他们哥几个,中的就是毒。
“那就请先生快为皇后解毒!”李世民急切地向柳一条说道:“但有所需。先生尽管开口,朕定会全力满足!”
解去毒素,长孙皇后就会又多出一分生的希望,李世民怎会不激动,不急切?
“皇上,”柳一条坦然说道:“皇后娘娘中的是慢性之毒,很多毒素也都已深入肺府,血脉之中,要想完全清除,需要一定的时日。而且为了避免余毒未清。新毒又入的情况生,小民肯请皇上,能暂停皇后娘娘用药中的砒霜用量。”
“这个,”李世民转身看向王子魁,向他问道:“王爱卿,你对柳先生的提议怎么看?”
“皇上!”王子魁拱着手向李世民禀道:“砒霜乃是医治皇后娘娘病症地一味重要辅药,若是冒然停用。皇后娘娘的气疾之症。怕是再难以控制,所以微臣不赞同。”
“嗯,”李世民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时眉头轻皱,这又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砒霜可以入药,柳一条知道。但是药量的把握却只在分毫之间,适量可医病,过量则能要命。长孙皇后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这群太医们用过了量了。
既然他们不同意停药。为今之计,也只有在给长孙皇后的药方中。再加一味中和之药了。
见李世民有些为难,柳一条便上前说道:“既是如此,那就依王太医所言便是。小民这便为皇后娘娘开出那解毒药方。”
言罢,柳一条再一次在圆凳上坐下,提笔在纸上写道:“新鲜鸡蛋,三枚,早中晚各服用一枚,切记生食。”
“绿茶,三杯,早中晚各饮一杯。”
“新鲜葡萄,三串,早中晚各食一串。”
“豆腐若干,可与三餐之中食用。”
“蒜头若干,可与三餐之中食用,生食。”
“”
写完,柳一条站起身,拿起纸张轻轻吹拂了一下,待字迹干涸,方交于李世民手上,道:“药方小民已写好,皇后娘娘日后只要能照此方连服一月,体内的毒素便会自行排出,现在的一些中毒症状也会逐一缓解,清除,请皇上过目。”
“柳先生,这,便是解毒的药方?”李世民拿着药方,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然后便一脸诧异地看着柳一条,出声问道。
方子上所书,要么是水果,要么是蔬菜,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张菜谱。就这些东西,也能解砒霜这种剧毒?
“呵呵,”柳一条淡然一笑,轻声对李世民说道:“皇上,非常之毒自然要用非常之法,这便是小民为皇后娘娘开出的食疗药方。用后三天,便能初见成效。”
“皇上,柳先
方可否让臣妾一观?”长孙皇后见李世民看到药方后诧,神色之间也颇有犹疑,知柳一条地药方定是非同一般,便想亲自看上一看。
“嗯,”李世民在床榻侧旁坐下,把药方递给长孙皇后,道:“皇后请看。”
“鸡蛋,茶水,葡萄,豆腐”看完后,长孙皇后把纸张放下,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见柳一条神色自若站在那里,眼睛里面也是平淡如常,不紧张,不兴奋,给人一种很安然的感觉,便轻笑着对李世民说道:“皇上,就依柳先生之方吧,臣妾信得过柳先生!”
“嗯,就依皇后之意。”不管行不行,也总得试上一试。李世民把药方递给小德子,吩咐道:“小德子,今夜皇后的晚膳就依柳先生之方准备,去吧!”
“是,皇上!”小德子应了一声,便拿着方子走了出去。
“呼!呼!呼!”小德子刚走出殿门儿,长孙皇后便突然开始了一阵剧烈的喘息,仰着头,紧绷着身体,苍白着脸,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呼吸之间,胸腔处还隐有呜鸣之声。
“哮喘病?!”柳一条面色一变,怎么会是这种难缠的疾病?难怪这些老中医都会束手无策,这种病就是放到科技达地二十一世纪,也是一种顽症啊。
见长孙氏喘得厉害,柳一条也再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冲着此刻正在长孙皇后近旁地李承乾大声喝道:“太子殿下,快,快将皇后娘娘扶起,莫要平躺在床上!”
“哦,哦,”李承乾这才回过神儿来,慌忙照着柳一条的话去做,伸手将长孙皇后扶坐了起来,并用手不停地在她的后背梳理。
柳一条这时也快步走到床榻旁,伸手拉过长孙皇后的双手,然后在她两只手的虎口合谷**处,用力掐按,同时向长孙皇后缓声说道:“皇后娘娘,不要紧张,放松,放松,尽量多做几次吞咽的动作,对,对,就是这样,不要紧张,放松身体,呼,吸,吞,咽。对,就是这样。”
柳一条手上用力,嘴里也在不停地劝慰。
慢慢地,长孙皇后的呼吸声渐渐地缓了下来,面色也渐渐地归于平静,恢复了几分血色。李世民与李承乾见此,也不禁长出了口气,悬起来的心也终于又放到了肚子里。
而李泰,心里面地阴郁之情则越浓郁。
“嗯,好了,”柳一条松了口气,把长孙皇后地手放开,然后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现在扶皇后娘娘躺下吧,皇后娘娘此刻已然无碍了。”
“有劳柳先生了,”长孙皇后轻躺在床榻上,扭头向柳一条道谢谢:“今次亏得有柳先生在,不然,本宫怕是又要昏厥过去了。”
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向长孙皇后施了一礼说道:“皇后娘娘客气了,医病救人是小民地本分。您刚刚病,身子正虚,现在切莫要再多讲言语,好好休息一下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是啊,皇后你就好好休息吧,什么事现在都不要再想,万事以身体为重。”李世民也在一旁柔声劝慰。
“嗯,多谢皇上。”长孙皇后冲李世民微微地点了点头,便轻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看样子,她是真的累了。
李世民怜爱地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挥手示意太医署地太医,和一些侍候的内侍下去,领着柳一条还有两位皇子殿下去了立政殿的另一处偏殿。
刚进殿门儿,柳一条便见一个长相可爱的小男孩儿向他们迎了过来。
“父皇!大哥!四哥!”小家伙走到李世民他们的近前,规规矩矩,似模似样地拱着手给李世民与李承乾他们见了一礼,然后又睁着他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柳一条,怯怯地问道:“你就是大哥请来为母后医病的神医吗?”
“雉奴,不得对先生无礼!”李世民轻声斥了一句,道:“柳先生有大才,医术高明,救过你大哥,现在又在医治你的母后,你对柳先生,以后要有礼,知道吗?”
“嗯,儿臣知道了。”小雉奴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弯身便向柳一条施了一礼,稚声稚气地说道:“雉奴给先生陪不是了,请先生见谅,不要生雉奴的气,也不要不给雉奴的母后医病。”
第122章 孙思邈
小孩儿是谁?刚跟小惠差不多大的一个小人儿,就又会行礼的,真是有礼貌的紧,看着也让人心中欢喜。
柳一条可没敢让他真给自己拜下去,就冲刚才他对李世民和李承乾他们的称呼,这个小家伙可也是一个皇子级的人物。要是真让他拜实了,李世民嘴上虽不会说什么,但心里面则难免会生出一丝芥蒂。现在是封建社会,皇权至上,李世民虽为明君,心中也免不了会有尊卑之念。
柳一条忙蹲下身,挡住小皇子的小手,用一种很和善的语气对他说道:“小殿下不必如此,小民哪敢生您的气,而且给皇后娘娘医病,那是小民的本分,小殿下尽管放心,小民定会全力以赴,决不会负了皇上和小殿下的期望。”
“嗯嗯,”小雉奴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扑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着期望,看着柳一条问道:“那柳先生能医好母后的病吗?母后都躺在床上好久了,也不能跟雉奴玩。”
“呃?这个,”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柳一条不由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见李世民也正朝着他这里看着,显是也很想听听柳一条的意思。
长孙皇后到底能不能治,或者说是哮喘病到底能不能治?柳一条也很苦恼,哮喘病虽说不是绝症,但却也是出了名的顽疾。就像是糖尿病、高血压一样。想要治好,很难。平常做好控制,才是正途。
但是控制地方法,柳一条不知道。
这很正常,柳一条不是医生,像医治哮喘病这种专业性很强的活,他要是能做,那才是不正常。而且。要不是以前他没事儿的时候,经常会看看电视,上上网什么的,稍微知道一些简单的哮喘病急救方法,刚才长孙皇后病,他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李承乾看出柳一条面有难意,便走上前弯身抱起小雉奴,轻声对他说道:“雉奴乖,咱们先把柳先生请到厅里再说好不好?”
“哦。”小雉奴在李承乾的怀里乖乖地点了点头。
“柳先生,咱们到内堂叙话吧。”李世民对柳一条说了一句。便率先走了进去,在正坐上坐好,挥手向柳一条和李承乾他们说道:“你们也都坐吧。”
“谢父皇(皇上)!”几个人冲李世民施了一礼,然后便按照身份的尊卑依次落坐。
李承进取抱着小雉奴居右,李泰这厮居左,柳一条一介平民,身分最低。则坐到了最下。李承乾的右边。
“刚才皇后病,朕观柳先生治疗地手法娴熟而且很是有效,敢问柳先生,以前可是也曾遇见过这类病症?”刚刚做好,李世民便开口向柳一条询问。
柳一条站起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礼,回道:“皇上慧眼,小民以前确是曾见过几次。这类病患平常与常人无异,有的甚至比常人还要健壮。行动坐卧走。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此病一旦作。便会让人气急、咳嗽,急喘不已。就如刚才皇后娘娘一般,若是不能进行及时救治,轻则会昏厥不醒,重则会气竭而亡!”
“那柳先生可有救治此病的良方?”柳一条说的这些,李世民都知道,但是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李世民现在只想知道,皇后的病,柳一条到底能不能治?
“皇上,”柳一条再次躬身,直言回道:“据小民所知,这种病,并无根治之法。要想保全皇后娘娘的安危,只有做好平常的预防控制。或者,”柳一条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对李世民说道:“或者皇上能找到一个人,有他在,皇后娘娘的病症能被治愈也未可知。”
“哦,不知柳先生所说是何人?”李世民神色动了动,心里不由又生出了一些希望。
“孙思邈!”柳一条坚声回答道:“‘药王’孙思邈!”
一个能写出《千金要方》这种传世医书的级医学牛人,或许真能医治好长孙皇后地这种哮喘之症。
“孙思邈?是他啊?”李世民轻点了点头,孙思邈这个人他倒是还有些印象。古稀之龄,面貌清瘦,下颌有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就是脾气有些倔强,不愿与朝庭打交道。
贞观元年,李世民初登基之时,就曾召见过他,并以其“有道”,欲授之予爵位,可孙思邈这老道却死活不愿,非要躲进深山去炼制什么‘太一神精丹’。李世民见其年岁已大,又是一心向道,也就没有勉强,便由着他去了。
现在想来,当初那老道的医术似就已颇被人称道,在长安一带也是很有名气。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药王
称号啊,柳一条称他为‘药王’,是不是有些夸大了
李世民轻看了柳一条一眼,开口问道:“不知那孙道长比之柳先生,如何?”
柳一条恭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若是把小民的医术比作为一泓清流,那孙道长的医术便是为一片汪洋。比起孙道长,小民相差远矣!所以,皇上若是能将孙道长请来,皇后娘娘的病症,则无忧矣!”
“好!依柳先生之言,朕这就派人去将孙道长寻来!”虽不知孙思邈现在何处,但是李世民他一个堂堂地一国之君,要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么?
“不过,在此之前,皇后地病症就有劳柳先生费心了。”李世民如是说道。
“皇上放心,有小民在,短时间内皇后娘娘是不会有事的。”柳一条的心也安定了下来,把‘药王’他老人家请出来,一是为了那个让他觉得很面善很亲切的长孙皇后,二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可以乘凉的大树。
有‘药王’在,他这个半调子的医生,便可以早早地回家了。
说实话,长安这个地界儿,虽然繁华,但是也是权贵聚集最多的地方,尊卑思想严重,他一个小老百姓呆在这里,多少也都会有一些不自在。相比较而言,柳一条还是喜欢呆在三原那个地方。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挥手向他们吩咐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都下去吧。”
“是,父皇(皇上)!儿臣(小民)告退!”把小雉奴放下,一行人在李承乾的带领下,逐一从厅内退出。
“柳先生,”李承乾拐着腿与柳一条走了个齐肩,轻声对柳一条说道:“孤想请先生到东宫一叙,以谢先生当日三原援手之德,不知先生可否能行个方便?”——
公孙将军府,杨伯方与公孙武达正在对弈撕杀。
“公孙兄地棋力似乎是又有所增长啊,呵呵”杨伯方将马跳过楚河汉界,吃掉对面地一个小卒,笑呵呵地向公孙武达说道。
“哈哈,杨老弟,”公孙武达也不客气地飞车堵了一下杨伯方地火炮,笑着说道:“这种象棋专门就是为我们这些行过兵打过仗的人准备地,学起来当然会快上几分。真不知一条贤侄的老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竟能想出如此精妙的棋局。真是让人佩服!”
“是啊,”杨伯方把炮让开,也随声感叹道:“除了这棋局,还有一条贤侄的文采,书法,嗯,还有那医术,想来都与他那个老师有大关联啊。”
“也不知一条贤侄现在宫里如何了?”说话间,杨伯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
公孙武达再次飞车,吞掉了杨伯方刚过界的马,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能救好,他是大功一件,日后也少不了他的好处。救不好,就凭着杨老弟在长安城的人脉和关系,还不能保全他一条性命么?”
“不过,老夫我可是很看好一条贤侄,既使他真的救不了长孙皇后,他也定会想办法全身而退。你也不用为他瞎操心。”公孙武达对柳一条倒是很有信心。
“呵呵,”杨伯方笑着开炮,把公孙武达的大车打飞,道:“这一点倒是真的,那小子不笨,不然也不会得你们家那个老二的欢心了。竟还凑着热闹让小兰儿认了一条贤侄做大哥,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公孙武达飞相回防,挡住大炮的趋势,笑道:“这就是我们家老二的聪明之处了,给小兰儿找一个能管得住他的大哥,比让他整天跟着杜贤那老小子的狡猾儿子强多了。”
“嗯,这倒是。”杨伯方点了点头,把左角的大车腾让了出来,向公孙武达问道:“公孙兄,你说上次他们被刺之事,是不是已经将一条贤侄给卷进了这宫廷的内争之中了?”
“这个说不准,”公孙武达巴砸着嘴,道:“这就要看一条贤侄在这次长安之行的经历和选择了。”
“哈哈,将军!”公孙武达把炮架到杨伯的大帅侧旁,杨伯方的大帅已是动无可动。公孙武达得意地冲杨伯方笑道:“杨老弟,这回你可是输吧?哈哈”
“呵呵,公孙兄,你太心急了。”杨伯方面色不变,抬手举车而上,直接压到了公孙武达的将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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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香勃勃
一条没有去东宫。
虽然他不讨厌李承乾,甚至对这个孝子还有一点点的喜欢,但是李承乾的身份摆在那里,让柳一条顿然失去了结交的兴趣。跟这位太子爷交好,日后必然会有很多麻烦。
以要为长孙皇后的病症静思为由,柳一条弯身辞别了李承乾与李泰,之后便由宫里的内侍领着,出宫回了将军府。
“大哥,这位柳神医好似并不领你的情啊?”李泰看着柳一条渐渐远去,轻笑着开口向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轻轻地瞥了李泰一眼,道:“老四,莫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柳先生对孤有大恩,现在又有希望医治好母后,即便是他对孤有些无礼,孤也不会怪罪。”
“而且,你怎知柳先生刚才的话就一定是在敷衍孤?母后的病症向来难医,太医们对此都束手无策,柳先生需要时间静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李承乾的脚步停了一下,转身向李泰说道:“倒是四弟你,好似对柳先生颇为了解啊。柳先生刚到长安,你便知晓了柳先生的身份,竟还知柳先生以前曾做过兽医?”
