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课外授业
柳小惠,柳闻知。孙阅,秋士杰。秋仁杰。李治。李切泄,李甫臣
收徒考试的第二天一早,柳一条在柳府的前院儿将七个徒弟及小妹的名字很是正式地点卯了一次,见他们都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随声应是。遂很是满意地轻点了点头。道:“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柳一条的徒弟,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家里有什么权势,在这里,在为师的眼中,你们就是我的弟子。一视同仁,没有谁会比谁更高贵,若是让为师现你们之中有仗势欺人者,一律逐出门墙,没有一点情份可言!你们听明白了吗?”
“谨遵先生教诲!”几个小家伙相互地都对视了一眼,齐声回道。
“嗯,很好”。柳一条面上缓露出一丝笑意,低头扫视着身前的八个乖巧徒弟,继声说道:“你们八人当中,除了柳闻知,孙阅与李甫臣三人之外,剩下的之前都曾受过为师的课业,对于为师门下的一些戒律当也是十分清楚”
“秋仁杰!”稍顿了一下。柳一条扭头向秋仁杰看来,温声说道:“你来口述一次,也好让你们这三个新同窗大概地了解一下。”
“是,先生!”应了一句,秋仁杰恭敬地弯身冲柳一条一礼,而后扭头朝着除了秋士杰之外的其它六个陌生的面孔大声说道:“先生曾经说过,“入我门下,礼不在多。仅尊师重道,团结同窗八字足矣!
尊师重道,团结同窗?
就这些?除了李治他们这些曾在柳一条身边听过课业的小朋友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外,孙阅与柳闻知、李甫臣他们三个全都有些不敢置信地小张着嘴巴,相较于他们之前受教先生所提出的十几二十条不得违背的戒律条款来,“尊师重道,团结同窗。这八个字着实是显得太过简单寒酸了些。
“觉得很简单是不是?,小看着几个徒弟面上的表情,柳一条面色肃穆,重声道:“千万莫要觉得字少就会显得容易,不是为师夸口胡言,在为师这里,只要你们能够完完全全地做到这八个字,你们也就师成一半有余了。”
“姐姐,姐夫是不是在蒙人啊”。离柳一条话所在不远处的一咋。厢房里,还珠公主煜昱抱着张楚楚的胳膊小声问道:“以前姐夫在宫里跟我们讲课时也是这样说讲,小丫一直都弄不明白,怎么“尊师重道,团结同窗,这八个字真的那么重要吗,竟能抵得姐夫一半的本事?。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姐夫提起,不过煜昱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在她眼中,姐夫的本事甚至比他的父皇还要厉害几分,跟在姐夫的身边,别说是一半,便是仅能学得一分,她也就会觉得很知足了,所以,她很不解,“尊师重道,团结同窗”真有的那么厉害吗?
“蒙人?呵呵,莫要胡言”。张楚楚轻在小丫的头上拍打一下。嗔笑道:“你姐夫他在自己的学生面前,素来都是说一是一,断是不会诳言。你现在听不明白。盖是因为你还太而且又是刚刚开始读理,你还不能领悟。”
“是吗?小丫咬着右手食指。一脸迷糊,听了姐姐的解释。心有不甘地说道:“怪不得父皇和母后会同意稚奴弟弟与兄子妹妹他们单独来外面学习,听豫章姐姐说。像是稚奴他们这个年岁的皇子公主。可是从来都是在宫内接受启蒙教导的。”
“都怪小丫太笨。到了现在竟还不识得几个大字,姐夫以前教下的算术方法也没弄个明白小丫头有些懊恼地开声说道:“不然的话小丫也能参加考试,随着姐夫修习本事了,怎么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般。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
“呵呵。你这丫头”。张楚楚好笑地抬手轻点了点小丫的鼻尖儿,温声说道:“你又不是外人,用不着像是他们那般考试考核,你若是真想随着你姐夫修习,姐姐去给你说情如何?。小
“真的?!小丫的两只眼睛猛的一亮。不过随即便又一脸灰暗地低下头去,极是不愿地低声说道:“不过小丫还要在宫中学习基本权,仪。既使想学也没时间像稚奴他们那样能够随时出宫,而且在今天之前母后已经给小丫安排好了启蒙老师,定是不会同意小丫出宫。便是今日能够出宫,也是小丫在父皇的跟前求了半天,才得父皇点头同意的。”
毕竟已经过了十,不再是小孩子,而且以前一直生活在宫外,对宫里的礼节相当陌生,行为举止之间,大咧且还略显粗俗,尤其是在餐桌之上,每云讣”友虏扑食,没有半分女儿家所该具有的所谓矜持。办,明四,老路。接人待物等等等等,都不甚尽如人意。
而身为一咋。大唐的公主,从某个方面亦是代表着整个皇家的脸面和荣誉,像是小丫现在的表现,不说长孙皇后。便是李世民这位明君也不可能会这般放任地任由她的性子,而不顾她身为一个公方所应当学习的基本礼节与诸多注意事项。
“一入宫门深似海,作为公主,在锦衣玉食,享受诸多奢华的同时,却也不得不放弃另外一些东西”。抬手轻拍了拍小丫的小脑袋。张楚楚低沉着声音说道:“这也是当初姐姐并不太情愿让你入宫的原因。”
“姐姐莫要这般说讲”小抱着楚楚姐姐的胳膊,小丫懂事地强作笑颜。轻声道:“比起之前小丫在街边行乞,每每都不能填饱肚子,冬天的时候甚至还有被冻死在街边可能的日子来,小丫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而且小丫知道,父皇母后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为了小丫好丫并不怪他们,也不会觉得辛苦,姐姐不用为小丫但心。”说完”小丫收拾心情,又是一脸兴致勃勃地朝着柳一条他们所在的方位看去:“姐姐你看,姐夫他们怎么都出去了呀,还有稚奴弟弟他们几个,怎么今日他们不用在家学习课业吗?”
“哦,他们呀”顺着小丫头的手指,张楚楚的目光也移向了柳一条他们离去的地方,遂轻点了点头,道:“今天是你姐夫第一天给他们授课。彼此都要熟识一下,察看一下他们各自的秉性、特长,这样才好确定以后所要教授他们课业的方向与侧重,因材施教,所以你姐夫选择了课外授业。
“课外投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好奇怪,也好新奇小丫头愣愣地看着柳一条他们从院门离开,好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心中想道,怎么教她课业的那些先生从来都没给她上过这“课外授业,呢?
“少爷你看,前面就是长安城了,照咱们现在的行程,估摸着不到正午。咱们就能在长安城里吃上热腾腾的酒菜了!”长安城北的南北官道上。一咋,赶车的车把式腆着笑脸大声向车厢里的少爷回禀,连赶了一个多月的路途,今日,他们终于就要到家了。
“哦?是吗?”公孙贺兰抬手挑开窗帘儿,把脑袋探出车窗,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长安城。语气之中满带着喜意地开声向前面赶车的把式说道:“那你还不赶快一些。重舟这小子的伤势已然大好,用不着再像之前那般慢慢悠悠地行驶,给本少爷加快些。若是晌午前能够赶到长安城的话,本少爷请你吃酒!”
“好咧!少爷您就瞧好吧,您的这顿酒。小的可是吃定了”。车把式高应了一声,之后一声鞭响。马车又快地向前奔跑起来,马车后面。荡起了阵阵烟尘。
“终于要到了吗?”撑着手臂。柳重舟缓缓从车厢的软榻上坐起身子,面色多少有些激动地看着车窗外迅向后倒退的草木,一时兴奋得说不出一咋。字来,离乡半载。九死一生,没想到他柳重舟又活着回来了!
想起家中一直挂记着自己回去团聚的父母,想起自己这一路所遭受到的种种苦楚,再想起东家为了搭救自己所做出的种种努力与破费,一时之间,柳重舟竟难得地哽咽了起来。
“行了行了行了。一个大老爷们儿挤什么马尿,净招老子心烦坐回车厢,见柳重舟这小子竟在那里偷抹眼泪,平日里最见不得男人流泪的公孙贺兰当时就一阵火大,直接一句粗口就爆了出来。若不是先前见过柳重丹临危不屈不惧的一面,知道这小子并不真怂,怕是早就一脚将人给踹了下去。
“呃?”察觉到自己失态。柳重舟忙着将面上的泪水抹干,很是不好意思地轻冲着公孙贺兰拱了拱手,道:“近乡情怯,一时之间没能忍住,让公孙少爷见笑了。”
“第一次离家?”见柳重舟点头应是,公孙贺兰也随之轻点了点头。抬手轻拍了拍柳重舟的肩膀,难得地没有再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对于第一次离家远行,且又在外受了诸多委屈,甚至于几次都差点死于非命的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柳重舟的表现倒也不难理解。
新年伊始,老柳在这里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每一天,元旦快乐!!
第770章 闹事
楚将军,众是我朝本卜给你高昌国牵的回文。讨了今再,川一版能起程回返高昌了长安待外驿馆,主事馆主萧然带着一份文书寻来,难得客气地拱手向楚弈这位高昌特使礼了一礼,道:“恭喜楚将军。夙愿终偿啊,哈哈哈,”
关了人近四个月,不得出门儿,不得访友,不得外人探视,这临了了,怎么也得给人一笑脸儿不是?所以,今日的萧然一改往日冰冷不屑之态,面露着微笑,言行举止之间也是翩然有礼,看得楚弈这个倒霉娃身子猛地就是一颤,还以为这个面慈心狠的白面书生又要找他什么麻烦呢。
“真,真的?!”待听明白了萧然话中的意思,楚弈好悬没有激动地哭出声来,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啊,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近四个月的时间,眼见着其他国家的特使早在三个月前就已走了个精光,唯独他这介,高昌来客,迟迟不得大唐皇帝的音信,被人这样半囚半禁地关了四个月的时间,呜呜,楚弈的鼻子微微酸,今天终于能出去了吗?
“当然”。萧然笑眯眯地看着楚弈说道:“过门都是客,强留了楚将军这么久,我朝圣上深感歉意,这不,随着这纸回文一起,皇上还特赐下了银钱万贯,新棉布帛千匹以表寸心,还望楚将军莫要推迟。”
“多谢,多谢大唐皇帝陛平。多谢萧大人,此恩此德,楚某必铭记于心,多谢!”楚弈感激涕零,就差没趴在地上感恩戴德了,来到大唐四个月,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的高傲将军,身上的棱角与刺头已经磨得圆滑顺溜了许多。
“呵呵,楚将军客气了,四个月来让楚将军在这驿馆里受了诸多委屈,只要楚将军心中不记恨萧某,萧某也就知足了,哪还敢奢望楚将军挂记。”萧然继续笑呵呵地回言客套,抬头看了楚弈一眼,见这小小子一脸欢喜,归心似箭的样子,好像把什么事情都给忘记了一般,不冉话锋一转,出言提醒到:“不过说句实话,对于楚将军,萧某还是颇为敬佩的
见楚弈迷惑地扭头向他看来,萧然淡然地开声说道:“才来我大唐不到四月的时间,就能蒙得我朝上下近半官员的青睐,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次若不是有几个重臣名士联名上疏请奏,依着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楚将军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再回高昌了
“啊?!”楚弈浑身一个激灵,网被连番的喜事击得有些昏胀的脑袋顿清醒过来,一个消瘦坚毅的身影在脑中浮现,恍然间他才想起这次他最应该感谢和感激的人到底是谁。
四个月来唯一一个从驿馆正门进来的探视者,自从高昌起程,在自己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六个月来唯一一个自信直言可以救自己于水尖的青年,他真的做到了,而且明日自己就可以安然离开,楚弈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深看了给自己提醒的萧然一眼。之后静静地看着驿馆的正门,轻声向萧然问道:“既然明日就可离开回返,那么今日,萧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楚某到长安城内去领略一番大唐的繁荣富强之景象?”
“当然,我大唐驿馆又非监牢,它的存在只是为各国使节提供食宿和人身安全上的方便而已,断是不会限制使节们的自由,你说是吗,楚将缸”没有一点脸红地轻点了点头,萧然白净的脸上饱含着很是和善的笑意。
“萧大人说得极是,是楚某糊涂,多此一问了。”面上带着笑意,违心地回了一句,楚弈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变了,套一句那本《腹黑录》上的话语,他自己现在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心也变得越来越黑了。这事若是放在他来大唐以前,放在他遇到那个年青人以前,若是碰到这样的事端,说不得他楚大将军早就怒火冲天,一个大嘴巴子就招呼上去了。
“呵呵,既然楚将军有事,那萧某就不再多作讨扰,告辞了。”没想到这个楚弈竟会这般地上道儿,萧然很是意外地看了这个初来时显得很是粗鲁的外番将军,心里思量着,是我眼花了吗?怎么刚才自己竟从一个武将的身上,看到了那些只有在官场儿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才所具有的深沉城府?
“萧大人慢走!”轻冲着萧然拱了拱手,楚弈起身相送,直接将萧然送出院门,待萧然一行皆尽远去,楚弈这才回运厢房,换了一身衣服之后,第一次独自一人踏出了驿馆的大门。“我辈读书之人,平生有四样东西必不可少”。一个青年领着八个孩童来到一家名为“雅易轩。的店前,淡声向身后的孩童说道:“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今天咱们的课业便从这四宝之中最基本而
“一会儿你们的任务便是各自选出一枚你们认为最适合你们的松墨,了解它们的质地、制材和用法、用途,选好之后为师会逐一对你们进行考核,答对了,日后你们在府里所用书写之墨石,皆会是你们今日之选,相信你们不会让为师傅失望。回身扫了几个徒弟一眼,见除了李治与李明达这两个用贯了御用香墨的皇家兄妹之外,其余面上皆现一丝兴奋喜意,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遂抬步向前,淡声向几个徒弟说道:“走,随为师进去吧。”
“几个客官,里面请!,小见有生意门。店里面伙计很是热情地迎接出来,不过见到柳一条身后的一帮小孩后,面上的笑意不禁收敛了几分,尤其是看到孙阅、柳闻知两人身着粗布棉衣之时,眼神之中更是多出了几分鄙夷之色。
出来买笔墨纸砚的客人伙计见得多了,带着孩子来买的也不甚稀罕,但是像是今天这个书生,一下就带来八个孩子的,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再看这些孩子,五到十岁不等,正是毛手毛脚,顽皮好动的时候,若是这些孩子在店里玩闹起来,这一屋子的笔墨要是碎了、折了可该如何是好?让领头的这个书生赔偿?他赔的起么?这店里随便的一支笔,一枚墨,都值三、四贯的银钱,他们若是赔不起,到头来倒霎得还不得是他这个小伙计?
所以,在走近柳一条一行九人跟前时小伙计面上的热情劲儿已是散了大半,笑意也多了几分勉强与不甚情愿。
“不知这位客官想要些什么?”有意无意地站在丰间将几人挡在店外,小伙计瞥了一眼柳一条身后的一群孩子,慢声慢气地向柳一条招呼道。
“劳烦,我们想选些松墨。”淡淡地扫了小伙计一眼,柳一条面色沉静地冲小伙计点了点头,之后继续抬步向前,似根本没看到有人挡在身前。
“误!误!客官您稍待。小人这就叫人给客官取墨过来。”小伙计稍向后退了一步,仍是拦着没让柳一条进门,轻向着柳一条弯身告罪了一声,之后扭头向店里的另外一个伙计大声时道:小三,去取些上等的松墨来供这个客官挑选!”
