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大司农卿眼中的柳氏耕犁
父皇,”豫章公主轻走到李世民的旁边,见李世民心在泼墨书习柳一条的柳氏书法,便小声地向李世民问道:“父皇,现在母后的身体大有好转,病症康复有望,柳先生着实是功不可没,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封赏?”
李世民闻言,放下手中之笔,看着纸上的几个字体,微摇了摇头,叹道:“卿本一名士,却为何要入那商贾之流?”
是啊,豫章公主面色也不由一暗,为什么要从商呢?还是缺少银钱吗?豫章公主不由想起上次三原糊裱店,柳一条卖字于那黄老板时的情形。当时柳一条是一农夫的打扮,买来的年货也全都是一些萝卜青菜之类的简单蔬菜。
“父皇,或是柳先生家境贫困,为商实属无奈呢?”想着柳一条初入长安之时,还身着一袭粗布长衫,豫章公主轻言道:“儿臣素闻,民间有一彦语,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当年翼国公不也曾因盘缠而行过卖马之举么?柳先生说不定也是如此。”
“这两者怎能相提并论?当年秦恩公卖马,乃是人在他乡,又身无分文,实属无奈。而这柳一条,家境虽不富裕,但却也是自给有余,再则以他神医的手段,手中怎会少得了银钱?”李世民摇头道:“而且看他开那柳氏犁坊,也并非是一时之举,不管如何,他这商贾的身份,确是已经坐实了。朕既是有心重赏。却也是无法了。”
“可是,父皇”豫章公主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自古以来,官不言商,商不言官,柳一条背上一个商贾地身份,却是,唉!
李世民看了豫章一眼。道:“不过朕总是不会亏待于他,既然他想从商,那朕就成全他,待你母后的病情真正安稳下来,朕便多赐予他一些田地和钱帛,送他回乡去就是了。”
“嗯,父皇圣明。”豫章公主轻应了一声,心情有些抑郁。忽然间觉得这个书房好闷,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好了。茹儿,你母后的精神现在已是大好,再不是以前的那般昏睡之态,一个人躺在床上难免会有些闲闷,你这便去陪陪她吧。”李世民看豫章的脸色有些不愉,便轻声向她吩咐道。
“是,父皇。那儿臣这便先告退了。”豫章公主弯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礼。便转身直奔了立政殿。
长孙皇后虽不是豫章公主的生母,但一直以来都对她视如已出,拿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现在豫章公主心里有事儿,自然也就想到了她这个母后。
就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便想找一个依靠一样,豫章公主也想把心中的一些委屈说于她的母后知晓。
唉,李世民轻叹了口气,看着豫章略显落魄地身形。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不过。这样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柳一条去经他的商途,豫章还做她的公主。两个人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
再过上些日子。也该给豫章这丫头找个驸马了。不能再由着她这般疯颠的性子到处乱跑了。
“皇上,大司农卿苏炳仁求见!”在李世民思量间,一个内侍从外面进来禀报。
“苏炳仁?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故?”李世民皱了下眉头,挥手向内侍吩咐道:“去宣他进来!”
“是,皇上。”内侍应了一声,便弯身退出。
苏炳仁自武德九年起,便被拜为大唐朝的大司农卿,掌管天下农桑、水利之事务,平常很少会单独来进宫觐见,这次来,定是有什么大事要禀报。
李世民转身走到书案前,直身在椅子上坐下,等待着苏炳仁的到来。
“微臣苏炳仁,拜见皇上!”一个年约六十,满头华,却身体健朗的老头儿躬身走了进来,及到李世民的桌案前,双手拱起,弯身给李世民见了一礼。
“嗯,苏爱卿请坐。”李世民点了点头,示意苏炳仁在一旁坐下。对于这些个上了年纪的老臣,李世民一向都很礼遇。
“谢皇上,微臣簪越了。”苏炳仁又向李世民弯身行了一礼,这才提着衣服地下摆,轻身在侧旁的圆凳上坐下。
李世民观苏炳仁的脸色,眉头散开,眉角上翘,似带有喜气,便开口问道:“苏卿今日前来,可是这农桑之上,
么喜事?”
“皇上圣明!不但是喜事,而且还是一件天大的幸事!”苏炳仁弯身向李世民禀道:“前些时日,微臣听闻三原一带,出现了一种新式的耕犁,以耕作快捷,转向方便,深浅可调为优,而在三原流传不止,深受当地百姓的喜爱。”
“只是此犁的产量有限,只在三原有限地几个村落流行。微臣为确定消息是否为真,于昨日亲自去了一趟三原县,在三原县古田村地一块荒地里,终见识到这种新犁的耕作效用。”
“皇上,”苏炳仁略显激动地向李世民说道:“此乃是上天的眷顾,那种犁头耕作起来,竟比普通的直辕犁快上三倍还不止,而且耕出的田地也比那直辕犁要好上很多。这种犁头如果能在全国推广开来的话,皇上,我大唐就再不必为荒地无人耕种而忧烦,农业上粮食的产量也会比现在至少高出一倍。到时我大唐就再不必为每年的粮产而忧心了,皇上!”
“果真?!”李世民不禁从椅子上坐起,虽明知苏炳仁不会对他妄言,却还是激动地看着苏炳仁问道:“苏卿所言,可是真地?那新式耕犁,真能让我大唐地粮食产量提高一倍?!”
“皇上,臣亲眼所见,断不会有差错!”苏炳仁也随着站起身,弯身向李世民禀道:“而且这种耕犁地结构简单,造价也不是很贵重,一只犁头只卖五百文,寻常人家也都担负得起。”
“只是现有的这个犁坊规模太小,一天只有不到四十只地产量,一般都是还没产出就已被人给全部订走。要想在全国普及,没有个一到两年光景,怕是难以做到。”
“所以,微臣想请求皇上,能够由朝庭来接管这个犁坊,扩大规模,增加产量,争取能早日让这种柳氏耕犁在全国普及起来。”
“嗯?苏爱卿刚才说什么?那种新式的犁头叫什么,‘柳氏耕犁’?”李氏民听到这个名头,意外地出声向苏炳仁询问,见苏炳仁点头,李世民不由地又想到了柳一条那厮。
这个犁头不会也跟他有关吧?遂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向苏炳仁问道:“苏卿,你说的那个犁坊,可是叫做‘柳氏犁坊’?”
“哦?皇上竟也已知晓了?没错,那个犁坊,确叫做‘柳氏犁房’,坊主姓柳,不过现在主要负责生产制作的,是下耳村内有名的一个木匠。”苏炳仁诧异地看着李世民,心里边很是纳闷儿,怎么皇上知道的好像比他还要早上一些?
竟真是如此,李世民轻点了点头,‘柳氏耕犁’,从名字上看,这犁头也定是与那柳一条大有关联,这个柳一条,倒底是何方神圣?会的东西竟是如此之多?
不过,柳一条这样做,倒也是间接地帮着朝庭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虽然,他也会因此赚上很多的银钱。
“皇上,此事易早不易晚,最好能赶在今年的春种之前,就能把这柳氏耕犁在全国推广开来,需知这一年增加的产量,可都是数以亿计啊,皇上。”苏炳仁再一次弯身请求,身为大司农卿,提高农务效率,尤其是国家粮食的产量,是他的主要职责和任务。
“嗯,苏卿所言极是,不过这征收‘柳氏犁坊’之事,还要容朕再思量思量。”李世民有些犹疑不定。
柳一条不比旁人,他先救了太子,后又医救了长孙皇后,对他们李家算得上是有大恩德的人。如果贸然征收了他的产业,难免会惹人争议。这也不合李世民做人的准则。
但是如若不征收,国家一年的损失将会不计其数。粮食,一向都是一个国家的命脉,也由不得李世民不慎重。
不知这里面,有没有两全之法?
“皇上,”苏炳仁见李世民有些犹豫不决,便出言轻劝道:“各地的春种时间,最近的距此有十五天,最远的也只有不到一个整月,如果再加上开荒的时间,总共也就不到五天的时间,时间不待人,还望皇上能及早做出决断。”
“嗯,”李世民轻点了点头,向一旁的内侍吩咐道:“去请柳先生过来!”
第137章 会诊
承乾掂着他的脚,在东宫的正殿内走来走去,乞盼着思邈两人早些到来。
自一年前得知自己的右脚被废,成了一个子之后,李承乾连死的心都有了,眼前的天空一片黑暗。看什么,什么不顺眼,为此他摔了多少杯子,打了多少内侍,还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踏出东宫一步。自卑,悔恨,心理也变得开始有些阴暗。
一个残废怎么做太子?一个残废以后还怎么会有机会再当皇帝?就算李世民不炒了他,他对自己也是很没有信心。
“李泰!王子魁!”李承乾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扒其皮,食其肉。当初要不是他们,他何以会落到如此地步。
但是,对于他们李承乾却又是显得毫无办法。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一没有人,二没有物的,说出来有谁会相信?
还有,上次他被人刺杀的事情,李承乾现在已经基本能够肯定,就是李泰那小子做的。但是呢,那个李泰却还是能大摇大摆地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而他,与李泰见着了,还得亲热地‘四弟四弟’地叫着。窝心,却又没撤,只得万事留意一点,做好防备。
“太子殿下,柳神医与孙道长到了。”李纪和走进殿里,向李承乾禀报。
“快,请他进来!”李承乾的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他的脚能不能医好,他能不能变回一个正常人。就全要靠这两个人了。
在李纪和地带领下,柳一条,孙思邈,还有孙思邈的徒弟长眉道人,一同走进了大殿。当孙思邈看到太子殿下拽着脚迎上来时,眼神一凝,怎么这个一国的储君,竟是一个子?
“小民见过太子殿下!”
“贫道见过太子殿下!”
“贫道见过太子殿下!”
不管如何。礼数不可废,三个人紧走两步,及到李承乾的跟前,齐齐弯身给李承乾见了一礼。
李承乾双手虚抬,笑道:“三位有礼了,都请坐吧!”
李承乾着脚走到正位坐下,然后挥手向柳一条他们示意。三人又冲他施了一礼,这才分先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待宫女们端上茶水,李承乾这才说道:“刚才孤去了一趟立政殿,见母后的气色好了很多。说起话来也不似以前那般虚弱。这都是柳先生和两位道长的功劳,孤在这里谢过三位了。”
说着,李承乾很诚心地冲柳一条三人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客气了。”孙思邈稽说道:“对于皇后娘娘的病症,贫道师徒并未起到太大地作用,只是锦上添花,授了皇后娘娘一门养气之法而已。皇后娘娘的病症,主要还是得亏柳小哥的食疗之法。”
“道长过谦了。”柳一条向冲孙思邈拱了拱手。道:“气疗之法。可是小子可望而不可及的高深之法,小子可是万万不及。”
“呵呵,柳先生和孙道长就莫要再谦虚了,”李承乾笑道:“两位的医术各有千秋,医病救人自都是一把好手,对于两位,孤可是佩服得很。今日孤请两位过来,就是想请两位来帮孤诊治一下这腿之脚。”
李承乾把右脚伸出。苦笑着对孙思邈说道:“孙道长刚才也应看到了。孤这只脚。年余前曾受了些伤害,之后就便成了这般模样。还请孙道长能为孤诊断一番。若能治愈,孤自是感激不尽!”
“哦?”孙思邈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见柳一条一副了然的样子,显是早已料到此行的目的,也必是早为太子诊断过。就是不知他诊出的结果如何?
孙思邈站起身,从长眉道人那里要来护垫,走到李承乾的跟前,把护垫铺于桌面,弯身向李承乾稽道道:“那贫道就簪越了,请太子殿下伸出右手,待贫道为殿下探探脉搏。”
“有劳孙道长了!”李承乾伸手请孙思邈在旁边坐下,然后伸出右手,放于桌面地护垫之上。
孙思邈依言坐于对面,伸出右手中、食两指,着于李承乾的右腕处。
“嗯,太子殿下的气血平稳,中正宏大,五脏六腑也都相安宜得,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当气血运及右脚踝处时,似有少许阻碍之处。就好比河流之遇礁石,虽能避过,但亦会激起一片涟漪。想来这便是致使太子殿下脚之源。”
说完,孙思邈松开手,起身向李承乾稽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抬起右腿,以便贫道详细探查一番。”
“嗯,孙道长请!”李承乾依言把右脚抬起,递到孙思邈的手手。
思邈蹲下身,把李承乾的靴子退下,隔着袜子在李承摸来摸去。
“太子殿下的脚骨受损,也曾有稍许破裂之处,不过都已完全长好,似并没有脚之理,真是好生怪异。”孙思邈地脸上露出了稍许地不解之色,摸起骨来也更加细心起来。
“嗯?不对!”孙思邈两根手指紧夹着李承乾右脚踝骨处的上下两个关节之间,疼得李承乾一嗤牙,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孙思邈见此,眼中有了一丝了然,遂指着被他捏到的地方,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的这里,似有一些异物堵在其中。致使两骨之间气血不通,太过用力便会有疼痛产生,不能正常行走。”
“孙道长所言竟与柳先生前几日所言一般无二,不知孙道长可有取出这异物的良方?”李承乾收回右脚,把长靴穿回,希翼地看着孙思邈,并向他询问道。
果然如此,孙思邈扭头向柳一条看去,开口问道:“不知柳小哥可有良策?”
柳一条站起身,道:“小子见识浅薄,所想之法,唯开刀取物一途而已,还请孙道长赐教!”
柳一条也想听一听孙思邈这个老中医的意思,不知道中医遇到这种情况时,会做何应对?
“开刀?”孙思邈皱了皱眉,中医治病,讲究得是阴阳调和,五气平稳,善内而不善外,对于李承乾这种类似于外伤的病症,他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这开刀,未免是太过凶险。
“对于太子殿下地足疾,贫道所能想者,只有针灸或可有效,只是须得长久地医治方可,嗯,需用得一年,两年,或是更久。”孙思邈斟酌了一下说道,不过听他地语气似也不甚肯定。
“开刀之术,贫道以前也有耳闻,知此术见效虽快,但动刀之间却是太过凶险,若是动刀之时稍有偏差,太子殿下的右足,怕是就不止只是这么简单了,有可能还会有性命之虞。”孙思邈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如无必要,贫道不推荐太子殿下选此开刀之术。”
如无必要?李承乾苦笑了一下,如无必要,他还会巴巴地找他们来么?
孙思邈地见意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或是不错,能走路,又保有一条性命,足矣。但对于太子,却是万万不能接受,李承乾绝不允许自己脚的太久。
“多谢孙道长好意。”李承乾轻向孙思邈与柳一条拱了下手,道:“孤已忍此足疾一年有余,实不想再忍上第二年,所以孤选疗之方,还请孙道长与柳先生能悉心为孤诊治。”
“开刀动骨之术,非是贫道所擅,贫道怕是无能为力了。”孙思邈稽推辞道。
“这,”见李承乾将目光向他移来,柳一条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他站出身,拱手向孙思邈说道:“孙道长,这开刀之术,小子倒是知晓一些,不过在手术之中,却还有些许地方需先生帮忙方可。比如这止血,止痛,及术后对伤口的调理,这些都是道长所擅长,还望道长能从旁相助一二。”
“这倒是无妨,尽管交给贫道就是。”孙思邈疑惑地看着柳一条道:“不过,柳小哥真的精通这开刀动骨之术么?事关太子殿下的性命,这可开不得玩笑。柳小哥要三思啊。”
孙思邈不相信,这也情有可原,外科手术在中国的古代史上少之又少,历代有记载的,好似也只有华佗一人而已。孙思邈听了不觉惊奇倒也是不错了。
“这一点,孤信得过先生。”李承乾从椅子上站起,道:“月余前柳先生就已为孤做过类似的治疗,并救下了孤一条性命。”
说着,他解开衣裳一角,搂起上襟,露出下肋处的伤口,向孙思邈说道:“孙道长请过目,当日要不是有柳先生为孤医治,孤早就已魂归幽冥矣!”