“四弟,”李承乾别有意味地看了李泰一眼,道:“你是不是在孤找到柳先生之前,就已知晓了柳先生的身份?”
“呵呵,大哥说笑了。”李泰也停下脚步,轻笑道:“小弟又不是神仙,从未曾见过柳先生。又从哪里去知晓他地身份。小弟刚才在殿内所说,也只是听到的一些传闻而已,作不得数的。”
“如此就好,”李承乾好似轻易地就相信了李泰的话,又抬步慢走,对李泰说道:“在进宫之前,孤听说,前些日子柳先生曾被一个阉人所刺。刚才在殿内见四弟对柳先生似很不友善,孤差点就以为那阉人就是四弟所派,现在看来,是孤多心了。”
说完这句话,不待李泰回答,李承乾便向他点了点头,竟直朝着东宫方向走去。
留下李泰独站在那里,思量着李承乾刚才的话语,他这是在试探?还是在威胁?
“柳少爷,您回来!”马车刚到门前。公孙礼便开门迎了出来,躬着身把柳一条从马车上扶了下,嘴里说道:“杨爷和大老爷都在家里等您半天了,您可算是回来了。”
“杨爷?”柳一条一楞,不过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这杨爷,应该就是杨伯方了。前些日子就听说他来了长安。没想到自己刚来,他便得着信儿寻来了。柳一条的心里不由地流过一丝暖意,这个杨叔,对他倒是真的不错。
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柳一条欣喜地加快了脚步。
“哦?一条贤侄回来了。”杨伯方放下手中的棋子,轻声地对公孙武达说道,笑看着柳一条从门外走来。
“小侄见过公孙伯父,见过杨叔!”柳一条紧走两步,到了杨伯方与公孙武达地跟前。躬身向他们行了一礼。然后又抬头向杨伯方问候道:“几日不见杨叔。杨叔可还安好?”
“呵呵,”杨伯方笑了笑。道:“托一条贤侄的福,为叔一切都好。嗯嗯,你也坐下吧,这里又没有外人,随意一些就好。”
看杨伯方说话的语气,好似这里不是公孙府,而是他杨府一般。而公孙武达也坐在一旁微笑点头,并没有什么不悦,显是对此已是司空见贯。
柳一条也笑了笑,还是跟这些个没有什么架子的长辈呆在一起感觉好一些。微向杨伯方和公孙武这施了一礼,柳一条便在杨伯方的下坐下。
“一条贤侄,”公孙武达也将手中的棋子放下,端起棋盘旁的茶水轻喝了一口,然后开口向柳一条问道:“这次宫中之行,可还算顺利?”
“劳公孙伯父挂怀了,”柳一条拱手冲公孙武达说道:“虽有些意外,便总的来说倒还算顺利。想来再过几日,小侄便能回家了。”
“哦?”公孙武达与杨伯方对望了一眼,开口向柳一条问道:“这么说,长孙皇后的病症,贤侄能医?”
柳一条接过下人们递上来的茶水,轻放到桌上,对公孙武达说道:“小侄医术浅薄,那有那么大地本事。只是小侄向皇上举荐了一位真正的神医而已。只要那个神医一到,小侄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哦,这才有些正常嘛。公孙武达与杨伯方同时释然地点了点头,长孙皇后的病症他们也曾听闻过,当朝的数十位太医都对它束手无策,柳一条才多大点儿的一个人儿,要是能医好,那才会很奇怪。
“不知贤侄举荐的是何人?”杨伯方好奇地问道。柳一条从小生活在三原县,除了他的那个神秘师傅,应该不会认识什么神医才是。
柳一条回道:“‘药王’孙思邈,不知杨叔可曾听说过此人?”
“孙道长啊?难怪了。”杨伯方点头恍然,向
说道:“十年前为叔曾有幸与孙道长见过一面,并向些养生之道。孙道长道法高深,医术通玄,嗯,你那个‘药王’之说,倒也是很贴切。”
“老爷,府门外尚书左仆射房大人之子房遗爱来访!”这时,有下人进来通报。打断了柳一条地回话。
“房遗爱?老房家地那个二小子?他怎么有功夫跑到老夫这里来了?”公孙武达挥了挥手,道:“你去请他进来吧。”
“是,老爷!”小厮弯身退下。
听到房遗爱要来,柳一条的脑袋里也不由想起,下午在清风阁内见到的那个身材魁梧健壮的书生。这小子不会是来找他的吧?
正思量间,房遗爱便被人给领了进来。
“小侄遗爱,给公孙叔叔见礼了。”房遗爱先是看了柳一条与杨伯方一眼,然后便直接走到公孙武达的跟前,弯身见礼。
“行了,行了,别跟你那个死板的老爹学,就爱跟我拽这么些个礼节,”公孙武达冲房遗爱甩了甩手,道:“你也随便坐吧!”
“谢公孙叔叔。”房遗爱点了点头,便在柳一条的旁边坐下。拱着手向柳一条问候道:“柳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房公子有礼了。”柳一条拱手还礼。
待下人为房遗爱端上茶水,公孙武达这才开口问道:“遗爱贤侄,你这个时候到老夫这将军府上,不知是有何贵干?”
“回公孙叔叔话,”房遗爱看了柳一条一眼,便弯身向公孙武达说道:“小侄此番是奉家父之命,特来请柳先生到尚书府做客地。知柳先生是公孙叔叔地贵客,所以还请公孙叔叔能通融一二,行一个方便。”
“呃?”公孙武达看了柳一条一眼,奇怪地向房遗爱问道:“那房老头也知道一条贤侄?”
柳一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气了?
“老爷,”这时又有小厮从门外进来禀报:“府门外欧阳大家和虞秘监府上地家人,各执名刺前来邀请柳少爷去做客。”
“什么?”公孙武达不禁站起身来。
欧阳询和虞世南是什么身份?除却他们的官位不提,仅他们在书法上地造诣,便已称得上是当世之名士。
这样的人怎么会对柳一条这个无名小卒感兴趣?竟还投下了名刺这么郑重?
公孙武达不由得扭头看向柳一条,疑惑地问道:“一条贤侄,你认得欧阳大家和虞秘监?”——
书房内,李世民拿着方才柳一条为长孙皇后写下的药方,不停地观摩。豫章公主轻身在一旁砚墨相陪。
“茹儿,你说那柳先生竟是创出这柳氏书法的柳大家?”李世民把目光从药方上移开,有些不敢相信地向豫章公主公问道。
其实在看到这张药方的第一眼,李世民心中就已经认了出来。纸上所书,皆是正规的柳氏书法,与他书房中所挂的那副字画实属同一人的笔迹。
只是,说这书法乃是由柳一条亲创,这可能吗?
“父皇是不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豫章公主放下砚台,抬步走到李世民的跟前,轻声说道:“儿臣初见柳先生之时,也似父皇这般,不敢相信以他十几岁之龄,便能创出一种新式的书法。”
“但是,待儿臣亲见柳先生书写之后,儿臣便开始从心底里对柳先生叹服。”豫章公主微红着小脸,羡慕地说道:“先是文采,再是书法,现在又是医术,每一样都让人出乎意料,每一样又都高人一筹,这个柳先生还真是会给人带来惊喜。”
看豫章公主脸上的表情,李世民心中一凛,抬手拍了下她的脑袋,轻斥道:“你这小丫头,前几次偷偷出宫的事情朕还没跟你算帐,你还敢再提起以前?还有,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又跑出去跟那些书生厮混,成什么提统?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再私自出宫。否则朕定会重罚于你!”
“父皇!”豫章公主见李世民绷起了脸,连忙抱着李世民的胳膊,可怜兮兮地看着李世民说道:“儿臣在宫里呆着无聊嘛,出去转一转有什么关系?而且儿臣每次出宫,都是着扮男装,没有问题啦,父皇!”
“不行!”李世民坚声地说道:“以前你还小,性子贪玩溜出宫去也就算了,父皇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又贵为我大唐国的公主,怎还能再像以前。以后不许出宫,嗯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多谢各位兄台,小姐,和夫人的月票支持!”柳一条拱着手,原地转了一圈,憨厚地笑道:“还请继续支持,嘿嘿”
第124章 入住立政殿
阳大家?虞秘监?以前倒是听柳二条说起过,像是当两个书法名家。柳二条那小子还是他们的粉丝呢,书房里整了不少关于他们所书写的拓贴,每天都要临摹上两张,就像当年柳一条练习庞中华的钢笔字一样。
“有耳闻,但却一直都无缘一见。”柳一条也站起身,他已然想到这两位名家要请他所为何事了。宋体字出现在唐朝,字形字体的严重差异性,难免会引起那些酷爱书法之人的关注。
而像是欧阳询这样的名士之流便是当其冲。
“公孙叔叔还不知晓么?”房遗爱起身向公孙武达说道:“前些日子长安城兴起了一种新的书法,深得欧阳大家和虞秘监的赞叹,现在听闻创出此等书法的宗师来到了长安,这两位大家投名刺相请,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书法宗师?是一条贤侄?”
果然,这公孙武达这老头并不知晓。
不过,这也难怪,他一个将军府,里面的下人,护院,或是别的一些人,大都是一些只懂得舞枪弄棒的武夫,识字的不多,就是有,书法上的东西也不会知晓很多。没有听说过柳氏书法倒也正常。
房遗爱点头应是。其实,他们家老爷子今天派他过来,目的不也就是为了请柳一条过去一叙么?
“公孙伯父,一条现下还要为明日医治皇后娘娘而静思良方。不便出行,还请公孙伯父能代小侄去回绝一番。有劳公孙伯父了。”柳一条弯身向公孙武达施了一礼,表明了他地态度,这些邀请他不想去。
倒不是柳一条在摆谱,而是他知道,士人好名,仕人也好名,但这也只是好而已。就好比叶公好龙,好的是你的名气,而不是你这个人。
就像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待商人,虽然会对你的商品会多加赞叹,甚至是争相购买,但对你这个人,却是从心里面鄙视。
柳一条的思想或是有些偏颇,有一棒子打死一船人的嫌疑。但是,嗯嗯,打死就打死了。他柳某人又不想靠这种虚无的名气过日子。
柳一条弯身向公孙武达,杨伯方,还有房遗爱三人告罪一声,便转身出了客厅,向后院厢房走去。
“一条,等等为叔。”杨伯方从后面追来,与柳一条走个齐肩。笑着说道:“陪为叔闲聊一会。不妨碍贤侄苦想良方吧?”
“杨叔说笑了。”柳一条苦笑着向杨伯方说道:“刚才那番言辞只是一条地推诿之词,杨叔难道还看不出么?走走走,杨叔请随小侄到客房,多日不见,小侄也正好想与杨叔叙叙。”
柳一条跟在一旁侍候的小厮要了一几道小菜,便同杨伯方一起,在他的厢房里喝起酒来。
柳一条提壶将酒给杨伯方斟上,举杯说道:“杨叔。来。小侄先敬您一杯!”
杨伯方伸手接过。冲柳一条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里就咱们叔侄两人。你在为叔的面前就不必拘礼了,咱们随意就好,你且坐下吧。”
待柳一条坐好,杨伯方举杯向他示意,叔侄俩碰杯对饮。
“一条啊,”杨伯方提壶给自己斟上,然后又给柳一条也倒了一杯,开口说道:“杨叔一早看出来了,你跟杨叔是同一类人,呵呵,不喜受拘束,所以才会无心仕途,才会拒绝刚才的那个让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大好机会。所以,杨叔才会觉得你很对脾气,呵呵。”
“杨叔明鉴!”柳一条接口说道:“名利场上的事情太过虚幻,勾心斗角又不是小侄所善长,所以小侄只能选择远远地避开。”
“嗯,”杨伯方点头,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道:“不过,你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要想避开,只怕是会很难。想一想,房玄龄,欧阳询,虞世南,还有皇上,太子,都已经注意到你。而且你还有一个潜在的敌人,魏王李泰。嗯,如果你医好了长孙皇后,你潜在的敌人还会更多,比如其他地几位娘娘,和她们的皇子?”
“所以,如果现在不想想办法,以后你再想避开,难!”
“呃?”柳一条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提起酒壶为杨伯方满上,小心地问道:“那杨叔以为小侄该如何?柳氏书法的事情已经传开,小侄避无可避。长孙皇后慈爱贤德,她的病症
又不能看着不管。小侄的头脑有些迷糊,还请杨叔?我。”
“很简单,藏拙!”杨伯方又把酒灌下,看着柳一条讲道:“利用你这副年轻的外表,把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你的优势就在于你年轻,而且还是一个平民小地主,没有半点功名在身,初见你地人都不会把你往书法大家上想。就是有人说你是,也不会有太多地人相信。所以,以后你尽量不要写字,就算是要写,也要改变笔迹,柳氏书法暂时不要用了,随便再换一种,就是写得丑点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要让人认出来。”
“至于长孙皇后的病症,一个字,拖!你不是已经向皇上推荐了孙道长么?一直拖到孙道长来为止。只要在孙道长来之前,你能保证长孙皇后不死就行了。相信有孙道长在,长孙皇后的病一定不会有问题,你就不必太挂怀和内疚了。”
杨伯方接着说道:“还有就是那个李泰,他之前之所以要杀你,除了是因为你救了太子之外,可能还有忌惮你的医术之意。你能救太子于命悬,难不保你就能再一次地救回长孙皇后。”
“这一点在皇室之中很正常,你用不着太惊小怪的。”看柳一条脸上露出了震惊地神色,杨伯方说道:“虽然长孙皇后是李泰的生母,但是她却也是李泰登上皇位的最大绊脚石。所以说,这个李泰很可怕。心毒可饲母,你日后对他,要多加小心。”
“不过现在他已被公孙老头难拔掉了牙齿,暂时还翻不起多大地风浪,你不必太过担心。”
“杨叔说得是,一条受教了。”柳一条冲杨伯方拱了拱手。杨伯方地话给了他很大启,虽不能全听,但是大部分却还是可以借鉴地。
至于李泰,柳一条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冷意,从今天李泰百般阴挠他为长孙皇后看病地情况来看,这李泰,竟还真有饲母之心。对于这种人,柳一条冷冷地笑了笑,他倒是不介意找个机会往他的身上泼一些脏水。
“柳少爷,老爷请你到前面去一趟,说是宫里边又来人了。”这时一个长孙礼从前院进来,弯身向柳一条禀道:“好似说要接柳少爷入宫暂住,好随时能为皇后娘娘瞧病。少爷您快去瞧瞧吧。”
“哦?还有这种事?”柳一条纳闷道,宫里不是不允有别的男人入住吗?还是唐朝的规矩跟别地儿的不同?
柳一条冲杨伯方点头示意了一下,说道:“杨叔,那您先在这儿坐会儿,小侄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嗯,你去吧,莫要顾及为叔,还是办正经事要紧。”杨伯方点了点头,挥着手把柳一条打走,自己坐在那里独自喝起酒来。
宫里来的人是小德子。
小德子见柳一条出来,便躬身向柳一条行了一礼,道:“小人小德子,给柳先生见礼了。”
“内侍大人有礼了,”柳一条拱手还礼道:“不知大人此刻来寻小民,可是有什么吩咐?”