“嗯?怎么,连店门都不让进,这就是你们“雅易轩。的接人待客之道吗?”柳一条眉头一皱,有些不愉地瞧看了眼前的这个小伙计一眼,因为害怕麻烦就将眼前的客人拒之门外,当真是店大欺客,当他柳某人是好欺负的么?“客官您误会了,您要进店,自是没人会拦,不过您身后的这些小小公子,却是,却是有些不便”。小伙计身形不退,故作好心地开声向柳一条提醒道:“客官看着眼生,想来是第一次来我们“雅易轩。这店里的东西动辄都是十数贯的价钱,若是您带来的这些小公子一个不小心,那可不是一笔小钱,是以小人劝客官还是小心着一些为好
“哦?这么说,我到是耍谢谢你的好意喽?”柳一条有些气极地轻笑着反问了一句,做生意做到这个地步,真难得他们这个店面竟还能够维持下去。
“势利!”不满小伙计的态度小稚奴在柳一条身后老神在在地看着小伙计吐出了两个字。
“庸俗!”小兄子也不甘示弱,随着她的八哥也跟了一句。
“狗眼!”相较于前面的两兄妹,秋仁杰则显得更是直接了一些。
“小人!”李甫臣亦是没有分毫地客气,直接开始了人身攻击。
“失败!”常跟在父母屁股后面做生意的孙阅更是轻摇了摇头,也给出了仅有两个字的评价。
“啊,我呸!”该说得话都让前几个说了个全尽,轮到柳闻知这,柳闻知只好跟上一个语气助词,以显威势,一口吐沫更是呸了小伙计满身。
“你们这些小王八蛋,来闹事呢是吧?!”小伙计被几个小孩儿倒腾得有些脸红脖子粗,当时就毫没风度地跳脚大骂了起来。
小王八蛋?
听到这个称呼,柳一条头上的冷汗不禁掉落了一地,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竟敢在长安城里这般大声地叫骂晋王与晋耻公主,不知道这些话若是让李世民那位有道明君听到,他又会作何感想?
“谁敢在我武某人的店中闹事?!”小伙计的话音方落,不待柳一条他们作出什么反应,“雅易轩小里面传来一声暴喝,随后一个黑脸的汉子从内店迈步而出,怒目圆睁地看着店门外的柳一条众人。
第771章 谁更嚣张
二尔庆很郁闷。自从并州搬到长安之后,他就没有讨讨一洲愕刷心的日子。
原以为靠着一个当了太子妃的妹妹,他们老武家也就能够随着风生水起,飞黄腾达,再复他老爹还在世时武家的辉煌局面。
但是结果呢,他们一家火烧火燎无比激动地一路从文水赶到长安后,在东宫却被太子还有他们家四妹给彻头彻尾地泼了一身的冷水,想要的官位没有求到不说,便是连住的地方也只是官家的驿馆。
若不是老爹死后还给他们这些后人留下了不少的余财,还有他们来长安之前又变卖了家中大半的祖产,他们一家老小怕是连一般的平民商户都比之不得。
身为皇长孙的舅舅,他们武氏兄弟怎么说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可是细数长安城内所有挂得上号的皇亲,还有能比他们兄弟俩混得更惨的人在吗?
原本,太子也不是那么无情,虽然他们夫妻关系不和,但是对于武元庆武元爽这两个大舅哥确是不错,在他们初到长安之时,也曾操心给二人谋过门路,都在军中给求了一个六品的校尉,虽然是闲职,没有什么实权,但怎么也算得上是吃上了皇粮,谋得了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出身,也不枉他们大老远地跑来长安投奔。
可是他们的那个好妹妹呢,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死活都不愿让两人跟太子走得太近,不动声色将两人在军中的任职辞去不说,甚至还派人将武家老小从驿馆中给赶了出来。为了这事儿,武元庆兄弟可是没少在心中生武媚的暗气。
若不是后来武媚又想法帮他们在长安开了一间专卖高档笔、墨的店面,让他们老武家暂时在长安城稳步了脚跟,不至于日子过得太过拮据,他们指不定还要气恼这个妹妹到什么时候呢。
好在武家祖上做的就是木材生意,毛笔和松墨虽然高端,不过却也不出本源,再加上他们头上又着有太子妃亲哥哥的名头罩着,一时之间生意做得倒也不错,至少没有什么人敢到这里来寻兹闹事。
不过既是如此,武元庆兄弟却是过得仍不如意,毕竟他们此来长安,所图者唯功名出身而已,并不是为了做什么劳什子生意,若只是为了财,他们在并州有的是机会。何必非要千里迢迢地跑到这并不甚熟识的长安城来?
所以,武元庆兄弟每日都是以饮酒为乐,少有到店中不照看生意,便是偶尔有来,也只是为了取些现钱去继续饮酒作乐而已。
让人意想不到。或者说是让武元庆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他照例来取酒钱的时候,竟听到外间有伙计大嚷有人寻兹闹事,身为店里的大东家,一直都觉得无所是事的武元庆顿时来了兴致,不顾店中掌柜的阻拦,直接就迈步冲了出来,嘴里还不忘大声叫嚷道:“是谁!竟敢来我武某人的店中闹事?!”
出来一看,武元庆不禁有些失望。原来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和几个六七岁的小童,这对一心想要展露下自己身手的武元庆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武元庆虽从不认为他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是殴打小孩儿这种事情他却还是做不来的,所从,没有一点意外地,武元庆面色不善地将目光全都移向了眼前的这个小青年儿身上。
“就你?面无四两肉,身子瘦得跟块排骨一样的东西,也敢学人家来老子的店里闹事儿?”生来身材高大的武元庆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瞥眼打量着柳一条,道:“知道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全都送到刑部大牢去?”
面无四两肉,身子瘦得跟排骨一样?
听到眼前这个大块头对自己的评价,柳一条多少有些无语,老子这是标准的模特身材好不好,虽然跟这个长得像似猩猩一般的大块头比起来确是显得稍微瘦小了一些,但怎么也不会像他说的排骨那般凄惨吧?
“小子初来乍到,还真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敢情是又遇到了哪个豪门大户家的产业,难怪从伙计到东家都会这般地霸道,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冲眼前的汉子拱了拱手,开声请教道:“敢问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我们东家是太子妃的本家兄长,东宫太子爷的大舅哥,不是谁都能得罪得起的”。赶在武元庆之前小伙计机灵地从中插话,像是这种显摆家势的话语,当然是由下人来说才能更显得出主子的尊贵身份”小伙计同样居高临下,一副高高在上…披:看着柳条。看似好心地出声提醒道!小的明众位凉赏,亚是识些实务,莫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将自己陷于险地。别的不说,我们东家的拳头可是不轻,就你这小身板儿,还是莫要尝试的好。”
太子妃的本家兄长?
还真是让人意外啊,柳一条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下眼并的这个黑面大汉,武则天的娘家大哥,不就是武元庆或是武元爽他们哥俩儿中的一个吗?没想到他们也来了长安城,而且还堂而皇之地在长安做起了笔墨生意,摆起了皇亲国戚的架子。
对于武则天与武氏兄弟的关系,别人或是不知,但是深知武则天出身的柳一条心里却是万分地明白,兄妹之情或是真有,但绝不会如常人所想像的那般亲近,武则天的生母是侧室,是续配,自嫁入武家之后只生了三个女儿,一直未添男丁,由此可想她们母女在武府之中的地位如何。尤其是,自他们老爹武士裴病故之后,她们母女可是没少受到武氏兄弟的打压和欺凌,现在武媚娘暂时得势。贵为东宫太子妃,碍着情面没有主动找寻他们的麻烦就已是不错,又哪会真个照看帮衬他们?
说句不客气的话,今日便是没有晋王与晋阳两位小殿下在,即使柳一条真个出手,将眼前的这个汉子给打伤或是打残了,武媚娘也不见得会出来为她的兄长说上一句好话。
“是吗?那我可要多谢这位小哥好心提醒了。”柳一条微笑着轻摇了摇头,道:“不过我这个人,还就有个犟脾气,遇事旁人若是好言相劝还就罢了,我心软,几句好话没准我还真就会遂了他们的心意,但是呢”
柳一条抬头翻眼与武元庆对视,面色平静地接声说道:“若是有人想要用强,想要拿什么皇亲国戚的身份压我,误,我还真就不怕,还真就给他扛上了还!”
带徒第一天,本来挺好的一个心情,硬生生地让眼前的这对主仆给打了个七零八落,再加上后面有八双小眼睛也在巴巴地看着,若是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再不出面做出一些姿态,日后他这个师傅的形象可就算是彻底地栽了。
“小子,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遭到一个看似平民的蔑视与挑衅,在老家一向无法无天惯了的武元庆不禁心头火起,说话之间,一咋。砂钵大的拳头也随着向柳一条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不待柳一条做出什么相对的反应,在武元庆的拳头快要接近柳一条面门的时候,一个白晰的手掌从旁侧里伸手,一把攥住武元庆的手腕儿,将他全力飞出的拳头给定在了原处,就在距离柳一条鼻尖仅几公分的地方,怎么也前进不了分毫。
“没想到我公孙贺兰这才离开长艾不到一年的光景,这长安城里竟连一个卖炭的力巴都敢在本少爷的面前耀武扬威了。”手指紧捏着武元庆的手腕儿,公孙贺兰轻快地迈着步子从柳一条的斜侧里缓走了出来,昂挺胸,一脸不屑地瞧看着眼前这个竟敢对他大哥动手动脚的莽夫。
“你,”你”像是被人用铁箍固住了一般,怎么也甩不开手腕上的那几根并不甚粗壮的手指,武元庆被公孙贺兰逼得连退了两步,一张黑脸被涨得通红,两只牛眼紧瞪着公孙贺兰,嘴里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你什么你?!”一脚踢在武元庆的左腿膝处,公孙贺兰有些不耐地说了一句。
“啊!!”骨头好似碎裂了一般,武元庆痛声哀嚎,左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半跪在地上:“我,我,是太太”
“太你妈咋。头啊太!”公孙贺兰更是不耐,又是一脚踢出,武元庆的右膝也随之受创,整个人都瘫跪在地上。
“我们东家可是皇亲,是当今太旁边的小伙计见他们东家吃了大亏,面色惨白地在旁出声想报出太子的名头退敌,不过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都向后飞出,砸翻了店内大半的摆设,之后便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再没了声息。
“我都说过了,太你妈个头啊太,你还说?!”低头吹下了自己网网收回的拳头,公孙贺兰看都没朝那小伙计看上一眼,见周围再没了什么异样的声音,遂转身拱手向柳一条说道:“大哥小弟这般处理,可还合你的心意?”
第772章 威吓
没有想到公孙贺兰这扛子竟然这么快就回到了长安,更没想到这么每地还会在同一家笔墨店遇到。
“很不错,不过就是太过暴力了一些,虽然没见血,但是这位武掌柜的骨头怕是都已经裂了吧柳一条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下公孙贺兰方才所造成的破坏场面,啧啧了两声,慢条斯理地开声对公孙贺兰说道:“贺兰贤弟,不是大哥说你,明知道自己的拳脚力大,动手的时候就应该多少收敛一些,你看看这一地的人,若是都死的倒还好说,最多也就赔些钱,吃点官司,可是这半死不活的,要是再有几个落了残疾,被他们赖上的话,你这辈子怕是都不能消停了
“呃?”公孙贺兰一愣,随即便恍然地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一年未见,大哥还是那般地风趣,低头瞥了一眼正瘫软在地上一脸怨毒地看着自己的武元庆,公孙贺兰拱手向柳一条说道:“大哥所言极是,下次若是再遇见这等不开眼之人,干脆一脚踢死了干净,省得以后见了烦心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开口就想草管人命,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被两人的话吓得身子猛是一颤,不顾着膝处传来的刺骨疼痛,武元庆明显底气不足地开声向柳一条与公孙贺兰喝道:“你们,你们可敢留下名号?若是今日武某不死,来日必不甘休!!”
“就你?”公孙贺兰不屑地撇了撇嘴:“连本少爷都不认识,还敢来长安城耀武扬威?信不信本少爷今天就是真把你打死,也不会有谁敢站出来为你说上一句好话?”
这些话倒也不全是恐吓之言,作为公孙氏家未来的家主,公孙贺兰有说这些话的底气和实力,别说今天他们是有理的一方,便是他们一点都不占理,依着公孙贺兰以往嚣张的脾气。也断是不会让武元庆好过,更别说这一次武元庆得罪的还是公孙贺兰最为敬重的大哥。
在公孙贺兰心里,只要是随着他柳大哥,别说是打架伤人,便是真个杀人放火,也断是不会惹出什么太大的麻烦,所以在揍武元庆的时候,他揍的很舒心,也很放心,完全没有半点后顾之忧。
“武元庆是吧?”见武元庆面上的怨气不减,柳一条轻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低头看着这个头脑不甚灵活的大块头,道:“听哥一句劝,长安城的水很深,有些事,不是谁都能去做,有些人,亦不是谁都能去得罪,别以为有个做太子妃的妹妹就可以在长安城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太子妃就很大了吗?有机会你可以去东宫太子妃当面询问,看看太子妃在东宫是如何度日的?可有像你们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不怕告诉你”说着,柳一条微弯下身子,把头凑到武元庆的耳边,低声说道:“看到我身后那两个穿金戴银的小家伙了吗?知道他们是谁,都是什么身份吗?。“一个是皇八子,晋王殿下,一个是长孙皇后嫡出,晋阳公主殿下见武元庆双眼迷茫,闷声不语,显然对稚奴他们这对兄妹并不熟识,柳一条不由得轻摇了摇头,别说长安城。便是连宫里一些必要的人物都不认识,这个武元庆混得也忒失败了些,能碰上今天这件倒霉事儿也是活该:“你说,若是有人将你方才叫骂他们的话语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你,太子妃,或是你们武氏一族,会落下一个什么样的结“晋王殿下?!晋阳公主?!”武元庆的两只牛眼睁得老大,方才的怨毒之色顿时便变换成了一脸的惊惧,嘴里不停地囔囔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显然,这咋。大个子被柳一条的话给吓住了。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悲天悯人地轻拍了拍武元庆的肩膀,柳一条起身带着公孙贺兰还有八个徒弟一起离开了“雅易轩,的店门。
小三儿,快去备马!我要去东宫求见太子妃!”眼见着柳一条一行人渐渐远去,武元庆这才从方才的惊惧中回过神儿来,想起这件事情可能造成的生果,身上就是一阵地冷汗,不顾着腿上手上的伤痛,大声叫嚷着吩咐下人准备车马,之后由人抬着坐上马车,直接就策鞭奔了宫里。
“嗯?”感觉到身后的店面多有异动,公孙贺兰驻步转身观瞧,正见武元庆坐上马车急驰而去,不由颇为兴奋地开声向柳一条说道:“看他走得这般匆忙,不会是去搬请救兵来对付我等吧?”
“呵呵,看来贤弟方才并不尽兴”知道公孙贺兰从不是什么怕事的主儿,柳一条不禁摇头轻笑了笑,道:“不过这次,怕是要让贤弟失望了,那武元庆虽然生得孔武有一,过胆子却小一得厉害,一日知道了贤弟的身份。断是不孤爪碰触
“看他这般急匆而行”。柳一条也顿住脚步,回头看了远去的马车一眼,淡声说道:“应该是去东宫求救去了武元庆鼻然平庸无能,但是他却有一个了不得的妹妹。”
“去了也是没用,太子哥哥直到现在还不能下榻,每天都是睡睡醒醒,迷迷糊糊,哪会有功夫理会他一个外戚?”在柳一条身后,李治小小大人儿一般地背着手稚声说道:“还有太子妃,若是知晓今日之事,想来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应该就是她的这位好兄长。”
感觉到李治这小子的话中隐有不少的怨念,显然还在对方才武元庆的一顿臭骂耿耿于怀。不过能够这么快就瞧看出事情的关键,一语中的,这小子倒也算得上是政治眼光十足了,难怪在李世民百年之后,会放心将皇位传禅于他。
“太子哥哥?这位是,晋王殿下?”。盯着李治瞅了半天,公孙贺兰终于从稚奴娇嫩的小脸上想起了这位小王子年幼时的样子,忙着上前弯身见礼。公孙贺兰虽然纨绔、跋扈,但是对于一些人,一些重要的礼节,他却还是不敢忽略无视的。“公孙将军不必多礼,现在是在宫外。稚奴的身份只是柳先生的一名弟子而已。”李治弯身回礼,同时将目光朝着身边其他五位同学瞧看了一眼,见他们对自己都露出了些许的敬畏之意,眼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这么快就想着要表露身份好收拢人心了么?将李治的连番表现看在眼里,也知道这小子方才的表现定是故意为之,柳一条不禁轻点了点小头,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这些都是他的弟子,若是李治有本事,便是全都给他挖去,柳一条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再怎么说这小子也是大唐未来的国主,这帮小家伙若是能够随在他的身侧,也未偿不是一种福气。出人投地,个极人臣,总算是一个不错的前程,也不枉他们跟自己师徒一场。
事实上,早在想要收徒之前,柳一条就已为这些弟子谋好了他们日后前程,为什么学规之中会有“团结同窗,一条?除了是想要让他们日后能够相互扶持、守望相助之外,李治也在这介,“同窗,之中才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毕竟,这咋。世上还有什么前程会比傍上一个国家未来的君主更为广阔、光明的?
