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倒霉的蒋王殿下
的时候,长女城的上空飘起了细细的白雪。纷纷仇倪厂不大,却很紧凑,天地间一片寂寥,没有一丝微风,雪片就这样直直地从天上掉下,一片挨一片,一层垒一层,才不到一挂香的功夫,就在房顶路面铺上了白白的一层。
“今年的雪来得可真早,这才不到腊月就到了。”东宫里两,两个忙里偷闲的小太监正在围着一个火炉取暖,看着外面纷纷的白雪,有一句没一句地闲唠着。
“是啊,这场雪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搓动着双手,在手面上引出一丝热气,年少些的内侍低声报怨着:“皇后娘娘寿诞上出了刺客,太子殿下重伤不醒,本来事儿就已经够多的了,偏偏这老天爷也要来凑上一份热闹。这要一下,天一冷,指不定又会出现什么变故。”
“行了行了,这些事儿还轮不到咱们去操心,做好自己的本份也就是了。”怕伙伴言多有失,年长些的内侍忙着出声劝慰,将其的话语打断,轻声说道:“不就是一场雪么,捱一捱也就过去了,以往的冬日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但愿吧,我可不想手脚之上再起冻疮,早起洗个手都跟刀割一样。”又小声地都囔了两句,小内侍的目光再次移向正在殿外跪着的那个身影说道:“蒋王殿下不知还要再跪多久,这都快三个时辰了,你看他的身上头上,都堆满了雪,现在身上怕都已经冻紫了吧?真是可怜,你说那个刺客真的会是蒋王殿下派来的吗?自己把刺客领来,直接拿死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蒋王殿下不会那么傻吧?”
“嘘!”年长的内侍闻言,赶紧伸手捂住了小内侍的嘴,小心的四下环视了一下,低声厉责道:“你不想活啦,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讲?!若是让宫里的那些侍卫大人听到了,不砍了你的脑袋!”
“唔?!不会吧,不就一句闲话吗,哪会有那么严重?还砍脑袋,至于吗?”被老太监吓得猛缩了缩脖子,小内侍有些不信地反问了一句。
“至于么?!你一个才进宫不到一年的小墩货知道什么,别说是你,就是咱们的上司李清总管,够大的职个了吧,还不是照样不敢乱说一句?”说着,老太监故意压低了嗓间,小声说道:“知道这东宫上一任的内侍总管是怎么死的么?就只是因为一句你所谓的闲话而已”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在这宫里,想要过得安稳,长久,就要管好自己的嘴马,多做少说,不然事到临头,谁也保不了你。”郑重地警告了小太监一句。老内侍起身拉着小太监道:“行了,别在这耗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勤快些,莫要让人揪着了尾巴。”
“嗯嗯,老哥哥说得是,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显是被老太监的话给吓住了,不住老太监拉扯,小内侍走得反而比妾太监还要快上一些,再也不敢朝殿外雪地之中静跪之人看上一眼。
两个内侍离开不久,殿内有两个娇纤的身影缓步走来,一个提着食盒,一个抱着棉衣,出得殿门,直向殿外着跪的蒋王李挥走去,看样子,像是在为李挥搭送衣务和饭食。
“豫章姐姐!”见到这时候还有人在惦记着自己,并冒着天大的风险特来为自己送衣送饭,在雪地里跪得身冷心冷的李悍心中一暖,眼泪叭叭地开始从眼眶中掉落下来。
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平素里虽然顽劣,大胆,甚至是胡闹,但是一旦遇到决定生死的大事,不自觉地就开始怯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七弟,你实在是“唉豫章看到李挥的可怜样子,原本想要斥责于他的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轻叹了一声,伸去落在李悻身上的和头上的积雪,把带来的棉袄打开给他披上,道:“天寒地冻,这又下了大雪,你一直在这跪着,可冻坏了吧?”
“冷倒是极冷,可比起太子哥哥的伤势,我所受的这些冷楚倒也算不得什么”哆哩哆嗦着把棉袄穿上,紫着小脸儿与嘴唇儿,李悍颤着声音说道:“太子哥哥的伤怎么样了?可好了些?”“苍天僻佑,幸得当场有柳先生这个医道圣手在侧,太子哥哥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身子还太过虚弱,一直昏睡着呢。我也是在得了确切地消息后才敢私自过来给你送些衣食。”说着,豫章又从小憧的手中将食盒接过,将里面的汤不,一一拜许拿出,迫:一些温热的妾场和点心,七弟快燃比工一些,别受了凉,冻坏了身子。”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吁了一口气,李悍僵硬的身子一下就软了下来,他们家老大没事,他的这条命也算是保住了,一直提心吊胆了半天,现在,这颗心终是能够放下了。
“嗯嗯,饿死我了,这么多姐妹之中,还是豫章姐姐最是疼人,这都快一天了,也就只有姐姐一人有心过来给小弟送些吃食。”一天没有进食的李悻狼吞虎咽地吃着,面上感激之色一片,心神放开之后,他的肚子亦是更觉得饿了。
“这又能怪得了谁,还不是你这次闯得祸太大了些?”不论是太子,还是眼前的这个老七,都是她的亲人兄弟,看到他们受难,豫章心里总是有些难受。
“这一次,若不是有柳先生在,七弟你怕是就难以脱身了。”站在雪地之中,豫章轻声向李挥说道:“不管你是不是被人陷害,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主谋,那个刺客终是由你带进宫里的,若是太子哥哥真个出了什么意外,怎么说你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待这件事情告以段落,你定要亲自登门前去拜谢,柳先生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
“是是是,豫章姐姐说得不错,那个柳一条我自是会去道谢,只是,只是眼前的这件事情可该怎么了结?”很快将豫章带来的吃食吃净,李挥终于觉着身上有了些暖气,说话也条理了许多:“豫章姐姐,我真不知道那个“李端,竟会是一名刺客,若是早知道,便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把他带进宫里啊。”
“这件事情你便是不说,母后也看得出来,没有谁会笨到亲自带着一名刺客前来行刺的,只是”说着,豫章面色一变,道:“只是,你能保证你之前没有收取阴春哪怕是一文的好处么?”
“还有那尊百鸟朝凤玉雕,真的是你花钱购来的吗?”两只眼睛直注视着李悻,豫章接着说道:“若是猜得不错,这块和田玉,怕也是阴春所献吧?”
“呃?这,这。”唯唯诺诺地,李挥的气势不由变得微弱下来,道:“我是收了那么一点的好处,不过我也是看那“李瑞,确是有些本事,可是真心的想要把他收入府中,只是谁能想到,他竟会是一名刺客呢?”
“你?!唉!”抬手指了指李挥,豫章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了口气,贪上这么一个贪财的弟弟,真是让人无奈。“行了豫章姐姐,我已经知道错了,只是事已至此,再说那些也已是无用,不知道”抬头看了豫章工眼,李悻神色紧张地开声问道:“不知道父皇还有母后那里”
“父皇跟母后要是想要治你的罪的话,也就不会让你一直跪在这里了。”知道李挥最为担心的是什么。豫章轻声回道:“你尽管放心好了,知道太子哥哥性命无忧后,父皇跟母后心神略松,暂时还没有想要恶惩你的意思。”
“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情”豫章看着李悍道:“我来给你送衣食点心的事情,母后知道,不过母后并没有出声阻止。”
“这么说,母后她,原谅我了?”声音陡然提高,李悻的面上次露出了一丝喜意,整个身子与心神,算是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哎哟!我的腿!”轻声呻吟了一声,李挥的整个嘴角都咧了起来,跪了整整一个下午,他的腿早就已是麻木不堪,没有知觉了,方才只是轻轻一动,就好像是整条腿都要被扯掉了一般,疼、麻、酸、僵,简直是百味陈杂,说不出的难以忍受。
“你慢着点。”见李挥疼得身子有些前倾。豫章心疼地伸手搀扶,道:“母后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会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怪罪到你一个人的身上?”
“只是,在母后的寿诞上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如”再次轻叹了一声,豫章接着说道:“本来多么喜庆的一个日子,谁曾想竟会闹出这般局面,刺客行凶身死,太子哥哥身受重伤倒地,鲜血流得到处都是,纵然母后素来都很稳重沉静,想来现在,她老人家的心下当也是不太好受吧”?”
说起这些,豫章的面色变得有些黯然,没有谁会希望自己母亲的寿诞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变故。”
第755章 太子不能死
当柳条从东宫太子的卧房击出来的时候,外间的雪依蜘心儿声丹息地下着,大殿外面露天的地方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足有三指四指的厚度,脚步迈在上面,吱哑直响。
“下雪了?”站在雪地之上。看着雪花在自己的身边纷纷落下,柳一条低声轻囔了一句,不由想起他初来这个朝代时的情景,记得那时天也下着雪,不大,不过温度却低的厉害,当时家里还烧不起火炭,更别提现在的煤炉供暖了,屋里跟外面的温度没有什么差异,晚上睡觉躲在被窝儿里身子都抖得厉害,对于他们柳家当时的家境来说,那个冬天。切实是一个寒冬。
两年了,不觉之间,两年就已经过去了,柳一条抬步在雪地上缓身走动,娶妻生子,并谋取了若大的一份家业,两年的时间已经让他完完全地融入到了这个时代,并在这里扎下了根脚,同时,也凭生出了这样那样的顾虑,好多事做起来也都缩了手脚,再不像是以前那般随心而。
有了家,也就有了许多的羁绊。
不知道是谁说过这句话,柳一条觉得很有道理,而且现在也是深有体会,不过对于这些所谓的羁绊与顾虑,在他看来却不是什么累赘。那是一个男人从成长到成熟所必经的一个过程与阶段。
父母、兄弟、妻儿。是自己的亲人,同时也是自己的幸福所在,保护他们,让他们过得安然幸福,是每一个男人都应当坦然承起的责任。
“拙荆还有小大呢?怎么没见到他们?。想起家人,柳一条猛然从前面转过身来,轻声向陪送自己出宫的李清询问,来的时候他们是一家三口,白日里闹出了那么多事端,一时也没时间顾着他们。他们母子两个不会有事吧?
“哦,是小人疏乎了,竟忘了向柳先生禀报”兴许是因为柳一条救了他们家太子殿下,李清现在对柳一条的态度可谓是恭敬有佳,听柳一条问起家人,遂躬身回道:“早在晌午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已着人将柳夫人还有柳公子给送出宫去了。柳先生到了府里想是就能见到了。”
“皇后娘娘仁爱,这种时候竟还惦着柳某的妻儿,回去时还望李总管能代柳某谢过皇后娘娘心安之后,柳一条心中亦是不免生出了些许的感动,儿子被刺。生死未卜,难得长孙皇后竟还有心想着在宫里没有什么依靠的楚楚与宝儿。
抛开她皇后娘娘的身份不论。最起码的,长孙皇后还是一位值得旁人尊敬的慈悲长者。
“柳先生的话,小人定当带到。”应了一声。李清接着紧随着柳一条的步子,一路前行,同时高举着手中的油纸伞,为柳一条遮挡风雪。“有劳李总管了。”见李清仍是坚持亲自为自己撑伞,柳一条轻点了点头,也不再多作劝阻,像是这种随便一个宫女内侍都能做的事情。李清非得亲历亲为,显然是想要从自己这里打听出些什么。
“怎么方才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皇上他老人家?”出了后殿的殿门。见李清还是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柳一条再次出声询问了一句,怎么儿子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在没有确定儿子是否已经脱险的消息,李世民这个做老子的怎么就提前退场了?
“这个”。听柳一条问起这事儿。李清的面色变得开始有些难看起来,不过还是很恭敬地尖声向柳一条回道:“听说是高昌的那个使节又在闹事儿,嚷着要觐见皇上,闹的整个驿馆都不得安生,所以在先生出来之前,皇上就已先行回宫去了。
“哦?高昌使节?”不就是楚弈那个莽夫了?柳一条了然地轻笑了笑。皇上会因为楚弈的胡闹而耽搁探望自己儿子的时间,提前退场?
真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整个朝堂上下,谁不知道皇上正在有意地晾着这个高昌前来的使臣?连着两个月的不管不问,限足限探,怎么会偏偏在太子重伤这个节骨眼儿上,就心血来潮的忽然对他重视了起来。还要亲自接见?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不过很显然,李世民对他的这个儿子,已经不再似以往地那般疼爱了。
也难怪方才李清的脸色会变的那般地难看,太子失宠,他这个太子身边的东宫内侍总管,面上也不会那么光鲜。他与李承乾的关系虽说不上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但是若是李承乾这个主子失了势,他这个,内侍总管往后的日子定然也不会太过好过。
“那刺客呢?可有查出了些什么?可还有同伙在侧?”这个才是条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既然那刺客是阴妃的弃下,而他叩门又与阴妃及李伤有些解不开的过节,可以说,阴妃与李佑之所以能够这般快地走到今日这般田地,除了他们自己多行不义之外,柳府在暗中的推波助澜也是必不可少,所以,柳一条还真是有些担心,今日的事情会同样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
“这些”人就不太清楚了。”随在柳一条的身后,李清低头回道:“不过阴妃一脉,随着前番谋乱之事。皆已尽诛,虽不知那个。阴春是如何逃得一条性命,不过除了他。当是再没二人那般侥幸了。”
“哦?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对于李清的话虽没尽信,不过柳一条还是轻点了点头,不再多作言语。
不管李清所言是不是全部属实,想来在经过了今日的这么一场风波后。便是阴氏之中仍有幸存之人,李世民这个明君也是断不会再将他们留在世上了。
柳一条相信,该冷血无情的时候,李世民这位千古明君,断是不会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地喏喏不前。
之后,便是一阵深深的沉默。沉寂的东宫走廊里面,只有一声声脚压雪地的声音在两人的脚下不断响起。东宫不大,不过前后也足有数千米之距,再人一路行来,走了近有半个时辰才出得宫门。
宫门外,早已有车马备妥,在扶送柳一条上车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李清终是再次开言:“柳先生。临来的时候太子妃殿下曾暗中有过交待,太子妃殿下让小的先生一句,不知太子殿下真正的伤势如何?多久才能康复如初?还望柳先生能给一句实言。”
“太子妃?”武媚?柳一条颇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李清一眼,太子妃与太子不和的事情,不说是宫里。便是他这个宫外的小商贾都有耳闻。按理说李清这个。太子的心腹管事应是站在太子一边才是,怎么会替武媚”,?
难道,这个李清,已然变成了武媚的人了吗?
想想与武媚不多的几次会面。再想想武媚娘日后所行的惊天之举与非凡的政治手段,柳一条心下开始变得有些恍然,以女儿之身,连大唐的皇位都能夺去,就莫要说李清他一个小小的内侍总管了。
李承乾近年来虽然变得精明了许多,为人处事之上也具以前活泛通络了不少,但是若论起心机与智谋。他比起他的这个。漂亮老婆来,却还是要差上许多。
还有,既然李清这个内侍总管都被武媚给收拢到了手里,想来,现在整个东宫里面所有有些头脸、把握实权的内侍与侍卫,也都已与太子离心了吧?
“对于太子殿下的伤势,方才柳某在殿中不是已然与皇后娘娘及太子妃殿下说讲得很清楚了么?怎么现在太子妃殿下还会有如此一问?”没有回答李清的问话,柳一条反而出口反问了李清一句:“莫不是。夫子妃信不过柳某?”