“柳先生客气了,您以后称小人为小德子就成。小德子就是一个阉人,您这样大人大人的叫,小人可生受不起。被人听见了,也会说小德子没规矩的。”小德子躬着身向柳一条说道。
呃,柳一条这才想起,唐朝时的太监貌似就是一个传话筒式的人物,并没有多大的权力,身份地位还不定能高得过他一个平民。
“那,小德子公,嗯,小德子,”柳一条很别扭地叫一声,问道:“不知小德子此刻来寻柳某,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小德子恭声向柳一条说道:“皇后娘娘吃了您给开出的那道药膳,感觉好了很多,皇后娘娘心中感激,这不,便吩咐小的来向先生道谢来了。”
“皇后娘娘客气了,这些都是柳某应该做的。”柳一条弯着身子应了一声。
“另外,”小德子又接着说道:“皇上怕皇后娘夜里再病不好照应,便想召柳先生暂住进立政殿的侍卫房内,一来是省去柳先生将军府与皇宫之间的来回的奔波,二来是皇后若是有什么意外,柳先生也好方便救治。所以,现在就请柳先生快去收掇收掇,跟小人进宫去吧。”
第125章 共进早膳
一条拎着他来时的包裹,随着小德子一起,再一次来殿。
“柳先生请,这里便是负责镇守立政殿的左侍卫军驻地了。”小德子把柳一条带到立政殿外殿左侧约百米处的一个不小的院落,小声地为柳一条介绍道:“左侍卫军共有三百人,统领姓封,名小乙,武艺高强,又是翼国公的义子,深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喜爱,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柳先生平时不妨与他交好。”
“嗯,多谢小德子提醒,柳某心领了。”柳一条冲小德子拱了拱手,虽不知他为何会对自己这般热心,但这个好意,他领下了。
驻地虽小,但里面的气氛却很严肃,岗哨也都齐全。
柳一条他们刚接近大门儿,就被守在外面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待小德子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他们才得以放行,走进了驻地之内。
“小德子,这位便是神医柳先生吗?”这时,一个身高约有一米七五的青年汉子从驻地的正厅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眼,开口向小德子问道。
“小人见过封统领,”小德子弯身给封小乙行了一礼,禀道:“封统领明鉴,这位先生便是柳神医。奉皇上的口谕,柳神医要在封统领这里暂住一段时日。”
“嗯,”封小乙轻点了点头,相同的口谕他也曾收到过,不然他也不会迎出来了。不过。这个神医未免也太年轻了点,封小乙又打量了柳一条一眼,双手抱拳向他行了一礼,说道:“柳神医请了!”
“封统领请了!”柳一条也学着封小乙地样子,行了一个标准的抱拳礼,道:“以后,就有劳封统领了。”
“哦?”封小乙看柳一条抱拳的样子,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做作之态,眼前不禁一亮,遂开口问道:“柳先生莫不是也曾习过武艺?”
“呵呵,祖上传下来一些,倒也练过两天,微未小技,不值一提,让封统领见笑了。”柳一条谦虚地说道,同时也开始打量起这个封小乙来。
这小伙儿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模样。身材欣长,有些许偏瘦,面貌嘛,可以用俊朗这两个字来形容。身着一身甲冑,却不像是一个军人,反更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文士,这一点。他与房遗爱那小子。正好相反。
“柳先生过谦了,柳先生里面请,房间封某早已为先生准备妥当。”见柳一条也是习武之人,封小乙对柳一条的态度明显好转,起身亲自为柳一条带路。
“有劳封统领了。”柳一条冲封小乙抱了下拳,跟小德子一起,跟了上去。
柳一条的房间在驻地的后院,众侍卫休息地地方。人多。但不杂。整个院落显得倒也是很平静。
“柳先生。请!”封小乙把柳一条带到最靠里面的房间,请柳一条进屋。道:“住宿有些简陋,还望先生莫怪。”
柳一条上下打量了一下,房间不大,一床,一桌,四椅,一柜,床前还有一个铜盆和‘马子’,嗯,还有一个立柱式的金属灯台,灯台的下面摆满了蜡烛。
简单,干净,比之柳一条在家里与柳二条挤在一起的那个房间,不知好了凡几。
柳一条竟直走到床榻前,把包裹轻放到榻上。笑着对封小乙说道:“封统领说笑了,这个房间比之柳某家里不知好了几倍,柳某怎会见怪?多谢封统领了。”
“嗯,柳先生满意就好。”封小乙看了下柳一条身上的穿着,全是粗布所裁,知柳一条的家境定是有些不宽裕,心中便也了然。
“柳先生,”小德子上前说话道:“既然住宿已按排妥当,那小人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小人先告退了。”
“嗯,”柳一条向他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多谢小德子这一路上的照顾,小德子慢走。”
封小乙看着柳一条将小德子送出,轻轻地瞥了瞥嘴,对柳一条说道:“柳先生,一个阉人而已,不必对他这般客气,不然他的尾巴还不翘到了天上?”
柳一条点了点头,微笑不语,现在内侍的地位虽然低下,但他们地作用却是不可小窥。岂不闻,秦时的赵高,汉时的张让,唐后的高力士,李辅国,鱼朝恩等等等等,哪一个不是宦官,又有哪一个不是权倾一时?
柳一条现在对小德子,也算是一种潜在的感情投资,又费不了什么劲儿,只是平常说话客气一些,言行之间对他尊重一些。虽然现在看着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指不定哪天,人小德子就火起来了呢?
“
旅途劳顿,想来也是累了,封某就不打扰了。”封说道:“晚一会儿封某会派一小厮过来,负责侍候柳先生日后的生活起居。先生若有什么事,可尽管吩咐于他。嗯,晚了,先生快些歇息吧,封某告退了。”
“封统领慢走!”柳一条躬身将封小乙送出。然后便关上房门儿,稍微整理了下屋子,便合衣躺在床榻上睡起觉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五、六点地时候,柳一条地生物钟鸣,翻身醒来。简单整理了下身上的衣务,遂开门走到院里,开始了他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情,打拳。
现在是凌晨,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已零星有人在那里活动,像是也在练习武术。柳一条没有在意,挽起自己的衣袖,把下摆也别在腰里,开始在他的房门前小幅度地打起拳脚来。
压腿,振臂,侧踢,单摆,肘击,简单灵活而快捷。
因为是在一个新的地方,所以柳一条也没有长练,活动了约有一刻,身体微热见汗后,便停了下来。
“爷,您活动完了?”这时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厮,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走了过来,躬着身子对柳一条说道:“爷,您先洗把脸吧。一会小人再为您去准备些早膳。”
“呃,你是?”柳一条指着那小厮,这小孩儿是从哪跑来地?
“爷,您叫小人小索便是了。”小索看到柳一条地疑惑,便恭声说道:“小人是封统领派来侍候爷地,就住在爷的隔壁,昨天晚上就已经到了,不过爷睡得早,就没敢打扰爷。爷以后若是有什么需地,可尽管吩咐小人。小人定会全力给爷办好。”
小索把脸盆放到门前的石阶上,很熟练地把盆中的毛巾捞出,轻拧了一下,双手递给柳一条,嘴里说道:“爷,您请用!”
“嗯,”柳一条心中了然,伸手接过毛巾,在脸上轻抹了一下,又递于小索,因为不习惯身边有人跟着,便对小索说道:“小索,现在天还早,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等我有事的时候再叫你。”
“小人多谢爷的体恤,”小索弯身向柳一条行礼道:“不过爷都醒了,我们这些下人哪还有再睡的道理,要是被封统领知晓了,非要打断小人的腿不可。”
小索把毛巾放到脸盆里洗了洗,轻拧一下又递到了柳一条的手里,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神色之间有些感激地说道:“不过从爷的刚才的话里小人便知道,爷是一个心眼好,又没有架子的人,能侍候您,是小索的福分。”
柳一条接过毛巾,笑着拍了拍小索的脑袋,道:“你这小子,伶牙俐齿的,嘴巴倒是挺能说,这些话怕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
“呃,爷,您看出来啦?”小索的小脸一红,见柳一条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便坦然承认,道:“这些话小索以前确是说过不少,不过这次小索绝对是真心的。”
柳一条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抹好脸把毛巾递给他,道:“好了,已经洗好了,你且去把水倒了吧。既然你不想睡了,一会儿就到屋里来陪我下会棋吧,正好,我现在也正闲得无聊。”
以前早起练完武后,柳一条还可以喂喂牛,打扫打扫院子什么的,现在可好,练完后,整个人都闲得没事干了。
“是,爷。”小索应了一声,便端起水盆走了。柳一条也抬步进屋。
不过柳一条想下棋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原因是,小索只会下围棋。而且在柳一条想要再当一次老师的时候,小德子来了。
皇后娘娘特召柳一条与她共同用膳。
“小德子,皇后娘娘昨夜可有病?今天的气色如何?”柳一条紧赶了两步,与小德子走了个比肩,轻声地向小德子打听道。
小德子面带喜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托柳先生的福,昨夜自吃了您给开的药膳,皇后娘娘难得地睡了个好觉,人精神了许多,现在的脸色也没有先前那般苍白了。所以今儿一大早,皇后娘娘便着小人前来请您过去,并赐下了膳食,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小人在这儿恭喜柳先生了。”
“小德子客气了。”柳一条拱了下手,又问道:“那小德子可知今日都有谁陪膳?”
“也没有谁,”小德子接口回道:“一般也就只有九殿下晋王李治一人,哦,小人差点忘了,豫章公主说是也要来。”
第126章 李承乾的右脚
治?大唐的下一任皇帝。柳一条的心中不免生了出侍。
随着小德子一起入了殿内,殿里面只有侍者三、五人,柳一条上前躬身给长孙皇后行了一礼,道:“小民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安康!”
“嗯,柳先生有礼了。”长孙皇后此刻正直坐在床榻上,逗弄着小雉奴玩耍,见柳一条进来,便将小雉奴放到了一旁,微笑着点了点头,挥手向柳一条示意道:“柳先生请坐吧,今日请先生来,只为用膳,先生不必拘礼。”
“谢皇后娘娘!”柳一条拱手谢过,便弯身在长孙皇后对面约十米左右的方桌前坐下。
“小德子,”长孙皇后扭头向小德子吩咐道:“你去将豫章公主请来,另外吩咐膳房,可以传膳了。”
“是,皇后娘娘!”小德子轻应了一声,便躬身退出殿外。
“柳先生好!雉奴这里有礼了。”小雉奴从床榻上爬下来,巴巴地跑到柳一条的跟前,规规矩矩地拱着手给柳一条施了一礼,道:“雉奴想跟先生同桌用膳,不知先生可介意?”
柳一条忙站起身,拱手道:“小殿下有礼了,能与小殿下同桌而食,是小民的荣兴!”
到了这个时候,柳一条心里也大概猜了出来,这个叫做雉奴的小不点,怕就是那个未来的唐高宗李治了。能与这个小皇帝一起吃饭。以后说出去,也倍儿有面子啊。
“小殿下请坐!”柳一条把正中地位置让出,请小雉奴坐下,然后便曲身坐在他的旁边。
“柳先生,雉奴似乎很喜欢你呢?呵呵,”长孙皇后慈爱地看着小雉奴,向柳一条说道:“本宫可是很少见他主动去接近生人。见过两次面就想与之同桌而食的,柳先生还是第一个。”
“呃。呵呵,”柳一条低头轻笑了笑,扭头看了小雉奴一眼,道:“是小殿下错爱了。”
长孙皇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皇后娘娘,早膳已准备好,随时都可上传。不过,豫章公主临时有些急事,来不了了,豫章公主让小人来这给皇后娘娘告罪一声。说要到晚上再来给您请安。”小德子从殿门外进来,小声地向长孙皇后禀告着。
“嗯?豫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般疯疯颠颠的?”长孙皇后轻皱了皱眉头,然后挥手向小德子吩咐道:“好了,你去传膳吧,等了这么久,柳先生想必也是饿了。”
“是。皇后娘娘。”小德子应声向殿门外轻喊了一声。便陆续地进来几个内侍,将饭菜端了上来。
长孙皇后的早餐,便是柳一条给她开出的药膳,全是一些水果青菜,唯一一个好一点的鸡蛋,却还是生的。
柳一条与小雉奴这一桌上地饭菜,也只是简单的两荤两素。一鸡,一鱼。一豆腐。一青菜。
“菜式有些简陋。还望柳先生莫要见怪。”长孙皇后歉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这是前几年朝庭日子难过时宫中的标准饭菜。皇上,皇后,皇子,公主,一律都是如此。
现在朝庭的日子虽然好过了一些,但是这饭菜的菜式,却也一直给沿续了下来,以示节省之意。
“皇后娘娘客气了。”这些东西就是放到现代,那也是小康之家的标准,老柳他们家以前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些。不然柳二条与柳小惠怎么会那么地嘴谗?过年时看到一块肥肉就像是看到了一块金子一般,两只眼睛都放着亮光。
柳一条弯身向长孙皇后告罪一下,便拿起筷箸,吃食起来。
菜式虽然简陋,但却也是宫廷里的厨师们精心烹制出来的。正宗的宫庭御厨出品,吃起来味道自然也比那些大酒店地要好上许多。
所以柳一条吃得倒是很香甜,咀嚼之间也是啧啧有声。看得一旁的小高宗皇帝也不禁是食欲大增,不自觉地便拿起筷箸跟柳一条抢食起来。
长孙皇后见此,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开始吃食起她的水果蔬菜来。
很快,不到一刻,饭桌上的一只鸡,一条鱼,还有那两道素菜,就被柳一条与小雉奴这一大一小两人给消灭了个干净。
而长孙皇后的药膳,也已接近了尾声。
“柳先生,”长孙皇后吩咐内侍把吃剩的残羹收掇下去,然后斜靠到床榻上,与柳一条客套了一番之后,便郑重地开口向
说道:“其实本宫此次请先生前来,除了要谢过先生外,还有一事想求先生帮忙,万望先生能够应允。”
“皇后娘娘言重了,”柳一条忙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小民但有所能,必会全力以赴。”
“如此,那本宫就先多谢先生了。”长孙皇后微略弯了下身,一脸恳切地看着柳一条,说道:“本宫想请先生为太子去诊治一下脚疾。”
长孙皇后挥手把殿内地侍者打出去,苦笑着对柳一条说道:“想必昨日先生也已见到了,太子地右脚脚踝有疾,走起路来一高一低,颠簸不齐,甚失威仪。日后他若是继承了皇位,登上了大统,也会有损我大唐朝的国威和颜面。”
“本宫知道先生有大才,医术上的造诣比那些太医署的太医们更是不知高出了凡几,所以,为了太子,为了我大唐朝,为了一个身为人母的心思,本宫想求先生,务必能医好太子的脚疾!”
