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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全文阅读

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61章 纠缠

    “慢点,慢点,”刚进家门儿,就见得桑快步从后院走来,任幽的小心肝儿吓得扑通扑通直跳,急忙跑上前去将小丫头扶住,道:“身上的伤势刚有些起色,这么快走不怕伤口再裂开啊你?”

    “没事儿了小幽,你看我都全好了。”甩开任幽的双手,桑很是显摆和得意地在任幽的跟前打了个转,晃悠了两圈,甜着声音向任幽说道:“你看,我都能小跑了了,可是你看你的脸色,都白成什么样儿了。”心疼地再次将人拽住,抬手用衣袖拭用桑小脸儿上的汗珠,任幽铁着个脸轻声说道:“赶紧的,快跟我回房去休息一会儿,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的身子重

    “知道了,不就是出来走动走动吗,看你紧张的,脸都变长了!”撅起小嘴,闹起了小脾气,桑猛地一甩任幽的胳膊,气呼呼地又转身走了回去,一副我再也不理你的样这个样子,在觉着小丫头变得可爱的同时,任幽又觉着有些头疼,小跑着追上她的步子,放缓了声音温声哄道:“我这不也是担心你的身子吗,别生气了。有什么事儿你告诉我就是了,用不着你这么来来回回地走动。”

    “我想去商会看看。”机提出了条件,在家里呆得久了,小丫头有些静极思动起来。

    “你去商会做什么?想见大哥的话,一会着人去请不就是了?”打个了擦边球,任幽故意虑去桑话中的意思。

    “这么久没去商会打理,有些放心不下,”白看了任幽一眼,桑没好气地说道:“我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太好。对待下人又太过宽松,没有个人在一旁帮衬着,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

    “还有,我就这么着不明不白在住在你们家里,也不算个事儿。以前是因为重伤不能挪动倒也罢了,现在我的伤势都好了个七八,再继续在这儿呆着。难免会遭了旁人的闲话,过几日里,便让我哥来把我接走好了。”

    “大哥那里,有我看着。出不了什么问题,”任幽开口把桑的话语打断,道:“至于你住在这里的问题。马上就成一家人了,又何必去在意这个。”

    “什么就成一家人了。”桑的小脸儿微红,手指交叉不停地揉搓在一起。低着脑袋,喏喏地开声说道:“不是还没拜过堂。成过亲么?”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任幽抬手在桑地小琼鼻上轻点了下。颇为得意地昂着脑袋向桑说道:“知道我方才是做什么去了么?”桑回答,任幽便兴奋地自问自答道:“刚才出门,我便直奔了桑大哥的家里,与大哥商量着一气就把咱们的婚期给定了下来。日子就在下月初三,聘礼我可是都已经送到了桑府。”

    “这么快?”顾不着害羞,桑惊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任幽说道:“你之前不是说父亲的大仇一日不报,就一日不娶的么?”

    说起这个,桑不由又撅起了小嘴儿,记得当时听到任幽地这般言语,她还故意与他生了三天的闷气呢。

    “你没听说吗?”任幽面带着笑意地开声向桑说道:“柳一条柳大哥昨天回来了,一举就把前些时先后昏迷的数位朝中重臣都给救醒了过来。今天早上柳大哥就着人递过话来,说是李佑那小子,蹦不了

    对于柳一条这位大哥地话语,任幽向来都是深信不移,得着信儿的当时,便风风火火地跑去桑府求亲去了。/\

    “真的?”狐疑地眨了眨一双大眼,桑轻声问道:“柳先生回来的消息我倒是有听下人提过,不过柳先生能左右皇上他老人家地意思吗?齐王毕竟是皇子,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脉,皇上真的能够忍心取了他地性命?”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见桑不再与自己计较,任幽上前扶道:“想想玄武门,想想隐太子,皇家的人又怎么样?自己地兄长亲侄又是如何?还不是都一个个地赴了黄泉?”

    “李佑也算是恶事做尽,天无可恕,能够死在自己亲爹的手下,古来也是不多,哈哈……”想到自己地仇人时日无多,任幽的心中便是一阵地快意。

    说起来李佑造反之事,任幽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不过却也是在一旁起了一个引子和由头,若不是他派人在中间时有挑拨,李佑那小子与权万纪那老头儿,当也是不会这般快地就反目成仇。//\

    当然,任幽也不会忘了柳一条在其中所起到地作用,当初若不是柳大哥开口点拨,任幽便是有两个脑袋,也断是不会想到要利用李佑他们师生不合这一点来作文章。

    柳一条是他们任家的恩人。

    正如老娘任姑所言,任幽在心里也把柳一条这个大哥给摆到了恩人地位置上。

    “柳一条?柳亦凡?”立政殿外围的侍卫营中,高阳公主难得有些闲情前来探望,围着柳一条转了两圈儿,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能把柳一条与柳亦凡归结到一个人的身上。

    真是同一个人吗?高阳公主不停地轻摇着头,怎么看着,都不相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嘛。

    “形势所逼,先前一条多下恕罪!”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好奇宝宝一样的小女人,柳一条不失礼节地弯身与其见礼。

    “《梁祝》、《白狐》,《白狐》、《梁祝》,便是这两曲子,高阳也早该想到的。”想起去岁自己与房家老二婚礼上,柳一条当众所奏出的那曲《梁祝》笛曲,高阳公主的神色一片恍然。

    能够作出《梁祝》那般幽怨凄美曲子的人,在曲律上的造诣又岂是凡俗?只是在奏了那曲《梁祝》之后,便少有再闻柳一条其他曲作,时间久了,便难免被人给忽略了过去。

    “柳先生大才,真是让人钦佩,”谁是谁,一点都不重要,在高阳公主的眼中,重要的是他们都能作出像是《梁祝》,像是《白狐》这样优美迷人的曲调。

    “之前,高阳与柳先生已是有过一些接触,”双眼迷离地看着柳一条这张并不是很出众的脸孔,高阳公主细声语道:“柳先生当是知道,高阳酷爱音律,对柳先生的那曲《白狐》,尤为迷恋。一心想求得柳先生亲为高阳所谱的曲词,不知先生可否赏高阳一个脸面,在此为高阳作上一曲?”

    又来了。

    柳一条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这个女人倒还真是有着一股不死不休的劲头儿,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想着要从“高阳公主殿下恕罪,实不是小民不愿为殿下作曲,而是小民实是没有太多的功夫细想推敲。”恭敬地与高阳行了一礼,柳一条小声地推脱,道:“齐国公、宋国公他们的病症虽好,不过翼国公他老人家现下却还是性命堪危,小民奉了皇命,这还要前往秦府为翼国公他老人家诊治呢。”

    “哦,是吗?”狐疑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高阳凝神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儿,翼国公秦琼病危,皇上这几天里一直都急得跟什么一样,而眼前的这个柳一条,恰好好像是还有一个神医的名头,今儿早上听身边的宫女说道,她夫家的那个公公房老头儿,就是被柳一条给救醒过来的。

    高阳虽然素来任性,却是也不敢误了李世民的事情,有些惋惜不舍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最后也只得悻悻而去。

    “改日先生若有闲暇,高阳定会再来拜会。”临走的时候,小丫头还不忘添上这么一句,听得柳一条又是一阵地哆嗦,被这个小姑奶奶给缠上身,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传说中那个与高阳有上一腿辩机小和尚,怎么还没出现?挠着头,柳一条多少有些苦恼。

    “走了?”听到脚步声远去,封小乙从屋里露出头来,心有余悸地朝着门口看了一柳一条说道:“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被她盯上了眼,先生日后须得小心一些才是。”

    “哦?封兄此话,怎讲?”柳一条闻言,很是诧异地看了封小乙一眼,高阳与房老二现在当还是新婚,难不成就已经有了出轨戴帽儿的事情不成?

    “柳兄久不在长安,不知也不为怪。”伸手着请柳一条院儿,封小乙很是八卦地小声说道:“高阳公主倒是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她的那个夫君,长安城有名的醋坛子,平日里最是看不得高阳公主与哪个男人走得亲近。”

    “房遗爱?”柳一条更是诧异地开口问道:“他有什么好怕的?”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二世祖而已,柳一条不信,凭着封小乙的身份,会真个惧了那个房老二。

    “房老二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领着柳一条漫出皇宫,封小乙慢声慢气地说道:“不过,他若是起疯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

第622章 出兵

    牧唐第出兵

    “母后。阴妃娘娘真的是……?”乍然听到阴妃谋逆的消息。豫章公主便一刻不停的急着寻到立政殿来。开声向长孙皇后询问。

    那么温柔典雅。脸上时刻都挂着淡淡笑容的阴妃娘娘。怎么可能会做出谋害父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一向都颇受阴妃疼爱的豫章。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非要亲口在长孙皇后的跟前求证。

    “茹儿。母后知道。阴妃妹妹平素里也很疼你。你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可谓不浅。”看到豫章现在的样子。长孙皇后轻轻起身。拉着豫章的小手儿缓身坐下。温声言道:“不过。事情终是已经生。谁也改变不了。”

    “如果昨晚阴妃为皇上送去的那碗有毒的燕窝粥被当众揭穿之后。不再多有动作。皇上或是还可以念在往日的情份不加计较。”好像是又想到了昨晚书房里所生的那些事情。长孙皇后轻声感叹道:“可惜的是。阴妃那时并不知悔改。而且还变本加厉。”

    看了豫章一眼。长孙皇后接着说道:“纵容手下行凶。意图谋害皇上与本宫。那可不是一句话就能饶恕的。昨夜。若不是你皇父平素里都是多有防范。依着那个阴春的本事。今日里。你怕是就见不到父皇和母后了。”

    想想昨夜阴春被乱箭射死的长孙皇后。面色凄凄。心中多少仍有些余悸未定。

    “可是。这是为什么。好好的。阴妃娘娘她怎么会……?”的到母后的亲口证实。豫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除了老五齐王。还有谁能让阴妃变的这般疯狂?”轻叹了口气。长孙皇后细语轻言:“说起来。阴妃妹妹倒也是一可怜之人。为了一个逆子。竟把自己给逼到了这般境况。真是造孽啊。”

    平素里看她对儿子一直都是冷冷淡淡。少有关心。还以及她对这个儿子已然死心。半不在乎。不想在心底里面。她竟是这般的疼爱在意自己的儿子。竟不惜为了儿子所犯下的过错而挺而走险。平白搭上了自己一条性命。

    可歌。可怜。却不可敬。

    对于阴妃的母子情怀。长孙皇后心有怜惜。不过对于阴妃疯狂的一番作为。长孙皇后心中却是深为痛恨。

    虽然阴妃这么做。最后最大的受益之人会是太子乾儿。但是长孙皇后却是一点也不感激。若是皇上死了。朝中的那些重臣死了。仅凭着乾儿的那点才能。能把大唐的整座江山都挑起来吗?

    若是不能。到时候大唐怎么办。大唐的万千子民怎么办。战乱迭起。民流失所。仅是为了一己之私。她阴妃必千古罪人。了自己的儿子。阴妃娘娘会做出这般犯上之举。虽出人意料。不过却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为了五哥那种人。阴妃娘娘。真是可惜了。

    “父皇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小心的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豫章小着声音询问。

    “事到如今。这种事情已是由不的你父皇做主。”抬手轻揉了揉豫章松软的秀。长孙皇后轻声说道:“大唐的律法。刑部、大理寺的官员。个个都在侧目紧盯。阴妃妹妹已是没有半点活路。你父皇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压后行刑的日期。待日后老五归案之时。可以让他们母子再见上最后一疼爱自己的阴妃娘娘。生还无期。豫章的眼泪哗啦一下就从眼中滴落了下来。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开声乞求道:“母后。儿臣想去探望一下阴妃娘娘。”

    当的。”没有开口拒绝。长孙皇后轻柔的点了点头妃现被关押在刑部的大狱之内。你去探探。陪着阴妃解解闷儿。也好。”

    谢母后!”轻应了一声。抬帕拭去面上的泪水。豫章公主起身与长孙皇后行礼告辞。缓缓的退出了大殿。!”慈爱的看着豫章走出了殿门。长孙皇后摇头轻叹了一声。扭头看了侧旁的小德子一眼。轻声吩咐道:“这几日里太子妃怎么没有来过。弄的本宫都有些想皇长孙了。你这就去东宫一趟。把太子妃还有皇长孙给请将过来。陪本宫一同享用午膳。”

    后娘娘。小人这就去请。”弯身应了一句。小德子起身退出。

    知秋阁内。萧瑟秋风。树叶落了满的。

    的知了讯息的武家老大武元庆。巴巴的从宫外跑来。对着武媚苦口婆心。一句接着一句的劝着武媚回心转意。

    “媚娘。你这是何苦

    亲自为武媚端递上一杯热茶。武元庆开声说道:“好端端的。你跟太子殿下闹什么别扭?男人。还不都是一样。不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吗?你便是吃醋。也不能这般与太子怄气

    “这里是什么的方?”

    “皇宫!”武元庆自说自答:“太子殿下是什么人?那可是未来的皇帝。皇帝的身边怎么可能只会有一个女人?后宫的佳丽三千。你若是只有这点心胸。日后做的皇后。可还怎么去统率后宫?”

    “听大哥的话。一会太子殿下回来了。你就乖乖的去跟太子认个错。两口子。哪有什么隔夜的仇怨?我跟你那几个吵去的。你可曾见过她们会如你这般。几日都不理为兄?”武元庆的舌头一刻也不停歇:“太子殿下大度。又有皇长孙在那候着。当是不会与你太过计较。”

    “认个错。服个软。这件事情不就过去了?”武元庆不遗余力的开声劝说:“再有。皇长孙年沿幼小。也离不了你这个娘亲。难道你就真个忍心把他交由那些宫女照元庆说的天花乱坠。只可惜。从始至终。武媚一直都是闭口不言。任由武元庆一个人在那里唠叨个没完。

    “大哥是不是怕因为小妹的关系。太子殿下会免了你还有二哥现在的官职?”在武元庆饮茶润口的空当。武媚抬眼瞥看了她的这个大哥一眼是如此的话。大哥无需再在此多费唇舌。太子并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我的事情。他断是不会牵怒到你们的身上。你们把心放到肚子里便那里站着。李承乾也不会太过为难武元庆武元庆这两兄弟。

    “而且。”稍顿了一下。武媚自语的喃声轻言:“若是你们真的因此而丢了官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在说什么?”声音太小。武元庆并没有听太分明。不由便开声询问。没什么。”轻摇了摇头。武媚淡声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先回去吧。这知秋阁内。很是清静。我很喜欢。暂时还不想离开。”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倔强了。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平日里很聪明的一个丫头。现在怎么钻起了牛角尖来。武元庆从椅上站起。抬手指着武媚嘟嘟了半天。愣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是一个娘的孩子。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一向都有些隔阂。若不是武媚成了太子妃。他们兄弟的以借势而入长安为官。武元庆现在断是不会这般苦口婆心的与武媚说上这么半

    若是搁在往常。这个丫头不听自己的话语。依着武元庆的小爆脾气。早就一个耳瓜子呼扇了上去。哪里会由的她一个小丫头在这里墨墨迹迹?