“柳先生多心了,大子妃殿下也只是太过担心太子殿下而已并没有不信先生的意思。”见柳一条面色阴沉,李清忙着陪笑,道:“太子妃殿下对柳先生素来都很是敬重,知道柳先生是大智之人,有句话太子妃让人务必转告于先生。”
“李总管请说!”在马车中坐定,柳一条面色沉静地看着车下的李清,任由雪花从车窗飘进。
“太子妃殿下说,“太子殿下不能死没有避讳话语之中所提及的那个“死,字,李清撑着油伞,静静地站在车旁等着柳一条的
应。
“太子妃殿下多虑了”面上没有太多的反应,柳一条深看了李清一眼,道:“正如我方才在殿中所言。太子殿下的伤势虽重,但是胜在处理及时,这几日若是没有感染的话。性命当是无忧。”
说完,柳一条又扭头看向窗外。看着仍是没有一点缓势的大雪,接声说道:“至于那感染之说,有这么一场大雪在,太子殿下伤口虽然会愈合得缓慢一些,但是同时的,伤口受到感染的几率,也会随之至少下降七成,所以,你回去让太子妃殿下放安心便是。”
“如此,就多谢先生了,先生慢走!”闻言,李清心神稍松该问的话都已问完,该带的话也已然带到,眼见着这外间的雪势竟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便也不再多做耽搁,躬身将柳一条送出,眼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一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第756章 升官了
币一条赶到家里的时候。柳府上下正是灯火通明。府耍每讥,里更是张灯结彩,每个下人看到柳一条都面带喜意地弯身与他们家大少爷见礼,口中道喜不停,弄得柳一条心中诧异不已,怎么这种时候,家里面竟会弄得这般喜气?
若是这件事情让李世民,长孙皇后,或是还在昏迷之中的李承乾知晓了,会是个什么结果?太子刚网受刺重伤,你们柳府就在这里张灯结彩,大肆庆贺,你们安的是什么心?想谋反还是想叛国?一顶顶大帽子压下来,他一个小小的柳府可怎么能够承受得下来?
“大少爷,您回来了,小人在这给您道喜了!”听闻他们家少爷回来。陈明则掂着右腿从里面赶来迎接。同其他的下人一样,才一见面,便满是欢喜地拱手向柳一条道喜,之后便从下人手中接过雨伞,亲自为他们家少爷撑挡风雪。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知道陈明则并不是那种不明势理之人。所作所为必有其因,所以柳一条并没有急着出言斥,仍是不紧不慢地向客厅走着,嘴里面轻声向陈明则询拜
“东家,二少爷还有二少奶奶回来了。小心地跟在柳一条身后。陈明则小声回复:“除此之外。一直在城东祈县赴任的楚闻少爷也一同过来了。”
“哦?楚闻兄也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柳一条颇有些意外地轻问了一句,二条那小子本就在长安城里就职,这个时候能够过来并不稀奇,不过自己的这个大舅哥来得就有些蹊跷了,没听闻他在祈县有什么太过突出的政绩,怎么忽然之间就被李世民给召回了城里?
“回少爷,楚闻少爷大概是下午申时末到的长安,一回来就同二少爷一起来了府里。现在正与老爷夫人还有少奶奶他们在后厅叙着闲话呢。”陈明则尽职地轻声交待着。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听闻楚楚确是回了府里,柳一条心下稍安,轻点了点头,遂又指了指挂在门头上的大红灯笼,还有一些满是喜庆的大红剪纸,道:“楚闻兄回来。确是喜事一件,只是这种事情。在府里摆上一桌酒席也就是了。用不着这般大肆张扬庆贺吧?”
“你可知道今日东宫里面生了什么事端?”柳一条道:“皇后娘娘遭刺,太子殿下身受重伤,直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这种时候你在府里摆弄此番布置。若是传进一些有心人之耳,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晓,的?”
“回少爷,东宫里的事情小人听少奶奶说了,本也没想着要这般张扬放肆,只是这些”指了指院内院外的这些布置,陈明则苦着脸道:“这些东西都是皇上他老人家着人布置的,还有后厅的那桌筵席,也是直接从宫里送来的御膳,小人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抗旨不为啊。”“皇上的意思?”柳一条微愣了一下,不知道李世民这位有道明君这是唱的哪一出,遂开声向陈明则问道:“找的什么由头?皇上他总不会平白无故就赐下这桌喜膳吧?”
皇上直接赐膳的事情并不是没有生过,但是那些受宴之人无一不是朝中的大员或威名显赫的又屡立战功的将军元帅,他柳府上下,何德何能,竟也能享得如此殊荣?
“二少爷进了吏部,官拜司郎中。楚闻少爷少进了刑部,官拜司员外郎。”说起这个”陈明则的面上不免又兴奋起来,激声向柳一条回道:“一个是正四品,一个从四品,且又都是京官儿,少爷,这对咱们柳府来说,确是一件不小的喜事。”
“都升官儿了?”中间连着有五六个级别的跨度,李世民这回还真是下了血本,这才一年多的功夫。就把两个刚网科举及弟的寒门举人,都给捧成了朝中的四品,细数历朝历代的诸多官员,有他们两个这般升级度的,怕是不多吧?
“是啊,少爷,升了,现在整个大唐境域,两个少爷怕是最年轻的四品官员了。”陈明则随声附和。脸上的笑意不减,府里出了高官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是一件坏事。没有不欢喜的道理。
“升官了,那是好事,只是仅只这些,当是还不足以让皇上赐下御膳吧?”没有进入客厅,柳一条直接抬步迈向后宅,嘴里接着开声向陈明则询问。
“少爷明鉴小拍了下他们家少爷的马屁,陈明则接声回道:“还有就是为了今日东宫里的事端了,少爷此次救助太,功。加上前次在三原。还有对皇后娘娘的诊治,皇上一垫洲肚记在心里,所以,皇上今日便特意赐下了这桌筵席,一为庆贺,二为感谢。”
这,倒还说得过有
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虽然太过突然了些,而且时机选择得也有些不太对头,不过既然皇上的旨意都已赐了下来,且膳食也都已送到了府里。摆到了桌上,套句陈明则方才的话讲,难道他们还能抗旨不遵,再把东西给李世民那个明君返送回去?
柳一条自认自己还没有那份视死如归的气魄。也享受不了那份非人的刺激,所以,还是算了吧。皇上亲自赐宴示好,若是再不接受,那就是不识实务,不识抬举了。
“大哥,你回来乒”
“一条贤弟,为兄这里有礼了!”
听闻柳一条回了府里,柳二条与张楚闻忙着从内厅出来,纷纷上前与柳一条见礼。
“呵呵,自已家里,用不着这般拘礼,外间气寒,咱们屋里叙话。”柳一条呵笑着拉着两人的手,一同进了屋里。
“爹,娘,孩儿回来了。”知道为了东宫的事情,家里的二老当是一直在为自己担心,所以甫一进屋,柳一条便率先为老柳夫妇见礼,之后才在二老的身边坐下。
“嗯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柳轻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作言语,柳贺氏倒是满是激动地拉着儿子的手道:“等了你半天,总算是平安回来了,你看看,这满满一桌子的好菜,全都是皇上他老人家亲自赐下来的,就等我儿回来一起享用了。”
“还有,二条还有楚闻都升了大官儿,说是比咱们三原的县承还要大上许多,真是祖宗保估,我柳氏一门。终是出了一个大官。”既有皇上赐宴,又有儿子高升,柳贺氏这辈子都没有这般欢喜过,搁在两年之前,这些事情,她可是连做梦都不敢去枉想的。
“娘你高兴就好”见老娘这般欢喜,柳一条的面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桌上的饭菜都还由专门的瓷器盖着,便出声吩咐下人接瓷盖撤下,之后提筷向众人说道:“等了这般许久,想是都饿坏了吧。既是皇上赐宴,咱们就别再客气了。这就开席吧。”
说完,柳一条提筷夹了一道水晶的肉食放到了旁小惠的碗里,并示意桌上众人动筷。
“大哥,不知太子那里”起身为柳一条斟倒了一杯酒水。柳二条轻声问道。“明则,这里用不着太多人侍候,你自己留就行,让其他人都先下去吧。”没有直接回答老二的问话,柳一条冲着陈明则使了个眼色。轻声吩咐了一句。
“是,少爷!”见他们家东家并没有要避讳自己的意思,陈明则心生暖意,知道东家已是把他当成了切实的心腹,对他来说,有东家的这一句话,就已经够了,所以,在把所有的下人打出去之后,陈明则也微弯身冲他们大少爷一礼,亦是聪明地选择了避开。
“太子受伤虽重,不过暂无性命之忧。”轻轻地回了一句。柳一条看着他们家老二和大舅哥,道:“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之间就都成了四品的官员?”
“说起这个”柳二条与张楚楚闻对视了一眼,之后张楚闻率先说道:“为兄直到现在也还是觉得有些莫明其妙,如坠云里雾里,从今天上午开始,好似突然之间就有无数的政绩落到了为兄的头上,直接砸得为兄有些措手不及。”
“民生、大案、要犯、财政、税收。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短短三四个时辰的功夫,落在为兄头上的政绩与影响,竟比为兄这一年以来所做出的所有成绩都要多出数倍,之后。正午网过不久,便有圣旨从长安传来,直接便将为兄给召了回来。再之后,皇上亲自接见,接着就有了从四品司员外郎的嘉奖。”
“我这边的情形与楚闻大哥如出一辙,也是在太极殿上才知道了楚闻大哥回来的消息。”见大哥向自己这里看来,柳二条也随声出言。并开声向柳一条问道:“大哥,这些事情,可都是出自你的手笔?”
除了自己这个神通广大的大哥,柳二条实在是想不出,这个世上还有谁,既有这个能力,又肯费这般大的心思来推扶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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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应对
没有回答老二与大舅哥的问话,柳一条无声地端起桌上的酒杯,细饮入喉。
柳府现在有那咋小财力,也有那个手段和人脉,这两年柳一条在长安东奔西走,结交下来的权贵几是遍布朝堂,文人,武将,或有恩,或有情,相交莫逆者繁多,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若是柳一条想的话,短时间内确是可以让柳二条与张楚闻两人陡然迹,甚至会比现在升得还会更高。
只是,为什么柳一条一直都没有那么做?
是想不到吗?当然不是,事实上早在一年之前,在柳二条与张楚闻科举得中之时,柳一条的心里就泛起过这样的心思,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都没有具体地去实施套现。
不是不想盼着他们好,不是不想让他们爬得更高,事实上柳家现在最缺的就是一棵两棵可以真切靠得上的大树,有什么会比自己的直系兄弟还要更为亲密、更值得信任的?
可是,为什么能做却一直都没有去做?
一句话,他们都还太过年轻,柳二条就不说了,现在还不到一十八岁,毛都还没有长齐,张楚闻呢,说是自己的大舅哥,可实际上他却比自己还要小上足有两岁,仅比二条那小子大了几个月的光景,这样两个小年轻,要经验没经验,要阅历没阅历,直接就把他们给捧到了大唐的中枢机构去做什么四品官员,那是在对他们好吗?那是在害他们!
唐朝的四品官,按照现代的官员品级,那就是相当于副部级或是省级副职的官员,你见过网从学校才毕业的大学生,就能去丰央或是某个省里去干副部长或是副省长的吗?
纵使他们本身都有些才干,也能做出一些实事,但是,入仕为官。仅只是有得一些才干就能行得通,就能混得如鱼得水的吗?若真是如此的话,天下间有才者济济,为何能够做得高官的总共才就那么几人?
还是那句话,他们都还太过年轻,还不足以承受得起那么高的位置,在没有积累到足够的阅历与资历之前足帜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疼。像是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小虽然近看着风光无限,光耀门据,但是于远处,于他们长久的仕途前程来看,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庆贺的好事。
看着家里人全都是红光满面地一脸喜庆,有些话柳一条不想现在就说。免得扫了家人都兴致,徒然惹得他们担心挂记,所以对于他们家老二的问话,柳一条并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情,咱们一会书房再作详谈,现在你要做的,主要就是吃喝庆贺,莫要扫了爹娘的兴致。”
“皇上亲自赐下的吃食,可是只有那些生活在宫里的皇亲贵们人才能吃得上的美味,自是不能浪费,大家都多吃一些,莫要客套”接过柳一条的话茬儿,老柳很是得意是举着酒杯向满桌的晚辈叙话。扭头看了柳一条兄弟与张楚闻三人,道:“尤其是你们三个小小子,两个升了高官,一个又新救了太子,都是有功有名之人,更是要多吃一些,莫要辜负了皇上他老人家的一片美意
“是啊,都是托了你们三个孩子的福,不然,我这个老太婆怎么会有福气吃到只有皇上他们才能吃得到的御宴?”柳贺氏随口附言,满是欢喜地看着家中的三个晚辈,尤其是他们家大小子,柳贺氏心里跟明镜儿一样,若非是他们家大小子救了太子。仅凭着家中的两个四品官员,还不足以会引得皇上特别赐下宴来。
二老高兴,在座的谁也不敢弗了他们的意思,敬酒,吃喝,兢筹交错之间,席面儿上的气氛倒也融洽、喜庆,一家人吃了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终是酒足饭饱,尽了兴致,老柳与柳贺氏难得高兴,席间都多喝了两杯,吃完后全由下人侍候着回了卧房休息。临去的时候嘴里还不望吩咐交待,吃剩的饭菜可千万莫要倒掉,毕竟是皇上所赐,不可不敬,最好能让府里的下人都吃上一些,沾沾喜气。
“二条,楚闻兄,咱们到书房叙话。”命人依着老头老太太的吩咐将酒席撤下,柳一条也起身邀着两人向府里的书房走去。至于楚楚还有怀有身孕的彩要弟媳,就用不着他这个大老爷们儿去操心了,她们姚姓间的事情,他也插不上嘴。
“这么说,这件事情并不是大哥所为了?”进了书房,三人依次落座,听得柳一条出声讲述,柳二条极为诧异地出声问道。
“妹婿可知这是何人所为?。张楚闻也收起了面上的喜意,一脸慎重地仁叹…扣条看来!“他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思。”飞一般的升级度,已经让两人有了一种无所适从之感,短短的一年时间,从九品直接蹦到了当朝四品,中间连个过度的缓冲都没有准备,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原想着这些都是柳一条的意思与安排。两人虽心有所惑,却也并不忧心烦愁,有大哥、有妹婿在。他们安心,无论如何,大哥、妹婿终是不会害了他们。
但是现在,乍然听到这件事情并非柳一条所为,两人的心,都慌了。
根基不稳,阅历不足,资历更是浅薄得厉害,对于他们自己的缺点,柳二条与张楚闻自是清楚无比,若是上面没有够硬的靠山,别说是处理好正常的官务,怕是连自己手下的官员都威慑不住。吏部还有刑部的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上了三十四十的中壮年汉子,他们会甘心听从一个小毛头的吩咐?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大唐朝最年轻的四品官员,说起来好听,看起来也是一件美事,但是谁知道它会不会就此断了你仕途前程的源头呢?
在官场上,升得太快,有时候也并非就是一件好事。
“看来你们也清楚这其中的弊处了”见两人的反应,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升迁给冲昏了头脑,神智依然清醒,敏锐,看来这一年来在县承这个位置上的历练,并没有白费。两介。人的心智,都成熟稳重了不少。
“不过你们都不用担心”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柳一条端起桌上的热茶轻饮了一口,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这件事情,当是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有皇上在后面给你们撑着,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便是侍郎、尚书,你们也都能做得。”
话是这么说,不过柳一条心里却是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他想要知道,李世具这般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报恩?补偿?是因为两次救了太子,一次救了长孙皇后吗?缓将茶碗放手桌上,柳一条轻摇了摇头,若是如此的话,早在一年前自己出手救治了长孙皇后之后,李世民就会这样做了,何必非要拖到现在?