长孙皇后说得言诚意切,隐隐间,双目中还有泪光闪现。
李承乾的脚疾一直以来都是长孙皇后的一块心病,因为它不仅会影响到李承乾地性格和生活,还更会影响到李承乾在李世民心中地地位。
自一年前李承乾脚残之后,长孙皇后甚至已经隐约地感觉到,李世民地心中,似已有了要废立太子的心思。只是碍于祖训,碍于朝政地稳定,李世民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皇后娘娘客气了。”柳一条躬身向长孙皇后施了一礼,道:“医病救人,本就是身为医者的本份,对于太子殿下的脚疾,小民定会全力以赴。不过,至于能不能治,还要待小民诊断过后方能知晓,”
赶巧,柳一条的话音刚落,便有内侍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
呃,说曹操,曹操他就来了,好巧。
柳一条不禁抬手看了长孙皇后一眼,也不知他们娘俩儿这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嗯,让他进来吧。”长孙皇后点头吩咐着,然后便淡然地笑着对柳一条说道:“柳先生,既然太子正好来了,你一会就趁机为他诊断一下吧。也省得以后先生再往东宫跑了。”
“是,皇后娘娘。”柳一条弯身应了一声。
“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李承乾掂着脚,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进殿里,弯身给长孙皇后行了一礼。
“嗯,乾儿有心了。且在一旁坐下吧。”长孙皇后含笑点头,柔声说道。
“谢母后!”李承乾又弯了下身,走到柳一条的身边坐下,并拱手向柳一条问候道:“柳先生有礼了。”
“太子殿下有礼!”柳一条连忙还礼。
“乾儿,”长孙皇后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刚才母后与柳先生还在淡论关于你的脚伤之事,柳先生也已同意要为你医治,你这便让柳先生为你瞧瞧吧?”
“啊?”李承乾心中一阵欣喜,当初他费尽心力想要请柳一条来长安,除了是为他母后的病症外,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为了他的右脚。
只是昨天长孙皇后病,事后柳一条又拒绝了他的邀请,让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向柳一条提及此事。没想到现在,母后竟已都为他谋了个妥当。
李承乾站起身向长孙皇后深行了一礼,道:“劳母后为儿臣操心了。”然后又对柳一条拱手道:“也有劳柳先生费心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柳一条弯身冲李承乾施了一礼,开口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暂且坐下,把鞋袜脱开,小民也好方便为您诊治。”
“嗯。”李承乾曲身在柳一条的旁边坐下,依照柳一条的吩咐,脱去鞋袜,露出了他那只残了的洁白右脚。好在,李承乾并没有脚气,脚也似刚洗过没多久,并没有多大的臭气。
柳一条蹲下身,握着李承乾脚踝处那块明显鼓起的大骨包,开始以一个兽医的身份为李承乾诊断起来。
“不知太子殿下这伤是从何而来?距此已有多少时日?还有太医署的太医又是怎么诊断的?”看了一会儿,摸了一会儿,柳一条放开李承乾的右脚,站起身来,开口向李承乾如是问道。
第127章 那是一个圈套
一条装模作样的在李承乾的脚踝关节处摸来摸去,一业模样,心下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回复。
眼前的长孙皇后,还有这位太子爷,还真把他给当成那什么可以医死人,活白骨的神医了,脚?脚残?这又不是什么头疼感冒,是说医就能医得好的么?
不过他这摸着摸着,倒还真让他给摸出了一些门道来。
柳一条放下李承乾的右脚,走到内侍端来的水盆旁,把手上的异味清洗一下,扭头向李承乾问道:“太子殿下,不知您这伤是从何而来?距此已有了多少时日?还有太医署的太医又是怎么为您诊断的?”
“前年秋后狩猎时,孤不甚从马匹上跌落,而后,不巧,又被随行的马匹在脚踝处深踏了一下。”现在提起来,李承乾还是觉得很郁闷。事后他就不止一次地责怪自己,为什么那时非要骚包地跑去打猎,为什么当时为了射一只兔子而没有抓好缰绳,为什么那个马=踩裂
怪自己,也怪别人。所以李承乾削了那个侍候他马匹的官员,也削了那匹踏坏他脚踝的健马。
对此,柳一条深表同情,心中也生出了一种同病相联的感觉。李承乾的遭遇,与他穿越之前是何其的相似,只是李承乾是被马给踏坏了脚踝,而他则是被马给踢到了脑袋。相比之下,李承乾比他要幸运得多。
“不知当时为大子殿下诊治地太医。是哪一位?他对殿下的伤势又作何评断?”柳一条小声地问道。
其实到了现在,柳一条已经从这位太子爷的脚疾处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位太子爷的脚,怕是被人给设计了。
因为,柳一条在为李承乾摸骨时,在他的脚踝小关节处,意外地摸到了一块异物。
不大,只有小姆指肚宽的一块板状东西,死死地卡在他的软骨处。只露出一个不大地小角。一般对人体骨胳不熟悉的人,断是察觉不到。
被马踏到的人,骨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即使真是马上有异物,负责给李承乾诊治的太医,又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太医署令,王子魁。”李承乾回答道:“当时给孤诊治脚伤的太医便是王署令了,众多太医中,只有他的医术最好,且又精通接骨之术,所以当时父皇便着他来为孤诊治了。不过结果却很让人失望。先生你也看到了,了。”
李承乾穿好鞋袜,站起身来,说话之时,神色之间显得很是落漠。
“哦,这样啊,”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原来就是那个一直跟他不对付的太医老头儿。昨天见他在李世民的面前一副死谏的忠直模样。还以为他是一个好人,没想到骨子里却也是这么的龌龊。
而且昨天见他与李泰那厮眉来眼去,一唱一和地,难不成他们早就勾搭到了一起?这太子的脚伤,也是由他们所设计?
长孙皇后看柳一条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对,便挥手斥下所有的侍者和宫女,挪动了下身子,轻声向柳一条问道:“柳先生可是现了什么不妥之处?此地并无他人。先生可直言无妨!”
“皇后娘娘明鉴。”柳一条弯身向长孙皇后施了一礼。道:“刚才小民在太子殿下的踝骨关节之处,现了一块异物。如果小民所料不差。太子殿下的右足,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全是由这块异物所致。”
“异物?那是什么?”听柳一条这么说,李承乾心中一突,遂有些紧张地向柳一条问道:“先生可有方法能将之取出?”
柳一条自信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只是一个兽医,但是论起这开刀的本事,在这个朝代里,有谁能及得上他?
柳一条躬身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要取出那块异物不难,小民只须在殿下地脚踝处划上一刀即可。不过这之间需要忍受极大地痛楚,小民怕殿下到时会承之不住。”
“而且手术之后,伤口的愈合也是一个问题,一个不好,稍有感染,可能还会造成更大的后果,所以这件事情还要容小民想一想。依小民的意思,殿下的足疾还是等孙道长到了之后再进行医治方为稳妥。”
在这个没有麻醉剂,没有消炎药的年代,柳一条还真不敢轻易给人动手术。尤其这个人还是当朝的太子殿下,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柳一条便想把这件事情往后拖一拖,最起码也要等到孙思邈这个医学泰斗在旁时才行
“嗯,就依柳先生所言!”长孙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泛出了一丝欣喜,时间过了这么久,看了那么多太医摇头地脸色,总算是让她看到了一些希望。
“那就有劳先生了。”李承乾听闻足疾有望痊愈,便躬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道:“加上上次三原地救命之恩,及此次地足疾之症,先生对孤有两番再造之恩,孤心中感激至诚,还请先生能受孤这一拜。”
医伤,是医活了他的命。医脚,则是医活了他地心。
长孙皇后明白李承乾此时心中的感受,含笑点头,心中也颇为心慰,对柳一条,也是充满了感激。
柳一条忙上前扶住,嘴里又重复起那套客套的说辞:“太子殿下莫要如此,小民承受不起。而且身为医者,医病救人,本就是小民的本分,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待李承乾站好,柳一条又躬身向长孙皇后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其实要治太子殿下的脚伤原本并不需如此麻烦,只要在太子殿下受伤的当时,仔细地为太子殿下检查一下伤口,便不难现异物并取出。太子殿下也不必受这么久的脚之苦了。”
“柳先生的意思是说,王署令当初是故意把这块异物留在太子脚中的?”长孙皇后的轻眉不由地往上挑了挑,王子魁当了一辈子的太医,行医也向来谨慎,按理说他是断不会这么粗心,为太子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他是故意的!
长孙皇后心中一凛,不禁想道: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这个小民就不敢妄加臆测了,”柳一条躬着身,又悄悄地加了一把火地说道:“不过若是让这块异物在太子殿下的踝骨中呆上两到三年,待骨骼与异物完全同化,太子殿下的脚,怕是一生都会如此了。”
“王子魁!他竟能大胆如斯?!谁给他的这个胆子?!”李承乾有些暴走,掂着脚来回走了两步。不过很快就停了下来,这些年来的太子生活,已经让他学会了该如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李承乾阴沉着脸色,开始想起更深层的问题来。
以前他一直以为,他的腿残主要是怪他自己不小心,怪那个为他侍候坐骑的马夫太大意。
现在想想,那些好似都是之前有人设计好的套套,就等着让他一步步地钻进去。
狩猎,骑马,落马,再被马匹践踏,还有,后来的医治。
是老四!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狩猎就是由李泰率先起的。
记得当日踏他脚踝的那匹马上,驮的人,赫然就是他的这个同胞四弟,魏王李泰。而李泰的那匹马,原本要踏向的,却是他的脑袋。那时要不是李承乾机警,侧身让开,他怕是就要在那场意外中身亡了。
还有医治脚伤的事,李承乾不禁又想起,大前年李泰好似娶了一个王姓小妾,而那小妾的老爹,可不就是那王子魁!
“母后,”李承乾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见长孙皇后面带蕴色,便没有再言语。
“乾儿稍安勿噪,这件事情过了这么久,那王子魁就是真是故意,你又到哪里去找证据?”长孙皇后看了李承乾一眼,淡淡地道:“这件事情须从长记议,再说那件事也不定就是王署令诚心所为。人有失手,马有漏蹄,王署令毕竟是老了,难免会有些老眼昏花。”
“是,母后。”李承乾乖乖地向长孙皇后行了一礼,轻声应道。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柳一条说道:“柳先生,本宫和太子的病症以后就全靠先生了,劳先生费心了。嗯,先生来了这么久,想必也是累了,不若让小德子带先生回去休息吧?”
“皇后娘娘客气,那小民就先告辞了。”柳一条弯身向长孙皇后和李承乾行了一礼,便转身退出。他知道,长孙皇后与李承乾,定还有话要说,而这些话,却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应该知道的。
“柳先生!柳先生!等等雉奴!”柳一条与小德子刚走开了不远,便听到小雉奴在后面呼喊。
“哎哟,小殿下,您怎么出来啦?”小德子转身迎了上去。不过小雉奴却没有理他,而是直走到柳一条的身边,举起小胳膊向柳一条行了一礼,稚嫩地说道:“柳先生,雉奴想到先生那里去玩一会儿,还望先生能够应允!”
第128章 切磋
起玩儿,尤其是陪小孩子一起玩儿,柳一条可谓是经家里边,一得闲,柳小惠便会缠着他,而他呢,则也是想尽办法逗这个唯一的小妹开心。
什么剪刀石头布,棒子老虎鸡,什么抓石子,斗陀螺,丢沙包,折绳索,反正是小时候柳一条玩过的东西,全都给柳小惠整了出来。
这些玩法,在现代,或都已是司空见惯,但是放在这里,那可都是新奇得不得了的玩艺儿。每一样都能把柳小惠给迷得又蹦又跳的。
所以,当小雉奴说要来找柳一条玩儿时,柳一条便欣然同意。很是热情地把这位未来的小皇帝给邀请到了他的住所。
“小殿下请坐!”柳一条吩咐小索端上茶水,微笑着缓声对小雉奴说道:“小殿下怎么会想到要找小民来玩呢?咱们两个好像总共也就才见了两次面吧?”
小雉奴低着头,有些怯怯地小声说道:“因为雉奴觉得先生很好,不像是那些内侍和宫女一样,看到雉奴都很害怕,不敢跟雉奴玩儿,所以雉奴便想跟先生一起玩儿。以前都是母后陪我玩儿的,只是现在母后病了,大哥,四哥又很忙,所以,就没人跟儿玩了”
“哦,这样啊”柳一条脸色不由一暗,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小雉奴的脑袋,真是个可怜的娃儿,生长在皇宫里,一点童年地乐趣都没有。便开口对小雉说道:“小殿下放心,以后小殿下要是再无聊时,尽可以来这里找小民,小民陪你玩儿。”
“好了,”柳一条站起身,拍了拍手,温和地笑着对小雉奴说道:“来,小殿下。小民今天教你一种好玩的猜拳玩法,它的名字叫棒子老虎鸡。”
棒子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虫子,虫子吃棒子!
简单的一种循环玩法,但里面的乐趣,却是无穷。
“棒子!”
“鸡!”
“棒子!”
“老虎!”
“哈哈,柳先生,你输了,你输了。”小雉奴得意站起身,昂着小脑袋看着柳一条说道:“快把鼻子伸过来,该雉奴刮先生的鼻子了!哼!”
小雉奴摸着被柳一条刮得通红的小鼻子,报复性地轻哼了一声。
“呃,这个,殿下,要不今天咱们就到此为止吧?”玩这种游戏输给了一个小毛孩子。柳一条觉得很丢脸。忙顾左右而言它:“你看这天也不早了,殿下也该回去了吧,不然皇后娘娘会挂念的。”
“不行,柳先生别想耍赖!”小雉奴不上当,双手背腰,一副小大人地模样向柳一条说道:“教雉奴读书的先生说过,做人,要有信。而后立。柳先生不能食言!我要刮鼻子!”
“呃?”真不愧是能当皇帝的人。才这么大点就学会了引据经典,咬文嚼字。
虽然丢人。但是也不能让一个小孩子鄙视不是,柳一条看了看左右无人,便毅然地伸出了脑袋,把鼻子放到了小雉奴的面前,闭着眼睛,等待着小雉残忍的一击。
“嗯,还是算了。”小雉奴低着头想了一会,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一本正经地对柳一条说道:“母后说对先生要有礼,这一次雉奴便让先生一次。先生,咱们再来吧?”
“这?”柳一条睁开眼,诧异地看着小雉奴,这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的话吗?想着,心里面对长孙皇后不禁开始佩服起来,能教出这么有家教的孩子,长孙氏不愧是为一国之母。
“好!小殿下,咱们再来过!”柳一条把脑袋缩回来,再一次向着小雉奴出拳道:“虫子!”
一阵拳法下来,小雉奴虽然都是输多赢少,但是心里面却高兴地紧,小嘴巴笑得几乎没有合拢过。从小到大,他还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晋王殿下,”小德子这时从外面走来,躬着身对小雉奴说道:“现在已时近中午,该用午膳了,皇后娘娘着小人来请殿下回去。”
“哦,”小雉奴点了点头,小些不舍地看了柳一条一眼,站起身向柳一条行了一礼,道:“柳先生,时日不早,雉奴先告退了,日后若再有暇,雉奴会再来找先生玩耍的。”
柳一条也站起身来,笑着道:“小民说过,小殿下日后若是再觉无聊时,可尽管来找小民,小民定当奉陪。来,小民送小殿下出去。”
柳一条躬身将小雉奴和小德子送出,看了看天色,竟真是已到正午,太阳挂在头顶,晒得人懒洋洋的。感觉这时间过
快,刚划了几下拳,这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小索,”柳一条轻叫了一声,向小索吩咐道:“你去搬两张椅子出来,咱们在这院中坐一会,晒晒太阳。”
“哎,小地这就去。少爷您稍等。”小索应了一声,回屋去把椅子搬出。
柳一条就这样,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面对着初春正午的阳光,享得这一刻的清闲。
现在皇后的气色稍有好转,只要她照着那个菜单吃下去,再过上十天半个月的,那些因重金属中毒引起的症状就会逐一消除。也算是解决了长孙皇后的一个致命威胁。
至于哮喘病,就交给孙思邈那老道好了。
至于老孙能不能治好,那只有看天意了,反正他老柳是没有办法了。
“少爷,少爷!”小索轻叫了两声,对柳一条说道:“封统领来了。”
“哦?”柳一条睁开眼,看到封小乙此刻正阔步朝他这里走来,在他地身后,跟着一个提着木质食盒地随从。
柳一条坐起身,向已走到近旁的封小乙拱了拱手,道:“封统领有礼了。”
“呵呵,柳先生有礼!”封小乙抱拳还礼,道:“上午封某一直有公务在身,未能好好招待先生,真是失礼了。”
转身冲身后的随从示意了一下,随从提着食盒进屋,封小乙又拱手对柳一条说道:“今次封某带了些酒菜,想与先生痛饮,还请先生莫要推迟,先生请!”