“这,”孙思邈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下也相信了几分。难怪太子,皇后和皇上会对他如此礼遇,这柳小哥倒是真有几分本事。遂开口向李承乾说道:“既如此,贫道定会全力配合,不知太子殿下准备何时开始医治?”
“这个当然中越快越好!”李承乾再一次把目光移向柳一条,开刀之事,还要他柳神医说了算。
“太子殿下,内侍总管李然来了。说是皇上要请柳先生到书房一叙。”不待柳一条回话,一个内侍躬身进来向李承乾禀报道。
第138章 朕不会亏待你的
上相召,李承乾心中既使有些不愿,却也是不敢阻拦
所以,柳一条便跟着李然走了。
李然是内侍总管,跟清、明那时候的大内总管可是同一级别,偶像级的人物。虽然他现在并没有多大的权势,柳一条却也不敢对他太过无礼。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和气生财,与人为善。在这皇宫里,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小人物。
“李总管请了。”柳一条紧走两步,赶上李然的步子,拱手向他礼了一礼,轻声问道:“不知皇上他老人家召小民,所谓何事?还望总管大人能够教我。”
“柳先生多礼了,小人哪受得起您这般大礼。”李然忙弯身还礼,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在宫里当差十几年,除了手下的那帮子内侍外,何偿有人会待他如此礼遇。所以起身后,李然在看向柳一条的目光里,遂即就增加了几分和善。
内侍是一个不完整的人,心里面自卑那是难免的。有多少人都不把内侍当人看,在大多数权贵的眼里,内侍甚至连一个下人都不如。就是像李然这样老呆在李世民跟前的人,也不止一次遭人白眼儿。
“皇上召柳先生所为何事,小人这种身份的人哪有资格知道。”说完,李然又轻凑到柳一条的身边,小声地说道:“不过,皇上召柳先生,极有可能是为了那农桑之事,大司农卿此刻正与皇上在一起。”
农桑?跟他地专业倒是很对口。不过这一直都是他隐藏在心底里的秘密,李世民与那个大司农卿怎么会知道?莫不成是,曲辕犁?
“多谢李总管了。”柳一条拱手向李然道谢。谁说内侍无用,在探听消息方面,有谁能及得上这些经常在皇上皇子处打转的内侍?
李然轻点了点头,笑道:“柳先生客气了,柳先生快随小人来吧,皇上怕是已经等急了。”
“嗯。劳烦李总管前面带路。”
皇宫很大,可以说得上是巨大,各种大殿数百座,房屋少说也有三、五千间,都快赶得上一座小型的县城了。不识得路的人,进了这皇宫之内,保准会晕头转向。
柳一条跟着李然,在这宫内七拐八拐的,走了大概有一刻的功夫,这才由东宫走到了李世民的书房前。
李然停下身。点头向柳一条示意了一下,道:“柳先生,这里便是皇上地书房了,您在这儿稍待片刻,待小人去为您通报一声。”
“嗯,有劳李总管了。”柳一条冲他拱了拱手,便乖乖地在外面候着。所幸现在不是寒冬。天气渐暖。这样在门外站着,倒也不那么难受。
不消片刻,李然就又复出来,躬着身把柳一条给请了进去。
“小民柳一条,拜见皇上!”柳一条弯身低头,走到书房之中,拱手给李世民行了一礼。
在这皇宫里,唯一让柳一条感觉还不错的便是这种拱手的礼节了。不像后世的几个朝代一样。动不动就要给人下跪。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向柳一条吩咐道:“你也坐吧!”
“谢皇上!”柳一条直起身。轻走到苏炳仁的旁边,冲这个不认识的老头儿拱拱手,便弯身在他的下位坐下。
这便是近几日在长安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的柳一条?没想到竟会如此地年轻。从柳一条进来那一刻起,苏炳仁便开始上下地打量着柳一条。脸上的表情,嗯,很诧异,很吃惊。
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跟他的宝贝孙女儿年纪相仿地年轻人,竟会有如此能耐。治皇后之绝症,创柳氏新书法,听刚才皇上所言,这柳氏耕犁似乎也是出自他的手笔。这,未免太过神奇了一些,这世上真有这种天才式的人物么?
见柳一条拱手向他示意,苏炳仁也拱手还了一礼。看上去,这个年轻人倒也是很有礼貌。对柳一条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柳先生,”李世民看着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开口询问道:“前几日,朕听闻柳先生曾在三原开办过什么作坊,专门做耕犁的生产事宜,不知可确有此事?”
“然!”柳一条点头,在杨伯方的刻意安排下,这些都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没有必要再遮掩。
“那作坊地名称,可是叫做‘柳氏犁坊’?”
“然!”柳一条再次点头。同时心里边也有些了然,李世民这次召他来,定就是为了那曲辕犁了。
“敢问柳先生,那柳式耕犁,可是产自于先生地‘柳氏犁坊’?”这句话是苏炳仁这老头儿问的,问话的
向柳一条的双眼,全都放着光亮。
“这位大人是?”柳一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拱着手向这老头儿问道。
“哦,是小老儿失礼了。”苏炳仁拱手道:“小老儿苏炳仁,承蒙皇上不弃,现任大司农卿一职。”
“原来是司农大人。”柳一条笑着拱手说道:“小子有礼了。刚才司农大人所说的柳氏式耕犁,确是由蔽坊所产。不知司农大人有何指教?”
不用问,柳一条也知道,这个姓苏的大司农卿,定是相中了他的曲辕犁。
所谓在其位,则谋其政,这个大司农卿既然掌管着天下农桑事务,遇到像柳氏耕犁这种先进的工具,心中必然会有些想法。只是不知他想要如何去做。
“指教不敢当,”苏炳仁郑重地向柳一条行了一礼,道:“老夫只是想代大唐地百姓,谢谢柳先生。有柳先生地这种耕犁,以后我大唐百姓就有福了。”
“司农大人客气了,小子担待不起。”这顶高帽儿柳一条可不敢接,他拱手向苏炳仁说道:“小子是一个农夫,同时也是一个商贾,像这种既有利于农耕,又有利可图地事情,小子自是不会错过。”
柳一条已看出了一些瞄头,李世民和苏老头儿,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这小子倒是精得很,李世民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把茶碗轻放到桌上,看着柳一条说道:“柳氏耕犁出在我大唐,实乃是我大唐之福,柳先生能创出此犁,那自是功不可没。朕想厚赐柳先生,不知先生想要些什么?”
柳一条心里咯噔一下,忙起身向李世民躬身回道:“回皇上话,小民别无所愿,只求能够安稳地将这柳氏犁坊经营下去,争取能早日让我大唐百姓都用得上小民的柳氏耕犁!为我大唐地农耕事务尽一份力,一份光,添上一块儿砖瓦,还请皇上能够成全!”
“哦,”李世民轻点了点头,眼睛里面露出的全是赞赏,这小子是个人才。遂开口道:“柳先生的忠心诚诚,朕甚感欣慰。不过这‘柳氏犁坊’嘛”李世民把目光瞄向了苏炳仁。
“皇上,”苏炳仁会意,也站起身来,向李世民禀道:“对于这‘柳氏犁坊’,微臣有一些见意,不知当不当讲。”
“哦?苏爱卿请直言!”李世民开口说道。
苏炳仁弯身一礼后说道:“柳先生一人经营这‘柳氏犁坊’,力量终归是太过单薄儿,每日所产柳氏耕犁也极为有限,想要推广开来,怕是有些难度。”
“所以,为了我大唐的百姓能早日用上柳氏耕犁,为了减轻一些压在柳先生身上的重担,微臣见意,由朝庭出面,来帮助柳先生,共同经营。”
苏老头的一番话,说得柳一条的心是哇凉哇凉的。这老头儿的心,也忒黑了点儿,一句话,就想接管了他的‘柳氏犁坊’,看来今天这事儿,是不能善了了。
“嗯,苏爱卿所言极是,”李世民把目光瞄向柳一条,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不知柳先生意下如何?”
“皇上,这小民哪敢反对,”柳一条躬身回道:“原本小民就有把这犁坊让于朝庭的心思,只是小民出身农户,家里田地不多,家境一直不宽裕,本还想指望着这‘柳氏犁坊’能赚回一些小本钱。再过两个月小民就要成亲娶媳妇儿了,到时还要添盖新房,置办家具,彩礼酒席,还有小民的兄弟也要上私塾读书,将来好谋取一个功名,小妹也就才六岁多一点儿,最少还有十年方能出阁,以后小民要是再有了子嗣”
“行了,行了,”李世民摆着手,止住了柳一条念经似的诉苦声,笑斥道:“瞧你说的,好似朕要夺了你的生路一般。放心,朕不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断是不会亏待于你!你那‘柳氏犁坊’,及柳氏耕犁的制做方法,朝庭都会花高价购买,断不会少了你娶媳妇儿的银钱!至于你那二弟,他若真有实才,朕也定不会让他埋没于乡野之间。”
“皇上圣明!”柳一条心里长舒了口气,名君就是名君,这重点抓得,一来一个准儿,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虽然亏了点儿,但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里,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了吧?
唉!万恶的封建社会!
第139章 你们是不可能的
辕犁,多好的一个来钱的门路,就这么着被李世民这名君给变着法地没收了。
虽然李世民许诺会给出丰厚的补偿,但是在心里面,柳一条总是有一种被人阴了一下的感觉,很不爽,但是,却又毫无办法。
向李世民辞别后,柳一条便再内侍的带领下回到了左侍卫军的驻地。在那里,李纪和已等待多时。看到他,柳一条这才想起,在东宫,还有一个太子爷等着他去侍候。
看了看天色,太阳已在不知不觉之中,跑到了天空的西侧,傍晚了。
“纪和,孙道长此刻可还在东宫么?”柳一条在椅子上坐下,掂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咕灌了两口,然后开口向李纪和问道。
见柳一条这般随意,李纪和也放开了一些,拱手回道:“孙道长师徒在神医走了不到一刻,便跟太子殿下辞行出宫了,此刻并未在宫中。太子殿下让小人在神医这儿候着,等着神医回来,问问神医准备何时为太子殿下开刀?到时都要准备些什么?小人也好早些做出准备,免得到时慌了手脚。”
完了李纪和又陪笑着说道:“太子殿下的右脚了一年,受尽了各种名里暗里的羞辱,心中苦闷,现在乍闻神医能医好他的脚疾,欣喜之余,心中难免会有些焦急,有些无礼失礼的地方,还望柳神医莫要见怪。”
李纪和是由李承乾一手提拔起来地。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到现在一个正品的侍卫,跟着李承乾已有五年,对这个太子爷自是了解的很。聪明,心善,仁孝,对他李纪和又有知遇之恩,所以。有些话虽不适宜从他嘴里说出来,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柳一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思量了一下,道:“开刀的日子就定在明天吧,嗯,到时须将孙道长请来,没有他在一旁掠阵,手术会有很多的风险,柳某也不敢轻易开刀。至于手术所需用的器具。一会柳某写一张单子给你,你照着上面所书,准备齐全了就是了。”
“是,有劳神医了。”李纪和冲柳一条拱了拱手,眼睛里面全是感激。
柳一条点了点头,吩咐小索去准备一些笔墨之砚,然后提笔在纸上写道:“开水。烈酒。小刀,丝线,细针,麻布,”
林林总总地写下了一堆的手术用品,交给李纪和道:“纪和,你照着这上面所写,把东西都准备停当。嗯。就暂且放在太子殿下地卧房吧。手术后太子殿下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下床,在卧室做手术。会省去很多麻烦,那是再好不过。”
“是,依神医的吩咐。”李纪和站起身,双手接过单子,便开口向柳一条辞行道:“那小人这就先去准备,不打扰神医休息了。”
“嗯,纪和慢走。”柳一条点点头,起身送李纪和出门儿,然后便回屋躺下,跑了这一个下午,他还真是有些累了。
“少爷,晚饭准备好了,您现在就用吗?”柳一条刚躺下一会儿,小索便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轻声地向柳一条问道。
“嗯,先摆到桌上吧。”柳一条应了一声,从床上坐起,看着小索将饭菜一盘一盘地拿出,四菜一汤,一壶小酒,宫中皇子们的饮食标准备。而且蒙长孙皇后照顾,柳一条的饭菜,都是由宫中的御厨掌勺亲做,那个味道,可不是一般的鲜美。
美酒佳肴,柳一条端起酒杯先喝了一口,然后便挥手打小索下去。他吃饭,向来不习惯有人在一旁看着,而小索这小子,又固执的很,无论柳一条怎么说,他就是不肯与柳一条同桌而食,为的就是那些该死的规矩。所以,柳一条一着恼,每次吃饭时,都会把这小子赶出屋去,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少爷,”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得闲地日子,饭菜还没吃上几口,小索又推门进来,小声地禀报道:“立政殿的小德子内侍来了。”
“哦?”柳一条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嘴里,慢条斯理地细嚼了两下,这才向小索说道:“快请他进来吧。”
“柳先生,小德子这里有礼了。”小德子进得屋来,看到桌上还没有动过几筷的饭菜,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陪笑道:“打扰先生用膳了,真是失礼,还请先生恕罪。”
,”柳一条站起身,笑着说道:“是柳某吃得晚了,介怀,不知小德子此来,有何贵干?”
小德子说道:“皇后娘娘有事要与柳先生相商,特命小人前来请柳先生过去。不过看柳先生这,不若小人等柳先生用完膳再去吧。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
开玩笑,皇后娘娘就是真的不会怪罪,他柳一条敢让人一国之母等他吗?他有几个脑袋?
“不用,不用,小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皇后娘娘久等啊,”柳一条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对小德子说道:“小德子,咱们这便走吧。”
“嗯,”小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柳先生倒是没有被他现在的功德给冲昏头脑,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还不错。
“柳先生请跟小人来。”小德子躬身向柳一条行了一礼,然后便率先走出屋门,在前面为柳一条引路。
立政殿内,长孙皇后正与小雉奴和小兕子一起坐在床榻上拼图玩耍,豫章公主也在。
“母后,你说这柳先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地人?”豫章公主抬手拔动一块木片,开口向长孙皇后问道:“医术,书法,就连这游戏之作,也是那么与众不同。这拼图儿臣也玩过几次,并亲自绘画制作了一块,虽亲自拼好过几次,但仍是百玩不厌,感觉这拼图,比那蹴鞠,投箭都要有趣许多。真难为他是怎么想出来地?”