“皇上?!”柳二条与张楚闻彼此对视了一眼,意外之中都透着一分惊喜,若是没有一点后顾之忧,没有谁会不喜欢把自己的官位再升得更高一些。
“一会儿我会让明则从帐房给你们每人支上十万贯银钱”看到两人眼中的喜意,柳一条撇下心中的疑虑,面上也带着些许地笑意道:“趁着这几日闲暇,你们又都在长安,都去拜会一下各自的上司与同僚。莫要失了礼数。”二条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点了下头,毕竟是亲兄弟,用不着太过客气,不过张楚闻却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很是腼腆地开声向柳一条说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楚闻兄这话却是有些见外了”柳一条淡声说道:“你跟二条都是我的兄弟。亲人,你们能有所作为,我,还有咱们府里连带着面上也多有光彩不是。”
“再说,咱们柳府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了,十万贯钱而已,都是清白而来,非贪非抢,没有什么用不得。”柳一条道:“还有就是,官做得越大,你们日常的开销也就会随之愈多,不管你们能够做到什么位置,有一点我希望你们能够记清楚了,若是手头着紧,直接跟家里支会一声,不论是十万,百万还是千万。府里都能给你们凑得。一家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千万莫要被钱蒙了眼,违了法度,去行那般贪赃枉法之事,不值得。”
“大哥妹婿说得是,小弟为兄受教了!”听柳一条说得诚恳,两人纷纷起身拱手行礼,尤其是张楚闻,见妹夫待自己这般实诚有心,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还有,明日若是有暇的话,也到东宫去走动走动”轻点了点头,柳一条继尔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当初亦是没少帮衬过你们,现在他受了重伤,你们理当前去探望一番。”
“妹婿便是不说,为兄也有这个打算。”张楚闻轻声应了一声,柳二条也随声附和。
“嗯,若是见了太子妃,记得莫要得罪”柳一条切声向两人交待道:“如果可能的话,日后也记得切莫要与之对立,能交好的话。就尽量与之交好吧。”
第758章 去热
第二日,当柳二条与张楚闻分别带着从帐房支起的十万贯银钱出去请客吃饭、打点上下级的关系时,柳一条也早早地被从宫里派来的马车给接送到了东宫,虽然李承乾已然脱离了生命之险,长孙皇后却还是一直都放心不下,非要柳一条这位神医在旁。才能稍微地安下心来。
“太子殿下还没醒过来吗?”坐在车厢之内,伸手烤着车中唯一的取暖火炉,看着车窗外积了一休的皑皑白雪,柳一条轻声向前来接自己进宫的小德子问了一句。
“回柳先生话。凌晨的时候醒过一次,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睡了过去,直到现在都还没再醒来。”小德子恭敬地弯身回话,道:“还有就是,从昨夜先生走后,太子殿下就起了高烧,太医们虽开了些退热的药汤。不过效果并不显著,直到现在太子殿下还是余热不消。皇后娘娘担心会有什么变故,这不。一大早儿的。就差小人来着请先生了。”
“起热了?”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并没有觉着有什么意外,前胸后背被人刺了个穿透,体内的血液又流出了近半,没死就已是万幸,若是再不个烧起个热什么的,那才叫怪事。
“一直高烧不退,便是凌晨醒来的那会儿,也是神智不清,胡乱地说了几句糊话之后便又沉睡不醒,所以皇后娘娘才会提心着急”小德子接声道:“事关太子殿下性命,皇后娘娘信不过太医署的那班太医,若不是昨夜雪大,又怕扰了先生休息怕是昨夜就来着请先生,所以,一切就都仰仗柳先生了。”
“皇后娘娘厚爱,一条定当竭尽所能,力保太子殿下无忧。”柳一条面露感激之色,不过却也没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在医病救人方面。没有谁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说是在唐朝,便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医院诊所,因为一些小病而治死人的事例也并不在少数,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如此,那就有劳先生了。”客气地应了一声。小德子起身提壶。为柳一条斟倒上了一杯茶水。
“皇上此刻也在东宫吗?”轻点了点头。道了声谢,柳一条再次小小饮了一口茶水,过了片蔑才再次开声向小德子问了一句。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从昨日李世民及早离去的情形来看。这老爷子对李承乾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失望,所以,柳一条很想知道,李世民此匆对李承乾这位太子爷的态度究竟如何。
“这斤。”小德子的面色一暗,显是这问题让他有些心有不喜。抬头深看了柳一条一眼,小德子尖声说道:“柳先生是聪明人,有些话人也不敢相瞒,自昨日皇上离去之后。直到方才小人出宫。都未曾再见皇上过去,中间也只是派李然总管过去问了一次。”
跟在长孙皇后身边几十年的光景,小德子自是知道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意思。看着他们家娘娘这一夜既是担心太子的伤势安危,又是忧心太子是如何惹了皇上不喜,竟会招来皇上如此大的怒气,一夜都示曾合过一眼,到现在,身子与精神都憔悴得厉害,看得小德子这个下人都是心疼不已。
正说话间,马车已直接驶到了东宫殿前。下了车后,在小德子的带领下,柳一条再次抬步入了字里。
昨夜雪大,直到凌晨时分才开始停歇,不过现在,才不到些许时辰的功夫,宫里的路面就已被专人打扫干净。不止是雪,还有遗留在地面上已经结了冰的水清,都被清扫得无影无踪。若不是宫墙上,盆景树枝之上还残留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没有人会相信,几个时辰前这里曾下了一夜的大雪。
不愧是生活在这个时代金字塔尖儿上的一群贵人,柳一条心中轻声感叹,由小见大,由细微处见整个皇宫的整体构架,上层社会的生活,确是很让人羡慕,也难怪无论是在什么时代。都有人会拼了命地想往上钻营。
“柳先生,请!”两人走转之间就到了李承乾的下榻之处,在门口处,小德子并没有如往常一般事先进去通禀。而是直接伸手向柳一条请道:“皇后娘娘吩咐过,若柳先生到了,可不经通禀,直接入内规见。”
“皇后娘娘厚爱!德总管请!”微冲小德子拱了拱手,柳一条提摆跨步,神色平静地迈了进去。
屋内炉火正旺,比之外面已有零下的温度,里面确是暖和了太多,由小德子领着,柳一条规矩地一路到了里卧,在卧室里面,李承乾依然卧床不醒,长孙皇后与太子妃还有豫章公分别陪在床头。其中,已是累了一夜的长孙皇后
手麦着额头,一手牵着儿午的左盹儿小…
“柳先生!”见柳一条二人进来,武媚与豫章公主面色一喜,纷纷起身与柳一条见礼,之后。豫章又悄悄地俯身至长孙皇后的耳边,轻声唤道:“母后,母后,柳先生到了。”
“嗯?哦,不想竟睡过去了。”听到豫章的轻唤,长孙皇后醒过神儿来,轻摇了摇头。之后扭过头来看了柳一条一眼,疲声说道:“原来是柳先生到了,真是失礼了。还望柳先生莫要见笑。”
“皇后娘娘忧子心切,一条心中所有的。只有感动。”看到长孙。皇后这般情景,柳一条也不由想起了自己初来到这个时代时,柳贺氏也是这般,为了儿子的伤势,整休整休不眠守候时的样子,心中颇有些感触。慈母之心,并无贵贱之分,天下间的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意,都是一样的。“劳烦柳先生再为乾儿诊断”见柳一条说得意切,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起身让过身形,轻声向柳一条说道:“自昨夜先生走后,乾儿就一直高烧不退,其间喝了一些太医给开的药汤,虽有些成效,不过却一直都不能跟治,反复不停。一夜之间。烧烧退退,已反复了三次,若是这般下去,本宫真是担心会再有什么意外。”
见柳一条到了,长孙皇后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神情明显一松,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许多,说起话来也更有力了一些。
“伤后起热,属常有之事,皇后娘娘也莫要过于忧心。”轻向前移了两步,柳一条伸手探至李承乾的前额,感受着额上传来的热度,神色不变地轻声向长孙皇后宽慰了两句,之后双轻微地伸手掀开被子,将李承乾胸前的伤处露出瞧看。丝线缝合处又红又肿,并没有再次流血和化陈的迹象。遂满意地轻点了点头。
“伤口愈合正常,并无感茶迹象,只要高烧一退,太子殿下当就会苏醒过来。”跟来时所预料到的怀况差不多少,柳一条收回双手,直起身来。道:“至于这高热之症小”
环视了屋内的三个女人一眼小柳一条沉吟了一声,道:“除了药汤内服降温之外,倒还有一种物理疗法可以配合使用,只是,此法虽然效果不错,不过用起来,怕是会对太子殿下有些不敬,还要请皇后娘娘定夺。””什么法子,还请柳先生明言。”长孙皇后闻言大喜,随口问了一句之后,又接声说道:“无论是什么法子,只要能将乾儿的体温降下,保得我儿性命无忧,什么敬与不敬的,先生不用过多考虑,只得全力施为就是。”
有什么会比性命还要重要?在生与死之间,什么敬与不敬的俗礼,谁还会去追究在乎?所以,几是没做一点犹豫地,在还没听取柳一条的方法之前,长孙皇后就果断地将事情给定了下来。
“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皇后娘娘同意,立刻就可着人施为”弯身向长孙皇后一礼。柳一条平声说道:“小民的方法就是,除去太子殿下身上所有的衣物,以烈酒,擦涂太子殿下全身。再配合太医的降温汤药,反复数次后,当可彻底降去太子殿下身上的高热。”
御书房内,早朝之前。李世民一如往往常地安坐在书案之前批阅着各地连夜送来的加急奏折。
卯时末,天光放亮的时候,李然轻步进来,弯身说道:“皇上,时朝的时辰到了。
“嗯”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李世民起身振臂,轻微活动一下身上的筋骨,道:“外面的雪,可止了?”
“回皇上,止了。”小心地随在李世民身后,听到皇上的问话。李然忙声回道:“卯时初就止了,宫里的积雪都已清理了大半。”
“嗯,太子那里,如何了?”稍顿了一会,李世民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声来,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儿子,既始犯了再大的过错。也断不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情份。
“太子殿下还是昏迷不醒,现在又起了高烧,一直难以消退。皇后娘娘更是一夜没睡,一直守在太子殿下的榻边”知道皇上的心思,李然直接回道:“不过就在方才,立政殿的德总管已然将柳先生请来,想来有柳先生在,太子殿下当是无忧。”
“但愿吧。”轻叹了一声,李世民大步出门,赶往太极殿去主持早朝。远远地。又给李然交待了一句:“一会儿你去东宫支会一声,早朝过后。联要过去探望””
第759章 真正的凶手
在用烈酒为其擦洗了全身之后,当天下午,李承乾身上的高热之症就尽数褪去,引得太医署的一干太医啧啧称奇,心生妒意的同时,也不免对柳一条的怪异医术佩服不已。
儿子度过危机,免去了性命之忧。长孙皇后心中自是欢喜,对柳一条这个医科圣手亦是更为看重,原想着如上一次在立政殿一般,让柳一条也暂时住在宫里,于太子寝卧临近的位置住下,以便及时处理太子身上的突状况,不过在李世民的连番示意下,这种想法便不了了之。
虽然不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为何看上去像是在对柳一条防备着些什么,不过即是皇上的意思,长孙皇后心中虽有别的想法,却也是不敢不管不顾,只得满面谢意地起身将柳一条送出了宫里。
“皇上,臣妾有意留得柳先生暂住东宫,以便及时救治乾儿的病症。怎么皇上”?”将屋里的宫女内侍屏退,低头看了眼仍是躺在榻上昏睡的太子,长孙小皇后满是不解地抬头向李世民的面上看来。
之前儿子重伤时你以国事繁忙为由不愿过来也就算了,怎么这次臣妾只是想要留下一个比较放心的神医在侧你都会断然拒绝?难道乾儿在你的心中就是这般地不堪,不堪到你竟会对他的生死都会不管不顾,不甚在意?
说实话,看到自己的夫君对待自己最疼爱的大儿的态度,长孙皇后的心,冷了。“豫章,媚娘,你们也都且先退下吧,联跟你们母后有话要说。”看到皇后面上凄凄婉婉的样子,李世民心中一软,在没有切实回答皇后的问话之前,率先挥手将还在一旁陪同的太子妃与豫章公主给支到了外间,有些话,有些事,他并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
“皇后不是想知道联为何不让柳一条留在这东宫里吗?”待豫章二人出了房门,并将房门掩上。李世民扭头怜爱地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起身在李承乾的床头来回走了几步。之后伸手指着仍在昏睡之中的李承乾。喝声说道:“联那是在救他!!”
“呃?。长孙皇后神色一愣,万没想到竟会从皇上嘴里得到这样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轻从榻边站起,长孙皇后不解地诧声问道:“不知皇上为何会这般说讲?难道皇上还信不过柳先生么?”
“先不说柳先生这两年来为我大唐做出了多少贡献”。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对柳一条这般排斥,长孙皇后还是觉得要为自己还有太子的救命恩人申辩两句,说些好话:“但就是他对臣妾还有太子连着三次的救命之恩,就足以能够说明柳先生对咱们大唐皇室并没有分毫的歹意。皇上素来英明睿智,可千万莫要信了什么小人的馋言,冤枉了柳先生的清白。”
见李世民无缘无故地对柳一条起了疑心,长孙皇后直觉地以为定是什么人在皇上的跟前说柳一条的坏话,虽然李世民并不是那种耳根子软且偏听偏信的皇上,但是三人成虎的事情确是不得不妨,说实话,对于柳一条这种有实才却不张扬的年轻人,长孙皇后还是很喜欢的。
“柳一条对我大唐的忠心,联自是相信得过,否则皇后以为联会容忍着让他柳氏一门这般急势展。甚弄壮大到足可以威胁到我大唐上下的经济命脉吗?”李世民不停地来回走动,最后停留在榻前,再次伸手指着榻上的李承乾道:“联信不过的是这个逆子!”
“你知道近一年来他都做过些什么好事吗?!”不顾长孙皇后面色巨变,李世民仍是愤慨不已地大声喝道:“争权夺利!结党营私!荒淫无道!胡作非为!”
“仅止是这些也就算了,你知道他最让联寒心的是什么吗?”。李世民扭头深看了长孙皇后一眼,道:“是他对待自己恩人的态度”。
“知道去岁柳一条还有柳府连遭刺杀的幕后主使是谁吗?”既然说开了,李世民索性也就不再隐瞒,见长孙皇后正面带惊疑地扭头看向榻上的太子,遂直接说道:“你猜的不错,就是联的好儿子,我大唐的储君。太子李承乾!”
“不,不会的!皇上,您一定是搞错了,乾儿素来良善,万是不会做出这等忘恩奂义之事,皇上。不会的乾儿与柳一条?这怎么可能?长孙皇后显是被吓到了,满脸地不信之色,柳一条是乾儿的救命恩人。乾儿怎么对池起了谋害之心?他图什么?长孙皇后想不明白。
“为什么不会?柳一条有才干,有家财,有声望,有民心,若是能够将他收为幕僚,任何一个皇子都会凭生十分助力,这一点,想来皇后也都清楚吧?。身为一个从诸多皇子之中拼杀走出来的帝王,对于自己儿子的心态,李世民自是要比长孙皇后看得透彻:“不为己用,则必杀之!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恩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
没想到,李世民自己当年都狠不下心来做不到的事情,自己的儿子竟这般爽利地就做到了,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啊?”。长孙皇后的心猛地一震。遂扭头向自己的儿子看去,她知道,皇上方才所说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为了权势和相应的利益。别说是一介。恩人,便是自己的血亲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乾儿他。真的能狠得下心吗?
“逼得柳一条隐世避世一年。却还是不肯罢手”李世民面色阴沉地接声说道:“知道昨日皇后寿宴上那个刺客是怎么来的吗?皇后相信那刺客真是老七心怀不轨,特意带进宫里的吗?还有,皇后以为,那个刺客最初真正的目的,真的就是皇后你吗?”