“封统领客气了,封统领请!”柳一条侧身让开,封小乙率先走进屋里。
进了屋,随从已将酒菜摆放妥当,四道菜,两壶酒,对两个人来说,倒也算丰盛。
“来,柳先生,咱们先干上一杯!”封小乙端起酒杯,与柳一条碰了一下,仰脖将酒灌下。看着柳一条说道:“听闻先生与公孙将军交好,与那贺兰贤弟又是结拜兄弟,真是让封某意外。呵呵,不想贺兰那个小疯子竟也有心服之人。”
“哦?”柳一条放下酒杯,任由随从再次把它添满,意外地看着封小乙问道:“封统领竟也知贺兰贤弟?”
“呵呵,柳先生初来长安,自然是不知贺兰在这长安城内的名头,他可是有名的‘文士杀星’,长安城内,不识得他的人,还真是不多。”封小乙笑着说道:“就连封某,也曾与他交过几次拳脚。也算是打出了一些交情。”
呃,难怪在清风阁,那些个书生一听到公孙贺兰的名号,就像见了鬼一般。‘文士杀星’?柳一条对此抱以苦笑。
封小乙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香豆放到嘴里,又与柳一条碰了一杯,道:“凭着封某对贺兰那小子的了解,能让他甘心认作大哥地人,定是在武艺上远过于他。想来柳先生地武艺定是不俗,不知封某何时能有幸与先生切磋一番?”
“封统领过奖了,微未之技,不足挂齿。”柳一条谦虚道:“不过,封统领若是有暇,柳某倒是随时都可奉陪一二。”
清闲得久了,柳一条也难免有些手痒,有时候他甚至开始怀念起以前胖揍公孙贺兰时地日子来。
而且以后他指不定还要在这里呆上多久,与封小乙这个头头打好关系总是没错。而武人的关系,大都是拳对拳脚对脚地打出来地。
“好!柳先生真是个爽快人,不像那些个文人,做起事来拖拖拉拉地,好不痛快!”封小乙高兴地一拍桌子,对柳一条说道:“咱们先吃酒,吃好之后就到院中过上两手,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就依封统领所言!”柳一条含笑应下,对封小乙这个侍卫统领夷然不惧。
酒足饭饱后,两人各换了身短小利落的衣服,站到院中。
封小乙冲柳一条一抱拳,道:“柳先生,请了!”
柳一条也是抱拳一礼,然后侧身,握拳,斜步,摆出了一个攻防得益的架势,冲封小乙一招手,道:“封统领,来吧!”
“喂!兄弟们!又有人向封头儿挑战啦!大家快出来看啊!”两个人还没动手,便有人大着嗓门儿在院中高声呼喊,而且言语之间,兴奋异常。
“哪呢?!哪呢?!谁那么大胆子,还敢找封头较量?!”呼拉一声,在屋里休息的侍卫全被勾了出来,有些人甚至还光着膀子,站在门口四处观瞧。
第129章 我本为商贾
个嗓子,就把在后院休息的一百多号侍卫全给召了出地围到了柳一条与封小乙旁边。
磨拳擦掌,挤到一个好位置,瞪大了双眼,看着正在对峙的两个人。
“这,”柳一条看到这个情况,不由放下了双手,站直身体,扫了一眼周围的侍卫,见在这些侍卫的脸上,竟都洋溢着一种兴奋和兴灾乐祸的神采,心中很是不解,便开口向封小乙询问道:“封统领,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柳先生,你别管这帮小崽子,都是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封小乙笑着向柳一条解释,道:“这帮小崽子以前都被封某狠揍过,自己想报仇却又没有那个本事,现在老想着看封某也被人胖揍的情景。实在是一些没有良心的小王八蛋,不必理会他们。”
柳一条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封小乙的一种御下方法吧。松驰有度,与手下打成一片。
只是被这么多人围观,柳一条还真有些不适应。略微向后退了一步,柳一条再次把架势摆开,向封小乙招手说道:“封统领,咱们开始吧。”
“柳先生!”这时王大成等几个快嘴地侍卫已经打听到了柳一条的身份,在一旁起着哄,给柳一条打气,道:“柳先生!我们支持你!一定要把封头儿打成猪头三儿,让他也尝一尝被人胖揍的滋味!猪头三儿!猪头三儿!”
“猪头三儿!猪头三儿!”被他们几个一喊。别地人也开始跟着起哄,嘻嘻哈哈地看着被他们围在***里的封小乙。
“行了,行了!”封小乙没好气地摆手冲他们喝了一声,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斥责道:“你们这帮小崽子,每次都是这么一套,腻不腻啊你们?!也不知道创出点新意,尽给老子丢人!都给老子闭嘴!好好在一边呆着!不然就都滚回屋里睡觉去!”
“嘘!!”封小乙看似凶狠的话语,召来了一阵唏嘘之声。之后,众侍卫们又是一阵齐声的呼喊:“猪头三儿!猪头三儿!猪头三儿!”
见此,柳一条的嘴角不由得缓缓勾起,忽然感觉这样的氛围也是不错。
平常严守军纪,毕恭毕敬,业余轻松娱乐,没大没小,封小乙能把手下训练成这样,倒也是有些手段。
封小乙见慑不住他们,也没有在意。而是苦笑着向柳一条说道:“真是把这帮小崽子给惯坏了,柳先生,别理会他们,咱们打咱们的,打起来后他们自然也就闭嘴了。嗯,柳先生小心,封某出招啦!”
说着。封小乙举步欺身。一记带着拳风的直拳,瞬间就及到了柳一条地身边。
同时,刚才还在呼喊起哄的侍卫们也都如封小乙所说,全都闭上的嘴巴,认真地观看着圈中两人的动作。
看着封小乙打过来的拳头,柳一条轻轻一笑,小步轻挪,向左侧动了半步。堪堪把封小乙这一拳错开。拳风及面。很强劲。
“封头领好霸道的拳风!”柳一条不禁轻赞了一声,从拳风的强弱来判断。封小乙这一拳的力道,至少也在一百公斤以上,放到现代,那可是重量级的选手,一拳要是被打到身上,那可是不得了。所以柳一条心下也开始小心起来,跳动着蝴蝶步,出拳反击,举步出拳之间,尽显灵活之态。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小索,这个柳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手上的功夫似一点也不比封头儿弱啊?”王大成看柳一条地身法和手段很是怪异,打斗之间,很多时候都不遵常理出招,来回之中竟还隐有压倒封小乙的势头,不由便向小索问道:“他真的只是一个郎中吗?”
“当然,”小索仰着头,一脸得意地对王大成说道:“柳先生可是太子殿下专门请来给皇后娘娘来瞧病的神医,那身份还能有假?而且就在之前,立政殿的那位小晋王殿下,还跑来找过柳先生呢。”
“不过,”小索故作神秘的向王大成说道:“听说柳先生与公孙将军好似有些关系,与那公孙贺兰还是结拜的兄弟。”
“哦,这就难怪了。”王大成恍然点头。公孙武达与翼国公秦叔宝,年轻时都是一代绝世地猛将,他们教导出来地子孙,哪还能差得了?
只是,这次封头儿怕是要输了。王大成在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虽然刚才他们嘴里边都嚷嚷
封小乙打成猪头三儿,但是真要动起真格的来,又有们的头儿输给一个外人?
“王哥,这里以你的武艺最好,眼界也最高,你说封头儿与这柳先生,到底谁会赢?封头儿不会真被人给打成猪头三儿吧?”侍卫小黄凑过来,也有些担心地向王大成问道。
“这个,还要再看看,封头与柳先生势均力敌,谁输谁赢谁也说不准。”王大成看着场中,有些含糊地回答道。
而就在这时,场中,柳一条侧身一拳,击在封小乙的胸膛,而封小乙也是提膝一脚,踢在了柳一条的小腹,两个人就这般,同时向后飞出。
这一场比斗,到此,也算是告以了段落——
三原县,下耳村。
杨伯方刚赶着回到家,还没歇一会儿,便又急赶到了下耳村袁家。
“不知杨老爷来访,让杨老爷久等了,还望杨老爷恕罪。”袁方急急地从柳氏犁坊赶来,见到杨伯方此刻正独自一人坐在客厅,便拱手向他行礼告罪。
“袁老丈有礼了,杨某也只是刚到而已。冒然来来访,打扰袁老丈了。”杨伯方站起身拱手还礼。
“杨老爷客气了,快快请坐!”袁方伸手请杨伯方坐下,然后也在客厅的正坐定。
袁方看着杨伯方,不知杨伯方这位贵人为何会亲自来到他这座小庙,他们以前好似并没有太多的来往?便笑着向杨伯方问道:“不知杨老爷今日到此,有何吩咐?可是贵府短缺了什么家具?”
“呵呵,那倒是不曾,”杨伯方轻摇了摇头,道:“杨某此番前来,只是受人所托,来给袁老丈捎送一封书信而已。”
说着,杨伯方从怀里掏出一只信筒,递于袁方,道:“信笺就在此处,是我那一条贤侄亲写于袁老丈,袁老丈请过目。”
“是柳先生所书?有劳杨老爷了!”袁方双手把信筒接过,开口向杨伯方道谢。
袁方把信筒打开,拿出里面地信纸,待看到信笺上所写地内容,脸色不由得微变了变。
“一条在信上怎么说?”杨伯方看出袁方好似有些不对,便开口问道。
“杨老爷您自己看吧。”袁方把书信递给杨伯方,说道:“杨老爷即是柳先生地叔父,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还请杨老爷能给小老儿一点意见,小老儿是不是该照着柳先生信上所说行事?”
杨伯方接过信笺,上下观看了一遍,很是意外地向袁方问道:“这么说,那柳氏犁坊竟是归一条贤侄所有?”
“杨老爷所言极是。”袁方点头道:“柳氏犁坊,无论是犁头地构造,还开办作坊所用的银钱,都是从柳先生处得来。所以名义上,小老儿是坊主,而暗地里,柳先生才是大头儿。故,说这犁坊是归柳先生所有,也不为错。”
“只是,小老儿实在是不明白,柳先生为何忽然之间便想要公布他的这个身份,给自己套上一个商贾的头衔,这对他以后的前途会很不利啊?”
袁方看了杨伯方一眼,道:“杨老爷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理,您看,您是不是再劝劝柳先生?毕竟这个商贾的身份,一旦罩到身上,想要再褪,可就是难了。”
“这个,容杨某再想想”杨伯方低头思量,其实在看到信后,他就已大概猜到了柳一条的心思。
以商贾的身份,遮去身上现有的光芒,这比他昨晚与柳一条说的那个什么避世藏拙的方法,要有效和实用的多。
只是这样,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一些?
“嗯,袁老丈就依一条所说去做吧。”杨伯方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柳一条的做法。
既然柳一条无心仕途,那么他多一顶商贾的帽子,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至于柳二条,以柳一条的性子,应该也有有所考虑。实在不行,他老杨出去跑一趟,就凭着他在长安城中的关系,怎么也能给柳二条谋一个好的门路。
“既然杨老爷也这说,那小老儿明天就去李县丞那里,把坊主的名字改过来。”袁方见杨伯方也是点头同意,知柳一条定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情,不得不这样做,便也不在多想,开口应承了下来。
第130章 拼
一条与封小乙各自向后一翻身,又稳稳地落在地上站人那一击,看似凌厉,其实出的力道都不甚巨大,毕竟他们这是比武切磋,又不是生死相搏。所以两人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好!柳先生的武艺,兄弟佩服!”封小乙站定身形,抱拳向柳一条施了一礼,虽然比武的结果是他与柳一条打了个平分秋色,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双方都击实了,柳一条的那一拳,却是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呵呵,封统领客气了,”柳一条抱拳还礼,道:“封统的那一脚可是让柳某心有戚戚啊。若是击实,兄弟哪还会有命在。若是实战,兄弟怕是早已输了。”
柳一条接过小索递上来的毛巾,抹了下脸上的细微汗水,微笑着给封小乙全了一下脸面。
“封头儿!封头儿!”听了柳一条的话,又是王大成带头儿,开始给封小乙叫好。
这里是左侍卫军驻地,封小乙是统领,所以没有人愿意看到,他不能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虽然王大成已明显看出,封小乙并不是柳一条的对手。
“行了!行了!你们这帮小崽子,热闹看完了,都给老子滚回屋里去!”封小乙觉得自己的脸有些臊得慌,提腿便把他的这帮手下全都给踢到了各自的屋里。
“让柳先生见笑了。”待人走净,封小乙不好意思地冲柳一条拱拱手,道:“刚才多谢先生,在这么多弟兄面前,给兄弟留了一张脸面。”
“封统领这是哪里话,”柳一条上前热情地握住封小乙地双手,拉着他走进屋里,道:“刚才柳某所言。可句句都是实话,封统领的武艺确实不在柳某之下,真要是生死之搏,谁输谁赢也都未可知,所以封统领就莫再介怀了。”
“柳先生就莫要再往兄弟脸上贴金了,”封小乙抬**在椅子上坐下,他本就是洒脱之人,片刻之间间,神色便已恢复了常态,笑道:“论武艺。兄弟与那贺兰贤弟只在伯仲之间,柳先生能胜得过贺兰贤弟,那武艺自然也会在小弟之上。输给先生兄弟并不觉丢人。”
“不过,小弟观先生的招式,似并没有固定的套路,攻防之间,全凭自身的反应。和对手的招式。给人以无从破解之感,甚为高明,不知先生师承何处?”
柳一条轻笑了笑,道:“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些小玩艺,当不得封统领如此大赞。倒是封统领,拳法深然,拳劲刚猛,且攻防有度。这拳法。可是由翼国公他老人家亲传?”
“柳先生慧眼。小弟在义父跟前学艺十五年,拳脚功夫也只有这路霸虎拳还勉强入得了义父的法眼。真是给他老人家丢人了。”提起秦琼,封小乙地脸上满是钦佩。
这也难怪,就是柳一条,对这个未来的门神大人也是钦佩万分。当年隋未唐初之时,瓦岗寨有名的五虎上将,一双双锏,砸倒了多少英雄好汉。就连李世民见到他,不也得亲切地叫一声‘秦恩公’或是‘老哥哥’?
“柳先生,柳先生!雉奴来看你了!”一个稚嫩的声间从外面传来,接着小雉奴便推门而入。在他的后面,还牵着一个年岁比他还要小上一些的小女孩儿。
封小乙见此,忙起身给小雉奴和那个小女孩儿行礼,道:“小臣封小乙,见过晋王殿下,见过晋阳公主。”
呃,竟是一位公主?
