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不予
“少爷。您要的东西。明则已经仓数送来了。现在都放柳府在长安的新宅里,小人已着人细心看守,有需要的话少爷可随时着人前去提取。”在苏炳仁回到长安的第二天,陈明则也赶着六辆马车,将府里所有赶制出来的棉被棉袄,全都给他们家少爷带到了长安,在罗将军府的厢房里,陈明则躬身向他们家少爷回禀。
“嗯,倒是辛苦你了,这几日里来回地在长安与三原两地折腾”轻点了点头,柳一条温笑着看了陈明则一眼,关心地随声问候了两句,之后又轻声向其询问起了三原老家的情况:“这两天,家中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西北那边可有讯息传来?”
心里还惦记着在高昌被缚的管事。眼看着年关将至,若是一直不能确定柳重舟是否安然无恙,他的家人可怎能过得一斤小安心的新年?
“少爷体恤!能为少爷办事。是明则的福运,当不得这辛苦二字。”谦恭地客气了两句,听他们家少爷问起家中的事端,陈明则弯身回道:“西北那边仍是没有什么音讯,不过府里面确是有了一些事端。就在两日前,也就是明则回三原的前一天,大司农卿苏炳仁,到了咱们府里。”
“哦?这么快就过去了吗?那老头儿倒还是一副急性的脾气。
神色一愣,柳一条随即便轻笑起来,似乎对于苏炳仁的到访,一点也不岩得奇怪:“苏老大人此去,可是为了二条所提的那种新耕之法?”
苏炳仁妾为大唐的大司农卿。凡是时于农业上的事务,这老头儿几是都有着乎寻常的热情,记得上次,“柳式耕犁。初现于世的时候。这老头儿不就是第一个赶到三原的么?
嗯。后来那老头儿像是还给了自己一个“陌农令”说是可以减免一切农业上的赋税,只是可惜,自己初得的那五百顷地,本就有着十年的免税之期,而他们家自产的茶叶。李世民那个无良的明君,竟直接将它归为商品,从农产上给录了出来。税收不担不免,反而比寻常的货物要高上数倍,着实的吸血鬼一个,比寻常的奸商还要奸商。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那个于眼前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陌农令”柳一条在得到之后,就直接将它给扔到了箱底,前后一年多的时间,根本就没见过光亮。
“少爷睿智”陈明则恭身回道:“苏老此去,确是为了二少爷所提的新耕之法,在咱们府中的田地里转了两圈,又向无尘管家及府里的那些佃户作了几次细详的询问,看的出,苏老对咱们府里的耕作方法,甚为中意。”
知道他们家少爷关心的是什么,所以陈明则也没有多作闲言,直接将苏炳仁此行的状况与结果向他们家少爷回禀了出来。
“还有。”见他们家少爷点头微笑,陈明则接声说道:“除了府中的新耕之法,苏老爷子对咱们府里的白叠子像是也极为关注,甫一到府中。便寻到了府里存放白叠子的库房,若不是无尘管家提前有过吩咐,守库房的下人又甚为尽职,一直拦着不让旁人出入,不然咱们库房里的那些器具,怕是都已入了外人的目中。”
“哦?是吗?”虽然这么问。但是柳一条的面上却是没有太多的意外之色,先前的“三原茶”一举将寻常的茶叶变废为宝,虽然为柳府谋得了非同一般的暴利及名声,但是,同时地,它也引来了不少红眼之人,直接将柳家给推到了浪尖之上。
这一次,柳府又这般不依常理的。大肆收购那无甚用处的白叠子,且不惜路途,不惜运费,将之从高昌年里运回三原,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与凯觎窥探,便是柳一条自己,都不会相信。
那苏老头此行的举动,除了他自己的好奇心与自身大司农的职责外。怕是也有受到李世民那个无良明君的暗中授意。
“除了苏大人,这些时日,可还有旁人到府里来寻探这白叠子之事?”沉吟了一会儿,柳一条又接声询问,没有问起苏炳仁在府里的情况。因为他知道,也很相信,对于这种事情,柳无尘这个大管家,会比他这个东家处理得还要妥贴、妥善。无须他再多去费心,询问。
“回少爷话,明里来的人不多,除了苏老大人外,其余也就两三余”见他们家少爷没有接声问起无尘管家对于苏老头的接送情形,陈明则在心中一愣的同时,又对他们家严爷的做法与魄力,涌升起了些许的叹服之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能跟在他们家少爷这样的主子身前做事。说句贴心贴巩旧的话,实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福运。“不过”。声音稍顿,陈明则躬身抬头,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小声回道:“不过在三原县城之内。这三五日来,却已是商贾云集,人满为患,无尘管家曾着小人前去探过口风,这些商贩,多都是冲着咱们府中的白叠子来的
“嗯”轻点了点头,柳一条凝眉静思,随手端起身前的茶碗儿轻饮。过了些许时辰,这才又复向陈明则吩咐道:“对于这些明里或是暗里的试探与窥测,暂时都无须理会,你回去之后同无尘管家说讲一声。让袁方那边加紧再多赶制出来几套访织用的器具,除了棉被与棉袄之外,尽快把那棉布也给织仿出来。”
“是,少爷”。
“还有”。轻将手中的茶碗儿放下,柳一条又接声说道:“府中这些所有棉制品的销售权限,就如之前的“三原茶,一般,先从咱们自家的店中销售,等过些时日,待商品的价格稳定之后,再适当放于其他商户。莫要急躁……
像是这种暂时可以垄断且又暴利回常的商品,没有人会愿意放手,轻易让利于他人,柳一条一向以商人自居,自是也不会放过这般好的财机会,只是
想到了李世民那个无良的明君,柳一条轻皱了皱眉头,多少有些头疼,这两年来,柳一条与李世民的接触不多,但是若与寻常的百姓甚至是官吏相比,却也是有过不少,所以,对于这位千古明君,柳一条多少地也有着一些了解。
很精明,也很圣明,无愧于后世对他千古明君的称号,但是不可否认的,这个千古明君,他也有着一些小小的缺点,他很贪财。
这绝对不是污蔑,柳一条手里握着一连串实实在在的证据在那晃着。远的,像什么“柳氏犁坊,与“柳氏肥坊,什么的也就不说了,但说近的,像是年前柳府新出的“三原茶”若不是当时自己死咬着不松口,柳府里所要让出的,就不止止是那高出数倍的税收了。
这一次,李世民这么早地就着人盯上了这里,柳一条哪有会不担心的道理?
“少爷放心,无尘管家做事,素来稳重,像是此次的棉品一事,事关重大,便是少爷不说,无尘管家也不会妄来”听到他们家少爷的吩咐。陈明则轻应了一声,之后便开口为柳无尘说起了好话:“在知晓,了那些商贾的来意之前,柳管家就已做了防范,没有大少爷的吩咐。府里谁也不敢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少爷可放安心。”
“嗯,无尘兄做事,我哪有不安心的道理,呵呵”满意地轻点了点头,柳一条抬头看了陈明则一眼。见其脸面神情之间,多少显露出了一些疲惫之色,便轻声向其说道:“跑了这么远的路,想来你也是有些累了,此间已没什么大事,你这便下去休息吧。”
说着,柳一条冲陈明则轻摆了摆手,道:“现在时辰已是不早,今日就莫要再急着赶回三原了,没什么紧要的事端,明日再回却也是不迟。”
听了他们家少爷这般温切关怀的话语,陈明则的身子明显一顿,随即便满是感激地躬身向他们家少爷行礼。道:“多谢少爷体恤,小人省的了,如此小人就不多打扰少爷休息了小人告退!”
当了这么多寺的下人仆从,能被东家这般关心问候的,这还是第一次,感激涕零地抬头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不些不知所云地应了两句之后,陈明则便急冲冲地转过身形,掂着脚步退了出来,深怕自己在激动感动之余,在他们家少爷面前。会做出什么失态、失礼的举动来。
“呃?”
反应这么大?不就一句普通的问候吗?至于激动成这斤。样子吗?
看到陈明则面红耳赤激动不已。甚至是有些落荒而逃狼狈的样子,柳一条不由摇头轻笑,便是陈明则这种老成机敏,且又有一些心机城府之人,都会被一句寻常关心问候的话语给感动成这样,那,若是换作旁人,又会如何?
想着,柳一条不由得又一次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古人,尤其是这些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古人,有时候。倒也是显得,很是可怜、可觅
醉醉醒醒之间这今年关总算走过去了让大家久等了
更新从明天开始恢复,更新量每天保底五千字不时也会爆上一些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842章 各方反应
第842章各方反应
“势不及太子,武不及三哥,现在竟然连刚刚立府的老九也都得了柳先生的庇佑,”长安酒楼的一处雅间,李贞面露苦涩地看着对面的贾宜,沉声说道:“先生你说,本王日后还有希望吗?”
“太子势大,可是明显已失去皇心,便是有长孙一脉力保,怕是也难以回转;吴王勇武,可他是前朝遗患,能够继承大宝的可能极低,皇上不会拿他的李唐江山冒险;至于晋王殿下,只是一个刚刚学会行走,还不明白外间人心险恶的小孩子而已,无才学,无阅历,纵是有柳一条悉心培养,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怕是也难有什么建树。更何况,柳一条现在还没有正式表明立场,晋王能不能将其收至麾下还在两可之间。”
“所以,”贾宜振声向李贞说道:“现在还不是殿下灰心丧气的时候,也不应拿着自己的短处去与别人的长处比较,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殿下应该清明自己身的优势,并加以扩充谋划,而不是在于里自怨自艾,平白泄了自己的锐气。”
“说到人才,”看到李贞的面上恢复了些许朝气,贾宜接声说道:“我大唐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并不止是只有他柳一条一个,只要殿下日后惟才是举,诚心待人,何愁手中会无人可用?”
说起这个,贾宜的心中也不免有些后悔,当初好好的师徒关系不去利用,反而利欲熏心地为殿下出了一招逼宫之举,想要将柳一条彻底地绑在越王府中,可是结果呢,人柳一条轻松就将自己的算计化解,由此也算是彻底地断送了他们殿下之前与柳一条结下的师徒情谊,更是平白地将柳一条这位大才给推送到了晋王李治的怀里。
要才有才,要财有财,可惜了了,贾宜心里后悔得直抓挠,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让越王殿下继续与柳一条暗中交好,岂不是更好?
“贞该如何,还请先生明示”双眼之中恢复了些光亮,李贞刚刚沉寂下去的心思又开始变得活泛起来,躬身与贾宜一礼,开声向其请教。
“无勇武之躯,无可借之势,可是殿下却有满腹的经纶可用,”贾宜出声建议道:“殿下可还记得魏王殿下乎?”
“四哥?”李贞的面色不由一变,沉声向贾宜说道:“难道先生是想让本王效仿四哥,行那大逆不道之举?”
虽然李泰已经死去近三年光景,可是在李贞他们这些皇亲之中,李泰的一切还都是个谁都不愿谈论的忌讳,弑父弑母,丑不可闻,他就好像是贴在大唐皇室脸面上的一道伤疤一样,由不得外人去任意揭掀。
所以,在听到贾宜提起李泰的封号,并有意让自己效仿他时,李贞的心下满是不悦,说话时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
“刨去魏王殿下曾做过的那些不逆丑事,难道殿下就没有想过,魏王殿下生前,为何能得皇上赞叹,得君臣拜服,成为太子之外,最有可能继续皇位的皇子之一?”没有在意李贞的不善语气,贾宜面不改色地反声向李贞询问了一句。
“这……”李贞一愣,随即便是一阵恍然:“先生的意思是,馆?”
“然也。”贾宜满意地轻点了点头,能够这么快想到其中的关键,这个学生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魏王殿下能言善辩,知晓怎么讨得皇上开心不假,可是他真正能够引得皇上看重,引得诸多朝臣依附的关键原因,就是在于馆的设立,让他可以自行引召学士,能有机会与我大唐诸多名臣士族有所接触。”
“可是,因为四哥叛乱一事,馆早已被父皇查封,本王若想重开,难免会引起父皇猜忌,怕是不会应允。”李贞明显已是有些意动,沉寂了这么些年,好不易了机会可以展露头脚,他自是不愿错过,只是一想到这件事情其中的难度,李贞不由又向他的席教习贾宜看来。
“这一点殿下可以放心,”贾宜早有准备地开声回道:“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三年,皇上便是心有怨气也早就随着魏王殿下的离逝而烟消云散,而且馆设立的初衷是为弘文议文,传承先贤文化,亦算盛事,皇上断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错误而否定了馆的用处,所以,殿下只要开口,皇上多半是会应允。”
“这么说,你把柳先生送你的那些贺礼全都捐献了出来?”立政殿内,长孙皇后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刚从太极殿过来的小儿子,轻声向李治问道:“你就不怕柳先生知晓后会怪罪于你?”
“赵先生说,老师既已送出,就不会再去在意儿臣会如何支配这些贺礼,老师不是小气之人。”李治恭敬回言,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柳一条的信赖之意。
“赵先生?”长孙皇后眉头微皱,开声问道:“可是你父皇指给你的那个独臂管家?想来捐赠的主意也是他的建议吧?”
对于自己这个小儿子,长孙皇后还算了解,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年岁还小,阅历不足,像是这种捐钱表功之举,断不是他所能想出。不过,能一下捐出五十余万贯银钱,稚奴的魄力倒也不小,已经足够让她这个做母后的刮目相看了。
“是,”李治应了一声,道:“赵先生为人稳重,做事精细,儿臣府上全赖有他全权打理才能有序无忧,有赵先生在,儿臣着实省了不少心思。”
“嗯,”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道:“这个赵恭存本宫以前也曾听闻过,算得上是一个忠直的下属,你父皇特意为你选得此人,对你也算得上是爱护有佳了。”
“母后说得是,儿臣亦是心有所感,”李治躬身回言:“日后儿臣定当用心功课,习得治国安家之能,为父皇分忧,为太子哥哥分忧,断是不会负了父皇还有母后的一番心意。”
“哦?”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眼前的这个小儿子一眼,长孙皇后面上多少带出一丝笑意,温声说道:“稚奴能够如此着想,母后心中甚慰,想来你父皇对你也会更加欢喜。”
不管稚奴所言是真是假,是在宽慰自己还是他心中真实所想,在长孙皇后看来,现在他能说了这样的一番话语,最起码他还没有起了与太子争锋的心思,她这个为人母后的,短时间内也不必为之纠结难定。
“我儿难得来一趟宫里,兕子想你可是想得厉害,你这就过去陪她游玩一会儿,免得事后这小丫头再来母后这里哭闹。”闲聊了几句,看看时间兕子已到了下学的时间,长孙皇后遂向李治轻说了一句,示意其到后殿一行。
“是,母后,”李治起身弯身一礼,恭声道:“如此,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去吧,好好陪兕子玩一阵子,不必急着回去,午时就在母后这里用膳好了。”长孙皇后温笑着轻摆了摆手,将李治给打下去。
“唉,一眨眼,稚奴也都已长成了大人,”目送着李治离开前殿,长孙皇后坐在那里不由一声长叹,人长大了,心也就变得野了,现在刚一出宫里,就开始跟自己这个娘亲耍起心眼儿来了。难得的是这孩子还有几分仁孝,有些事情虽然有所隐瞒,但本心并没有变坏,比起之前的那个老四,要强出百倍万倍。
至于那个柳一条,长孙皇后柳眉微皱,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一出手就给了稚奴这般大的一份功劳,难道他真的已经决定要依附稚奴,想要借稚奴之力来对付太子,好让他们兄弟相残吗?
现在稚奴还小,想要成长到足以与乾儿分庭抗礼的地步,怎么也得个三五年后,三五年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生,说不得乾儿在这之前就已得了皇位,柳一条他真的会有那么大的耐性,一直隐忍等待下去吗?