“这”李世民一连串的问话。让长孙皇后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心里面更是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联的手中已经有了确切地证据”看到皇后惊慌忧心的样子,李世民的声音突然变得稍微和缓了下来,道:“阴春之所以能够诈死,逃出天牢,太子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功不可没。”
“利用柳一条跟阴妃还有老五之间的仇隙,引得阴春的愤恨之心,利用老七贪财贪利的毛病将阴春送至蒋王府中,而后又利用皇后寿宴皇子献礼之时伺机行刺……说完,李世民淡看了长孙皇后一眼,道:“知道他们原本的计戈是什么吗?”“先佯装行刺皇后,由太子出面阻挡并受些轻伤,摆出一副行刺皇后太子的样子”不待长孙皇后回言,李世民接着说道:“而后,才是此次行刺的重点,趁机击杀柳一条
“这样,既可以杀死目标,又可以借着伤势顺利地摆脱自己的嫌疑。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阴春与皇后与柳一条之间的仇悄上,乔装打扮,为主报仇,好心计,也好算计。李世民怒急而笑:“没想到我李世民竟会有一个这般出色的儿子。”
“只是有一点他没有想到,低头看了榻上的李承乾一眼,李世民道:“在他想着利用阴春的同时,阴春又何尝不是也在利用着他,报仇?在阴春的眼中,阴妃的仇人,可是并不止是柳一条一个,若是当时联也在场的话,阴春第一个想要杀的,怕就是联了吧?”
“难道你真的以为,仅是靠着一个已经疯了的老五,就可以制衡得住已经蒙了死志的阴春?”李世民看着李承乾道:“说到底,你这个太子。终归还是太嫩了些。”
还有,李世民并没有说出口来,既使所有的计划全都照着太子所想。阴春并没有对皇后起了杀心。而是佯作样子,虚晃一招,直接杀向柳一条,那他就真的能够碍手吗?是,阴春入宫之前曾是阴世师手下的一员猛将,武艺不俗,但是他就一定会是柳一条的对手吗?最后还不是被柳一条给逼得自杀身亡?
“与君离心,是为不忠;坏母寿宴,是为不孝;谋害恩公,是为不仁;陷害亲弟,是为不义;似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有何资格座拥东宫,接我大唐不世基业?!”李世民道:“若非是为了维护我大唐皇家的脸面,联断是不余,,小
接下来的话不言面喻,听得长孙皇后面色一阵苍白,呼吸也随着变得急促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宝贝乾儿,现在竟会变得如此的,可怕。
“那柳先生,知道这件事情吗?”忽然想到另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长孙皇后颇有些后怕地急声开口问道。
若是柳一条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那他会不会在救治乾儿的时候”唔,长孙皇后轻摇了摇头,若是那样的话,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到底是事关儿子的性命安危,哪怕是对李承乾一百个失望,长孙皇后却还是希望儿子能够安然。
“柳一条?你觉得他会想不到吗?”李世民道:“事实上,在经历了第一次刺杀之后,柳一条就已经知道那是何人所为,只是,如同这一次一样,他都聪明地选择了沉默,以德报怨,不愿将这件事情给挑到明面儿上来。”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柳一条并不定是心甘情愿,但是人确是这样做了。遮了自家的丑事,挽了皇家的脸面,李世民还是承了他一个人情,不然的话,便是柳二条与张楚闻再有才干,他也不会这般快地就将他们给调回长安来。想想以往那些身有大才的异轻官员,哪一个不是在外磨砺了三五甚至是十数年后,才被委以重任的?
当然,这些人情并没有白给。从这几日搀一条的反应和在对待太子的伤势上来看,柳一条已是心知肚明,算是领了李世民的这个人情。
第760章 狠心的柳一条
汰革世民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兰后,长孙皇联比竹没了请柳一条进宫为李承乾调理身体的心思。
一是不想为儿子提心吊胆,怕柳一条一个控制不住,或是真个起了什么害人之心,想想一个医者,若是真个起了害人的心思,随便的一味药,一根针,都会轻易地达到目的,让人防不胜防,端是让人觉着害怕。
二则是为柳一条着想,毕竟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给了自己还有乾儿二次甚至是三次活命的希望,纵是柳一条始终都没有想着要谋害太子的打算。让他这样耐着性子去给自己的仇人医病,也太过难为他了些。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长孙皇后夹在中间,着实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心中暗恨太子不争气和忘恩负义的同时,又不免为他感到忧心,得罪了柳一条倒还不算什么,毕竟没有闹出人命,两者之间也没有什么化不开的怨仇,日后只要让太子放低姿态,诚心登门求罪,便是柳一条不肯原谅。想来也断是不会再度翻脸,唯一可惜的就是,失了柳一条这样一个益友。对乾儿来说,不可谓损失不大。
最让长孙皇后感到忧心和害怕的是,皇上对太子的态度。
父子之情犹在,君臣之情却是咫尺天涯。从皇上昨日在论起太子时的神情与语气之中,长孙皇后明显地感觉到。皇上,怕是又起了废除太子的打算。
一个心胸狭隘。没有分毫容人之量,且又忘恩负义的太子,是打理不好大唐江山的。
身为一个帝王,你可以心狠。可以无情,甚至是你可以庸碌无为,但是你却不可以没有足够的心胸,没有足够的容人之量。
乾儿这是怎么了?以前多么宽厚仁孝的一个孩子,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竟然可以狠心到去派人刺杀自弓的恩人,而且还是连着两次都不肯罢休。是什么让他有了这般大的转变?长孙皇后想不明白,在她的心里小太子还一直都是她以前所见到的那介。乖宝宝而已。
太子的名号一废,乾儿这一辈子,也就算是完了,临了怕是连性命都不能保存,心中想着历朝历代被废太子的凄惨结局,长孙皇后不由粉拳紧握,本宫定不会让乾儿置身于险地!就凭着寿宴上他奋身为本宫挡上的那一剑,本宫也断是不会眼看着他的地位不保!
长孙皇后始终相信。在阴春决定鱼死网破。提剑狠向自己刺来之时,李承乾是真心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他不会没有看到阴春刺便之时的狠意,明知凶险仍是奋力迎出,仅凭着儿子待自己的这片孝心,长孙小皇后也是万不能看着儿子走向没路。
小小德子!”深情地看了眼还在榻上昏睡的儿子,长孙皇后静下心来,细心地思量了片刻,之后淡声向在旁边侍候的小德子吩咐道:“去将齐国公长孙大人,还有梁国公房大人请到这里来,嗯,去的时候行踪隐晦些,让他们以探病之由过来。”
“是,皇后娘娘,小的这就过去明白他们家娘娘的意思德子轻应了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哦,对了,还有记得去趟柳先生的府里”。想起一些事由,长孙。皇后又轻声叫往了还没出得房门的小德子,伸手入腰,将一直挂在腰侧的血红挂件取下,抬手向小德子递出,接声说道:“带上前天太子送予本宫的这块血玉凤凰,就说这是本宫赠予柳先生的谢礼,多谢他再次救了太子的性命,请他务必收下
“是,皇后娘娘!”伸双手接过玉佩小德子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们家主子一眼,记得对于那块血玉,娘娘可是欢喜得很,从太子殿下献上的那一刻起,就再没离过身去,怎么这会儿却会舍得送予柳一条?不过想想柳一条这次所立下的功劳,小德子随即也就释然了,相比于太子殿下的一条性命,一块玉佩而已,即使再过贵重,也不能与之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撇开长孙皇后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密谈不提,柳一条这几日过得可谓惬意,不用再每日心不对口地去宫里为自己的仇人看病不说他与李承乾之间的仇隙这一公开。有了皇上还有长孙皇后的介入,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或是李世民这个有道明君不直接翻脸的话,他们柳氏一门,总算是彻底地安宁下来了,至少小是在李世民百年之前,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危险了。
抛开一次报仇的机会,换来老二还有大舅哥的高官厚禄,换来柳氏一门十数年的安宁无忧,对柳一条来说,值了。以前不敢直接将事情挑尤,二凶就是李世民环有长孙氏会因为自只的儿午而翻脸而对柳家不利,同时也怕李承乾那小子狗急跳墙,会再次做出像是上次暗杀之类的事情来,所以一直隐忍,哪怕是当着李世民的面,也没敢将事情的真相说讲出来。
事实上,自从奉节回来长安,与李世民在礼部学堂会过一面之后,柳一条就已看出,对于李承乾着人刺杀自己的事情,李世民这个当人老子的怕是早已经是心知肚明,看李世民当时并没有想要追究明白的意思,反而任由刑部衙门将之归结到侯府余孽身上,柳一条哪还会想不明白这位明君的心思,哪还敢再挑出什么事端。
若不是这次李承乾又起了歹心,竟会想着利用自己的兄弟,在自己母后的寿宴上击杀柳一条。结果不慎竟差点要了皇后的性命,惹来了李世民的怒火,柳一条怕还是要再夹着尾巴继续装扮下去。
从小德子送来的那块玉佩还有长孙皇后所带来的那些话来看,长孙皇后当也是已经知道整件事情的缘由,不然的话,依着长孙皇后对李承乾的疼爱程度,断是不会放着自己这介小“神医,不用,而是又复用起了她平日并不太信任的太医来。
人。总是有私心的,为人父母的,更是如此,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将所有的心思全都偏向自己的孩子,便是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这样的千古明君与明后也是一样。
就如同民间那些寻常的父母一般。孩子在外犯了过错,父母却要出来善后给人登门赔礼道歉,该赔钱的赔钱,该说好话的说好话。唯一不同的就是,皇上皇后都有各自的威严和脸面。像是“对不起,“不好意思。这类赔礼时的话语他们断是说不出口,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是物质或是人情上的补偿了。
皇上皇后给面子,柳一条一个升斗小民不得不兜着,所以,很多面子上的事情,柳一条一直都在让步,不过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并不是几句话和一些东西就能了的,毕竟,李承乾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打算和算计,若是他的想法不变,亡我之心不死,难道他柳一条还能坐着等死不成?
把一切潜在的危险都抚杀在萌芽状态,这是柳一条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原则所在。被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家伙时刻惦记着,并不是一件好事。
靠坐在后院的滕椅上,暖晒着太阳,细听着周遭雪融滴水的声音,柳一条把玩和着手中皇后着人送来的冉佩。翘着嘴唇儿轻笑了一下,我柳某人从来都不是任谁都可以捏上两下的软稀子,王帅不行,候君集不行,他李承乾也照样不行。虽然碍于李承乾的身份还有自己家人的安危,现在并不是报仇灭敌的最佳时机,不过这并不防碍柳一条提前地在李承乾的身上收些利息。
前几天在为李承乾做缝合手术时,柳一条曾偷偷地在李承乾胸前的伤处埋下了一块铁片儿,不大,只有姆指长宽,埋在了距李承乾心脏不远的地方,不致命,不过却能让李承乾在有生之年受些活罪。
纵使在剑伤全部瘙愈之后,这个太子爷也休想再做什么太过剧烈的运动,每逢阴天下雨的,胸前当也会有一些风湿之类的疼痛症状除非柳一条再次动刀手术将铁片取出小否则,在这个没有光没有胸部透视设备的时代,想要查出病因根治,万是没有可能。
“李承乾,不要怪我柳某人心狠”眯着眼睛,看着天上温和的阳光,柳一条小声地嘟囔着:“若不是你数次对我柳氏一门起了杀心,也断是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起了害我的心思,那就要做好被我柳某人报复的准备。
“少爷,您叫我?”正当柳一条躺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破子管事陈明则一颠儿一颠儿地从前院走了过来,恭声向他们家少爷请示。
“嗯”柳一条没有回头,仍是眯眼看着太阳,淡声淡气地开声向陈明则说道:“你去外面传个消息,就说从明天开始,我柳府要在长安办一私垫,广收弟子。”
“年龄在五到二十岁之间。上至皇子皇孙,下至黎民百姓,只要是诚心求学,并能顺利通过考核,都是我柳一条的弟子。”
“是,老爷,明则这就去办!”陈明则轻快地高应了一声,之后快转身离去,知道他们家少爷。这是要拿越王殿下开刀了。”
第761章 葡萄酒的景
卤萄美酒夜米杯,欲饮琵瑟马卜※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随着这《凉州词》的风靡流传。三原柳氏旗下的“得一醉。顺势在其各地的分店中同时推出了新酿,葡萄酒。
因为是新酿,所以存储并不是很多。不说别的地方,仅就是长安总店。总共也就才三十余坛,换成小壶也不过三百余壶,所以葡萄酒的价格也就随之水涨船高,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连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的佳酿。不说那些文人骚客,但就是家中稍有些权势和钱财的女人,哪一个不想先饮为快?新鲜,好奇,更是因为面上的那份虚荣。
唐朝的民风开放,女人在家中所处的地位也并不似明清两朝时那般卑微与严谨,似三从四德之类的程朱理学皆还未曾现世,所以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从父,集嫁从夫之类的思想都还未曾普及是以。在唐朝这个时代,在夫妻关系这方面跟二十一世纪的夫妻很有一拼。在家中怕老婆的人,大有人在。
不说旁人,就说当朝的辅宰,梁国公房玄龄房大人,“房谋杜断。中的房谋,多能耐的一个人,在朝中。除了皇上与长孙无忌之外,少有人能与之比肩,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亦不为过,这样一个在外面风光无限,在朝中指点江山为皇上排忧解难的干吏,在家里,不也是一个怕老婆的主儿?
若是房夫人开口想要尝鲜,房玄龄敢有半点怨言吗?
至于葡萄酒的定价过高,一角足有百贯,显是非寻常人家所能承受,这一点。柳一条从来都不曾担心过,高端的商品自然有高端的消费群体,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城市,从来都不缺少有钱的家户,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只要喝得开心,喝得称意,无论是口味还是心理,都能得到满足,别说是百贯,就是千贯、万贯也不会觉着心疼。
所以,对于葡萄酒的前景,柳一条一直都十分看好,事实上,自葡苟酒上市以来良好销量也直接证实了柳一条之前的猜想,仅是一天。长安总店的储量就消去了一半儿,直接给柳府增加了近万贯的家财,若是算上送进宫里的那批。已是两万贯有余。
两万贯,相比于柳氏庄园现在的财力,不多。
事实上,就是把现有的葡萄酒尽售一空,所得的银钱也就不过数十万贯,虽不是卜数,但是柳一条却还不放在眼里,不说柳府的其它产业。仅是“三碗不过岗,一项所得,就要比这数十万贯要多得多得多。
所以,柳一条所看重的,还是葡萄酒日后展的前景,“得一醉。现在所做的事悄,不止是为了求财,更重要的是在为来年的葡苟酒销售提前做好应有的铺垫和宣传。按照现在葡萄酒的销售情况。若是来年做足了充分的准备,酿出了足够多的优质葡萄酒,可以想象,到了那个时候,葡萄酒能给柳府带来的利润就不只是一个数十万贯那么简单了。
销路打开,货源充足,若是再不财,那就是真没天理了。
“少爷,这是这两天店里葡萄酒还有“三碗不过岗。的销售帐册,您过目。”到了府里,给老柳还有柳贺氏请过安后,柳成便急急地赶来后院内厅与柳一条汇报店里的情况。伸双手将店里的帐册交由他们家少爷,红光满面地开声说道:“仅是三天的功夫,店里被兑成小壶的葡萄酒已售出了两百余壶,进帐两万贯。比当初“三碗不过岗。初上市时可要好上太多,只可惜初秋时收到的葡萄有限,酿出的成品不多,不然店里的收入怕是要翻上三倍不止。”
说到这里,柳成不免开始有些惋惜与后悔,怎么当初就没有想些办法再去多收些葡萄?长安邻近的州县没有了,就不会再到更远一些的县郡?大唐这么大的地界儿,想要多收些葡萄真会有那么难吗?
还有,少爷说是实验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你就能懈怠了?少爷是什么人?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能做吗?前面的“三碗不过岗。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连这种史无前例的烈酒都能酿出,它一个小的果子酒又算得了什么?