柳一条又瞄了那小女孩儿一眼,小鼻子,大眼睛,小嘴巴,圆脸旁,很像是一个漂亮的小娃娃。而且看她躲在小雉奴的身后,一脸怯怯的模样,像极了柳小惠见到生人时,躲在他或是柳贺氏怀里时的样子。
“小民柳一条,见过晋王殿下,见过晋阳公主。”柳一条也弯身向他们行了一礼,然后热情地招待道:“两位小殿下快请到里面坐。”
“嗯,柳先生有礼了,封统领有礼了。”小雉奴冲他们二人点点头,便拉着晋阳公主进了柳一条地这间小屋。在方桌前的正位坐下,小雉奴挥手向柳一条与封小乙说道:“柳先生与封统领也都坐吧。”
“不了,小臣一会还有公务,不能在此久呆,怕是不能多陪两位殿下了。小臣先告退了。”封小乙不喜小孩儿,尤其是皇家的小孩儿,有谱又难缠,见柳一条这儿一下来了两个,头顿时就大了,心生退意,便以公务为借口,退了出来。
见封小乙识趣地退走,小雉奴心里高兴,待封小乙出了门儿,他便起身拉着柳一条,
柳先生快请坐,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不必拘礼。”
待柳一条坐定,他又拉着晋阳公主来给柳一条介绍,道:“柳先生,这是雉奴的妹妹,叫兕子,今年刚过四岁,平常也是没有人玩儿,所以雉奴便把她给带来了,以后咱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柳先生好!兕子这里有礼了。”小兕子弯身给柳一条见了一礼,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柳一条,感觉这个柳先生应该是个好人,因为他的那个棒子老虎鸡的游戏很好玩儿。
“兕子想跟柳先生和雉奴哥哥一起,玩棒子老虎鸡,可以吗?”
“公主殿下有礼了,公主殿下想与小民一起玩耍,那是小民的荣兴。”柳一条很和蔼地对这个可爱地小姑娘说道:“不过棒子老虎鸡却是不适合三个人一起玩儿,而且玩得久也会乏味,不若咱们再玩一种新地游戏吧?嗯,玩什么呢?容我想想”
“两位殿下稍等,”柳一条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遂起身向小雉奴和小兕子告罪一声,然后便吩咐小索去为他寻一些东西回来。
笔,墨,砚台,和一块长宽约为一米的方形薄木板。
柳一条把木板放到桌上,冲小雉奴和小兕子公主点了点头,然后便提笔在木板上画起画来。
柳一条画得东西很简单,是一个由三角形,长方形,菱形,圆形,及一些其它的多边形共同堆建起来的一所小房子。
房顶,墙壁,窗户,烟,大门,花园,篱笆,应有尽有。整幅画看起来虽不是很规范,但也能大致地瞧个清楚明白。
“两位殿下来看看这幅画,”柳一条把木板上的墨迹吹干,指着上面的房子问道:“可能瞧出小民所画的是何物?”
“嗯,像是个房子,只是这种房子好生怪异,以前怎么从没有见过?”小雉奴看着木板上的画面,皱起了他地小眉头,很是疑惑。
“呃,这个,”柳一条地额头流下一滴冷汗,现在他才注意到,刚才画房子时,为了图简单省事,他便画了一个貌似西式地建筑。像小雉奴这种连皇宫都没有出过的小屁孩儿要是见过才怪。
“兕子见过,兕子见过!”小兕子公主指着桌上地画面,得意地对小雉奴和柳一条说道:“雉奴哥哥,柳先生,在父皇的书房里,兕子曾见过这样的房子。不过那个房子比柳先生这个丑多了。”
“哦,雉奴也想来了,父皇的书房确实有这么一幅画像,好像是一个番夷来的和尚送的。不过那幅画难看死了,雉奴不喜欢!还有那个和尚,连头都不剃,穿的衣服上还着着一个红色的‘十’字,雉奴也不喜欢!”
番夷和尚?红‘十’字?基督教?!
柳一条心里面一阵的诧异,怎么基督教的传教士,在唐朝时就已经有了吗?
“柳先生,你画这幅画做什么啊,咱们快玩游戏吧?”等了半天,见柳一条没有反应,小雉奴便开始小声地催促。
“嗯嗯,好,两位小殿下稍等。”柳一条给小索要过一把锋利的短刀来,把已经画好的木板给分成了无数的小块,每块都只有两厘米见方。整个分下来,也总有近六十片。
然后柳一条又把这些木片堆在一起,来回掺和了两下,打散开来,笑着对小雉奴他们说道:“今次咱们就玩这个,拼图!”
柳一条拿起桌上的一个木片,为他们示范道:“就像是这样,把这些小木片一块一块地拼凑到一起,把先前小民画出的那个房屋给拼记出来。两位小殿下可以试试。”
“嗯嗯,”两个小孩子纷纷点头,跃跃欲试。这么新奇的玩法,他们以前还从没试过。
柳一条把刚才拼好的一部分打散,对两个小家伙说道:“好了,两位小殿下这便开始吧。若是最后拼不出来,可以带回去继续拼记,或是也可以开口让小民帮忙。”
“嗯!”两人点头应了一声,便巴巴地围着桌子,开始小心地拼凑起来。
一幅图画,六十几片方块,两个孩子,拼了一个下午却只拼凑出了一个房顶和一个烟。
不过既使如此,他们也并没有觉得厌烦,反而都乐在其中,以前除了投箭,他们何曾见过这么有意思的游戏。所以,当小德子再一次地前来请他们回去时,他们还都嚷嚷着要把那些木板全都带走。
第131章 一个姓房的老头儿
孙皇后侧躺在榻上,笑看着小雉奴与小兕子趴在她床上,捣腾着那几片木板的样子,心里面一阵安慰。
自从她病了之后,就没再下过床榻,更没有多少时间再陪这两个孩子玩耍。皇上每天忙于朝政,太子与魏王也都有各自的政务,大公主长乐自嫁出去后就很少回来探望,这两上孩子,还有那个刚学会走路的小衡山,平常都是由一些内侍们陪着,侍候着,虽不会受什么委屈,但是在他们幼小的心里,总会有一些不愉。
以前每次看到雉奴坐在她的床头,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时,长孙皇后的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伤痛。她在担心,如果自己真的就此离开了,她的孩子怎么办?不光是太子,还有她这三个未成年的孩子,皇上会把他们交给哪位嫔妃来抚养?那些嫔纪会不会像她对豫章那样,对待她的孩子?
长孙皇后不敢肯定,所以她不想死。
以前是没有办法,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着,等着她真正离去的那一天。
但是现在,柳一条让她看到了希望,一个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经过这两天的调养,长孙皇后的病情虽没有明显的改变,但长孙皇后自己,却已经深切地感觉到,她的身子,正在一点点地好转,最起码,她现在身上已经能聚些力气了。相信再过不久。她便可以自己下榻走路了。
“雉奴,兕子,来,到母后这里来,让母后来帮你们拼。”长孙皇后招着手,轻声地向小雉奴他们说道:“母后也想看看柳先生给你们画得房子到底是什么样呢。”
“好啊,母后,我们一起来拼。一定可以拼好地!”小雉奴站起身点头应了一声,拉着小兕子一起跑到了长孙皇后的身边。
内侍们随后把桌子包了脚,轻抬到长孙皇后的床榻上。长孙皇后他们娘儿三个,就这样围着桌子开始拼凑起来。
“母后,这片儿是窗户,应该放到这边!”
“这片儿是篱笆,这片儿,嗯,这片儿是房顶!雉奴,你放错了!”
“兕子。你小心点儿,你把烟给碰坏了!”
很快,长孙皇后便与她的两个孩子打成一片,而这个拼图,也在她的帮助下,慢慢地便浮现出了它的原貌。
是一个很普通,很奇怪的房子。不像是中土之物。应该是蕃帮异族的东西。
对于柳一条地画笔,长孙皇后实在是不敢恭维,前些时见他写的字体,工整新奇,有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听说还因此得了一个书法大家的称号。不想这位书法大家的画技竟是如此不堪,画出的东西,粗枝滥造。很丑。很难看。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倒是很新奇。把一幅完整的图画剪碎,然后再一块一块地拼接出来。刚才长孙皇后已经从拼凑的过程中。体味到了这里面的无穷乐趣。难怪小雉奴与小兕子会对它乐此不彼,难怪他们会如此喜欢那位柳先生。
还有,中午雉奴与兕子玩的那个棒子老虎鸡,棒子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虫子,虫子吃棒子,简单有趣,却又尽显着一种生存与制衡地至理。
再强的人,也有他的弱点,再弱的人,也有他的强项。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怎么才能去现一个人的强项和弱点?
“小德子,”长孙皇后看着还在那欢呼地两个孩子,向小德子吩咐道:“夜里天寒,你去给柳先生送上一条锦被,嗯,再加上两壶好酒。”
“是,皇后娘娘,小人这就去办。”小德子躬身退出。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小德子刚出去,就有内侍内来禀报。
“嗯,让他进来吧。”长孙皇后挥了挥手,示意内侍们把床榻上地桌子搬下。小雉奴与小兕子也跟着下了床榻。
“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李承乾走进殿来,躬身给长孙皇后行了一礼。
“嗯,乾儿有礼了,坐吧。”长孙皇后点了点头,示意李承乾在旁边坐下。小雉奴与小兕子起身给李承乾见礼。
“看乾儿面有红光,眼中尽是喜色,可是有什么好消息?”长孙皇后看了李承乾一眼,见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便笑着向他问道。
李承乾弯身回道:“回母后的话,儿臣今日确有一件喜事,想要报于母后知晓。相信母后听了,也定会如儿臣一样欣喜。”
“哦?可是
孙道长的消息了?”长孙皇后缓了缓身,坐将起来,了一丝惊喜。现在能让李承乾这么高兴的,怕也只有此事了。
“母后慧眼,”李承乾笑着禀告道:“就在刚才,儿臣得到消息,孙道长此刻就在蜀中的娥眉山中。父皇已着人连夜前去邀请,想来再过上七、八天,孙道长便能赶到这立政殿内。母后的病症有望了!”
“感谢祖上庇佑,”长孙皇后说道:“此事你可已通知柳先生知晓?待孙道长至了长安,你的脚疾也要劳柳先生医治,要让柳先生提早有个准备才好。”
“母后思虑得是,儿臣一会就去拜访柳先生,将此消息告知与他。”李承乾点了点头。
“嗯,”长孙皇后点着头说道:“对于柳先生,乾儿记得要万分礼遇,先不说他对咱们母子二人有救命之恩,但就凭他现在在长安城内地名声,乾儿也应与他结好。而且现在柳先生就住在宫中,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以后要多往柳先生那里走动走动才是。”
“母后说得是,乾儿懂了。”李承乾站起身,向长孙皇后行了一礼,道:“那儿臣这便去一趟左侍卫军,与柳先生叙叙旧情,儿臣先告退了。”
“嗯,去吧!”长孙皇后挥了挥手,又将身子靠了下来,冲小雉奴与小兕子说道:“雉奴,兕子,来,咱们再把那幅图画重拼一番,如何?”——
“柳先生,您收我为徒吧!”刚换完防,王大成便悄悄地跑到了柳一条地房间,巴巴地求着柳一条,道:“小人想跟柳先生学习拳法,还请先生能大善心,收下小人!”
“王侍卫,”柳一条很无奈地看了这王大成一眼,这真是一个能磨地主儿,在这都说了快有小半个时辰了,还是没完没了的。“柳某说过多少遍了,柳某地拳法乃是祖上所传,向来都传子不传女,更别说是传给一个外人。祖训不可违,王侍卫就莫要再难为柳某了。”
收徒弟,柳一条可没有那份闲心。尤其是像王大成这样,比他还要大的徒弟。
“柳先生,小人并不奢望能习得您柳家的拳法,只是希望先生能在拳法的修练上指点小人一二。先生,您收我为待吧!”王大成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还真就死贴在柳一条身上了。
“王侍卫,收你为徒是不可能的。不过,”柳一条被缠得无法,很无良地看了王大成一眼,道:“在柳某呆在这左侍卫军的这段时间里,咱们倒是可以经常切磋一下。”
既然有人如此迫切地想找人虐,柳一条也便不想再与他客气。
“好!就依先生所言!多谢先生!”磨了这么半天,王大成为的就是柳一条的这一句话,虽然有被虐的危险,但是为了能提高自己的技艺,被人虐一下又有何妨?王大成冲柳一条一抱拳,道:“如此,那小人就不再打扰先生了,柳先生,咱们明天见!”
“嗯,王侍卫慢走!”柳一条抱拳向王大成回了一礼,吩咐小索将其送出,心里面也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个王大成,有当唐僧的潜质,磨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少爷,立政殿的小德子来访!”小索进了屋,小声地对柳一条说道:“好像还带了不少的东西。”
“哦?快请他进来!”柳一条站起身,整了一下刚才被王大成拉扯得有些凌乱的衣服,便迎了出来。
“柳先生!小人给您见礼了,”一进屋,小德子便弯身给柳一条微行了一礼,然后示意身后的两名内侍把东西全都放进屋里。笑着对柳一条说道:“柳先生,这里有银色锦被一条,碧玉兰沁两壶,皆是由皇后娘娘所赐,特着小人来给先生送来,先生请过目。”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有劳小德子了!”柳一条客气地冲小德子拱拱手,道:“小德子请坐。”
“坐就不必了,小人还要赶回去复命,不便在此久呆,东西送到,小人也便要先回去了。”小德子冲柳一条告罪一声,便又匆匆领着两个内侍离开了。
柳一条将小德子送出门外,还没有回屋,就见一个身形略显富态的老头儿迈着小步走了进来,看到柳一条便很客气地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小哥,可是柳大家?”
第132章 归期不远
这位老先生请了,不知您怎么称呼?”柳一条看这老步地,还颇有几分气度,而且这里是左侍卫军的驻地,能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份也一定不俗,便礼貌地冲他拱了拱手。
“呵呵,称呼就免了,老夫只是一酷爱书法之人,听闻柳大家在此,便想来向柳大家讨教一番。还望柳大家能不吝赐教!莫要推辞。”老头儿笑呵呵地冲柳一条拱拱手,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
得,又是一个来讨教书法的,柳一条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只是把宋体字提前写出来而已,又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会激起他们这些文士这般大的反应?自己都躲到皇宫里面来了,竟还有人能够寻来?
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儿,看他一直心平气和,面色和蔼的,倒也像是一个有修养的人。柳一条便拱手将他请到了屋里。
两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柳一条吩咐小索端上茶水。
老爷子接过茶碗,不客气地先小饮了一口,看着柳一条道:“昨日老夫去了一趟‘清风阁’,为了就是一瞻柳大家的真迹。对于柳大家的书法,老夫可是真心的钦佩。柳大家年纪轻轻,便有此造诣,难得!”