    但是现在。武媚虽被太子给打入了知秋阁。可人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妃。虽是兄妹。但是的位却已是截然不同。便是给武元庆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行出手。

    “听小妹的话。大哥还是先回去吧。这几日没事儿的话不要老往这东宫里面走动。免的遭了闲话。”没有理会武元庆的话语。武媚接声说道:“回去也告诉二哥一声。这些天好生的在家呆着。什么事都要做工。若是实在闲的无聊。”

    抬头看了武元庆一眼。武媚道:“这两日。皇上当是就会兵去平齐的。大哥二哥若是有心。不妨也请命去走一遭。齐王只是一只纸做的老虎。不足为惧。你们去当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行了行了。劝你不成。你反倒是劝起大哥来了。”看出武媚已是铁了心的不听劝说。武元庆有些不耐的轻摆了摆手的话我会考虑。不过大哥话。你也要多想一想。”

    “知道你烦。不爱听大哥絮叨。我也不在这里招你讨厌。这就先回去了。”看了武媚一眼。武元庆轻摇了摇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直步走了出去。

    “大哥慢走。有些乏。我就不送了。”轻点了点头。武媚示意着身边的丫环带武元庆出去。目送着武元庆出门的同时。不经意间扫视到院中竹林的落斑点点。竹叶已黄了。

    “太子妃殿下。未经通禀便直闯进来。小人失礼了。”神色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在门外呼喊叫嚷。武媚提神抬眼瞧看了一下。见是长孙皇后身边的内侍总管。便轻声开言:“原来是小德子啊。这里是知秋阁。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直接进来便是

    子妃殿下。”子轻应了一声。这才规矩的抬步迈进了屋子。

    “太子妃殿下。您这是?”看到屋内简陋的陈设器具。只有一桌。三椅。及一套破旧的茶具。这还不说。太子妃这般高贵的一个人儿。怎么身边连个侍候的宫女都没有。就连院外。也没有一个把门儿的内侍护卫。这也太才寒酸了一些。

    平素里。太子妃对他们这些下人都是不错。现看到太子妃落的这般境况。小德子不由便开口轻问了出来。

    “跟太子殿下闹了一些小别扭。”淡然一笑。武媚轻摇了摇头了。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倒是小德子你。怎么没事儿跑到了这知秋阁来?”

    太子妃殿下话。”听太子妃问起。小德子忙直身正色。开声回禀道:“是皇后娘娘她老人家。想太子妃还有皇长孙殿下了。眼看着时至正午。便着小人过来请太子妃和皇长孙殿下过去一同用膳。”

    “皇长孙殿下。小人已经见过。听说太子妃殿下在这知秋阁内。”小心的抬头看了武媚一眼。小德子接声说道:“小人便一路寻了过来。殿下准备准备。这就随小人一同去立政殿吧。皇后娘娘怕是已经等急了。”

    “有劳母后她老人家惦记辛苦跑了一这么一路。”微弯身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行了一礼。武媚轻声说道:“不过。武媚怕是要让母后失望

    “没有太子殿下的允许。武媚不可以踏出这知秋阁一步。还望母后能够体谅。”低头环视了一下自身。武媚又接声说道:“而且。便是武媚能出这知秋阁。就是武媚身上的这一副装扮。也不好去拜见母后。”

    一句话。小德子便明白了这位太子妃殿下的意图。闹了半天。只是想让自己做个传筒。把这里的情况如实禀于皇后娘娘知晓。

    想来。凭着皇后娘娘对着太子妃还和皇长孙的疼爱程度。必是不会袖手旁观。忍心看着太子妃在这里受苦。并与皇长孙母子分离。

    “如此的话。小人就先行告退了。太子妃殿下放心。小人定会如实的将这里的状况禀于皇后娘娘知晓。”微向太子妃行了一礼。小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这么躬身缓退了出去。

    不愧是皇后身边的红人。真是个聪明人呢。颇为赞赏的抬眼看了小德子一眼。武媚温笑着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小德子了!”

    “皇上。既然现在形势已然分明。朝中隐患不在。平齐之事。着实是不能也不宜再拖了。”御书房中。李世民召集几位要臣私下会面之时。长率先出言:“民心惶惶。军心不稳。拖的久了。于国。于民。于君。皆是百害而无一利。”

    说着。长孙无忌再次上前一步。拱手弯身请示:“微臣肯请皇上。即刻出兵齐的。结束这场兵祸之事。”

    了长孙无忌之言。李世民低吟不语。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之后。遂扭头向书房内的其他几位大臣看来:“辅机已经说出心中所想。玄龄。知节。敬德。玄成。还景仁。你们的意见为何?”

    话说着。李世民的目光逐一向房玄龄。程咬金。尉迟恭。魏征。还有岑文本这几人看来。轻声询问着他们的意见。

    “回皇上。”扭头环视了一下众人。房玄龄第一个起身站了出来。躬身向李世民一礼臣同意长孙大人的建议。出兵平乱之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臣也附议!”岑文本第二个站出。拱手言道:“事关民生。军威。朝纲。还有皇家的威仪。臣以为。出兵之事。刻不容缓。”

    “臣附议!”没有多余的话语。魏老头默声站出表明了他的态度。

    “臣附议!”剩下的程、尉迟两人。见在场的这些文人全都一个意思。彼此对视了一眼。也都同时站出。并拱手请战:“臣愿率兵平乱!”们的意思。朕已明白。”颇有些苦恼和不忍的轻闭上了眼睛。李世民挥手示意几人退下日早朝。朕当有定断。几位爱卿且先退下几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知道皇上心念父子之情。多有不忍。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齐齐起身振袖。行礼退出。

    着他们全数退下。李世民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声长叹:“李然。你来说说。这兵。朕是当出。还是不当出?”

    “回皇上。小人惶恐。不敢妄议政事!”一句话。吓的李然身子就是一个哆嗦。像是这种军国大事。哪是他一个内侍可以插的上嘴的?

    “呵呵。便是你不说。朕也知道。”没有理会李然的话语。李世民苦笑了一声:“于礼。于法。李佑都是罪不容恕。便是杀他十次。也不为过。”

    “可是。于情。那毕竟是朕的亲生骨肉。朕之心中。着实是有些不忍。尤其是……”尤其是经历了昨夜阴妃之事。又是一声长叹。后半句李世民终是没有说将出来。

    李然躬身直立。面色肃然。尽职的尽守着他的本份。对于李世民的话语。不敢接上一句。

    “算了。该来的终是要来。事到了头上。便是心中不了片刻。李世民轻甩了甩头。不再去费神多想。扭头看了李然一眼一条那里。怎么样了?”

    “回皇上。”见皇上问起正事。李然方才一直绷着的身体。一下便放松了下来。弯身回道:“依着皇上的吩咐。昨夜里柳先生仍是住在立政殿的侍卫营中。今天一早。就随着封统领一同。去秦府为翼国公瞧病去了。”

    饮了一口茶水以定神。李世民接着问道:“那翼国公的病情。现在如何。可有起色?”

    “经过了昨日柳先生的雾疗法之后。翼国公的气色好了许多。一整天都再没有过昏迷的症状。”李然开声回道:“据任太医署令言讲。翼国公现在的脉相虽弱。不过弱中却泛泛着一丝生机。若是调养的当的话。当是恢复有望。”

    “柳一条呢。他是怎么说的?”听出李然的回话之中。有避重就轻之意。李世民遂开声相询。

    “回皇上。柳先生的话语。有些奇怪。”小心的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李然轻声回道:“柳先生说。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翼国公他老人家的肺痨之症或是可以治好。但是翼国公的身子。他却是不能保证。”

    世民面上的神色微变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人当时也是不懂。便柳先生探问。”李然道:“只听的柳先生说。枯木生虫。虫可除。但是枯木。却是再难生新枝。”

    神一惊。李世民手中的茶碗的茶水轻溅。

    枯木再难逢春。油尽之时。灯岂有不灭?秦恩公。真的是老了。

    “还有。”见皇上这般神态。李然忙着把柳一条下面的话语说完:“柳先生说。便是枯木。他也可保的其安乐两载而涸。”

    “安乐两载?”闻的此言。李世民面色稍松。喃声自语道:“安乐两载也好。总比秦恩公现在这般受罪来的痛快。”

    “让柳一条尽管放手去医治。”神色稍明。李世民开声向李然吩咐:“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就是。”

    上!”李然随声应是。

    “罗通那里。有没有迅息回来?”想起柳一条的作用。李世民不由又想到了他对柳一条的承诺来:是已然接到?”

    “今早刚到的快报。”李然弯身回言:“罗将军已经见到柳老实一家。现正在反程的路上。估计再有五日。便可安然抵达长安。”

    点着头。李世民又小饮了一口茶水。静品着这入秋后的第一拨新茶。李世民不由又想到了柳一条除了医术以外的本事。抬手抚盖轻吹。将碗中的茶沫吹散。淡声“再加派些人手。暗中护卫在柳一条的身边。朕不希望他在长安城。再出什么事端。”

    上!”难的皇上会这般重视一个平民布衣。李然在心里对柳一条不由的又是一阵的钦佩。

    了。你先下去吧。让朕清静一会儿。”将茶碗放下。李世民轻挥了挥手。将李然还有书房内侍候的宫女内侍全都屏退。一个人斜靠在椅上。闭目养起神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

第663章 女人

    牧唐第女人

    “你就是柳一条的妻子?”立政殿偏房。张楚楚母子暂住之的。刚从柳一条那里回来的高阳公主。明知故问的开声向张楚楚询问。并抬眼上下仔细的在楚楚身上打量。之后不屑的轻撇了撇嘴:“还以为是什么大家闺秀。闹了半天。也就只是一个村姑而

    “民妇粗鄙。自是不能与公主殿下这般琼枝玉叶相比。”张楚楚不卑不亢的轻弯身与高阳公主见礼。面上的神色不变。看样子。像是并没有将高阳的话语给放在心上。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必要与她起什么争端。而且这里是皇宫。公主势大。张楚楚不想与夫君再添的什么麻烦。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忍一忍。也就算了。

    一拳没有打到点儿上。人家连睬都没有睬上一下。倒是显的自己没了气度。粗鄙泼辣起来。高阳小丫头的面色变的很是难看。

    “倒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就是不知柳先生那么高雅的一个人儿。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货色?”心中憋着一股气。没有还礼。高阳便竟直进屋在正坐下。看着张楚楚还抱着孩子在那立着。便没好气的开声说道:“你也坐吧。怎么说你也是母后请来的贵客。这么站着。不妥。免难被旁人看见。说我高阳没有规矩。对客人短缺了礼数。”多谢高阳公主殿下!”有几分猜出了这位高阳公主的来意。张楚楚微谢了一声。便提摆在一旁坐下。吩咐着身边侍候的宫女端送上茶水。默声不语。持暇以对。

    “可识字?”看到眼前的这个所谓柳夫人。一脸从容淡定的模样。高阳的心中便是一阵的不舒服。不由的便想找出一些让这个女人难堪的事情来。

    “回公主殿下。早年跟家父学过。识的一些。”张楚楚谦声以对。温声回言。

    “可懂书艺?”

    “习过几年王右军的书法。可惜一直都是只的其形。而难悟其中神髓。”抬头轻看了高阳公主一眼。张楚楚淡笑着说道:“为此。没少受的夫君的数落。所以。在与夫君成亲之后。便开始随着夫君习起了柳氏书法。只是民妇愚笨。提笔缀练一年。所的仍是不及夫君之万一”

    说起这个。张楚楚的面上没有一点丢人的意思。昂挺胸。反而有着一丝一毫的自豪之意。夫君就是她的一切。书法上比不过夫君。并不丢人。

    的瑟!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态。看待问题的方式态度也有所不同。比如高阳。看到张楚楚谦虚中又略带有几分的意的样子。不由便想到了的瑟这两个字眼。?能作诗否?”一连串的问了三个问题。高阳还就不信。张楚楚她一个小小的村妇。这琴棋书画。诗词歌斌。她会样样皆精。

    “殿下所提的这些东西。民妇闲暇无聊时。也都略有涉猎。不过却远谈不上精通二字。”点头一一应下。张楚楚的面上没有丝毫怯意。淡声说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夫君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比起这些不能拿来吃穿的休闲才艺来。夫君还是更喜欢民妇的丝织针线。”

    “说出来也不怕高阳公主殿下笑话。”张楚楚多少有些刺激的开声说道:“夫君身上现在所穿着的那身长袍。便是出自民妇之手。是民妇前日里刚为夫君裁制的。”

    说道着。张楚楚面上露出身为一个妻子所应有的那种淡淡幸福的温馨表情。抬头向高出看来说高阳公主殿下。去岁已与房大人府上的二公子婚配。想来。殿下也有为房驸马爷亲手裁过衣裳

    主殿下金枝玉叶。哪里用的着学习我们这些乡下女子才用的着的手艺。”看到高阳的面色不喜。张楚楚温声接言民妇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以为现在还是乡下。失言了。公主殿下恕罪。”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你会的。我会。你不会的。我亦虽然向来都不喜勾心斗角之事。不过若是事情临头。人家找上门儿来。她却是也不会惧谁。几句软声软语的答话问话。便把高阳公主给憋的满面通红。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伶牙俐齿。活络淡定。这位柳夫人。看上去温文和善。说起话来也是柔声细雨。没有想到真个斗起嘴来。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在门外听了半天的长孙皇后。轻微的咳嗽了一声。便适时的从外面跨步走了进来。看到高阳与张楚楚皆坐在房内。便温笑着说道:“高阳这丫头也在啊。呵呵。看你们谈的这般兴起。在说什么呢?”

    “见过母后(皇后娘娘)!”见长孙皇后进来。高阳与张楚楚齐身起身行礼。礼毕后。张楚楚轻笑着开声回言蒙高阳公主殿下惦记。与民妇一起唠了一会儿家常。”

    吗?”轻笑着把目光转向高阳。长孙皇后温声说道:“怕柳夫人在宫中寂寞无聊。高阳这丫头。倒也是有心了。难的。”

    “母后来的正好。”高阳飞身贴在长孙皇后身侧。好像是把方才的事情全都忘记。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甜声笑道:“高阳刚与楚楚姐姐说起了琴艺音律。有心与楚楚姐姐比试切磋一番。母后现在来了。正好给我们做个评判。”

    孙皇后扭头深一眼。这丫头。还是这般的要强好胜。方才人柳夫人在言语之间。已是多有余的。你再这般。却是有些不知趣了。

    “比试切磋就不必了。高高低低的容易伤了和气。”目光在高阳与张楚楚两人的身来来回流转。长孙皇后轻声提议:“难的你们都有这份雅性。就在此各奏一曲。心中尽性便是了。”

    “皇后娘娘!”长孙皇后话音刚落。不待高阳与张楚楚有什么反应。之前被长孙皇后派去东宫的小德子匆匆从外间赶来。

    眼朝着小德子的身后看了看。见其间并无人跟随。长孙皇后异声轻问:“不是让你去请太子妃与小照儿么。怎么没见他们跟来?”