长孙皇后抬眼看了豫章一眼,轻言道:“柳先生是高人,既通书法,又精医术,救过你太子哥哥,也救过本宫,本宫现在能有精神坐在此处与你们子妹三个一起玩耍,柳先生功不可没。不过,除了这些,柳先生却还是一个商贾。”
长孙皇后说道:“不管柳先生从商的目的何在,不管柳先生本身有着多大的能耐,他的这个身份却是脱不掉的。所以,茹儿,对柳先生,你就莫要再多想了。”
“是,母后,儿臣知道了。”豫章低着头,神情有些抑郁,轻声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长孙皇后见此,轻叹了口气,道:“茹儿,你虽非本宫亲生,但却也是本宫一手拉扯大的。你心中有什么想法,本宫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猜想得到。”
“听母后一句劝,趁早地把他忘掉,别说他现在是商贾,就是他不是,你以为就凭他一些书法,和医术,就可娶我大唐的公主么?你地父皇不会同意,本宫也不会同意。”
“哇,母后,我们拼好了!”小雉奴与小兕子一起把最后一块木片摆好,一幅完整地图形显现出来,两个个小家伙同时拍手相庆,浑然没有注意到长孙皇后与豫章公主在说些什么。
“嗯,雉奴与兕子真聪明!”长孙皇后轻笑着在两个小家伙地脑袋上溺爱地摸了摸,以示鼓励。两个小家伙得意地笑了起来。
“茹儿姐姐怎么了?”小兕子现豫章公主似有些不妥,便轻身爬到豫章公主的身边,拉着豫章公主地手问道:“茹儿姐姐不开心吗?”
“没有,”豫章公主伸手把小兕子抱到怀里,强颜欢笑道:“姐姐没有不开心,见雉奴与兕子能把拼图拼好,姐姐是在为你们高兴。小雉奴与小兕子真棒!”
“谢谢茹儿姐姐!”听了豫章公主的夸奖,小兕子不由得又笑了起来,从豫章公主的怀中爬出,又与小雉奴一起捣腾起那张拼图来。
“皇后娘娘,柳先生到了,现在正在殿门外候着呢。”这时,小德子从殿外进来,轻声禀报道。
“嗯,”长孙皇后直了直身子,挥手向小德子吩咐道:“快请柳先生进来。”
待小德子出了殿门儿,豫章公主从床榻上站起身,弯身向长孙皇后行了一礼,道:“母后,那儿臣就先到侧殿去了。”
“嗯,”长孙皇后点了点头,没有多作言语。
这时,柳一条已随着小德子进了殿内,自然也看到了豫章公主离去时的背影。嗯,感觉好熟悉,像是第一次在立政殿时见过的那一个,但是,又好像不全是,奇怪。
第140章 保障
小民拜见皇后娘娘!”柳一条走近大殿,躬身行礼。
“嗯,柳先生辛苦了,”长孙皇后轻笑了笑,道:“柳先生坐吧。”
待柳一条坐定,小雉奴与小兕(si)子从床榻上爬下来,小迈着脚步,一点点地走到柳一条的跟前,拱手给柳一条见礼:“柳先生好,雉奴、兕子这里有礼了。”
“两位小殿下有礼了,”柳一条连忙起身还礼,侧让开两上小家伙的一拜。
“好了,雉奴,兕子,你们两个都到母后这儿来,莫要打扰柳先生,母后还有事情要与柳先生商议。”长孙皇后笑着向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回去。
“是,母后。”两上小家伙不舍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就又乖乖地回到了长孙皇后的床榻上。
“看得出,雉奴和兕子都很喜欢先生,前几日他们老往先生那跑,真是打扰先生了。”长孙皇后歉然的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没有给先生添什么麻烦吧?”
“呵呵,蒙两位殿下厚爱,这是小民的荣兴。而且两位小殿下聪明乖巧,跟他们一起玩耍,小民也会觉得很开心。”看着刚爬回床榻的两个小不点,柳一条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除却他们两个皇子公主的身份,他们确是两个可爱的孩子,很聪明,也很招人喜欢。
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儿女。且又不是明显地奉承之言,身为母亲,哪有不欢喜的道理。长孙皇后轻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示意柳一条坐下,道:“两个顽皮的小家伙,辛苦先生了。先生请坐吧,在这立政殿里,先生不用太过拘礼。”
“谢皇后娘娘。”柳一条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弯身提摆,在身后的圆凳上坐下。
“本宫今次请先生来,除了是想谢过先生外,还有就是想询问一下太子的事情。”长孙皇后看着柳一条,殷切问道:“前些日子,柳先生说待孙道长到后,便可为太子解除右足之痛,现下孙道长已及到长安,不知柳先生准备何时为太子诊治?”
“明日。”柳一条给了长孙皇后一个肯定的回答,“其实下午的时候。小民就已经与孙道长一同去过东宫,孙道长也给太子殿下做了一些诊断。就在刚才,小民来立政殿之前,已着李纪和去准备明日手术所用之器具,想来明日上午便可准备齐当,下午便可正式开刀。”
“如此,就有劳先生了。”长孙皇后舒了一口气。李承乾足的事情在她地心里搁了足有一年的时间。现在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不过,长孙皇后又向柳一条问道:“柳先生,这开刀动骨之事,定是凶险异常,不知柳先生有几分把握?”
“七分,”柳一条弯身回道:“小民只有七分的把握,成功,则太子殿下足疾痊愈。恢复正常。失败。嗯。想来太子殿下也不会有性命之险。不过。皇后娘娘,行医治病,即使是一个小的风寒之症,也没有哪个郎中能保证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要是手术有什么意外”
柳一条想寻一个保障,现在医院手术不是还要病人家属签一个什么责任书么,要不是怕被人给砍了脑袋,他还真想也弄一个。
“这一点请先生放心。”长孙皇后看出了柳一条心中的顾虑,便开口向他劝慰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本宫还是分得清楚,皇上也看得明白。先生尽管放心去做便是,成功了,大家皆大欢喜,本宫心中感激,皇上也会有重赏于先生。失败了,也没有人会怪罪先生,毕竟在这之前,太医署已经给太子的足疾下了定论。而且,对于先生的医术,本宫和皇上都信得过。如果连先生都医不好,那只能怪太子福薄了。”
“皇后娘娘圣明,皇后娘娘放心,小民定会全力以赴,争取把手术的风险降到最低。”见长孙皇后这么够意思,柳一条地心也放了下来,遂也开口保障,以安其心。
“嗯,有劳柳先生。”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遂放开心神,与柳一条唠起家常来,“本宫听说柳先生再过月余,便要成亲立室了,呵呵,那真是要恭喜先生了。不知这婚期定在何日,到时本宫”
家长礼短的,两个人竟唠了有小半个时辰,谈聊之间,柳一条越觉得,这个长孙
愧是一国之母,和蔼可亲,像极了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几次,柳一条都差点把她当成了柳贺氏。
“嗯,时辰不早了,本宫也有些乏了,让柳先生陪本宫这么久,真是劳烦先生了。”长孙皇后病情刚才好转,又与小雉奴他们玩了近一个下午,现在脸上终于现出了疲倦之色。
“皇后娘娘身体要紧,小民就不再打扰,小民先告退了。”柳一条起身告辞,跟着小德子出了立政殿。
回到自己的小屋,吃了两碟小点心,柳一条便打小索回屋休息,他自己也和衣躺在了床上。
想起白天孙思邈那老道交给他的那卷‘长青歌诀’,心里不禁来了一点兴趣。遂翻身坐起,把‘长青歌诀’从怀里掏出,认真研读起来。
‘长青歌诀’确如孙思邈所言,简单。
而且简单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打开布卷,上面只记载了两个简单的呼吸的法门,及一套不甚复杂地运气方法。柳一条看了一遍,便轻易地将它们全都记在了脑子里。
只是,就这,也能练出内功?柳一条瞥了瞥手中地卷轴,随手把它扔放到床上,心下不免有些失望。顺便,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孙老道给忽悠了?想着,柳一条又歪着头躺了下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柳一条例行公事地起来练习武艺,顺手地又指点了巴巴赶来的王大成两招,把他胖揍了一顿。
这几日,王大成也已摸到了柳一条练习武艺的规律,所以每天早上也都早早地爬起,跟到柳一条的房门前,诚心领教。
虽然每次都被揍的不轻,但每挨一次,他总是会有一些收获。毕竟柳一条揍人的时候,也不是胡揍,乱揍,每击必致王大成的空门之处。久而久之的,王大成自然也就学会了防守,躲避,减少了招式之间地空当之处。
一拳把王大成撂倒,柳一条轻呼了口气,说道:“大成,今天就到这里吧。再多,你怕是就会真地受伤了。”
小索趁机递上热毛巾,侍候着柳一条在院中坐下,弄得柳一条现在,还真有了一种大家公子地派头儿,有点的趋势。
“柳先生,”王大成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被摔得生疼地**,咧着嘴吧向柳一条道谢:“多谢柳先生指教。这几日与先生切磋,虽每次都,嗯,都不是先生的对手,但大成却觉得这身上的武艺明显地进步了许多。前日大成与封头儿切磋,竟比以前多坚持了五招才落败,嘿嘿,这都是先生的功劳,多谢先生了。”
“大成,你也坐。”刚活动完,柳一条的心情正是舒爽,伸手示意王大成在他的旁边坐下,说道:“你的底子不错,身体够壮实,揍,嗯,切磋起来也比较有感觉,我看好你。如果你能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能与封统领打成平手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倒不是柳一条在敷衍王大成,通过这些日子的切磋打斗,柳一条也注意到这个王大成这小子的悟性不错,同一处破绽被柳一条打上两次,他便能现并将它纠正过来。这一点他可比那个公孙贺兰要强上许多,公孙贺兰那小子,以前同一个地方被柳一条揍上五次甚至是十次,都还不定能改得过来。
王大成缺少的是一个好的师傅。
可惜,他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不然多教王大成两招也无妨。
看着王大成有些红肿的嘴唇,和那张渴望成功的脸庞,柳一条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人揍成了这样,却从没有教过他一点实质性的东西。
“大成,”柳一条轻叫了一声,侧头对他说道:“其实柳某还有一种方法,可提高你现在的武艺水平,只是过程有点辛苦,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一试?”
“请先生赐教!”王大成闻言,从椅子上站起,恭敬地给柳一条行了一礼。
柳一条点了点头,王大成好武,不然他也不会拼着被胖揍的苦楚,每天都来向柳一条求教。所以,现在能有提高的机会,他自是不会错过。
“很简单,”柳一条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负重!”
第141章 开刀动骨(1)
沙负重,很老套的方子,但不可否认的,它很实用。
在近代,不管是各类的体育项目,还是各国的兵种训练,几乎都离不开负重这一项。古时少林寺的僧侣练武之时,不是也有挑水这一说么?
柳一条给王大成详细地讲解了一些关于负重练习的注意事项,比如,脚,腰,及双臂,负重时应该绑在什么位置?各个部位铁沙的份量应是多少?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到自己的身体,又能达到最好的负重效果?
及到他说完,天已是大亮。知道王大成还要当职巡守,柳一条便挥手对他说道:“只要你能照着我说的方法去训练,半年之内,你的武艺必会大为长进。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呆会还要去巡守,就不要在我这里磨蹭了,赶快去吧。”
王大成闻言,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给柳一条行了一礼,道:“柳先生今日教导之德,大成铭记于心,待他日大成学有所成,必不相忘!大成先告退了,柳先生再会!”
“嗯,”柳一条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去。这小子是个好材料,日后的成就必定不凡,这个左侍卫军,怕是容不了他多久了,柳一条在心里对王大成做出了这样的凭价。
“少爷,李侍卫来了。”小索抬手向外指了指,可不正是东宫的李纪和?
柳一条抬头看了看天,这也就才七、八点钟地时间。李纪和这么早来做什么?整了下衣衫,柳一条起身迎了上去,拱着手向李纪和说道:“纪和兄早啊,这么早便来寻柳某,不知所谓何事?”
“柳神医有礼了,”李纪和躬身给柳一条见了一礼,道:“这么早便来打扰先生,真是失礼了。还请神医见谅!”
“无妨!”柳一条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可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纪和只管讲来。”
“柳神医明鉴,”李纪和拱手道:“太子殿下着小人来请神医到东宫一叙!”
说完李纪和上前走了一步,在柳一条的耳边轻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太医署的各位太医,现在都在东宫,只为观看柳神医的开刀神技,神医大人快随小人去吧,万莫让皇上他们久等。”
“哦?”好大的阵势。柳一条的眉头挑了挑,面色不变,轻声向李纪和问道:“昨日我交与纪和的单子,纪和可已准备妥当?还有,孙道长可已到了东宫之内?”
李纪和回道:“回神医的话,那些器具,昨夜已连夜都赶制。准备齐全。遵神医地吩咐,现都安放在太子殿下的卧房之内。到于孙道长,刚才太子殿下已着人去前去相请,想来此刻已在赶往东宫的路上。神医,咱们这也便快去吧。”
“不急,”柳一条轻挥了挥手,笑道:“孙道长住在宫外,即使赶得再过快捷。也必少不了一刻的时间。所以咱们也不必着急。要知这手术,没有孙道长在。那是断断做不起的。嗯,纪和你且在这里稍待,待柳某到屋里取些东西,换身干净的衣衫,咱们再走不迟。不然就柳某这身衣着,去了怕是有失礼之嫌。”
“就依柳神医之意,小人在这里恭候神医。”见柳一条说得这么笃定,又看他的身上确是一身短小的衣襟打扮,这样与普通人相见倒也无妨,但是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却是有不敬之罪。所以,李纪和便也不再急着催促,躬身在外面候着。
不一会儿,柳一条便复又从屋里出来,身上着了一件略显破旧的长衫,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出了几分土气。与整个皇宫内的煌煌贵气显得是格格不入。那个样子,就像是在一个国际性地五星级的大洒店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样,很突兀。
这不就是当日在三原药店,柳先生穿着的那一套吗?因为当初的印象太为深刻,李纪和一眼就认了出来。
“柳神医,您这样,会不会”虽然李纪和看着会觉得很是亲切,甚至是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抱一抱的冲动,但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及那些太医署的太医们见了,会作何感想?这还不如刚才地那副小衣襟呢。
柳一条无谓地轻笑了笑,道:“纪和,莫要担心,条本就是一农夫,这样只是还了原本地颜色而已。想来皇上与皇后娘娘并不会像别人一样肤浅,以貌取人。好了,咱们这便走吧。”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还不就是怕在给李承乾开刀时,会溅到身上血而已。
“柳神医说得是,说得是。”李纪和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低着头向柳一条请道:“柳神医请!小人前面给您带路。”
“嗯,走吧。”柳一条应了一声,遂即跟着李纪和向东宫走去。
及到东宫,皇上,长孙皇后,及那帮子白了胡子的老太医,全都在坐。
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给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行了一礼,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看着柳一条的这身装扮,竟比他初到立政殿时还要寒酸,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不由地对视了一眼,不知柳一条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先生有礼了,”李世民轻摆了下手,道:“知先生今日要与太子开刀动骨,医治那足疾之症,朕与皇后都甚为担心,特来此观看等候,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皇上言重了,小民惶恐。”柳一条忙弯身说道:“儿女们伤了,病了,父母心中担忧,此乃是人之常情,小民经历过,所以小民甚为理解。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放心,今日动刀,小民定会全力以赴,取出异物,还太子殿下一个健全的腿脚。”
“嗯,有劳柳先生了。”李世民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异样,为柳一条刚才的那番话语。
“不知柳先生准备何时开始?”长孙皇后把身子倚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轻喘着气向柳一条问道。
“这个,”柳一条环视了一下周围,见孙思邈那老道还没有赶来,便弯身向长孙皇后回道:“皇后娘娘,这要等孙道长来了才行,不然仅凭小民一人,怕是难以完成手术。”
“先生一人不行,那若是再加上小老儿,如何?”这时王子魁自告奋勇地站出身来,先冲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行了一礼,然后向柳一条拱手道:“小老儿想为柳先生做一下手,从旁协助柳先生治疗太子殿下的足疾,不知柳先生认为小老儿可够资格?”