“而且,老夫观柳大家的书法,字形方正,棱角分明,结构也极为严谨,整齐均匀,笔画之间有着极强的韵律性。读之让人耳目欣然。与以往地正、草、隶、篆、行五种书法皆有不同,但却又能从中看到这些书法的影子,应该是一脉相承。只是,此种书法似乎有些不宜于用毛笔书写,不知柳大家是由何而创?”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个老头儿无疑就是一个行家。
“柳先生慧眼,”柳一条微点头向那老头儿忽悠道:“柳氏书法本就缘于正书楷字。只是小子幼年时家境贫寒,无钱购置笔、墨、纸、砚这等文雅之物,故常于树枝或是小刀在沙地和泥块上书写练习,久而久之,所写出的字形便成了这般模样。所以对于书法一途的造诣,小子并没有外人所想的那般深刻,更不敢与欧阳大家和虞秘监相提并论。柳大家这个称呼,实在是让小子很是汗颜。”
“竟是如此?”老头儿恍然地点了点头,道:“难怪老夫在柳大家的字形之中,竟能看出些许刀凿之意。原来竟是如此。不过柳大家能从细沙和泥土之中,练就出这等与正、草、隶、篆、行五种书法皆然不同的书写方法,也足见柳大家大才。”
“要知自古贫寒学士多矣,以树枝、刀具习字者亦不在少数,但能创出一种新式书法的,也仅柳大字一人而已。在老夫看来,由此一书。柳大家便足以名垂千古矣。这柳大家之称,先生受之无愧!”
“老先生过奖了,小子汗颜!”柳一条谦虚地低着头说道。
“柳大家过谦了,其实老夫今日前来,除了是想拜访一下柳大家外,还想向柳大家讨求一份墨宝,不知柳大家可否能为老夫书写一幅?”老头儿站起身,向柳一条拱了拱手。看他地样子。诚意十足。
“这有何难。老先生既不嫌弃,小子自是不会推辞!”柳一条也站起身。开口冲小索吩咐道:“小索,你且去寻一些笔、墨、纸、砚来。”
心中有了稳妥的退身之法,柳一条也就不再再意别人说他是什么书法宗师了,名气对他来说已如浮云。既然有人想要,那就写给他便是。
待小索将东西都准备齐全,柳一条向老头点了下头,便提笔在纸上写道: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李白的《静夜思》,前世连小孩子都会背诵的简单诗句,很符合柳一条现在的心境,所以他便提笔写将了出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老头儿将身子凑到桌前,缓缓地将这两阙诗句念了出来,然后看了柳一条一眼,颇有感触地向柳一条轻声问道:“柳大家这是想家了?”
“呵呵,小子失态了,让老先生见笑了。”柳一条把笔放下,轻笑道:“不瞒老先生知晓,这次长安之行,乃是小子初次离家,而且又是归期不定,心中不免会有所挂念。”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老头儿轻点着头感叹道
当年,老夫也是少小离家,对柳大家的此等思乡之情会。现在看到柳大家的这诗词,虽然简单,但是却让人在心里面颇为感慨。”
“嗯,好了,好了,不提这个,老先生请看这幅字,”柳一条甩甩头,把这个伤感的话题揭过,拿起桌上的纸张,递于老头儿,问道:“不知这幅字,可入得了老先生的法眼?”
“柳大家所写,哪里还差得了?老夫在这里多谢先生了。”老头冲柳一条微拱了拱手,然后便小心翼翼地把纸张折叠起来,轻放到怀里。那神态,那动作,像是在装什么了不得地宝贝一般。
“柳先生,太子殿下来访!”小索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屋里,脸上显得很是兴奋。太子殿下,未来大唐朝的皇帝,能见到他,那可是天大的荣兴啊。小索的一双眼睛里,甚至都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
“哦?”柳一条挑了挑眉头,李承乾这时到这里来做什么?抬头看了对面的老头儿一眼,见他脸上的神色还是很淡然,并没有太大地变化,看得出,这老头儿对李承乾地身份并不是很感冒,也算得上是一个牛人了。
柳一条一行人开门儿迎了出来,见李承乾正背着手站立在那里,便纷纷上前见礼。
“小民拜见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在这里久等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柳一条弯身说道。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老头儿也拱着手向李承乾行了一礼。
“房大人?你竟也在此处?”李承乾意外地看了房老头一眼,心道这老头儿怎么有暇跑到这左侍卫军中了?而且还跟柳一条混在了一起?挥手向他们说道:“柳先生和房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咱们到屋里叙话吧。”
“太子殿下里面请!”两个人侧身让开,李承乾颠着脚,率先进了屋里。
“房大人,”进屋时,柳一条轻凑到房老头的跟前,拱着手轻问道:“敢问房大人可是当朝的尚书左仆射,房乔,房大人?”
“不才,正是老夫,”房玄龄拱手轻笑道:“刚才多有隐瞒,还望柳大家莫要怪罪。”
见他承认,柳一条不禁呆了一下,终于,又让他见到了一个牛人。
既使柳一条对唐史不是很熟悉,但是“房谋杜断”这个词他多少还是听说过的。房玄龄,杜如晦,李世民手下两位顶级的谋士,大唐能有贞观这样的盛世,他们两个功不可没。
只是,这老头的卖相实在是很让人失望。圆圆的脸旁,小小地眼睛,短粗短粗地眉毛,因上了年纪,额头和脖子里全都是褶子。整个人看上去虽有几分文士地气度,但是距柳一条心中的那种羽扇纶巾地谋士形像,却是相差甚远。
“柳先生,房大人,你们也都坐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太过拘礼。”李承乾抬手请柳一条与房玄龄坐下。待他们都坐定后,李承乾抬头看了房玄龄一眼,开口向他问道:“房大人一向公务繁忙,今日难得有暇来此,可是为了柳先生?”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房玄龄回答道:“微臣听闻创出柳氏书法的柳大家现暂住于左侍卫军中,心有所慕,便前来一探,顺便向柳大家讨要了一幅墨宝。”
“嗯,柳氏书法,孤也有所闻,就连父皇对它也颇为喜爱,柳先生能创出此等书法,真是让人佩服!”李承乾也拱着手,给柳一条戴上了一顶小高帽儿。
“大子殿下过奖了,小民愧不敢当。”柳一条微弯身问道:“不知殿下此刻前来,所为何事?可是皇后娘娘的病情有了什么变化?”
“那倒不是,自吃了柳先生开出的药膳之后,母后的气色一直很好,此刻正陪着雉奴和兕子一起玩耍呢,”李承乾感激地看了柳一条一眼,他知道,这些,全都是柳一条的功劳。
“今次孤来此,一是想于先生道谢,一是想告之先生一个好消息。”李承乾接着说道:“柳先生先前所荐的那个孙道长,已然找到了。只是孙道长现在人在蜀中,既使快马加鞭,怕是也要待七日后方可到达长安。”
找到了?柳一条猛地坐直了身体,心中一阵惊喜,那不就是说,他也快要能回去了吗?
第133章 宅院
后的五天,柳一条都是在等待中度过。
其间,长孙皇后病过一次,所幸左侍卫军驻地与立政殿仅有数百米的距离,柳一条及时赶到,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不过,事后,柳一条却是一阵的后怕,怕以后皇后再病时他不在身边,所以他便开始着手,教授了负责侍候长孙皇后的宫女和内侍们一些哮喘病病时的急救方法,以防万一。
之后,柳一条就清闲了下来,每天都是睡了吃,吃了睡,偶尔地还会陪晋王殿下和晋阳公主小玩一会儿,或是再陪王大成他们打上一架。小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只是一直被困在宫里,哪里都去不得,让柳一条多少觉得有些无奈。虽然这样会给他省去很多麻烦,但是相对于那些麻烦,柳一条更喜欢自由一点。
而且自从三天前,他开办柳氏犁坊的消息一经传出,那些个才子名士知晓了他本为商贾的身份后,对他的吹捧热情明显下降。前来找他寻求墨宝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少爷,您要的茶水。”小索从屋里出来,端着一杯刚沏好的新茶,递到柳一条的跟前。
“哦,”柳一条改靠为坐,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接过小索递上来的茶水,放在鼻端轻闻了一下,心中暗赞,不愧是宫里的御用茶品,清香,甘馨,已有了五分后世乌龙茶地味道。比他以前在三原喝到的那些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还是皇后娘娘出手大方。一下竟给他送来了二斤上等的‘晚甘侯’。这要是放在市面上,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其实有时候柳一条就在想,皇后娘娘这几日隔三差五地都会给他赐下一些东西来,有茶,有酒,有被,有衣,这算不算是在给医生送红包呢?
轻喝了两口。柳一条便把茶碗交给了一旁的小索。又把身子靠了下去,眯着眼睛,感受着初春阳光的温暖。
“少爷,又有外人进来了,怕又是找您的。”小索见有外人进来,便弯着腰,轻声地向柳一条说道。对此他已是见怪不怪了,这几天,每有外人前来,几乎都是来找他侍候的这位爷地。
“嗯?”柳一条睁开眼。不知又是谁寻着信儿找来了。
“柳神医!小人给您见礼了。”李纪和进了院子,看见柳一条就坐在院中,便紧赶了两步,到了柳一条的跟前,弯身给柳一条行了一礼。
“纪和?”柳一条站起身来,难得有一个熟人前来看他,他上前走了两步。拱手向李纪和还了一礼。笑着说道:“一别七日,纪和今日怎么有暇来此?呵呵,走走走,随柳某到屋里一坐。”
柳一条的表现很热情,自进宫之时至此,李纪和还是第一个来看他的熟人儿。看着他,心里面也觉得有些亲切。
进了屋,分宾主落坐。小索给换上茶水。之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柳一条端起茶碗对李纪和说道:“纪和。你尝尝,正宗的‘晚甘侯’。喝起来一点也不比上等的‘步日’茶差。端是一种难得的珍品。”
“柳神医客气了,小人就是一粗人,哪懂得品什么茶水,这么好的茶叶,让小人喝,都糟践了。”李纪和尴尬地笑了笑,什么茶水,放到他的嘴里,都是一般的味道,让他品茶,那不是说笑么?
“无妨,”柳一条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地喜好,纪和既不善品铭,那就当作是解渴好了,这茶水不比其它,每日喝上一些,对身体自是有益无害。”
说完柳一条轻喝了一口,看了李纪和一眼,接着说道:“自上次公孙将军府一别,你我二人就一直再未曾相见,纪和今日忽然来此,不止是想跟柳某叙旧吧?呵呵,有什么事儿,纪和只管直言就好了。”
“神医言重了,”李纪和弯身向柳一条示意一下,道:“小人今日前来,一是想来探望神医,再一个就是来给神医道喜的。不瞒神医知晓,这几日小人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一直都在忙着为柳神医置办和打理新建的宅院。直到今日,方才全部完工。”
李纪和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递于柳一条道:“神医请过目,这便是太子殿下感于神医的恩德,赐予神医的新宅院房契。宅院就位于长安城东城,占地约有五十亩,分前后两个院落,后院还有花园和池
,很是精致考究,神医若是见了,定会喜欢。”
“这,是怎么回事?”柳一条没有去接,而是向李纪和说道:“这份恩赐未免是有些大了吧?柳某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受得起?”
五十亩地的宅院,那是什么概念?都快赶上老柳地耕地面积了,柳一条以前可是想都没敢想过。而且他也不想在长安城定居,长安城贵则贵矣,但是却还不适合他现在地生活。
“呵呵,神医这是哪里话,”李纪和笑道:“比起太子殿下的性命,和皇后娘娘的性命,这所小小的宅院又算得了什么?这是太子殿下所赐,里面也有皇后娘娘的意思,神医只管收下便是。”
李纪和把房契塞到柳一条的手里,小声地说道:“本来太子殿下还想再于神医谋求一个官位的,只是神医身上没有功名,而且又是商贾出身,依于朝庭的礼制,商不言官,便只得将此事作罢了。”
“不过,太子殿下知神医有一胞弟名曰二条,是生徒,又是王志洪王大人地门生,今年就要参加乡试和省试,太子殿下会对他有所关照,绝不会让柳神医地商贾身份影响到柳二公子地仕途。还请柳神医能够放心。”
“哦?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柳一条站起身,冲着东宫方向行了一礼,然后小心地把房契收放到怀里。
他收下的不止是一张房契,同时也收下了李承乾对柳二条地一片心意。
虽然这样是等于把柳二条交给了李承乾,而李承乾又是一个注定要被废的太子,但是现在距李承乾被废毕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借此先为柳二条谋一个出路,才是重要的。
至于以后,嗯嗯,柳一条很不负责任地想到,那就以后再说吧。反正要保住柳二条的小命和官位是一定的。
“不知柳神医准备何时将家小搬进新宅?”李纪和笑着说道:“不瞒神医知道,小人的家院与神医的新宅邻近,前后就隔了一道街,日后再要拜访神医,倒是方便得很。”
“这个,可能要让纪和失望了。”柳一条道:“柳某现在并没有要定居在长安城的打算,待此次皇后娘娘和太子的病情稳定下来,柳某便要回三原去了,太子殿下赐下的宅院怕是要空上很长一段时日了。”
“呃?这是为何?”李纪和奇怪地问道。别人都是挤着脑袋想要进来而不得,为何这位柳神医却是一副躲避不及的样子?
“这个,是柳某的一些个人问题,不便讲出,望纪和莫要见怪。”怎么说?难道说咱老柳的家底单薄,受不了长安城这么高的消费水平?还是说咱老柳心里有些自卑,受不了长安城那些贵老爷的尊卑思想?
“是纪和唐突了,”李纪和意识到自己貌似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无妨。”柳一条轻轻地点了点头,叫小索进来再给两人换上一杯茶水。
“不用了,柳神医。现在时辰已是不早,小人还要回东宫向太子殿下回禀,就不在此打扰神医了,小人先告辞了。”李纪和出声止住了小索的动作,起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开言请辞。
“我送纪和出去,”柳一条闻言也站起身,将李纪和送出门外,道:“太子殿下的心意柳某愧领了,还劳纪和代柳某谢过太子殿下。”
“柳神医放心,小人定会将神医的话带于太子殿下知晓,小人先告辞了!”李纪和冲柳一条一拱手,就此离去了。
“少爷,现在已快到正午,您还要晒吗?”待李纪和走远,小索在一旁向柳一条小声地问道。
“嗯,你也回屋去歇息一会儿吧,我再在这儿小眯一会儿。”柳一条在椅子上坐下,闭着眼,轻挥着手吩咐小索退下。
正午是一天中,阳光最为浓烈和温暖的时候,柳一条当然不会错过,斜靠在那里,任由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这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柳先生,柳先生!”这时小德子小跑着从远处跑来,向柳一条喊道:“柳先生,孙思邈孙道长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柳先生到立政殿叙话。”
第134章 气功疗病
小民柳一条,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柳一条进了大,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了一礼。
“嗯,柳先生不必多礼。”李世民看了柳一条一眼,心里面忍不住就是一阵叹息,这么有本事,有名望的一个人,怎么好不好地就去做了商贾,寻那投机寻巧之事?
李世民并不是反对有人经商,无商则无市,无市则无货物之间的流通,则显不出一个国家的繁华昌盛。这些年李世民不但减去了以前打压商贩的一些限制,还下达了很多鼓励经商的政策,但是看到一个名士,特别是像柳一条这种一代书法宗师和神医,也钻到那种满是铜臭的逐利队伍中,总是感到很心痛。
原本他还想着待皇后的病情安稳了,要着柳一条代替王子愧的位置,在太医署当一署令。现在看来,已是无望了。
“孙道长,这位先生便是先前给皇后诊治病症的柳先生了。”李世民对旁边的一个老道说道:“柳先生的医术高明,皇后的身体能有今天这种状况,多亏了柳先生的一番精心调理。”
“皇上过奖了,这些都是小民该做的。”柳一条弯身行了一礼,悄悄地抬眼向那老道看去。
这便是孙思邈了吗?看他胡须白,面容清瘦,虽已是古稀之龄,脸上的皱纹却是不多,双目也是清澈有神,身体健朗,身着一袭灰褐色地道袍。头上还打了一个牛鼻子似的髻。见他向自己望来,柳一条礼貌性地欠身点头,冲孙思邈轻笑了一下。
“这位小哥请了。”孙思邈移步走到柳一条的跟前,弯身冲柳一条稽行了一礼,道:“柳小哥能想出以食疗毒,以食养身的方法,贫道深为钦佩,刚才贫道为皇后娘娘诊治。现皇后娘娘虽五气不紊,肺气不宣,但是身体却算不上虚弱,想来这都是柳小哥的功劳。不知柳小哥师承何处,可便告知一二?”