    “回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被太子殿下给关进了知秋阁内。没有太子殿下的允许。太子妃不好出来。”小德子尖声回言:“而皇长孙殿下。没有太子妃陪在身边。一出房门儿便哭的厉害。小人无法。只的先回来向皇后娘娘请到知秋阁去了?”刚坐下的身子又应声而起。知秋阁的名声。长孙皇后也是多有听闻。是历代太子关押犯错妃之所在。与宫里的冷宫类似。武媚那孩子到底犯了什么过错。竟让乾儿给打到了知秋阁去?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急着生气。长孙皇后面色沉静的先问起了事情的起因原由来。

    听了这个消息。高阳公主也是没了心情再与张楚楚争斗下去。也凝神向小德子这里望来。

    “回皇后娘娘。说是与宫外的一个歌女有关。”小心的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与高阳公主一眼。小德子不敢多作隐瞒。直接开声讲道:“是太子妃殿下听说太子殿下前段时间与一个叫做方月儿的花房女子有过来往。便与太子殿下争吵了两句。太子殿下一怒之下。便把太子妃殿下给赶到了知秋阁。”

    “方月儿?怎么又是那个小贱人?”在长孙皇后之前。高阳公主便率先起飙来。火气一下就窜到了脸上。

    “怎么。高阳也知道那个歌女?”长孙皇后诧异的扭头向高阳看来。轻声开言询问。

    “回母后。”微弯了下身。高阳气呼呼的开声回禀:“那方月儿。就是前阵子房遗爱与长孙涣两人斗诗所争的那个花房女子。这件事情前阵子在长安城里闹腾的厉害。不想。那女人勾搭上了房遗爱与长孙涣两人不够。现在竟还扯上了太子哥哥。”

    “竟还有这回事儿?”目光在高阳的面上打量了一番。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难怪高阳这丫头会一直呆闷在宫里。怎么也不肯回去。原来这里面曲。

    涣儿也就算了。那个房遗爱。都已经娶了高阳为妻。贵为驸马。怎么还是这么不自爱检点?

    还有乾儿。好端端一个太子殿下。东宫里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么会自贬身价。跑到那污秽不堪的烟花之的?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又该当如何自处?他这个太子。还想不想再做下去?

    “简直是胡闹!”长孙皇后自是不会浅薄哪高阳一般。把所有的罪过全都归结到方月儿一个烟花女子身上。若是太子。驸马自爱。她一个低下的花房女子。便是有天下的本事。又怎能勾引的到他们这些朝堂之上的贵人?

    “小德子!”长孙皇后正色提眉。肃声向小德子吩咐道:“你这就提着本宫的懿旨。去东宫把太子妃还有皇长孙给本宫请来。好生护着。看他哪一个敢横加阻拦?”

    “另外。看看太子现在何处。把他也给本宫叫到这立政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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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柳老实的猜疑

    势如破竹。

    与所有稍有些眼光的人心中所想一般,齐王李佑看似威风,其实也就只是一只纸老虎罢了,没有调用大军,甚至没有派出一个像样的将领,李世民在大殿上大笔一挥,只是对着齐地周遭的几处府兵了一道旨意,那些憋屈了几天的地方府兵将领,仅用了一日的功夫,便快刀斩乱麻地把齐地整个攻下,叛军将士杀亡过半,齐王李佑被生擒活捉,当天夜里便被送至押往长安的路上。

    震慑。

    经此一役,境外想要借此而欲动的西域诸国,境内有心欲要趁势而起的不臣之众,一时之间,全都心收意放,再不敢泛起一丁点儿不臣的念头。

    多年未动兵事,大唐的国势不减,李世民的天威犹在,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自计苦吃,做那出头之鸟。是以,齐地战事一平,大唐朝中内外,臣民各众,人心大定,长安城中又现往日详和之像。

    “既然这么容易,皇上他老人家当初为何还要拖上这般许久?害得爷爷白白遭受了这么些天的罪孽。”苏府之中,正陪苏炳仁在后院儿闲走散步的苏晨曦,小撅起了小嘴儿,若是在李佑起事的当天,李世民就有如此行动,也就不会再生后面这么些不幸的事情。

    “你这丫头,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讲,”抬手在苏晨曦的小脑袋上轻拍了拍,苏炳仁慈笑着说道:“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和顾忌,凡事谋定而后动,皇上如此,多也是想要借此清肃一下朝中的蛀虫内鬼,想要来一个一劳永逸,并没有什么过错。”

    “还有。你以为我大唐的府军真的如此神勇,仅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能够彻底地平了一声叛乱?”拉着苏晨曦在院中的凉亭坐下,苏老头儿叹声说道:“若是没有皇上在幕后地精心策划,朝中诸多兵将暗中挺进的配合,哪里能够做出这般震憾的效果?”

    “爷爷的意思是,那些战报,都是假的?”很快领悟到爷爷话语之中的意思。苏晨曦不由惊声开口向苏炳仁问道:“难不成皇上暗中还有派得大军前去?”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老头儿摇头轻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宝贝孙女儿的问题要地是,齐地现在已平,齐王李佑也已被关押,这场战争,皇上胜敲山震虎?”不是笨人。经过苏炳仁这含含糊糊地一提,苏晨曦很快便想到了这件事情更深一层地意思。又是皇上做给天下人看的一出戏罢了。

    老狐狸,嘴上这么说。在心里面苏晨曦却是不得不佩服李世民这位明君的心计,安民心,慑不臣,再没有什么比这种手段更有威慑。更震撼人心了。

    “真是个机灵鬼!”听了小孙女儿疑问似地话语。苏炳仁不由抚须哈哈大笑起来。若是曦儿是一男儿之身。将来必会有一番大作为。颇为惋惜地看了苏晨曦一眼。老头儿地脑袋里面又一次感叹地蹦出了这样地念头。

    了。”不想与孙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苏炳仁不着痕迹地呵笑着把话题撇开苏安说柳小子一家现都在皇宫暂住。有时间地话你就去宫里代爷爷去拜望一下。就如你之前所说。此番若不是柳小子碰巧回来。施以妙手。你爷爷地这身老骨头。怕是真地就交待在这里

    想起这个。苏炳仁就是一阵地后怕。虽然活了一把年纪。老头儿也早已是看透了生死。对死这东西。从来都不觉着惧怕。只是。就那样稀里糊涂地睡死过去。连宝贝孙女儿地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也显得忒冤枉和窝囊了一些。

    “知道了。爷爷。晚一会儿曦儿准备上一些点心。这就带着芭蕉一起去宫里看看。”起身轻轻地为苏炳仁捶打着肩膀。苏晨曦轻声说道:“您就不用操心了。现在重要地是快些把你地身子给调养周全。这才几日地功夫。您地身子硬是齐瘦了一圈。”

    苏炳仁现在地精神虽然不错。不过连着数日地虚耗。老头儿地身子比之以前。瘦了一圈不说。这身子骨也着实是虚弱上了许多。身体乏力。头晕眼花。依着太医地吩咐精心调养了两天。却还是不见什么起色。看得苏晨曦。心疼得厉害。

    “太医不都说了吗?”感受到宝贝孙女儿地关心。老头儿心下一暖。面上不由露出了向分慈爱地笑意爷地身子。无灾无病。只是连着缺了几天地水食。有些虚罢了。静心在家里养上几日也就好了。无甚大碍。曦儿也毋须太过担心。”

    点了点头,苏晨曦侧身在苏炳仁地身边坐下,抬头看着爷爷说道:“爷爷,这次身子好了,日后就莫要再东奔西跑了,爷爷的年纪毕竟大了,若是再如以往,又是爬山又是涉水的,曦儿怕爷爷的身子会承受不起。”

    “是啊,老了,人那,不服老不行。”无奈地轻点了点头,苏炳仁顺从地没有再反驳,低头瞧看了一下自己干瘦枯黄的老手,老头儿一脸落寞地叹声说道:“便是没有这次的事情,爷爷也有了要辞官养老的心思,上次在江南水田,仅是为一老乡扶了下耕犁,就已是有些力不从心,干不动了,也该停下歇歇了。”

    “不知不觉地,就已经到了垂暮之年,说不准哪一天就……说了,不说了,呵呵,”不想在孙女儿的跟前提起这种伤感的事情,苏炳仁摇头把这个话茬儿揭过,轻笑着抬头向苏晨曦看来说你吧,过了这么久,可是已有了中意的人,跟爷爷说道说道,若是合适,爷爷这就着苏安去上门提亲。”

    “爷爷!”苏晨曦面色一红,不依地嗔声说道:“好端端地,你怎么又提起了这种事情?”

    “男婚女嫁,这有什么不妥?”看到孙女儿的娇羞模样,苏炳仁老怀大慰,兴致一来,不由又开声向苏晨曦数落起来:“而且,过了今年,你就是一十有七,虚岁也早过了二九的年岁,早就已经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不能再拖

    “你看看狄家的那个小丫头,比你还要小上一岁,可是人家现在连孩子都已经怀上,前两天来看我老头子的时候,肚子都已经显凸了出来,”老头儿接着说道:“还有眼前的那个高阳公主,长乐公主,前阵子嫁于柳二条的那个彩翼丫头,以及临近你那几个叔父的女儿,哪一个不是早早地就成亲生子,夫唱妇随?有谁像你这样……”

    时近黄昏,安宜官道驿站,罗通挥手止住行程,翻身下马缓步走到车前,轻声向马车里面三人说道:“伯父伯母,今日天色已晚,咱们便在这驿站之内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定行程,不知伯父伯母以为如何?”

    “哦哦,一切都依罗将军的意思在这里先歇着吧。”虽然一路之上,罗通对他们一家都甚为尊敬有礼,不过慑于罗通的身份和名头,在与罗通相处之时,柳老实还是会感觉极不自在,说话时也忍不住会有些哆嗦。

    柳老实应下,罗通抬头冲着车夫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将车帘掀开,拱手向车内的柳老实夫妇说道:“请伯父伯母下车歇息!”

    “嗯嗯,罗将军客气了!”见这么大一个官老爷与自己行礼,柳老实匆忙地在马车弯身还礼,磕磕碰碰地扶着媳妇儿下了马车,而这时的柳小惠,已是困乏睡着,安心地躺放在柳贺氏的怀里。

    “伯父毋须与小侄这般见外,”见柳老实还是如初见自己时一般,罗通不得不再一次地开声向老柳说道:“小侄与楚楚是结义兄妹,与柳贤弟又是情同手足,伯父把小侄当成自己的子嗣一般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不用这般生分。”

    “嗯嗯,小老儿知道了,有劳罗将军了。”老柳唯唯诺诺地轻声应答,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又一次弯了下去。

    又白说了,罗通面上苦笑了一下,对柳老实的这股老实劲儿开始有些服气,他实在是很难想像,你是柳老实这种品性的人,怎么能够教出像是柳一条柳二条这样有本事有见识的儿子来?

    “房间已经备好,伯父伯母用过饭后,便可以上榻歇息了。”伸手着请老柳夫妇进得驿站厢房,罗通开声说道:“晚上小侄会着人在院中守着,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伯父只管开口吩咐便是。”

    “嗯嗯,小老儿知道了,多谢罗将军!”柳老实又一次地拱手道谢,先前罗通的那一番话,他又给尽数忘了个干净,或者说是,他从来都没有信过。

    楚楚的身家,柳老实知根知底,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显贵的亲戚,干爹干娘的,更是没有听楚楚提过,没有来由地,怎么忽然之间,就冒出了罗通这样一个义兄来?

    而且,罗家,老柳知道,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重臣,平日里他们连见都难得见上一面,与他们老柳家这种小门小户,有着天地之别,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楚楚怎么会与他们扯上这种关系?

    虽然不认为罗通是个骗子,不过对于罗通一路上的诸般话语,柳老实一直都是心有疑虑,不敢与他走得太过近乎。

第665章 相信

    牧唐相信

    “我看这位罗将军刚正方直,对咱夫妇又是勤敬有佳,不像是一个奸恶之人,说不得大小子与楚楚真个与他们罗将军府走得亲近也不一定。”看到他们家老头子面色一直阴郁,忧心不已,把柳小惠给安置到榻上睡稳之后,柳贺氏轻声劝道:“凡事也不必都往坏处着想,反正再过得三两日咱们就到了长安,到时见了一条楚楚他们,一切不就都清楚了?老爷也毋须太过忧心。”

    福祸难躲,世事难料,忧心担心,已是没有了太多的用处,柳贺氏现在所能求者,唯有在心里祈盼儿子媳妇儿还有她那不及周岁的孙子平安无事。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想早些见到大小子二小子他们,年余未曾与他们见得一面,说不想,那是在诓你。不过我这心里面总是有些放心不下,七上八下的瞎乱翻腾,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生。”

    说着,老柳忍不住长叹了口气,道:“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无能,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做老子的,唯一能做的,竟是把所有的希望和担子全都压在了一条的身说道:“上次家中遇刺的事情,大小子一直都瞒着咱们,不肯与咱们细说明白,呵呵,其实他便是不说,咱们也能想像得到,定是惹上了什么了不,不然以着大小子的本事和人缘儿,又怎会落得连夜带着咱们逃出三原?”

    “想一想,连兵部尚书那样的大官儿都能扳倒的人,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这种皇亲天人都极为感恩和看中的人,若非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祸事和麻烦,大小子又何置于会这般小心惊恐?”

    柳老实虽然出身农户。为人也是极为憨厚老实,不过憨厚老实并不等同于笨傻,有些事情,柳一条便是不说,他的心里面也能够猜想出几分。只是慑于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很多时候,老柳所能做的,也只是在一旁干瞪眼而已。

    心有余,而力不足。老柳的心里面,多少开始有些自卑和自责。

    “当家的!”扭头看了他们家老头子一眼。柳贺氏心中一颤,轻起身转至柳老实所在轮椅的背后,抬手为老柳揉捏着肩膀,温声劝慰:“还是那句话,凡事都别尽往坏处着想。咱们得相信一条二条他们。”

    “一条咱就不说了,当初在三原的时候,三乡五里的,就没有谁能及得上他,仅是一年的功夫,就让咱们柳家从一贫如洗,变成了三原少有的大户,这是谁都能做到得吗?”说起这些,柳贺氏的面上不由便**了些许自毫的神色:“不是妾身自夸多嘴,便是杨叔叔那般能耐大气的人。在时间内,怕是也做之不到。”

    “还有二条那小子,”柳贺氏接着说道:“长安的来信你不是也有听伙计读过么?二小子现在已经是咱们三原的县丞了,咱们三原县最大的头头儿,成了王志洪王大人那般威风一样的人物,搁在以前,你能想像么?”

    县丞在朝中或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官儿,不过在柳老实柳贺氏这种平头百姓的眼里,那可是他们唯一能看得到的大人物,官老爷。所以知道了他们家老二也做上了这样的官老爷,老两口高兴得三天都没有合上嘴巴。

    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比起对柳氏一族的贡献,仅此一点。柳二条就分毫不比他们家老大来得逊色。

    “有这两个儿子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柳贺氏再一次开声劝慰:“来的时候你没听罗将军是怎么说的?咱们这次回来长安。是皇上他老人家亲自下的旨意,皇上,天一样大的人物,平白无故的,又怎么会这般处心积虑的谋害咱们这样的小民,他老人家若是想要了咱们的命去,用得着这般费事么?”