想来,李世民之所以会同意让李治出宫投在他柳某人门下,除了是想让这位晋王殿下长些见识学些本事之外,怕多也是看中了他门下的这几个徒弟,是让李治来技角的。虽然他们现在一个个的都还名声不显,俱是无名小卒一咋”但是日后呢?对于自己的徒弟,柳一条向来都很有信心。
“他那是在吓你。”东宫侧殿之内,太子妃武媚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正坐在那里捂着大腿不停呼痛的大哥,声音平稳地开声说道:“这件事情你虽有错,但也只是店大欺客而已。最多也就是罚些银钱。或是关上几天以示惩戒。至于辱骂皇亲,不是还有不知者不罪之说吗?远没有他说得那般严重。”
“还有,这件事情,皇上怕是早已经知晓了……看到因为这句话而面色惨变的武元庆,武媚不禁又是轻摇了摇头,道:“你以为皇上还有皇后他们,真的会放心让晋王与晋阳公主就那样随便地在宫外行走吗?在他们的周围,必定会有一些禁军在暗中监视、保护。”
“所以,他们虽然吓了你,而且还揍了你一顿,甚至打断了你的双腿”。武媚接声说道:“但是不得不说,他们同时,也在不经意间救了你的性命
见武元庆仍是一脸茫然,并没有领会自己话中的意思,武媚不得不再说得明白一些:“若不是有公孙贺兰提前出手,制止了你接下去的愚蠢举动,那些在暗中随护的禁军必会有所行动,禁军一动,你所要面临的境况,就不止是断了两条腿那么简单了。小
“那,那我该怎么办?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看到自己的两条断腿,武元庆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接过武元庆的话头儿,武媚确声说道:“明天你着人备些好礼,要亲自登门向他们道谢,记得态度要诚恳一些。”
“还有,记住那个人的名字,日后再不要去招惹他还有他的家人、朋友。”说着,武媚便不再多作理会,起身向寝卧方向走去,及到殿门处时,身子稍停了一下,又轻声向武元庆说道:“记住,他叫柳一条。”
第773章 李世民的心思
东家!,远远地瞧旦他们家少爷与公孙贺!同向马忡了爪,一直在马车里安坐休息的柳重丹顿时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地激动起来,不顾着身上的伤势,硬是咬牙挺身哆哆嗦嗦地扶着车壁从车厢走下,恭恭敬敬地弯身与他们家少爷见礼:小人柳重舟,见过东家!”
“你就是代府里远走高昌贩棉却意外被俘的柳管事?”停下脚步,柳一条低头看了柳重舟一眼,见其面色苍白,气息虚浮,手脚不稳,明显地重伤未愈之态,遂上前将之扶起,温声道:“身上有伤就莫要这般多礼了,有什么话,咱们到了府里再作详述。现在还是快些上车休养,切莫再碰到患处。”
“劳得东家挂念,此番高昌之行,该做的差事没有办好不说,还要劳得东家费心费力将小人赎救回来小人给东家丢脸了!”长久憋屈在心里的话语一朝吐出,柳重舟顿时便像个孩子一般,不自觉地哭出声来,眼泪像似断线的圆珠,一粒一粒地从眼睛里面滚落下来。
“好了好了,没有谁会怪罪于你”柳一条上前轻拍了拍柳重舟的肩膀,坚声说道:“此番高昌之行,你是我柳府的功臣,若是没有你在高昌上下打点,细心运作,咱们府里怎么会有那上千万旦的白叠子?没有那些白叠子打底,便是我有千般手段,那棉衣、棉被,还有棉质布帛,也不会凭空变将出来不是?”
“说起来,到是因为我的一己之念,累得你离家万里,还受尽了诸多刑罚苦楚,落了如今的一身伤病”柳一条满带歉意地看着柳重舟道:“说到底还是我柳府愧对于你,让你受苦了。”
“东家万莫这般着想,一切都是小人心甘情愿,断是不敢有半分怨言!”听柳一条这般说讲,刚才立起身子的柳重舟一下就跪到在地,言诚意恳地泣声说道:“当初若不是东家心慈,给了小人一家一口饭吃小人的父母弟妹,现在怕是还不知在哪里乞吃讨喝,艰难活命,东家于小人有恩,为东家谋事,是小人万般情愿,别说是受了一点伤痛,便是真个去了性命小人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柳重舟虽然书没读过两年,也没有太过丰富的见识,但是这句话的意思他却还是知道的,知恩图报,将心比心,虽然我不是什么国士,甚至连士都算不上,但是对于东家施以的恩德,我也要皆尽全力去报之。
“行了!墨墨迹迹的,一点都不爽利!”公孙贺兰最看不得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见两人还有再叙的意思,遂很是不爽地出声打断,这寒冬腊月大冷的天儿,你们主仆两个在大街上哭来哭去的,很舒坦是么?
“呵呵,贤弟说得是,倒是为兄有些矫情了。”柳一条闻言,不由开声微笑,弯身将还跪着的柳重舟轻轻扶起,道:“既然回来了,就且安心在家养着,待养好了伤,府里还大把的事情等着你去打理操办。至于其他的,还是那句话,有功赏,有过罚,有恩还,有仇报,你在高昌所受的那些苦楚,终有一天,府里必都会向他们讨还回来!”
“是,东家小人记下了!”再次向他们东家弯身一礼,柳重舟识趣地不再多作言语,在车夫的搀扶下再次返回了车里。“这个人,不错。”吩咐了一声,着令车夫将马车赶回柳府,公孙小贺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轻声向柳一条说了一句。
“是啊,忠心,有胆,且还有一些心机”柳一条随声点头应了一句,道:“再多磨练再年的话,当是一员不错干将。”
“这些小崽子都是你的弟子?”看着身后被他们撇得远远的一群小小孩儿,公孙贺兰不解地向柳一条问道,好好的,干嘛要收一堆麻烦回来?
“没办法,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不得不收几个徒弟撑撑门面。”轻点了点头,柳一条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之后,抬头看了看前面不远的本家酒楼,遂开声向公孙贺兰询道:“去喝一杯,如何?”
“得一醉”我喜欢这里的酒。”公孙贺兰轻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扭头向后瞄了一眼,道:“那些小麻烦怎么办?”
“放心,他们知道怎么回去。”回身冲小惠他们摆了摆手,柳一条拉着公孙贺兰毅然迈进了酒楼。
“公孙贺兰回来了?”听到李然的禀报,李世民不由抬起头来:“什么时候到的长安?”
“回皇上,今日巳时初入的城”李然恭声回道:“路过北城的时候正好与柳先生他们一行遇上,还跟太子妃的兄长武元庆打了一架,旧…是把武示庆的条腿给打折。”
“公孙贺兰动的手?”见李然应是,李世民的眉头不由轻挑了挑,道:“不奇怪,在西北边境,他连高昌国的公主都敢劫持,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联记得,以前他在长安厮混的时候,长安城的那些书生士子,哪一个没有挨过他公孙贺兰的拳脚?要是哪一天,他不再惹事生非,变成了百依百顺的乖宝宝,那时联才会觉着奇怪。”
对于这个一向都是大错犯,小错不断的问题青年,李世民也是觉着有些头疼。
“回皇上,说起来这一次倒是怨不得公孙公子”并没有从皇上的话中听出厌恶的意思,李然适时地接声回道:“是柳先生带着晋王殿下他们去“雅易轩。买笔墨的时候,武元庆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店大欺客,公孙公子只是恰逢其会,看不过眼才出手教的。”
“这么说,那小子倒是做了一件好事?。李世民有些意外地抬头,同时心中有些疑惑,柳一条那厮好好的课业不教,怎么带着学生去买起了笔墨?
“皇上明鉴!”李然低头回了一句,有心将在笔墨店所生的原委告之于皇上,不过一想到武元庆在晋王殿下面前所说的那些话语,还有武元庆跟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系,不由得轻顿了顿,将这个念头给生压了下去。
“公孙贺兰现在哪里?,小既然不是公孙贺兰的过错,李世民也懒得再去多作追究,想起这小子在边境所犯下的那些过错,不由又轻声向李然问起。
“同柳先生一起在“得一醉,口乞过酒后便回了将军府里,现在当还在家中醒欺”没有多作修饰,李然直声回言。
“多!他倒是过得惬意!”李世民眉头轻皱,罪将归城,不思先来面圣请罪,反而饮酒自得,在家醒酒酣睡,简直是无法无天!
“你这就着人去公孙将军府传旨,宣他进宫觐见!”李世民抬指轻击桌面,向李然吩咐了一句。刨开公孙贺兰所犯下的过错不说,西北还有高昌那边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李世民还想要更为具体地了解一下,毕竟,有候君集为将镇守的高昌,始终都是一个祸患。“是,皇上!”李然躬身应了一声,而后退身出门,冲着守门的小内侍耳语了一阵,之后又退回殿中侍候。
“那个高昌特使可是已离了长安?”想起高昌的事情,李世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叫做楚弈的高昌将军,若不是现在还不想与高昌国撕破面皮,再加上朝中竟有近半官员为其说情请命,李世民还真是不想这般轻易地将那个蛮横无理的将军放掉。
听萧然提起,那小子像是还跟柳一条有过什么瓜葛,来长安这么久,又加上朝庭的冷落、拘禁,四个月内只有柳一条曾公然与他有过接触。而且,自那之后,原本每日只知摔茶碗泄愤的粗鲁将军,竟变得出奇地安静起来,且没过几日,那厮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每日里开始变得嬉皮笑脸,没心没肺,还不时地与看守他的官员、下人送些礼物银钱,攀附关系,两咋。月下来。虽然没有真个收买住人心,但日子却明显地比初来时要好过上了许多。
圆滑世故,能屈能伸,而且还有一张不太薄的脸皮和不太笨拙的嘴巴,不得不说,这个蕃人多少也算是个人才。
只是,让李世民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柳一条这个无利不起早儿的小家伙儿,为什么会主动去帮一个蕃人?为了他,柳一条竟不惜血本地鼓动了朝中近半的官员为他求情。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生意?想想柳府从高昌廉价收取的那些白叠子,再想想棉布在境内外的价格与销路,李世民轻点了点头,商人逐利,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为了复仇?想想柳府的那个管事在高昌的遭遇,再想想柳一条那小小子睚眦必报的护短性子,李世民也不排除这个推断。
还有,,
“皇上!皇上!”
“嗯?你说什么?”听到李然的轻唤,李世民回过神儿来,轻声李然问道。
“回皇上”见皇上醒过神儿来,李然不得不再次将方才的回话重复了一遍:,“高昌特使并没有急着出城,接到皇上的旨意后,他先是出门在长安街里转悠了几个时辰,到了下午辰时许的时候,去了柳先生的府里,在柳府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复返回了驿馆。听萧大人回复,高昌特使应是准备明日出行
第774章 相互利用
看看吧,读是我给你准备的大柳府大院儿,哗刀。册公孙贺兰喝得有些微醉的柳一条甩手递给楚弈一纸文书,半眯着眼睛静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高昌将军,轻声说道:“有这份合同打底,回去后你定能得高昌王器重,若是半年内你不能凭风而起,在朝堂上混出一点名堂来,那就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吧,我柳某人从不与废物合作。”
“白叠子收购合同?”伸手将尖书接过,楚弈颇为诧异地看了柳一条一眼,仅凭这个就能博得国王陛下的器重?这个一向睿智的柳先生不是在说笑吧?
“有什么疑问的话,我建议你先看看合同的具体内容。”看出楚弈心中的疑惑与不信,柳一条也不多作解释,仅只是轻抬手指了指楚弈手中的合同,轻声提醒了一句。
“嗯?!”楚弈依言将合同翻开,才看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两只眼睛便睁得比牛眼还要大上几分。
“无底限收购?!”
“为期十年?!!”
“每百斤百五十文?!!”
每念出一项,楚弈的喘息声便要粗放几分,待他念到“每百斤百五十文”时,整个人已是脸红脖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无限量收购,每百斤一百五十文钱,这是什么概念?别人或是不明白,但是土生土长在高昌的楚弈心里却是清楚透亮。
高昌土地贫瘾,气候恶劣,举国上下,可种植的作物除了白叠子与一些葡萄类的水果外,几是再无其他,像是高粱、稻谷、春粟之类可以活人饱肚的农物更是连想不敢去想。
每年国内的吃穿用度,都要靠着廉价的白叠子和果子酒向邻国换取,葡萄酒还好一些,毕竟是特产,且口味独特,还能有一个不错的价格,但是白叠子呢,不能吃,不好穿,就像是鸡肋一样,食之无肉,弃之可惜,一文钱就能买上二十斤甚至是五十斤,寻常百姓忙活一年,甚至连一百文都收获不到,百姓的日子过得可谓是苦不堪言。
若是,若是这合同上所书是真的话,楚弈的呼吸又开始变得粗重起来,若是这合同上所书是真的话,若是柳一条没有开他玩笑的话,一百斤白叠子可换一百五十文钱,那高昌随便的一户寻常百姓,一季就可收获三到五贯不等,要知道,高昌虽然国小人少,但是土地却是可谓广博。若是全都种上白叠子的话,即使收成不好的年景,每季也都可收获大量的白叠子,若是按着这个价格换算的话”,
楚弈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变得有些不太够用,若是全国的白叠子叠加起来,那绝对是一个庞大到吓人的数字,按百斤百五十文算,怎么也得有数十万贯甚至是数百万贯的银钱。
老天!楚弈有些不敢想象,要知道高昌一国全年的财政收入,也就才区区十几万贯而已,若是因为他楚弈而将国库收入提高到二十,三十,甚至是过百万贯,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到了这时,楚弈开始有些相信开始时柳一条所说的话来。若是自己做到这个程度,还是不能得高昌王器重的话,那他也就可以考虑叛国,或是直接取国王而代之了。
“柳先生,这些,都是真的?”楚弈始劲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在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再一次抬头向拟写这份合同的主人着来,眼神之中掺杂着兴奋,期待,和一丝害怕美梦破灭的不安与忐忑。
“上面落款处,已盖上了我柳府的印章。”柳一条小饮了一口热茶醒神,听到楚弈的问话后遂开声回道:“诚信为本,是我柳某人做生意的宗旨。
“可是”听到柳一条确定的答复,看到柳一条老神在在的安然样子,楚弈一直激动不已的心也算是安放平稳了一些,不过他仍是小心翼翼地开声向柳一条问道:“可是,据我所知,半年以前,贵府在我高昌所收取的白叠子还是以百斤十文折算,怎么现在,一下就提高了十五倍去,难道柳先生就不怕会收不回本钱,做了赔本的买卖?”
“随行就市,待价而沽,生意场上的事情,楚将军你不懂”看了楚弈一眼,柳一条不置可否地轻摇了摇头,继而说道:“百斤一百五十文,这只是第一年收购的价格,第二年,还有随后几年的具体价格咱们可以再行商议。”
看到楚弈的面色因为这句话而突变,柳一条的嘴角儿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道:“不过有一点楚将军可以放心,即使价格再议,也绝不会低于这百斤一百五十文,这一点,柳某可以向楚将军保证,且合同之中也有记载,楚将军母须担心
“柳先生的话,楚某哪有不信之理?。低头朝合同的条款中瞄看了一眼,见确有柳一条所说的一项,楚弈遂笑眼眯眯地冲柳一条拱了拱手,之后神色复于平静,抬手端起桌边的茶碗儿小饮了一口之后,淡声向柳一条说道:,“柳先生的诚意,楚某已然看到,而且还颇为心动,难以拒绝,现在柳先生可以说说你的条件,或是你想让楚某为你做些什么了吧?”