“孙道长请了。”柳一条拱手还礼,道:“食疗之法,乃是先师所研,小子后为改进。此方虽对病理有一些作用,但却只能辅之,不能主之。皇后娘娘的主症。还要请孙道长出手才是。另外,先师已逝,小子不便再提起他老人家的名讳,还望孙道长见谅!”
“如此啊,真是可惜了。”孙思邈轻叹道:“本原还想去拜会一下,现在看来,是贫道缘薄了。”
“孙道长。现在柳先生已到。您是否可将刚才的诊断结果道出,皇后地病症,到底如何?”李世民有些心急地开口向孙思邈问道。
“皇上莫急,”孙思邈轻摆手向李世民说道:“贫道还想听一听柳小哥对皇后娘娘病症的看法,不知李小哥当初是如何诊断的?”
“皇后娘娘的病症,只可防,不可医。”柳一条上前躬身说道:“小子的医术浅薄,并无根治皇后娘娘病症的方法。故此才想到了孙道长。孙道长医术通玄。想来定有良方。”
“这个,贫道的看法与柳小哥一致。”孙思邈捋着下颌的胡须,赞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气疾之症,向来都是引于外,而于内。须知人体五气,肺气热,心气次之,肝气凉,脾气温,肾气寒。五气不紊,则心神虚袪,心气不宁,易为外邪侵之。皇后娘娘此病难医,且反复频繁,若是让贫道来医,也必与柳小哥一般,以养身为主,身强则气盛,外气难侵,病的次数,自然也就会逐渐减少。”
“这么说,皇后的病是再难根治了?”李世民听了个大概地意思,遂向孙思邈问道。
“这倒也不尽然,”孙思邈稽道:“这个世上没有医不好的病症,只有找不到病症的方子。贫道有一养气的功法,勤练之可以平衡五气,强健六腑,愿授之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日后只须每日清晨照方吐呐半个时辰,再辅之以柳小哥的食疗之术,过上一年半载的,皇后娘娘的气疾之症自然也就会不药而愈,无忧矣!”
气功疗法?柳一条不禁看了孙思邈一眼,这老道莫不成还是一个武林高手?
“养气?”李世民不由转头看了了柳一条一眼,想要征求一下他这个柳神医地意见。
“皇上,养气,不但可以强身,更是可以防病。气功疗病之说,小民早有所闻,只是小民无福,对此功法一直都是所望而不所及,孙道长既然精通此方,那自是再好不过。
可放心便是。”柳一条躬身向李世民说道。
“嗯,”见柳一条也是如此说,李世民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安下了许多,向孙思邈稍一拱手,道:“那就有劳孙道长费心教授了。”
“皇上客气了。既然皇上同意,那贫道现就开始为皇后娘娘疗病了。”孙思邈向李世民稽,看他地样子,似也不想在这皇宫之内久呆。
“孙道长请!”李世民伸手示意。
孙思邈走到长孙皇后的床榻前,弯身向长孙皇后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贫道簪越了,劳烦皇后娘娘坐直身体,身体背向于贫道。”
“有劳孙道长了。”长孙皇后冲孙思邈轻点了点头,坐起身,面朝里,把后背面向孙思邈。
“皇后娘娘您听好了,贫道这就将那养气的口诀告之皇后娘娘,并为皇后娘娘做一次引导,请皇后娘娘劳记于心。”孙思邈顿了一下,便轻声吟道:“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返复,普化一声雷。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消遥谁得知。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
“口诀初听起来或是难以明白,待贫道为皇后娘娘引导一次,便知晓了。皇后娘娘,贫道簪越了。”说着,孙思邈伸出双手,轻抚于长孙皇后的肩胛下侧,轻声吐呐。
柳一条则站在那里,细品着刚才孙思邈吟诵的口诀,感觉,有些似是而非,像是被这孙老道给忽悠了。
“吸之,思可聚天地,呼之,天地皆沉于下腹”孙思邈边运功,边轻声向长孙皇后讲解,好似他的气功跟本不必在意外界的干扰。
如此过了近有半个时辰,孙思邈把双手放下,轻笑着向长孙皇后问道:“皇后娘娘感觉如何?可有身轻气壮,郁气全消之感?”
“如道长所言,本宫感觉好了很多,有劳道长了。”长孙皇后转过身,微笑着对孙思邈说道:“先生地养气之法果是神奇,本宫在此谢过道长了。”
孙思邈稽道:“皇后娘娘客气了,这是皇后娘娘第一次行功,又有贫道在一旁引导,效果才会这般明显,日后再若行功,功效会有所降,到时皇后娘娘莫要担心。只要能够持之以衡,加以修练,终有一天,皇后娘娘地病症便会痊愈地。”
“嗯,”孙思邈沉吟了一下,向跟在他身边的长眉道童吩咐道:“长眉,你把那瓶‘补元丹’拿与为师。”
“是,师傅!”长眉道人把身上地药箱放下,从中拿出一白色瓷瓶,躬身递于孙思邈。
“皇后娘娘,这瓶‘补元丹’,是贫道在山中十年,精心炼制,有补气归元之功效。”把瓷瓶交给旁边的内侍,孙思邈又道:“里面有丹药五十粒,皇后娘娘可每日食服一粒,对身体大有好处。”
“谢道长,本宫记下了。”长孙皇后冲孙思邈点了点头,在宫女的侍候下,又侧身躺下。
孙思邈见此事已了,便起身向李世民辞行,道:“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的病症,贫道所能为者,只有如此,这几日贫道会暂留在长安城中,皇上和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疑问,可再来寻贫道进宫,贫道先告退了。”
“嗯,有劳孙道长了。”李世民点头应允,吩咐小德子将孙思邈师徒送出宫去。
“皇上,关于皇后娘娘的病症,小民有些问题想与孙道长探讨一下,小民也先告退了。”见李世民点头,柳一条也随着躬身退出,快步向孙思邈他们追来。
“孙道长请留步!”没走几步,柳一条就追了上来,及到孙思邈的跟前,弯身向孙思邈行了一礼,道:“孙道长,小子有些问题想与孙道长请教一番,还请孙道长能屈尊到小子的居所暂坐。”
“哦,柳小哥,”孙思邈停住身形,饶有兴趣地看着柳一条,微笑道:“贫道也正有要去寻柳小哥的心思,不想柳小哥便找来了,呵呵,不知柳小哥现在居于何处?贫道今日怕是要打扰了。”
第135章 寸劲?气功?
孙道长请坐!长眉道长请坐!”柳一条客客气气地把请到了屋里,并吩咐小索备上茶水。
“柳小哥莫要客气,”孙思邈坐下身,向柳一条轻摆了摆手,道:“柳小哥也坐吧,其实贫道来此,也是有事想要向柳小哥请教。还望柳小哥能够如实相告。”
“孙道长请讲,小子但有所知,定是知无不言。”柳一条弯身在孙思邈的旁边坐下,看着这个据说是活了一百六十多岁的长寿老人。
“贫道想知道,柳小哥的恩师,是不是一个叫做圆灭的和尚?”孙思邈看着柳一条,一种想知道又怕知道的模样,问道:“此事对贫道很重要,还请柳小哥能如实相告。”
“呃?孙道长为何会如此相询?”柳一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很奇怪地看了孙思邈一眼,这老道怎么会认为他的师傅是个和尚?记得以前教过他的老师,可是连一个秃顶的都没有。
“因为柳小哥医治长孙皇后时所用的方子,与我那圆灭师弟的手段很是相像。”孙思邈抬起头,回忆地说道:“圆灭师弟自入师门的那天起,就立志要学那无药之方。”
“是药三分毒,平常医者用药医病时,药中的毒性难免会伤到用药者的身体。圆灭师弟一直都认为这是对病人的一种变向的谋害,所以圆灭师弟出师后,虽精通各种药性。药理,但却从不用药,给人瞧病时,只有银针,和普通地食物。就像柳小哥为长孙皇后开出的药膳,还有柳小哥教给那些宫女内侍们的以**防病的方法。”
“故此,贫道才想知道,柳小哥的师父。到底是不是我那圆灭师弟?”孙思邈再一次地向柳一条问道。
这个圆灭倒真是有个性,因为药中的那些毒性而将其舍弃,治病只用针、食两种方法,这跟因噎废食是不是有点相像?
“不是。”柳一条很肯定地回答:“孙道长定是误会了,小子的恩师姓唐,名伯虎,号桃花庵主,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诗画双绝,生前并不是出家之人。也从未想过出家之事,孙道长认错了。”
“哦,如此啊,有劳柳小哥了。”孙思邈点了点头,心中长舒了口气,没死就好。
“师父,圆灭师叔真地可以不用药石之力面为人医病吗?”长眉道人貌似都没有听说过圆灭的事迹。
孙思邈看了长眉道人一眼。道:“确有其事。你圆灭师叔善使银针,一手针灸之术当世难有人及。以他的针灸,再配之以特定的饭食,确可以达到不药而医的目的。”
“不过,他这样做却是有些迂腐了。”孙思邈摇了摇头,显是对圆灭的做法很不以为然,道:“药食虽有毒性,但毒性甚微。只要医者稍加注意。并不会对病人造成什么大的危害。而且如果能医好身体的病患。即使明知道药中有微毒,病人还是会选择服用药石的。”
这倒是真地。柳一条点了点头,前阵子长孙皇后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明知药中有砒霜,却还是不得不喝下去。
“不止是如此,有些病,只需简单的几味草药便可轻松治愈,可是如果用圆灭师弟的方法,针灸辅以食疗,效用太慢,很易贻误病情,令病人的病情恶化。”孙思邈轻叹了口气,道:“可惜,圆灭师弟一身医术精湛,毫不下于贫道,却从不愿意施展出来。”
柳一条轻声劝道:“圆灭师傅如此,也是怀着一片慈悲救世之心,孙道长就莫要再叹息了。再说这万事万物都有两面,圆灭师傅的方法虽于急症有些不妥,但于那些缓症,重症来说,却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就好比这次皇后娘娘地病症,药石虽有效用,但其毒性却是更甚,长期服用,必会有因毒致命之危。”
“嗯,”孙思邈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柳小哥所言甚至是。对于皇后娘娘地病症,食疗之方虽不能根治,但却可以保住皇后娘娘的性命,让其不再恶化。不过说药石危命却是有些不妥,皇后娘娘之所以会中毒,并非是药石之过,而是太医署的那帮太医,用的药,有些过了。”
过了?柳一条眼前一亮,心中了然。这定是那王子魁想在谋了太子的右脚之后,还想再明目张胆地谋了长孙皇后的性命。他倒是好大的胆子!
难怪上次他要给长孙皇后医病时,这个王子魁会百般阻挠。
难怪当他说出能解砒霜之毒时,王子魁
会瞪那么大。
“道长说得是。”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然后轻拱着手向孙思邈请教道:“小子观今日道长与皇后娘娘以气疗病,效果甚佳,心中颇为惊奇,便想向道长请教一二,还望道长以膛吝赐教。”
“怎么?柳小哥也对这运气之法感兴趣?”孙思邈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眼,道:“贫道观柳小哥面色红润,气息有力悠长,且刚才走路时地步履也甚为稳健,想来柳小哥也是一习武之人吧?”
“孙道长慧眼,”柳一条拱手道:“小子确是练过两天家传地武艺,不过都是一些外家地功夫,对这内气之学,却是无甚接触,还望孙道长能指点一二。”
“不对,”孙思邈轻摇了摇头,道:“柳小哥的体内有气,而且气还不弱,并不是短时间内便可练就出来地。看来柳小哥对自己的武艺还不是很了解啊。”
“道长此话怎么解?小子有些不明白。”柳一条一头雾水,他何时练过气功了?
“你且把手伸来,容贫道为你号上一脉。”孙思邈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柳一条的右腕。
“嗯?”孙思邈轻皱了下眉头,道:“柳小哥的内气好生古怪,似散于全身,又似汇于右臂,时而狂暴,时而平缓,并不受柳小哥自主支配。嗯,柳小哥平常练武,是不是喜集力于右臂,力于右腕?”
呃?柳一条心中一动,难道这老孙说得是寸劲拳?莫不成寸劲也是一种内气?
“确如道长所言。”柳一条点头应是,心里面却不由多出了一丝希翼。
“那就是了。”孙思邈点头说道:“柳小哥的武艺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外家功夫,练习之时,竟可自主地产生内气,只是这内气的口诀和运行之法,柳小哥却并未习得,有些可惜。想来定是贵祖上流传下来时,中间有了些缺失。”
“这,敢问道长可有补全之法?”柳一条好似嗅到了一些苗头,便开口向孙思邈问道。
“柳小哥莫要担心,呵呵,”孙思邈笑道:“贫道这里有一纳气之法,或可以解决柳小哥身上的问题。”
说完,孙思邈向长眉道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长眉道人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卷薄绸,递于柳一条。
柳一条伸双手接过,见薄绸的正上方写着四个正大的楷字:长青歌诀。便抬头向孙思邈问道:“孙道长,这是?”
“此乃我道家筑基所用‘长青歌诀’,里面有一些基本的养气,运气之法。”孙思邈轻喝了口茶水,淡然地说道:“此功法虽然简单了一些,但却正可解决柳小哥体内气息不受控制的问题。柳小哥可拿去试练几天。”
气功秘籍?柳一条一下就想到了易筋经,北冥神功之类的东东。不过这个‘长青歌诀’,明显是不能与那些传说中的东西相比。但是,在此时,这个对他来说,就已是足够了。
“多谢道长!”柳一条把‘长青歌诀’收放到怀里,遂起身向孙思邈深行了一礼。人老道能这么爽快地帮助他,自是要好好道谢一番。
“少爷,上午来寻过您的那个李侍卫来了。”小索进来禀报,不过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孙思邈这个老道,刚才给他上茶的时候就觉得这老道很特别,白色的头,白色的胡须,神情淡然,气度非凡,这么精神的一个老头儿,不会是神仙吧?
“李纪和?”莫不是为了太子的事而来?柳一条不由想起了李承乾的右脚,那小子怕是已经等急了,遂抬手向小索说道:“请他进来吧。”
“柳神医,孙道长,小人这里有礼了。”李纪和进屋后,拱手给柳一条与孙思邈两人行了一礼。
“纪和有礼了,快坐吧。”柳一条站起身,请李纪和坐下。
“不了,多谢神医好意,”李纪和拱手向柳一条谢道:“太子殿下着小人来请柳神医与孙道长到东宫一叙,不便在此多呆,两位这便跟小人去拜见太子殿下吧。”
太子是一国的储君,也就是未来的皇帝,他若出言相召,何人敢不应召而去?
柳一条与孙思邈对望了一眼,便起身跟着李纪和,出了这左侍卫军的驻地,向东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