“王署令?!”李子魁身后地一干太医都诧异地看着王子魁,不知他为何要自贬身价,竟要与那村夫商贾之人做一下手?
“够,当然够,王署令乃是太医署地署令,医术在太医署也最为高明,您要是不够格,那这世上怕是就没几个能够格了。不过,”柳一条轻瞥了王子魁一眼,道:“小民却是不敢用您。”
见王子魁地脸色微变了变,柳一条接着说道:“一呢,是因为您老的官位太高,小民怕使不动您,或是遭到别地太医老爷们报怨。二呢,则是小民怕王署令在手术中,万一要是再有个什么失误或是意外,那后果小民可承担不起。毕竟这次手术的过程很是凶险,还关系着太子殿下的生命安全。由不得小民不小心啊,还望王署令莫要见怪。”
失误或是意外?李世民的眉头挑了挑,不由得深看了王子魁一眼。
“皇上!”不待王子魁出来说话,便有人从后面蹦出来为他主持公道。“王署令从医三十几年,向来都是行事严谨,下药稳重,并未曾有过什么大的失误和意外,微臣与王署令同事二十五年,深知王署令的医术和医德,可以为王署令做证。柳先生刚才的那番言语,纯粹是诬蔑,臣请皇上治柳先生失言之罪,还王署令一个公道!”
“请皇上治柳先生失言之罪,还王署令一个公道!”有人带头,所有的太医也都蹦了出来。
不过,他们还算是能分得清轻重,知道太子的足疾还等着这个神医,并没敢想治柳一条一个重罪。
“柳先生,这你怎么说?”李世民看了柳一条一眼,想知道他下面还有什么玄机。
“皇上,”柳一条拱手道:“行医治病,说从没有过失误和意外,那是蒙人的。就是诸葛亮,神医妙算,算无遗策,还不是有街亭之失?所以小民并没有诬蔑王署令的意思,因为那是任何人都不可必免的。反倒是刚才这位太医老爷,说王署令从未有过什么大的失误和意外,以民来看,那纯粹是胡扯!”
不顾那老头对他吹胡子瞪眼的,柳一条接着说道:“小民不知道什么才是大的失误和意外,但是小民却知道,任何一次的失误或意外,都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尤其是在行医和用药上。”
“就像是太子殿下的足疾,如果当初刚受伤时,为他诊治的太医能认真一点,仔细一点,不会难现太子踝骨处的尖税异物,太了殿下也就不必这么着着脚走了一年。”
“又如皇后娘娘的气疾病症,每剂药中真的需要那么多的砒霜吗?如果当初为皇后娘娘诊治的太医能把砒霜的用量计算得再精确一点,皇后娘娘也不必再受那毒素折磨之苦。”
“而这两件事情,小民听说都是由王署令在权全负责,”柳一条环视了众太医一眼,问道:“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是王署令的失误或是意外呢?如果不算,那又算是什么?还望众位太医老爷能够教我。”
第142章 开刀动骨(2)
这,”太医署的太医们都蹑蹑地后退了一步,太子的知道,但长孙皇后的药剂他们可是也有参与其中。皇后娘娘中毒,他们也都逃不了干系。而且现在想来,当初一帮太医一起讨论下药的药量时,貌似就是王子魁极力主张加大剂量的。
如果这不是失误和意外,那这是什么?蓄意谋杀?所有的太医都不禁打了个寒战,站在一边,不敢再多言一句。
“皇上,”王子魁这时站出来,弯给李世民行了一礼,缓声说道:“当初微臣决定加大药量,实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病症已很难控制,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这一点,在用药前,微臣就已禀明皇上知晓。至于太子殿下的足疾,当时微臣确已尽力,是微臣的医术浅薄,不能为皇上,为太子殿下分忧,请皇上治臣之罪!”
以退为进?李世民瞥了王子魁一眼,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忽然轻笑道:“王爱卿言重了,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王爱卿尽力了就好。柳先生刚才的话虽然难听了些,但朕相信他也是无意如此,王卿就莫要见怪了,先在一旁候着吧。”
“皇上圣明,”柳一条拱手轻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拱手向王子魁说道:“刚才小子所言,只是就事论事,说得也全都是一些个人的观点和看法,并没有存心要诬蔑王署令地意思。故。若有不当的地方,还请王署令莫要见怪。毕竟此次为太子殿下开刀医治,非同小可,小民选人也不得不慎重一些。”
“小老儿心里明白,是小老儿有些不自量力了。”王子魁轻向柳一条拱了拱手,遂又弯身退到太医群中。看上去一副老实无害的模样,但是他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有谁能够知道?
这话在理。柳一条冲他微点了点头。本来嘛,他柳一条虽看这个王子魁不顺眼,却也没想过要在这里戳他这么一下,毕竟往日无冤,近日,嗯,又没有什么大的仇怨的,他也不想祸害人家。
只是这王老头儿太不知趣儿了些,竟想着要陪他一起去为李承乾做手术?
他安的是什么心?太子的脚,和长孙皇后地病就已经很让柳一条怀疑他这个太医署令了。如此,他怎么还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让王子魁在一旁作陪?那不是要安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定时炸弹在自己的身边么?万一手术中他王子魁故意弄出个什么乱子,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谁来承担?还不是他这个主刀的医师?
“皇上,皇后娘娘,孙思邈孙道长师徒到了。”这时。有内侍进来禀报。
“快请!”李世民挥手示意。一帮子人在这儿坐了这么久。等得就是他了。
不一会儿,就见孙思邈这老道,领着他的徒弟,迈着小步子,一步步地走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跟前,弯身稽:“贫道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孙道长有礼了。”李世民颔点头。对于这个活了八十几岁却依然健朗的老道,李世民心里面还是很尊重的。
“孙道长。”柳一条轻身走到孙思邈地近前。拱手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这便去准备吧?”
孙思邈含笑稽道:“一切依柳小哥所言。”
之后柳一条与孙思邈师徒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告罪一声,便由内侍领着。进了太子李承乾的卧房。
卧房之内,李承乾身着简单的内衣,正掂着脚,焦急地在里面走来走去,见柳一条他们进来,遂大喜地迎了上来,道:“柳先生,孙道长,孤在此恭候多时了。两位快里面请。”
“让太子殿下久等了,真是罪过,还望太子殿下见谅!”柳一条向李承乾拱手陪罪,客套了一番,然后看了看卧房内的一应器具,轻点了点头,遂又拱手向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既然东西都已配置齐全,那咱们此刻就开始吧?早一刻做完,太子殿下就早一刻可以恢复正常,请太子殿下先回到床榻上。”
“嗯嗯,那就有劳柳先生,有劳孙道长了。”李承乾冲柳一条和孙思邈两人拱了拱手,然后掂着脚走到床榻旁,侧身躺下,看着柳一条刚拿起来的小刀,寒光闪闪的,心里面不由地开始紧张起来。
这次开刀,不比上次他在三原挨的那一刀,那一刀是意外,且又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地时候就已划到了身上,所以,虽感觉疼痛,但却并不甚害怕。
一条这一刀,却是要一点点地划在他地脚上,扒开他开他的骨骼,取出里面的异物,让他有一种任人宰割,任人鱼肉的感觉,想一想都觉得惨得慌。
“把水烧上,把这些器具全都放到开水里沸上一遍!”柳一条放下小刀,轻声向一旁的内侍吩咐道。
“是,柳先生。”内侍们低声应是,言语之间显得颇为恭敬,在柳一条他们到来之前,李承乾就已吩咐过这些内侍,今天,一切都听柳先生的。
见内侍们忙动起来,柳一条便走到李承乾的旁边,弯身把李承乾地右腿拉出,除却右脚上裹着地白袜,着人端来一盆热水详细地为他清洗一遍。
“柳先生,不知,准备何时动刀?”李承乾看着正被清洗地右脚,忽然想起,以前出宫时曾见到过的一些侍宰地鸭子。
“太了殿下莫要担心,”柳一条看出李承乾眼中的些许惧意,便微笑着,用一种很温和的口气对李承乾说道:“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一会太子殿下只需躺在这里睡上一觉,待再次醒来后,这一切就都结束了。这期间,太子殿下不会感觉到有一丁点儿的疼痛。”
“呃,睡觉?柳先生,这种情况下,孤怎么可能睡得着啊?”李承乾疑惑地看着柳一条,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太子殿下莫要心急,一会您自然地就能睡着了。”柳一条轻笑了笑,没有再言语。显是并不想跟李承乾解释,怎么才能让他在巨痛中酣睡的问题。
不到一刻,铁锅中的开水已沸了三沸,火候已经到了。
柳一条命人将锅中的一应器具全部捞起,又拉着孙思邈用烈酒把双手清洗一遍。
“柳小哥,不知贫道一会应做些什么?”直到现在,孙思邈还不知道柳一条到底想要如何去做,而他自己,又要做些什么?
柳一条拿起一壶烈酒,轻闻了闻,说是烈酒,其实加起来,最高度数应还不到四十度,也不知用来杀菌到底管不管用。
“孙道长,”柳一条把酒倒进盆里,抬头对孙思邈说道:“一会小子需要先生施以银针绝技,暂时封住太子殿下右腿上的血脉,减去太子殿下右腿部的痛觉和降低血液的流动度。不知道长可否能做到?”
“这个,”孙思邈沉吟了一下,道:“贫道倒是勉强可做到柳小哥所说的要求,只是这个时间上,却是有些限制,一刻,最多只能控制一刻的时间,多了,太子殿下的腿怕是就再不能了。”
“一刻?足矣!”柳一条点了点头,他这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并不须要做得那么精细,一刻的时间,应该是够用了。
柳一条端着酒盆走到床头儿,把李承乾的右脚放到盆里,来回清洗了一遍。
“柳先生,这便要开始了么?”李承乾看着柳一条细心为他擦干脚上的酒水,又看了看内侍端来的手术器具,冷光闪闪,小心肝开始扑通乱跳,遂开口小心地向柳一条问道。
柳一条站起身,把李承乾的右脚放到床榻边的凳子上,又用酒水洗了一下双手,拿起一把小巧的手术刀,笑着走到李承乾的身边,躬身向他行了一礼,温和地对他说道:“太子殿下,请恕小民不敬之罪,小民这就要为殿下开刀了。”
“不过在此之前,小民想请太子殿下小睡一会,请太子殿下先闭上眼睛。”柳一条轻轻地哄着李承乾把眼睛闭上,然手伸出右手,飞快地在李承乾的后脖处,就像拍他们家耕牛一样,轻拍了一下。
所以,太子殿下李承乾,就这样应势昏了过去。
“呃?”孙思邈和内侍们都吓了一跳,这,就是柳先生所说的睡觉么?果然,很彪悍,难道他就不怕太子殿下醒来后,会治他个大不敬之罪么?
柳一条拍了拍手,把李承乾的裤腿高高挽起,对孙思邈说道:“孙道长,现在就看您的了。”
孙思邈颔点头,示意长眉道人拿出他惯用的银针,慢慢地在李承乾的右腿各处大**上扎了两下,并把银针留在了上面,然后起向冲柳一条点了点头,道:“柳先生请吧,记得只有一刻的时间。”
第143章 骨头里的证物
承乾很郁闷。
一不留神被人给打晕了不说,醒来后,迎接他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那是一种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从脚部骤然传来的,痛彻心菲的疼痛。差点没把他再给痛晕过去。
“柳一条!”李承乾苦笑了一下,他的这个恩公还真是胆大包天,竟连他一个堂堂的太子殿下都敢打。
不过细想起来,这倒也很正常,听说柳一条第一次为他疗伤的时候,就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一嗓子就把一向以勇猛著称的李纪和给震住了。
“唉!”李承乾又在心底轻叹了口气,对于柳一条的这种治疗方法很无语。
难道在开刀之时,想要让他失去知觉,非要用打的这招吗?记得以前,就太医院的那帮太医,都有数十种方法可以让人无声无息地昏撅过去。为什么他偏偏要选这一招?
“太子殿下,您醒了?”柳一条微笑地看着李承乾,轻拱着双手,说道:“恭喜太子殿下,这场手术很成功,异物已经顺利取出。想来再过两到三个月,太子殿下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嗯,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
“什么?!”听了这话,李承乾的精神猛地一振,强忍着右脚处传来的巨大伤痛,咧着嘴向柳一条问道:“是真的吗,柳先生?!孤真的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吗?不会再是个子?”
这种几获新生地感觉。柳一条很是理解,他轻笑着向李承乾安慰道:“是的,太子殿下,及到筋骨完全长合,您就可以再不必着脚走路了,从现在开始,您就是一个正常人了。”
“谢谢柳先生,谢谢柳先生!”乍闻喜讯。李承乾的眼圈有点红,竟有一点想哭的意思。了整整一年,也被很多人遗弃和羞辱了整整一年,现在,他的脚,终于要好了么?
看李承乾有点喜极而泣的样子,柳一条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对李承乾说道:“好了,太子殿下,现在手术成功。您已无大碍,小民这便要出去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报喜了。过了这么久,想来皇上和皇后娘娘必已是等得心急如焚了。”
“嗯嗯,有劳柳先生了!”李承乾勉强直起上半身,真诚地给柳一条拱手见礼。先前对柳一条的些许报怨,在这一刻也都跑得烟消云散。比起他右腿足的痊愈,被柳一条打那么一下。又算得个什?
“那太子殿下注意休息。小民先告退了。”柳一条起身向李承乾施了一礼,然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此刻,在李承乾卧室地外面,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还有那帮太医,都眼巴巴地看着孙思邈师徒。
在柳一条将李承乾脚踝处的异物取出,并把伤口顺利缝合后,孙思邈没有陪着柳一条等待李承乾醒来。便拔去李承乾腿上的银针。领着他的徒弟长眉道人出来了。
出来后。正好遇上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李世民等人。
当等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问及孙思邈卧室内手术的情况时,孙思邈只说了一句话:“柳小哥之术。鬼斧神工,贫道不及。”
之后便不再言语。
不过,仅这一句话,却也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心安下了不少。
“皇上,柳先生出来了。”一直守在门口的内侍大声禀报。
李世民面色一喜,大声向内侍吩咐道:“快,请柳先生到此间叙话!”
“小民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柳一条一脸淡然地从卧室里面走出,及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近前,躬身向他们施了一礼。
“柳先生有礼了,不知太子现在的情况如何?”长孙皇后地脸色有些焦急,等了这么久,她的心可是一直都在胸口提着。
“托皇上,皇后娘娘的福,手术成功,太子殿下无碍,一切都好。现在太子殿下已然醒来,精神状态还算不错,皇上与皇后娘娘可进去探望一会儿。”柳一条拱手回道。
“有劳柳先生了!”李世民闻言,站起身,命人抬着长孙皇后,一同进了李承乾的卧室。
柳一条与孙思邈师徒,及一干的太医,也都尾随其后。
一时间,本就不甚宽大的卧室内,人满为患。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不能起身与父皇、母后行礼,还望父皇、母后见谅!”这时李承乾已在内侍的帮助下,侧靠于床榻,见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进来,忙坐直了身子,拱手弯身,向他们行礼。
“诶,乾儿不必多礼,快快躺好,”李世民走到榻旁,轻坐于榻上,拍着李承乾地肩膀,扶着他侧躺了下去
轻言道:“乾儿现在刚做完手太,身上有伤,切莫要
“嗯,儿臣知晓了,谢父皇。”李承乾趁势躺下身形,心底升起了一丝暖意。李世民好久没有这么关心过他了。
“乾儿,你现在感觉如何?脚上可有疼痛?”长孙皇后被人抬放到床榻前,看着李承乾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右脚,及手术时飞溅到地上的点点鲜血,心下不免感觉万分地心疼,忍不住便问了出来。
“劳母后挂怀了,儿臣现在已然无碍,感觉也好得紧。”李承乾轻点了点头,看着长孙皇后苍白和满是担忧的脸旁,违心地说了句谎话。
“嗯,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母后也就放心了。”见李承乾如此,长孙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了一丝的笑意。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了。
“皇上,皇后娘娘,”柳一条这时从内侍手里接过一个木制的托盘,斜瞥了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王子魁,轻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面前,躬身道:“这便是小民从太子殿下右脚踝骨处取出地尖锐异物,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过目。”
“金叶子?”李世民地脸色变了变。
托盘里放着地就是一片还沾着血迹的金叶子。两公分左右长,一公分左右宽地薄形金片儿。
太子的右足里怎会有一片金叶子?他的脚不是被马践踏损伤的么?这片金叶子是从何而来?