    “呃?娘子这话,倒是在理。”听了老婆的一翻劝慰,老柳觉着心头一松,面色也显得放松了许多。

    “早知道我这女婿非同一般,不想他竟有这般大的来府内,听闻自己的干女婿柳亦凡与柳一条竟是同一人时,罗齐氏不由开怀畅笑:“有着这个神医女婿在侧,也难怪老身的这副身子会变得越来越是强健。”

    “还是婆婆慧眼,当初一眼就看出了柳大哥的不俗之处。”狄芝芝在一旁轻声开口附言,想起当初在奉节狄府之时,她与柳一条所生的种种事由,小脸儿不由一红,当初她确是有些将那个书生给看低了。

    “能够恰好碰上他们,应该说是我这老太婆的福运才是。”老太太面色红润,经过这段时间的养气调理,老太太的气色确实是好了很多,最起码现在,走路散步,做一些轻微的运动,她已是没有了大喘的迹象。

    “方才听罗祥说起,不止是齐国公与苏老爷子,便是翼国公秦老哥的病症,也被柳小子给医了回来,这倒又是一件喜事。”扭头看了儿媳一眼,罗齐氏温声说道:“芝芝,你这就去准备一下,一会儿随娘一起去秦老哥那里看看。以前身子赢弱,不能出门动弹也就罢了,现在老身的身子既然已是大好,再是不去,就是有些说不过去

    “嗯,知道了,婆婆,芝芝这就去准备。”起身与罗齐氏礼了一礼,在丫环的陪同下,狄芝芝轻挺着肚子,缓步退出厅房。芝出门儿走远,罗老太太又大着声间冲门外叫了一声。

    “小的在那,老夫人有什么吩咐?”管事罗奇小跑着从厅外进来,弯身向老太太行礼询问。

    “干小姐与干姑爷的事情,你可是已经听人说过?”看了罗奇一眼,老太太轻声问了一句。

    “回老夫人,倒是听罗管家提了一句,”罗奇弯身回言:“不曾想干姑爷竟是有如此的来头,初闻的时候,小人着实是吓了一跳。”

    “嗯,”罗齐氏轻点了点头,道:“不管他是柳一条还是柳亦凡,身份为何,他都是我罗府的干女婿,听说疋疋那丫头也随着回了长安,现就在皇后娘娘的立政殿住着,一会儿你就带些礼物,代老身去立政殿走一趟,看看疋疋在那里过得如何,方便的话顺便再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看能不能把疋疋接回来住。”

    想起干女儿还有干外孙在府里时的欢快情景,老太太面带着笑意接声说道:“宫里虽好,不过却是不如咱们自己家里来得自在。说起来,这几日里不见疋疋他们母子,老身这心里,还真是有些想得慌。”

    “是,老夫人,小人这就去办。”应了一声,罗奇躬身而退。

    “老夫人,马车已经备好,现就在府门外候着,随时都能出。”罗奇退出不管家罗祥从门外进来回禀。

    “嗯,所需的东西也都备好了吗?”抬起头来,罗齐氏缓声向罗祥问道。

    “回夫人话,全都是上了百年的山野老参,补气益血,都是不可多得的货色。”听他们家老夫人问起,罗祥不紧不慢的弯身回禀。

    “秦老哥一病数载,身子也不比我这老太婆的强上多少,正是该多多进补一番才是。”老太太满意的轻点了点头,继而又开声向罗祥问道:“这几日,可有了通儿的消息?也不知皇上到底有了什么吩咐,出门数日,怎么连个信儿也不舍得给家里回复?”

    “回老夫人,小人这几日里也是着人天天在驿站看着,若是有了少爷的讯息,定是第一个报与老夫人知晓。”见老太太面露忧色,罗祥弯身慰道:“少爷之所以不回讯息,想来也是得了皇上的什么密旨,有所不便,老夫人不必太过忧心,依着少爷他的本事,再加上身边又有近百的近卫随从,有会有事的。”

    “嗯,希望如此吧。”听了罗祥的一番话语,罗齐氏的心下稍宽,皇上数年不曾理会过通儿,这一次能给通儿密旨,便是真个有些风险,不过对通儿来说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现在战事已平,叛臣齐王李佑也已是兵败被俘,便是真个被皇上给送去了齐的战场,现下当也是正在回转的路上。至于罗通的安全问题,罗老太太却是分毫不放在心上,正如方才罗祥管家所言,依着他们家通儿的本事,再加上经通儿一手训练出来的一干近卫,一个小小的齐王而已,还威胁不到通儿的安全。

    当年北国兵凶,数十万大军都没有奈得通儿如何,更何况是一个不成气候的齐王?对于自己儿子的本事,罗老太太很有自信。

    “行了,你这就去后宅看看,少夫人若是准备好了,就带着她一同过来,一会儿去翼国公府,你也一同随着去吧。”冲罗祥轻摆了摆手,罗齐氏温声吩咐了一句,把罗祥给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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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皇后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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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儿。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立政殿中。当着武媚母子地当面。长孙皇后蕴声开言向李承乾询问。

    “母后……”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李承乾轻叫了一声。之后便垂不语。不过斜刺里。却是又狠狠地瞪了侧旁地武媚一眼。好似在责怪她暗中告密。把事情给捅到了母后这里来。

    “这件事情。你莫要责怪媚娘。”把李承乾地神色收入眼中。轻摇了摇头。长孙皇后淡声说道:“若不是今日本宫有些着想小照儿还有媚娘他们。着小德子走了一趟东宫。太子妃现下怕还被你给关在“知秋阁”内。”

    清官难断家务事。日子毕竟是他们两人在过。所以长孙皇后心中虽有气恼太子无度。不过这说起话来。却还是以劝说为主。给太子给太子妃都留有几分余面。免得再挑起了两人心中地怨气。途生事端。

    “东宫地事情。不属后宫。是太子地内务。母后本不该多管。”稍顿了一下。长孙皇后又抬头向李承乾看来。道:“不过。这一次。乾儿你之所为。实是有些过了。”

    “先不说媚娘是对是错。但就你把她给关在“知秋客”内。不闻不问。不着人照顾护理。就是不对。”

    轻拍拍怀中地宝贝孙子。长孙皇后可怜声声地接着说道:“照儿尚且年幼。刚出世不过三月。你怎就忍心让他们母子分离?听小德子对本宫言讲。他初去东宫地时候。就听到照儿地哭声阵阵。天可怜地。才这么大点儿地一个小人儿。怎么能离了亲娘地怀抱呢?”

    “是那些奶娘没有顾好。回头儿臣就着人将那些没用地奴才给换掉。”低着头。李承乾有些避重就地开声回言。把所有地过错全都归到了那些乳皇长孙地奶娘身上。

    “好。既然太子不想说这个。那咱们就说一说这件事情地本身。”见李承乾还是没有一点想要错地意思。长孙皇后轻坐直了身子。肃声向李承乾问道:“听下面地人议论。你与婿娘此次争吵。是为了一个花坊出身地歌妓。可对?”

    “母后。这个。儿臣已然知错!”见长孙皇后问起这些。李承乾不敢推脱。也不再多言。直接弯身躬。率先向长孙皇后认错:“是儿臣一时失了心智。受了旁人地鼓惑。日后那种烟花之处。儿臣再也不会再去了。”

    关键地时候。李承乾毫不犹豫地就把杜彦之那小子给卖了出去。死道友不死贫道。再说这件事情也确是由他而起。这么说他倒也算不上是冤枉。

    “你……!”看李承乾如此。长孙皇后不由又轻叹了口气。一点也不顾及下属。遇上什么事儿不作思量地就把下属给交待了出来。不知收买人心。不知唯护下属。这样地主子。以后有谁会真心跟你。服你。为你出谋划策?

    过了这么久。在太子地位置上坐了数年。这个乾儿怎么还是这么没有一点长进?不由得。长孙皇后对李承乾。又多出了几分失望。先前李承乾所做出地诸般成绩。在长孙皇后地眼中。也变得淡薄了许多。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本宫有些累了。不想再多作追究。”抬手轻揉了揉自己地眉尖。长孙皇后直接便作出了决断:“杜彦之地事情本宫不管。太子妃地责罚就此终止。一会由小德子陪送回东宫。”

    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终归是有些不忍。不想放弃。忍不住还是想要再提点他一翻。长孙皇后稍顿了一下之后。又轻声说道:“乾儿留下。母后有话对你言讲。”

    说罢。长孙皇后轻挥了挥手。把怀中地小孙子递于武媚。示意他们都先行退下。一时间。整个立政殿中。就只剩下她与李承乾母子两人。

    “母后……”垂立在殿中。见长孙皇后面色不善。且又半日不语。李承乾地心中不免开始有些忐忑。小心地抬头拱手。轻叫了一声。

    “唉。罢了。你且在一旁坐下吧。”看了这个大儿子一眼。想起以往地种种。长孙皇后心中不由一软。轻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李承乾在她地身旁坐下。

    “这几日里。太子一直随着柳先生流连于王公各府。可是有了什么收获?”坐直了身子。长孙皇后先找了一个轻松些地话题。开声向李承乾询问。

    “柳先生医术通玄。所过之处。几是药到病除。儿臣沾着柳先生地余光。倒也是受益良多。”

    “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柳先生恩德。乾儿要劳记于心才是。”农业器具。治病救命。治河除疫。李承乾因柳一条而得到地益处。

    仅是这么一次。

    “这些事情。儿臣都记在心里。柳先生于儿臣地诸般恩惠。儿臣断是不敢忘怀。”李承乾微弯着身子。声应道:“日后若有机会。儿臣也断是不会亏待了柳先生他们一家。”

    “嗯。乾儿有这个心思就好。”头看了李承乾一眼。长孙皇后端碗小饮了口热茶。淡声向他问道:“关于齐地。还有阴妃地事情。乾儿当是也已经知晓了吧?”

    “回母后。儿臣听人说了。”母后问起此事。李承乾心中不由一紧。拱手恭声回道:“五弟谋逆。按罪当诛。只是儿臣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柔柔弱弱。和和气气地阴妃娘娘。竟也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举。”

    “阴妃妹妹所为。确是有些出人意料。”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道:“不过。母子情深。倒也是情有可原。若是李佑孩子争气。即使无力争夺太子之位。在齐地安安心心地做他地安乐王。阴妃又何至于会走上这条道儿来。”

    “母后说得是。”从长孙皇后地话语中听出了别地一些意味来。李承乾不敢再多作言语。随声附和了一句。做出一副聆听教诲地样子。不再多言。

    “嗯。”见李承乾如此。长孙皇后不由再次轻点了点头。能听出些什么东西来。这孩子倒还是不算太笨:“再过得数日。老五便会被解押回长安。到时免不了又是一翻询问罪过。不知道对于此事。乾儿心中是何计较?若是你父皇问起。你又该作何应答?”

    “不容恕。依律而行。”对于老地死。李承乾直到现在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现在逮着了机会。他当然是不会放过。

    “糊涂!”低声斥责了一句。长孙皇后轻瞪了李承乾一眼。道:“不管怎么说。一个是你母亲。一个是兄弟。便是他们真地犯了什么天大地罪过。天下人都对他们戳筋骂骨。你这个为人子。为人兄地太子。也不能说出这般话来。”

    “你有没有想过。说出这样地话。天下百姓会怎么看你?群臣会怎么看你?你父皇他。又会怎么看你?”

    “大义灭亲?哼。”长孙皇后冷笑了一声。道:“到时候。怕还是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会更多一些。”

    “母后说得在理。可是。母后。老五还有阴妃他们确实是……”

    “他们犯了什么罪。大唐地律法在那站着。朝中地群臣在那站着。该有地他们一个也逃不掉。不该有地。谁也不敢妄自给他们加到身上。用不着你这个太子殿下操心。”

    “母后说得是。儿臣受教了。”出长孙皇后话中隐诲地意思。李承乾轻声回道:“明日朝堂之上。儿臣闭口不言就是。”

    “若是你父皇向你问起呢?”

    “儿臣会开口向父皇求情。肯请父皇从轻落。”

    “嗯。”总算是开窍了。长孙皇后地脸上终是有了一丝笑意。满意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本宫有些乏了。乾儿就先且退下吧。回去后。记得要善待太子妃。莫要再生像是今日之般事故。”

    “是。母后。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李承乾提摆起身。与长孙皇后行了一礼之后。这才转身缓退。向立政殿地殿前走去。

    “还有。”看着李承乾走至殿口。长孙皇后忍不住又是说道了一句:“便是你心中不愿。便是面子上你要做与人看。太子所要维护之人。可不止是阴妃与齐王两人。”

    “儿臣明白。多谢母后教诲!”闻言。李承乾地身形一顿。最后这句话。怕才是母后今日所说最重要之言语。李承乾心中似有所悟。恭敬地转身弯身与长孙皇后行礼了一礼。之后才又缓身轻身退下。

    “唉。希望他真地明白了才好。”目送着李承乾步出殿外。长孙皇后不由又是一声长叹。为了这个孩子。这几十年来。她可是没少操心。只盼着他最后真能踏上那一步才好。

    “启禀皇后娘娘。殿外有罗将军府上地管事。罗奇求见。”正思量间。殿外守门儿地小内侍小跑着进殿禀报。

    “罗齐?”稍一思量。长孙皇后便猜出了罗奇此来地目地。定是齐姐姐在府里想女儿子。特着罗齐来请楚楚回府了。

    “让他进来吧。”挥手把内侍打出去。长孙皇后又开口向身后地女香禾吩咐了一句。道:“香禾。你这就去侧殿。把柳夫人给请到这殿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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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东家回来了

    爹,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看上去这般怪异?T老木匠袁方的家中,袁方的大儿子袁裴奇怪地瞧看着他们家老爷子在院子里忙来忙去,尽是打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什,不由得便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以前这些活计可都是由他在接手管制,老爷子已经有近一年没有亲自出过工动过手了,怎么这次,老爷子不但做了,而且做起活来,连看都不让他这个儿子看上一眼,着实奇怪。

    “具体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便是知道了,现在也不会告诉你,你也就莫要再多问了,该准备的东西,只管给我准备齐全就是了。”手下的工具不停,袁方正专心地刨着一块直木,说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上袁裴一眼。

    “爹,行里的规矩我知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言。可是,您的年纪毕竟大了,有什么活您交给我做不就行了,何苦还要这般劳累自己?”大秋天里,看到老爷子额上身上的汗水,袁裴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不由得又一次说道了出来。

    “难不成,爹还信不过裴儿的人品不成?”看到老爷子现下这般卖力的架势,袁裴就知道这些物件定是非同小可,可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担心他们家老爷子的身子,连着做了三天,便是他这个壮年的汉子也有些丁之不住,更何况已是年近花甲的袁方呢?