无利不起早儿,天下没有免费的葡萄酒,柳一条既抛出了如此大的甜头儿,所图也必是不所以,楚弈也不得不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楚将军不妨猜猜看?,小看到楚弈此刻的表现,柳一条不觉眼前一亮,头脑清明,心思敏锐,而且还经得起重利的诱惑,这个楚弈,倒还算得上是一个可造之材。
“初次见面之时,先生答应帮我,说是可以助我安然离开长安,重返高昌,我以为先生是想利用我去对付候君集没有客套,楚弈直声说道:“先生与候君集有仇,这不是什么秘密,而我亦是被候君集一党所迫害,这也是显而易见,从这一点来说,先生与我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先生此时帮我,我可以理解。”“而且这一点,先生说到了,也做到了,明日一早,楚某就可远离长安定定地看着柳一条,楚弈接声说道:“只是,让楚某想不到的是,在楚某即将离开之时,柳先生为何会拿出这般大礼?为了对付一介,候君集,先生就这般不计损失地扶植一个外蕃之人,怕是有些得不偿失吧?。
如果一个人为了某些东西或是目的对你好,可以理解,亦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用不着觉得谁亏欠谁。
但是,若是一个人为了某些东西或是目的对你很好,太好,甚至是过分的好,而且他所付出的已经远远远远地超出了他所想要得到的,那你就要小心了,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商人的时候。
这是楚狂,楚弈的老爹,在吃了一辈子亏后给他儿子所遗留下来的人生经验,楚弈一直都深以为然,尤其是当柳一条在给他看过眼前的这份合同之后。
“所以呢?。柳一条饶有兴趣地冲楚弈轻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讲下去。
“所以,你所图必不止是候君集一人而已楚弈微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看着柳一条,沉声说道:“你不会是想要我们整个高昌国吧?。
“楚将军多虑了,我对争权夺势素来都欠缺兴趣。”柳一条再次轻摇了摇头,很是盅惑地看了楚弈一眼,道:“不过,楚将军若是对高昌国主这个位置有兴趣的话,柳某倒是可以帮衬一二,不知楚将军以为如何?”
“暇!”楚弈的心被柳一条的话给勾得猛地跳动了一下,之后便开始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乱蹦起来。
“先生说笑了,说笑了”见柳一条向自己看来,楚弈忙着故做平静地拱手说道:“此番能够活命回国已是托福,又哪敢再有什么奢望?不知先生这般帮助楚某到底是何目的,还望能够直言相告
“呵呵”。柳一条静静地与楚弈对视了一眼,看到楚弈心虚地将目光移开,遂郑色开声说道:“两年之内,大唐与高昌之间,必有一仗要打,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候君集在这一仗中死无全尸。
“你想让我叛国?”。楚弈腾地从椅上坐起,圆睁双目,挺身与柳一条对视
“不不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交易而已柳一条面色如常,不为所动,冲着楚弈轻晃了晃右手食指,道:“用候君集一条性命,换你高昌百姓十年富庶。很发算的买卖,即使日后被人知晓,也断是不会有人怪罪于你,毕竟那候君集,在你们高昌,也终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可是,那候君集现在深得我王信任,手中掌有一国之兵权,手下强兵悍将无数,我一个虚空的光杆儿将军,即使有心助你,又能耐他若何?。看得出,楚弈已是有些心动。
“此有锦囊一封,内有灭候之法早料楚弈对有此一问,柳一条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一青色锦囊,轻轻递出,那神色,那架势,很有几分诸葛亮的派头儿。
“还有,若是楚兄有心的话。方才所说,高昌国主,那句话,并不止是一个玩笑待楚弈伸手将锦囊接过,柳一条又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让他心跳不已的话语。
[www.uu234.com]
第775章 公孙贺兰的失心疯
把客厅里的下人全都赶出去,整个大厅就只剩下公孙武德与公孙贺兰爷儿俩,像是斗鸡一样瞪着两只大眼对视着彼此。
“真的要这么做?”公孙武德巴眨着两只老眼盯看着自己的乖侄儿,脸上的老皮一阵颤抖,表情神似便秘。
“嗯。”没有点头,公孙贺兰怀抱着双臂,只是酷酷地轻嗯了一声,眼角眉间似还跳动着一种类似兴奋激动的神色。
“换个方式行不行?”公孙武德吞了口吐沫,努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那神色,像极了一个在婆家受尽了万般委屈且还没地儿去诉说的小小媳妇儿。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见公孙贺兰摇头,公孙武德的小暴脾气一下就窜跳了出来,抬手指着公孙贺兰的鼻子大声叫骂道:“你这小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知不知道什么是长幼有别?知不知道”
“大伯,你可以还手的。”见老头儿越来越激动,公孙贺兰不得不出声提醒了一句:“你就是下再重的手,哪怕是断胳膊断腿儿,我也不会介意的,谁让我是晚辈,是您的侄儿呢?”
“说实话,若不是柳大哥说伤势不能作假,侄儿还真是不忍心向伯父出手”没有一点不忍心的样子,公孙贺兰一脸欠揍地开声说道:“所以,为了弥补侄儿心中的愧疚,大伯还是出好了。身上受些伤,侄儿的心里也好舒展一些,真的,我不介意的,有什么手段大伯只管尽情施展好了,我是不会埋怨大伯的。”
“你不介意,老子介意!”看着眼前这个还有脸自称是自己侄儿的小崽子,公孙武德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说是逢场作戏,演给外人观瞧,可是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趁机下死手?老子赖好也是个监门将军,若是传出连自己的侄子都打不过,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在军中厮混?”
知道自己已不再是他们家小兰儿的对手,所以在“挨打,和“被挨打,之间,公孙武德不得不奋勇反击,争取能够保全一些自己的老脸。
“大家各凭武力,公平一战,有什么不妥?”公孙贺兰不怀好意地朝着他的大伯上下打量了一下,贼笑道:“以前大伯可是没少这样教过侄儿,怎么现在,大伯却是有些不敢了?”
想想以前自己那不堪回首,生活在老爹还有大伯他们拳脚阴影下的悲惨童年,公孙贺兰刚刚有些软化的决心不由又变得异常坚定起来。有仇不报非君子,若是不趁着这个可以名正言顺揍人泄愤的机会好好舒爽一下,日后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谁说老子不敢?!”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公孙武德当时就叫嚣起来,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处于劣势,语气不由得又软化了起来,不满地哼哼了两声,道:“身为长辈,老子只是不想占你的便宜而已,若不是为了让你能够摆脱罪名,你以为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碰得到老子?”
反正吹牛又不要本钱,公孙武德今夜也算是豁出了一张老脸,说出的话来,脸皮一点也不觉得臊红。
“伯父大义,侄儿心中也是万分的感激和钦佩,常言说得好,所谓长毒不如短痛,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吧?”没有一点感恩的意思,公孙贺兰两眼放光地向公孙武德看来。“等等!”看着公孙贺兰一脸坏笑的样子,公孙武德不由后退了一步,开声止道:“要打可以,一拳换一拳!”
“好!”公孙贺兰也是毫不含糊,一口答应下来,只要能够痛快地揍上大伯一顿,便是再挨顿揍,也是值了。
“看我黑虎掏心!”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军队里混了一辈子的公孙武德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趁着公孙贺兰不备,老头儿便毫不客气地向他乖侄儿的胸口探出了一拳。
“卑鄙!看我乌龙摆尾!”公孙贺兰也毫不示弱,硬挺了公孙武德一拳,随即便还上了一脚。
“看我迎面拳!”
“看我贯风耳!”
“小崽子你玩真的?!好!看我双龙戏珠!!”
“猴子摘桃!”
“倒插鼻孔!”
“黄狗撒尿!”
噼里啪啦嘭的,不一会儿功夫再里的桌椅板凳就全乱成了一锅粥,当守在厅外的下人闻声进来的时候,公孙爷儿俩已是喘着粗气,相互交缠地躺倒在地上,一个鼻青脸肿,一个脸肿鼻青,全都跟贡桌上的熟猪头一般,看着充满了喜感。
“疯了!真是疯了:几一午都敢打!,又是个拳头捶在了公孙贺的下颌田乒竹刚德高声向进来的管事家将喝叫道:“公孙起,公孙义,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小崽子给我起开?哎哟哟!!”
一个不小心,公孙武德的左眼又着了一道,原本就乌青的眼圈显得更是乌艳了一些。
“少爷!少爷!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见公孙贺兰转眼间又骑坐到了他们家将军的身上,抡拳便要再揍,吓得公孙起两人急忙上前将公孙贺兰架起,使尽全力不让其再动分毫,免得他们家将军面上再添伤痕。
“妖孽休走,俺老孙来也!休要伤害我师傅!”
“二师弟!八戒!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来救师傅?!”
“呃?”公孙贺兰一连串的台词儿整得厅中的人皆是一愣,少爷这是唱的哪一出?什么师傅、八戒的?这是哪跟哪啊?
“失心疯了小崽子这是失心疯了!”公孙武德借机从地上爬起,很有派地大声给出了论断:“先把他绑起来,好生看住,着人去请郎中来看!”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公孙武德早早地从榻上爬起,对面上的伤患不做丝毫修饰地,穿起官服就奔了宫里。
昨日公孙贺兰以醉酒为名,死赖地睡在榻上,急得传旨的内侍几是哭着回宫复旨,算是婉拒了皇上的召见,今天,公孙贺兰失心疯,怎么说公孙武德这个当老子的也得站出来向皇上赔个不是不是?
“哎哟!公孙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您那?”从弘文殿出来,见公孙小武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跟猪头一般,李然不禁惊声问道:“您这脸?这是谁呀,这般大的胆子,竟敢打我大唐当朝的将军,这还有王法吗还?”
“哎哟哎,李总管,你就别说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公孙武德面色惨淡地开声说道:“我们家那个小兰儿,不知怎么的,失心疯了,昨夜酒醒之后,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趁着老夫不防备,对着老夫上来就是一顿胖揍啊,要不是老夫身子骨不弱,怕是今日就来不了宫里了。”
“什么?失心疯了?”弘文殿内,李世民听完公孙武德的禀报,将手中的奏章放下,抬头看了一眼正立在下方的公孙武德,待瞧到这老货一脸的伤患,尤其是那两个几是暴出的瘾黑眼眶时,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狐狸,倒是真舍得下本钱啊!
“是,皇上,失心疯。”公孙武德腆了腆肚子,铿声说道:“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无二匹别,坏的时候就像是疯狗一般,简单是六亲不认,天杀的,我们公孙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儿,老天怎么就让他摊上了这种怪病?”
两眼使劲儿一眨,还真让公孙武德给挤出了两滴眼泪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大唐国堂堂的左监门将军,在李世民的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惨淡。
“可请了郎中?郎中是怎么说讲?”明知公孙武德是在演戏,李世民还不得不全力配合,稍安慰了两句,便很入戏地询问起公孙贺兰的病情来。
“劳皇上挂念,请了几个郎中,可是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收起眼泪,公孙武德躬身回禀:“此番为臣进宫,一是代小兰儿为昨日之事向皇上赔罪,一就是想向皇上讨几个太医回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起色,还请皇上能够恩准。”
“嗯,这是应该的,公孙贺兰虽然在边境犯了些过错,但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唐的校尉,又是公孙将军的子侄。断是不能怠慢。”李世民扭头向李然吩咐道:“你会儿你去太医署传道旨意,着太医署令任秉承亲自赶往公孙府为公孙贺兰诊治。”
“是,宴上。”李然欣然应旨。
“皇上体恤,微臣谢过皇上!”公孙武德趁势弯身谢恩。
“行了,爱卿有伤在身,不便久留,一会儿就随太医一同回府休养吧。”轻点了点头,李世民挥手将公孙武德给打发下去。
“皇上,公孙校尉得了顽疾,神智不明,自是不便审问,不知这高昌的回文,微臣该如何去回复?”看到公孙武德步履蹒跚地缓缓退下,负责处理高昌回文的举文本出列发言。
“得了失心疯的人,连自己的亲叔伯父都敢打杀,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淡淡地看了奉文本一眼,李世民慢条斯理地轻声说道:“爱卿只管如实回复也就是了。”
[www.uu234.com]
第776章 拿下柳一条的方法
皇上,怕嘉要对高昌用兵吴王府中,正在与天亡干语对弈的举尖本不着痕迹地轻声说道了一句。
“嗯?高昌?。李恪执子的手臂一顿,不由抬起头来,轻声向举文本请教道:“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今日在弘文殿中,皇上相信了公孙武德一句很是拙劣的谎话。”手上的落子不停,本文本接声说道:“公孙贺兰得了失心疯。”
“公孙贺兰?公孙家的那个纨绔?”落子于一隅,李恪不解地开声问道:,“那个人我见过,是一个能惹事的主儿,长安城的士族公子,有一大半儿都被他揍过。还有,此人也是三原人,似与柳一条相交莫逆。不过他得不得失心疯,跟父皇要不要出兵高昌又有什么关联?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殿下闭门半年,期间除了皇后娘娘的寿宴,几是再无出过府门,对外界,尤其是万里之外的边境所发生的事情不了解,不知情,也不足为怪。”奉文本面色不变,目光盯视着棋盘,淡声说道:,“殿下口中那个能惹事的主儿,前段时间在西北边境,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何事?”瞅准一个空当,李恪抬一挥,吃去了举文本大片棋子。
“为了营救柳府的一个管事,在边境擅动兵事,而且,还劫持了一个高昌公主对被李恪吃去的棋子看也不看,举文本在另一处空当翩然落子:“高昌国王来函质问,想要皇上制公孙贺兰一个不逆之罪。”
“结果,父皇的一句失心疯,就完事了?”李恪诧异地接过话头儿。有些不敢置信。
“给高昌国主的回文,是微臣执的笔。小奉文本淡声说道:“很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的罪责全都堆放到了“失心疯,这三个字上。至于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公孙贺兰,回文里面却是只字未提。”
“这,这也太过儿戏些了吧?”抬子悬而不落,李恪开声向举文本问道:“莫不成父皇对这个公孙贺兰,很器重?”
“谈不上奉文本悠然地端杯小饮,静等着李恪落子,淡声说道:“只能说是公孙贺兰所做的事情,恰好迎合了皇上他老人家现在的心情。也就是说,皇上对高昌国的态度,已是到了快要忍无可忍的边缘了。”
“先是无故扣押我大唐子民,后又自主减半朝岁贺贡,再加上高昌边境近年来的兵事频繁调动,高昌国主的不臣之心已是跃然于纸上。也难怪皇上会不给他们好脸色。”
“高昌国,西域边漠中的一个小城而已,用得着父皇这般心虑吗?”李恪心中,对于高昌国的印象,只限于“贫瘾”两字而已。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没有候君集的话,高昌确是不足一虑,只要皇上有心,我大唐王朝中随便一个将军都可轻易将之覆灭见李恪手中的棋子已然落下,举文本拈子紧跟,道:“但是现在,它有了候君集。
“虽然微臣也看不惯候君集此人的为人,但是有一点微臣却是不得不对他说一个服字本文本道:,“他很会带兵,也很会打仗,有了他的高昌国,就像是一只病猫,忽然间得到了一副锋利的爪牙,变成了一只随时都可择人而噬的猛虎,让人不得不虑。”
“候君集?”李恪眉头轻拧:“那确是一员虎将,与李靖还有李绩他们都是我大唐的利刃。当初若不是柳一条设计将他扳到,太子现在,怕是会更加地不可一世
“说起太子,有一件事情确是显得很是奇怪”。水文本的眉头微挑,稍作犹豫了一下接声说道:“听说太子的伤势反复数次,每次都是昏昏醒醒,皇后娘娘也是日夜守候在东宫照看,但是不知为什么。皇后娘娘此次竟会舍近而求远,宁愿让太医署的那些太医瞎摸折腾,也没再请过最擅医治外伤的柳一条入宫瞧看。微臣想着,太子与柳一条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间隙,以至于皇后娘娘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敢再过于相信?”