“小德子”
“皇后娘娘,小人在,您有什么吩咐?”听到主子唤叫,一直守在殿外的小德子小跑着赶了进来,躬身施礼。
“太子那边可有消息传回?”长孙皇后又一次开声询问,太子已经随军出行近二十日,李绩的奏报都已送回,怎么一直都没见着乾儿着人回来报个平安?他的身子怎么样?伤势可又有复?
“这个,”见长孙皇后又问起这件事情,小德子面色不由一暗,轻声回道:“还没有消息,想来是边关战事正酣,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娘娘不必过于忧心。”
看着长孙皇后这么每天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可是每次都是以失望而终,小德子心中不由开始对太子有些报怨,一封抱平安的家书而已,能费得着多大会儿的功夫,可是为什么他们的这位太子殿下就是着想不到呢?
没心不孝小德子很是不满地在心里对李承乾腹议着。
“或许吧,身上有伤,且又急赶了那么远的一段路程,想来乾儿现在正在玉门关内安心养伤吧。”轻叹了一句,长孙皇后挥手将小德子打出去,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静静思量
第843章 夹击
第843章夹击
一晃眼,半个月已然过去。
柳一条与晋王李治之间的贺礼事件也随着柳一条下面的毫无动作而开始一天天地变得淡薄,不管是越王李贞,长孙皇后,还是刚刚归来不久的吴王李恪,也都不再去刻意关注,在意。
虽然古语有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是面对着才仅十一岁的小李治,李贞,李恪,还有远在西北的李承乾,都不会去太过敌视和防备,纵使柳一条真个投靠了他又能如何?是,柳一条是有些本事,这一点没有人去否认,可是年龄上的差距却不是几句训话,几许教导就能轻易弥补的。
人,都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像是李治这般,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还不足以对他们这些兄长构成什么实质上的威胁。而三五年后,纵是李治有所成长,可是他们这些作兄长的难道就会原地踏步,乖乖地等着老九过来越吗?
所以,对于柳一条跟李治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投靠也好,正常的师生往来也罢,因为李治年龄幼小的关系,虽然会有人因此有些不快或是猜疑,但也在大部分人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尚不至于对什么人的利益造成过大的冲击和不利,所以,现在的一切倒也显得相安和谐,没有什么过激之事。
这一点,长孙皇后看得最为明白,而且心下也已是全然接受。现在不去说他,若是三五年后,太子真的不足以压制稚奴,换句话说就是,比稚奴大上十岁的李承乾甚至还不如后来成长起来的老九的话,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在东宫这个位置上霸占着了。
国之大器,有才有德者居,长孙皇后对李承乾这个大儿子虽然疼爱,可是相比于李唐的江山来,她也是更希望继李世民之后,大唐能有一个更好的皇上去打理,去继承。更何况,李治也是她的亲生骨血,皇位不管是落在乾儿还是稚奴手里,都是一样。
不知不觉之间,长孙皇后心中一惯的坚持,也开始生了些许的转变,而这些转变,却是柳一条一直以来最希望看到的。
事实上,当初柳一条之所以会选择李治当自己的徒弟,除了是因为李贞的刺激与对李治这小子由衷的喜爱之外,也不乏是因为小李治与长孙皇后之间的母子关系。
两个都是亲生,两个都深得长孙皇后喜爱,柳一条这么做,多少也有一些想要逼迫长孙皇后做出选择的意思,是帮太子,还是帮晋王,又或者是,两不相帮。
选太子的话,柳一条若想报仇,怕是会千难万难,对于长孙皇后这个一国之母,柳一条心中一直都有所忌惮,若不是身为女子,柳一条一点也不怀疑这位国母能够做到将相之位,有才能,有计谋,而且不管是在皇上还是朝臣之中,都有着一些不小的影响力,她若选择帮助李承乾的话,李治这小子怕是不会有半点机会。
所以,柳一条也是在赌,赌长孙皇后会选李治,或是念及骨肉之情两不相帮,不然的话,待李承乾得势上位,他们柳氏一门,怕是也就要走到尽头,得要趁早另谋出路了。
西北的战事依旧,候君集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贴在玉门关外,三万铁骑,十万常规步兵,死死地盯看着玉门关内的一举一动,每日叫阵喊骂不止,只要李绩稍有异动,他们就会一涌而上,不死不休。
做为西北战事的主帅,李绩没有想到候君集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高昌集结到十三万兵卒,更没有想到这些兵卒的战力亦是个个彪悍,比之候君集当初在大唐所领虎豹营亦是毫不逊色。
兵力相当,战力相左,战事刚起双方就进入了粘灼之态,算得上是李绩这十几年来所遭遇到的最为吃力的战事,是以李绩每日都会枯坐在帅帐直至深夜,苦思对敌之策。
至于李承乾,自到玉门关后,一直都在悉心修养,对于双方战事似也颇有自知之明,从不插手军务,不干涉的李绩的任何决策,每日除了照例到营中点卯露上一面之外,整日都呆在自己的营帐之中,至于他在帐中做些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太子不干军事,不在军中指手划脚,做为主帅,李绩自然是最为满意,对待李承乾依旧是恭敬有礼,每每新有对策,也必会率先向李承乾知会一声,好让这位太子殿下心中有些打算,免得日后回朝皇上问起,他这个随行督军会一问三不知,平白辜负了长孙皇后的一片心思。
对于李承乾不顾重伤随军而来的意图,不用明说,李绩心中也是明白通透,更何况临行的时候长孙皇后还曾派人传过话来,李绩自是不敢怠慢,在确保这位太子爷安全的同时,也少不了要往他的头上按放上些许的功劳。
再怎么说这也是国家未来的君主,将来的顶头上局,李绩便是心有不愤,却是也不敢有分毫的无礼与怠慢。
“太子殿下今日可曾来过?”听到城门外的叫嚣,知道又是候君集在命人叫战,李绩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环视了下营中诸将,轻声向副将高悦询问。
“回大帅,”高悦躬身拱手回道:“太子殿下已经来过,不过身上的旧患未愈,现又回营中休养了。”
“太子有伤在身,来不来都无所谓,现在要紧之事是让关外那些高昌番子闭嘴每日这般聒噪,着实让人心烦”李震轻撇了撇嘴,出列拱手向李绩禀道:“大帅,末将请命出战”
“候君集,一匹夫耳”公孙贺兰也战出身来,拱手高声向李绩禀道:“大帅,末将请命出战誓取候君集人头”
因为柳一条的关系,公孙贺兰对候君集亦是看不过眼,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狠劲儿,想要去寻寻候君集的晦气,跟这个据说天生神力的老家伙过过手,就是打不过,怎么也要狠狠地恶心他一下,对于自己现在的身手,公孙贺兰还是颇有些把握的。
“末将请命”“末将请命”
有李震与公孙贺兰带头,大帐中的诸将也都纷纷出列,争先恐后地拱手向李绩请战,好似这个时候不出来表态,就不够忠心,是为贪生怕死一般。
“胡闹”李绩双目一瞪,桌子一拍,顿时将帐中乱嗡嗡的请战之声压下,李绩环目四扫,厉声道:“什么时候出战,本帅心中自有定论,由不得你们在此起哄”
说完,李绩又狠狠地瞪了李震与公孙贺兰这两个带头起哄的小子一眼,一挥手将帐中的诸将喝退,各自回守防务,以防候君集趁机攻城不备。
“爹”待诸将退去,营中只剩李绩,李震与公孙贺兰三人时,李震颇有些愤慨地直接开口向李绩询问:“这是为什么?别人都打到门口来了,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都快半个月了,除了开始时的防护对战,咱们一直都是坚守不出,您一直说让等等等等,到底还要再等到什么时候?”
“是啊,李叔,”公孙贺兰也在一边掺和着,接过李震的话头儿,道:“每天听着城外的叫战,下面的兵卒心都有点乱了,也有些人在一边说东道西地对李叔非议不已,要是再这么僵持下去,战局怕是不利啊。”
“算算时间,他们当是也快到了,现在告诉你们已是无妨。”面对两个小家伙的质问,李绩不以为意地摇头轻笑,掐指默算了一下之后,开声向李震与公孙贺兰二人说道:“知道十日之前,候君集率众攻城不克之后,老夫曾着人带着一份密令秘密出城之事吗?”
“不是说那是送给皇上的奏报吗?”李震两人对视一眼,轻点了点头,这事儿就是经的他们的手,自然都还记得,只是不知道李绩这个时候问出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
“奏报只是个幌子。”李绩微微摇头,淡声说道:“老夫的真正目的是肃、甘、凉三州驻守的数万兵马。”
“李叔是想要让他们绕道夹击?”灵光一闪,公孙贺兰出声接言。
“不错”满意地看了公孙贺兰一眼,李绩点头道:“若非是怕调动本城兵马候君集会有所警觉,早在三五日前,咱们就能凭此给候君集致命一击。”
隐忍了这么多日,眼见着成功在即,李绩不免有些意气风,开声向眼前的两个小子说道:“明日就是约定之期,明日入夜时分,老夫会以城头儿明火为号,与三州守军同时出击,你们两个不是想要上场杀敌吗?明晚就让你们杀个痛快”
“是,大帅”李震与公孙贺兰俱是两眼放光,显是对明晚的节目很是期待。
“行了,下去准备吧”李绩挥了挥手,随声说道:“晚一会儿老夫还要去向太子殿下知会一声,免得到时没有准备而乱了手脚。”
“是,大帅”齐应了一声,李震二人转身退出营帐,而李绩,在帐中稍微思量了一下也随后出得帐门,向太子李承乾所在的帐门走去
第844章 推波助澜
第844章推波助澜
“真不知道那个李绩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城主府不住,非要在城外安营驻扎,”东宫内侍总管李清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李承乾的跟前报怨:“难道他就不知道殿下身有伤患,需要更好的地方静养吗?依小人看,他就是没将殿下给放在眼里。”
“行了”喝斥了李清一句,李承乾在简单的床榻上轻翻了翻身,凝神盯看了李清一眼,厉声说道:“以后这些话休要再提,现在李绩将军是为一军主帅,军中诸事皆由他一人定夺,且不说他没有成心为难孤王,就是他真个有心挤兑,你以为你的这些话会传不到他的耳朵里?”
说着,李承乾特意朝着营帐四围瞅了一眼,话中的意思不明而喻,这里是李绩的地盘儿,到处都是李绩手下的兵丁,保不齐现在就有一只或是数只耳朵在营外偷偷窥探。
不知自己是疑心生暗鬼还是别的什么,自从到达玉门关后,这段时间李承乾总是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每次他出营或是归营,都会现总是有那么一个两个的游散兵卒在向他们这里瞄看。
虽然这些人并没有什么过激或是不敬的举动,但是像是这种随时被人监看的感觉,没有谁会喜欢,所以对于李绩,李承乾心中一直都有些许怨念。
“是是是,是小人疏忽了。”听明白他们家殿下话中的意思,李清向前探身,压低声音向李承乾说道:“这些时日,小人每次出营也都觉着背后有人跟随,有一种处处受制之感,您说会不会是李绩那厮在暗中监视我等?”
“李绩当是不会,”虽然对李绩多有怨念,不过对于李绩的为人,李承乾多少还是有些相信,所以在听到李清的猜测之后便直接出言否定,道:“李绩若是心有猜疑,大可不必每日辛苦来向孤王回报军中秘事,直接对孤不闻不问岂不更好?”
“不是李绩,那这军中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对殿下不敬?”李清还是有些不死心,接着向他们家殿下疑声问道。
“公孙贺兰”李承乾直声回言,半眯着眼睛沉声说道:“公孙贺兰与柳一条是结义兄弟,且这一路上对孤也是多有敌意,依着他现在军中的官职和地位,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
“公孙贺兰?就他,也敢对殿下不敬?”李清有些不敢相信,随后感觉自家主人被小人所辱,心中不由恼怒异常,大声向李承乾禀道:“小人这就去向李绩说道,要求他严办公孙贺兰,看他日后还感不感做此逾越之举”
“行了,”李承乾不以为意地轻摆了摆手,道:“无凭无据的,便是说了,李绩也必不会重罚,还会平白惹得军中诸将胡乱猜忌,不妥。”
说完,李承乾扭头看了李清一眼,道:“反正孤王平素也不出营盘,怎么也落不下什么把柄,日后只要你出去时行事小心些也就是了。”
“是,殿下”见他们家殿下心意已决,李清也就再不多言,应了一声之后便默然站于一旁。
“殿下,帐外李绩将军求见”这时负责营帐护卫的东宫侍卫方自兴从外面进来,躬身向李承乾禀报。
长安,柳府。
因为有几个徒弟要去教授,而且长安城的生意也需要他这个老板去照拂坐镇,所以在三原过完元宵节后不久,柳一条就带着家眷又回了长安的新宅里,不过这一次却是把老岳父两口儿也给带了过来,毕竟现在的局势有些微妙,单独把张卟亮老两口放在家里,不管是张楚楚还是柳一条,都是放心不下。
把柳老实还有张卟亮他们安置安毕,柳一条特地着人将一直留守在长安的陈明则叫到跟前问话,向他打听起这些时日长安城所生的种种事宜。
“少爷,您叫小的?”跛着脚从外间走来,陈明则躬身与他们家少爷一礼,恭声询问。
“坐下说话。”挥手示意陈明则在身侧的椅上坐下,柳一条随手倒了一杯热茶推递至他的身前,温声向其问道:“这些天府里的一切可都还安好?”
“回少爷话,”陈明则双手将茶碗接过,听到他们家少爷问话,遂拱手回道:“来过一些访客,收上一些贺礼,不过多是一些攀附之人,无须计较。其间,任幽公子曾亲自临门送来一份请柬,说是元月初九要与大宏商业协会的桑玥姑娘成亲,着请少爷过去喝上一杯。”
“小幽要成亲了?”柳一条一愣,随即便开怀大笑起来,道:“想来是桑玥姑娘的伤势已然痊愈,这般喜庆之事自是不能错过,这件事情你多留些心思,备些贺礼,时间到了提醒我一下,随我一同前去。”
“是,少爷,明则记下了。”陈明则面带笑意,点头轻应了一声,知道他们家少爷跟那位任幽少爷关系不俗,所以暗地里也不敢怠慢。
“晋王殿下那里,”小呷了一口茶水,柳一条接声向陈明则询问:“这几日可有什么变动?”
“回少爷,”知道他们家少爷想要知道些什么,陈明则直接弯身回言:“自上次府里送去贺礼之后,晋王府前倒是多了不少的访客,不过晋王殿下对此一直都是闭门不见,两三天的功夫访客渐少,到现在晋王府前也早已恢复了往的平静。”
“还有就是,”陈明则接声道:“自立府以来,晋王殿下大半的时间都是足不出户,除了上元时去了一趟三原,及收到少爷送去的贺礼后又去了一趟皇宫外,就再也没再出过府门。”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看来李治这小子还是要随着史书上的那些记载,玩低调,隐藏自己了。只是,随着长孙皇后的存活,魏王李泰的早死,还有候君集的叛逃,李承乾的西征,唐初的历史早已生了巨大的转变,不知道这小子还会不会如历史上那般走运,能够笑到最后了。
赵恭存是个人才,想来他也知道李治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权势,不声名,更不是皇上的宠爱与无尽的钱财珠宝,而是足够得可以让李治平安长大成*人的时间。毕竟,跟李承乾还有李恪他们几个比较起来,李治,还是太小了些。
只是现在的形势已变,李承乾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温善敦厚的窝囊太子了,若是此次西北顺当,李承乾必会强势崛起,李恪还有李贞他们明显不是他的对手,留给李治的时间已经不是太多,作为李治府上的管家兼西席,不知赵恭存是否已经看出当今的局势并依此想出相应的对策?