“王子魁!”李世民指着托盘里的物件,厉声向王子魁喝道:“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皇上,”王子魁一下跪倒在地上,四肢俯地,嘴里边却还在狡辩道:“这是微臣的失误,当初没有详细检查,至使太子殿下脚残至此,还请皇上降罪!”
失误?李世民冷哼了哼,对王子魁的话嗤之以鼻。不由想起之前,柳一条对王子魁的那番评价。太子的脚,皇后的病,这都是他在里面做的手脚么?是谁让他这么做的?竟让他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时间,李世民怒了。
一个堂堂的太医署令,身负皇家医病用药之重责,他要是被人收买了,那后果,李世民有点不敢想像,后背也有点凉。
“你这个狗东西!”李世民一脚把王子魁踹翻在地,怒声道:“你以为朕是傻子,不明一点事理么?!失误?!你的一个失误,太子的骨头里就会无缘无故地多出一片金叶子吗?!”
“皇上息怒!”一帮子太医全都跪下,就是傻子,此刻也已看出,这个太医署令王子魁,有问题。
“哼!”李世民冷哼一声,警告似地瞥了这帮太医一眼,向外喝道:“东宫侍卫何在?!”
“未将在!”李纪和领着两名侍卫,跨步进入卧房,躬身给李世民行了一礼,铿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将太医署令王子魁给朕拿下!收监入狱,先暂管于东宫,待今夜朕亲自审问过后,再诛其九族,削以示众!”言辞之间,李世民面色狠厉,声音也冰冷异常,尽显一代铁血帝王本色。吓得那帮太医直缩脖子,深怕李世民的怒火会波及到他们的身上。
诛九族?柳一条不禁打了个寒战,看来李世民这个名君,是真的怒了。
“皇上息怒!”长孙皇后也在一旁小声地劝道:“王子魁此人死不足惜,但罪不及家人,还请皇上能依照律法行事,莫要坏了我大唐立国的根本啊,皇上。”
虽然对李泰不喜,知他又有害兄害母之嫌,但他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长孙皇后不想他在这件事中受到太大的牵连。这样,传出去,对皇家的脸面,也极不好看。
“嗯,”李世民沉吟了一下,火气略有所降,挥手向李纪和吩咐道:“先把他带下去吧!”
“是,皇上!”李纪和拱手向李世民行了一礼,遂上前扭住王子魁的肩膀,转身离去。出门的时候,王子魁还在大呼:“皇上,臣冤枉啊!皇上!”
声音前所未有的高亢,可惜,此时已无人再愿意听他叫嚣——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听完这诗,项羽的眼泪哗哗的,嘴里小声地嘟囓着:“其实俺也挺想过的,只是手里边没有月票,柳一条那小子死活都不肯载俺过去所以”
第144章 离宫
承乾见此,心情大悦,感觉脚上的伤口也不是那般疼柳一条的目光里,也多出了一份感激和钦佩。
感觉这个柳一条,简直就是上天派给他的福星,不但救过他的性命,医好了他的脚疾,就连母后的病症也在他的手上得到了缓解,现在,这个人又在举手之间,灭了一个他一直想动却又动不了的王署令,及王署令背后的那个人物。
“好!大善!”李承乾在心里大叫着,同时心中也想着,仅为今日之事,日后也断是不能亏待了这柳一条,嗯,还有他那个想当官的兄弟。
李世民复又回到床榻前坐下,拍着李承乾的手,道:“乾儿放心,无端受此无妄之灾,父皇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竟敢这般来谋害我大唐朝的储君?!”
神色之间,甚为严厉。这也难怪,现在有人竟连太子和皇后都敢谋害,难不保有一天,他李世民也会成为那人的下手目标。他决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儿臣谢过父皇!”李承乾激动地坐直了身子,不顾脚上的疼痛,弯身躬向李世民行礼,为李世民对他的关心,也为李世民口中的那句储君。
“嗯,嗯,好了,快躺下吧,莫要触动了伤口。”李世民缓缓地将李承乾扶下,看向李承乾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慈爱之色。
见此。长孙皇后苍白地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很欣慰,很安心的那种。
“皇上,乾儿刚刚动过刀骨,正是气血两亏,身子骨虚弱的时候,咱们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长孙皇后轻笑着向李世民说道。
“嗯,皇后所言有理!”李世民闻言。站起身向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李然说道:“一会去吩咐膳房,日后太子的膳食要多以补血补气为主。嗯,着太医署也开一些补血补气的方子。要及早地把太子的身子骨养好,以后朝中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太子去办理,这样老躺在床上可不好。”
“是皇上,小人这就去办!”李然躬身一礼,随后便退了出去。
“谢父皇!”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过李承乾的耳边却老有喜雀在叫。朝中还有诸多事物?这是不是说,等他地脚好了,父皇就会重用于他?
“好了。”李世民深看了李承乾一眼,温和地说道:“乾儿身上有伤,需要多加休息和调理,朕与你母后就不在此多加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李世民便拱手走了出去。
“乾儿你好好休息,明天母后再来看你。”长孙皇后冲李承乾轻点了点头。之后便着人抬起靠椅。随着李世民出了这间卧室。柳一条等人,也紧跟在其后。
“儿臣恭送父皇,母后!”李承乾弯身冲他们离去的背影行了一礼,之后心下一松,一股困意袭来,遂歪身躺在榻上,睡了。
回到东宫正殿内,李世民与皇后坐在正。柳一条。孙思邈。和长眉道人立在正中,至于帮太医则被李世民给温言打走了。
“柳先生与孙道长请坐!”李世民抬手示意。待柳一条他们在侧旁弯身坐下,又开口道:“太子此番足疾能够痊愈,多亏柳先生与孙道长两位神医的大力相助,朕与皇后心中甚为感激,在此特赐柳先生与孙道长钱各三百贯,帛各两百匹。望两位神医笑纳。”
“谢皇上,皇后娘娘厚赐!”柳一条老实不客气地一口应下。不过他的小心肝却是跳了又跳,三百贯,两百匹,好多。如果把这些都兑换**民币,他现在是不是就算得上是一个百万富翁了?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孙老道也是一个稽,应了下来。那个,钱财虽是身外物,但是,嗯嗯,这个身外物多一些倒也无妨。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然后向他们吩咐道:“好了,两位神医忙了一个上午,想是也都已累了,就不必在此相候了,都回去休息去吧。”
“呃,那个,皇上,小民有一事要禀!”柳一条站起身,躬身向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行了一礼,道:“现下,皇后娘娘的病症已基本稳定,太子殿下的脚伤也只需要静养即可,小民在这皇宫之内呆着已无甚大用,所以小民想请求皇上,能允小民出宫。”
“这个,”李世民沉吟了一下,见长孙皇后也微微点头同意,便对柳一条说道:“如此也好,那柳先生出宫后就暂住在公孙将军府,日后若是再有了什么变故,也好再请先生前来。”
“谢皇上,小民遵旨。”柳一条弯身行礼告
里却是一片苦笑,这老李不是想要拴住他一辈子吧?府,连回一趟家都不行么?
“柳小哥,”孙思邈紧走两步,从后面赶来,向柳一条稽道:“今日观柳小哥开刀之术,贫道心中感触甚大,有些问题想像柳小哥讨教,还望柳小哥能不吝赐教!”
“孙道长客气了。”柳一条拱手道:“孙道长的针灸之术,可也是颇让小子神往。比起道长的医术来,小子的这些手法,只是一些外在的皮毛而已,不值一提。”
“不不不,柳小哥过谦了,”孙思邈说道:“柳小哥开刀动骨之术,乃是贫道平生所仅见,端是奇异非常。尤其是最后柳小哥缝合伤口那一步,更是让人不可思议。贫道从未想过,原来人身上地伤口,竟还可以像缝衣服一样,给它修补起来。而且贫道看柳小哥开刀之时的手法娴熟,挥刀停手之间也都利落异常,没有一点惧怕之意,显是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贫道佩服!”
“孙道长过奖了。”被‘药王’这般夸奖,柳一条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现在的医术还没有内科外科之分,郎中行医,一般都是全职,内外包治的那种,全而不精。
而且大部分的郎中,都还有严重的偏科现像,重内而不重外,遇见重型的外伤和骨伤,也大都是上点金创药,包扎一下了事,至于伤者能不能活下来,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所以,当孙思邈这个老中医界中地泰斗,见到柳一条这种类似于专业地外科手术治疗方法时,心里面有所触动也是难免的。
柳一条把孙思邈领到他的小屋,便陪着孙思邈一起开始探讨起来。比如消毒的概念,血液循环的说法,伤口的感染,以及手术中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一谈,两人便一直谈到下午三、四点时分,见天色不早,孙思邈这才不舍地起身告辞,并相约明日再叙。
看得出,对柳一条对外科的说法和见解,孙思邈心中已是深以为然。
“柳先生!”封小乙拎着一壶清酒来到后院,在柳一条地门前大喊一声,之后便推门儿进去,见柳一条正在那里收拾衣物,便笑着说道:“柳先生,这些小事,交给小索不就成了,来来来,听闻先生今日要走,封某特地带来了一些好酒好菜,算是与先生送行!”
示意后面地随从把酒菜摆上,封小乙拉着柳一条在椅子上坐下,亲自倒上一杯酒,递于柳一条道:“来,先生,封某先敬您一杯!这几日若是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封统领客气了。”柳一条双手接过酒杯,笑道:“这几日承蒙封统领照顾,柳某在此一切都好,理应是柳某敬封统领才是,来,柳某先干为敬!”
柳一条双手举杯,率先将杯中地酒水仰脖灌下。
“柳先生,呃,封头儿!”这时王大成也拎着一壶小酒走了进来,看到封小乙也在时,冲他地笑了笑,然后拱手向柳一条和封小乙行了一礼,道:“听闻柳先生今日要走,大成也想来送送先生。”
“哦,大成啊,”柳一条见此心中不禁有些小感动,也开始暗怪自己,以前是不是下手有些狠了?遂起身热情地把王大成拉到桌旁坐好,笑道:“来来来,一起坐下来喝上两杯。”
王大成把酒壶放到桌上,拱手嘻笑道:“谢柳先生,谢封头儿!那小子就不客气了。”言罢,便巴巴地在封小乙的旁边坐下。
“你小子,倒也机灵,”封小乙在王大成地肩上拍了一下,笑骂道:“知道巴上柳先生这颗大树,这几日武艺进步得那么快,怕是全是柳先生的功劳吧?”
“封头儿您圣明,”王大成陪笑道:“这几日得亏了柳先生的指点,小的才算是有了点进步。所以现在听闻先生要走,小的这心里边还真有些舍不得。”
“滚!莫做那小女儿态,尽给老子丢人!”封小乙又在王大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什么舍不得,又不是生离死别,日后若是有暇,大可以再去探望先生嘛!”
“嘿嘿,还是封头儿您看得远,是大成有些矫情了。来,我自罚一杯!”王大成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举杯向柳一条与封小乙示意,然后仰脖灌下。
第145章 重回公孙府
皇上,对于柳先生,您准备如何安置?总不能让他一无所是事地在长安城呆着吧?”长孙皇后坐直了身子,看着李世民。
要不是柳一条有一个商贾的身份,这今天刚空出的太医署令,倒是一个很好的位置,可惜了。
“这个也正是朕头疼的问题。”李世民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对长孙皇后说道:“皇后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这个柳一条,性子有些散漫,且又不喜受拘束,压根儿就没有要为官为朝庭效力的心思。不然他怎么会在五天前,忽然地就给自己安上一个商贾的帽子?”
就在昨晚,三原县的李知德已经将‘柳氏犁坊’成立的详细情况全部如实地报了上来,李世民自然也就知道了这里面的一些道道儿,看出了一些东西。
这个柳一条不想当官,但是,他却似乎很想让他的弟弟柳二条当官。这也必定是他对于‘柳氏犁坊’坊主身份先遮后露的主要原因。
很奇怪的一种想法,但却又蛮符合柳一条的性子。
他是一个小滑头,这是上次柳一条与他讨价还价,哭穷诉苦时,李世民心中对柳一条的评价。
“既然他没有当官的心思,身上又有一个商贾的帽子,说不得朕也只能多给他一些封赏,打他回三原了。”李世民度着步子,轻言道:“不过朕听说柳先生还有一个弟弟。叫什么柳二条,乃是三原俊才,颇有一些才干,赶巧又是今年地生徒,还曾拜于王志洪的门下,若是考得好了,倒也是可以重用。”
“嗯,皇上圣明!”长孙皇后心中了然。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即报了柳一条的恩德,又可以间接地牵扯着柳一条这个人才。
“柳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这都七、八天了,您也不捎个信儿回来,大老爷还有少爷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要跟小的问您一次。”公孙礼恭敬地把柳一条扶下马车,接过柳一条手中的包裹,嘴里边亲热地絮叨着:“您快跟小的进去吧,大老爷跟少爷要是见到您,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少爷?莫不成是我那贺兰贤弟来了?”柳一条心中一喜。不过想到公孙贺兰那小子的腿脚应该还不到好地时候,柳一条又有些不确定地问向公孙礼。因为他知道,公孙武达貌似还有一个叫做公孙瀚南的义子。
“贺兰少爷三天前就来了。”公孙礼边走边对柳一条说道:“一直都嚷嚷着要见您呢,只是您一直在皇宫之中,不曾出来,少爷他的腿脚又不太灵便,也不好进去。只得在家里边干等着了。”
“不过柳少爷您给贺兰少爷做的那个拐杖可真是个好东西。大老爷见了,欢喜得不得了,直接命人照着贺兰少爷的那副,去打造了几百副,全都送给以前打仗时,腿脚受了伤害的老部下了。”公孙礼钦佩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柳少爷的东西虽然简单,但却给了那些缺了腿脚的人一个坚强的依靠。大老爷直到现在还夸您呢。”
“柳少爷您请。大老爷和贺兰少爷现在定是在客大下棋呢。象棋哦,说听也是柳少爷的杰作呢。”公孙礼眼睛里开始冒着小星星。嗯,有一些崇拜地味道在里面。
眼看着就走到了客厅,柳一条笑子笑,轻拍了拍公孙礼的脑袋道:“好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去忙别的事情吧。”
“嗯,那小的就先告退了,柳少爷您请!”公孙礼弯身向柳一条行了一礼,便又转身回去了。
柳一条迈步进了客厅,看见一老一少正坐在那里对弈,可不就是公孙武达与公孙贺兰那小子。
“将军!”公孙贺兰扯着嗓门儿大叫,还是像以前那般嚣张,一副欠揍的模样儿。
“下士!”公孙武达的声音也一点不比公孙贺兰小,震得整个客厅都嗡嗡直响。只见他得意地冲公孙贺兰说道:“你个臭小子,刚有那么一点优势就想把老夫将死,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也不掂掂你地份量?你伯父我好歹也是领过兵打过仗地人。岂会那么容易落败?”