“哦?竟还有这等事?”李恪顿时来了精神,心下暗猜着这里面的种种可能,对于柳一条这个大才和有名的土财主,李恪可也是暗自垂涎了许久,若是集够借此机会将其收于帐下,那可是一件不错的买卖。
“殿下,该您落子了见李恪神情有些恍惚,奉文本轻敲桌面出声提醒。
“不用再下了,本王已经输了。”低头观瞧棋局,发现自己已是无子可落,李恪遂坦然地投子认输。
“殿下可是在想如何笼络柳一条?”一粒一粒旧污。捡回棋含,答文本轻声向李恪问道六“先生慧眼”李恪的眼前一亮,恭敬地拱手向举文本请教道:“不知先生可有什么手段?”
“柳一条,确是一个当世奇才。
短短的两年之内,从一介贫民布衣,一跃成为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富户大族,富可敌国,名耀万里,若是能够将他收服,对殿下来说,无疑会是一大助力。”抬头看了李恪一眼,举文本接声说道:“不过他素来都无心仕途,视功名利禄如草芥,且一直以来都是流离于各势权贵之间,置身于皇权党争之外。殿下想要拉笼他,难。且付出与收获也未必会成正比。”
“所以,微臣建议,对于此人,殿下只要刻意交好、不与其为敌即可”奉文本道:“至于其他的,就莫要再多作幻想。”
“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见他一向敬佩的水先生也是如此说讲,李恪面上露出些许的失望。
“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奉文本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只是过程会有些麻烦,而且也不定就会遂了殿下的心意。”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本王也不愿就此放弃”李恪面色转喜,再次拱手躬身向向奉文本请道:“还请先生教我!”
“有三个关键人物,殿下若是能将他们一一收为己用,那殿下想要笼络柳一条的愿望也就成了一半。”奉文本也不多作推脱,直接伸出三根手指,轻声向李恪说道:“柳二条,张楚闻,还有殿下方才所说的那个很能惹事的公孙贺兰。”
“这三个人,要么是柳一条的亲人,要么是柳一条的兄弟,他们三人之中,有任何一个遇到麻烦,柳一条都不会袖手旁观。”本文本道:“若是殿下能够将他们三个握在手里,也就是等于拥有了柳一条这个不错的后盾与谋士。”
“只是”举文本稍顿了一下,道:“这三人虽不及柳一条那般难以对付,但个个也都是出了句的难缠角色,殿下想要将他们全都握于麾下,想来也不会太过容易。”
“先生放心,学生会量力而为,断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动了吴王府的根本。”知道举文本所担心的是什么,李恪拱手回言,以安其心。
“嗯。”轻点了点头,本文本接声说道:“三人之中,柳、张二人从文,相对容易控制一些,便是事情不成,也不至于会撕破脸皮,弄得彼此不愉。殿下需要提防的是公孙贺兰那个武夫,此人素来无法无天,且不按常理行事,对上他,殿下务必要多留一些心思。”
“公孙贺兰?”见奉文本如此郑重地提起这个莽夫,李恪多少有些不解:“先生怕是有些多虑了吧?柳二条与张楚闻两人也就罢了,一个是柳一条的同胞兄弟,一个是柳一条的妻兄舅哥儿,柳一条对他们亲近重视还可理解,但是这个公孙贺兰,他又何德何能,能得柳一条如此青睐?”若是没有公孙府打底,就依公孙贺兰的性子,放在乡下,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而已,他凭什么能够得到柳一条的认可和奉先生的重视?自觉比公孙贺兰要强上百倍的李恪,心下多少有些愤愤不平,换句话说就是,这个皇三子,他有些嫉妒了。
“首先,他的武艺不错。”见李恪并不甚在意,举文本不由得又伸出了一根指头,道:“若是微臣猜得不错,他现在的武艺,当是已然超出了他伯父公孙武德甚多。而公孙武德是谁?我大唐的悍勇之将!单论武力,他并不逊色候君集多少,能够超过他,公孙贺兰的武艺在我大唐年轻一代的将领中,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了。”
“其二,跟他伯父的粗莽性子不同,他本身也很有头脑。”举文本伸出第二根手指,道:“殿下也知道他很能惹事,从小到大,长安城内,几是所有有些头脸的士家公子都曾被他揍过,但是直到现在,他都还能好好地在他的将军府呆着,而那些曾被他打过的公子少爷,全都对他又敬又怕,每次街遇都会主动退避三舍,像是避瘟神一样的远远避开,难道殿下就不觉着有些奇怪和不可思议吗?”
“还有”举文本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道:“俗语有云,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若是公孙贺兰本身没有值得柳一条看重的东西,殿下以为,像是柳一条这样的大才,会甘心与一个粗鄙的莽夫为伍?”
[www.uu234.com]
第777章 事了
听苏安说,公孙家的那个小一儿回来”苏府后宅书房,苏炳仁静坐在火炉边,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儿细心细致地倒沏着茶水,轻声说道:“说是得了什么失心之症,变得六亲不认,起疯来逮谁打谁,连他的伯父公孙武德都没能逃过他的毒手,被人揍得跟个猪头一般,煞是可怜。”
见孙女儿动作不停,没有言语,似根本没将自己的话语放在心上,不得已苏炳仁只得接声再次说道:“咱们苏家与公孙一门是世交,公孙府出了这样的事端,于情于礼,咱们都得过去瞧看瞧看,明天是初九,是个不错的日子,你便随爷爷一同到公孙府走上一遭吧
“爷爷!”有些气愤地嗔看了苏炳仁一眼,好似怪老人家打断了了她沏茶的步骤,苏晨曦手中的茶壶一顿,一直闭着的小嘴巴终于开出声来:,“公孙贺兰的品性别人不知,难道爷爷也不知晓吗?顽劣成性,嚣张霸道,谁知道这一次他又在耍什么把戏?”
“还“失心疯,?哼!将开水全部入壶,苏晨曦小嘴一噘,一点也不客气地柔声说道:,“怕是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患,找来避祸的借口”。
这招儿很新鲜吗?只不过是老戏新唱的一个。苦肉记而已,像是这般拙劣的把戏,连三岁的小孩儿都难骗过。苏晨曦不信她这个一向睿智的爷爷会瞧看不出。
“呵呵,还是我们家的小晨曦聪慧,什么前因都不知晓,却是已经一语中的,猜到了后果。”谎言被当面拆穿,老头儿不以为许,反而是呵笑着对自己的宝贝孙女儿大肆夸赞了一番。
“把戏虽然老套,但是曦儿知道这一次他们爷儿俩要蒙的是谁吗?”不待苏晨曦回答,苏炳仁接口就直接道出了答案:,“皇上!”
“皇上?!”苏晨曦面露些许诧异”中思到,看出公孙贺兰那小小子这次闯的祸患不莫不是这小子又揍了某个皇亲?
“而且,皇上竟然还都信了!”就在苏晨曦想着公孙家的爷儿家要倒霉的时候,苏炳仁的老嘴里又蹦出了这样一句话,听得小丫头心中更是难解与惊讶。
“这怎么可能?。苏晨曦大睁着那双好看的秀眼小嘴微张:,“皇上一向睿智,慧眼如炬,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其中的破绽?爷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皇上他们自然是不可能骗得过”老头儿小捋了捋下巴上的那撇小胡,悠然说道:“但是皇上若是装起糊涂来,又有谁敢当面拆穿?。
“爷爷是说,皇上这是在故意袒护他们?”苏晨曦了然地轻点了点头,提壶为老爷子斟倒上刚沏好的热茶,接声问道:“那,爷爷可知公孙贺兰这次倒底是闯下了什么样的祸事?竟然连皇上都会故意袒护?。
皇上处事,素来都是公正严明,不可能会为犯了大错的臣子打掩护,所以,苏晨曦很快就把心思放到了公孙贺兰所犯的祸事上来。
“陈兵高昌边境,以势威逼,差些引起两国兵事。”见小孙女儿面露惊讶之色,苏炳仁紧接着又得意地暴出了别一个更为严重的劲料:”劫持高昌公主半月有余,用之对换被候君集扣压的柳府管事,而且还都成功了
“每一个都是够得着砍头的大罪”老头儿接着说道:“这一次那小子从西北回来,就是为了请罪而来”小
“原来是为了柳先生提起这个人,苏晨曦的声音不由变得弱了起来,低着头,捧着手中的茶水,默然不语。
这丫头,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是痴心不改?唉!看着自己宝贝孙小女儿现在的痴心样子,苏炳仁不由得摇头轻叹了一句。
“是啊,公孙贺兰这小子虽然顽劣,但也算义气。”出声打开沉默,苏炳仁道:,“不过这到也算是合了皇上的心意,当初他们之所以能有这般大的胆子,想来也是看清了两国的局势,不然,便是公孙贺兰有心,杨昆尚也是断不会让他胡来“还是爷爷看得清明。”随声附和了一句,苏晨曦低头小饮了一口茶水,整个人看起来,兴致不高。
“虽然公孙贺兰的失心疯是假,但公孙武德身上的一身伤势却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水份,所以,依着咱们两府的交情,咱们怎么也得过府去探视一番慈爱地看了自己的宝贝孙女儿一眼,苏炳仁温声说道:“还有,曦儿你在家闭门已有两月,也该出去散散心情,莫要在家憋坏了身子
“这些事情爷爷做主就是”原本不想出“过看到爷爷满嘉期待的样年,苏晨曦的心下不由轮。贩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细声说道:“曦儿这就回房去换身衣服,爷爷若是备好,让苏爷爷过去知会曦儿一声就好。”
“哎哟!轻点!你他娘的给老子轻点!!”公孙将军府,公孙大将军的卧房,一阵阵震天的怒吼之声。
“老爷,至于的么?全都是一些皮外伤”正在给公孙武德擦拭伤患的大管家公孙起憋着满肚子的笑意,在一旁低声调侃道:“想当年老爷跟着皇上打仗的时候,什么阵势没见过,就是长箭穿胸的时候也没见着老爷你叫过一声,怎么这次,老爷你却”
因为都是跟了公孙武德几十年的老部下,既是主仆,又是战友,所以在公孙武德跟前,公孙起也没太多的忌讳,一些玩笑似的话语也能随时说上一些。
“你他娘的那是在放屁!”公孙武德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轻撇了撇嘴,道:“人身都是肉长的,谁受了伤不会觉着疼痛?”
“当年随着皇上征战的时候小老子那是不敢叫,也不能叫,不然既乱了军心,也徒惹得皇上还有其他几个老家伙笑话,那是为了脸面,老子不得不忍。”公孙武德道:“但是现在,老子是在自己家里,还有必要再充英雄装好汉吗?”
“是是是,老爷你说得在理小在自己窝儿里,确是不用再咬牙强忍,疼就是疼,该叫咱们绝不憋着!”公孙起的嘴角仍带着些许的笑意,道:“只是,就这么一点皮外伤,真的会有那么疼吗?兰儿少爷的伤势可并不比您的轻,您听他有叫过一声吗?”
“那是老子心疼他,当时没忍心下重手”公孙武德的嘴角咧咧着,道:“哪像那个小崽子,一拳比一拳狠,每一次都故意打在关节上。不然老子能这么痛吗?”
“是是是,老爷您那是心慈手软,让着小少爷,不然小少爷早就躺在榻上下不了地了。”恭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语,公孙起拿起毛笔,蘸着药膏轻轻地往他们家老爷面上涂抹,惹得公孙武德又是一阵嚎啕。
“轻点!轻点!这是脸,不是他娘的屁股!”“是是是小的尽量轻便一些,老爷你忍着点。”嘴上这么说,公孙起手下却还是一切如旧,好不易逮着一个可以戏弄老爷的机会哪能这么轻易放过?
“宫里来的太匡全都送走了?”又吸了口凉气,公孙武德出声问道。
“全都走了”公孙起回道:“只是开了一些外敷的伤荐,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就都回去了。”
“嗯,这些太医倒还懂事儿。”轻点了点头,公孙武德接声问道:“小兰儿那小崽子呢?”
小少爷在演武厅习武呢”示意他们家老爷闭上眼睛,公孙起举起毛笔在公孙武德高高肿起的眼眶上细致地涂抹,嘴里轻声向他们家老爷问道:“老爷,您说小少爷这事儿,是不是就算过去了?”
“嗯,皇上都不追究了,还有谁敢再挑起事由?”说起这个。公孙小武德身子稍向后靠了靠,道:“要说柳小子的这个主意虽然阴损了些,不过倒很是合用。”
“说实话,今日在弘文殿所说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没想到皇上他还真就认了。”直到现在公孙武德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你说,皇上他怎么就信了呢?一点疑问都没有的,就那么信了,皇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骗了?
“这只能说是柳少爷他看准了皇上的心思。”手下的动作不停,公孙起接过话头儿说道:“柳少爷跟小少爷是结拜兄弟,怎么也不会害小少爷不是?”
“那是自然。”公孙武德道:小兰儿从小到大,所做的所有事情之中,只有与柳小子结拜这件事情,最让老夫满意。”
“小少爷也是不错,这次之所以会捅这么大的委子,所为的不也是柳少爷么?”公孙起适时地插言了一句,小拍起他们家老爷的马屁:“能为兄弟出生入死,忠义两全小少爷很有老爷您当年的风范。”
“嗯嗯,你小子这话说得不假”老头儿笑眯眯地点头笑纳,不过随着公孙起手中毛笔的落下,公孙武德的老嘴又是一咧,好悬没再叫出声来
“老爷,外面吴王殿下前来探视!”主仆两人正敷药闲聊之间,公孙义轻声在门外禀报。
第778章 长孙皇后的算计
很久很久以后,有个皇帝,庙号康熙。很小很小的肝“敌比承皇位,嗯,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你大,也就是个刚刚记事的年岁”柳府书房里,柳一条低头看了李治一眼,低声说道:“那个时候,国家初稳,老皇新丧,朝堂上下。没有几个大臣肯把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整个皇宫也就只有一个太皇太后还能说上些话。不过太皇太后终是一个女人,又久居深宫,便是再厉害又能如何,很多事情还是要靠皇帝一人独自承担
“在那些臣子之中,有一个开国将军。名叫鳌拜,天生神力,勇武无敌,号称是当时天下第一勇士”见他已明显吸引住了小李治的注意力,柳一条接声说道:“不过此人,权大欺主,奉旨不遵,在朝堂之中肆意排除异己,诛杀忠良,有几次甚至是当着小皇帝的面前,挥刀动武。斩杀与他对立之官员。”
“为主不尊,为上不敬,是为不臣,此人该杀!”小稚奴双手攥拳,愤声而语。
“是该杀,不过新君势弱,鳌拜又隐为群臣之首,掌管军事大权,甚至一句话就可以废掉小皇帝,谁敢杀他?。接过李治的话头儿。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声反问了一句:”若是因为这一点杀意而引得他提前造反,你让小皇帝又如何去应对?”自己该如何去做,不过看他的小眉头越来越紧,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
“所以小皇帝选择了隐忍停了片刻。柳一条再次出言,道:“平日里故作贪玩胡闹之态。示敌以弱,朝堂相见,面带和善,与之亲近,鳌拜过寿,亲去前去拜贺,鳌拜生病,亦是会亲自前去探视,看上去一副君臣相和之态,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鳌拜的戒心。而背地里小皇帝却很注意培养和积聚属于自己的力量。”
“敌强我弱。确实应当如此。小家伙的眉头舒展。抬头看着柳一条,道:“后来呢,师傅?那个小皇帝可是斗过了那个叫鳌拜的大奸臣?。
“八年!”柳一条定声说道:“康熙足足忍了鳌拜八年,虚与委蛇,面和心离,期间更是眼看着鳌拜杀了一个又一个朝中的忠股之臣。直到小皇帝长到一十六岁,这才靠着手下的十几个摔跤护卫,趁着鳌拜不察,直接在宫里以切磋为名将鳌拜制住,下入天牢。至此,小皇帝这才算是真正地君临天下,这才开始真正地主政朝堂。”
“好”小稚奴大声叫了一个好字,小大人儿一般地击掌欢声说道:“八年蛰伏,一飞惊天!为人君者,就当如此!”