该争的时候,就得出来争上一争。
柳一条低头再饮一口热茶,前些天那数十万贯银钱的试探,虽然效果不甚明显,但是赵恭存与李治能够想到将贺礼献出,在皇上的面前搏取一份不小的功劳,并在皇上的跟前留下一个不俗的印象,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收获了。至少,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赵恭存身有急智,并不是那种默守成规,不知变通之辈。李治身边能人他在旁辅佐和教导,算得上是李治的福运。
“西北贺兰少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想起李治的前程,柳一条不由便关心起西北李绩与候君集之间的战事来,李承乾可是随行的督军,若是战事顺利的话,李世民说不得也会改变对这个大儿子的看法。
至于之前李承乾所做出的那些龌龊事情,天晓得李世民会不会认为那是一个帝王身上所应有的果决与狠厉?毕竟,李世民也不喜欢以前那个做事温钝不前,行事优柔寡断的窝囊太子。
“没有,”陈明则开声回道:“不过市坊之间倒是有着不少算得上靠谱的传言,说是候君集率军十数万众围攻玉门关,李绩将军一直都在被动防守,西北战局对我大唐来说,甚为不利。”
“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柳一条点头表示认同,轻声说道:“大唐出兵将近一月,前往却迟迟没有捷报传回,这本身就已说明了问题。”
候君集不好对付,有了三万铁骑的候君集更是如虎天翼,在没有想出对付那三万铁骑的良方之前,李绩想要将候君集击退,怕是并不容易。十数万的兵马,其中还有三万精壮骑兵,没有个三五月的功夫,当是难以分出胜负。
至于那三万匹伊丽战马,柳一条心思转动,也是时候让李治那小子学上一些驭马的常识了,不然,把王安这个马师放在晋王府里,岂不是有些浪费?
“柳冰管事从西北回来的时候,不是顺带从晏天牧场带回了几匹千里驹吗?”将手中的茶碗儿放下,柳一条轻声说道:“府里留下两匹,把剩下的全都送到晋王府里去。”
“是,少爷。”
“还有,”柳一条点头接声说道:“明天是定好的授课之日,你去下面吩咐一声,让人将需要的笔墨纸砚准备齐当。”
“是,少爷。”应了一声,见他们家少爷再没别的吩咐,陈明则知趣地站起身形躬身一礼,缓缓退出小厅
第845章 败仗
第845章败仗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之间,时间已经步入贞观十三年二月,柳一条已经正式授课十日,一个新年过去,几个小家伙全都吃胖了一圈,肥嘟嘟的甚是可爱。
柳一条所教授的课程也在一点点地向前推进,小学一年级,小学二年级,小学三年级,考虑到几个小家伙的年龄及接受程度,柳一条直接就把课程的最高难度定到小学五年级,课程也就仅仅数学、语文两科。
数学,简单的四则运算;语文,识字启蒙,简单的诗词歌赋,除了《三字经》外,还有一些先贤的佳作文章。柳一条对他们的要求也不太高,能够达到小学毕业也就足够了。能够进行简单地数学运算,能够写出心中所想,通过文字阐明自己的主张观点。
并非是柳一条不想教授他们太多,而是在这个时代,小学文化对他们来说就已是足够,像是生物、化学之类过于先进和难解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学之无用。而且知道太多,难免就会与这个时代脱节,于他们的日后的展不利。
在柳一条的计划里,学完这些小学课程,像是稚奴、李甫臣与柳闻知、孙阅他们几个,该进族学的进族学,该进太院的进太院,该进私塾的进私塾,生活在这个朝代里,想要有所做为,多数还是要以这个时代的学问为主,最起码,所有书生所必须经历的十年寒窗,必不可少。
至于他们日后的展方向,柳一条在平日的教导里已经潜移默化地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像是稚奴,修的是帝王之术;像是李甫臣,子承父业,主习推算术算之道;像是柳闻知与孙阅,还有狄仁杰与狄仕杰,将来都有从仕之机,一些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亦是必不可少,虽然现在关与腹黑的那一套还不宜教授,但是却也要提前给他们做个预防,免得日后在官场上会吃了亏去。
既然是自己的徒弟,哪怕是只有不到一年的师徒之谊,柳一条一直都在十分用心地去教授去引导,自然也不愿看到他们走上歪路或是受人欺凌。
“先生先生”见师傅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有些入神,李治连着叫了两声都不见有什么反应在,只得再提高些声音。
“嗯,嗯?”柳一条回过神儿来,神色恢复清明,扭头将目光移到李治的小脸儿上,开声问道:“何事唤为师?可是有什么不懂之处?”
“嗯”见先生回过神儿来,李治点着小脑袋,稚声说道:“关于西北战事,有些事情学生想不明白,想向先生请教”
“哦?”柳一条饶有兴致地看了稚奴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想要问的竟是西北的战局,遂温和地冲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说说看。”
“前两天李绩将军传回奏报,说是夹击之策被候君集识破,我大唐军士一下折损数万之众,玉门关危在旦夕之间,为此父皇暴怒,至今仍是愁眉不展。”李治皱着小眉头,清声向柳一条问道:“打仗的事学生不懂,但是学生又不忍看着父皇为这些事情烦忧,伤了身子,敢问先生,先生可有良策,能解父皇心中之烦忧?”
“这,可是赵恭存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想要借你之口询问?”没有回答李治的问题,柳一条挑着眉头反问了一句。
“先生误会了,”李治微弯了弯身子,正色拱手向柳一条说道:“此乃学生心中所想,断无他人在暗中教授,先生明鉴。”
“你?呵呵,孝心可嘉,孺子可教。”看到李治很是坚持的小脸儿,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不愧是皇室子孙,不愧是历史上李世民最后的接替人,这才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儿,就已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来。
“请先生指教”见师傅现在心情似乎不错,李治趁机再次求教。
“前方吃了败仗,皇上震怒那是理所当然之事。要想解去皇上心中的烦忧,唯有击退候君集,取得一场胜仗而已。”抬手示意李治坐下,柳一条手敲着桌面淡声说道:“不过,候君集是什么人,他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击败的吗?”
“曾经大唐的第二战神,除了李靖大将军外,最能打仗的一个将军,想要击败手握重兵的他,谈何容易?”虽然跟候君集一直不对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生死仇敌,便是对于候君集在战争上的能力,柳一条一直都不曾否认,这个老头儿确实是一个人才。
“可是,李绩将军也是不弱,曾经……”
“为师知道,”出声将李治的话语打断,柳一条低头看了小家伙一眼,道:“李绩将军这些年来也是屡战屡胜,而且潜力无穷,若是再给他十年的时间,怕是连李靖大将军对他都会退避三舍,更别提候君集那个叛国匹夫。”
“那先生为何还要涨他人志气……?”
“听为师把话说完,”抬手止住李治的反驳之言,柳一条接声道:“李绩将军虽然潜力无穷,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但是那也只是日后强大而已,现在的他,毕竟还显得年轻了些,与候君集比较起来,李绩将军虽战力无双,但是经验却还是会有些许欠缺,毕竟经验这东西,是需要大量时间去一点点积累的。”
说完这些,柳一条深看了李治一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绩现在的境况倒是与李治这小子的处境有些雷同,同样是潜力无限,同样是前程似锦,但是,他们都需要有时间去成长,去积累,他们现在所缺的,同样都是足够的时间。
“先生的意思是,李绩将军现在,还不是候君集那个叛贼的对手?”李治的小脸儿有些惨白,不敢置信地抬头向柳一条看来:“若是如此,那父皇岂不是还会继续失望下去?”
“那倒不置于,”柳一条微摇了摇头,接声道:“李绩将军毕竟不是摆设,不然皇上也不会着他领兵征伐高昌,纵是兵力或是谋略上与候君集有些差距,胜之不易,但是防守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要能将候君集拒于玉门关外不得寸进,就已经算得上是一场胜利。”柳一条道:“高昌素来贫弱,军需供应必不得持久,只要李绩将军能在玉门关内坚持三五个月,不让候君集有以战养战之机,要不了太久,候君集必会不战自退。”
一句话,长时间的对战,候君集他,耗不起。
不管在什么时代,打仗都是一种高消耗的运动,不是任谁都能玩得转的。相比与唐朝这样的泱泱大国,高昌终还是显得小了些,穷了些,人少,钱少,物资不足,纵使手中的兵马再过强壮,没有足够的补给,一切都是妄谈。
“可是,父皇想要的是快扫平高昌,借以威慑周边诸国,”听了师傅的见解,李治的心下稍松,接声道:“若是李绩将军真的要在玉门关处守上三五个月,岂不是会失了我大唐的威风?”
连对付一个小小的高昌国都需要半年之久,别的国家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大唐已然瀛弱,不足为惧?若是这样的话,旁的一些小猫小狗的,岂不是都会想着要上来咬上一口?
“凡事都要切实而行,”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道:“若是搁在以前,候君集没有叛逃,大唐想要踏平高昌,又何须这般费事,随便派去一位将军都能轻易做到。但是现在,有候君集从中作梗,这些年来一直在高昌秣兵厉马,对大唐虎视眈眈,想要短时间内将他打败,难。”
要知道,历史上,候君集只带了数千兵丁就扫了高昌皇城,将当时的高昌王麴文泰生生吓死在皇宫之内。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以致于历史些了些许偏差,将候君集逼至高昌境内,大唐现在也不会面临这般进退两难之境。
所以,面对此情此景,柳一条也很是无奈,回想当年,若不是吴醉剑那厮无事生非,故意纵马踩断老柳腿骨,逼得自己不得不与候君集处于对立,事到临头,面对着那个蛮不讲理动则以命相胁的候君集,自己总不能为了不改变那什么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历史,而忍气吞声,刀来颈挡吧?
等死这种事情,柳一条是不会去做的,尤其是在自己还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更是不会。所以,对于以往的种种作为,柳一条并不后悔,若是事情再来一次,柳一条仍会一如既往,决不会坐以待毙。
“先生说得是。”李治随声附和了一句。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看看外面,时近正午,柳一条从椅上站起身来,低头看了李治一眼,道:“以后下午就不必再过来了,抽空多去学习一下驭马之术,日后,或许用得到。”
“是,先生,学生记下了。”李治随之起身,听到柳一条的吩咐,弯身轻应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先生这段时日,又是送马师又是送千里马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今日既然又听师傅再次提起,想来其中必有用意,一直都没有与王安长聊的李治,此时也起了些许的心思,准备回府里与王安好好计量一番
第846章 李承乾请战
第846章李承乾请战
“柳先生真是这般说讲?”晋王府里,赵恭存伸着独臂轻捋着下巴上的一缕胡须,轻声向晋王李治询问。
“是,”李治轻点着脑袋,淡声说道:“除此之外,先生还免了本王下午的课业,让我专心跟随王安修习马术。”
“嗯,”赵恭存颇有些意外地抚须稍思量了下,接声说道:“王安曾是‘晏天牧场’的席马师,而候君集麾下的三万健马亦是夺取于晏天牧场,柳先生让殿下随王马师修习马术,其中必有用意。”
赵恭存确信柳一条不会做出此等无缘无故之举动,只是其中深意,却是让人费解,本来,皇子修习马术并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到了一定年岁,便是皇子不想学,皇上也会专门派出马师强行教其骑she之道。只是像是柳一条这般热心,赶在皇上之前,又是送马又是送马师的,一心想要让晋王早些修习马术,就有些让人难懂了。
“本王也是这般想法。”李治点头附和了一句,接声道:“日后本王就上午去柳府学习课业,下午在府中与王安修习骑she之术,不容任何人打扰,若是再有访客,一并都回绝了吧。”
“是,殿下。”见李治似已下定决心,且由此闭府,不接外客,正是合了赵恭存的心意,自是没有什么异议。
“还有,”李治扭头看了赵恭存一眼,开声向其征求道:“柳先生关系西北战事会长久僵持的论调,先生以为,稚奴是否要向父皇他老人禀报一声?”
“这个?”赵恭存稍作思量,低声向李治说道:“依小人的意思,皇上雄才大略,且又久经战事,战场上的事情,皇上当会看得更为透彻,想来不用殿下提醒,皇上也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在赵恭存的心里,连柳一条这个不曾上过战场的方外之人都能看出的东西,李世民这个身经百战的千古帝王自是也能看得分明,李治现在过去说项,无疑于画蛇添足。
而且现在也不是这位晋王殿下该去出头的时候,若是让其他几位皇子知晓晋王竟与柳一条在课堂上讨论当今战局,那岂不就坐实了他们家殿下与柳一条之间的“从属关系”,再一次将晋王殿下给推送到风尖1ang口?
本来前段时间的贺礼风波就已闹得够呛,若是再来这么一下,他们家晋王殿下直接就被推送到了前台,哪还会有什么隐忍低调之说?
所以,出于种种考虑,赵恭存并不愿看到李治再去皇宫,虽然这么做会给皇上一个仁孝爱国的印象,引得皇上的好感,但是对于现在的李治来说,皇上对他过多的宠爱与好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先生说得是,那就依先生的意思。”明白赵恭存这般做的用意,李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赵恭存的意思,安心在家养马,没事少入宫门。
“骑兵,骑兵”帅帐之内,李绩面seyin沉地紧握着拳头,沉声说道:“为什么同样都是骑兵,那候君集手下的三万骑兵却能在战场上挥到极致,而我方的铁骑却是收效甚微,死伤大半?”
显然,对于几日前的那场大战,李绩仍是耿耿于怀,先是前后夹击之策被人识破,后是双方交战伤亡惨重,若非最后李绩亲自上阵奋勇杀敌,怕是当夜yu门关就已被告破。
候君集那厮,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
同样是师从李靖大将军,同样是潜力惊人,只是因为比候君集小上一些,晚上了几年战场,就应该被那厮这般吃得死死的?李绩心中不服。
“李叔无需自责,”公孙贺兰出声劝慰,道:“候君集那些战马,全是伊丽良种,最适宜骑兵做战,较之咱们大唐骑兵自是强上不少,此番败于他手,亦是无可避免。”
候君集所抢夺的那些伊丽马的质量如何,公孙贺兰心中自是早有计量,当年在晏天牧场,他就没少动过这批战马的心思,只是可惜,全都被候君集那厮给强行霸占了去,不然,他们又岂会在骑兵冲杀时失利战败?
“贤侄所言虽然在理,不过这些都不是咱们可以战败的理由。”李绩轻摇了摇头,道:“归根到底,还是李某小瞧了他候君集,此次战事失利,本帅要负全责。请罪的奏折我已着人送往长安,相信不日就会有旨意下来。”
“爹”“李叔”李震与公孙贺兰齐齐惊呼一声,方才他们心中还在着想该怎么为李绩规避罪责,没成想,李绩早就已经上奏请罪,心中有了决断。
“行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这件事情毋须多言”李绩出声打断两人的劝说,厉声说道:“在皇上的旨意没有到来之前,全军上下闭门死守,高昌国力素来薄弱,后备军需必是不足,城外高昌的十数万军队,每时日的消耗都不会是个小数,本帅就不信他候君集能够撑得长久”
“末将遵令”李震与公孙贺兰齐齐挺身,高声应是。
“其实,有一点小侄很是不解,怎么也想不明白,”应声之后两人并没有退出,公孙贺兰再次躬身与李绩一礼之后,低声向李绩说道:“小侄想不通,那候君集是如何知晓咱们的夹击之策的?”
“孩儿也是万分不解,”李震在一旁帮腔言道:“那候君集会神机妙算还是怎的?能料到咱们会两面夹击也就罢了,可是他怎么可能会预料到具体是哪一天,哪一个时辰?”
“孩儿可是记得,当时高昌那边可是早有埋伏,绕道的骑兵方一露头,就被高昌兵迎头痛击,若说巧合,这未免也太过巧了些吧?”李震振振有词:“所以,孩儿怀疑,是不是咱们这边,出了什么jian细,提前就将这里的计策传给了候君集知晓?”