    “你是爹一手教养长大的,你的人品,爹怎么会信不过?”听到袁裴说起这些,老头的身子终是缓了一下,停住手中的活计,抬头看了儿子一眼,道:“只是这件事情非比寻常,这些物什有些地方更是精巧无比,需静心细心打磨,容不得出现半点差错,爹是怕你的历练不够,做起活时,出了差错,误了人家的功夫。”

    “而且,东家把这件活计交给我的时候,曾再三交待,不止是图纸,便是连做出的样品,也不许让太多的人知晓见闻。”袁方接着说道:“若是因为我这老头子的口嘴不严,把事情给泄了出去,会误了东家的什么事情我不知晓,不过东家生气恼火却是少之不了,咱们袁家,承受不起。”

    柳府现在不比以前,凡事不是说说笑笑就能随便应付过去,想起当日柳无尘把这些活计交由自己时的情景,直到现在老袁头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柳一条‘柳神匠’设计的东西,那自是非比寻常,就如前次的‘柳氏耕犁’一般,这对他们袁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机遇,做得好了,袁家的地位再上一个抬阶也不是没可能,不过若是做得不好,却也免不了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祸端。

    柳一条柳老实现在都不在家里,柳无尘这个大管家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还有,一个很是重要的一点,貌似三原县的现任县丞,也是出自于他们老柳家本家,当初只知道在学堂里胡闹的柳家二小子,现在也成了气候,招惹不得。

    “爹所说的这个东家,到底是谁?”听老爹说得这般避讳,袁裴也不由得压低的声音,开口向他们家老爷子相询。

    “仔细看看我做地东西。看看它们地详细构造。你就能猜出东家为谁了。”没有直接回答。袁老头儿回头瞅了瞅他已经做出地两件物什。开声向儿子说道。

    事情到了现在。袁方多少也动了一些让儿子出手帮忙地心思。虽然心里不服。不过就他现在地身体状况而言。便是不服也不行了。老了就是老了。老不以筋骨为能。连着做了三天。他地这副老骨头。确实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爹。这几日里。你一直在家中忙碌。有些事情或是还不知晓。”

    小心地观瞧着爹所做出地器具。在心中惊叹这两件器具做工构造精密巧妙地同时。袁裴轻声向他们家老爷子说道:“便在前日。长安城不断有消息传来。说是柳一条柳神医。回来了。现就在长安城中。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地‘天罚’之事。也经由柳先生之手而一一终结。那些无故病倒地大人。都已清醒了过来。”

    “我观爹做地这两个物件。无一不是以前从未见过地新物。且构造新颖。构思巧妙。就像是前番咱们为柳神医所做地那‘柳氏耕犁’一般。不是任谁都能设计想像得出来。”手抚着袁方做出地新物。袁裴抬头向他们家老爷子说道:“若是裴儿所料不差。这次地活计。十有亦是出自于柳府。那些图纸。也必是由柳神医亲为。”

    说出这句话地时候。袁裴地两只眼

    着精光,直直地盯看在他们家老爷子的脸上,眼神之)(限。能够亲手打造‘柳神匠’所设计的最新物什,对于一个木匠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荣幸。

    “图纸在西屋的书柜下角,你去翻开看看,先了解一下物件的大致构造,心中有谱,下午,就随我一起赶工吧。”直接丢下这么一句话,算是认同了袁裴的说法,袁方又拿起刨子,精心做起活计来。

    “知道了,爹!”听得袁方应下,袁裴心中欢喜,与他们家老爷子行了一礼之后,便依言快步向西屋走去。

    “柳氏兄弟,人中之龙凤,只是可惜,咱们袁家,已经错过了与之攀结交情的最好时机。”看到儿子满面欢喜地去西屋取图,袁方不由得轻摇了摇头,一声叹惜之后,又复低头做起了手中的活计。

    “李老哥,又劳你带着村里的乡亲来帮着采收茶叶了,”古田村,柳家的茶园之内,负责看管茶园的工头翁玉,面带着笑意,客客气气地站在一旁陪着李德臣说话。

    他们两个,一个专司田耕,一个专司茶园,本不是一个体系,也都各有分工,不过两家就这么相互地帮来帮去,相处得倒也甚是融洽。

    “翁老弟客气了,都是东家的产业,哪有什么帮不帮的。”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带着笑意,李德臣和声和气了向翁玉说道:“现在距离秋耕还有一段时日,闲着也是闲着,呵呵,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食君之俸,忠君之事,都是拿着东家的例钱,做哪样活计不都是一样?之前农忙的时候,翁老弟不是也曾带人去帮过耕作吗?”

    “李老哥说得在理。”翁玉随声附和,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有些隆起的小肚子,心中满是感叹。

    所谓饮水思源,如今乡亲们的日子好过了,衣穿肉食,家和事兴地,更是不能忘了东家的恩惠,当初若不是有东家收留,又开出那般好的条件,他们这几百号人,现下怕还是在饿着肚子。

    “若是东家现在也在,看到茶园现在的长势,心中也定会欢喜。”抬头向茶园远处眺望,翁玉轻声说道:“初春的时候,茶苗尚幼,便是采茶,也只敢采其顶尖一角,一百五十顷的茶园,最后却只采得不到百斤的鲜茶。”

    “不过现在,李老哥也看到了,依着东家的植茶养茶之法,”翁玉指着身下已高至过膝的茶树说道:“这才刚过一个春夏,茶苗就已见树形,长势甚为茁壮,今年秋茶的收成,比之春季,当是会多上数倍。”

    “呵呵,论起种庄稼的本事,你可莫要小看了咱们东家。”捋着下巴的羊须胡,李德臣眯笑着向翁玉说道:“别看东家岁小,且少有亲自下地操劳耕作,不过不论是耕种的经验,眼力,甚至于一些耕种的方法,我这个跟泥土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头子都有所不及,更别说像是翁老弟这般年轻的汉子了。”

    东家的本事,不可以常理以度之。

    这是李德臣在心里面对他们家东家的评价,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一直都不曾变过。

    “还有,”看了翁玉一眼,李德臣略带红润的老脸上神秘一笑,很是八卦地凑到翁玉的身前低声说道:“东家现在,已经回来了,与少夫人还有小小少爷一起,都暂住在长安城内。”

    “什么?!”翁玉的整个身子猛一激灵,满是兴奋地直身扭头向李德臣看来:“李老哥此言,可当真?”

    “事关东家的消息,我老头子哪敢期瞒于你。”很是满意翁玉现在的表情,李德臣接着低声说道:“就昨儿夜里,我们家大小子从县里回来控亲,亲口告诉小老儿的这个消息。”

    “你也知道,自二东家从府里分出之后,我们家大小子李彪便随着过去担任二东家的门房,一直都呆在县里谋事,他说出的话语,哪里会有假?就在前几日,在县衙门前,他还亲眼见过东家呢。”

    “哦,这么说,东家是真的回来了?”听说这话是从李德臣的傻儿子嘴里传出来的,翁玉心里便信了大半,村里所有的佃户都知道,李彪那小子为人呆傻,心眼儿实厚,嘴里面说出的话语,十有,都是真言。

    东家回来了!

    翁玉的心中,眼中,都开始变得一片火热。就像是又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踏神定,身上亦是充满了使不完的干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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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东家回来了(2)

    起在这些佃农心目中的地位,没有谁能比得上柳一条家。

    尤其是李德臣他们这一脉,原来的东家王魁在三原得势的时候,他们就衣不遮体,少有饱食,冬日天寒之时,甚至多有饥寒致死之人,过得日子可谓凄惨。

    王魁被柳一条整倒,被王志洪给送入刑部大狱之后,少了东家那本就不多的照拂,他们这些无根的佃农,过起日子来更是艰难,每天只守着家里仅有的一点口粮,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或是,他们还能不能活得过明天。每天他们这些佃农想的最多的就是,下一顿,他们吃什么?

    想起这些,李德臣就是一阵地心酸,那时候时值严冬,年关将至,他们那个村落,三百多口乡亲,所有的口粮加起来,却是不过百斤,就这里面,还包括着一些干巴的野菜树皮一般的物什。

    就这些东西,够做什么的?

    当时李德臣心里就想,这个年关,他们这三百多口怕是就过不去了,天寒地冻,若是过几日再下上几场大雪,村里的老少怕就会少了一半,而他自己,估计也就见不着明年的光景了。

    心存死念,村里的老壮之人,眼睛都变成了绿色儿,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顾忌太多,平日老实巴交只知逆来顺受的佃农,一个个地全都变成了不择而噬的饿狼,只要有食儿,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不能做的。

    便是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读过几年诗书,一向都自喻为是一斯文之人,虽然明知不对,便是做了,最后也是必死之途,但是李德臣知道,当时看到乡亲们有这些异动的时候,他自己,确实也有心动。

    他们是佃农,属贱籍罪民之身,朝廷律法有明,除了受雇于田,以劳抵罪,他们不得再有别的营生,不然的话,重罪难饶,便是直接砍了脑袋,也不为过。

    不过那时,明知活不长久,还有谁会再在意这些?

    正当他们在心里合计着是不是背着朝廷地律法。偷偷地出去县城行乞。或是在暗中接些私活儿。再或是到邻近地村里去偷抢些口粮。再大胆一些地甚至还想着是不是去一些富商家里抢夺一些银钱地时候。柳一条来了。

    十几岁地一个娃娃干瘦。苍白。穿着一身少有些许补丁但洗得却甚为白净地粗布棉衣身子还在不停哆嗦地年青后生。一看便也是一穷苦人家出身。都是老实人。说实话。他们兄弟两人初来地时候。李德臣还真是没有太把他们给放在眼里。

    这么小地一个东家。家里才有三十顷田地。而且多还是一些荒芜未垦之田。够做什么用地。若是按着之前王魁给定下地租金。三十顷地下来。连他们村里三分之一地嘴都堵不上。同样是熬不过这个年关。

    所以。对于这个新来地东家。李德臣心里并没有报上太大地希望。也不认为他地到来。能够让他们这个本就破落地小村。摆脱当下贫苦地境地。

    “各位老乡。村民。或说是佃户。你们想摆脱这种贫困地生活吗?你们想冬日有棉衣。夏日有凉衫吗?你们想住进宽敞明亮地木制房屋。天天都有肉吃夜夜有汤喝吗?”

    直到。听到小东家用他那充满诱惑力地声音向村里地劳力问出这些问话地时候。李德臣才渐渐地收起了他地轻视之心。

    冬日有衣,天天有肉,说实话,在听了他们小东家的话语之后,不止是村里的那些壮丁,便是他这个老头子,也是有些心动了,神情也不由自主地被小东家的话语所牵引,目光全都落在了东家那还略显稚嫩的小脸上。

    后来东家所给出的那一纸合约,让李德臣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天堂,东家走前所给出的那九十文救命银钱,却又确确实实地告诉他,那不是在做梦。

    只要跟着东家,有衣穿,有肉吃,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五十六岁,年近花甲之时,柳一条又让李德臣看到了生的希望。

    九十文钱,不多。

    现在李德臣手下的那帮佃户,随便一家,都能拿出一贯甚至是更多的银钱出来,但是在当时,他们穷得每餐只能喝上两口稀饭的时候,那九十文钱,却是救了他们村里大小三百余口的性命,让他们不致于在饥寒交迫之中度过那个难熬的年关。

    人不能忘本,人要学会感恩。

    所以,不管柳家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劫难,他们这些佃农对他们东家都是不离不弃,誓死跟随,尽管,他们所能做的,也仅是用心为东家种好田地而已。

    所以,不论是李德臣,还是翁玉他们这些后来,在听到他们东家回来的消息后,无不是心神皆振,斗志昂仰。

    东家回来了,他们心里,也就有了根底。

    “我就知道,像是东家那么好的人,冥冥之中定有天助,老东家还有少东家他们,都会平平安安地归来。”挺直了腰杆儿,紧握着双拳,翁玉的中气十足。

    上下一心,皆因少爷而凝,有大少爷还有二少爷他们在,柳家便是想要不兴,也难。

    按照惯例前来茶园视察的大管家柳无尘,看着李德臣翁玉他们一帮佃农神情激奋,干劲十足的样子,不由得轻点了点头,心中对他们家少爷也是越钦佩起来。

    从白手起家,到创下现在这般若大的家业,除了他们家少爷的才智之外,少爷这种凝聚人心收拢人心的魅力,也是功不可没。

    能够让家中上下,无论老幼之人,皆是感恩戴德,死心踏地地跟随柳家,至死不弃,并不是任谁,都能做得到的。

    “柳管家!”“柳管家!”

    远远地见着柳无尘从园外走来,李德臣与翁玉两人齐齐停下话语,急身向柳无尘迎了过来,弯身见礼。

    “两位管事辛苦了,”柳无尘温笑着点头向两人示意,打眼瞧看着在茶园之中忙碌的众人,轻声向两人问道:“看样子,这一季茶园的收成,亦是不错。”

    “回大管家,”看了李德臣一眼,见他示意自己回言,翁玉便轻上前一步,拱手向柳无尘说道:“雨后新吐的嫩芽,这一次采摘下来,当有百斤之数,到晚上小人就带人给茶坊送去。”

    起的茶园,一日能产百斤,也是不错了,”柳无尘轻点着头,毫不吝啬地开声向翁玉夸赞道:“说起来,这些也都是翁玉管事的辛劳,咱们柳家的这片茶园,翁管事打理得不错。”

    近年来为了这茶坊之事,柳无尘走访了不少茶园,山上山下,见得多了,这植茶采茶之事虽然仍是不大明白,不过这茶叶茶树的成色他却也是了解了个透彻。

    人都说茶往山上走,但是他们柳家现在茶园里的茶树,却是一点也不比那些大山上的茶种逊色,茶树的长势,还有采下茶叶的成色,甚至比那些山上的老茶名茶,还要好上几分,香上几筹。

    “大管家谬赞了,是东家教得好,小人不敢居功。”小心地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翁玉小声地向他问道:“之前小人略有听闻,说是东家还有少夫人他们回来了,小人多嘴问一句,不知这条消息,是否为真?”

    来你们都已经听说了?”抬头环视了翁玉与李德臣两人一眼,柳无尘道:“东家与少夫人,确是回来过。”

    “就在雨前,”看两人面上都露出了惊喜之意,柳无尘接着说道:“因为时间紧,后面有皇上他老人家的圣旨催促着,东家还有少夫人他们就在家里呆了片刻,没来得及与你们见上一面。”

    “不过,也快了。今儿早上长安城里刚递来讯息,不止是东家与少夫人,便是老爷与老夫人还有小小姐他们,也就快要回来了。”既然说开了,柳无尘也就没有了再瞒着的打算,这么许久以来,柳府上下,因为东家他们的无声隐迹,一直都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现在,也是时候需要有一些喜气儿来激励一下了。

    “苍天有眼!满天神佛保佑!柳老爷他们一家无事就好!”李德臣双手合实,上下左右的一通乱拜,经柳无尘这个大管家亲口证实,老头儿也终算是安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平安是福,李德臣心中还真是害怕,怕他们这个小东家又如前任的那个王魁一般,一夜之间,由盛而衰,累及他们这些佃户也随着断了活口的源头儿,被人给赶出了田地。

    说实话,像是柳一条这么好的东家,李德臣,舍不得。不止是他,还有翁玉,及他们身后的那一干村民佃户,也皆是如此。毕竟,整个大唐境内,能够对他们这些佃农吃饱穿暖甚至还手有余钱的东家,直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他们柳府一家。

    “我这就去把这则喜讯告于乡亲们知晓!”欠身与柳无尘一礼之后,翁玉不顾形像地小跑着就冲到了茶园深处。不一会儿,柳无尘与李德臣两人便在茶园外围听到茶园里传来一声几近咆哮地欢叫之声:“东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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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哪个败家子儿?

    启禀皇上,微臣幸不辱命,那能够载人飞天的‘热气了!”工部尚书陶颜德,满怀着欣喜与激动,红着脸,颤抖着胡须,小跑着步入御书房向李世民报喜。

    在连着试验了近三个月,一死两残二百四十五伤,浪费了近三百架‘热气球’之后,由柳亦凡所构思设计,工部负责实验修改,足以带着数人一同飞天的巨大孔明灯,成了!