“呵呵,知道为什么为师要为你单独开设一堂课业吗?”提摆轻身安坐在课堂首座,柳一条端起茶碗儿低头看了李治一眼,淡声询问。
“因为学生的身份?”小稚奴试探地反问了柳一条一句,事实上在柳一条开始准备给他们分开授课时,李治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不错!”柳一条点头应了一声,满意地看了这个皇子学生一眼,道:”因为你是皇子,是王爷,只要新皇一日不登基,你就有机会成为皇储,所以有些东西为师希望你能早一些接触到。即便是日后成不了皇储,好歹也能有一些自保的手段,至少成为一个自在闲散的逍遥王爷,安然享福一生不会是件难事。”
“师傅说笑了,太子哥哥圣眷正隆,对于皇储之位,学生断是没有半分奢望眼睛猛亮了一下之后小家伙又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低声回言:“而且太子哥哥生性仁厚,他若为皇,也断不会残戮手足。”
“呵呵,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怎么想。或是怎么说就能算了的。”微笑着轻摇了摇头,柳一条低头小押了一口茶水:“再说,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多学一些东西,对你来说终不是什么坏事
“是,师傅!多谢师傅教导!”拱手低头,李治恭敬地向柳一条行了一礼。
“还有,课堂上为师给你讲的东西”。低头看了李治一眼,柳一条接声说道:,“若是皇上问起,你可直言相告,至于其他人,包括皇后娘娘,还有你太子哥哥,切记定要守口如瓶。不然,对你,对为师,都将会是一件祸患
“是,师傅,学生记下了。”李治正色回道:“除非是父皇问起,否则课堂上先生所讲,必不会从学生口中传出“嗯,好了,下面为师再跟你讲一下康熙小皇帝长大之后的一些事情满意地轻点了点叹,一!一条抬弄将茶碗儿放干桌卜,接着!面的故事讲道!“四。莲静有二十四个小儿子,其中,老大是太子,无能且狠辣,老二是
“前日你高热之时,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见儿子醒来,长孙皇后挥手屏退左右,伸手端过宫女方才安放在旁边的桌上的热腾参汤,边向李承乾喂食边轻声说道:“公孙家的那个小兰儿从西北回来了,得了失心疯,还将公孙武德将军给揍了一顿。”
“公孙贺兰?”李承乾乖乖地张嘴将参汤喝下,听到长孙皇后所说的内容,眉头不由轻轻提起:“这算得上是什么大事?比起他之前在西北所做出的那些事端”
“嗯?母后刚才说什么?说他得了失心疯?”声音一顿,李承乾了然道:“是了,擅自调兵,轻挑两国战事;劫持他国公主,有辱大唐军风。追究起来,随便一条都是够得上掉脑袋的死罪,失心疯?呵,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不过,父皇他能信吗?”
因为跟柳一条之间的仇隙已然挑明,所以对于像是公孙贺兰这样跟柳一条关系莫逆之人,李承乾也已是没有了太多的顾忌,喜恶之色再无半点隐瞒。
“为什么不能信?”看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儿子一眼,长孙皇后轻叹了口气微摇了摇头,道:“事实上你父皇他不但信了,而且还借此免去了公孙贺兰之前身上的所有罪责,令其安心在家中养病,还特意派出了一位太医专职在公孙将军府为其诊病。”
“怎么会?!”李承乾颇为意外地轻声说道:“父皇他老人家一向慧眼如炬,明辨是非,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公孙爷儿俩所演的苦肉记与障眼法?”
“唔,不对,不对,父皇他不可能会看不出”好像是猜到了些什么,李承乾微皱着眉头,嘴里面轻声低喃道:“不过既然看出了却不点明,那就是故意的纵容与默许了小父皇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莫不成是”
有些豁然地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李承乾有些不太确定地低声问道:“莫不成是,父皇他想要对高昌用兵了?”
若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公孙贺兰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些吧?改罪为功,正好挠到了父皇的痒处,想父皇之所想,为父皇所想为,若说这些全都只是一个巧合的话,那也巧得太过可怕了一些。
不知觉的,李承乾的脑袋里冒出了柳一条的身影,他总觉得公孙小贺兰所遇到的这些巧合与运气,应是跟这个人有着不少的关联,或是,这些事情本就他在设计,事后所发生的一切情况,也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能够猜到这一点,说明你还不是太笨,这些年的太子也没有白当”满意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长孙皇后又一勺参汤递出,温声说道:“你父皇确是已动了出兵之念,不过现在正值年关,出兵不合时宜,所以,最少也要等到开春春耕之后。也就是说,乾儿你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好好休养。”
“母后此话何解?”李承乾疑惑地扭头向长孙皇后看来:“难不成此次远征高昌,父皇他有意让儿臣为帅?”
“不,你父皇并没有提过”轻摇了摇头,长孙皇后淡声说道:“让你出征高昌,是母后的意思小等三个月后,不管你身子是否完全疮愈,你都要主动请战,求你父皇允你随军而去。”
“为什么?”李承乾还是不解,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都很是心疼自己的母后,这一次为何时狠心将自己推向战场?
“因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参汤见底,长孙皇后随手将空碗放回,道:“因为前次行刺之事,你父皇对你已是失望透顶,若不是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怕是早就已将你赶出东宫,废去皇储之位。”“这一次高昌之行,虽有凶险,不过若是做得好了,却也未偿不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多少也能改变一些你父皇的心意。”长孙皇后接着说道:“还有,高昌国力素来赢弱,打起仗来也必不能持久,跟大唐周边的其他几个国家比起来,算不得是一非硬骨头,我儿随军出征,也算得上是多了一分保险,只要安然坐镇军中,一切军事皆听从主帅任命,定不会遇到太大的险事。”
“待战事结束,我儿以皇储的身份随军凯旋,必会让你父皇还有朝中的诸多将军、大员对你另眼相看,你东宫皇储的位置也能坐得更为安稳一些。”
[www.uu234.com]
第779章 方便面点
一泛。柳府后牢,蒙得少东家传唤,连夜斟来的柳成引尔旷,便匆匆地赶来柳府与他们家少爷会面。
“好了,除了柳成,其他人全都退下吧。”摆手将厅中的下人屏退,柳一条抬头看了明显又胖了一圈儿的柳成一眼,点头说道:“大哥也且坐下吧,此刻没有外人在侧,又都是自家兄弟,用不着这般拘谨。”
“是,少爷。”应了一声,柳成这次倒没再推脱,拱手向他们家少爷行了一礼之后便提摆在下首坐定,低首躬身,候着他们家少爷接下来的问话。
“可曾拜见过爹娘?”提壶将身前的空碗儿斟满,随手推至柳成身前的桌面,柳一条不紧不慢地轻声闲唠了一句。
“回少爷话,来之后先去见的二老,知道少爷叫得着急,所以只给二老行了个礼就匆匆过来了。”柳成中规中矩地恭声回话,实是不敢真以他们少东家大哥的身份自居。
“大哥又见外了,这里又没有外人,用不着这般公事公办的拘谨之态。”见柳成还是一副规矩守礼的小心模样儿,柳一条不由摇头轻笑,既欣赏柳成这般忠心守礼的实诚态度,又有些头疼他这接近于死板的执拗性子,搞得自己想跟他叙些兄弟情谊都没有一点办法。
“礼不可废小人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见少爷说得诚恳,柳成心中颇为感激,拱手说道:“当初若是没有少爷收留,说不得小人早就饿死在了街边,现在虽蒙得老爷夫人厚爱。收为义子并赐了柳姓。但东家终究是东家,小人万是不敢不敬,还请少爷能够谅解。”
“你,你呀,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打理“得一醉。的,在外面历练了那么些时日,脑袋怎么还是一根筋?”柳一条摇头轻叹。不过倒也不再多做逼迫。
“知道这般着急地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见柳成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一样低头不语,柳一条小押了一口茶水,率先挑起了话头儿。
“小人不知,还请大少爷示下!”柳成躬身请教,还是一如既往地拘谨有礼。
“本来是想让无尘过来的,不过眼看着年关已是临近,家中还有许多生意与诸多事务需要他去打理,是以,这个念头也就放下了。”端着茶碗儿,抬头看了柳成一眼,见他面色不变,仍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柳一条接声说道:“不过事情却是一件急事,而且事关机密,无尘事忙无暇去做,所以小弟就想到了大哥你。”
“少爷厚爱!”一听事关机密,柳成适时地拱手表了下忠心:小人此来,只带了耳朵和手脚,只会听令行事,断不会向外泄出一句坏了少爷的大事。”
“呵呵,你我是自家兄弟,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然这次也不会特意叫大哥过来。”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道:“而且,这件事情之前也经过大哥的手,所以对大哥来说亦不会是什么难事。”
“唔?”柳成眉头微皱,细心地想了下近年来他们家少爷交待给他的所有事务,遂有些不确定地探声问道:“少爷说的,可是那收粮之事?”
“不错。”见柳成能这么快想到并猜到自己所说的事情为何,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当了一年多的酒店掌柜,柳成的脑袋确是灵活了许多。
“按着少爷之前的吩咐,府里收粮的事务一直没有停过,只是近两年来境内不是早灾就是蝗灾,朝庭虽然及时采取了对策,但是田里的收成仍是大有亏损,是以,府里能够收到的粮食并不是很多。”知道他们家少爷询问的是这件事情,柳成的心中顿时便有了底气,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便开声向柳一条回复起了近年来的收粮状况。“这么说,朝延的余粮也不会很多了?”听了柳成的回话,柳一条的面色不忧反喜,轻声向柳成问道。
“一面免税抗灾,一面兴修水利,再加上连着两年的天灾不断,新粮难收,所以,朝延的储粮当也是耗去了十之四五。”不知他们家少爷具体是怎么个想法,柳成小心地出声回复。
“那,咱们手里现有多少粮食?”手指轻击桌面,柳一条在心里默算了下,再次出声向柳成询问。
“米二十万担,粟二十五万担小麦四十万担,总计八十五万担,分藏于境内各州府之中,只需少爷一声吩咐,立即就能集中送至长安城中。”
“八十五万担?!竟有如此之多?!”柳一条多少被惊了一下,先前听柳成说庄稼收成不好,收不来太多粮食,还以为,;;汇万担也就不错了。不曾想。竟“下有了八十五万拉七习六
若是以一担等于五十公斤换算,八十五万担,那岂不是有四千多万公斤?足够一个。十万人的军队饱饱地吃上再年了!
“那是因为府里出的价格至少要比正常的市价高上一成,几是将咱们大唐境内大半的余粮都给收拢了起来。”提起这个,柳成的心里就不免有些心疼,不过基于他们家少爷的一再要求,即使再有不舍,他也不得不去务实照办,将“得一醉,还有柳府其他生意所赚来的银钱,大半都去换成了粮食。
“有舍才会有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见柳成面上表现出来的心疼模样,柳一条不由摇头轻笑小淡声说道:“这些钱,咱们不会白花,很快你就会发现,咱们那比市价高出一成收来的粮食,并不是很贵。”
“少爷可是有了什么消息?”见他们家少爷说得笃定,柳成的眼前不由一亮小声地向他们家少爷打听。
“若是所料不错”反正迟早要让柳成知道,所以柳一条也不多加隐瞒,直接开声回道:“过了年关,春耕之后,大唐与高昌之间,就要再起刀兵了。”
“要打仗了?!”有惊讶,不过却没有怀疑,柳成有些意外带惊喜地看着他们家少爷说道:“那岂不是说,咱们府里收来的粮食,至少能换来多出一倍的银钱?”“一倍算得了什么?”对柳成没出息的样子嗤之以鼻,柳一条伸出一个巴掌,豪声说道:“若是没有五到十倍的回报,我又何必让你们如此辛苦去各地暗中收粮贮备?”
“五到十倍?!”那怎么可能?柳成的眉头不由深皱,断是想不到该如何将手中的粮食提升到那般高昂的价格。
“少爷”想了半天,柳成觉得还是得多嘴劝一劝他们家少爷:“价格炒得太高的话,且不说会不会有人肯出钱购买,但就朝延一方怕都不能应付过去,战时、灾时刻意过份提高粮价,那可是要入牢杀头的大罪啊!还请少爷三思!”
“呵呵,大哥觉得我是那么蠢笨竟想以卵击石之人吗?”柳一条不以为意地摇头轻笑,见柳成仍是一副忧心不解之态,遂出声向其说道:“寻常的粮食若是想要卖出五到十倍的差价自然是痴人说梦,但是若是这些粮食变成了另外一种无须煮食即可即时食用的其它粮食,却并非是没有这个可能。尤其是”看了柳成一眼,柳一条切声说道:“尤其是在行军打仗的紧要时刻小这些东西的价格,可能还能要得再高一些。”
“难道”柳成的眼前一亮,身子不由向前轻探了探,道:“这就是少爷着急叫小人过来的原因所在?”
“不错”没有否认,柳一条点头说道:“这次叫大哥过来。就是想让大哥去着手制作一种可以即食的方便面点。”
“这是面点的制作方法”说着,柳一条从袖筒里摇出一方纸笺递于柳成跟前,道:“将府里现贮的大米和粟米全都换成小麦,磨成面粉,然后按照纸上的方子将这种面点做好备用。”
“是,少爷!”柳成的声音有些激动,手脚也多少有些哆嗦,他知道,继“得一醉,的“三碗不过岗。之后。又一个可以风靡整个大唐的神话很快就要在他的手上诞生了。
“行事之时,记得要隐秘一些”看着柳成小心地将纸笺收起,柳一条接声说道:“在大唐与高昌的战事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一点消息流露出来。”
“少爷放心,这事小人知道轻重,一切皆会小心行事,断是不会坏了府里的发财大计。”柳成信誓旦旦地开声向他们家少爷保证:“而且,在大唐导高昌兵起战事之前小小人定会努力将府中所有的粮食全都制成少爷所说的这种方便面点。”
一寸光阴一寸金,在生决场上厮混了近两年的柳成自是能够看得到这方便面点的商机所在,若是错过了这场唐、高之战,这种面点虽然仍是新奇、方便,但是若是再想卖出他们家少爷所预期五到十倍的价格,怕就是千难万难了。
“事成之后,利润分成同“三碗不过岗”满意地点了点头,柳一条还不忘甩出了一些甜头,道:“过了这次,大哥也就能在府外另立一个门户了。”
“少爷厚爱!小人定不会负了少爷的一番心血与期望!”柳成神色激动地起身施礼,一躬到地。
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各位书友新年行大运,发财多多,快乐多多!!
[www.uu234.com]
第780章 私屯米粮?
第780章私屯米粮?