之前说什么伊丽战马什么的,就如李绩所言,虽然在理,但是却全都只是借口,若不是候君集能够掐准他们出击的时间,事前有所准备,纵是伊丽战马再过强健,也不至于会让他们惨败至斯。
“jian细?”李绩面se一沉,厉声说道:“这件事情除了本帅之外,便是你们二人也都只是在战前才被告知,难道本帅还会将它告知候君集那厮不成?”
“李叔不要忘了,”公孙贺兰适时站出cha言,道:“这件事情除了李叔,还有一人也曾知晓……”
“莫要胡言”李绩闻言面se一变,猛地一拍桌子,圆睁双目狠瞪了公孙贺兰一眼,道:“太子殿下是我大唐储君,岂会做那叛国通敌的勾当?”
“可是……”公孙贺兰还待再言,帐门外有一守卫掀帘进来将其打断:“启禀大帅,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呃?”公孙贺兰与李震对视一眼,心道这位太子真是不经人念叨,这边才刚提到他,他这就到了门前,莫不是这厮也得了什么消息不成?
“请”李绩挥手向守卫吩咐一句,之后看了公孙贺兰与李震一眼,道:“没事的话你们就且先退下吧,记得方才的话,切莫再言”
“是,大帅”知道再留也是无用,两人应了一声便提身退出了大帐。
“这两个孩子,到底还是年轻了些。”看着公孙贺兰与儿子两人退出,李绩有些感叹地轻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心里想想也就是了,何必非要说出口来?无凭无据的,岂不会落人口舌?
要说疑惑,李绩心中又岂会没有,要知那候君集虽然厉害,可却也没有厉害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以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李绩也曾想过军中jian细的可能,只是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的,只凭猜测又有何用?
“李将军”正思量间,李承乾带着李清进了帐里,拱手与李绩见礼。
“见过太子殿下”李绩拱手回礼,但手示意李承乾在旁入座,之后拱手轻声探询:“不知太子殿下过来,是为何事?”
“双方对战,僵持日久,孤王心中甚是烦忧,有心为我大唐出上一份心力,为父皇进一片忠心,”李承乾坐定身形,抬头看了李绩一眼,淡声说道:“知晓城外统帅是候君集,也就是孤王之前的岳父,是以孤王想要出城与其一会,看看是否有将其劝服的可能。”
“呃?”被李承乾的一番话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李绩死死地盯看了李承乾一眼,这孩子不会是被驴给踢到脑袋了吧,这种办法他也能想得出来?
“不行”李绩一点也不给面子的一口回绝,坚声说道:“太子殿下若是出去,自身安危不能确保不提,若是被候君集那厮制住,以太子xing命相胁,bi迫未将开城投降却该如何是好?”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李承乾不以为意地开声说道:“更何况孤与候君集还曾有过一层翁婿关系,他当是不会伤害孤王。”
“而且,若候君集真起了什么歹心,李将军也不必有所顾忌,只管死守城池就好。”李承乾定声说道:“还有,孤王已经送了奏章送于长安向父皇禀明一切,若有事端,孤王一人承担,与李将军无关,所以,这件事情,李将军只要稍作配合就好。”
说话之间,语气强硬,看得出,李承乾决心已定,已再没了征求李绩意见的心思
第847章 交出柳一条
一番劝说无果,且李承乾又以大子的身份相压,李绩便是心中不愿,也不得不按李承乾的意思去照办。
隔日清晨,李绩着军中两位武艺较好的将士护送着这位太子爷出了城门,向候君集方所在的营盘走去。
“李叔,方才怎么不让小侄随着过去?”站在城头,远看着李承乾一行逐渐远去,公孙贺兰有些不忿地开声向李绩说道:“没有一个心近的人跟着过去,天知道他会跟候君集那老匹夫说些什么?上次通风报信儿的事情还没有交待,李叔就不怕他会再耍出什么手段?”
“让你跟过去?”扭头瞥了公孙贺兰一眼,之后又环视了下四围,见除了李震与公孙贺兰外近旁再无他人,李绩压着声音低声向公孙贺兰说道:“若是太子有问题,你以为他会让你活着回来?若是太子没有问题,就依着你与柳一条的关系”你以为候君集见到你会无动于衷?”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跟候君集又曾是翁婿之亲,候君集当是不会为难于他”但是你呢,一个无关紧要的随行小将而已,随便找上一个借口,候君集便是一刀杀了你,你也没地儿说理去,死了也是白死!”
换句话说就是,不管李承乾有没有问题”此次前去谈判,多半都没xìng命之忧。但是公孙贺兰呢,只要跟着过去,入了高昌国的营帐”连猜都不用去猜,肯定都是一个有来无回。
“唔?”这倒是极有可能”公孙贺兰的心思一下便安静下来,李叔说得不错”依着候君集那老匹夫不要脸的个xìng,这种事他还真就做得出来,自己若是真的跟了过去,死了”可不就是个白死?
而且便是真个现李承乾有通敌叛国之嫌又能如何,那时候自己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哪还再有机会将李承乾揭出来?
“知道怕了吧?”低头看了公孙贺兰一眼,李绩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说道:“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你这莽撞的xìng子也该改改了,要知道”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人在身边提醒你的。”
“还有你小子,也是一样!”说完,李绩又扭头瞥弄了李震一眼,厉声说道:“平日里行事毛毛躁躁,方才若不是小兰儿提前开口,你怕是也要跳出来了吧?”
“唔?”李震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了两声,身子向后退了两步,不敢搭言。
“是是是,李叔教训得是”小侄确是莽撞了些。”公孙贺兰腆着脸笑着说道:“得亏有李叔在旁边照应着,不然小侄怕就凶多吉少了,要不怎么说李叔是小侄的贵人呢”跟着李叔,必能逢凶化吉。”
“呵呵,你这小子,脸皮倒是不薄。”摇头轻笑了笑,李绩看着远去的李承乾一行”看似无意地淡声向公孙贺兰问道:“听说这一路行来,你一直让人在暗中监视着太子殿下,可是真的?”
“就知道瞒不过您。”小心地抬头看了李绩一眼”公孙贺兰嬉笑着开声说道:“小侄一早就有听闻,说是太子殿下与候君集那厮藕断丝连”暗中一直都有联系,是以这一路小侄就留了心思,免得到时候会被太子出卖,到时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公孙贺兰有些咬牙切齿地责声说道:“可恨的是太子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太监行事隐秘”一直都没捉到他们的痛脚,不然也就不会有前次的城前之败了。”
“因为一些不可确信的流言”你就敢派人去暗中监视太子殿下”,李绩沉着脸色”厉声向公孙贺兰说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空xué自来风,无风不起浪,小侄这么做不也是为了确保万全么?而且这般去做,既能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又能确保太子殿下周身安全,何乐而不为?”公孙贺兰腆着脸朝着李绩的身边凑了凑,眨着眼低声说道:“若是小侄猜得不错,李叔当也不是刚刚才知晓这件事情吧?”
李绩身为一军之主帅,军中的一切事务有多少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尤其是李承乾这位太子爷的身边,又岂会没有特意安排护卫在暗中守护?所以,从一开始,公孙贺兰就没指望过他的这些小手段能瞒得过李绩的眼睛。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监视李承乾的这件事情上,李绩也算得上是公孙贺兰的同谋。知而不止,那不就是森刻意地纵容和暗许?
“咳咳!”李绩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两下”之后恼羞成怒”飞起一脚踹在公孙贺兰的屁股蛋子上,高声喝道:“给老子滚下城去!备一千军士,随时准备出城接护太子殿下回来!”
“是!末将遵令!”捂着自己的屁股,公孙贺兰一路小跑着下了城楼,面上满是笑意,屁股上一的脚能够换回李绩的支持和默许,值了。
“爹”,看着公孙贺兰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下城去,李震正色向他老爹问道:“你说太子殿下真的会通敌叛国吗?身为大唐储君,将来整个大唐国域都是他的,他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是啊,老夫也想知道他图的到底是什么?”李绩轻声感叹了一句,虽然一直都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过对于李承乾这位太子爷,李绩已经没有初来时的那般信任了。
舍近求远,绕道夹击,候君集确是有可能预料得到,但是正如小兰儿日前所言,候君集便是再有本事,难道他还真能准确地预料到精确的时间,知道他们要在何日何时何刻开始出击吗?
更何况,候君集所知道的”不止只是确切地时间而已,李绩心里很清楚,从上次交战的情况来看”候君集甚至连大唐所出动军卒的人数和具体兵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伏击时也都是在有针对地进行伏杀,不然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损失?
所有的定计只有自己与太子两人知道,现在出了消息泄1ù的状况,李绩很难不去怀疑。只是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也顾忌着李承乾太子督军的身份,不然,依着李绩之前的脾气,怎么也不会容许一个叛徒留在自己的身侧。
“人心难测啊!”轻声感叹了一句,李绩双目紧盯着城外,再没了说话的兴致,李震见此,也知趣儿地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城下,公孙贺兰已经严阵以待,命人在城头观探着敌营的动静”只要李承乾一行1ù头,他们就会冲出城去,接护几位回来。
“头儿,他们出来了!”没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城头的小兵看到远处几个模糊的人影,高声向城下的公了贺兰禀道:“身后没有异常,可开城门相迎!”
“这么快就完事儿了?果然是有一tuǐ!”公孙贺兰在城下狠呸了一口,高声向城门官儿喊道:“给老子打开城门!”
不管心中愿不愿意”公孙贺兰还是带着一干人马冲出城外将人给接了回来,等他们安然进了城内之后,李绩父子也正好从城头下来。
一行人回到营帐,分主次在帅帐坐定之后,李绩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率先开声向其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此行,结果如何?那候君集可愿退兵归降?”
“回禀李将军知晓!”李承乾一扫之前伤患时病秧无力之态,tǐng了tǐng身子”宏声向李绩禀道:“经过孤王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候君集已有归降退兵之意。”
说完,李承乾有些得意地扭头四顾,想要看一看帐中诸将吃惊意外的表情,不过结果却让他很是失望,除了少数几今年轻的偏将面色稍微有些变化之外,主帅李绩,还有公孙贺兰、李震等几位主要将领全都是一副无动于衷之态,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所说的话语一般。
“条件呢?”见李承乾面色有些尴尬,李绩适时接言,淡声向李承乾问道:“想来,候君集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归降退兵吧?”
现在的局势很明朗,候君集明显处于优势一方,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李绩不相信候君集会傻啦吧唧地舍弃自己的优势而归顺于唐。
“条件很简单”,方才讨了个没趣儿,李承乾也就再没了炫耀功绩的心思”直接开声向李绩说道:“除了要求再次减免高昌一半的朝贡并不追究高昌此次出兵之责之外”候君集还要求朝廷必须交出柳一条及其家人,以报当年他候氏一门家破人亡之仇怨。”
“呃?!”
这一次,倒是有许多人开始有些惊异地朝着李承乾这里看来,眼神之中有不解,有鄙夷,还有一丝的不可思议与不敢置信。
柳一条是谁,那可是你李承乾的救命恩人,救命,医tuǐ,更重要的是还保下了长孙皇后的xìng命”让李承乾不至于会失去宫中最大的一座靠山,对李承乾说是有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但是现在,说放弃就给放弃了?!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尚且如此”日后他若真个当了皇帝,那他们这些县子还能得了好去?
“放屁!”公孙贺兰第一个站出身来,不屑地撇着嘴看了李承乾一眼,大声说道:“若是我大唐连对付一个小小的高昌国都需要牺牲一些于国于民都有过巨大贡献的有功之臣,那日后还有谁再肯为大唐效命?我大唐还有何颜面在西北诸国立足?还有何颜面再向大**民说什么保家卫国”护卫他们的周全?”
第848章 公孙贺兰的劫难
第848章公孙贺兰的劫难
“李清,是不是觉着孤王这般行事显得很幼稚,明知道父皇肯定不会同意交出柳一条来平息这场战祸,却还要将其提出来?”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李承乾轻抚着xiong腹处还显得有些疼痛的伤口,淡声向身边的内shì李清询问。
“小人不敢,”李清缩着脑袋,低声回道:“小人只知道这个条件是候君集所提,与太子殿下无关,太子殿下所做的,只是将候君集在淡判时所说所讲重述了一遍而已。”
“是吗?”李承乾扭头瞥看了李清一眼,淡笑着轻声说道:“你确实很机灵,也很明白孤的心思,只可惜你终是阉宦之身,不然孤必重用于你。”
“能跟随在殿下身边做事就已经是小人的荣幸,小人实不敢再有其他奢求。”李清的身子弯身更很,脑袋垂得更低。
“行事谨慎,嘴巴也把得很紧,这就是孤喜欢你的地方。”更是满意地上下打量了李清一眼,李承乾轻轻躺靠地营中的榻卧之上,捂着xiong口的痛处,淡声向李清问道:“前些天让你送出的那封密信,共有几人知晓?”
“没,没有其他人知道。”李清心中一颤,身上一自觉地就起了一身的冷汗,颤声回道:“除了小人之外,其他两个与密信有过接触的下人,小人已经全部料理,没有人会再知晓这件事情。”
“嗯,很好。”低头看了李清一眼,见他浑身抖心惊胆战的样子,李承乾的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淡声向李清吩咐道:“孤不希望这件事情再有什么人知晓,尤其是李绩还有公孙贺兰他几个。”
“是,是,殿下且放宽心,小人一定守口如瓶,便是身死,也断不会泄出半句”抖着胳膊挥袖拭了下头上的汗水,李清一个劲地向他们家主子打着包票。
“放心,孤若是信不过你,当初也就不会将你带在身边,也就不会将那般隐密之事交由你去办理。虽然现在李绩明显已经起了疑心,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也奈何不得孤王。”知道李清心生怯意,李承乾轻声开口向其安抚了几句,道:“为了以防万一,这几**就莫要再离开营盘,没事的话就呆在孤的帐里,晚上休息时,你的营房孤也会加派护卫看守,断不会让你出了什么意外。”
“殿下面恤,小人铭感五内,日后定粉身以报殿下之恩德”李清忙着弯身道谢表忠,从他们家殿下方才的话语之中他已明白,他们家殿下并没有想要取走自己xìng命的意思,他的这条小命,总算是得以保全了。
“行了,孤有些乏了,你且退下吧。”将身子在榻上躺好,李承乾冲着李清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出营帐。
“是,殿下,小人告退”再次感恩戴德地躬身一礼,李清轻身退出帐外,在帐men处,经外间的冷风一吹,李清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贴身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了个通透。
“李总管,太子可已歇下?”护责太子营盘周全的护卫统领方自兴,见李清从太子帐中出来,拱手上前询问。
“先是敌营谈判,后又营中与诸将争辨,太子殿下身上的伤势似又有作,刚进营帐就躺身在榻,想来现在已经入眠。”李清拱手向方自兴说道:“方统领若是有事,不妨晚些时候再来禀报。”
“无碍的,无碍的,反正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端,还是莫要吵了太子殿下歇息为上。”听到太子已然休息,方自兴并不觉失望,反而有些欢喜地拱手向李清言道:“来了这般许久,一直没有机会与李总管闲叙,方才方某已经着人在帐中备了酒菜,既然李总管现在闲暇,不妨赏个脸面,到方某的帐中一叙?”