用少爷的话说,我就是一猪头!柳成的心里如是说道。
“帐册就算了,有你在店中守着,我放心。”一如往常地,柳一条并没有将帐册打开翻看,一转手就又还回了柳成的手里,道:“除去店中的这些葡萄酒,咱们府里还有多少储备?”
“尚有二十旧,感激地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柳成双手将帐册接回。恭
“嗯,二十坛,足够年关待客了。”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道:
“回头你去取上几坛,分别往罗将军府,公孙将军府,还有翼国公,卢国公和鄂国公的府上都送上一些。”
“哦,还有,三原老家的杨府与公孙府也莫要忘了”想起当初在三原时杨伯方与公孙文德对自己还有柳氏一门的照顾,柳一条轻声说道:“葡萄酒与寻常的白酒不同,常饮与身有益,且男女老少皆宜,想来他们都会喜欢。待明年新酒下来。也莫要忘了要常送一些过去,咱们自家人的东西,自然要自家人先饮才是。”
“是,少爷,小人记下了。”明白他们家少爷的意思,柳成小声地轻应了一声。
“嗯”轻点了点头,柳一条开声将话题转过,道:“高昌使节那件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少爷话”听柳一条问起这个,柳成顿时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身子不由上前稍探了一些,弯着身子,压低声音向他们家少爷回禀道:“凡是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官员,小人都已遵着少爷的吩咐。用高昌使节的身份找了几个高昌来的商客暗中打点拜会过,现在已有大半之数将事情应承了下来。只待时机一到,他们就会表出相应的态度。”虽然不明白他们家少爷为何会对迎救高昌使节的事情这般热心,不过柳成还是很尽责地将他们家少爷吩咐下的事情办了个妥贴,在柳成的心里,他们家少爷所决定的事情。一定都是对的,他一咋。下人,根本就没有去质疑的资格。
“半数之上?”心中一松的同时。柳一条不免又是一声长叹没想到在李世民这个明君所统率的朝臣之中。竟也会有这般多的贪腐之人。
“少爷,有件事情不知是不是该向您禀报过了一会儿,见柳一条仍是静坐在那里不声言语。柳成多少有些犹豫地再次开声。
“什么事,直接说吧,在咱们自己荐里,用不着绕什么弯子。”柳一条抬头看了柳成一眼,示意他继续说讲。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人只是觉着有些奇怪,怕这里面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免得日后会有什么麻烦。”得了他们家少爷的允许。柳成不再畏畏缩缩,直声言道:“就是关于咱们新酒的税收问题。不知为何,竟又恢复了正常的十五税一的税率。”
按理说,能够少交些税本是好事。不过在经历了茶叶、“三碗不过岗。与棉衣棉被的高税重税之后,对于这种更为暴利的葡萄酒,朝庭竟恢复了正常的税率,着实让柳成高兴不起来,真怕这里面会藏着什么对他们柳府不利的猫腻。所以,考虑了再三,柳成还是觉得要提前向他们少爷支会提醒一声为好。
“恢复正常税率了?”柳一条神色一愣,随即便恍然明白,想来这也是李世民所要补偿的一部分了。没有想到这位一向爱财且又总是会想些办法从自己手中捞些好处的明君。竟也有向自己让利的一天。
“恢复就恢复吧,这对咱们柳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用不着太过忧心,把自己手中的事情做好也就是了。”轻点了点头,柳一条淡声向柳成说讲了一句,让其安心。
“是,少爷!”见他们家少爷神色安稳,没有一点忧心意外的意思。柳成便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家少爷应是已经有了打算,他的心也算是回落到了肚子里,安稳了。
“少爷,柳管事”主仆二人正说话间,管事陈明则颠着脚步从前院赶来,躬身拱手与柳一条还有柳成见礼,之后恭声向柳一条禀道:“少爷,府里要开学堂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现在前院儿已经来了不少想要求学拜师的学生,足有数百之众。不知少爷现在是否有暇去前院儿接见考评一下?”
“数百?怎么这般多?”柳一条从椅上坐直了身子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没有想到他竟会有这般大的吸引力,一个还并不能确定的信息出去,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如来这么多的学子,这也太过夸张了些吧。
“前天让你准备的试题备好吗?”柳一条扭头向陈明则看来见他点头应是,遂又轻轻躺靠在椅上,淡声向陈明则吩咐道:“那就去把备好的试题给他们,通过考核者留下。
第762章与众不同的考试
一、53,
二、52
三、5三22弓2”
其中:5同五,3同三,22同二十二,2同二。同一;
同乘,司加,予同除,一同减”同等;
要求:在每题后空白处,填上正确答案,三题全对者可以留下。
试题二:
一、一群狼中一定会有一只羊,为什么?
二、篮里有6个桃子,6个小朋友每人分到个,但篮里还留着,个,为什么?
三、你能以最快度,把冰变成水吗?如何去做?
四、孔子与孟子有什么区别?
要求:在每题的下面写出你认为对的答案,回答正确三题者可留下。
以上写在同一张纸上的两份试题。就是柳一条对他未来徒弟的第一层考验,一个是加减乘除四则混和运算,一个是后世最为流行的脑筋急转弯,这些题目若是放在后世,一个五岁六岁的小朋友或是都能轻易地解答出来,尤其是试题一,简单的加、减、乘、除,连小括号,中括号。大括号这类扰人视线的难点都没有添加一个,只要照着书上先算乘除后算加减的方式,很轻易地就能算出答案。
不过在唐代,别说是五岁六岁的小朋友,便是三十五十的成年大人。也不定能够轻易算出。毕竟这是一个以文章谋天下搏功名的时代。精通数术之学的人虽然有,但是也就仅只有那么几个而已,远达不到后世几是普及的程度。所以,试题一这些简单的加减乘除,对这个时代的孩子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
至于试题二,则是柳一条在考较自己未来徒弟思考问题和应变问题的能力,这四道题,是柳一条所知道的所有脑筋急转弯中最简单的四道。若是连这些都答不出来,异能说这些学生反应迟钝,遇事不知变通。柳一条可不想收下一群书呆子的徒弟。
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有柳一条想要偷懒图个清闲的意思,若是考题出得简单了,人人都能通过。难道真个让他一下收上数百的学生?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就是有,能够抽出来去陪下家人岂不更好?何必非要收上那般多的学生来绑住自己的身子?
要知道,在柳一条本心的打算里。收徒也只是为了应付李贞前几天所行的逼师举动,收上一两个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只要能够与越王府脱了关系,他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所以。考题出得难上一些,也可以说是柳一条有意为之。
“这是我们家少爷所出的考题。命人把家长和学生分开,陈明则拿着一张试题,高举着向坐在前院空的处的近百学子高声说道:“题有两套,你们可任选其一,按照题上的要求答题,达到试题上面所写要求者,既可入我家少爷门下,无论是书法、医术,还是算术、文章,只要我们家少爷会的,皆会尽数授予。”
低头扫了一眼在座的百余个年岁不一的学子学童,陈明则挥手示意拿着试题的下人将试题分下去。因为先前并未料到会有这般多的应试之人,所以现有的试卷多是由府中识字的下人现场抄写,一共是九十八份,考虑着这两天应还会再有人来,所以后院还有人再接着抄写,不过抄写的内容,却已不再是今日这些题目。
原定的是三日之期,这才第一日就来了近百。不知以后的两日还会再来多少。
“陈管事,九十八人,一个不少,已经分完毕。”一盏茶的功失过去,试卷放完全,卷的下人躬身上前与陈明则禀报。
“嗯,上圭表开始计时”又冲着家仆吩咐了一句,陈明则正面面对座下的诸多学子,寄声道:“现在开始答题,答题时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不论完成与否,皆不得再行作答,否则试卷作废。”
“还有”看到众人已在提笔低头阅卷,陈明则接着说道:“莫要忘了在试卷上写下各自的姓名与住址。待考试过后,不管各个公子通过与否,我柳府皆会派人将各位所答试卷及正确答案送与各自府上,以示公证。
“呼!”陈明则的话音一落,院中不由传来一阵疏气之声,那些担心考试之中或是批卷之后会有作弊或是暗箱之举的寒门子弟,彻底地松了口气,试题一样,答案相同,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后能看到自己的答卷。有没有作弊和暗箱之类的
“好了,开始答题!”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陈明则难得地轻笑了笑,对他们家少爷所出的试题。还有考试之后评卷的方式,他自己也是钦佩不已。
相同的试题,唯一的答案,这可要比那些单写文章的考试要公平公正得多,到时候试卷送回,答案放。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板上订钉的事儿,谁也挑不出理去。
“只是,少爷所出的这些试题。着实是有些难度,别说是这些小娃娃。就是我也是没有一点头绪”令人搬了椅子,陈明则弯身在正堂安坐。看了眼身边桌上安放着的两套试题,又瞅了瞅院中座下已是开始眉头不展,乱咬笔头儿的九十几个学子。心中暗暗想道:“就是不知今日,会不会有人能够通过。”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他们家少爷的徒弟。岂是那么好当的?一想起他们家少爷的本事,陈明则不由得挺起了胸膛,若是本身没有几分本事,他们又凭什么能够取得少爷的青睐,可以拜在少爷的门下?“夫君收徒,不考文章也就算了。可是这试题一的术算之学,是不是太过偏门了一些,若非是专修明算一科的学子,怕是难有人能够全部答柳府后院儿,张楚楚把孩子交到柳一条的怀里,饶有兴趣看着自己夫君今日为召生而特出的考题,看到第一套试卷的题目竟全都是术算之道,不免有些疑惑。
“为夫这般做,除了是想要寻得一个对术算之学有兴趣且有天份的弟子之外,又何偿不是想要给那些精通冷偏学科的学子一个机会。”抱着儿子,柳一条很是惬意地晒着冬日的温热阳光,道:“千万莫要小看了这算经一科,若是论起实用程度来,这算术,可是要比那些虚华的文章要有用太多。”
“税收,建筑,财物,各类事情和人口的统计与统筹,哪一样离得开这些数字的计算与变幻?”轻动了动身子,柳一条轻叹着说道:“只是可惜,这个时代对算术的作用虽有认识,但是却还不够重视,虽设了算经一科,也培养了些许算术上的人才,但是实际运用却十分地浅显。很多人,甚至连最简单的三元方程都不能解出,更别说是什么代数。几何,微积分之类的难题了。”
“夫君是想把胸中所学尽数传下?”虽然不知道柳一条口中所说的代数、几何、微积份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夫君的神情上,张楚楚已是明白。她的夫君,应真是起了收徒的心思。
“为夫的才识浅薄,所知皆是一些浅显的东西,像是生物,数学,物理,化学这些比较实用的学科。已是忘了七八,现在若是连这仅有的一点东西都不能传承下去,也就枉在这个世上走了一遭。”柳一条心生感叹,略带着些许伤感地又接着说出了一些张楚楚听不太明白的话语。
“夫君想要收徒授业,那还不是举手可得之事?”看到夫君有些没落伤感的样子,张楚楚不由一阵心疼。柔声在旁劝慰道:“依着夫君现在的名声与声望,何愁会收不来好的弟子,别的不说,阿瞒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书艺上的造诣,他现在应是已得了夫君九成的真传。”
“还有,前院儿那些正在做着试卷的孩子,不都是很好的生源?”张楚楚温声说道:“长安城人才济济。神童更是比比皆是,这么多人之中。总会有人能够通过测试,达到夫君的择徒的要求。”
“呃?呵呵,娘子说得是,是为夫有些矫情了”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柳一条不由开声轻笑了笑。道:“宁缺母烂,反正为夫也还年轻,尚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像是收徒这种事情,不急。”
“再说,便是真个收不到合适的徒弟,不是还有小惠,还有宝儿他们吗?”说着,柳一条伸臂将怀中的儿子高举了起来,道:“几十年的功夫,便是从小教育,我也有时间教出一个好徒弟来不是?”
“夫君能够这般着想,那是再好不过”见夫君已然想开,张楚楚的面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起身为夫君斟倒了一杯热茶之后,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试题二上的脑筋急转弯上:“夫君,这道题怎么这般奇怪,是不是又是一个陷阱
“哪一个,让为夫看看
第763章 让稚奴也去吧
“先生。柳府现在开始大张旗鼓招收学生的事情您知道4渊”。越王府中,在柳府开始考较众学子的同时,越王李贞也急急地着人将贾宜给叫到了厅里,不待贾宜在侧位坐定。李贞便急声开口向贾宜询问。
“现在这件事情在整个长安城都闹得沸沸扬扬,老夫便是不想知道。怕是也难拱手与李贞见礼后。贾宜提摆在李贞的旁边坐下,抬手拈须,低声长叹道:“没想到那柳一条竟会如此应对,着实让人意外
原想着让越王私自将其与柳一条之间的师徒关系揭开,做为柳一条唯一的一个皇子徒弟,把柳一条的声望与人脉尽数收拢于越王府中,把生火煮成熟饭,到时,便是他柳一条心有不忿,甚至是责怪怨恨,也断是不会损了越王的利益。
但是现在,柳一条却出人意料地想出了一个更为决绝的主意,大肆收徒不说,还不限身份,那不就是说。除了那些平民与权贵的子弟可以入门之外,别的皇子若是愿意的话。他也不会拒绝?若是那样的话。那他与他们家越王殿下之前针对柳一条的算计也就算是彻底落空了。
不担没有丝毫的利益可言,反而会惹来一身的腥气,贾宜轻皱着眉头。活了五十多个年头,自认为是阅人无数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是柳一条这般,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常人可逼之以势小人可诱之以利。君子可欺之以方,这是贾宜这几十年来对人处事所总结出来的三句葳言,也是他所有行为处事的原则所在,搁在以往,这三句葳言一直都是无往而不利,不想今日,在柳一条的身上,却是切切实实地走了一回麦城。非常人,非小人,原以为会是一个君子,不想,最后还是错了。
“先生,那本王现在该如何去做?”通过前一次的逼宫事件,李贞也知道他现在与柳一条的关系已是面和心离,再不可能回到以往那般融洽的地步。只是。只要一想到柳一条身后能给他带来的诸多益处,李贞心下不免还是有些不舍:“要不,学生也去柳府凑个热闹,若是能够通过考核,想来柳一条也断是不会在诸多学子的当面食言。”
“殿下糊涂!”贾宜气得胡子都快跳了起来,狠狠地将手中的碗儿放于桌上,出一声很是刺耳的砰响。老头儿没有想到,他辛苦调教多年的弟子竟会生出这般荒唐的想法来。
“先不说那柳一条会不会使绊。不让殿下通过”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贾宜告罪地轻低头向李贞拱了拱手,出声向其解释道:“若是殿下真的去参加了柳府的考试,以皇子王爷的身份去与一干平民百姓子弟争锋,岂不是自降身份?,小
“若是胜了还好,若是失败。岂不是说明殿下竟连一般寒门子弟都多有不如吗?若是如此的话,朝中的诸多大臣会怎么看?皇上他老人家会怎么看?这些殿下都有没有想过?,小
“这个李贞的语气一顿。被贾宜问得说不出话来,方才心中对贾宜所生出的那么一丝不满与气愤。也随着贾宜的这几句问话给说的消散了个无踪。
“还有”。见李贞无言,贾宜又接声说道:“经过前次的事端,长安城内几乎所有的官员士族都知道了您与柳一条是师徒关系的消息,若是现在你再去柳府应试,那岂不是在说,之前所流传出去的所有消息。皆都是谣言,实际上您与那柳一条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若是那样的话,殿下所要面临的境况,只会是更糟”。
先是自己散出消息,最后又自己亲自推翻,这不是在自已打自己的
么?