“走了?”从侧旁的屏风后面出来,公孙武德探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向他们家小兰儿问了一句废话,惹得公孙贺兰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儿,没有一点想要答言的意思,自顾自地坐在那里暗自盘算。
“看不出我们家的小兰儿现在竟成了人人都想啃上一口的香饽饽,这大老远的就把吴王殿下给招了过来,放在往常,老夫我可是连想都不敢去想啊,哈哈哈……”见公孙贺兰没有回话,公孙武德不以为意地回身在正座安坐,接声自语,之后便忍不住地开声大笑起来,臃肿瘀青的面上显出一脸的得意。
算上刚走的这个吴王殿下,今天这已经是第四波来向他们家小兰儿示好的朝中权贵了吧?小饮了一口下人刚递上来的新茶,公孙武德心中那叫一个美,从来没有想到,一向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惹祸精,他们老公孙家唯一的一个嫡亲血脉,现在也终于发光发亮,足足地出了一回风头。
吴王,太子,还有其他的一些个高门权贵,若是搁在以前,怕是连看都不会看他们家小兰儿一眼,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看若不是有他公孙武德这个大伯在朝中立着,依着公孙贺兰这些年的所做所为,这些人里面的随便一个都可以轻易要了他们家小兰儿的命去。
但是现在呢,他们还不是全都巴巴地带着礼物赶了过来,示好,拉拢,前所未有的和善。
若不是脸上的伤势不宜见客,若不是这么快就与他们家小兰儿和好会惹来旁人的怀疑,公孙武德这老头儿怕是早就耐不住性子从里面出来显摆、得瑟了,活了大半辈子,像是这种长脸的机会可是不多。
“都是一些想要捞便宜的主儿,有什么好得瑟的?”公孙贺兰不以为意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碗儿,显是并没有将今日来的这些人看在眼里。若是这些人真个看重于他,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巴巴地赶来探看自己。公孙贺兰虽是武夫,但却绝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莽汉,对于这些人的心思,他心里犹如明镜。
“话是这么说,不过能被这些人看重,对你还有对咱们公孙家来说,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公孙武德倒也看得明白,所以对公孙贺兰的话语和态度一点也不觉着意外,乖侄子没有被这些人的花言巧语和糖衣炮弹给弄得昏头昏脑,老头儿心里更是觉着无比的欣慰和得意。
“好事?”翻了翻白眼儿,公孙贺兰一点也不客气地向老头儿打击道:“伯父莫是老糊涂了不成?别人给了个好脸儿就把您老给乐成了这样?在朝里混了这么许久,难道大伯还没有看个清明?在这些人眼里,咱们爷俩儿便是再有能耐,充其量也就只是两个只知舞枪弄棒的武夫而已,他们会真将咱们放在心里么?别做梦了”
“好”被侄子这般不给面子的说教打摆,公孙武德没有丝毫地气愤与羞愧之色,反而双手击掌冲着公孙贺兰大叫了一声好字,满是欢喜和赞赏地看着他们公孙家这棵独苗儿,大声赞道:“没想到我们家的小兰儿竟也能有如此见地,足见这些年小兰儿却是长了不少的心思,如此,大伯也就放心了。”
看到他们老公孙家唯一的一个嫡系血脉终于有了长进,有了足以独挡一面的胆识和魄力,公孙武德长久以来一直压在胸前的一块心病终是去了,原本红肿不堪、不可入目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神彩。
“以前小侄年少无知,给伯父惹下了不少麻烦,让伯父操心了”听出公孙武德话中的意思,公孙贺兰心中一暖,面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愧色,起身拱首,深深地冲着公孙武德施了一礼。
“哈哈哈,行了行了,咱们爷儿俩无须如此。”公孙武德老怀大慰,这个小兔崽子可是有好些时候没这般恭敬地给自己见礼了。
“眼看着战事将起,正是我辈武将出头建功之际,”挥手示意他们家小兰儿在身边坐下,公孙武德面色一正,宏声向公孙贺兰问道:“不知我儿可有这个心思,到时也去疆场搏一个大好的前程?”
一说到战事,老头儿的两只老眼开始放光,双手也在侧下不住地抖动,看得出,许久没有上阵杀敌,这位老将军的手,有些痒了。
“小侄早有此意”公孙贺兰面上没有丝毫怯色,接过公孙武德的话头儿,有些犹豫地开声说道:“只是不知皇上那里……”
要知道自己现在可还是一个‘失心疯’患者,发起病来可是连自己伯父都敢狠揍的主儿,要是再这般堂而皇之地赶去边境征战,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些都是小事,只要我儿不惧战场之危,一个小小的‘失心疯’而已,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好?”老头儿狡猾狡猾地挑着眉头说道:“要知道柳小子那个‘神医’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失心疯可是有名的不治之症,这才几个月的功夫,说好就好了,说出去有人会信吗?”公孙贺兰小饮了一口浓茶,不紧不慢地又问了一句。
“咱们需要有人相信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绕了半天,一老一小对视了一眼,不由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一个明面上的说辞借口而已,别人便是不信又能如何?
“现在距春耕还有三月有余,这段时间你便在三原呆着吧。”事情定了下来,老头儿的心也静下了一些:“一是可以避开诸如今日这般地繁琐应酬,二则是可以多陪陪你的双亲父母,毕竟这次远征不是短时间就可以结束的,那候君集可不是一个善茬儿。”
“嗯,一切依伯父安排。”应了一声,公孙贺兰没有反对,离家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哼又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床榻之上,太子李承乾一把将榻中小桌上的碗碟推扫到地上,神色气愤难平。
“太子殿下息怒”内侍总管李清的脖子稍缩了缩,显是被李承乾的怒气给吓住了,自上次遇刺受伤之后,他们这位太子爷的脾气可是越来越暴躁了。
“公孙贺兰虽然没有接受殿下的好意,不过,”见太子的心气平稳了一些,李清小心地接声回禀道:“不过也没听闻他曾收了谁的好处,便是吴王殿下亲去,亦也是灰头土脸地败兴而归。”
“怎么,老三也去了?”李承乾的眉头微挑,这个老三,怎么就没有他不想去争不想去抢的东西?
“除了吴王,其他几个皇子和朝中的一些重臣也都派人去探看过。”李清接着回道:“不过看他们离去时的表情,显是都未曾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又是一个油盐不浸的东西,就像是当年的柳二条与张楚闻一样,”李承乾道:“不用去想,这定又是那柳一条给他出的主意。”
见太子的怒气又将燃起,李清知趣地后退了一步,低头躬身站在那里,默声不语。
“柳一条这几日可有什么动作?”感觉到胸腹部伤口的震痛,李承乾深作呼吸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接声向李清询问。
自从刺杀的事情败露,跟柳一条彻底撕破了脸皮之后,李承乾便无时无刻地不在小心地提防着柳一条的报复和手段,仅是按排在柳府还有三原的探子,就足有百人。有李泰,李佑,还有候君集他们的例子在前,由不得李承乾心中不惧、不防。
若不是父皇还有母后的连番警告,若不是怕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皇储和将来的皇位,李承乾怕是一刻都留不得柳氏一族。
“柳一条这几日一直都在柳府安心给晋王还有晋阳公主他们几人授课,并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李清接口回言:“不过通过这段时日的暗中监查,下人们倒是在柳府的生意上发现了一丝端倪,只是不知……”
稍顿了一下,见李承乾双目紧瞪着自己,李清一个激灵,忙急声回道:“据下人禀报,柳府现正在境内各州府之中秘密收购各类米粮,所贮份额当是已有近百万担之多。”
“嗯?”李承乾的眼前一亮,说了这般多废话,终是让他得了一个不错的消息,战事将起,这个柳一条却敢在此时私屯米粮,居心何在?
若是让父皇知晓他一向看重的柳一条竟在这个时候打起了屯粮居奇的主意,父皇还会再像之前那样,护着这个满身铜臭的商贾小人么?
“你去,”嘴角微微勾起,李承乾坐直了身子,开声向李清吩咐道:“去把柳府秘密收粮屯粮之事做一个详尽的奏表,以孤的名义连夜递到太极殿去”
“是,太子殿下”应了一声,李清长松了口气,急忙从寝宫中退出。
“柳一条,这一次,孤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脱身?”缓缓将身子躺靠于榻上,李承乾低声自语,神色之间,轻松一片
[奉献]
第781章 送你一个大好前程
第781章送你一个大好前程
是夜,长安柳宅。(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家宴过后,老柳拉着管家陈明则到后宅下棋,张楚楚还有王彩翼陪着柳贺氏在一旁唠着闲话,柳一条冲他们家老2打了个手势之后便带着柳二条一起去了后宅的书房。
“大哥,最近家里的生意可还顺便?”在柳一条的侧下坐定,柳二条随意地饮着茶水与大哥闲聊,当了近两年的官职,这小子身上已是聚集了些许的官气,随意地往那一坐就已有了几分的威严。
“这些用不着你来挂心,”不像柳老实那般,见了当官的就变得有些唯唯诺诺,哪怕那个当官的是自己的儿子。柳一条倒是没跟柳二条客气,在柳一条眼里,他们家老2别说还只是一个副五品,便是他当上了当朝仆射,位极人臣,也都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儿而已。
“家里的生意自然有人去打理,若是缺钱了,你只要派人来支会一声,”看了柳二条一眼,柳一条轻声说道:“多了不说,十万贯以内,当天为兄就会着人给你送去。你要知道,咱们柳府不缺钱,缺的只是可以保得一家平安的朝中权势而已。”
“大哥,这些我都知道,”柳二条苦笑了一声,大哥的意思他已明白,五品官太小,你小子应该再往上迁上一迁。
“可是,大哥也当明白,在朝为官,不比生意,不是有些银钱就可以随意升迁的,”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柳二条涩声说道:“为官一方,除了要有足够的银钱之外,还要有政绩,有人脉,以及足够的资历,比起朝中那些为官几十年的老油子,小弟还是太过年轻了些。”
看得出,近两年柳二条在官场上虽然升迁神速,仅一年半的功夫就从七品坐到了从五品,而且还成了手有实权的京官,可谓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但是实际上呢,便是有前面的功绩打底,有长兄《腹黑录》的教导,因为年纪的关系,柳二条终不为同僚所重,对他一直是虚与委蛇,敷衍塞责,弄得柳二条心里很不痛快。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古史上那些十几岁便位极人臣者不也是大有人在?他们能做得,我柳一条的兄弟自然也能做得”看出柳二条心中的苦闷,柳一条不由口吐豪言以示振奋。
“知道今日为兄特意把你叫来是为了什么吗?”看了他们家老2一眼,柳一条稍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为兄为你筹谋了一个大好的前程,一个可以一飞冲天的难得机遇,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心思和胆气,将它拿下了。”
“大哥方才不是也说么,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柳二条眼前一亮,猛地直起腰身,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双目炯炯地看着他们家老大,道:“小弟虽年不及双十,但是这身胆气却是从来都没有缺过。”
“呵呵,如此,那就让为兄送你一个大好的前程吧”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从他们家老2的连番表现之中,柳一条看到了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这,是件好事。
说完,柳一条起身从旁边的小柜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裹来递放到柳二条跟前的桌上,看了柳二条一眼,指了指桌上的包裹道:“打开看看,这里面所包裹着的,就是可以让你一飞冲天的机会所在。”
“呃?大哥,这是?”满怀期待地将包裹打开,见里面包裹着的竟是一块白净干瘪且像是面饼一样的东西,柳二条不由有些疑惑地抬头向他们家老大看来,就这,一小块面点一样的东西,还是他一飞冲天的机会?老大这不是在拿他开玩笑吧?
“方便面,你把它当成是一种可以即食的面点就好。”柳一条道:“这是柳成今日刚从三原送来的,为了它,柳府几是投尽了半数家财,且找了数十个精通面点的师傅研制了数月的功夫才做出来的。”
“大哥,你说府里耗去了半数家财就是去为了制作这种面点?”柳二条长吸了口气:“这样,会不会是太过儿戏了些?就这个小东西,能捞回本钱么?”
柳二条显是瞧不上眼前的这个小物件,一个小小的吃食、面点,值得赔上柳府大半的家财?能够给自己搏出一个大好的前程?柳二条不信。不过基于他们家老大这两年来几是神话般的妖孽表现,柳二条心里又有些不敢确定,难道这个小小的面点,还真有什么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不成?
“你先品尝一下,试试看味道如何?”没有回答柳二条的问题,柳一条悠然自在地伸手向他们家老2示意,什么言语都没有即在的事实来得更为犀利。
“嗯,香脆,吃起来味道确实不错,在面点里面应也算得上是上品了。”轻轻地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一番,柳二条不急不火地给出了一个很是忠恳的回答:“不过,若是仅是这些的话,怕是达不到大哥方才所说的效果吧?难不成大哥所谓的大好前程,就是让小弟弃官从商,去经营这种新式的面点?”
“除了即食之外,这种面点还有一种吃法,”没有回答老2的问题,柳一条自顾自地拿起旁边早已准备齐当的海碗与一壶开水,将剩余的方便面及柳府特制的酱包一起冲泡妥当,再推递至柳二条的跟前,道:“试试看这种吃法的味道如何?”
“这?”看着眼前仅泡了一会功夫便奇迹般地变出的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柳二条不由得睁大了双眼,这,也太神奇些了吧?一块干脆的面点随便加上一些滚烫的开水就立即变成了一碗浓香的汤饼,这,是在变戏法吗?不说这汤饼的成色如何,但就它随着热气扩散出来的香气,就已是让柳二条食指大动起来。
“别愣着了,这种汤饼得趁热吃才好。”把筷子放到碗上,柳一条出声提醒,示意他们家老2动筷试尝。
“嗯嗯,你还别说,”不停地往嘴巴里面扒送着面饼,柳二条有些含糊不清地向他们家老大说道:“这汤饼的味道确是独特,吃起来竟已与娘亲亲手做出的汤饼不相上下。”
三下两下,一碗泡好的汤饼就已全都进了柳二条的肚子里,从长袖中掏出绢巾轻拭着嘴巴上的油腻,柳二条仍是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碗中剩下的汤水道:“我现在开始有些相信大哥方才所说的话了,这种面点确是有些神奇。干湿相宜,且味道上佳,更重要的是,它吃起来很是方便,一点也不愧于大哥为它起的‘方便面点’这个名称。”
柳二条不是傻蛋,在了解了方便面的独特之处之后,顿时就了解到了他们家老大的良苦用心。
现在,皇上老爷子想要攻打高昌的用心已显,开春过后怕是就要向西北出兵,若是这个时候柳府能够向皇上献出或是有偿提供出这种方面携带、味道极佳,且又可极大地缩短行兵时造饭时间的方便面点,对于他柳家老2来说,确实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晋升之道。
“大哥的意思是,”心思有些蠢蠢欲动,柳二条神色颇有些激动地轻声向他们家老在确认:“想让小弟将此面点呈献于皇上?”
满是赞赏地冲柳二条点了点头,柳一条开声说道:“你拿着这些东西去宫中求见皇上,多的话不要去说,只管将这种方便面点的吃法告知于皇上即可。”
“言多必失,征战之事还没到摆到明面儿上的时候,小弟知道该如何去做。”见他们家老大点头确认,柳二条紧握了握拳头,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虽然这件事情不是他的主功,但是仅此一个引荐之力,就足以让他在皇上的跟前露个大脸,虽然不会马上就升官加爵,但日后若是再有升迁空缺的时候,总会比别人更多一些被考虑的机会不是?
“嗯,还有,”轻点了点头,柳一条接声说道:“前些时为了这个面点,咱们府里私下里收了不少的米粮,到时候你记得在皇上的跟前提一提,就说若是朝延需要,柳府可以将这些粮食全都变成这种方便面点,优先优惠为朝延提供现成的面点。”
“大哥的意思是要与官府合作,将这些面点向朝延兜售?”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柳二条有些犹疑地开声向柳一条询问:“若是如此的话,销量自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皇上他会同意吗?把整个军队的粮草交由一个官外商业协会来处理,怕是会有些难度吧?”
“这些你不用去管,”柳一条一摆手,道:“纵是皇上不同意也无所谓,重要的是要把府里顿粮的事情与皇上说讲清楚,莫要让人平白给咱们按上什么私屯米粮的罪名。”
“至于与官府的合作,到时候自有解决的办法,你只要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也就是了。”柳一条手指轻击着桌面,思声说道:“在这件事情上你只有引荐之责,其他的尽量不要插手,免得日后会落人口实,于你的仕途不利。”
第782章 呈献
第782章呈献
“皇上,”李世民的书房里,内侍总管李然手托着一份密报从外间走来,躬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礼之后尖声说道:“您昨儿吩咐下让查的事情已经查办清楚了,”
小心地抬头看了上首的皇上一眼,李然接声说道:“柳氏屯粮,确有其事,而且从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大唐境内,凡是有些富庶的各大县郡,几是都有他们柳氏下人收粮的影子,只是这件事情他们做得隐密,所以直到现在都还少有人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李世民闻言心中一紧,眉头不由轻皱了起来,难不成早在十个月关,他柳一条就已经料到了今日之战不成?若是那样的话,这个柳一条也就太过恐怖了。
“他们共购取了多少米粮?现都贮于何处?”将心中这种颇为荒诞的想法压下,李世民伸手将李然手中的报折接过,轻声向李然询问。
“回皇上,”李然躬身回道:“前后约有百万担之巨,现都在分散运往三原柳宅,至于这批米粮的用途,现在还不分明。”
“用途还不分明?”低头瞥了李然一眼,李世民轻斥了一声:“你倒说说看,他一个小小的三原柳氏,一不藏兵,二无粮店,他无缘无故地收购这般多的米粮是为何用?难道他还想用这近百万担的粮食去开几家粮店不成?”