“这,怕是有些不妥吧?”李清有些犹豫地轻声说道:“军营重地,严禁饮酒,而且若是殿下醒来,现小人不在帐外shì候,怕是会有所怪罪。”
“无碍的,殿下cao劳了一天,一旦睡下,没有几个时辰是醒不来的,而且就算醒来,不是还有其他内shì在旁shì候吗,李总管不必担忧。”方自兴拉着李清的胳膊向前走道:“至于什么军中禁酒,咱们所在的可是太子营帐,李元帅他有那个胆子过来查营吗?李总管只管随方某去吃喝就是。”
“方统领,还是不要了,小人心里总是有些放心不下,”被方自兴拽着,李清口中仍是不停拒绝:“要不改日,改日得暇,小人设宴陪方统领喝个痛快如何?”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有闲暇,又何必非要等到他日?”说话之间,方自兴已经将李清拉到自己的营帐men前,不再给李清任何推脱的机会,直接就接人给推了进去。
“唔?唔”甫一进帐,入眼的是十几坛被摆得整齐的酒水,李清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里面事先埋伏好的兵卒紧紧扭按在地上,分毫也反抗不得,只得圆瞪着双眼,唔唔地抬头看着后进营帐的方自兴,满面的不解与惧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李清满面通红地瞪看着方自兴,心中一百万个为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来,嘴巴被人堵着,身子被人押制着,完全是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之态。
“李总管,对不住了。”方自兴面色阴沉地与李清对视,沉声说道:“太子殿下下了严令,兄弟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到了下面,千万莫要怪罪为兄”
“唔唔唔”李清一个劲儿地扭动着身子,眼中满是惧色与怨恨,为什么,为什么,方才太子明明已经答应不会杀我,为什么这才一出men,就到了自己的死期?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方自兴从地上的酒坛之中随了一坛猛灌了一口,道:“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太子殿下需要用你的xìng命去做一些事情,所以,你就安心去吧,事后太子殿下会将你厚葬的。”
“把这些酒,给他灌下去”低头向押着李清的shì卫示意一下,方自兴拿着酒坛出了营帐,独自一人有些不忍地站在那里,听着身后帐中李清不断挣扎和吞咽的声音,举起酒坛就是一阵猛灌。
一盏茶功夫之后,方自兴手中的酒坛见底,身后的帐帘也被里面的shì卫掀开:“禀统领大人,酒水已经尽大半,李总管也已醉得不省人事。”
“嗯。”将手中的酒坛交由身后的shì卫,方自兴转身再次进入营帐,低头看了眼已经被灌得成了一滩烂泥的李清,方自兴弯身蹲下身去,伸手拍了拍李清的脸旁,淡声说道:“这样死去,也许就没有了那般多的痛苦。”
说完,方自兴面色一冷,从怀中掏出一把特制的匕,一把捂住李清的嘴巴,chou出匕冲着李清的心口处狠狠地netbsp;“唔?”匕入体,原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李清猛地睁开了双眼,神智瞬间又变得很是清明,圆睁着双目狠狠地瞪看着方自兴,整个身子一直chou搐了两息的时间才算是真地咽下气去,不过一直到死,李清的双眼始终都那么瞪着,迟迟不肯闭上。
“一路走好”见李清终是没了动静,方自兴将捂着李清嘴巴的左手收了回来,抬手将李清一直没有闭上的眼睛抚平,握着匕的右手也缓缓松开,匕则被他给特意留在了李清的xiong口处没有拔出,匕尾端,一颗龙头倍显狰狞。
“现在什么时辰了?”站起身形,方自兴接过shì卫递来的布巾,轻拭着沾到手上的血迹,淡声问了一句。
“亥时三刻。”
“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辰了,”方自兴面无表情地冲两个shì卫吩咐道:“把李总管送出去吧,记得,不要让人现,也莫要将匕拔出。”
“是”应了一声,两个shì卫默声不语地弯下身去,小心地将地上的李清架起,缓缓出了营帐。
目送着两人离去,方自兴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了片刻,估mo着时间差不多时,这才抬步向太子李承乾所在的营帐走去。
“成了?”见方自兴进来,已经等了多时的李承乾不紧不慢地从netg榻上坐起身形,随意地抬头打量了一下,淡声向方自兴询问。
“回太子殿下,人已送出,现在当已到了他该到的地方。”明白他们家殿下想问为何,方自兴躬身回言:“那两个藏在暗中的探子也已抓俘,不出殿下所料,幕后指使之人就是公孙贺兰。”
“好”李承乾大赞一声,猛地从榻上站起,低头看了方自兴一眼,开声吩咐道:“去将他们带上,随孤一起去找公孙贺兰对质看他这次还能再翻过孤的手心?”
说完,李承乾抬步在前,方自兴还有一干护卫押着两个探子随后,一同向公孙贺兰所在的军帐走去。
与此同时,公孙贺兰的军帐之内,一个身着内shì服饰,已经咽气多时的死尸赫然在侧,而死尸的xiong口,正cha着公孙贺兰一直随身携带着的独龙短匕
第849章 将计就计
“太子殿下身边的内侍总管死在公孙贺兰的营帐里,身上满是酒气,胸前还cha着公孙贺兰常用的独龙短匕,更离谱的是,当太子殿下带着侍卫前去营帐找公孙贺兰对质之时,公孙贺兰正趴在距李清尸体不远处的酒桌上”烂醉如泥。
这么多人亲眼目睹,尸体、凶器,还有公孙贺兰写给李清的邀请信笺,再加上李承乾所带来的那两个秘探及他们的口供,所有的人证物证全都指向公孙贺兰,让人无从辩驳,所谓黄泥掉进裤裆里,说那不是屎,有人信吗?
所以,在李绩与李震闻讯赶来之前,李承乾就以心图不轨,恶意杀人的罪名直接将公孙贺兰绑了押回自己的营盘。
“这不可能!”李震满面惊诧与恼怒地站在他老爹的跟前,红着脸高声吼道:“先不说公孙贺兰是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人真个是他杀的,依着爹对他的了解,难道爹也以为他会犯下这么多幼稚到极点的错误,什么信笺约人,龙匕斩尸,最好笑的是杀人之后竟然还悠然地趴在酒桌上酣睡”等着别人去现场抓凶”呵,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
“这明显就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贺兰贺兰的陷阱!”李震神情激奋地高声断言道:“一定是贺兰兄弟现了太子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结果被太子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栽赃陷害!”
“嗯!一定是这样!”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李震急巴巴地接声说道:“前几天小兰儿不是一直在嚷嚷着太子有通敌叛国之嫌吗?一定是他的一些举动被太子察觉,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处戏码。说不得那个李清就是因为知道太多而被李承乾那厮给提前灭口,并顺势将之嫁祸给小兰儿!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赶得那么巧,李清方死,他就带人冲了进去?”
“爹,你倒是说句话啊!”说了半天见他们家老头子竟没有一句回复,李震多少有些着急地开声说道:,“小兰儿现在被太子关押,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您若是再不快点想些办法,那可就真是救无可救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枉送了xing命?”
“行了!教过你多少次了凡事谋定而后动,像你这般毛毛躁躁地,于事无补不说,反而会把事情1ong得更糟。”见李震急得上窜下跳,没有一点分寸,李绩不由皱眉训斥了一句。
“现在太子一口咬定小兰儿是杀人凶手”而且手中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凶杀现场,小兰儿可以说已是百口莫辩。”李绩长吸了。气,心情稍有平复,淡声向儿子说道:,“纵是咱们相信他是被人陷害,无凭无据的,能奈若何?”
在李绩的心里,也偏向于儿子方才所言公孙贺兰十有**是被李承乾陷害,但是在没有找到李承乾通敌叛国的确切证据之前,他终还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李绩也不好明目张胆地与之对抗,对储君不敬无疑于不臣叛逆,若是如此的话”他李绩的下场不会比公孙贺兰现在好上多少。
“那怎么办?”李震心中焦急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小兰儿遭了太子的毒手?”
“小兰儿的xing命当是无忧”纵是杀人的罪名确实,太子也无权将其诛”最终还是要押回长安”送回官办,所以小兰儿现在,顶多也就受些刑罚遭些罪责,xing命当是无碍。”李绩轻捋着下巴上不长的胡须淡声说道:“老夫所忧者”是太子今日突然难除了要对付小兰儿之外”是否还有他图?”
李绩背着双手在帐中来回走动,如果之前只是对太子起了疑心的话,那经过今日之事,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太子确有不轨之心。
先是以和谈之名到敌营中与候君集会面,后又巧设陷阱,不惜丢掉身边内侍总管的xing命将公孙贺兰陷于危局”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下面,这位太子爷是不是还有什么后着?
上午,在李承乾的一再坚持下,诸将联名上疏,将一份明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和谈条件写成奏章,快马送至长安着请皇上亲自定夺”晚上,他又火烧火燎地演了一出军营缉凶,不跟自己商量一下,直接就将公孙贺兰给押了下去。
很反常!
李绩的心中一阵纠结,眉头紧皱着在帐中走来走去”假设,假设太子已经铁了心地想要投敌,或者说是他想要利用候君集手中的高昌兵做些什么事情,那上午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跟候君集通了气息,有了进一步的定计。
而那个所谓的和谈条件应该就是他们定计的第一步,其目的无非就是安抚军心给城中诸将一个双方都在等待皇上回复的错觉,不会有人再轻易动战事,从而不自觉地放松警惕,有利于候君集率军突袭或是别的什么hua招。
事实上,到了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少将士的心中确是一已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连他这个一军主帅心中也有了一丝的懈怠。
但是,他们若是想有所动作的话,直接动手不就完了,何必非要费尽心机地给公孙贺兰来上这么一下,要知道公孙贺兰虽是自己的亲信,可在军中也不过是一个偏将而已,抓了他亦是不会影响大局,他们这么做又是何苦来哉?
“城men守备!”,想到公孙贺兰一直以来所负责坚守的位置,李绩心中一惊,面se瞬间变得惨白”高声向men外的亲卫吩咐了一句,道:,“高悦!去公孙将军帐中查探,看其通关印信是否还在?!”
“是,大帅!”,帐men外高应了一声,几声脚步之后便再次陷入沉寂。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老爷子的吩咐,李震当即就是一愣,急声向李绩问道:“难不成你还在怀疑贺兰兄弟不成?”,“行了,现在什么都别说”,李绩从怀中掏出一方金令递于李震手中”郑se开声吩咐道:“你现在就拿着我的令箭,到先锋营选五百jing锐之士去太子营中将小兰儿押解回来!”,“记住是押解,不是无罪释放”怕李震误事,李绩再次交待道:“就说公孙贺兰是我营中将士”犯了罪过,自当由本帅审问,若是太子不愿放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使些手段,不过,要注意分寸,莫要伤了太子。”,“还有”,”犹豫地了下,李绩坚声说道:“将小兰儿救出之后”派些人将太子所在的营盘监管起来,看其是否会有异动。”
“是,末将得令!”见老爹终是下了决心,李震神情不免有些激奋,伸手将金令接过,高应了一声,之后快步走出营帐。
“李贤!”,待李震离去,李绩考虑了下又将守在men外的侍卫季贤叫了过来,轻声吩咐道:“你这就去城men处打探一下,看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异常,守men的军官是否曾有过变动,若是有的话,来回报。”
“是,大帅!”,“唉”,”看着李贤转身离去,李绩站在那里不由一声长叹,神se颇为忧虑地轻声自语:“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老夫多虑,不然的话,这事情就变得麻烦了……”,半柱香之后,高悦与李贤先后回返,不出李绩方才所料,公孙贺兰的印信不翼而飞,yumen关的三处城防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重新换了防卫,现在看守在主城men处的men将,赫然就是太子身边的护卫统领方自兴。
“果然如此!”,李绩紧握了握拳头,之前太子殿下所做的一切”又是议和又是缉凶的,怕都是在为今夜候君集的袭城所做的准备吧?现在,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了么?
“去”通知各营将士,今夜敌袭将至,准备迎敌!”,李绩开声向高悦吩咐道:“顺道再跟副帅说一声,让他着人将现在的守卫尽数控制,准备开men揖盗,关men打狗!”
“是!”高悦应声出men。
“还有你”,”李绩扭头向李贤看来,淡声道:“再带五百jing锐赶往太子营盘,去接护李震还有公孙贺兰他们回来!”,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明朗”且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般缩手缩脚地藏着掖着,只要将方自兴还有太子身边的其也亲近之人拿下,还怕会找不到太子通敌的罪证?
通敌叛国,十恶不郝,纵是太子又能如何?有些错,犯了尚有改过之机”但是有些错,犯了就再没回头之路。虽然李绩一直想不通李承乾为何要去做这些事情,但是他既然做了,那就别再想得了什么好去,这种事情,便是皇上知晓了,也绝对不会姑息。
更何况,因为李承乾的一己之私,已经致使数万将士命丧黄泉,今夜之事”若非是自己现得早,在没有任何防备之平放高昌军入城,大唐将士还有城中百姓的伤亡只会比前次更甚,这是李绩所不能容忍的。
“大帅放心!”李贤欣然领命,拱手向李绩保证道:“小人此去,定会将少将军还有公孙将军安然带回!”!~!
第850章 李承乾,逃了
与李绩手中的那十几万大唐军士相比,李承乾觉得自己手中的那几千侍从就是盘儿菜,只要自己所做之事败露”李绩心念一动,整个太子营盘也就会随之陷入危局。这也是李承乾为什么一直谨xiao慎微,身为一个太子甚至连捉拿一个xiaoxiao的偏将都要千方百计不惜栽赃陷害的原因所在。
李绩对自己虽然也算恭敬”这一路行来也算是从未失过礼数,每有重大决策也必会事先通禀知会”极尽所能给他这个随行太子创造可以赚取军功的诸般条件。
但是李承乾自己心里清楚,李绩外表虽然恭敬,行事也算得上精细,但是他的忠心却一直都在长安,在父皇那里。李绩这一路的恭顺表现,除了是因为自己贵为东宫太子外,更重要的还是母后及房玄龄面子和嘱托。
李承乾可以肯定,李绩对自己当是也有戒心,虽然公孙贺兰所派两个密探不走出于李绩的授意,但是李承乾知道,这种事情,身为一军主帅”李绩不可能会全不知晓,他的不制止和不作为,就已经完完全全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更何况,便是李绩对自己没有戒心,李承乾也不认为李绩能够容忍得了他现在所做的事情,通敌叛国,将己方将士送jiao至敌方的屠刀之下,有时候,便是李承乾自己也不能完全原谅自己,但是为了能够给自己的妻儿报仇,为了诛杀那些自己便是做了皇帝也不能立即诛杀的长孙”无忌与程咬金他们,李承乾不得不挺而走险”与自己的前岳父合作。
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有他不得父皇信任”不得群臣拥护,纵使有再多军功也是登基无望的原因,总之李承乾相信”有候君集的十几万大军在外虎视,有他这个可以接触到所有战策机密的随军太子在内策应”再加上这十几年来李承乾在朝中所积累下的那些势力,他们并非没有能够一路打到长安城的可能。
毕竟大唐现在的军需也不富裕,境内各州郡所驻守的将士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精装强干”只要候君集的兵马能够攻破yù门关,而后再效仿当年侵入大唐的突厥部落”在关内抢夺物质,以战养战,不说久,只要能拖上个一年半载,就未必不会再如当年领利与大唐所签下的渭水之盟。
要知道,顽利当年所率军士也就才不过二十万而已”别人能以二十万甚至是不足二十万的军力直压长安,bī得父皇那般英雄人物就范,为什么他李承乾不能?有候君集这样的绝世猛将,有高昌国支持的十数万雄兵,为什么不能搏上一搏?