“那,那现在,本王该如何去做?”被贾宜一连番的假设与道理给说得失了分寸,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淡,精神睿智的老者,李贞轻轻站起身来,正身面对着贾宜,拱手弯身,深深地施了一礼,道:“还望老师能够教我
“殿下言重了,身为王府西席。老夫自当会尽力为殿下排忧解难,殿下请先坐下”。贾宜也随之起身。虚身还礼,最后伸手着请李贞再复坐定,之后老头又是一番装腔作势的端茶细饮。
“想来老师心中已是有了计较。还请老师直言教诗!”见要宜面色淡然,没有分毫紧张为难之色。李贞的心也随之放松了一些,拱手再次向贾宜讨教。
“殿下现在,只需静观其变即可”小很是满意李贞现在谦恭的态度。贾宜很是淡然地抬手小捋着下巴的那撇小胡子,道:“柳一条这招广收门徒虽然做得绝妙,若是能够借此收到其他几位王爷的话,就更是堪称完美,既能撇清之川旧投靠系越弄府的传言,又能成功地避开皇子间的尝政巴,恢妾他以往各不相帮
“但是,无论他如何去做,有一点他却是怎么也撇不掉的”。看了面前的李贞一眼,贾宜轻声说道:“那就是,他与殿下之间,确有的那么一层师徒关系。”
“虽然这层关系有与没有,对殿下来说已是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它却也能够确保那柳一条不会再对殿下做出更为不利和疯狂的举动来”说句心里话,对于这位不按常理出牌。且又胆大心狠异常的主儿,贾宜已是有些胆怯了:“所以,这几日殿下还如以往一般,安分守己即可。”
“不是说那柳小子搞了一个什么招徒考试吗?可知结果如何?”御书房里,李世民批阅奏折劳累小憩之时,忽想起了之前长安城里传的很是热闹的消息来,遂轻声向身侧的李然询问。
“回皇上,说是共有三日之期。今天是第二日”早知道皇上会询问关于柳一条的消息,李然不慌不忙地轻声回道:“听说应试的人很多,第一日去了九十八人,今日去了两百零三人,想来到了明天。去的人会更多,不过,因为柳先生所出的试题太过怪异和偏僻,至今为止,还只有一个叫做孙阅的寒门子弟通过。”
“哦?”李世民多少有些兴趣地扭头向李然看来,道:“可知他都出的什么题目?三百多人竟只有一个通过?”
“试题共有两套,一套考的是术算之学,一套考的是机巧之道,这两日所考的试题虽然不同,但是题目却都有相似之处”说着,李然从袖中掏出两张卷好的白纸呈上。尖声说道:“这便是这两日小人着人收集的柳府试题,共两面,四套,各题的正确答案也都写于其上,请皇上过目
“嗯,你这小小子,倒是越来越机灵了。”李世民满意地看了李然一眼,伸手将试题接过,并没有对李然的自作主张,有一点怪罪的意思。
“皇上过奖,这些都是小人应当做的得到皇上的赞赏,李然顿时眉开眼笑,躬身虚言,之后便知趣儿地静静站在李世民的身后,默然不言。
“咦?这,这”看着卷子上的题目,李世民不由出了一阵惊疑之声,这个柳一条,到底是在考状元还是在考学生,这些题目出的。也都忒难了些吧?复杂的算术,机巧难猜的文字游戏,别说是一些几岁甚至是十几岁的孩子,便是学堂里的许多学究,怕是也难得尽数答
啊。
“你方才说,有一个寒江子弟通过了?。李世民有些不信地出声向李然问道:“叫什么名字,今年有几岁?所答是哪套试题?”“回皇上”李然不动声色地轻声回言:“那名学子姓孙名阅,今年刚才九岁,所答出的是今日的第一套试题。”
知道皇上心中定还有所疑惑,李然接着说道:“听说这个孙阅是城西郊外一菜农之子,每日随父卖菜。收帐算帐,对数字极为敏感,是以。才能够在此次的选徒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柳先生门下第二位弟子。
“第二位?”听到这咋”李世民本还有些兴致的脸面一下就变得阴沉了起来:“是啊,除去老八那个自作聪明的东西外,这个孙阅确是他第二个正式的徒弟。”
见皇上气色不对,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言语,李然知趣儿地轻退至一旁,不敢再多作言语。
“行了,你这就带着这两张试题去一趟东宫,把它们交给皇后”轻摇了摇头,李世民再没了看下去的兴致,抬手把试卷再次交给李然,淡声吩咐道:“让皇后着人将试题解析清楚,然后将解题的方式投予稚奴与兄子他们,待明日柳府再试的时候。让他们两个小家伙也去碰碰运气。”
“呃,皇上,晋王殿下与晋阳公主殿下身子尊贵,若是也去柳府应试。与那些平民百姓相争,怕是有些不妥吧?”李然小心地轻声劝谏。
“不妥?”李世民面色一变,厉声说道:“有什么不妥的?一边是联的子女,一边是联的子民,在联的眼中,他们没有谁会比谁更为高贵或是卑贱,多跟那些寒门子弟接触接触。多了解一点民间的疾苦与不易。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还有”。说着,李世民的语气稍缓,接声说道:“对稚奴还有兄子来说,柳一条,确是一个不错的老师。若是真能拜在他的门下,对他们有益无害。”
第764章 再收徒
“你就是孙阅。柳府大厅,柳条四平八稳地端坐在,出“低头静看着正在厅中站立着的一个小孩儿,衣着朴素小脸微黑,两个脸颊上残留着两片冻出的春红,此刻正低着头。躬着身。规规矩矩地在那站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彩的地方。
“是,先生!小家伙声音有些颤,头也随之低得更低了一些,看得出,他有些紧张。
“今年多大了?”柳一条尽量的压低了一些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变的柔和一些,毕竟这是自己所考选出来的第一个徒弟,耳千万莫要吓着了他。
“回先生话,学生今年九岁了。”听到自己所崇拜的对象这般近距离地与自己对话,无论是声音还是脾气郗乎想象的温和。孙阅一直紧着的心弦顿时放松了许多,回话的时候好奇地抬头向上偷看了一眼。见柳一条正含笑地望着自己小遂又快地将头低下小脸儿微红,小心肝儿也随之快而紧张地跳动起来。
“好有灵气的一双眼睛!”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徒弟的全貌,柳一条心中不由一叹,难怪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原本看上去挺普通的一咋。小孩儿,配上这双灵动清明的眸子。整个人都显得灵动活泛了不少。
“以前在什么地方读书?有几载了?”虽然很多问题已经听陈明则禀报过,不过柳一条还是想听听小小家伙自己的回答。
“在,在村里的私墅,从六岁开始,已过了三年。”虽然心中紧张。不过孙阅还是坚持着将柳一条的问话答了上来。
“在私垫都学了些什么,可都还记得?”柳一条再一次问道。
“开始学的是《千字文》和《论语》,去年还有今年学的是《三字经》和《汉语拼音》。”孙悦一一作答,话语也渐渐地变得流畅起来。
“哦?这么说你未曾学过术算之学了?”柳一条直了直身子,饶有兴趣地接声向孙阅问道:“那你是如何算出今日第一套试题的答案的?”
“回先生话”到了这时,孙阅已是完全镇定下来,神色从容地开声回道:“学生时常随父亲进城卖菜,见有些帐目爹爹也算不清楚。时常遭人捉弄,学生心有不忿。便专门向私熟的先生请教了一些算术上的知识,是以比较了解。”
“呵呵,你倒是有孝心!”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就能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对所有的题目,这个小孩子却是了得,柳一条轻赞了一句,面带着笑意微微向在旁侍候的陈明则轻点了点头,道:“好了,既然你做对了题目,通过了考试,我柳一条自是为会食言,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柳一条的弟子了,奉茶吧!”
“是,师傅!”终于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孙阅心下多少有些激动,伸手接过陈管事递来的茶碗儿,一下跪倒在地,面对着柳一条,双手举茶过顶。恭声说道:“师傅,请用茶!”
“哈哈哈,乖,起来吧!”接过茶碗儿小饮了一口,随手将茶碗儿放于旁边的桌上,柳一条哈哈大笑着伸拳将孙阅扶起,随后抬手指着右侧位坐着的骆宾王道:“这是你师兄骆宾王,是为师的第一个弟子,你也上前见上一礼吧。”
“是,师傅!”孙阅应声而起,听着柳一条的吩咐,直接走到络宾王的跟前,弯身见礼:小弟孙阅。见过骖师兄!”
“孙师弟有礼了!”骆宾王也随之起身回礼,因为对方还只是一咋。不到十岁的孩子,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寒暄,见礼之后,便又回坐到原位。
“嗯,行了,明则,你带阅儿去后院拜见一下老爷夫人他们,之后就且先将他送回家去”冲着陈明则摆了摆手,柳一条轻声吩咐道:“到阅儿家时记得客气些,跟阅儿的父母说讲清楚,从明日开始就让阅儿到府里来,随着小惠一起读书吧。”
“是,少爷,明则记下了。”应了一声,陈明则有些羡慕地看了孙阅一眼,之后恭敬地弯身伸手向孙阅着请道:“孙少爷,请随小人过来
“呃?”一句孙少爷,叫得孙阅有些呆傻,想他一个菜农的儿子。何曾被人这般少爷少爷的叫过?好在,孙阅年纪虽不过却也机灵。知道自己现在已是三原柳大家的徒弟,身份自已是非同往昔,所以很快便反应过来,遂有礼地拱手向陈明则说道:“如此,就有劳陈管事了!”
“聪慧,沉稳,机灵,恭喜师傅又收了一个好徒弟!”看着小师弟没有一点怯意旧他着陈明则跨步离尖,骤宾圭欢笑着拱手向柳一条道喜。唔。兄,一个“又”字,道出了他的自信,自傲与非同一般的厚脸皮。
“呵呵,你这小子,面皮可是越来越厚了。”没好气地看了自己这个大徒弟一眼,柳一条挥手命人撤换新茶,之后又正色向骖宾王说道:“阿瞒,这阵子存宫里当差。可还习惯吧?”
“劳师傅挂记”骖宾王拱手回道:“师傅提前打好的底子,晋王和晋阳公主两个殿下都很乖巧,学起书法来已是有模有样儿,省了学生不少心力。”
说完,骆宾王轻顿了一下,道:“还有,学生今日过来,除了是向师傅道喜外,还有一个就是为了他们两个,特来向师傅提前提个醒儿。好让师傅提前个准备,免得到时会觉得意外,失了体统。”
“哦?”柳一条提杯细品,之后抬头看了骖宾王一眼,不慌不忙地轻声探询道:“莫不是这两个小家伙明日也要来为师这府上应试不成?”
“原来师傅已经有所预料,学生佩服!小拍了师傅一记马屁,骖宾王轻笑着开声说道:“知道师傅招徒,而且还设了一个考试的门槛。所以这两日来,学生别的什么都没去做,只是听着皇后娘娘的吩咐。全力教导晋王还有晋阳公主两位小殿下这术算之学及“脑筋急转弯。的应对方法。”
“我是老师的学生,在老师这里学的东西虽然不多,不过却也是比宫里别的先生要更为了解一些小不然这种差事皇后娘娘怎么会交给学生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资历后进的先生?”骆宾王也学着柳一条的样子。举杯轻饮,道:“所以,不用细想。学生也能猜到,皇后娘娘此举。定是为师傅的择徒之试。”
“前两日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想来这第三日,皇后娘娘必会有所举动。”说完,骖宾王又很是叹服地看了自己的师傅一眼,他能够想到皇后娘娘的用意,是因为这两日他一直都在宫里教导两位小殿下学习算术与脑筋急转弯,只要稍微有些脑筋的人都不难看出其中的目的。
但是,师傅他是如何猜到的?从方才柳一条面上的淡然无波表情。骆宾王看得出来,对于两个小小皇子公主要来柳府求师的事情,师傅并没有觉着有哪怕一丁点的意外,显然,一早儿他就已经预料到了。
所以,在佩服师傅神机妙算的同时,骆宾姜又不免有些疑惑,一不在宫中。二没有确切地消息来源小师傅他是如何料到皇上、皇后他们的决定的?
“皇后娘娘回宫了?”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柳一条淡笑着将话题岔开,道:“太子殿下的伤势,是不是已然大好了?”
“还没有,听说伤口有些溃烂。消消肿肿地反复不停,比之两日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皇后娘娘一直守在那里,就是学生,这几日也一直都是在东宫给两位小殿下授课。
“有一点学生有些不解,还望师傅能给学生解惑。”加答完师傅的问题,骆宾王有些迷惑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接声问道:“论起医术。师傅比之宫里的那些太医要高明上甚多,尤其是这刀剑之伤,在长安城,甚至于在整个大唐境内,师傅都可以说是屈一指。”
“论起人情功过,师傅救过皇后娘娘一次,救过太子殿下两次,前些时齐王谋反,长安城内诸多柱国之臣相继中毒不解,亦是师傅出手挽救他们于危难,功不可谓不大。略宾王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可是,为何这次,太子殿下遇刺重伤,除了开始的一天由得师傅医治。之后不管太子的伤势恶化与否。皇上与皇后娘娘都再也不提着请师傅之事呢?”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身为人父、人母,尤其是长孙小皇后,对太子的疼爱可以说是几乎过了宫里的任何一位皇子公主,这几日在东宫骆宾王都看在眼里,端茶递水,喂吃喂喝,几乎都没有从太子的卧房离开过,这么着紧、担心儿子的伤势,没有道理会放着一个最好的医生不用。而去寻那些根本就没有太大把握的太医啊?
骖宾王不是笨蛋,这么不合常理。甚至是反常的举动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尤其是,这还极有可能是关系着他师傅安危的大事,所以。趁着今天的这个机会,他便直接开口向柳一条问了出来。
第765章 应试第三天
二;自六跟太子点间的恩怨,柳一条并没有跟略宾圭抚除圳一是信不过这咋,徒弟,而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揭开,且李世民这位明君还有一些想要遮捂的意思。毕竟算是皇家的家丑。不宜宣扬,让阿瞒这咋日后定要入仕进入官场的未来官员知道了。对他日后的仕途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所以。柳一条就以太子的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宫里太医细心调理就能安康为由给糊弄了过去,之后又留他吃了一顿晚饭把人给送了回去。
至于络宾王今日里所带来的消息,柳一条并没有再做什么特别的安排。只是交待着陈明则明日里一切如常,只耍做到不卑不亢,不偏不倚也就是了。
明天是第三天。也是最后的期限。若是柳一条料得不错。除了稚奴与小兄子这两位小殿下之外。这两日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其他一些士族子弟,怕是也会按耐不住,要有所行动了。希望陈明则这个草根出身的管事能够经得住考验,明日里莫要被这些颇有些来头的小公子给吓得腿软失了柳府的脸面才好。
一夜无话,眼睛一闭一睁。第二天也就到了。只练过后。吃过早饭,柳一条仍是悠然自得地在后院儿书房教育小小惠读书。虽然今日书房里多了一个孙阅,不过对柳一条来说并没有分毫的压力。两吓。小学生而已,摆平他们还不是分分秒的事儿?
相比于后院儿的安静宁静。柳府的前厅可谓是热闹非凡。
不说来的人有多少,仅是停在柳府的马车,就足有四五十辆。从柳府门前。一直延伸到后巷的街头,柳府的前院儿与大厅,人满为患,把所有的家长和陪同而来的家丁下人给请到门外之后,地方才稍微地显得宽敞了一些,经柳府的下人排查、统计,今次前来的学子竟有两百六十余人,远远地出了陈明则之前的预料。
两百六十几人。已是出了柳府院子及大厅所能容纳的极限。不得已。陈明则只有效仿昨日。命家丁将左右两侧的厢房及临时待客的偏房,还有院外大街上的几处闲空之处。都给腾了出来,摆上从附近学堂紧急借来的桌椅。一一安排各个前来应试的学子入座。
还有试卷方面,陈明则不得不佩服他们家少爷的远智,竟能想到提前一天就让人抄誊出了四百余份儿,足够今日赶来的学子人手一份,甚至还多有盈余,不然,若是还如昨日一般,让人现场誊抄,天知道要抄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考试?