“再将!”公孙贺兰面色不变,又着手走了一步,之后便嘎嘎大笑起来,看着公孙武达道:“大伯,嘿嘿,这回你没招了吧?车、马同将,我看你往哪跑?哈哈哈”
“公孙伯父
贤弟真是好兴致!”柳一条适时地插嘴,迈步上前,武达和公孙贺兰见礼。
“一条贤侄?”“大哥?!”一老一少同时叫出,显得很是意外,当然,更多的则是惊喜。
“呵呵,公孙伯父有礼了,贺兰贤弟有礼了。”柳一条笑着冲他们拱了拱手。
“行了,行了,一条贤侄不用那么多礼,回来了就好,快坐下吧。”公孙武达起身拉着柳一条坐下,看着柳一条笑道:“老夫与小兰儿天天都在盼着贤侄回来,不想,贤侄这还真就回来了。事先怎么也不通知一声,老夫也好派人去接贤侄一程。”
“劳公孙伯父及贺兰贤弟挂怀了。”柳一条轻笑道:“这次蒙皇上恩准,允许小侄暂且出宫,以后小侄怕是就要在伯父这将军府叨扰一段时日了。”
“大哥这是哪里话,咱们是兄弟,情同手足,别说是一段时日,大哥就是在这儿住上十年八年的,又有谁敢说什么?”公孙贺兰很豪气地说道:“大哥只管在这里住下,嗯,就住在小弟的隔壁,有什么事儿小弟也好直接向大哥请教。”
“小兰儿说得有理,”公孙武达道:“一条贤侄刚才的话太过见外,听得老夫心里很是别扭,大家都是一家人,哪用得着这般客套?而且老夫还等着贤侄来教老夫象棋呢,刚才贤侄也看到了,现在连小兰儿这个小崽子都能骑到老夫的头上了,这怎么能成?这样下去,老夫哪还会再有颜面在?贤侄一定要教老夫。”
“呵呵,公孙伯父若是不弃,小侄倒是很愿意与伯父切磋一番。”柳一条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公孙武达这老头儿,竟还是一个棋痴型的人物。不过他的这个棋艺,未免,嗯,未免也太差了点,竟连公孙贺兰这个臭棋篓子都下不过。看来以后要是想把他培养起来,还真是有些难度。
“嗯,那敢情好。”公孙武达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向旁边地下人吩咐道:“阿起,你去灶房吩咐一声,一会儿给老夫准备一桌上等地酒席,老夫要给一条贤侄接风洗尘,痛饮几杯。”
“是,老爷。”公孙起弯身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去。
“来来来,一条贤侄,咱们爷俩儿先来上一局。”公孙武达将棋盘推到柳一条面前,道:“咱们这便开始吧?”
“公孙伯父先请。”柳一条把棋盘摆好,伸手向公孙武达示意。这是他下棋地一惯规矩,让对手先棋。
“大哥,听说你在宫中是住在左侍卫军中,”公孙贺兰看着两人下棋,架着拐杖凑到柳一条的跟前,问道:“那大哥可曾遇到封小乙那小子?”
“哦,封统领啊?”柳一条随意在棋盘上走了一步,轻言道:“切磋过两次,倒是也有一些交情,就在出宫之前,为兄还与他一起饮酒言欢呢。”
“哦?”公孙武达也来了兴趣,小心地拱了下小卒后,开口问道:“那你们切磋地结果如何?封小乙那小崽子老夫也知道,那可是秦老头手把手调教出来的,手底下可是一点也不含糊,颇有几分秦老头儿当年的风范,贤侄没有吃他的亏吧?”
“切!”公孙贺兰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睛都快顶到了天上,道:“封小乙那小子的武力虽然不错,但充其量也就是跟我不相上下而已,怎么可能会是我大哥的对手?”
“你个臭小子!”公孙武达不客气地在公孙贺兰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轻斥道:“跟你不相上下?人家那是在让你都不知道,还有脸说出来,尽给咱将军府丢人!”
这话倒是不错,柳一条轻轻点头,跟封小乙切磋比斗时,明显要比跟公孙贺兰对打时要吃力一些。
“大伯,哪有你这么说话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封小乙以前就是真的比我强上一些,但也决不会是我大哥的对手。”公孙贺兰的脸上有些微红,嘴上却仍是不甘示弱:“而且经过这几个月的苦练,又有大哥在一旁的教导,我相信,待我伤好之后,下次再与封小乙的对绝,绝对不会再败到他的手上。”
第146章 再遇大司农
大老爷,少爷,柳少爷,中州长史王志洪求见!”公厅,躬身禀报。
“王志洪?不就是三原的上任县丞吗?嗯,有些印像,好像他还是王珪那老头儿的小儿子吧?请他进来吧。”公孙武达挥了挥手,然后侧车跳马,越过楚河汉界。
公孙贺兰对那王志洪也有些交情,不好失了礼数,便架着双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坐好,整暇以待。
“公孙伯父,您刚才说那王大人是王珪之幼子,请恕小侄见识浅薄,不知这王珪,又是哪一位?”柳一条小拱了一卒,然后抬头轻声向公孙武达请教。能入得了公孙武达法眼的人,定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柳一条也想探听探听。
以前光知道王志洪出身长安大户,但这户到底有多大,却一直都不得而知,柳一条心里边也很好奇。
“大哥,这个我来说,”公孙贺兰把拐杖放到侧旁,向柳一条说道:“王珪王大人,现任尚书省的礼部尚书,虽是一文官儿,但那脾气和胆量却是一点也不比魏老头儿的差,也是一个敢跟皇上吹胡子瞪眼的人,大哥日后若是见着他,可得小心点儿。”
“呜,小兰儿这话倒是不错,想那王老头儿,脾气执拗得很,那倔劲儿一上来,谁的面子都白给。不过他的人品倒还是不错,也很有才干,皇上对他虽不甚欢喜。但却也甚为敬重,曾多次任用他出任要职,嗯,在这长安城内,他倒也算是一个人物。”公孙武达端起茶碗痛饮了一气,开始跳马进攻。
礼部尚书?敢骂李世民?与魏征不相上下?牛人啊。柳一条地眉毛挑了挑,眉间闪过一丝喜意,看来当初给柳二条找的老师。还真是找对了。
正说话间,王志洪在公孙礼的带领下,来到了这正厅之内。
“小侄王志洪,拜见公孙叔父。”王志洪走到公孙武达的近前,弯身施礼,神色之间很是恭敬。
“贤侄有礼了,且在一旁坐下吧。”公孙武达把棋子轻放到棋盘上,坐直了身体,挥手向王志洪说道。
待王志洪坐定,柳一条与公孙贺兰也开始拱手向王志洪见礼。道:“王大人,请了。”
“柳小哥请了,公孙公子请了。”王志洪拱手还礼,看向柳一条时,目光甚为欣慰,这个柳一条果然没让他失望,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他就在长安城闯出了这么大一块名头儿。而且还攀上了公孙府这门大户。医好了长孙皇后与太子殿下的切身病症,真是了得。
待下人为王志洪端上茶水,公孙武达开口向王志洪说道:“些许日子不见,志洪贤侄显得越稳重了,颇有乃父之风,呵呵,难得。我那王老哥身体现在还好吧?”
“托公孙叔父的福,家父身子骨倒还健朗。只是这些日子公务繁忙。无暇前来探望公孙叔父。还请公孙叔父见谅。”王志洪拱手回道。
“行了。行了,你们家那老头子的秉性老夫还不知道。你就莫要再为他掩饰了。”公孙武达摆了摆手,道:“就连贤侄你,也跟你爹学了个十成像,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地主儿。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好了,在老夫这里,不用拐弯抹角的。”
“这,”见公孙武达说得这么直白,王志洪地笑了笑,拱手道:“公孙叔父明鉴,小侄今日前来,除了是想探望公孙叔父外,还有就是想来会一下三原的故人。公孙叔父可能不知,小侄与柳小哥的胞弟有师徒之谊,柳二条正是小侄的第一个门生。现在乡试,省试日渐临近,小侄也想了解一下我那门生近日的情况。”
“哦?竟还有这等事?”公孙武达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见柳一条点头,也跟着点了点头,心道这柳一条真是好手段,竟在三原时就为他的弟弟谋了一个好的门路,能拜在王志洪的门下,以后的仕途虽不会是一片坦途,但也会少了许多地荆棘。
“王大人有心了,一条在这里替我那二弟多谢王大人了。”柳一条起身,躬身给王志洪行了一礼,感觉王志洪这厮还真是够意思。不过,对于他是否真是为了柳二条而来,柳一条在心里面,表示怀疑。
“柳小哥客气了,二条是王某的门生,这些是王某应当做的,而且二条若是在今年的会试中有个好成绩,王某这个当老师的,脸上也有光不是。”王志洪笑着向柳一条说道。
“王大人说得是,本来前几日,小子就想带着二条前来长安拜访王大人,也好让二条那小子当面向大人求教,只是因为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事情就给耽搁了下
|回坐位,又向王志洪拱了下手,言语之间,满是歉意。
“无妨,无妨,”王志洪额角流下一滴冷汗,他怎敢将这件事情与太子和皇后的事情想比,连忙摆手道:“二条现下还是以温书为要,来到长安,王某怕是也没有太多地时间教导于他。”
说着王志洪从怀里掏出一本薄册,递于柳一条道:“这是王某前些日子特为二条编制地一些应试要点,柳小哥可拿之于他,照此薄所书温习,想来要通过乡试、省试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多谢王大人,让王大人费心了。”柳一条双手接过,然后拱手相谢。小心地把小薄揣放到怀里,知这定是王志洪暗猜的考题,就像以前高考时各科的老师们为学生划出的重点难点一样,虽对于提升学生本身的能力无甚大用,但对于考试,却是无往而不利。
“老爷,酒菜已经准备停当。”公孙起进来回禀。
“那就端上来吧。”公孙武达站起身,看了王志洪一眼,笑道:“一条贤侄刚从皇宫回来,老夫正要与他揭风洗尘,既然志洪贤侄也来了,就一同饮上几杯吧?”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那小侄就叨扰了。”王志洪起身向公孙武达行了一礼,算是蹭下了一顿酒饭。
待酒菜摆上,四个人分先后入席,公孙武达在前,位于座,王志洪,柳一条,和公孙贺兰则依次位于次座。
坐好后,公孙贺兰把拐杖放下,拿起酒壶亲自斟倒了一杯,递于柳一条,然后又自斟了一杯,端起对柳一条说道:“来,大哥,小弟先敬你一杯,不为别的,就为你为小弟做的这副拐杖!让小弟不必再受那丁床之苦,小弟先干为敬!”不待柳一条说什么,公孙贺兰便仰脖灌下。
“嗯嗯,这是应当地,一条贤侄地这副拐杖,可也帮了老夫地大忙,了了老夫不少的心事,来来来,老夫也应当敬贤侄一杯!”公孙武达也端起酒杯,冲柳一条示意一下,便举杯仰脖灌下。
“呵呵,公孙伯父与贺兰贤弟过奖了,一个小玩艺儿而已,不必太过在意。”柳一条轻笑着端起酒杯,冲他们点了点头,也举杯喝了下去。
“这件物什竟是出自柳小哥之手?”王志洪指着公孙贺兰旁边地拐杖,好奇地问道。刚才见公孙贺兰架着它走路时,王志洪就觉得甚是惊奇,拐杖他见过,但是像公孙贺兰这般模样的,他却还是第一次见,而且明显的,这种拐杖比那些普通单拐要好用的多。
“奇淫小技,上不得大场面,让王大人见笑了。”柳一条轻轻地点头承认。
“柳小哥过谦了,”王志洪看着柳一条说道:“奇淫之技虽卑,但它的用却是有目共睹。先不说以前的车,翻车,石磨,水磨等,就是现代新出的那柳氏耕犁,也算是奇淫之技,但是它的用处和对我大唐朝国力的展,却起着不可估量的巨大作用。柳小哥能将它做出,实乃是我大唐百姓之福,我大唐帝国之福。”
“王大人这话,老夫同意!”一个头胡子全都白了的老头儿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大声向王志洪说道:“柳小哥的耕犁,至少可让我大唐的国力翻上一翻,能造出此犁,老夫心中是万分地钦佩。而且更难得的是柳小哥的人品,竟能无偿地将他的‘柳氏犁坊’及柳式耕犁的造法献给朝庭。此番风骨,真是让人景仰!”
呀呀个呸的,听了这话,柳一条真想上去吐这老头儿一脸的口水。要不是他,李世民能这么快知道他的柳氏耕犁么?他柳一条用得着在他们君臣的逼迫下交出‘柳氏犁坊’么?得了便宜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柳一条在心里鄙视这老头儿。
“苏老?什么风把您老给吹到这将军府来啦,快快,请苏老上坐。”公孙武达见这老头儿,忙起身相迎,把这老头儿给让到了座,自己则坐到了侧旁。
“司农大人!”王志洪与公孙贺兰也都起身见礼。
看不出,这老头儿官儿不大,架子却是不小,连公孙武达这个将军都要给他让座儿,柳一条瞥了苏炳仁一眼,也不情不愿地起身给这个让他破了财的老头儿见了一礼——
公孙贺兰偷偷地拿出了两张月票,悄悄地塞到柳一条的手里,腆着脸说道:“柳导,劳烦多给点台词撒!”
第147章 山波羊
嗯嗯,大家都坐吧,柳小哥也坐吧!”苏老头儿不客上坐下,笑眯眯地挥手向公孙武达及柳一条他们说道:“有酒有菜,看来老夫来得正是时候啊。”
说完,这老头儿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又拿起下人们刚递上来的筷箸,夹了一块肥肉,扔到嘴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看那样子,随便得倒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司农老大人端是长得一口好牙口。”柳一条也随意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拎起酒壶给自己满上。半软不硬地挤兑了老头儿一句。
“呵呵,”老头儿边嚼边说道:“柳小哥过奖了,你还别说,老夫这牙啊,都用了几十年了,还从来没坏过,吃嘛,嘛香。”老头儿一脸的得意,竟还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这是苏老有口福啊,不像是老夫,苏老您看,老夫这才五十几岁,可这牙,却都掉了两颗了。”公孙武达嗤着牙,向苏炳仁说道:“现在想要啃块骨头都有些困难喽。”
公孙武达站起身亲自给苏炳仁满上一杯,看着老头儿后面的俊俏小厮,有些疑惑地问道:“苏老,这位小哥面生得紧,以前好似没有见过,以前不都是苏老管家吗,怎么没见他?老夫还想再与他喝上两杯呢。”
“哦,这是府上新招来的下人,叫苏晨,老夫看他甚为乖巧。又赶着苏安要回乡下几天,便把他要到了身边,先替着苏安地位置。”老头儿转身向苏晨说道:“小晨啊,来来来,给公孙将军见个礼,然后就在一旁坐下吧,这公孙将军是个直爽之人,将军府也没有别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你心里边莫要惧怕。”
听这话的意思,这个叫苏晨的年轻人,竟还有要接任苏府大管家的意思。
“是,老爷。”苏晨弯身给公孙武达见了一礼,之后便贴着柳一条坐了下来。
“柳先生请了。”苏晨坐下后,私下里冲柳一条拱了拱手。看向柳一条的眼神里,光彩熠熠,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的物件一般。
“嗯,苏兄请了。”看着这个小厮,柳一条心里又是一酸。这长安城的帅哥也忒多了点,这个小厮长得竟一点也不比那李如似差。
双眼皮儿,大眼睛,细皮嫩肉地。唉,这人跟人还怎么比啊。
打了声招呼,柳一条便自顾自地吃起菜来,没有闲心去理会这个苏老头儿带来的漂亮小厮。
“柳小哥。来来。老夫敬你一杯,”苏炳仁把嘴里的肥肉咽下,端起酒杯向柳一条说道:“为了你的高风亮节,为了你的柳氏耕犁!”