李承乾安稳地坐在大帐里”静心以待,顺利拿下公孙贺兰之后”事情就已成了一半儿”现在该做的都已做好,所缺只是时间而已,只要约定的时间一到,方自兴自会将城门打开,到时里应外合之下”yù门关自会不攻自破,而他们,距离长安也就更近了一步。
“殿下……”因李清的意外死亡而新被李承乾提拔上来的内侍总管方德急匆匆从帐外进来,弯身禀道:“李震将军着大帅之令,过来提公孙贺兰回去受审,李侍卫有些招架不住,让xiao人过来向殿下请示。”
“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吗?”知道这是李绩的一次试探,李承乾面上的神色微变,没有就方德所提事端表任何建议”反而有些不着边际地向安德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呃?”方德一愣,不过还是快尖声回道:“回殿下”再有一刻,就到子时了。”
“还有一刻么?”李承乾的心安了下来,淡声向下面的方德吩咐了一句,道:“你去跟李京说一声,不要拒绝”也不要同意,尽力将他们拖到子时即可。
“是,是殿下!”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们家殿下一眼,见李承乾的面色不善”方德又赶紧低下头去,xiao心地退出营帐。
“赵方、赵圆!”方德退出营帐之后”李承乾再不复之前的淡定神态”颇有些急切地从榻上站起身来,高声将一直贴身守护的赵家兄弟叫进营帐,沉声吩咐道:“李绩已经起了疑心,此地再不是久留之所,你们现在就随孤悄然出营”到城门处与方统领会合。”
反正营中的大半侍卫早已被派到城门处替换城防,现在的太子营盘已经是个空壳”多留无益。而且万一李震那xiao芋疯,真个率兵冲进营来”必现营中大半侍卫不见踪暴,他这个太子岂不是会陷于被动?
“是,殿下!”,赵氏兄弟拱手齐应一声”前后非着李承乾出了营帐。
yù门关,城门上下”带着李绩的令箭”高悦已经带兵在暗中将城上城下负责守卫的太子护卫一一拿下,只留下城门正下的方自兴及其手下的几个副手”并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待李承乾三人赶到城门处时,方自兴一行犹自不觉”在城门处来回走动,一会一看身侧不远处的沙漏,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方自兴还有几个副官心下不免有些紧张与忐忑。身为大唐军士,此刻却做着出卖大唐的举动,虽然这是太子下的严令,他们不得不遵,但是心里面”却不免会有些疙瘩。
“等一等,前面有些不对。”见李承乾看到方自兴一行,一心想要快些过去,走在前面的赵方一把将之拉住”与赵圆一起xiao心地躲在一处阴影处,xiao心地向城门口打量。
“怎么了,哪里不妥?”,见赵方他们这般紧张,李承乾的心下也是一提,探头朝着城门看了一眼”没错啊,确是方自兴他们一行,没瞧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有埋伏!”四下打量了一番,赵方xiao声向李承乾禀道:“方统领他们四围有大量的士兵在暗中监视,咱们现在过去,怕是会凶多吉少。”
“是李绩的人?”李承乾心中一紧,不由出声问道。
“不像是宫中的侍卫。”,赵圆轻声回了一句,算是给了李承乾一个肯定的回答。
“李绩匹夫,误孤大事!”知道计划彻底失败,李承乾狠狠在城墙上打了一拳,沉声向赵方吩咐道:“赵方,你现在就想办法出城报信,将城里的情况说与候将军知晓,就说计划败露,李绩有意将计就计”在城中设了埋伏”到底是打是退”让候将军自己定夺!”
“可是,殿下的安全”,”赵方有些犹豫,些许城墙倒是还拦不住他,但是他们家主子却是有伤在身,不能大动,仅有赵圆一人在旁护卫,怕是有些不够周全。
“有赵圆在旁,无碍的。”李承乾轻摇了摇头,道:“过了今夜,这隼中再无孤的容身之地,随后几日,在yù门关攻破之前,孤与赵圆会隐姓埋名藏于平民市井之间,只盼候将军能够早日破城,助吾一臂之力。”
“如此,罂卜人这就去了,殿下保重!”,拱手与李承乾道别,而后又向赵圆jiao待了两句,赵方这才快闪身离去。
与此同时,太子营盘,被李京推三阻四地拦了半天,李震心下早已不耐”直接拔出腰间配刀,厉声向李京说道:“再问你一句,jiao还是不jiao?!”
“李将军”不是末将不jiao”实是太子下有严令,要亲自为李清总管讨还一个公道,这个公孙贺兰”实是不能轻放。”见李震凶神恶煞的样子,李京面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知道,若是再谈不拢的话”这位爷可真下得去手去。
“这么说,你是不jiao了?”李震双目一瞪,握刀的手紧了一紧”整个人也上前走了一步,距李京更近了些。
“非是末将不jiao”李京被bī得再次后退一步,接声道:“只要太子殿下应允,末将断不敢拦。不过现在太子殿下方才歇下,概不见客,李将军不若等到明日再来如何?”,“等到明日?等你娘啊等,给老子一边去!”见李京仍是墨墨迹迹地不肯让路,李震一个巴掌就将人给呼到了一边,一手举起李绩给予的金牌令箭,高声吼道:“大帅有令,带公孙贺兰回营受审,凡有意阻拦者”杀!”
“给老子搜!”李震一挥手”手下的士卒开始在营中四处扫dang。
“你!”将手中的长刀归鞘,李震抬手指着被自己扇倒在地的李京,道:“现在带我去太子的营帐,我亲自向太子殿下说明,便是有罪也全算在老子一人的头上。”
“这”这……”李京有心拒绝,不过一看到李震又抬起的巴掌”只得点头说道:“李将军请随末将来。”,“太子殿下不见了!太子殿下不见了!”,一行刚进营内,就见新任的内侍总管方德一脸惊慌失措从中间最大的一处营帐跑来,嘴里不停尖声呼喊着,像是魔障了一般。
“不见了?!”李震的面色也是一变,李承乾那厮不会是察觉事情败露,畏罪潜逃了吧?李震快步冲进太子营帐,见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太子李承乾,确是不见了踪影。
第851章 薛仁贵出山
第851章薛仁贵出山
这几日,柳一条的日子过得很不顺当,先是听说太子派人从西北传来战报,要以他柳某人作为jiao换条件去平息唐、高两国的战事,虽然这件事情被李世民当朝反驳,不过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的柳一条,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儿,隔了这么远,却还阻不住别人对自己的算计,一直存档在自己心底的那种危机感再次让他觉得浑身冰凉,让他有一种再也等不下去的冲动。
当然,这还不算,隔天上午,又听到了关于公孙贺兰杀人被拘的消息,杀了太子的内shì总管,而且还好巧不巧地被李承乾给捉了个人赃并获。
接着,当天夜里,在所有人都还在消化着前线传回的惊人消息时,大元帅李绩的奏报又接踵而至,太子李承乾反叛,勾结外贼,陷害守门将领公孙贺兰,企图夜袭yù门关,后虽被现,却又被李承乾的二次告密而痛失yù门关。
yù门关失守,现李绩正带着手中溃兵六万余众退守肃州,而候君集在夺了yù门关后,亦是亲率骑兵在后追杀,在李绩一行赶到肃州的当天,候君集也带着他的三万铁骑尾随而至,情形一如在yù门关时,使得李绩困在肃州进退不得。
李绩递回的奏报,既为请罪,又为求援,现在的肃州城可谓是内忧外患,外有候君集所带十数万高昌军兵临城下,内有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太子旧部伺机而动,李绩所带的六万残军及肃州城本地驻守的数千府兵,实在是有些疲于应付,胜机渺茫。
接到这个消息,李世民自然是极为震怒,不是因为yù门关失守,不是因为被他寄以厚望的李绩吃了败仗,而是他竟然又一次地尝到了被自己儿子反叛的滋味。
先是李泰,后是李佑,现在又轮到了长子李承乾,为什么,李世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这几个儿子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行谋叛逆之举?难道他们就那么想取自己这个父皇而代之,甚至不惜取了自己亲爹的xìng命?
相比于李世民的震怒与郁闷,柳一条听到这知消息后心情则是好上了不少,虽然跟历史上的记载有着很大的出入,但是李承乾他终归还是反了。脱离了大唐东宫太子这个尊显的身份,脱离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这两大*oss的强力庇佑,纵使他与候君集联手,麾下有十数万高昌兵丁,也都不足为虑了。
“少爷,晋王殿下到了。”正思量间,陈明则颠脚从院外进来,躬身向柳一条禀报。
“嗯,你先下去吧。”冲着陈明则摆了摆手,柳一条抬头看了随在陈明则身后的晋王李治,示意其在身边落座之后,柳一条淡声向其询问:“知道为师此次唤你过来,是为何事吗?”
“不甚明了,不过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来。”李治拱手回道:“可是为了西北战事失利之事?”
“太子反叛,yù门关失守,在候君集的步步紧bī之下,李绩将军已是进退维艰。”轻点了点头,柳一条接声问道:“这种时候,若是你为一国之主,你会如何决断?”
“呃?”有些意外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李治稍作思量,轻声回道:“父皇的心意,学生不敢妄测,不过若是学生主事,定会派兵增援,按抚主帅,让李绩将军尽可能地在肃州、甘州一带阻住高昌军入侵的步伐。”
“说起来,你随王安候习马术已近一月,”对李治的回答没有作出半点评价,柳一条端起茶碗,有些漫不经心地向李治询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一个月来,在驯马驭马方面,可有什么收获?”
“学生愚笨,”始终没有mo清柳一条话中所隐含的心思与打算,不过李治还是躬敬地弯身回道:“月余来虽尽心随在王安师傅身边,但是骑射一道却始终只习得了些许皮mao,距王安师傅的要求还相距甚远。”
“战马如何驯养?”没有理会李治的谦虚客套之言,柳一条直接出声考问。
“驭马犹如驭人,”听师傅问起,李治倒是也没客气,直接出声回道:“以食you,以声控,以鞭胁,久而久之,待马匹养成习惯,自是不难做到马随声动,人马合一。”
“嗯,很不错。”听到李治说出的答案,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缓将手中的茶碗放于桌案,淡声向李治说道:“过了今日,你就莫要再来学堂修习了。”
“师傅,这是为何?”李治紧张地从椅上站起身来,满是不解地看着柳一条。怎么好端端的,师傅竟起了驱逐自己的心思。
“不止是你,甫臣还有闻知他们几个也都是如此。”说着,柳一条从怀中掏出一策书卷,放在桌上推递至李治的跟前,淡声说道:“这本‘帝王心术’算是为师赠予你最后的礼物,回去后悉心研读,日后或许会有大用。”
“是,师傅。”伸双手将书卷拿起,李治有些不舍地抬头向柳一条看来:“不知日后,学生是否还能常来府上拜会?”
“这两日为师要出一趟远门,能不能回来还尚未可知,你便是来了,也见不到为师。”见李治这xiao子似看出了些什么,柳一条一口回绝,接声向李治说道:“临行前,有些话为师想要jiao待于你,至于做或是不做,全由你自己决定。”
“师傅请讲”
“太子反叛,yù门关失守,李绩将军在肃州举步维艰,随时都有再次城破之险,所以这几日皇上必会遣往西北增兵,若是有可能的话,为师希望你能随身赶往。”看了李治一眼,柳一条道:“去的时候记得带着王安随行,必要的时候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这……”李治闻言,不禁有些犹疑。
“话已言明,至于做与不做,你自己思量,或是回去再向赵恭存请教亦是无妨。”说完,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声向李治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为师就不留你了。”
“是,师傅”李治闻言起身,躬身于柳一条一礼,道:“师傅保重,学生告退”
“少爷,薛仁贵到了,已经在偏房等候多时。”见李治出得府院,陈明则再次进厅向他们家少爷禀报。
“嗯,让他进来。”柳一条点头吩咐。
“柳先生安好”不一会儿,薛仁贵阔步进厅,拱手与柳一条一礼,直接开声问道:“不知先生此次着急唤仁贵至此,所为何事?”
“坐下说话。”示意薛仁贵坐下,柳一条提壶为其斟倒了一杯茶水,温声向其问道:“薛兄可还记得来府里多少时日了?”
双手将茶水接过,薛仁贵开声回道:“不觉之间,已尽两年,这两年间承门g先生照顾,不然仁贵现在怕还在为衣食担忧。”
“薛兄言重了,这两年也是亏了薛兄在侧,这才保得二条那xiao子安全无忧。”柳一条缓声说道:“薛兄xiong有沟壑,身有大能,让薛兄一直屈尊窝在蔽府,实是xiao弟之罪责也。”
“先生言重了,食君之俸,忠君之事,本就是两厢情愿之事,先生又何须自责?”看出柳一条似有话要讲,最受不得这客套之辞的薛仁贵直接开声向柳一条说道:“先生有话,但可直言,若有吩咐,只要是仁贵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呵呵,”见薛仁贵这般直xìng,柳一条笑着点头,温声说道:“方才xiao弟已有明言,薛兄身有大能,看家护院,对薛兄来说终不是正途,眼下正有一个大好的时机,足以让薛兄借此出人头地,不知薛兄可有出山之意?”
“先生所讲,可是那西北战局?”见柳一条点头,薛仁贵思声说道:“机会倒是不错,只是三年之期未满,二少爷那边还需有人护卫,仁贵岂能现在离去,做那背信弃义之举?”
“若是如此,薛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柳一条轻笑着温声说道:“当初xiao弟费尽心思着请薛兄过来长安,一是知薛兄大才,不忍薛兄为生计忙碌;二则是当时府上确有隐患,急需薛兄这般武艺高强之士在旁护卫。”
“现在,柳府的危机已除,二条那边亦有官差护卫,安全当是无忧。”说着,柳一条拱手向薛仁贵说道:“现在正逢国难之时,亦是薛兄出仕的最佳时机,若是此时xiao弟再不放薛兄离开,那xiao弟可真就是罪责深重了。”
“知道方才从府里出去的那个xiao殿下是谁吗?”没有给薛仁贵推脱的机会,柳一条接声向薛仁贵问道。
“听陈管事言讲,”薛仁贵道:“是先生的学生,晋王李治殿下。”
“这两日他会随援军一起,赶赴西北,”柳一条道:“若是薛大哥不弃的话,xiao弟可修书一封作为引荐,不知薛大哥以为如何?”
“晋王殿下么?”薛仁贵轻点了点头,李承乾之后,也就只有吴王与这位刚刚立府的xiao晋王身后的实力最为强横,最有可能继李承乾之后入主东宫,现在趁他还未曾得势之前与之结个善缘,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852章 李恪的打算
第852章李恪的打算
三日之后,又有三万骑兵在公孙武德及程处默二人的带领下一路疾驰,奔向西北肃州,这几乎已经是短时间内长安所能chou调出来最多的一众骑兵,至于其他七万余府兵,公孙武德执皇上旨意,会在临近肃州的甘州、凉州及兰州一带征调,保证军队能以最快度赶至肃州增援。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与此同时,刚刚立府不久,虚岁年仅十二的晋王李治,在长孙皇后及长孙无忌等人的支持下,在随行督军这个位置上,极为强势地在其兄长吴王李恪与越王李贞之间胜出,与公孙武德及程处默他们一起,奔复西北。
对于李世民的这个决断和偏袒态度,李恪显得有些心灰意冷,每日在家闭府不出,酗酒度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随军西征的最佳人选,可是父皇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摒除在外?
李承乾那个叛逆随军出行时自己在外赈灾未归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父皇宁愿让老九这个xiao孩子过去,却怎么也不愿让自己这个身强力壮且有一定行军经验的三子随行?李恪想不通,父皇到底在防备些什么,难道父皇以为他李恪也会如之前的老四与太子们一般,会反叛谋逆不成?
“殿下,岑大人在外求见”
“不见不见”一把将手中的酒壶扔摔到来人的身上,李恪暴声喝道:“今日本王谁也不见,让他们给我滚谁也别来烦我”
“李节,你且先退下吧,这里有我即可。”在李节弯下身拾捡摔破的酒壶碎片的时候,一个温和沉稳地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岑文本不请自入,轻拍了拍李节的肩膀,示意他退出房门,而后走近仍在那里着脾气的李恪跟前,躬身礼道:“吴王殿下,怎么现在,便是微臣,殿下也不想再见了吗?”