整个大唐境内的粮店加起来也不定能够凑足这百万担的粮食,要说柳氏秘密收购这些粮食仅只是为了开个什么米粮店,别说李世民这位明君不信,便是李然这个少有出宫走动的内侍也是看得分明。
“难道柳先生真的想要顿货居奇,大发国难之财?”听皇上说得明白,李然不禁有些不敢置信地小声嘀咕了两句。
“那倒也不至于,柳一条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愚昧之人,”李世民轻摇了摇头,忽然觉得有些头疼:“更何况,他柳一条便是再过聪慧,也不能早在十个月前就能料到朕要对高昌用兵。”
十个月前,高昌国的使节都还没来,高、唐两国的关系还未恶化,他这个大唐国主都还未曾想过要对高昌用兵,那柳一条更是无从想起。
所以,柳一条那么早就开始秘密收购屯集粮草,必是另有所图。只是他图的是什么,李世民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通透。且这次若不是有太子提醒,他直到现在怕是都还被蒙在骨里。
“行了,你且先退下吧。”想起这个,李世民不由又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与柳一条之间的仇隙,心中不由又是一片烦闷,冲着李然挥了了挥手,随口轻声交待道:“暂时不要有任务举动,密切监视着这些粮草的流向即可。”
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并不急着去下结论,毕竟现在距出兵高昌,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不着急。不过,若是到时柳一条真的做出了预料中的那般奸商之举,朝廷也断是不会轻饶。
“是,皇上。”应了一声,李然悄然退出,静静地守在书房门外,就在他思量着是不是要卖柳一条一个人情,将这件事情悄悄告于柳一条知晓的时候,柳二条穿着官服,不紧不慢地从远处走来。
“李总管安好?二条这里有礼了。”远远地,柳二条便客套地拱手与李然见礼,走进的时候,袖管儿里的一小袋银钱也随之悄然递出。
“原来是柳大人,小的给您见礼了。”清楚自己的身份为何,不敢受实柳二条的一礼,李然侧身让开并躬身回礼,见柳二条袖中的隐藏动作,知他定是有事相求,便老实不客气地伸手将东西接过,趁着回礼的空当,面上笑眯眯地轻声在柳老2的耳旁说道:“皇上刚刚下朝,身子多有乏累,此刻正在里面喝茶静养,柳大人若是没有重要的事由,小的劝您还是等到晚些时或是明日早朝再说不迟。”
果然是在宫里呆了几十年的老油子,自己还没开口,他便说出了自己心中最想知晓的状况,这百文银钱,花得值。
“有劳李总管进内通禀一声,下官此来,确有急事。”感激地看了李然一眼,柳二条再次拱手相请。
“如此,柳大人稍待。”见柳二条坚持,并不在意自己的隐诲提醒,李然心中不由一叹,皇上现正在为你柳氏屯贮米粮之事忧心烦心,你柳二条却偏偏要挑这个时候前来觐见,不管你此来是所为何事,怕是都不会顺当。
“有劳”柳二条再次客气了一声,见李然转身进屋,眼睛不由一眯,李然方才的提醒他并非是没有留意,而且从李然隐诲的提示中还隐约体会到了皇上的不愉像是还与他们柳家还有些关联,这就更加紧定了他现在要去求见李世民的心思,柳二条相信,凭着他怀中所揣着的这些物什,皇上便是对他们柳氏一族有天大的不满,也会随之示怀。
“难道,柳府购粮的事情已然被皇上知晓?”想起昨夜大哥的那番话语,及大哥数次提到的购粮之举,柳二条的心中不由一紧,虽然他并不清楚大哥到底让人收购了多少米粮,但是柳府现在近半的家财在那摆着,想来定不会是一个小数。
大批收购米粮,尤其是在这种将有国战的时候,难免会被人给误以为是屯货居奇,大发国难之财,嗯嗯,摸了摸怀里的方便面点,柳二条的思绪稍顿了顿,虽然大哥的做法确是有那么些意思,不过,这也是在为大唐着想不是,有利于柳府,有利于朝廷,想来皇帝也不会多加刁难。
柳二条思虑的空当,听到书房里面有人宣传,遂上下整了整衣服,躬身低头抬脚迈了进去。
“微臣拜见皇上”见李世民安坐正中,柳二条急走两步上前见礼。
“嗯,赐座”轻点了点头,低头看了柳二条一眼,李世民面无喜忧,轻声向下人吩咐了一句。
“谢皇上”因为不在朝堂,所以柳二条也放开了许多,朝着李世民再次一礼后,这才提摆在身后内侍们刚搬来的椅上坐定。
“不知柳卿此来,是为何事?”将手中的密折放下,李世民饶有兴趣地抬头向柳二条看来。
十八岁的五品官员,在朝堂之中虽不多,却也并不稀缺,不过平民出身的,到现在却还仅只有柳二条一个,虽然这里面少不了柳一条的谋划帮助,不过柳二条本身的才华与胆识却也是磨灭不去的。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年轻且多有才干的未来栋梁,李世民心里还是多有好感的。
“回皇上,”听到李世民问话,柳二条从椅上站起,躬身回道:“臣有一物,想要呈献于皇上,肯请皇上品评。”
说着,柳二条小心地将怀中已是暖得有些温热的两包面点掏出,双手高举呈献。
“哦?”示意李然将东西接过呈上,李世民颇有些意外地低头看向柳二条,道:“不知是什么物件,竟值得柳卿单独来宫中进献?”
“回禀皇上,”柳二条道:“此为三原柳氏新制的一种面点,特来请皇上品尝,品鉴。”
“呃?”看着摆在桌案上的两个油纸小包,听到柳二条的清亮回答,李世民不禁有些哑然,面点?柳二条这是在拿他这个皇帝来耍乐么?仅为着两块小小的面点就敢冒然前来打扰?他就不怕朕在一怒之下就摘了他的官印,要了他的小命吗?
“还是,”稍压了下心中的火气,李世民再次低头看向柳二条所带来的那两块面点,心中思虑道:“这个面点里面藏了什么玄机,让他有所倚仗?”
柳二条不是傻瓜,这般冒失而且又极失体统的事情他不会去做,除非,这里面有着什么足以让他挺而走险的隐情。
“这是柳一条让你带来的?”没有急着将油纸打开,李世民出声向柳二条询问。
“皇上明鉴”没有否认,柳二条显得很光棍。
“是为那柳氏屯粮之事?”见柳二条答得干脆,李世民眼睛微眯,再次向柳二条问道。
“皇上圣明”没有多言,柳二条恭敬地送上了一记马屁。
“这面点有何特殊之处?”心中的疑虑暂得解答,李世民的目光再次移到桌上的面点之上,能够让柳一条不惜借用他们家老2的身份呈上来的东西,能够足以抵消柳氏大批屯粮之罪物什,当是不止面点那般简单。
见李世民这般快便想到了面点的不同寻常,柳二条心生钦佩的同时,也在暗赞他们家老大的老谋深算,皇上他老人家果然还是有心追究柳家屯粮之事,若不是大哥提前出招,他们柳氏一族的前路还真是有些堪忧。
“回皇上,”柳二条正色躬身回道:“这种面点有一个名字,它们叫‘方便面点’。”
说着,不顾李世民面上的疑惑之色,柳二条开口请示了一句便直接上前,跳过方便面的第一种吃法,直接跟李然要来开水,将方便面当着李世民的面前冲泡起来
第783章 候君集的判断
第783章候君集的判断
高昌国,朝堂之上,满朝文武,包括坐在上位的高昌国主麴文泰,全都是一脸意外和不可思议地看着朝堂正中这位刚从大唐朝贺归来的特使楚弈。(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大致的样貌没变,胳膊腿儿也都还在,还是那样的大大咧咧,满脸的胡子尽显粗犷本色,嗯嗯,还是那一副缺心眼儿的莽撞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原本还算魁梧的身材,较之半年之前明显地削减了一圈,瘦了。
“楚将军辛苦了”看着楚弈半减的身材,不难猜出他在大唐期间的艰难之处,麴文泰轻声一叹,压下心中的意外和疑惑出声安慰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他高昌的将军,即便是弃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他能活着回来,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托我王鸿福,微臣此去大唐,其间虽有些许波折,不过最终却还算圆满,”楚弈很是谦逊地躬身回话:“大唐皇帝已经同意了陛下的请求,从此之后,我高昌朝贡减半,并赐下了些许丝帛及一些精美瓷器作为回礼赠予陛下。”
“哦?”麴文泰闻言,面上不禁露出了几分喜色,猛然低头向堂下的楚弈问道:“这么说,大唐皇帝并未生气,而且还允了我朝的提议?”
意外之喜。
真真正正的意外之喜,没想到李世民那厮这么爽快地就同意了他们朝贡减半的请求,相比于麴文泰之前预想的绝交或是互起刀兵来说,这确确实实地算得上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一半的朝贡,数十万贯的银钱,满怀欣喜的同时,麴文泰心里已经不免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早几年的时候没有向大唐皇帝提出这个请求,还有,开始派遣楚弈使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要多减免一些。
高兴之余,坐在正堂上的麴文泰并没有注意到朝堂之下,他的丞相屈义夫还有今日特来早朝的大将候君集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因为大唐皇帝的减免而有丝毫地喜悦之色。
“除此之外,微臣还为我高昌子民带回了一份可长期获利的‘合约’。”给了麴文泰一个肯定的回答后,楚弈再次躬身禀道:“大唐富商柳一条,有意长期在我朝购取白叠子,并与微臣定下了一份大致合约,只要陛下点头应允,即刻就可生效。”
说着,楚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将柳一条交于他的合约掏出,双手捧起恭敬奉上。
“柳一条?”麴文泰眉头微挑,轻瞥了一眼正在殿中直立着的候君集一眼,开声向楚弈问道:“就是几个月前在我高昌境内大肆收取白叠子的三原柳氏?”
示意内侍将合约递上,麴文泰心中亦是暗喜,先前还在思量着该如何再与柳氏商业协会取得联系,继而通商贸易,好以此来平息国内那些因未曾卖出白叠子而怨声载道的官怨民怨,不曾想他们这边还没有拿出个章程,人楚弈却已将定好的合约给带了回来,这个莽撞小子,也算得上是一员福将了。
“嗯?”目光落于合约的文书之上,麴文泰不由瞪大了双眼,嘴里也不自觉地发出了惊异之声,惹得满朝文武都不由抬头向他们的主上看来,不知合约之上到底写着什么,竟能让麴文泰这个一国之主失态出声。
“果然,纵是一向沉稳的陛下,也经不起这份合约的诱惑。”满朝上下,也就只有事先看过合约内容的楚弈最能体会他们家陛下此刻的心情了,想想当初,当他初看到这份合约的时候,表现得并不比他们家陛下要好上多少,他甚至都惊异地从椅上站了起来,若不是处在柳一条当面,他怕是都不会相信那是真的。
“无底限收购?”
“为期十年?”
“每百斤百五十文?”
“而且十年过后,还可再次续约”
麴文泰命人将合约递于堂下,任由朝臣传阅,片刻功夫之后,朝堂之个便连翻传出了这样那样的惊呼之声。
每百斤一百五十文,而且还是为期十年的无限制收购,仅此一条,别说柳一条所提的条件仅只是让他们柳氏商业协会在高昌境内自由行商,就是柳一条想要他们高昌任一个县辖的土地麴文泰都不会皱上一下眉头。
想想高昌境内,除了白叠子再少有能够耕种作物的地理环境,再想想高百姓还有绝大部分甚至连温饱都还不能保障的现实状况,楚弈今天所带回的这份合约,无疑就是一根足可以改变这一切的救命稻草。
“对于楚将军带回的这份,嗯,合约,诸位爱卿可有异议?”轻抬手压下了朝中的议论之声,麴文泰低头俯视,出声询问。
“陛下,”见四下无人发言,丞相屈义夫率先站出身来,躬向向麴文泰禀道:“若是这位合约为真,且柳氏商业协会真能如约相购,则是我高昌百姓之福,实属利国利民之举,臣无异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站出来反对,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毕竟这关系着几是高昌每一位家户和地方官吏的切身利益,不管这份合约是真是假,只要稍微有些头脑的官员,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触霉头。
“候将军,你以为如何?”见满朝文武,就只有候君集一人还没有开口表态,麴文泰不由沉下脸来出声询问。
候君集与柳一条之间的仇隙他是知道的,不过若是候君集敢以一己之私而置举国百姓的利益于不顾,麴文泰也是绝对不会估息。毕竟他想要的,是一个能为高昌着想和只属于高昌的将军,而不是还念着前主和只为心中仇恨而不顾一切的他国判将。
“微臣附议”听到麴文泰的问话,候君集弯身回言,躬身说道:“而且微臣提议,最好能在年前,将国内所有多余的白叠子加以汇聚,尽数卖出。”
“哦?”没想到一向仇视柳氏的候君集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言语,颇有些意外的麴文泰不由得在龙椅上欠了欠身子,低头向候君集询道:“这是为何?”
“因为李世民要向我高昌国出兵了”候君集的话无疑于一瓢冷水倒入了热气腾腾的滚烫油锅,整个朝堂瞬间就变得混乱嘈杂起来。
“肃静”麴文泰猛地在龙椅的扶柄上重拍了一下,高声暴喝,将朝堂上的驳杂之音止住,而后面色有些阴沉地看着候君集道:“候爱卿何出此言?大唐皇帝不是已经同意了我高昌的提议,而且也将楚爱卿安然送回,又怎会再对我高昌兴兵?”
“回陛下”候君集不紧不慢地躬身回言:“自武德初微臣入了秦王府,追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已有二十余载,对此人可谓是知之甚深,数十年来,除了贞观初与颉利在渭水的便桥之盟,因为迫于形势李世民有所隐忍外,再未见他对哪个邦国有所畏忌和迁就,对于不服臣管的国域,李世民的态度素来都是一个字,战”
“所以,”候君集抬头看了麴文泰一眼,接声说道:“对于我高昌的此次挑衅作为,李世民断不会就这么简单作罢,极有可能会出兵前来征讨,以显他大唐国威。”
“既如此,那他为何还会同意我朝提议并放回了楚弈将军?”麴文泰的面色变得有些灰暗,嘴里仍是不死心地开声询问。
“无非是为了迷惑陛下和我高昌朝臣,及等待最佳的出兵时机。”候君集道:“若是微臣所料不差,春耕之后怕就会是李唐对我用兵之时,所以微臣建议在此之前,最好是尽可能多地从柳氏商行那里换些必要的银钱与战资,以备来犯之兵。”
“这……”麴文泰犹豫不决地扭头向他的丞相看来,低声向屈义夫问道:“屈爱卿,对于候将军的决断,你以为如何?”
“回陛下,对于此事,微臣只有一句话,”听到他们家陛下询问,屈义夫驱身上前一步,弯身拱手回道:“敢问陛下,若是此事陛下与李世民易地而处,站在李世民的位置上,陛下会如何决断?”
“这有什么好决断的,当然是……”话刚说一半,就像是被人给掐到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紧接着,麴文泰的面上显露出了一分惧色。
“这么说,李世民是真的要对我高昌用兵了?”过了好半天,麴文泰这才缓过劲儿来,虽然之前就已有设想过这种刀兵相见的情况,不过事到临头,面对着大唐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位高昌王心底还是免不了会生出些许的怯意。
“陛下,唐军虽盛,却是远征,待他们到我高昌,早已是一支疲惫之师,我高昌未偿不能一战,”看出麴文泰眼中的怯意,候君集适时地站出进言道:“为今之计,还请陛下早做决断,以柳氏商业协会为基,多多储备战资”
“嗯嗯,一切以候爱卿所言,”回过神儿来,麴文泰心神稍定,继尔扭头向屈义夫还有已经有些傻眼儿的楚弈说道:“与柳一条及柳氏商业协会合作一事,就交由屈爱卿还有楚爱卿多费些心思,尽快将交易落实。”
“是,陛下”屈义夫与楚弈同时拱手回道:“定不负陛下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