“多谢苏大人,”柳一条闻言举起酒杯,道:“比起司农大人您一心为国,劳苦功高的情怀,小子的这些东西不值一提。而且这次小子之所以会把柳氏耕犁‘献’之与朝庭。司农大人的影响可是居功至伟。这杯酒应该小子敬司农老大人才是。”
柳一条举杯向苏炳仁示意了一下。便率先将杯中之酒喝下。
“呵呵,承蒙柳小哥夸奖了。”苏炳仁知道柳一条心里不痛快,也知道他是为什么不痛快,但是还是厚着脸皮将柳一条的夸奖接了下来,笑着举杯将酒灌下。
之后,老头儿冲苏晨使了一个眼色,便不再理会柳一条,扭头与公孙武边叙起旧来,其间还会偶然与王志洪及公孙贺兰说上两句,让他们无暇他顾。
“柳先生可是在为柳氏耕犁之事而生我们家老爷的闷气?”苏晨看柳一条一副抑郁不乐地样子,便斜着身子,凑到柳一条的旁边,小声地问道。
柳一条夹了口菜,喝了口酒,瞥了苏晨这个漂亮小伙儿一眼,轻笑道:“苏兄定是误会了,柳某一介平民,哪敢生苏老大人的气。而且那柳氏耕犁朝庭也是出了钱的,柳某也并没有吃亏,何来生气之说?”
“呵呵,如此就好,来,小弟敬柳先生一杯。”苏晨听了柳一条的话,轻笑了笑,举杯向柳一条说道:“为了柳先生的大度。”
苏晨很豪气地饮了一杯,道:“其实我们家老爷也知道这样做有些对不住柳先生。任谁都看得出,那柳氏耕犁里面蕴藏着的巨大价值和利益。但是我们老爷是大司农卿,在其位,则谋其政。有什么不妥地地方,还请柳先生能原谅则个。”
“而且这样,柳先生也不算是吃亏,柳氏耕犁里地利益,别人看得出来,皇上他老人家自然也不会不清楚。所以这次柳先生肯把‘柳氏犁坊’让出,其实也就是间接地给了皇上一个天大的人情。皇上是个明君,这个人情,他不会欠着不还的。”
“哦?
条好奇地盯着看了苏晨一眼,道:“能说出这样的话怕不只是苏府的下人这么简单吧?”
一个下人敢做到这张桌子上?一个下人会长得细皮嫩肉的?一个下人能说出这种权衡利弊的话来?柳一条不信。
“呃?”苏晨的脸色微变了变,不过遂即又小声笑道:“柳先生真是慧眼,竟让你给看出来了。其实晨并非是什么下人,晨地真正身份是苏司农卿地小孙子,苏晨。苏晨再次见过柳先生。”
说完,苏晨又拱手给柳一条见了一礼。
“哦,原来是苏公子啊,真是幸会。”柳一条也冲苏晨拱了拱手,心里面已然明白,苏老头儿这是自己磨不开脸面,便让小孙子来当说客了。
只是,有一点柳一条很不明白,想他苏老头儿,堂堂地一个大司农卿,掌管天下农务,用得着向他一个小老百姓道歉么?难道是因为觉得良心上有所亏欠?这可能么?
其实对于这个苏炳仁,柳一条虽然觉得有些憋屈,别扭,但也并没有真的生气和怨恨,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工作,而且在他准备开‘柳氏犁坊’地时候,心里面就已经做好了会被朝庭没收或是征用了的准备,只是一直都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柳先生,苏晨在这里代家祖父,向你赔不是了,还请柳先生能够原谅一二。”苏晨很真诚地递上一杯酒,看着柳一条,希望柳一条能把这杯酒饮下。
柳一条轻轻地把苏晨手中的酒杯推开,轻笑道:“苏公子客气了,这杯酒柳某可是万不能喝。一是苏司农跟本就没做错过什么,二是柳某也从未真正的怨恨过他老人家。所以这原谅二字根本就无从提起,而这杯酒,柳某又如何能喝?”
苏晨看柳一条这次语气稳重,不像是在说气话,心中也不由欢喜起来,这个柳先生,果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他再次举杯面向柳一条,道:“那这杯酒就当是晨敬柳先生,为了柳先生的大度。”
柳一条轻笑一声,遂端起酒杯,与苏晨轻碰了一下。
“柳先生,”见柳一条把酒喝下,苏晨又把椅子往柳一条的跟前凑了凑,开始跟柳一条套起近乎来:“听说柳先生不但字写得好,而且文采更是出众,不知柳先生可否在此赋上一诗词,以增席间的雅兴。”
“作诗?”公孙贺兰的耳朵倒是挺长,一下就听到了苏晨的话语,他转过头看着柳一条,扯着嗓子说道:“大哥要作诗词?好啊,好啊,这么久以来,小弟一直只知大哥武艺高强,但这文采小弟却还从没领教过,不若今天,趁此机会就让小弟开开眼界?”
说着,公孙贺兰伸手入怀,又掏出了他那把存放多时的折扇,打开在胸前轻摇起来,力做出一副书生雅士的风雅之态。
“是啊,一条贤侄,”公孙武达附声道:“上次回三原,老夫就老听我们家老二在老夫的耳边夸赞贤侄的文采如何如何,不若今天贤侄便在此作上一,也好让我等都一睹贤侄的风采。”
“阿起,你去准备一些笔、墨、纸、砚来,柳先生作诗,当然要写将出来,才有意味。”苏老头儿更是直接,命着公孙起去拿来了笔、墨、纸、砚,摆放到柳一条的面前。
柳一条握着笔,看着眼前的纸墨,有一种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就像是以前去kTV,,一
拼了,柳一条站起身,环身拱手,向苏老头儿及公孙武达他们行了一礼,说道:“既如此,那一条就献丑了!”
说完,柳一条提笔墨,直接在纸上写道:
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南山空谷书一卷,疯也痴癫,狂也痴癫
张养浩的《山波羊》,当年很让柳一条神往的一诗词。在这种情况下,被他给写将了出来
第148章 孙思邈说:你有病!
《山波羊》,倒说不上是名动长安城,但至少也让一条,想打柳一条主意的人,知道了柳一条的志向。
我志在田园,无事莫相扰。
“看到了吧,”李世民拿着手中已经糊裱好的字画,向长孙皇后及李承乾说道:“朕就说,这小子是个小猾头,他写的这个什么《山波羊》,真的只是为了在席间助兴么?怕是想要拿给朕看的目的要多一些。”
李世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字画,没好气地说道:“他这是在向朕说,他在这长安城呆腻了,他想回家了,变着法让朕放行呢。”
“呵呵,皇上,这样跟您原先的打算不是正好相符吗?柳先生是商贾之身,不能为官,不能封爵,不若便趁此打他回家种地去算了,既了了柳先生的心愿,也算是还了他一份儿人情。”长孙皇后轻笑着劝说道。
看到柳一条的《山波羊》,长孙皇后自然也就知道了柳一条心思。对于这个救了他们母子二人的恩公,她自是不想为难。
“是啊,父皇。”李承乾架着宫外刚送来的拐杖,站出来替柳一条说道:“柳先生志向高洁,既然他想隐身于田园之间,还请父皇能够成全于他。”李承乾轻施了一礼,道:“而且柳先生回的是三原,距长安又不是很远,日后若是再有需要,也好再召他前来。”
志向高洁?李世民轻撇了撇嘴。不禁又想起那天柳一条向他哭穷时地样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志向高洁之士?
不过,柳一条想回家倒是真的。
李世民来回度了两步,道:“这件事再等上两天,待皇后及乾儿的病患都无碍了再说吧。”
说完,李世民向长孙皇后母子俩说了一句,便拿着手中的字画。回到书房临摹去了。
“爷爷,那可是柳先生的真迹,是曦儿好不容易才从公孙将军那里讨来的,你怎么能轻易送人呢?”苏晨曦抱着苏炳仁的胳膊,撅着小嘴,不停地报怨着。
“呵呵,你这小丫头,”苏炳仁慈爱地拍了拍苏晨曦地脑袋,笑道:“柳小哥的真迹固然可贵,但是若是凭此能换回柳小哥的自由。满足了柳小哥的心愿,那也是值了。”
“另外,爷爷知道你酷爱柳小哥的书法,又怎么会让我的宝贝孙女儿失望,诺,”苏炳仁从怀里掏出一份薄贴,递于苏晨曦道:“这是爷爷今天托公孙将军特为你讨来的。绝对是柳小哥亲笔所书。书写的也正是那《山波羊》。”
“真的?!”苏晨曦松开苏炳仁的胳膊,兴奋地接过薄贴,那些熟悉地诗词与字句再一次地跃入她地眼睑。
“谢谢爷爷!”小丫头冲苏炳仁行了一礼,之后便巴巴地跑着去了书房。
“诶?!这丫头!”老苏看小孙女儿兴奋地样子,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感叹书法的魅力之无穷,也随后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看到苏晨曦正在桌案前砚墨。便抬步走到她的身边。轻言道:“丫头。昨夜在席间,爷爷见你与那柳小哥相谈甚欢。想来对柳小哥的为人,你也定是有所了解了,跟爷爷说说,你对这个柳小哥,怎么看?”
“爷爷,从这诗里你还看不出来么?”苏晨曦提笔墨,抬着头,眼中有几分迷离之色,轻轻地吟道:“一块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平静,淡然,惬意,自得,颇有晋时五柳先生之风范,柳先生乃是一真正的大隐之士,长安这等繁华之地,不适合他,也留不住他。他迟早都会离开。”
“是啊,”苏炳仁捋胡轻叹:“这种大才之士,却被商贾累身,得不到朝庭的重用,真是可惜了。老夫还真不忍心就这么让他走了。”
“那爷爷为何还要将那幅书画献之于皇上?这样岂不是会让柳先生走得更快?”苏晨曦疑惑地看了老苏一眼,不解地问道。
“受人所托,还一份欠了数十年的恩情,且老夫也知这强扭地瓜不甜,柳小哥既然志不在此,多留也是无用。所以老夫便推波助澜地小帮了他一把。想来再过不久,他便能如愿以偿,回归故里了。”苏炳仁说道。
“哦,”苏晨曦点了点头,虽有些不明白
懂事地没深问下去。她轻把笔放下,拿来起刚写好:苏炳仁道:“爷爷你看,曦儿写得如何?”
“嗯,”苏炳仁接过看了两眼,点着头道:“形似有七分,神似有三分,呵呵,曦儿不愧是我老苏家的才女,这才短短几日,你的柳氏书法竟有了如此成就,真是难得!”
“形似而神不似,曦儿比起柳先生,还差得远那。”说着,苏晨曦又提起笔,再次临摹起柳一条的书法来。
公孙府,柳一条与公孙贺兰坐在后院的凉亭中。
柳一条把孙思邈前些日子给他的‘长青歌诀’拿与公孙贺兰,请他代为参详。公孙贺兰的武功虽然不如柳一条,但人好歹也是练过家传内气的人,关于练气,他知道地自是比柳一条要多一些。
“大哥,”公孙贺兰把卷轴前后看了一遍,对柳一条说道:“这确是一本运气地法门,虽然简单了一些,但功用却是不小,嗯,应是有调气凝神,固化本体真元之功。常练之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不过,它练起来怕是会很缓慢。尤其似大哥这种没有练过内气之人,练起来进境怕是会更慢。而且现在练起对大哥地武艺怕是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哦,”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看来那孙老道并没有骗他。常练之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这便是孙思邈地养生之道么?
想想历史上关于孙思邈年龄的传说,柳一条的两眼开始放光,孙老道能活到一百六十多岁,靠的就是这‘长青歌诀’么?
“大哥,其实就以大哥的身手,这内气练不练都不打紧,所谓的内气,说起来挺玄乎,其实也就是一个特殊的呼吸法门而已。”公孙贺兰说道:“就以小弟来说吧,虽然从小都有修习家传的内气之术,十几年下来,倒也练出了一些成就,但是一与大哥对打,那些内气一点忙都帮不上,根本就阻不住大哥强劲的拳劲。练了还不如不练。”
“嗯。”对公孙贺兰的话,柳一条深以为然,以前接触得不多,所以不了解,原来这所谓的内功,只是一种调节自身机理的法门而已,只会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壮,并没有小说上写得那般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不过,即使如此,柳一条还是想练上一练。
孙思邈八十几岁却还能健朗如昔的样子,对他的诱惑可是不小。
“柳少爷,外面有两位道长前来寻您,不知柳少爷见是不见?”公孙礼走进后院,弯身向柳一条禀道。
“孙道长来了?”柳一条的眉头挑了挑,这还真是想曹操,曹操他就到了。柳一条站起身,欠身对公孙贺兰说道:“贵客来寻,贺兰贤弟且在此稍待,为兄前去迎上一迎。”
之后,柳一条便跟着公孙礼来到了前门儿,见到孙思邈与长眉此刻正在将军府门前静立。
“孙道长,长眉道长,小子这里有礼了。”柳一条急走两步,拱手上前见礼,并热情地把孙思邈师徒给请到了后院儿里。
“来,孙道长,小子来为你们介绍,”柳一条指着还坐在亭内的公孙贺兰道:“这位是小子的兄弟,公孙贺兰。贺兰贤弟,这位便是为兄刚刚向你提起的孙道长。”
“孙道长有礼了。”公孙贺兰拱手见礼。
“嗯,公孙小哥有礼了。”孙思邈稽还礼,然后盯着公孙贺兰的脸旁深看了一会,骤然开口道:“公孙小哥,你有病!”
“呃?我有病?”公孙贺兰指着自己的鼻子,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道见他的第一面儿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真是诲气得很。
“孙道长请坐。”柳一条可知道孙思邈的根底,‘药王’的名头哪还会有假?他客气地把孙思邈让到亭内坐下,轻声地询问道:“孙道长,不知我这兄弟得了什么病症?”
“其实也不能说是病,确切一点应该说是伤。”孙思邈坐下身,看着公孙贺兰,问道:“敢问这位公孙小哥,近期内,内腑可是受过重创?”
听了这话,柳一条的心里不禁就是一提溜儿,难不成,公孙贺兰上次的内伤还留下了什么隐患不成?
第149章 李泰,死了
思邈把手指搭在公孙贺兰的右腕上,把脉探伤,神色
“公孙小哥,夜间可有咳嗽之症?”孙思邈温笑着开口问道。
公孙贺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有,且一般都在后夜时分。”
“白天走动用力时,胸肺之间可有间歇疼痛?”
“有,不过不是很明显。”
“看公孙小哥也是一练武之人,平常内气运行时,胸部可有压迫难行之感?”