“原来是岑大人到了,”抬头看了岑文本一眼,李恪没有丝毫起身见礼的意思,随手抓起另一只酒壶仰头猛灌,而后带着满口的酒气淡声向岑文本说道:“承门g岑大人照拂,让本王在年关后就得了一场不xiao的功德,本王真该好好的谢谢岑大人”
“殿下这是在怪微臣。”岑文本不请自坐,面色不改地看着李恪,平声说道:“怪微臣没有尽力,在第一次西征时将殿下支走,让太子顺利借走了东风。怪微臣没有尽心,在这第二次出征之时,没有为殿下争取,又让晋王走了一步先机。”
“哼”李恪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岑文本而坐,独自斟饮。
“多的话微臣不想解释,只有一句,微臣想要询问殿下。”见李恪这般不待见自己,岑文本不以为意地冲着李恪守的后背拱手说道:“相较与太子,年仅十二的晋王殿下,会成为殿下的障碍,引得殿下心神惧怯吗?”
“就稚奴那xiao子,他也够那个资格?”受了刺jī,李恪猛地转过身来,双目紧盯岑文本:“本王与太子争雄,与突厥对阵的时候,他还躲在长孙皇后的怀里撒娇呢本王会惧怕他?笑话”
“既如此,”见李恪转过身来,岑文本神情颇有些放松地轻声向李恪反问道:“那殿下今日为何会如此失态?”
“那是因为,”李恪顿时有些气短,不过还是开声将话说了些来:“那是因为本王不服,父皇不公”
“皇上不公?”岑文本轻摇了摇头,淡声向李恪说到:“依殿下之见,这天下诸般事务,又何时真正公平过?”
“所谓公平、公正,一直都是相对而言,”岑文本道:“实力到了,何人敢对你不公?实力不及,你又如何能够奢望诸般都如你意?”
“说句贴心的话,殿下这次何会在朝堂失利,是殿下真的就不如晋王殿下吗?”没有给李恪说话的机会,岑文本接声又道:“不是,是因为晋王殿下有一个统率后宫的母后,是因为晋王殿下有一个势倾朝野的舅舅。”
“前次,微臣为何会让殿下领了一个赈灾的差事避走?为何不让殿下与太子争夺西征督军这个职位?”岑文本道:“不是因为殿下能力不足,不是因为微臣不愿尽力,实是因为,太子与今日的晋王殿下一样,背后都有一个强力靠山支持,明知争不过,为何还要再白费力气,失面于朝堂?”
“殿下方才也有言讲,晋王年幼,尚不足为惧,”岑文本劝说道:“而且西北势险,晋王殿下此次随军亦并非好事,殿下又何必耿耿于怀,在此借酒浇愁?”
“先生说得是,之前是恪失态了,恳请先生见谅”好似忽然开悟了一般,李恪将手中的酒壶放下,起身躬身向岑文本一礼,恭声说道:“还请先生教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太子叛国,晋王远走,越王与蒋王皆不成气候,不足为虑,现在整个朝堂的局势对殿下来说,可谓是极为有利。”见李恪恢复,岑文本心下颇为宽慰,晋王殿下平素虽然容易冲动,做出一些偏jī之举,但却也胜在能够知错必改,不拿架子,就这些,就已胜出其他皇子多矣。
“太子反叛,原本依附于太子的诸多权贵现正处于惊慌失措之机,犹如一群无将之散兵,殿下不是一直都在眼馋这些权势吗?”扭头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淡声向其说道:“现在出手,正是最佳时机”
“先生所言极是”李恪闻言,心下不由一阵jī动,太子的那些下臣可是一块不xiao的féirou,若是能将他们收入麾下,那他吴王府的势力必是如日中天,到时在长安城内,便是父皇他老人家也会忌惮三分。
“依先生之见,恪当从何处入手?”收敛心情,李恪再次躬身向岑文本请教。
“原本微臣并不建议殿下收拢过多的势力,唯恐皇上会因此猜忌殿下,”没有急着回答李恪的问话,岑文本轻声说道:“不过现在,太子已然不复,而晋王殿下背后又承载着他长孙一脉未来的希望,无论是皇后还是长孙无忌,他们都不会罢手。殿下现在若是能够多掌控些实力,让他们平素多少有些顾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先生说得是。”李恪附言,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岑文本请其赐教。
“至于从何处入手,”岑文本轻捋胡须,淡声说道:“兵部现在皇上眼中是个禁忌,任何人都碰触不得,殿下也莫要去寻这个晦气,徒惹皇上猜疑。依微臣之见,殿下还是从与太子jiao好的那些世子身上入手为宜。”
“房遗爱还有杜荷他们?”李恪沉yín着轻点了点头,别看这些人现在都无甚权势,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好的出身,有一个好的老子,这,就是资本。
长安,柳府。
在李恪与岑文本商讨着该如何妥善接手太子遗留下的长安权势时,柳一条已备好行囊,登上马车准备远行。
这一次柳一条并没有带太多下人随行,除了一个已经有些福的柳成之外,也就只有一个赶车的把式跟着。
“行了,回去吧。”坐在车上,柳一条撩起窗帘儿看着已一直不肯进屋的媳fù儿轻声说道:“少则三月,多则半载,为夫一定能够安然回来,娘子无须担忧。”
“嗯,”不舍地轻点了点头,张楚楚抱着儿子柔声向柳一条说道:“夫君一路安好,有楚楚在家shì奉公婆,夫君不必为家中之事挂心,早些将事情做完,早些回来。”
知道阻拦不住夫君的脚步,张楚楚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是尽量表现得坚强一些,有一个主事主母的样子,让夫君便是远行,也不必为家事烦心,走得也能安心一些。
“少夫人放心,有xiao人在,定不会让少爷在外面有什么意外。”见少夫人面上仍是一脸的担忧,同样坐在车厢里的柳成微笑着出声宽慰、保证。虽然他自己心中明明知道他与少爷的此次远行极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不过在少夫人的面前,柳成仍是一脸的宽松之色。
“如此,就有劳柳大哥了。”微冲柳成礼了一礼,张楚楚柔声说道。
“行了,时辰已是不早,该走了。”柳一条看着楚楚温声说道:“一会儿待爹娘他们起来,有劳娘子代为夫告罪一声,就说为夫有些生意要忙,得一段时日才能回返,让他们勿要担忧。”
“夫君放心,这些我都省得。”见夫君就要离开,张楚楚紧声说道:“夫君一路保重,那边天气干冷,切莫要忘了多添些衣物。”
“嗯,娘子这就回去吧。”轻点了点头,又最后看了媳fù儿与儿子一眼,柳一条伸手将窗帘儿放下,开声向前面的车把式吩咐了一句:“姚三儿,走吧”
姚三应了一声,手中的长鞭一挥,驾着马车一路驰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将柳府给甩得不见了踪影。而柳府门前,张楚楚仍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第853章 勇武薛仁贵
第853章勇武薛仁贵
半个月后,公孙武德与程处默一行已经快马加鞭,提前赶至肃州,赶到时,肃州城的城门已开,城内战火四起,到处都是杀喊之声,眼见着城池即将失守,公孙武德一声令下,亲自率军冲进街巷,一场惨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身处战事之中,晋王李治的小脸儿变得有些惨白,尽管来前就已知晓此行凶险无比,但是李治实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的就见到了这种一直距他都很是遥远的厮杀场面,若说不怕,那纯是嘴硬,没有人在第一次亲临战事时会心平气静,无所畏惧。
不过,好一点的就是,李治一直都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为何,所以从始至终,小伙家虽心有戚戚,但总体表现倒还算得上镇定,轻微地哆嗦着身子,强迫着自己安稳地坐在马背上,坚定地看着前方的厮杀。
“殿下不必忧心,”提马上前,薛仁贵一脸沉静地拱手向李治说道:“城池方破,入城的贼人有限,且李绩将军原本就在组织驱逐,再加之咱们这些外援赶至,我方士气必增,只要有人能够冲去守住城门,入城的这些高昌兵必成瓮中之鳖,不足为虑。”
“哦?”李治颇为意外地扭头看了薛仁贵一眼,他没想到这个由老师引荐过来,原以为只是一个武艺不俗的护卫,不想现下竟还有如此见解。
“若是给薛护卫一支人马,不知薛护卫可有把握夺回城门并坚守不退?”看出薛仁贵似有自荐的心思,而且也有一股想要建功的迫切,是以,见薛仁贵从始至终都沉稳有度,且又自信满满,李治不由出声探问。
在李治的心里,老师引荐过来的,纵是一个武夫,也必有不凡之处。而且,若是此计成功,薛仁贵固然是建了奇功,但是作为薛仁贵的上峰与引荐之人,李治也必能引得李绩与公孙武德这两位主将的重视,这于李治来说,实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三百人!”薛仁贵眼前一亮,弯身从脚蹬处将他特为战事所备的长枪拿起,看着李治坚声说道:“只要殿下能给属下三百枪兵,仁贵誓必夺回城门,不让城外高昌兵士进城一步!”
危难之时方显身手,在薛仁贵看来,没有什么时候会比现在冲出更为合适,解救一城百姓,挽回主师即显之败势,可谓是建功立业就在眼前,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把握得住。
就如以前的东家所言,‘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薛仁贵自认学习武艺、兵法、阵法十数年,当属有备之人,若是连这个机会都把握不住的话,什么建功立业,驰骋沙场岂不都是妄谈?
“好!”见薛仁贵自信满满,李治不由高应了一声,道:“本王给你五百精兵,速去将城门堵住,若是你真能助成此事,回头本王定会亲自向主师为你请功!”
“承门g殿下看重,仁贵定不负殿下所望。”薛仁贵拱手应了一声,之后又有些犹豫地开声向李治说道:“只是,只是殿下的安全……”
“本王的安危你无须担忧,”李治故作镇定地轻摆了摆手,道:“只要你能守住城门,本王在此自是不会再有什么凶险,而且本王府中的护卫也不都是摆设,自能护得本王的周详,薛护卫只管放心前去就是。”
“如此,殿下保重!”说完,薛仁贵冲着李治拱了拱手,之后带着手下的五百长枪精兵就冲入了战场,一步步地向城门处bī近。
长枪纷飞,血ròu模糊,薛仁贵所过之处,几是没有一合之敌,全都被他一枪挑倒,当场毙命。随在他后面的五百精兵见首领如此勇猛,不由士气大增,随着薛仁贵一起,犹如虎入狼群一般,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从东至西,就已前推了近千米的距离,眼见着就冲到了城门下方。
“这位薛护卫,真乃一员虎将也!”李治的身边,一条胳膊的赵恭存骑在马上,看着前方薛仁贵一行的拼杀,不禁抚须轻叹。
“先生所言极是,”看着在战场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薛仁贵,李治心下也不免有些惊诧,没想到一向温文敦厚的薛护卫,一到战场之上,竟会变得如此勇猛,简直就是天生为战而生虎将嘛。
“就是不知他的兵法、谋略如何,”李治低头沉思,若是他有将帅之才,加之这一身勇武之力,日后这位薛护卫的前程倒是大有可为,说不得他能成为大唐第二个李绩也不一定。不过这些,都得日后慢慢考较了,若是今日薛仁贵真能立下此功,对他日后的前程无疑会是一大助力。
“兵法谋略尚且不论,”赵恭存轻声说道:“只他这一身勇武,就已有万夫莫开之势,能得如此猛将,是殿下之幸也,希望日后殿下能善待于他。看其秉性,非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若是殿下能在其尚未得势之时及时帮衬一把,日后他也必会厚报于殿下。”
“这是自然,”知道赵恭存为何会有此言,无非是担心自己会起了贪念,想占了薛仁贵的功劳,李治轻点着脑袋,道:“他是柳先生所引荐之人,纵是没有这一身勇武,本王也绝不会亏待于他,先生尽管放心便是,礼贤下士,收拢人心这一点,本王还是懂的。”
“殿下英明!”赵恭存恭声回应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背上观看着前面的战局。
另一边,公孙武德已与李绩汇于一处,眼见着涌入城内的敌兵越来越多,李绩与公孙武德不由都想到了围堵城门之策,正在思量着该派谁去为好的时候,却看到城下húnluàn的战局之中,一位白袍小将正带着一队大唐士兵在城下一路击杀,直bī城门,两位老将不由皆是一愣,此人是谁?
“薛仁贵?!”公孙贺兰轻叫了一声,见李绩与公孙武德向自己看来,不由出声解释道:“他曾是柳大哥府上的护卫,一身武力不在小侄之下,没想到他竟他随军到了此处。”
曾经被薛仁贵胖揍过一顿的公孙贺兰对薛仁贵自是印象深刻,虽然离得老远,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好像是晋王殿下身边的随从?”公孙武德也有了些许印象,有些不确定地轻声说道:“老夫好似在晋王殿下身边见过他两次,没想到这竟是一员虎将。”
若不是今日战事危急,想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晋王殿下身边的护卫,平素不显山不lù水的薛仁贵,竟还有这般勇猛无敌的一面。
所谓英雄惜英雄,为将为帅者,最喜见到的就是这般万夫莫敌的猛将,一向最是擅长在战场拼杀的公孙武德,自是知道想要在战局之中直线前行是有多么地艰难,所以,在他看到薛仁贵一行这般犹如猛虎下山,在luàn战之中笔直冲向城门的举动时,爱才之心不由泛起,心思活动着,怎么才能将这员虎将要到自己的帐下来。
“既然不是高昌的jiān细,那自是再好不过,”见有些勇士相助,李绩心下大慰,道:“看他去处,似有意要夺下城门,贺兰贤侄,你且去助他一助,务必将城门夺下!”
“是,大帅!”高应了一声,早就有些按奈不住的公孙贺兰直接就带着手下冲了出去。
当公孙贺兰带着部下冲到薛仁贵一行近前时,薛仁贵已经牢牢地将城门给控制在了手里,一人策马于门前,面对着冲涌而来的诸多敌军,一步不退。
“薛大哥,咱们又见面了!”公孙贺兰亦是策马提枪,将周围的敌军横扫一片,同时高声向薛仁贵招呼。
“原来是贺兰兄弟!”见是熟人,在杀敌的同时,薛仁贵亦是高声回应:“前些时听闻贤弟遭jiān人陷害,东家心中甚忧,为兄也是甚为挂念,今日再次得见贤弟,见贤弟风采更胜往昔,真是可喜可贺啊!”
“劳薛大哥挂念!”想起之前被太子陷害之事,公孙贺兰不免有些脸红,像是那般被人算计,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也就不想再提,忙着将话题岔开,道:“男儿当从军,似薛大哥这般武艺超群之士,早就应在这沙场驰骋,晚会待此间事了,小弟请薛大哥畅饮!”
“为兄也正有此意!”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同时开怀畅笑。
“那位身着白袍的小将是何人?!”城门外,候君集高坐战马,摇指着守在城门处的薛仁贵,出声向身边的诸将询问。
“有此人在,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见无人应声,候君集半眯着又眼,轻声一叹。
“大帅,末将请战,去取那小将首级!”残剑出列请战,对城门处的唐将似颇为不服。
“开阔之地,或还有一战之机,”候君集轻摇了摇头,颇为惋惜地出声说道:“城门陕小之处,去之无功,而且唐军有了增援,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死伤,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第854章 抵达高昌
第854章抵达高昌
西北前线交战正酣,而在高昌后方,却没有多少被战火给bō及到了影子,除了不能随意进出边关外,高昌国的居民仍是一如住常地作息劳作,糊口生活。只是偶尔地会谈论一下时政,家中有亲人在军的,也会关心一下前线的战况。
当然,毕竟是两国交战,虽然战场不在高昌境内,但是不好的影响却还是免不了的,比如高昌国内的一些商户,钱庄只取不存,酒楼终日只有三两个宾客,至于客栈那更是冷清,现在这个时节,哪还有人敢出来外地,大部分人全都老实本份地在家呆着躲避战祸,哪还有心思出门闲居客栈?