小三儿,你去后院儿把试卷取来,待这些孩子全都安稳下来。就开始分试卷吧。”看到院子里的众人。该离开的离开。该入座的入座,陈明则难得地清闲了一会,见大厅还有院里院外的家长与仆人已被请出了大半,陈明则这才开口吩咐,着人进内宅搬取试卷。
“陈管事,陈管事,右边厢房有几个家户的下人不听劝告,非耍留在他们家主子的身边说是要护卫他们家少爷姐的周全,怎么也不肯离开。小三儿网走,府里又一个下人小跑着赶了过来,有些气急地开声向陈明则说道:小人嘴里的好话已是说尽。可是他们却仍是不动分毫。看他们的架势,像是都有些来头小人无法,只得来向陈管事禀报,还请管事大人过去看看。”
“哦?”陈明则的眉头一皱,终是碰到那些不讲规矩的主儿了。扭头看了前来禀报的小厮一眼,道:“走,带我去看。”
与前两天的平头百姓不同,今日来的多是一些豪门世子,大户人家的规矩多,且又担心子女的安危,有些护卫在旁随着并不意外。只是既然已经到了考场,那就意味着你有心投于少爷门下,不讲规矩,不听劝告,这样的弟子要来何用?
陈明则的心底有些气愤,要么你别来,要么你就守着柳府的规矩。像是这种来了又不注重规矩的学子,不是成心来他们柳府捣乱的么?
“知道他们是哪家府里的公子吗?”脚步不停,陈明则轻声问了一句。
“他们没说,有那些护卫把持小人也近不得身,只能远远地看着小厮委屈地开声回道:“一共是两波人,一波护着两个小娃。一男一女。有**岁的样子,形似兄妹,一波护着一个很是富态的年轻公子,看不出什么来头,不过他们彼此好像都很熟识小人过去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有说有笑。”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厢房的门前,陈明则没有一丝犹豫地直接跨步而入,房内共有三十几人,不用下人指认。打眼一瞧。陈明则就很轻易地看到了那帮腰垮弯刀的捣乱护卫。
所有的护卫加起来应有十人左右,个个身着寻胜”精神拌擞,很自然地分别守卫在大两小二个学个“把屋内其他一些寒门学子给挤到了一边,看上去很是霸道。见得陈明则迈步进屋,十咋,护卫不约而同地神情皆是一紧。左手都放在了腰间的刀身之上。
“微人陈明则,不才添为柳府管事,不知几个公子小姐该如何称呼?”直接把旁边的护卫给忽略过去,陈明则不卑不亢地上前拱手一礼,探声询问。
因为被大管家给提升为管事还不到一个年头,来长安的次数也不足一只手的指头数,陈明则认识的人不多,权贵更是少之又少,仅限于跟他们家少爷来往甚为亲密的公孙府与罗将军府的公子下人,所以,对于眼前这三吓,看去来历不俗的公子小姐,陈明则并不认识。
不过这并不妨碍陈明则对他们三人的重视,不说这三人的衣着气质。仅就是眼前这十余位明显是从军里出来的护卫,就容不得陈明则不小心对待。
“你是这柳府的管事?而且你还不认识我?”胖公子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看了陈明则一眼,见陈明则一脸茫然,确是不知自己为何人,不禁颇有些失望地轻摇了摇头。道:“不得不说,身为长安柳府的管事,你很不称职。”
肿子很臭屁,昂着脑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陈明则不认识他,就像是犯了多大罪过一般。
“请恕小人眼浊。敢问尊驾是?”陈明则面色不变,微弯身继续拱手相询,丝毫没有被胖子方才的话语给激到。
见陈明则没被吓到。胖子心下多少有火喜,听陈明则再次询问。遂昂着脑袋,扭头冲旁边的侍卫说道:“马顺。告诉他,我是谁。”
“是。殿下!”其中一个护卫立马直起身形,躬身冲胖子一礼,之后扭过身来。轻瞥了陈明则一眼。同样傲慢地开声说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眼前的这位就是当今皇上第七子,安州都督蒋王殿下!”
“还有,后面这两位”说完,马顺又回身看向身后的两个小娃娃,道:“一斤,是晋王殿下,一个是晋阳公主殿下。”
“三位殿下身子金贵,随同若无护卫相左,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还有你们柳府担待得起吗?!”知道陈明则前来所为何事。所以不等陈明则有什么反应,马顺直接就开口相拒,态度很是强硬,看得出。他已不是第一次在应对这种事情。
“哦,原来是三个殿下大驾。小人这里有礼了”陈明则的心下猛的一跳。切实被三介,人的来头给吓到了,皇子?公主?皇帝老子的儿子女儿?活了半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这般大背景的人物对话。
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心绪,尽量地让自己平静下来,陈明则面色不变地拱手施礼:“方才不知是三个殿下当面。失礼之处,还望三位殿下莫要怪罪。”
“嗯,所谓不知者不怪。看在柳先生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省得日后会有人说本王心无容人之量小器。”说完。不待稚奴与兄子他们有什么反应。李性率先挥手向陈明则说道:“行了,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蒋王殿下海量小人感激不尽。”陈明则并没有依言退出,躬身向李挥一礼之后,反而又上前走了一步。接声拱手向李性问道二“敢问蒋王殿下,今日莅临,所为何事?”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为了应试拜师。不然的话,你以为本王挤坐在这偏狭之地,是所为何事?”白痴样地看了陈明则一眼,李性再一次地为柳一条感到惋惜,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找这么一个愚笨的管事?
“哦,原来是也是为了拜我家少爷为师而来。”陈明则故作一副恍然之态,之后站直了身子,淡淡地扫了围在三个皇子公方身边的护卫一眼,神色淡然地静声说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就请恕有人无礼。还请得三位殿下遣得各个护卫大人出得府门外等候”
“什么?!你!!”李怪猛地从椅止站起身来,满面愤色地抬手指着陈明则,一副火山爆之势。“小人职责所在,还望蒋王殿下体谅!”静看着李愕指来的食指,陈明则面色如旧。
“七哥!”见李愕抬,身后李治忙着伸手将之拉住,欠意地冲着陈明则点了点头,轻声向李性说道:“陈管事说得不错,咱们默,然来柳府应试,那就要依着柳府的规矩,想来这也是柳先生对弟子的一种考验。七哥莫要多想。”
小
第766章 内定的人选
于府里的丫环说。晋主与晋阳两位小殿下巳到了府不,个习那介小蒋王,及秋老爷家的那个小公子也都在侧,夫君不过去看看吗?”柳府后宅,张楚楚抱着儿子在院中晒暖儿,见得夫君从。
“无碍的,有明则在前面看着。出不了什么事端。”伸手逗了下儿子,柳一条毫不在意地开声说道:“再者说,为夫这次要收的是徒弟。是学生,不是什么公主、王爷,想要要威风,摆地位的话,他们不会来这里,便是来了,为夫也断是不敢收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们若是真要摆起谱来,硬是要胡搅蛮缠,明则怕是也拦之不住,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家的子孙,别说是明则,便是咱声说道:“晋王与晋阳两位小殿下之前常来咱们府里,也算熟识。再加上他们两个生性乖巧和善,当是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是那个蒋王殿下,却是有些说不得了
显然,一向少有出门儿的张楚楚。对蒋王李挥的平素所为也是有所耳闻,且对这个蒋王殿下的人品并不看好。“蒋王?”想起前些天在东宫见过的那个小胖子,柳一条摇头轻笑。道:“那个贪财的王爷?他之前或是还有可能,不过在经了前番东宫行刺之事后,他应是不会再有这个心思了,说起来,为夫可算得上是他半个恩人
“恩人?此话何解?妾身怎么听不明白?”张楚楚疑惑地抬头向柳一条看来,之前可没听夫君提起过,什么时候他竟与这蒋王也攀上了关系?
“呵呵,这件事情娘子也是知道的,只是你没有往深里去想而已。”柳一条轻笑了笑,道:“前几日皇后娘娘东宫寿宴,却遭了刺客。而那刺客,可是这个蒋王殿下给带进东宫的
“说句不太恰当的话,若是当日。为夫没有在场,依着太子当时的伤势,必活不过一时三匆”接过小喜递来的热茶,柳一条接声说道:“娘子可以想想,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蒋王这个携带刺客入宫的始作俑者,还能像现在这般自在地到咱们府里来撒欢儿吗?”
“这,夫君所言甚是!”张楚楚面色微变,深以为然地轻点了点头,若是真如夫君所说,太子殿下遇刺身亡,天知道会掀起一阵多大的风浪来,到时候别说是蒋王这个始作俑者脱不了干系,怕是当日在宫中的所有宾客都不能善了。
天子一怒,血染江河,别说是一朝天子。便是寻常百姓无缘无故地死了儿子,也会怒冲冠,找人拼命寻仇。
“所以,只要这位蒋王殿下头脑不浑,断是不会在咱们府上胡闹”将手中的茶碗儿放下,柳一条眯着眼睛朝着外堂看了一眼道:“还有,既然稚奴与兄子都来应试,那皇上和皇后娘娘必不会对咱们府里的事情熟视无睹,若是这位蒋王殿下真个不明道理。一味胡搅蛮缠,不用咱们出手,自也会有出来收拾他的人在。”
凡事都要做好两手准备,顺有顺的方法,逆有逆的应对,这样才不会事到临头而措手不及。
“话是这般说讲。不过妾身还是担心,对面着这么些公主王爷的。明则他一个人能不能应对。会不会吃了亏去说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他们府里新任命的这个管事。虽然岁数不小了,但终是新任。且又断腿踱足的,张楚楚真是有些担心他会受了欺负。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府里知根知底的人,又曾为柳府做过牺牲,断过右腿,眼看着他在自家门前要受委屈。张楚楚心中终是有些不太落忍。
“这对他来说也未偿不是一个很好的考验”。看到媳妇儿一脸地忧心,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道:“不经风雨,何来彩虹?身为府里的管事,若是连这么点场面都撑不起来,那还不如早些给他换介小别的行当,免得日后出了什么大错,误人误己。”
若是什么事都需得东家出面才能摆平,那府里的那些管家还有管事要来何用?有多大的萝卜填多大的坑,若是没有掌管一府,应对日常事务的本事。就不要在管事的位置上呆着。尸位素餐,就跟那些无能的将帅一样。即使累不死三军将士,却也休想兴旺达,取得什么非凡的成就。
“娘子且放宽心。”见媳妇儿还是放心不下。柳一条微笑了下,轻声劝慰道:“明则本就机敏。又被无尘管家调教了一年有余,当是可堪大用。今天的这个场面,他震得住!”
在柳一条眼中,陈明则虽无大才。不过却有些许的急智,关键的时比二算得清形势,把握得住机加上他叉有份卜皿,代四有的野心,当上一府之管家或还欠些火候。但是做咋管事,绰绰有余。
“但愿吧见夫君说得笃定。张楚楚的心也稍放下了些,怎么说陈明则也是他们柳府的人,依着夫君的性子,便是他在前面应变不当。夫君当也不会让他吃了太大的亏去。
“不知今日又有几人能够通过应试”说着,张楚楚扭头朝着前院方向看了一眼。道:“长安邻近的几个县郡。能够像是孙阅这孩子一般从小便精通算率的学生,怕是不多,夫君这一次,怕是收不来几个学生了。”
没有提脑筋急转弯的试题,在张楚楚看来,这些个处处都是陷阱,连大人都会不小心着道的题目,当是没有什么人能够做会大半通过考试。
那些学子想要入得夫君门下,也只有精通算术一途可走。
“这你可就说错了”柳一条微笑着轻摇了摇头,道:“若是为夫所料不差,今日最少有四人能够通过考试,咱们府里的书房,过了今日怕就要显得热闹了
“四个?。张楚楚很是意外地瞧看了夫君一眼,见柳一条老神在在。不似敷衍,遂轻声询道:“看来夫君心中已是有了人选,不知这四人都是哪个?可有前院中的这三位殿下?。
“蒋王虽然位尊。当也是请人研究过试题,不过他却不在这四人之列。”柳一条轻摇了摇头,一口将蒋王李挥摘出,对于李挥的人品他素来都不看好。
“这般来说,那晋王与晋阳公主两位殿下当在其中了?”从夫君的话中得出答案,张楚楚继续猜道:“若是妾身所料不差,今日秋老爷家的那两位小公子当也是到了吧?。
从晋王与晋阳公主两人的身份与柳一条的关系中,张楚楚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夫君的另外两个学生,秋仁杰与秋士杰,在长安附近的这些孩子当中,除了小姑之外,也就只有他们四个曾在夫君的门下修习过课业。若是说一定有人能够通过考试的话,除了他们四个,张楚楚实在是再想不出还有何人。
这算不算是询私舞弊?想到这个问题,张楚楚不由轻声一笑,夫君择徒,自然是要依着夫君自己的意愿,只要夫君愿意。哪怕是一乞丐,也不是没有可能,若说徇私舞弊,却是有些严重了。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娘子。”柳一条闻声朗笑。算是承认了张楚楚的猜想。
就在柳一条夫妇提起秋氏兄弟的时候,前院儿里,秋仁杰与秋士杰两人已以院中相应的桌椅前安坐。神色淡然。神情自若,没有一点紧张忧心之态,看得出,对于今日的考试。两人信心十足。
“皇子皇孙,很了不起么?”听着厢房里的争吵之声,秋仁杰轻撇了撇小嘴儿,满脸地不屑。咋咋乎乎。摆谱骄横,根本不配当先生的学生。
“堂弟慎言!”秋士杰小心地劝说了一句,抬头朝着厢房看了一眼。轻声说道:“皇家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在此妄加评判,这里是柳先生的府上,一切自有柳先生安排。咱们只要管好自己,做好试题也就是了,莫要惹事生非。给伯父还有先生惹来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老实本份。谨小慎微,堂兄用不着说了一遍又一遍。”秋仁杰有些不耐烦地轻摆了摆手,感觉着他这个小堂兄跟他老爹可是越来越像了,一样的胆小怕事,一样的墨守成规,十几岁的人。行事作风跟一咋小老头儿一般,以后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不要只是嘴上说说,要切实记在心里才好”。看到秋仁杰面上的不耐,秋士杰不禁摇头苦笑,对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堂弟也是多少有些无奈:“外面不比家里。人多嘴杂。而且今日来的又多是一些权贵之后,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要招惹,免的引火烧身,徒增事端
“这样,府里的后院儿还有一处空闲的厢房,若是三位殿下不弃,就且在那里安坐考试如钢。厢房里,陈明则不紧不慢地声音传来:“如此的话,三位殿下在里,各位护卫大人在外,既可顺利考试,又可确保三位殿下周全,不知三位殿下以为如何?”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被稚奴拉着,又听到柳府管事的建议,原就不想在这里闹腾的李挥终是软了下来,说实在的,只要侍卫能在身边护着,李挥并不在乎要在哪里考试。前次生在东宫里的那场刺杀。着实是把他给吓怕了。
第767章 李承乾
了李挥读个王爷!后,柳府的考试如往常地如时懈时辰的时间,眨眼即过,收卷、阅卷、评卷,当陈明则抱着一叠厚厚的试卷回到后院时,柳一条已给小惠还有新收的徒弟讲完了课业,正陪着他们两个在院中玩耍。
“少爷!”急走两步来到柳一条的跟前,陈明则弯身施礼,道:“前面的测试已经结束,今日共来了两百六十六人,这些是他们所作的试卷,请少爷过目
“哦?可是已经评出结果?”挥手将两个小家伙打到一旁去玩耍,柳一条抬头看了陈明则一眼,轻声问道:“这一次有几人通过?”