“有,感觉气血有些不畅。”
随着孙思邈问题的深入,公孙贺兰对孙思邈的态度变得也是越来越为敬重。感觉这个老道竟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身体。问的很多问题,大部分都是平常他没有在意,但又确实存在并生着的,很是神奇。
柳一条也在一旁汗颜,这才是真工夫,不像是前些时他为长孙皇后瞧病时,所问的问题全都是照本宣科。
“怎么样,孙道长,”见孙思邈把手放下来,柳一条凑上前问道:“我这贤弟的身体无碍吧?”
“嗯,肺脉阴涩不畅,脸上的气色晦暗,在公孙小哥的肺脉之中,还有一些隐疾未除,所幸的是公孙小哥体内有内气护卫调理,并不是很严重。嗯,柳小哥稍等,”孙思邈向长眉道人招手,要来了一些纸笔,提笔写了一道方子,递于柳一条道:“照此方吃上半个月,期间莫要做什么过激地动作。便可无碍矣。”
“如此就多谢道长了。”柳一条双手接过药方,把它递给旁边的下人,吩咐着去为公孙贺兰准备草药。
“柳小哥,”待下人离开,柳一条又复坐下,孙思邈有些奇怪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贫道观柳小哥精通开刀之术,医术也甚为高明,但是。对这医药,药理,以及脏腑之学却,嗯,似乎并不是很在行,不知这是为何?”
呃,被人看出来了。
果然,在关大老爷的面前,是耍不得大刀的。
柳一条不好意思地冲孙思邈拱拱手,道:“不瞒孙道长知晓。小子对于医术一道,仅习得这开刀动骨之术,对于那医药,内理之学,只是初有涉猎,道行还不及一些在乡间游走的郎中。是故,在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医治时。才要请得孙道长在一旁协助方可。”
“原来如此。难怪了,”孙思邈点了点头,难怪以前他会觉得这柳一条有些不对劲,堂堂一个神医,竟会连针灸之术都不会,连自己兄弟的隐疾都瞧不出来?
“孙道长请用茶!”公孙贺兰亲自给孙思邈斟了一碗茶水,客气地向孙思邈说道。
孙思邈轻点着头,稽道:“有劳公孙小哥了。”
“孙道长客气了。”公孙贺兰放下茶壶。恭敬地向孙思邈说道:“早就听我大哥讲言。孙道长医术通玄,素有‘药王’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子的病症,劳孙道长费心了。”
“公孙小哥客气了,医病救人,乃是我辈医者的本分。”孙思邈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不过这‘药王’之称,贫道可担当不起,是柳小哥过奖了。”
“孙道长精通药理,医术更是神乎其技,对各种草药药性地研究,当世无人能及,这‘药王’二字,孙道长自是当之无愧!”柳一条的额头流下一滴一冷汗,看情况,‘药王’这个称呼,出现得好像早了些。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柳一条拿出‘长青歌诀’的卷轴,向孙思邈说道:“刚才孙道长来前,小子正与贺兰贤弟一起说起这内气之术。知道长在此术上的造诣非凡,小子有些问题想向孙道长请教,还请孙道长能不吝赐教!”
“柳小哥客气了,赐教不敢当,大家一起交流切磋就好,而且贫道此来,也是想向柳小哥探教那开刀动骨之术,所以,柳小哥就莫要跟贫道客气了。”孙思邈向柳一条稽道。
之后,两个人,一老一少,一俗一道,就这样在公孙将军府的后院讨论切磋起来。完全把公孙贺兰及长眉道人给排除在外。
公孙贺兰郁闷地喝了一口茶水,这种被人排斥在外的感觉很不好。但是他又毫无办法,谁让柳一条与孙思邈两人说出的话他都听不懂呢?有心插言,也不知该从何插起。
“长眉道长,”公孙贺兰把他的扇子掏了出来,狠扇了两下后,便凑到跟他同
是事的长眉道人旁边,轻言道:“我观道长身材健壮长,想必也练过武艺吧?”
“公孙公子慧眼,”长眉道人冲公孙贺兰一稽,道:“贫道跟师父曾学过一些,强身健体而已。”
“哦?”公孙贺兰的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话地了。遂不管长眉道人是否同意,便缠了上去,开始与长眉道人一起,探讨起武学上的一些通性问题来。
之后的五天,孙思邈每天都要来将军府一趟,每趟都要与柳一条谈上三到四个时辰。柳一条从他这里习得了不少养气运气的养生之道,孙思邈也从柳一条这里知晓了更多的手术案例,及手术的方法。
而公孙贺兰,竟也与长眉道人厮混得热熟起来,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不过,在柳一条看来,这长眉道人,被公孙贺兰这小子给带坏了。
原本挺老实地一个人,现在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流气起来。
到了第五天晚上,柳一条从公孙武达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原太医署令王子魁,被李世民给削示众了。
“公孙伯父,王子魁被削,那宫中有没有什么大地变动?比如,某位皇子什么的,有没有被捕,或者是外调?”柳一条在公孙武达的旁边坐下,拱手向公孙武达请教。
“这,倒是没有。”公孙武达喝了一口茶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不过,也快了。”
“呃?”柳一条抬头看着公孙武达,知他下面还有话要讲。
“谋太子,害长孙皇后,想那王子魁,一个小小的太医署令而已,若是背后没有人指使,他怎敢做出这种忤逆之事?”公孙武达说道:“皇上他老人家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此中的一些关窍,若是没有查出原凶,断是不会先斩了王子魁。”
“而且,以老夫对皇上他老人家的了解,对这种弑兄弑母之人,皇上定不会轻饶,所以,那个人,死定了。这几天,皇上怕是就要有大动作了。”公孙武达把茶碗放到桌上,看着柳一条道:“到那时,一条贤侄也就可以彻底安心了。”
“呵呵,在这一点上,公孙伯父的心情,怕是跟小侄一样吧?”柳一条看了公孙武达一眼,与他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李泰,公孙武达的忌惮一点也不比柳一条少。
他可是亲手干掉了李泰近二百个手下,以李泰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地性格,早晚还不是要收拾他们公孙家?
这样,又过了五天,也就是王子魁被削地第五天。
在王子魁地事情渐渐开始平息下来后,宫里传来魏王李泰被李世民派遣到西北任职的消息。听说是去任职一个将军,当时朝中还有很多人前来庆贺。
之后地第四天,魏王差不多到达西北后,西北处传来了一个很让人意外和难以置信的坏消息:魏王李泰,路遇土匪,不幸遇难了。
李世民闻之大为震怒,悲愤地命镇守在西北的将军率军把西北的各个土地匪窝都给扫了一遍,斩杀了数千土地匪为李泰陪葬。而后命人将李泰的遗体运回,以皇子的身份将李泰厚葬,归祖陵。
想李泰那厮,堂堂的一个魏王殿下,就这么窝囊地丢掉了性命。
对此,柳一条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欢喜?惆怅?说不准。
反正在听说李泰身亡西北的消息后,他独自坐在后院喝起了闷酒。
李泰,这个历史上很牛逼的一个人物,就这样,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
值得庆贺,因为这厮一死,柳一条便少了一个强大的威胁,他和他的家人,也就多了一分安全的保障。
但是,这算不算是改变了历史?这件事对以后的中国历史会不会造成什么好的或是坏的影响?
呼!柳一条灌下一杯酒,长呼了口气,遂即便轻轻笑了起来,很开怀的那种:“历史改不改变,关我鸟事?我柳某人只是一个小人物,只求能在这个世上好好地活下去,这就成了。至于以后的历史,爱咋咋滴吧!”
第150章 大地主柳一条
泰下葬后的第五天,也就是柳一条到长安城的第二十条期待以久的圣旨终于从皇宫里传了下来。
李世民放行了。
宣旨的是李然,李世民身边的内侍总管。
李然今天穿着了一身灰布衣衫,昂挺胸地站在公孙将军府的前院,双手举着圣旨,一阵辟历啪啦的台词过后,圣旨宣读完毕,柳一条等人从地上爬将起来。
“柳先生请起,”李然上前把柳一条扶起,然后把圣旨交到他的手里,细声说道:“旨意传毕,小的也要回宫复命去了,小的在此预祝柳先生一路顺风。”然后李然又拱手向公孙武达行了一礼,道:“小的告辞了,公孙将军再会,柳先生再会。”
“嗯。”公孙武达站在那里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冲李然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柳一条则轻陪着,将李然送出了大门外,待他上了马车,拱手道:“有劳李总管了,李总管慢走。”
“柳先生请留步!小的告辞了。”李然感激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这才转身进了马车,绝尘离去。
看他走远,柳一条再一次地展开金黄色的圣旨,撇开那些虚话,直接把目光瞄向了李世民对他的奖赏:钱八百贯,金五十斤,帛一千匹,永业田三百顷,耕牛五十头,另免除三年耕田税赋。
达了!
这老李真够意思。柳一条流着口水,把心底里对李世民地那一点埋怨全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皇家就是皇家,出手这么大方,除却那些钱帛,光是那三百顷田地,就足以让柳一条欣喜若狂。土地,在柳一条的眼里,那可是一个可以生钱的宝贝啊。
三百顷。一种强大的幸福感将柳一条笼罩。
从今天开始,咱,也是大地主了。
“大哥!恭喜你!”公孙贺兰架着拐杖走到柳一条的身边,拱着手向柳一条道贺。“不知大哥准备何时起程?小弟也好去准备准备,一起跟大哥回去。在长安呆了这么久,也该回看看了。”
是啊,这一晃就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也不知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老柳他们过得好不好?那三十二顷荒地开好了没有?春种已过,也不知李德臣他们都种好了没有?那帮子佃户有没有偷奸耍滑,用心地为他工作?
“明日!”柳一条抬头望着北方。一脸渴望地说道:“明日一早咱们就起程回三原。”
“呵呵,看来大哥是真的想家了。”公孙贺兰看着柳一条略显急切地样子,笑说道:“不过这也难怪,大哥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儿。而且一来就是一个月,心里有所挂念也是应当的。”
第一次出远门儿?柳一条不置可否地轻笑了笑,除却穿越之前地那些经历,他这还真算是第一次出远门儿。而且心中也有了一种很强烈回归。
老柳。柳贺氏。柳二条,柳小惠,柳一条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亲人,已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他的心里面。
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能让他们再过上那种一年也吃不上一顿肉的日子,给他们一个安逸的生活环境,让他们可以像地主一样地生活。已然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奋斗的一个目标。
“柳先生,”这时。从斜侧里跑出一个小童。及到柳一条的跟前。向柳一条行了一礼,道:“柳先生。我们家少爷想请您到清风阁一叙。”
“小僮?”柳一条意外地看了这孩子一眼,全然没有想到这小子会在这个时候蹦出来。
“你们家少爷找我?”柳一条脑袋里浮现出了李如似那俊俏的面容。
“是的,柳先生。”小僮很有礼貌地说道:“请柳先生移步,随小僮一起去一趟清风阁。”
“好啊,好啊,清风阁,貌似好久都没去过了,大哥,咱们一同去吧?”公孙贺兰巴巴地上前凑热闹,手里边,嗯,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折扇,正在扇着扇子,于小僮挤眉瞪眼。
“也好。”柳一条点了点头,向小僮说道:“请小僮小哥前面带路吧。”
“这个,”小僮白了公孙贺兰一眼,弯身对柳一条说道:“柳先生,我们家公子请的是柳先生,这位贺兰公子,怕是有些不妥吧?”
“小僮哥,”听了小僮的话,公孙贺兰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反而是弯着腰,腆着脸,用一种很诌媚
对小僮说道:“我与李公子怎么说也是旧识,李公子情的,劳烦小僮哥通融通融。”
“哼!”小僮撅着嘴,扭过头去,对公孙贺兰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一个小书童,怎么敢端这么大的架子?柳一条的心里有些不爽,不过最让他看不下去的还是公孙贺兰这小子,一米七几的个子,对一个小屁孩儿献什么馋媚,看着就让人心里别扭。
“行了,行了!”柳一条在公孙贺兰地脑袋上狠拍了一下,道:“你小子要是想去,就只管跟为兄去便是,李公子又不是什么了不得地大人物,见他一面有什么难的?走啦,走啦!跟为兄走,包你能见到他。”
“小礼,”柳一条又扭头对公孙礼说道:“一会儿你跟大老爷说一声,我陪着贺兰少爷出去遛一遛,天黑之前回来,让他老人家不必担心。”
说完,柳一条便竟自搂着公孙贺兰的肩膀,抬脚跨步,向清风阁走去。把书童小僮一个人给撂在了后边。
“诶!柳先生,柳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小僮红着小脸,撅着小嘴,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呃,那个,大哥,”公孙贺兰觉得有些不自在,看着一旁正生他们闷气的小僮,以及一脸无畏的柳一条,便小心地问道:“大哥跟那李公子很熟?”
“嗯,见过两面,倒也有些交情。”柳一条淡淡地说道:“听说这清风阁,就是那李公子的产业。嗯,贤弟既然与李公子是旧识,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了。”
“哦,那是,那是,清风阁的老板嘛,”公孙贺兰附和地轻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忽然扭头向柳一条问道:“大哥,那个,银月令,你可曾带在身上?”
“诺,”柳一条伸手入怀,把银月令掏出,狐疑地看了公孙贺兰一眼,道:“贺兰贤弟提它作甚?莫不是贤弟又想揍人了?”
“没有,没有,”公孙贺兰摇了摇头,看着自己地右腿说道:“就小弟这般模样,不被人揍就已是万幸,怎还敢再去揍别人?这块令牌大哥带着就好,小弟怕一会儿会有人来找茬儿。”
“这一点贺兰公子就不必担心了,”小僮在一旁没好气地说道:“今日下午,清风阁二楼暂停营业,整层楼内,除了贺兰少爷,柳先生,及我们家公子外,就再无他人。所以,贺兰公子就不必担心再有人会出题考你了。哼!”
“小僮哥这是哪里话来,”公孙贺兰把他地折扇摇开,硬着嘴说道:“想我公孙某人,怎么说也是三原才俊,怎会惧怕了那些酸儒?哼哼”
“不过,李公子能想到要把那些闲人赶走,倒也是很善解人意,不然,人多嘴杂地,说起话来也不方便不是?”公孙贺兰把折扇一摆,又开始夸赞起李如似来。
“哼,你也知道人多了说起话来不方便啊?”小僮白了公孙贺兰一眼,没有言语,仍是愤愤地向前走着。
清风阁距将军府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他们一行三人,走了不到五分钟,便来到了这清风阁下。
“柳先生请!”小僮弯身请柳一条入内,自动地把公孙贺兰给滤了过去。
“走走走,大哥,这里小弟比较熟悉,小弟来为大哥带路。”公孙贺兰对小僮地态度不以为然,自顾自地领着柳一条,进了清风阁,一路来到清风阁的二层。
“柳先生!呃,贺兰兄也来了?真是幸会,两位快请进吧。”李如似看到公孙贺兰时,面色微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弯身笑着将柳一条与公孙贺兰请到里面。
书童小僮也气鼓鼓地跟在后面。
“柳先生与贺兰兄请坐!”李如似在正位坐下,伸手向柳一条他们示意。
“小僮,给柳先生和贺兰公子上茶,嗯,吩咐后房,可以开始上菜了。”待柳一条与公孙贺兰坐好,李如似又向小僮吩咐道。
“是,少爷。”小僮躬身应了一声,然后便开始提壶为柳一条与公孙贺兰二人斟倒起了茶水。
“柳先生,近日如似听闻,柳先生好似要离长安而去,不知是否为真?”李如似端起茶碗,轻吹了一下,然后把茶碗放到桌上,抬眼定定地看着柳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