    如同拿到糖果的小孩子,陶颜德这老头儿就差没有蹦起来欢呼雀跃了,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构思,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创举,能够有幸参与到这次创举之中,抛开随后他这位工部尚书就能得到名与利不说,在日后大唐或是后世的史册之上,必会留有他陶颜德一笔。

    名垂千古,流芳百世,是多少名士人臣的梦想,陶颜德虽为工部尚书,不过凭着他自己的资质,像是这种入史流芳之事,老头儿平日里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及地干想一下而已。

    柳亦凡,在心中欢喜激动的同时,对于柳亦凡这位‘热气球’的明初创,陶老头儿也是充满着无尽的感激与钦佩,若是没有柳小子的参与与提点,他陶颜德一个年过年过半百却无甚建树的老头儿,要想出头儿,难。

    饮水思源,在来宫中与李世民报喜禀欢的路上,老头儿心里就在暗中寻思,回头定是要往柳家的小宅上再多转几圈,凭着前日里与柳小子短暂不深的接触,老头儿总是觉得柳亦凡这小子的才艺绝是不止如此,暗地里不知留了多少手儿,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老头相信,只要有心,除了‘热气球’与那种难懂晦涩的‘工程图学是还能再套出些别的东西来。

    陶爱卿啊,”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没有管着陶老头儿心中的胡思乱想,李世民抬眼瞅了正是满怀欣喜地陶颜德一眼,轻点了点头,淡声说道:“且在一旁坐下回话。”

    李世民这位明君的面上并未露出如老陶预想中的那种欢喜奖之意,老头儿心中一突,朝着李世民身后的李然瞧看了一眼,见李然也正沉着脸与自己暗使着眼色,老头儿知道事情不妙,忙着收住了脸上的笑意,拱手弯身与李世民行了一个谢礼之后,便知趣儿地恭身在一旁的空椅上坐下,垂不敢再言。

    这是怎么了?莫不成老夫不在长安地这三个月,宫里又出了什么大的变故?双手接过宫女端递上来的茶水,老头儿没敢喝上一口,趁着接茶的功夫小心地抬头朝着上面的皇上瞄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安地胡乱猜着。

    “若是朕记得不差,陶爱卿已有三月未曾临朝了吧。”端起案前宫女刚换上地新茶,李世民小饮了一口,无忧无喜地开声向陶颜德问了一句。

    “回皇上话皇上问话,陶颜德忙着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拱手开声向李世民回禀:“依着皇上地旨意,微臣一干人等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山中度过,细算下来,正好三月有余。”

    陶爱卿方才进来之时,步履轻快,面色欢愉,可是那‘热气球’,已有了新的进展?”

    着方才自己入门时所说的那些话语,皇上他老人家,跟本就没有听在心里。没有办法,陶颜德只得再次拱手向李世民重述了遍:“启禀皇上,微臣幸不辱命,那能够载人飞天的‘热气球’,成了!”

    同样的一句话,在不同的气氛下说来,感觉却是有着天地之别,与之方才初进门时的兴奋欢喜相反,老陶现在心里七上八下,提溜得厉害。

    伴君如伴虎,本来挺喜庆儿的件事情,天知道皇上他老人家,为何老是阴沉着一张老脸,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的喜气儿。

    “三月未曾出山,难怪陶爱卿整个人都轻减了不少。”面色稍霁,李世民地声音也随之缓和了下来:“‘热气球’之事,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且又属福泽百世流芳之举,陶爱卿能在短短三月之内就将之制出,功可没,不可不嘉。”

    “李然!”

    “皇上!”

    扭头看了李然一眼,李世民挥手吩咐道:“今秋三原送来的那些新茶,还有高昌今岁送来的那些国贡,各取一半赐予陶爱卿,你且先记着,一会儿直接将这些赏赐送与陶爱卿的府上。”

    上!”躬身应了一声,李然接着垂在李世民的身后安立。

    “皇上厚爱!微臣惶恐!”陶颜德的面上没有一点应有的欢喜之意,原

    的面旁现在反而变得苍白得厉害,道谢之后,老头起身拱手,向李世民禀道:“只是,皇上,‘热气球’有成,并非微臣一人之功。柳先生,工部的诸多同僚,还有为此事而受创的数千将士……”

    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陶颜德接着说道:“是以,三原地新茶臣可厚颜而受,但是那高昌的国贡,微臣怕是生受不起,还请皇上能够……”

    外蕃地国贡,成百数千,哪一样不是价值千金之物什,皇上一开口就赐下了过半,饶是陶颜德有那个贪心,却是也不敢真个就受下了这桩奖赐。

    “柳一条还有一干将士的奖励,朕自是不忘记,陶爱卿就不必挂心了。”知道陶颜德心所想为何,李世民沉声说道:高昌国贡,也并未如陶爱卿所想那般贵重。一会儿你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心情抑郁不欢,不想多言,不容陶颜德再有拒绝说话地机会,李世民便挥手示意,将老头儿给打了出去。内侍总管李然,记着李世民方才的吩咐,微向李世民行了一礼之后,也随在陶颜德身后,退了出去。

    “李总管,”出得书房,陶颜德很是客气地向李然拱了拱手,朝着身后地书房看了一眼,轻声向李然说道:“还望李总管能够指点迷津。”

    “陶尚书客气了,”李然侧身还礼,虚声言道:“有什么事陶尚书尽可直言,小人若是知道,定会言无不尽。”

    虽然常在皇帝的身边谋差,不过李然这个内侍总管却是没有丝毫的倨傲之气,内侍无重职,内侍不干政,太监在唐朝这个时代,是一个卑微低贱的代名词,李然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职责,是以,在能够出入宫中的这些官员当中,李然一直表现得很恭敬,哪怕最后换来的尽是一些不屑和冷视。

    “敢问李总管,”边走,陶颜德边拱着手小声向李然问道:“皇上他老人家,为何不愉?可是本官此行有不当之举?”

    “要说起来,这事也怨不得陶尚书大人,”见老陶态度至诚,并不似外面的那些官员一般对自己冷视,李然尖着嗓子小声回道:“只能说是,陶尚书您此来的时机不当。”

    见陶颜德面露不解之色,李然接声说道:“陶尚书三月未曾离山,对山外所生的一些事端当是不太明了,也是正常,不然,依着陶大人的才智,自也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来触皇上他老人家的霉头。”

    齐王之乱刚平两日,齐王李佑还未被押送至长安,正当李世民这位明君心烦与心痛他们家这个老五还有阴妃的时候,西边的高昌国又开始蠢蠢欲动,表现出了一些不臣之意来。

    国贡统加起来,总有不到二十万贯,不足往年之十一,前来的那个高昌特使做得更是绝色,瘦了吧唧的小样儿,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乞丐长袍,在太极殿上晋见之时,睁着两只大眼满嘴胡言,说什么国灾连连,国库空虚,怕是十年之内都难以舒缓,高昌一国,上下都是度日如年,衣不遮体,食不裹腹,饿死在路之人更是数不胜数,看那意思,在日后的数年内,高昌的国贡都会有所缩减。

    “高昌一国,地处贫瘠少耕之地,本就不甚富足,或是他们真个遇到了什么灾劫呢?”

    “陶大人仁厚,不过这次,却是错了。”拱手向陶颜德一礼,李然轻声说道:“据边境传来的回报,今岁高昌国内,不但没有灾劫,而且还是收获连连,白叠子,陶大人知道吧?”

    “听说过,高昌国的特产,可织布,不过织出的布来粗糙不如麻无甚大用。当年,苏炳仁那老头儿还曾想着法儿地将其引种过来了一些,不过后来也都只是用来作为观赏罢了。”虽是工部尚书,不过对于农业上的这种东西,陶颜德还是稍懂得一些,张口便将白叠子的缺点给道了出来。

    “陶大人博学。”一气马屁轻轻拍上,李然接声说道:“可偏就这种不甚大用的白叠子,前段时间我大唐却是有人肯大价钱在大量收购。动用了近百万贯的银钱,一举将高昌一国存储了数年的白叠子全都给收了个尽遍,现在正在陆续地运送回来。”

    “近百万贯?数年的存储?”陶颜德小吞了一口口水:“这是哪个败家子儿干的?”

    啥也不说了.~更新……

第670章 来自翼国公的庇佑

    这个人不是旁人,陶尚书大人当也是颇为熟识,”|了陶颜德现下的反应,李然面上稍露出了一丝笑意,尖声细语地缓声说道:“他就是三原古田的柳一条柳家,也是前段时间制出‘热气球’的那个柳亦凡。”

    不止是陶颜德,便是皇上他老人家初听到这则讯息之时,也是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柳家好好的茶叶矿产生意在那放着,怎么还巴巴地跑去高昌去收什么白叠子这种无用的物什?动了那么多的功夫,收了那么多的破烂儿,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又受了什么刺激?

    “柳一条?柳亦凡?”陶颜德的脑袋有些迷糊,怎么才三个月没有出山,不与外界联系,这外面人所说的话语他老头儿都整不明白了?

    方才在御书房内,老头儿就觉着有些奇怪,怎么谈到嘉奖有功之臣的时候,皇上他老人家无缘无故地在嘴里就蹦出了柳一条这个人来?

    柳一条,陶颜德知道,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仅是‘柳氏耕犁’‘柳氏水车’这两样东西,他们工部就从柳一条那里得了不少的益处。只是这‘热气球’是为柳亦凡所制,跟他柳一条又有什么关联?

    有心想要询问,不过碍于当时情形,看着皇上一脸不愉严肃的老脸,陶颜德张了几次嘴,硬是没敢真个开口向李世民问出声来,而是把它给压在了心底,现下听闻李然这位内侍总管再度提及,老头儿便没了什么顾忌,直接出声问了出来。

    “这件事情,非一时半刻就能说讲得清楚,陶尚书大人若想知道,一会儿出得宫门,随意找人一打听,便能知晓其中之原委,这里小人就不再多言了。陶大人只要记得,三月前您所见到地那个书生柳亦凡,实是由三原柳一条柳先生所扮就是。”

    关于这些小道消息,李然没有功夫与陶颜德细讲,反正这些也算不得是什么秘密,长安城内外,早已经疯传了个尽遍,用不着他再多费口舌。

    抬头看了陶颜德一眼,李然接着尖声说道:“方才出来的时候,皇上有句话着小人问陶大人一句。”

    “李总管请直言!”既是皇上授意询问,陶颜德自是不敢怠慢,躬身拱手向李然这里看来。

    “呵呵,陶大人不必紧张,”轻轻地尖笑了一下,李然侧身开言,道:“陶大人贵为工部尚书,见多识广,对一些奇巧古怪之物自是无比熟悉,皇上想让小人问大人一句,可知道这天下间有什么物什工具,能将那白叠子变废为宝的?”

    柳一条的脑袋有没有被那什么踢过李世民不知道,不过李世民知道那小子绝不是什么败家子儿,从三原地白手起家,直到现在的大家大业,无论是以前的肥料,矿山,耕犁,还有现在千金难买的三原茶叶,他们柳家何时做过什么赔本的买卖?

    这里面,定是有着一些为外人所不知的猫腻存在。

    李世民唯一所能够想到的就是,柳一条这小子,八成是又从这白叠子的身上找到了什么财的方法。就如之前的茶叶一样,原本不值一文地茶叶,经柳府那么一折腾,再出手时,一下就翻了千万倍的价格,贱买而贵卖,与这白叠子是何其地相似。

    只是,这一次,他们柳家,又是靠着何物来让这白叠子增值?

    “李总管说笑了,这世上若是真有那种变废为宝的器具,这白叠子也就不会那般低廉而无人问津了。”陶颜德轻摇了摇头,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那种神奇的器具存在。

    “不过,”万事无绝对,陶颜德虽贵为工部尚书,却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稍顿了一下,老头儿又接声向李然说道:“若是这件事情是真为柳一条所为,那就有些难讲了。”

    柳一条毕竟有着‘神匠’地名头,当年的‘柳氏耕犁’,‘柳氏水车’,还有近在眼前的‘热气球’这等神物,他若是真个再制出什么别的器具来加工白叠子,也不一定。

    “不知柳先生他,现在何处?”想起这个,陶颜德不由得便想见得柳一条一面,一方面‘热气球’研制成功,柳一条作为创始人,自是当通知一番,相谢相庆;另一方面,这白叠子的事情,皇上当不只是随便问问,当了几十年的工部尚书,这点小心思,陶颜德还是有的。

    “先前,在宫里,不过自前天始,为了医治翼国公他老人家方便,便直接被安置在了翼国公地府里。”赞赏地看了陶颜德一眼,李然尖声给出答覆。

    “呃?怎么,翼

    老人家,病了?”一愣神儿,陶颜德的神色不由紧

    “诶伯父,什么都可以,但是这酒,绝对不行!”饭桌上,佳肴满桌,酒香四溢,不过柳一条却是很不客气地一把将秦琼这位老爷子手中的酒杯给夺了过来,压在手下。

    “呃”巴咂了两下嘴,眼巴巴地看着柳一条手下压着的酒杯,秦琼小吞了口吐沫,在榻上躺了半月,月余未沾酒味儿,现在好不易身子见轻,能站再次站起,老爷子,馋了。

    “病从医,义父,这次就依了柳大哥吧。”亲手沏了一杯热茶端递到秦琼的跟前,封小乙也在一旁帮着劝说。

    秦琼好酒,每次用饭,向来都是无酒不欢,之前哪怕是病着,他也是酒肉不断,太医们多次劝说无果,反而遭了老爷子不少的喝骂,老子死都不怕,还会怕它一碗小小的清酒?

    老爷子老来和善,近年来又少在军中,休生养性之间,身上自是少了许多年青时的暴戾浮燥之气,平日里无论是瞧病,吃药,出行,休整,一向都是从善如流,也少有找寻太医们的诲气。

    不过,这也都是在不提酒的前提下。

    凡事一涉及到酒水,老头儿那是半点面子也不给,谁不让老子喝酒,老子就对谁不客气!

    在座地一干太医,包括太医署令任秉承,没有哪一个没被老爷子难为过。

    事实上,当看到柳一条毫不客气地一把把老头儿的酒杯给夺去地时候,任秉承身边的几位老太医,面上已经露出了几分窃喜,敢夺翼国公地酒杯,无于虎口拔牙,看你小子这次还不出丑?

    “贤侄啊,这酒,真的,一点都不能喝?”出乎太医还有在场所有下人地意料,或说是让他们全都跌破眼睛也不为过,秦老爷子非但没有火,反而是略带着几分乞求之色地开声向柳一条询问:“老夫已快有一月没有酒水沾唇,这嘴里淡得厉害,贤侄你看,今日,嗯,那个,能不能破例一次?”

    “方才小乙兄已经说了,病从医。”从封小乙手中将茶碗接过,轻递至秦琼的跟前,柳一条没有一点想要松口的意思:“不管秦伯父是不是翼国公,是不是我大唐的柱国重臣,在一条的眼中,伯父都只是一个病人而已。”

    “知道知道,病从医,你是医生如将,老夫听你的就是。”看到柳一条这般坚持,秦琼难得地服了一回软,伸手将柳一条递来的茶水接过,小饮了一口之后,嘴里面轻声嘟囓了一句:“谁让老夫这次欠了你一条命去。”

    “多谢伯父体谅!”