‘得一醉’作为外来商户所开设的酒楼兼客栈,受到的影响更甚,已经连着十几日没有见到外面有客人进入,店里的伙计清闲得手上的老茧都掉了好多,后厨的饭菜那是做了倒,倒了做,鲜菜变馊,鲜米变霉,几乎每天都在赔着本钱。
别的客栈酒楼早就已经关门歇业,但是‘得一醉’却是奇怪,纵是每日都在赔钱,也没听掌柜说过想要停业休整,便是没有半个客位前来吃饭住店,酒楼的生意照旧,每日仍是要按时开张,从不停歇。
或是上天看他们可怜,时至今日,‘得一醉’的坚持终是有了回报,今日一大早儿,就有一辆马停在了店门前,一个年轻的客人加上一个身形微胖的随从下车进了店里,十数日以来,‘得一醉’首次迎来了想要住店和吃饭的客人。
或许是好久没有客人莅临,这一次‘得一醉’的掌柜竟是亲自出来招呼,客人一进店,老掌柜就带着客人进了酒楼内最为豪华的三楼贵宾室,看得店中的伙计一阵唏嘘,心想着平时那些想进贵宾室的权贵哪一个不得提前过三五天前来预定,今日倒是便宜了这个年青的公子,非但能直接入座,且还能得老掌柜亲自照应招呼。
“小人刘得隆,见过东家!”将两人迎进套间儿,屏退跟随着的伙计,眼见着四下再无外人,‘得一醉’的老掌柜忽然弯下身来冲着坐在正首椅上的年轻人深施了一礼。
“老掌柜有礼了,且坐下回话。”柳一条上下打量了刘得隆一眼,当初决定在要高昌开设分店之时,这个刘得隆是他亲自选定的人选,从这一年多来从高昌运回的资财来看,这个刘得隆在高昌做得还算不错,最起码已经扎稳了根脚。
“楚将军还没到吗?”接过刘得隆端倒的茶水,柳一条没有客套,直接出声向其询问。
“回东家话,”刘得隆躬身回道:“因为不知东家抵达的确切时间,是以,小人只是派人去楚将军的府上支会了一声,并未言明何时在此会面,不过方才小人已经派心腹前去通知,想来一会儿楚将军就能赶到。”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虽然是第一次来高昌,但是这里的一些情况他还是知道的,当初酒楼建立,没少得楚弈在旁帮衬,不但在高昌皇城得了一块地皮店面,而且地理位置也十分地便利,距离楚弈他们这些高官贵族所居住的宅府都不是太远。
“吩咐下去,”低头轻呷了一口茶水,柳一条开声说道:“备上一桌上好的酒菜,我要与楚将军商谈一些机要之事,其间莫要让人靠近这个房间。”
“是,东家!”应了一声,刘得隆起身告退,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整桌丰盛的酒席就摆在了柳一条的面前,柳一条就那样静坐在那里,等着楚弈的到来。
“少爷,咱们这么冒然过来,直接与楚弈会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站在他们家少爷身后,柳成轻声说道:“那个楚弈毕竟不是唐人,他若是起了什么歹心,那咱们岂不就是……”
要知道,他们家少爷现在可是候君集那老匹夫的眼中钉、ròu中刺,时时刻刻都恨不得能除之而后快,若是楚弈起了二心,想在候君集的跟前有所表现,那个他们家少爷此行岂不就是自投罗网,成了人家的盘中餐食?
“呵呵,”柳一条摇头轻笑,淡声说道:“对咱们来说,那楚弈确是外人,所谓非所族类,其心必异,但是你不要忘了,对于楚弈他们这些高昌人来说,那候君集又何偿不是异类,不是外人?”
“候君集在高昌国总揽军事大权,平素嚣张得不可一世,根本不把高昌本土的将领放在眼里,”柳一条接声说道:“若是你也是高昌的将领,眼见着一个外人都要骑到了自己的头上,你心中会如何去想?”
“更何况,”不待柳成回答,柳一条接着说道:“更何况,当初楚弈之所以会流落到被囚禁在大唐驿馆,多少也是出于被候君集陷害,你说,有这么多原因在侧,楚弈他会不会为了讨好候君集而将咱们陷于不利之境呢?”
“少爷说得是,是成多想了。”柳成随声附和,道:“再怎么说少爷当年也曾帮助过他,于他有活命之恩,想来楚弈便是异族,也不会对少爷起什么坏心思。”
“行了,你就安心地呆着吧。”柳一条点头说道:“咱们此行虽然凶险,但是凶险之处,决然不在楚弈这里,一会儿楚弈到了,你莫要多言。”
“是,少爷!”应了一声,柳成知趣儿地闭上嘴巴,恭敬地立在一旁。
楚将军府,听得‘得一醉’的伙计来报,说是他一直在等的人已到了,楚弈的心下多少变得有些忐忑,没想到这柳一条还真是大胆,明知道候君集在高昌有着一定的势力,他竟还敢选在白天进城,难道他就不怕会落在候君集的手里吗?
上个月前线发生的一些事情楚弈也是曾有耳闻,传闻那候君集竟有提出,若是李唐肯交出柳一条一家,并免去高昌不敬之责,那老匹夫就退兵休战。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只是一个玩笑,候君集断是不可能会因为一己之sī而轻休双方战事,但是从另一面也已说明,候君集对于柳氏一族的怨恨,已经达到了何种刻骨铭心的地步。
楚弈毫不怀疑,若是柳一条真个落在了候君集的手里,候君集便是对其施刑凌迟酷刑也毫不奇怪。
“是莽撞吗?”楚弈轻摇了摇头,若是柳一条是莽撞之人的话,那这天下间就没有几个人行事堪称谨慎了。
“他这是算准了候君集不会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赶来高昌国都。”楚弈心中如是想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个柳一条,已经深得兵法三味。”
对于柳一条这个人,楚弈除了心有感jī之外,更多的是由衷钦佩,别的像是赚钱、整倒候君集这个兵部尚书之类的事迹且不去提,但就柳一条曾赠给他的那本《厚黑录》就让楚弈受益非浅,能把人心,还有官场上的那些事情事态把握得那般到位的人,又岂会行那莽夫之举,轻易以身犯险?
怕是不止候君集,柳一条此行,便是连他楚弈还有宫里的那位金烨公主的心思都已猜透,不然,在这两国交战之际,柳一条他一个身份和地位都十分敏感的唐人,怎么可能会这般泰然地出入敌国境内?
这几个月来,陛下的身子渐弱,听宫里的老太医暗中言讲,陛下的日子怕是已经不太长久,长则三月,短则十数日怕是就会油尽灯枯。
而这个时候,大皇子还有三皇子都在外随军东征,候君集还有其麾下的十数万将士也都不在朝都,若是这个时候陛下真个有了什么意外,对金烨公主来说,无疑是一个天赐的良机。现在摆在金烨公主面前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在陛下归天之后,她要怎么才能顺利登上王位,怎么才能避免事后候君集还有大哥与三弟在外的十数万兵卒?
柳一条怕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在这个节骨眼上赶了过来,两个人有着同一个目标,一个富可敌国,一个权倾朝野,像是这种合则两利的事情,金烨公主没有道理会拒绝。而他楚弈,自然也能从中得些益处,毕竟,在整倒了候君集之后,高昌总是需要有一个能拿得出和镇得住场面的将领。
“小三儿,”楚弈在卧房换了件衣物,临出门儿前,将随行的心腹叫到跟前,轻声向其吩咐道:“你这就执着本将的令牌去一趟皇宫,跟金烨公主说道一声,就说东边儿的客人已到,请她到城中‘得一醉’会客。”
“是,老爷!”
“诶,等等!”见小三儿转身即将离去,楚弈又将之叫住,沉声叮嘱道:“记得这件事情只能告诉金烨公主一人知晓,切莫让第三人听去!”
“老爷放心,小人省得!”见他们家老爷说得郑重,知道事情必是非同小可,小三儿正sè向他们家老爷保证,之后见楚弈向其摆手示意,这才转身快速离去
第855章 柳一条的目的
第855章柳一条的目的
“柳一条不见了?”正在为西北战事心烦的李世民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心神都不由一愣,扭头看着李然沉声问道:“不见了什么什么意思?”
“回皇上,”李然躬身回道:“自一个月以前,柳一条带着一个府中管事出了长安城后,一直都再没任何消息,是以,才有‘不见’之说。wwww.uu234.com书友整~理提~供”
“事情都已过了月余,为何直到现在才来禀报?!”李世民眉头微眉,思量着柳一条这个时候会去哪里。
“先前以为他是去谈什么生意,所以也就没甚在意,”李然xiao心地轻声回道:“柳先生虽是名士,可是他更是一个商贾,为商者每日进进出出,实不足为怪,皇上之前也有过不得干涉之严令,是以……”
“行了!”知道李然所言乃是实情,李世民轻摆了摆手不再深究,接声向李然问道:“可有查出柳一条最终的去向?”
“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之后,xiao人就立即着人在暗中彻查,结果还真查出了些端倪,”轻上前两步,李然尖声向李世民回道:“据边关处的守卫回报,有两个极似柳先生还有柳府管事的人在数日前驱车出了边境,前往高昌方向。”
初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然也给狠吓了一跳,柳一条在这种时候偷mo赶往高昌,他想要做什么?通敌叛国,还是另有所图?
“去高昌了?”李世民眉头一凝,疑声说道:“这个时候他去高昌做什么?他不知道候君集一直都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吗?这么做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然担心的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李世民压根就没有去考虑,若是别人的话或是还有可能,但是柳一条,就凭着他与候君集之间那几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就已经完全绝了他去投诚的所有的去路,在候君集面前,他所能得到的,唯有一个死字而已。
“只有他们两个人?”李世民扭头向李然询问道:“柳二条还有柳氏其他族人,现可都在长安城内?”
“回皇上话,”李然尖声回道:“柳先生的家人倒是都是,也没见他们有任何想要离开的迹象。”
“这样啊……”李世民手指轻微敲打着桌面,有些猜不透柳一条的打算,不知道这一次他的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yao。
把家人全都留在长安,独自一人前去高昌敌国,不可能是出逃避祸,更不可能是叛逃他国,不然的话他不会走得这般安心,毕竟他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不管家人死活的无情无意之人,若是有什么打算,断然不会不顾家中父母妻儿。
“行了,继续在暗中监护,确保柳氏一族的安危,待柳一条回来之后,再行通禀。”知道柳一条肯定还会再回来,所以李世民也就不再去多作思量,毕竟整个国家还有许多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柳一条而耽误太多的时间。
“是,皇上!”见皇上又在低头翻阅奏折,知道此时已不便再去打扰,所以李然轻应了一声之后,便悄悄退出了殿外,守在殿门处shì候。
立政殿中,长孙皇后怀抱着兕子,神情颇为低落地呆坐在殿中,豫章公主陪同在她的身边轻声宽慰。
李承乾的叛逆之举,对长孙皇后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他最为看重和最为疼爱的一个儿子,好好的东宫太子不做,反而选择了投敌叛国,帮助大唐的罪臣一同攻打大唐疆域,这是为了什么?
长孙皇后一直都想不明白,眼见着局势越来越好,越来越向太子这边偏移,相信再过个几年,等皇上累了,或是百年之后,乾儿自然会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乾儿却选择了这么一个极端的方式?
“太子妃还有照儿他们,现在如何了?”身子微向后靠了靠,长孙皇后轻声向身边的女儿询问。
“他们,”豫章稍作犹豫,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之不住,遂轻声回道:“因为太子哥哥之事,太子妃还有照儿都已被父皇给贬成了庶民,就在前日已迁出东宫,赶回了太子妃原籍。”
“回并州了?”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似乎是早有预料,自古以来,谋逆都是要诛九族的死罪,皇上对太子的妻儿能够往开一面,已经自得上是天大的恩德了。
“回并州也好,远离长安,对他们来说,反而更为清静、安全。”长孙皇后面色略带悲伤地轻声叹道:“只是,只是可怜了照儿,还不足一岁,就要承受其父所犯下的过错,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么艰难。”
“母后且放宽心,”豫章在旁轻声劝说道:“儿臣已经上下打点过了,路上他们不会受太多委屈,而且到了地方,也会有专人shì候,并州那里虽比不得皇宫,但是却也不会有衣食之忧,再怎么说照儿的身上也流淌着咱们李氏的血脉,相信父皇也不会真个就不管不顾。”
“话虽如此,可是那个谋逆的罪名,却是如何也抹不掉了。”长孙皇后颇有忧心地开声说道:“也不知道乾儿那个逆子,现在可还安好?”
怎么说也都是自己的骨rou,长孙皇后心中虽恨,可是却也免不了会为他的安危担忧。临行前身上的伤势都还未愈,行走时都有些困难,现在又面临兵祸与追捕,身子能吃得消吗?
“母后莫要担忧,”明白母皇的心思,豫章轻声劝道:“一直以来都未曾听闻前线有消息传来,这对太子哥哥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说明太子哥哥还未曾被旁人现。”
“而且,”豫章接声说道:“这种事情太子哥哥既然做了,就不可能会没有后招,在行事之前,定是就已想好了退路,至少他自身的安危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但愿吧。”轻点了点头,长孙皇后的神色略有好转。
“娘娘,柳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娘俩儿正在闲唠之间,xiao德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躬身一礼之后尖声回禀:“说是柳先生去了高昌,至于去做什么,一时还不能确定。”
“高昌?”长孙皇后闻言,直接从椅上站起身来,嘴里喃声自语道:“他终究还是去了,本宫就知道,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母后,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豫章闻言,满面疑huo,启声向长孙皇后问道:“什么不会轻易放弃,难道您知道柳先生前去高昌的目的?”
这个时候赶往高昌,多是凶多吉少,再加上柳氏一门与候君集之间的仇恨,更是险上加险,豫章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竟能让柳先生不顾风险安危,执意赶赴高昌境内?
“去做什么?”长孙皇后再次慢慢坐定,听闻豫章问起,不由出声说道:“他本就是一睚眦必报之人,素来都是有仇必报,少有拖延,这一次他能够忍了两年才有所动作,就已经够是难为于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为了候君集?”豫章越听越觉得糊涂,有仇必报是不错,柳一条的秉xìng向来如此,但是这跟他去高昌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想要趁此机会将候君集致于死地不成?
“候君集?”长孙皇后轻摇了摇头,道:“不止是候君集,除了候君集之外,还有你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豫章神情一愣,huo声问道:“这关太子哥哥什么事儿?柳先生可是太子哥哥的救命恩人,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仇怨?”
“是啊,原本是不会有什么仇怨的,”长孙皇后有些无奈地轻摇了摇头,道:“可是谁让你太子哥哥糊涂,两年前竟会派人暗杀柳氏一族呢?”
“什么?!”这次轮到豫章从椅上站起身形,一脸地不敢置信与不可思议:“两年前柳府的那桩暗杀事端,bī得柳先生一家隐居躲避他乡的主谋之人,竟是太子哥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太子哥哥他怎么能……?”
乍然间闻得此讯,豫章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怎么好端端的,两个在她心中都是最为紧要之人,竟成了仇人?日后若是再见到柳先生时,她这个仇人的妹妹,该如何自处?
“这件事情你父皇也已知晓,”长孙皇后长声叹道:“乾儿这次之所以会行这般叛逆之举,想来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而现在,”长孙皇后微眯上眼睛,道:“乾儿已不再是我大唐太子,甚至已经成为了我大唐的罪人,不再受得皇上还有东宫太子的庇佑,原先一直隐忍避让的柳一条也就再没了什么忌讳,这一次他去高昌,怕就是报着要了结一切恩怨的心思。”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长孙皇后叹声说道:“这就是命,这就是乾儿的命数,一切也都到了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牧唐》即将完结,新书《大唐纨绔》已开张,欢迎大家去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