“回少爷,一共有六份试卷达到了要求,少爷请看。”说着,陈明则将放在最上面的六份试卷取出递了过来,交到他们家少爷的手里。
“竟有六个之多?”柳一条着实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除了他的那四个小徒弟之外,竟还有其他两人通过了考验,这可谓是意外之喜。
“李治,李明达,秋士杰,秋仁杰”看着前面四个人的名字。柳一条没有丝毫意外地轻点了点头,跟他先前料想的一样,他们四个并没有让人失望。“柳闻知,李甫臣,一个一十五岁,一个一十二岁”轻声地将最后两个名字念出,细看起他们的试卷,现两人皆是以算术通关,至于脑筋急转弯,柳闻知答出了两个,而李甫臣却是答出了三个,比之李治他们四人,仅是空了一题,可以说是两套试题都达到了应试的要求。
难得啊,柳一条轻声一叹,仅是三日的功夫,就得了这脑筋急转弯的决窍,不管他们背后是不是有人教导,但就今日这些新出的试题,就足以证明两人皆是聪慧之人,尤其是这个李甫臣,年仅十二就能答对三题,更是难得,想着,柳一条饶有兴趣地开声向陈明则询问:“可知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家势如何?”
李治他们四个已是知根知底,相较而言,柳一条对这两个新冒出来的学生兴趣更大一些。
“回少爷话。过来之前明则就已着人探寻了个明白”知道他们家少爷必有此一问,所以陈明则不慌不忙地轻声回道:“柳闻知与孙阅少爷一般,出身寒门,不过家境却是不错,颇有些家财,老家也在三原,据说”
说着,陈明则小心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据说,他们家祖上与少爷还是同宗,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老爷从宗里分了出来,之后就再少有联系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明则也很是奇怪,既然是同宗,怎么他来柳府近有两年的时间却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逢年过节地也都从没有过分毫的来往?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同宗?莫不成也是出身三原?”柳一条的目光从试卷上移开,抬头看了陈明则一眼,见其点头应是,遂略有所悟地轻声自语道:“若是如此的话,也就只有三吾舅叔公那一脉了,不想我柳氏一族竟又出了一个人才。”
除了老柳的情敌柳三吾外,柳一条实是想不出三原还有何人与他们老柳家同宗,想想初来这个时代不久所见到的那个肥胖老头儿,柳一条不禁摇头轻笑,因为与老柳还有柳贺氏之间的难缠关系,在他们老柳家贫困难挨时他不曾帮衬,在他们老柳家迹飞腾后他也未曾前来攀附。对于这个柳三吾,柳一条的印象并不算坏。
“另一个呢?”弄明白了柳闻知的身份后,柳一条心中有了计较,遂轻声开口向陈明则问起了另外一人的情况。
“关于这个李甫臣,却是有些来头了未作犹豫,陈明则弯身回道:“他是太史局将仕郎李淳风之子。
“李淳风?”柳一条了然地轻点了点头,原来是那个神棍的儿子,这就难怪了,李淳风虽是神棍,精通占卜之术,可同时也称得上是古代有名的天文学家与数学家,家学渊源,教出来的儿子对算术自然也不会陌生,能够顺利地通过考试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嗯,行了”将手中的试卷交还到陈明则手里,柳一条轻声开言:“让府里的先生再审核一遍,若是无误的话,就把这些卷子返送回各户吧,记得把答案附上,让他们各人都看个明白,免得日后会有人说咱们柳府有失公允
“是,少爷!如此,明则就先告退了”小应了一声,见他们家少爷点头应承,陈明这才缓退了两步,转身离了后院儿。
“醒了?”
东宫之中,长孙皇后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躺在榻上的儿子,见他睁开了双眼,神智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坠语地向他问了一句。
“儿臣不孝,让母后挂心了!”挣扎了两下,想从榻上坐起身来向母后见礼,不过胸前所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举动只得满面歉意地看着面前的母后,以口代述。
“小德子,这里用不着你们侍候着了。都且先下去吧。”说话之前,长孙皇后挥手将在卧室服侍的宫女内侍都给屏退了出去,一时间,卧室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母后!”见长孙皇后将闲杂人等尽数屏退,又看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除了往日的慈爱与宽容之外竟还夹杂了一丝的冰冷,李承乾心中隐现些许不安,不自觉地轻声叫了一声。“你做的好事!”看着太子仍显虚弱的身子,长孙皇后虽心有不忍,不过还是狠着心将话说讲了出来:“柳先生跟你有多大的仇恨,你为何要这般心狠,设局谋害与他?!”
“一救性命,得以再生,二医脚患,解你心结,柳先生对你可谓是恩同再造,你不思量着该如何报答于他也就算了,可你”长孙皇后眉头微竖,稍带些火气地抬手指着李承乾,愤慨地开声向其质问:“可你为何还要恩将仇报,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取了柳先生的命去?!”
“你可知道”不待李承乾有任何的反驳之言,长孙皇后看着儿子身上的伤处接声说道:“这一次,若不是有柳先生在场,并且肯不计前嫌地尽心为你医治,你以为你还会再有醒过来的机会吗?”
“为什么?告诉本宫你这般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紧握着拳头,长孙皇后恨铁不成钢般地看着榻上的太子,自从皇上的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缘由与始末,长孙皇后忽然觉得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儿子很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一向都表现得宽厚仁爱,平素里心善得连一只蚂蚁都不忍伤害的儿子竟会变得这般地狠厉?
这几日,长孙皇后一直都衣不解带地呆坐在这里,守在李承乾的榻边,一是担心儿子的生命安危,怕出什么意外,二就是想在太子醒时亲口向他质问,问问他的良心到底被放到了什么地方,为何他能狠心到不止一次地去谋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母后,您,您都知道了?”长孙皇后的话让李承乾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也是一片冰凉,没想到自己保守得这般严密的事情还是让母后知道了,没想到自己拼得一身伤痛。险些就去了性命,竟还不能洗脱自己在行刺这件事情上的嫌疑。
“阴春!一定是这个阉人!”李承乾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了一句,一定是阴春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招了出来。
想想当日阴春刺来的那一剑,李承乾仍是的得心头一寒,那绝不是他们事前所商定好的假刺,从阴春的眼神和那一剑刺来的力道,李承乾切切实实地感觉到,阴春是想一剑要了他和母后的性命,而且,这个阉人,仅差一点就成功了。
忘恩负义,这算是报应吗?
李承乾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自己救了阴春,而阴春却反手一剑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柳一条救过自己,而自己却也不止一次地想要对他除之而后快,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如此说来,父皇也都知道了吧?”李承乾面色灰暗地轻声问了一句,不用长孙皇后回答,他自己已然猜到了答案,既然连母后都知道了,那父皇那边更是没有理由还蒙在鼓里。
“不止是你父皇,便是柳先生,从始至终也都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害他。”失望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长孙皇后淡然说道:“可是既便如此,前几日你遭阴春行刺时,他还是选择了出手救你。不然的话,你怕是早在当时就已经命毙在了当场。”
以德报怨,若是之前长孙皇后因为救命之恩而对柳一条怀有无限感激的话,那么现在,对于柳一条,长孙皇后所怀有的,尽是无尽的愧疚。
“他一直都知道?”有些意外,随即又是一阵恍然,李承乾躺在那里低声自语道:“他一向都是能人之所不集,他能猜到是我,一点也不奇怪。是我一直都在自作聪明,还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做得十分隐密,任谁也都看不出分毫。”
“呵呵,我说怎么每次见面,都会感到他对我有些生分”安静地平躺在榻上,两眼无神地直视着榻顶洁白的帏帐,李承乾自嘲地轻笑了两下:“原来他那是一直都在提防着我。”
第768章 杀柳一条的理由
为什么。没有理会李承乾的自言自语,长孙皇后肌开声问道,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能让自己这个一向宽仁良善的儿子狠下心去舟自己的恩人伸出毒手。
“为什么?母后你问儿臣是为什么?呵呵呵呵”李承乾闻言,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母后,有些疯癫地呵笑起来:“为什么?母后,若是你为太子,你能容忍一个旷世之才屡次拒绝自己的好意与招揽。甚至还去跟自己的对头交好吗?”
“是,他是曾救过儿臣的性命,也医好了儿臣的脚患,对儿臣有再造之恩”李承乾道:“可是,母后你不要忘了,儿臣是太子。是皇储,而他则是我大唐的子民,是臣民,是个医者,正如他自己所说,救死扶伤本就是他身为一个医者所应有的本份,而且我是君,他是臣,救我亦是他身为一咋小臣民所当有的职责”
“再者,自打他救过儿臣的性命,医好了母后的病症之后,儿臣已赐给他了足够的报酬,金银财宝,良田府宅,不止是他,还有那柳二条,张楚闻,若是没有儿臣在中打点,就凭他们两个小小的寒门书生,焉能顺利通过科举,得到父皇的看重?”
“儿臣给了他荣华富贵,给了他柳氏一族可以光宗耀祖的机会,这些,足以抵得上他对儿臣的救命之恩”说完这些,李承乾神色坦然地与长孙皇后对视:“所以说,从这方面来讲。儿臣自觉得已不再欠他些什么。”
“乾儿,你,”长孙皇后很是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轻摇了摇头,长吸了口气,待心绪稍平一些后这才出声说道:“好。便是你真的不再欠柳先生些什么,可是这些,也并不足以让他成为你要去谋害柳先生的理由。”
“柳先生是大才,别说是你,便是你父皇也不止一次地动过想要让他入仕为官的念头,你想把他招揽到东宫,并不奇怪,本宫也能理解”长孙皇后道:“可是,你也不能因为他不同意就想着要将他除去啊。这与草管人命有什么区别?”
“你说柳先生拒绝了你的招揽,与你的对头交好,这更是无稽之谈!”长孙皇后道:“整个朝堂上下,有谁不知柳先生素来淡泊名利,一直无心入仕,自其从三原出山以来,一直奉行中庸之道,一不为官,二不结党,对长安城中的各种势力也都是若即若离,不远不近。没有丝毫逾越之举,说到底,他只是一个稍有些本事的商贾而已,平日里种花养草,顺便再赚些银钱贴补家用,何曾跟你结过仇怨?”
“母后,你方才也说了,柳先生是大才。家有余钱,腹有经纶,这样的人,若是为我所用,无疑是一大助力,但是若不能为我所用,谁能保证他不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祸害?”李承乾抬头直视着长孙皇后满是无奈与不甘地说道:“母后,儿臣是太子,平日里坐守东宫,看似地位尊高,风光无限,可是你知道儿臣心里有多苦吗?”
“父皇不喜,兄弟相争,你知道仅是这个小小的长安城里,有多少人盼着儿臣被赶出东宫,有多少人看着儿臣的太子之位想要取而代之吗?”李承乾的表情显得有些癫狂:“你当儿臣不知道吗?以前儿臣表现平庸,又不慎跌政了腿脚。父皇曾不止一次起过废立之心。”
“老三,老四,还有那个远在燕地的老五,他们这些做兄弟的,当时可曾想过要帮扶我这个大哥一把?没有!!”李承乾几是吼声喝道:“没有!他们不止没有为儿臣说上一句好话,反而处处落井下石明里、暗里,想要看儿臣笑话的陷阱一个接着一个,尤其是老四,他与儿臣可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啊,他做了什么?他竟然能狠下心来,不止一次地去派刺客暗杀于我!”
“同胞兄弟尚且如此,老三与老五他们这些异母弟兄更是不用去想”李承乾道:“结党营私,儿臣是皇储,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百年之后,整个大唐都是儿臣的,儿臣为何还要冒着为父皇不喜的风险去结党营私?”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咳咳咳!!”心情激荡之下,李承乾胸前的伤口再度撕裂,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缠绕在伤口处的白色丝布,刺骨纠心的疼痛之下,李承乾不得不再次平躺下身,努力地喘息以平稳胸前的伤势。
“还不是因为儿臣的这几个好兄弟?!!”伸手止住长孙皇后起身查看的举动,李承乾长吸了口气,继而坚持着将方毛扛品泛的话语续上:“老四经编慕《括地志》为由。拉死渊近半文臣为其效力,老三仗着他前朝遗孤的身份,更是得到了军中诸多将帅及一些前朝遗臣的支持,面对着这两个爪牙渐锋的兄弟,你说儿臣该如何去应对?。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没有二十三十年的时间当还轮不到儿臣主持国事”李承乾道:“二三十年的时间。若是儿臣不学着他们去积累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自保,母后觉得儿臣能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安稳地呆上这么长时间吗?”
“乾儿说的这些,母后心里明白,乾儿心中的苦楚,母后心中也能理解,所以母后并不怪你,对你以往的作为也从未多说过什么,甚至还不止一次地在你父皇面前为你推脱”。长孙皇后可怜地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伸手轻柔地抚了抚李承乾的额头,语气也放得轻缓了许多:“只是这些,跟柳先生又有什么关联?他曾救了你一命不说,李泰那介。逆子之所以会被提前纠出,也是多亏了他的功劳,可你怎么会”?”
“是啊,老四意外伏法,柳一条确是功不可没,可是从这件事上受益的却并不止儿臣一咋。”李承乾苦笑了一声,道:“老四死了,可是他麾下之前所聚拢的那些势力与人脉却不可能全都归至儿臣的帐下,全让老三给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所以,在老四这件事情上,受益最大的当是老三才是,对于柳一条的此番作为,儿臣虽心中感激,但是说起人情,儿臣却也不欠他多少……一句话,把柳一条的功劳推净,李承乾接着说道:“还有,事后老三曾不止一次地去过三原柳府,柳一条也曾去过老三的府上,虽然外间一直没有传出柳一条归顺老三的讯息,且柳一条也直老实本份可是,儿臣赌不起。”
“这样一个能敛财,且有谋略的王辅之才,既然无法收服,儿臣不能也不敢将其放之任之,长吸了口气,李承乾淡声说道:“人总是会变的,柳一条现在还不及弱冠之龄,儿臣不信他能一辈子都甘于平凡,若是他日后舍我而投了其他任何一位皇子,儿臣怕是会承受不起,所以,儿臣不敢赌,所以,柳一条他”必须死。”
一番话说明了想要杀灭柳一条的原因与决心,李承乾一脸平静地与长孙皇后对视,现在这种时候,刺杀失败,杀机泄露,自己身份地位即将不保之机,在这个世上对他最亲近的女人跟前,他已是没有丝毫隐瞒的必要。
李承乾知道,纵是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叛自己,纵是自己犯下了天大的罪过,他的母后都不会放弃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去扶持,去拯救,所以,在自己母后的身边,李承乾很放松,也很坦白。
“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儿子,最后长孙皇后终是一声长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身为太子,站在他自己的个置上考虑,不能说他做的不对,像是对待柳一条这样的大才,若是不能收为己用,及早地除去以防日后的危害,这是很多上位者惯用的伎俩,虽然略显狠毒,但是是非对错还真是有些难以评判,毕竟,历史上亦曾有不少的枭雄霸主做过类似的事情。
“不管日后柳先生是否会成为你的威胁,自此之后,你都莫要再寻他的麻烦了知道现在再劝说些什么已是无用,长孙皇后直接向李承乾告诫道:“对于这件事情你父皇很是气愤,虽然碍于皇家的脸面暂时没有公开,但是你若是再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母后也不敢保证,还能不能保得住你
听了长孙皇后的告诫,李承乾心中不禁一颤,知道这件事情怕是比这自己想像中还要棘手、严重,严重到竟然连母后也都用了一个“保。字,看得出父皇当是又起了那废立之念。
“还有”长孙皇后淡淡地看了李承乾一眼,接声说道:“知道这几日柳先生又做出了什么惊人之举吗?”
看到儿子一脸地茫然,长孙县后轻声说道:“他开始正式在长安城内收徒了。”
“撇开李贞这个直假难辩的徒弟不谈。这次他收到的七个徒弟当中,只有你八弟一个皇子说完,长孙皇后扭头向李承乾看来,轻声问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难道他这是在向儿臣示好?”李承乾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向长孙小皇后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