    “行了行了,都坐下吧,在老夫的面前,用不着这般地客套。”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秦琼抬头满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没顾着在坐的几位太医,直声向柳一条说道:“贤侄的事情,老夫已经听小乙提过,既然是小乙的兄弟,又是罗嫂嫂的义子,以后你便安心地在这秦府住下吧,有老夫在一天,看他哪个小崽子敢来动贤侄一下?!”

    言语之中,似有所指,一股浓浓地爱护之意让柳一条心里不由一暖。

    秦琼虽老,但是却半点也不糊涂,柳家所遭遇到的事情,老爷子定也是看出了一些倪端,方才的这番话语,除了对后辈的一番爱护之外,多多少少地,也透着几分报恩的意思。

    救之恩大如天,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秦琼他们这些走过江湖的汉子,最注重的,就是这一份的情义。

    当然,这也不排除那么一分拉拢投资的意思,毕竟柳一条此次的强势回归,不但救了自己,还连带着救了别的几个老骨头,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有他们在一旁明里暗里的护着,整个大唐境内,除了皇上那位明君之外,还有谁能动,敢动他们柳氏一族?

    不管怎么说,在官场上游浮了这么些年,秦琼的这些眼力和心思,还是有的。

    自知身体渐虚,少有光景,趁着自己还有些时日和影响,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替封小乙还有他的子孙后辈着想安排一番。

    “多谢照拂,一条感铭于心!”没有拒绝,柳一条略带几分感激地拱手躬身而谢。

    不管怎么讲,也不管秦老爷子报的是什么心思,现在能够得到秦琼秦府的支持与庇佑,对柳一条,对他们整个柳家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第671章 请教

    老爷,工部尚书陶大人在外求见。”

    酒席散后,柳一条被秦琼给叫到书房闲唠家常,还没说上两句,便听得下人在外禀报,却是陶颜德那老头儿,在得知秦琼病后,没顾得上回家,便急巴巴地从宫里直接就奔了过来。

    “哦?陶老头儿回来了?”一愣神儿,秦琼轻挥了挥手,向下人吩咐道:“快,把人给请来,都不是外人,直接把那老小子给领到这书房便可。”

    看秦琼随意放松的样子,他与陶颜德的关系,也是颇为娴熟。柳一条轻整了整衣衫,起身站起,拱手向秦琼请示回避,道:“伯父既有贵客临门,一条就不在这里多作打扰,先行告退了。”

    “诶~用不着这么麻烦,”秦琼摆手将柳一条留住,轻声说道:“陶老头儿不是外人,你们见上一面也无妨。而且,那老小子平日里最喜捣鼓一些奇淫之类的小东西,而贤侄也有着什么‘神匠’的名号,手艺心思自是不用提及,你们两个,应该会谈得来。”

    “呵呵,何止是谈得来,在技艺上,柳先生可以为吾师矣!”不待柳一条答覆,门外便传来一阵爽郎的笑声,却是陶颜德大迈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眯眯地睁眼看着柳一条,拱手执礼道:“柳先生,前番会=:,老夫可是受益良多啊。”

    见到秦琼这位老恩公无事,陶颜德心中欢喜,闷骚了数年的小老头儿也难得地与柳一条开起了玩笑。

    “陶大人言重了,这为师一说,一条可是担之不起。”想起之前陶颜德为求工程图学之方,一直腻在自家小院儿时地厚脸皮劲儿,柳一条实是不敢与其走得太近,免得一不小心,又被这老狐狸给惦记在了心里。

    “哦?难不成你们以前都已见过?”见得他们二人的表现,秦琼不由抚须轻笑起来,伸手着请陶颜德与柳一条入座,道:“这样更好,倒也少了老夫一番唇舌。”

    “秦将军!”直到这时,陶颜德才正式拱手与秦琼见礼,面上略带着几分激动,轻声说道:“见得秦将军身子气色大好,老陶这心里,也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呵呵。让陶大人挂心了。”吩咐下人端递上茶水。秦琼接声说道:“不过。有一条这位小神医在侧。老夫焉有不好不起地道理?”

    “秦将军说得是。当年长孙皇后娘娘地气疾。难倒了多少杏林名士。最后还不是被柳先生给医治了个根本。看皇后娘娘现在地气色。谁能想到年余之前。她老人家曾有病入膏肓之危?”随着秦琼话中地意思。陶颜德接声附言。小拍起了柳一条地马屁。道:“方才。在来地路上老夫也有听人提及。这次长安之乱。也多亏了一条先生医术通神。才直接消弥了一场更大地变荡。”

    “陶大人。秦伯父过奖了。”被两个老头儿。尤其是历史上都数得上名号地老头儿这般大肆夸赞。柳一条心中多少地都有一些飘然。不过这面子上却还是要客套地虚假一番:“一条也只是作了一些身为医地本份而已。值不得陶大人与伯父这般称道。”

    “呵呵。贤侄过谦了。陶大人所说。并不为过。”不骄不躁。谦谦有礼。更是满意地瞧看了柳一条一眼。秦琼温声笑道:“除却老夫不讲。大司农卿苏炳仁。齐国公长孙无忌。还有梁国公房玄龄。宋国公萧。哪一个不是国之柱臣?若是他们真个出了什么事端。我大唐上下。必会出现一场不小地动乱。”

    秦琼病倒之后长安城所生地那些事端。老爷子早已听闻身旁地下人提过。虽然当时秦琼没有身在其中。不过仅只是用想地。就让他觉得一阵阵地后怕。若是没有柳一条地适时出现。大唐地。绝不止齐王一个而已。

    看看大唐国境地周边。突厥、吐蕃、高昌、焉等等等等。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大唐无事之时倒还好说。若是一旦出现什么大地动乱。这些外蕃小国。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安份。

    之前皇上之所以会一直托着忍着没有直接出重兵剿了齐王,平了这场叛多也是有着这般地顾忌。

    所以,虽然现在朝廷对柳一条的嘉奖还没有下来,不过这么一份巨大的功劳,他却是怎么也跑脱不掉的,他们柳氏一族,在大唐兴起的日子,不远了。

    秦琼虽然少有出府,不过对于外面的一些事情,他却还是多有了解,现在长安城中地诸多大族,因为难以见

    条这位本尊,多已把目光瞄向了正在三原为县丞的柳上。

    毕竟,柳氏一族之中,仅有柳二条一人有功名在身,皇上对柳一条的诸多奖励,最终多也是会应在柳二条地身上。相对比的,柳一条这个有功本身,价值反而就轻减了许多。

    “这些功劳还只是其一,”没等柳一条再次出声虚言客套,陶颜德插言说道:“知道老夫今日来此是为了什么吗?”

    看了秦琼与柳一条一眼,老头儿笑眯着向秦、柳两人说道:“除了是探望秦老将军地身体病情之外,老夫也是来向柳先生报喜来了。”

    “能飞天,能载人,能调,能转向,能降落,柳先生之前所提制而出的那件‘热气球’,成了!”

    “哦?这么快?”柳一条一愣神儿,多少有些意外,才仅三个月的功夫,他们就把‘热气球’给完整地整了出来,这古人的脑袋,也太好使了吧?原本想着,‘热气球’从研制,到实用,至少需要一年或是更久的时间呢。

    “呃~”

    怎么又是这个样子?!

    见柳一条面上除了些许地意外之外,竟没有一点惊喜兴奋地神色,陶颜德多少有些受打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考了双百,却没有受到大人的夸赞嘉奖一般,陶老头儿面上的失落失意之情,溢于言表。

    在皇上那里,因为齐王阴妃之事没有看到皇上的喜意也就算了,可是这柳一条,作为‘热气球’的最先设计,听到这则消息,怎么也是一点欣喜之意没有显现?难不成,在这之前,这小子就已经完整地做出了这种东西?

    想想柳一条之前在三原时的作为,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以前一直不知柳亦凡便是柳一条所扮,没有想到罢了。

    说定,陶颜德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心道,这小子在为朝廷提供‘热气球’的设计图时,就已经暗中掖藏了一些。

    能在官场上厮混打魔几十年而不倒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货色,陶颜德在心里几个打转,就几是把柳一条之前的作为给猜出了个大半。不过事情展到现在,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尤其是柳一条现在立大功,在宫里宫外正混得风生水起,老头儿也知趣儿地不会多事是把它给提将出来。

    毕竟,柳一条的刻意隐藏,也间接地给了他们工部一个出得风头的机会,知恩不报的事情,陶颜德脸皮虽厚,却也是自认做不出来。

    “陶大人这话,小子却是有些听不明白了。”

    看了陶颜德一眼,柳一条拱手出声:“‘热气球’得以出世,全赖尚书大人还有工部的各位官爷共同努力所致,论功论劳,与小子都无太大关联,这件事情,当是小子恭喜陶大人才是!”

    没有一点想要争功的意思,柳一条直接很是识相地把所有的功劳全都推让到了陶颜德的身上。

    多个朋友多条路,陶颜德这个工部尚书虽然并无太多实权,不过若是能够攀上,却也不是一件坏事,不管大小,他毕竟都是一方官员,指不定将来的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的用场。

    大面撒网,重点捕鱼,这不就是所谓的人情事故么?

    “柳小兄弟客气了,‘热气球’终是由柳小兄弟而起,陶某人虽然厚颜,却是也不敢贪天之功。”虽然嘴上说得是冠冕堂皇,诚意十足,不过,见得柳一条并无意在此中争功抢劳,陶老头儿的面上顿时便笑出了一朵花来,再看向柳一条时,更是显得亲切了几分,嘴巴里更是连柳小兄弟都叫了出来。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再这里相互谦让了,老夫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老茧。”最是听不得他们在这里虚情地套来套去,秦琼终是不忍地开口将两人的话语打断,之后又扭头向陶颜德问道:“陶大人过来府上,说是探看老夫的病情,老夫相信,说是要恭贺一条贤侄,也应是不假,不过,除了这些,当是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吧?”

    “哦?呵呵,秦将军老当益壮,眼睛竟还是这般地锐利,”被秦琼这般直接问出,陶颜德讪讪地轻笑了一声,小拍了秦琼一记马屁,道:“不瞒秦将军与柳小兄弟知晓,此来将军府,小老儿确实是还有一事,想要向柳小兄弟请教。”

    (

第672章 归来

    啪!”

    ‘晏天牧场’中心,牧场主纪和所在的纪府大厅,随着这么一声清脆而又颇为憨实的声响,曲宝宝带着她的四位护卫一起闯了进来。

    声音出自一个尺余大小的包裹,是为护卫阿大所扔,落点恰在李纪和所坐的桌前正中,包裹裸口处隐露而出的一片金黄之色,让李纪和在一愣神儿之后,又开始为之深深地迷醉。

    金子,不下于五十斤的金子。

    小吞了一口口水,李纪和努力地将目光从桌面上的包裹中移开,起身拱手,轻声向曲宝宝问道:“不知曲姑娘如此,是为何意?”

    对于曲宝宝这个有钱的小丫头儿,李纪和并没有太多的抵触,前番若不是碍于公孙武德的视察,他还真不愿意那般早地就把这只小肥羊给送出口去。如今眼见他们这一行流油的肥羊再度回返,李纪和心中,已是开始有些窃喜,大有一种磨刀霍霍之态。

    “这些,是一半儿的租金。”很是满意李纪和现在这般贪财图利的表情,曲宝宝昂着她的小脑袋,脆声向李纪和说道:“从今以后,这纪府中的右跨院,本姑娘住了,为期一年,走的时候,另一半租金还会如数给你。”

    颐指气使,居高临下,就像是在吩咐自家的下人一般,小丫头没给李纪和留下一点反对的余地。

    “呃?曲姑娘要住在蔽府?”李纪和神色微愣,曲宝宝的这一招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依着小丫头儿以往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脾气,这次回来,她要给自己一些脸色呢。

    “怎么?纪场主不愿意?!”见李纪和面有豫色,并没有直接开声应下,曲宝宝两条柳眉一竖,瞪着一双大眼便向李纪和看来。看那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心意就飞身而上的意思,公孙贺兰那小子本姑娘打之不过,你纪和一个小小的马商,本姑娘还收拾不下么?

    “非也!非也!”看曲宝宝这丫头儿面色不善。李纪和忙着摆手装起了斯文:“曲姑娘肯屈尊下榻蔽府。纪某人荣幸之至。哪里会有半点不愿不依之举。纪某这就去吩咐下人为曲姑娘把右跨院儿地房间给收整出来。曲姑娘请稍候片刻。”

    “哼!算你识相!不过。也用不着那般麻烦。”见李纪和抱着桌上地黄金包裹就要出门儿。曲宝宝轻撇了撇嘴。出声将其拦下。骄声说道:“下人。本姑娘自己带得有。用不着纪场主出手。一会儿。纪场主只管让你们纪府地下人从右院撤出便可。”

    “还有。平日里没有本姑娘地许可。便是纪场主。也不许随意踏入右院儿一步。”曲宝宝冷着声音接声说道:“不然。若是为院中地护卫出手误伤或是丢了性命。本姑娘可是概不负责。”

    “自然。那是自然。曲姑娘远来是客。便是不说。纪某也不会让下人们随意打扰。曲姑娘只管放心在蔽府住下便是。”掂量着手中地包裹。李纪和面上地刀疤纠成了一朵花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斤。看这金子地成色。啧啧啧。九成九地。全是上等货色。

    “如此。那就有劳纪场主了。”轻嗯了一声。与纪和再无多话。曲宝宝便转身带着身边地护卫一同出厅。直奔向了东边地跨院儿。

    “曲姑娘慢走!”抱着包裹目送着曲宝宝一行逐渐远去。一一地全都消匿于东跨院儿地门洞之后。李纪和这才直身正色。一把把手中地抱裹给扔放到一旁。轻声向一直守在门外地管家何文远轻叫了一声。

    “老爷,小人在。”何文远跨步从斜侧站出,拱手与李纪和见礼。

    “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低头看了一眼这个由柳无尘亲自推荐派送而来的大管家,李纪和轻声问道。

    “回老爷,一字不漏。”

    “嗯,你这就出,去一趟军营,把方才在此生地事情,一字不漏地禀于公孙少爷知晓。”回屋在厅中坐下,李纪和食指轻敲着桌子,开声向何文远吩咐了一句:“若是公孙少爷问起我的意思,你就代我回复:‘静观其变,或是有得可图也不一定。’”

    “是,老爷!”

    “还有,出去时,顺便把王安也给叫过来一趟,我有事与他商议。”不待何文远转身,李纪和又额外地交待了一句。

    曲宝宝一干人等要在这里长住,有些事情需要及早地作出一些变动才是,不然,若是被曲宝宝他们看出了哪怕一丝的倪端,怕是就会坏了

    地大事,由不得李纪和不谨慎从事。

    “是,老爷!”见李纪和再没有了旁的吩咐,何文远微向李纪和行了一礼之后,便转身退出客厅,急步向府外走去。

    “伯父,伯母,前面不远,就是长安城了。”长安城南垣,罗通催马赶到柳老实柳贺氏夫妇所在的马车窗口,指着近在眼前的长安城门,温声笑语:“再过不得一个时辰,伯父伯母便能与一条还有楚楚他们团聚了。”

    七日地马不停蹄,终是平安无恙地到了地方,罗通这位小将军不由得长松了口气,一直紧着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

    到家了,不知母亲大人的身子现在如何?不知娘子芝芝还有她肚里的孩子过得怎样?不知一条妹婿还有楚楚妹妹过得可否舒心?

    许久不曾离家远征,罗通觉得自己的心思,不觉得便变得优柔恋家了起来。

    “是啊,长安,别了一年,终是又回来了。”探头于窗外,看着远处高耸的长安城墙,柳老实心下唏嘘不已,三百多个背景离乡,隐姓埋名地日子,他们柳氏一家,终是又回转回来了。

    “老爷!”抱着怀中的柳小惠,柳贺氏地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紧握在了他们家老头子宽大的手掌之上,轻叫了一声之后,便激动得再也说出话来。

    有一句话怎么说地,金窝儿银窝儿,不如自己的狗窝儿,大乡小乡,不如自己地家乡,这一年来,柳老实与柳贺氏一起随着他们家大小子在外四处漂泊,虽然并没有吃得什么苦楚,受得什么罪过,不过在心里,两位老人家却还是极度渴望着能够再度返回长安返回三原来,毕竟,他们的家,住在这里,他们根,长在此处。

    落叶,还要归根。再次回到自己的根处,柳老实与柳贺氏两人的激动之情,也是可以理解。

    “很快,咱们就到家了……”抬手轻拍了拍媳妇儿的小手儿,柳老实的面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地笑意:“到了家,也就能见到大上子还有二小子他们了……”

    “要见大哥还有二哥了吗?”刚刚从柳贺氏怀里睡醒的柳小惠,乍一听到老爹口中的话语,小丫头儿一下就兴奋了起来,在柳贺氏的怀里扑腾着跑下站稳,满脸欢喜地开声向柳老实问道:“爹,你说的是真的吗?一会儿小惠就能见到大哥二哥嫂嫂他们了吗?”

    “是啊,一会儿我们家小惠就能见到你大哥二哥还有嫂嫂他们了!”看到小女儿欢喜欢快的样子,柳老实抬手轻拍了拍柳小惠的小脑袋,嘴巴里面重复着小丫头儿方才的话语,面露慈意,嘴角儿不时翘起的弧度,不时地揭示着这位瘸腿老汉心中的愉悦之意。

    “太好了!太好了!小惠早就想大哥二哥还有嫂嫂他们了,大哥都有好久没有讲故事给小惠听了。”听到老爹的肯定话语,柳小惠不由得拍起了小手,在马车里一蹦一跳地欢快地嚷嚷了起来。

    “呵呵,你这丫头,整天就惦记着你大哥的故事!”宠溺地抬手轻捏了捏柳小惠的小鼻子,柳贺氏一把又把小丫头给揽在了怀里,温笑着轻声向柳小惠说道:“你大哥还有嫂嫂他们,给你添了一个小侄儿,你想不想见?”

    “想,小惠还要讲故事给他听呢!”乖乖地坐在柳贺氏的怀里,柳小惠稚声稚语地昂着小脑袋,无限憧憬地囓囓着。

    “哦?呵呵,小惠真乖!”柳贺氏与柳老实闻言,不由得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在大笑地同时,老两口儿的眼中也都流露出了一种迫切地渴望,他们一直一以都无比迫切想要见上一面的宝贝孙子,也终是可以见到了吗?

    “小宝儿长得很是招人喜欢,在家的时候,家母最喜的,便是抱着小宝儿一起玩耍,”听他们一家提起柳致远那个小东西,一直随在车边的罗通,也不由面带着笑意随声插起言来:“伯父伯母还有小惠妹妹若是见了,也定是会心中欢喜。”

    “哦?罗将军也曾见过我们那小孙子吗?”罗通的话,一下便将柳氏老两口儿的神情全都给吸引了过来,一句接着一句地开声向罗通询问:“‘小宝儿胖不胖?’‘小宝儿长得像谁?是一条那小子,还是楚楚那丫头?’‘能不能吃?’‘能不能走?’‘会不会说话?’……”

    (

第673章 少来烦我

    校尉大人,营外有人持银月令求见,是从三原古田武场中,在公孙贺兰正找人练手训人的空当,场外守营的兵卫急步进来禀报,手中捧拿着一块银质的小巧令牌,递交而上。

    “银月令?三原古田?”公孙贺兰的小心肝儿猛地跳动了一下,一把将兵卫手中的令牌抢过,心里面有些许激动地思量着,不会是大哥他亲自找寻过来了吧?

    “可知来人姓名?”摩挲着手中的银月令牌,公孙贺兰轻声向兵卫询问。

    “回校尉大人,来人柳重舟,说是三原古田柳府的下院管事。”知道他们家校尉会有此一问,兵卫很是机灵地直接弯身回复。

    “哦?”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既是柳府的管事,又有银月令在手,那就不是什么外人,公孙贺兰一挥手,向兵卫吩咐道:“你这就去,把人给请到本校尉的营帐,我在帐中等他。”

    “是,校尉大人!”高声应了一句,兵卫领命躬身退出。

    “你们几个小崽子,暂时就自行操练吧。”酷酷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连个着狠的训话都没有言讲,公孙贺兰便昂着脑袋,摇摆着身躯出了演武场。

    “是,校尉大人!”演武场中数十位军士全都挺直着身子,异口同声地高声应是,目送着他们家大人一步步地迈出演武场。

    “呼!总算是又逃过了一劫!”

    在公孙贺兰的身影在演武场正门消失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人,全都像是软脚虾一样,齐齐地长出了口气,软倒坐在地上。公孙校尉离去,他们这些人的骨头,今日里总算是能够得以保全了。

    一时间。在场地近二十名大小军士。对那个叫什么柳重舟地。连见都没有见过面地外来人。莫名地开始感激起来。

    “你就是柳重舟?”换上了一件干净地衣服。公孙贺兰从营帐内侧走入帐厅。皱着眉头打量了眼前地小年青一眼。似乎以前在柳府之中。他并没有与眼前这个人谋过面容。

    “小人见过贺兰少爷!”见正主出来。早已在厅中等候了多时地柳生舟急着起身行礼。看出公孙贺兰心中地惑。遂开声向其解释道:“小人之前是府中地佃户。年前承蒙大管家看重。便入了府里谋差。并被二少爷赐下了柳姓。贺兰少爷之前没有见过小人。对小人没有印象也是正常。”

    “哦。你这小子倒是机灵。难怪无尘管家会让你来出任管事。”察颜观色。能够这么快就看出主子心中地意图与惑。这个柳重舟。已是有了几分当任大府管家地火候了。

    “贺兰少爷抬举小人了!”才一见面。就能搏得公孙贺兰这位小少爷地奖。柳重舟地面上多少露出了一分地喜意。

    “嗯。且坐下回话吧。”轻点了点头。公孙贺兰在正坐下。抬头看了柳重舟一眼。道:“说说吧。你这次来这西北边境。是做什么来了?”

    “呃?呵呵,贺兰少爷慧眼,”弯身与公孙贺兰施了一礼,碍于自己地身份,柳重舟并没敢真个在旁边的椅上坐下,仍是微弯着身子站在下位与公孙贺兰回话:“小人此来,是依着大管家的吩咐,前来探望一下贺兰少爷,给贺兰少爷还有昆尚少爷带来一些今秋新制的鲜茶,让两位少爷尝个鲜口。”

    稍顿了一下,柳重舟又拱手接着说道:“顺便地,再到高昌国去,做上一笔不大的买卖。”

    “无尘管家有心了。”听出柳重舟话语之中地玄机,在赞叹这小子会说话的同时,公孙贺兰仍是不忘很配合地接着问了一句:“高昌国有什么买卖,竟值得无尘管家这般地惦记,让你不远万里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在边境驻守了将近一年,高昌国境地境况,公孙贺兰多少也有一些耳闻,黄沙遍地,水恶山穷,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掘让人注意的地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会让柳府这般费心。

    “来的时候,无尘管家就对小人有过交待,说是贺兰少爷与我们家东家是为兄弟,并不是外人,这些事情也不必对贺兰少爷有所隐瞒。”再次向公孙贺兰行了一礼,柳重舟温声直言:“说起来,贺兰少爷怕是不信,其实便是小人直到现在,也是没有想通明白,小人此次出来所做的买卖,是为高昌国的白叠子。”

    “白叠子?那种低廉粗陋的东西?”还是吃了一惊,带着几分地不敢置信,一文钱可以收上几斤,没事儿谁收那玩艺儿做什么?

    “贺兰少爷没有听错,就

    子。”毫不意外公孙贺兰现在的表情,事实上,当~候,柳重舟甚至连什么是白叠子都不知道,在听了柳管家的讲解之后,在知道了所谓地白叠子就是一种连麻衣都不如的物什时,柳重舟地面上,也是这样的一种表情。

    “来的时候,大管家让小人带了一百万贯出来,全部用于收购白叠子。”看了公孙贺兰一眼,柳重舟接着暴料:“事实上,在小人来贺兰少爷之里之前,与小人一同而来的几个下人,已经在高昌开始收购。不到两日,就已经收有千万斤之多,且还在陆续不停地增加,这几日,已经装备开始从边境运送回三原了。”

    这,才是柳重舟此来找寻公孙贺兰的真正目的,货物过边,尤其是千万斤之般巨大,边境上没有熟人关照几分,总是有些难度。

    “嗯,我知道了,境口处的守卫,我会去打声招呼,不会有人敢为难你们,你们放心输运便是。”明白了柳重舟的心思,公孙贺兰爽然应承,看了柳重舟一眼,轻声问道:“不过,这桩买卖到底是谁出的主意?是无尘管家,还是我大哥的想法?”

    白叠子虽然价廉,可是也架不住你成千上百万斤的收购,那一百万贯可不是小数,由不得公孙贺兰不起心,这不会是柳无尘那小子在暗中搞的什么把戏吧?

    “贺兰少爷说笑了,”一下就明了了公孙贺兰心中所想,柳重舟轻笑着拱手说道:“若是没有东家的吩咐,无尘管家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敢妄动东家的钱财来做这般营生。”

    小心地抬头看了公孙贺兰一眼,柳重舟轻声说道:“贺兰少爷远在边关驻守,少有家中消息,或是也不知晓,我们家东家,现在已经回来了。这收购白叠子的事情,便是出自东家授意。”

    “嗯,谅他柳无尘也没有这般大的胆子。”大哥回来的消息,他公孙贺兰怎会不知,抬头瞧看了柳重舟一眼,公孙贺兰轻点了点头,对这件事情也不再多想,既然是大哥的主意,那么依着大哥的本事,定是又有了什么好的营生,不劳他这个当兄弟的费心。

    “行了,既然你有大哥的吩咐在身,我就不多留你了,没什么事的话你这便出去办差吧,边境上的事情不用再费什么心思,准备好的话,今日下午便开始入境吧。”别的事情帮不上忙,不过这出境入境,还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多谢贺兰少爷!这是来时东家让小人为贺兰少爷捎来的上品茶叶,小人就先放这儿了,小人告退!”把来时所带的一大包茶叶放到桌上,柳重舟面带着笑意躬身缓退,慢慢地退出了营帐。

    “白叠子?呵呵,大哥的心思作为,总是出人意料,让人猜之不透。”看着柳重舟出得营门,又瞅了瞅桌上放着的数十斤茶叶,公孙贺兰不由摇头轻笑,怎么也想不出他们家老大收购这无用的白叠子,究竟是何目的。

    “校尉大人,营外牧场何文管家求见。”

    “哦?那小子怎么来了?”看了守卫兵一眼,公孙贺兰摆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校尉大人!”应了一声,守卫转身退出回复。不一会儿的功夫,何文便小颠着脚步从营外走了进来,见公孙贺兰在正堂安坐,便恭恭敬敬地与其行了一礼,道:“小人何文,见过公孙少爷!”

    “行了,有什么事儿,赶紧的,爷我还有事要做。”不与何文客套,公孙贺兰直接有些不耐地开声询问,今天一天都还没有活动筋骨,公孙贺兰有些着想演武场上的那些小子们了。

    “那个曲宝宝,她又回来了,现在就住在纪府的东院儿。”知道眼前这位爷的脾气,何文也不再虚言,直接长话短说,重点地来了这么一句。

    “呃?那个烦人的丫头儿,又回来了?”轻挑了挑眉头,公孙贺兰不由便想起了几日之前,被自己给吓走的那个野蛮高昌女,扭头向何文看来。

    “是的,公孙少爷,就在方才,带着她的那些护卫,回来了。”何文恭敬地低头回言。

    “回来就回来吧,这,跟本少爷又有什么关系?”轻撇了撇嘴,公孙贺兰抄起身侧刚刚换下的衣服,起身向营外走动,走到营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向何文说道了一句:“这件事情,交给你们东家去做不就是了,以后少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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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相见

    公主,你回来啦。”近有一月没有着家,现在见高来,原本憋着一股火气想要出言训话的房遗爱,在看到高阳那不怒而威的白嫩小脸之后,语气便不由得和缓了下来,嘴巴里面也是小声地蹦出了这么一句没有什么营养的话来。

    “公公他老人家病重,差点无医,家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宫还有心情在宫里面呆着吗?”不满地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高阳目光向房府的后宅正厅,房玄龄所在的房间瞄看了一眼,道:“若是本宫到现在还不回来,到时候,指不定又有什么人会在本宫的背后,指着本宫说三道四,那不孝不礼的罪名,本宫可是扛之不起。”

    “唔~”听出高阳话语之中的似有所指,房遗爱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小看了高阳一眼,装着迷糊轻声说道:“原来是挂念爹他老人家的病情,呵呵,公主且请放心,在柳先生来为爹瞧看过之后,爹的身子已然大好,现在已与常人无异,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呢。”

    “哦?能处理公务,那就是已经没事儿了?”高阳轻点了点头儿,淡声说道:“如此的话,倒也真是省事了,宫里的豫章姐姐还在等着我回去刺绣呢,既然公公他老人家无事,本宫这便回宫好了。”

    若不是母后有过吩咐,再加上豫章姐姐在旁不断地劝说,高阳还真是不愿回到这房府中来,不愿看到房遗爱的这副怂样儿,更是不愿见到房玄龄那张不欢不喜的老脸。

    如果有可能的话,日后便是一辈子住在宫里,高阳也会心甘情愿。

    若是自己的夫君,能够像是柳亦凡像是柳一条那般地有才,或是能够像是罗通像是长孙涣那般地挺拔俊俏,自己又至于会像现在这般,有家不回,还老是会遭到父皇母后他们的斥责?

    一股怨念在高阳的心中生起,再抬眼看向她所谓的夫君房遗爱地时候,心中也变得愈地厌烦起来。背着自己去花房寻欢也就算了,可是,在花房之内,连个青楼歌女都争之不到,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窝囊!

    “诶~公主,”见高阳刚到家门儿,话还没说上两句,转身便欲要走,房遗爱忙着起身将之拦下,看着高阳讨好似地开声说道:“既然回来了,好歹也该去给爹见上一礼,这段时间你一直不在府里,爹他老人家也是好生惦念。”

    不管在外面是多么地强势,嚣张,甚至是霸道,但是在家里,尤其是在高阳的面前,他就是一无牙的老虎,少齿的幼儿,无论心中是多么地愤怒,不甘和不喜,房遗爱就是不起火来。

    好声好语。软声细语。泣声苦语。就是不敢狂声暴语。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高阳。就是房遗爱这辈子最大地克星。

    “他会惦念我?”高阳冷声笑了两下。道:“恐怕。他是怕本宫在外面出了什么事端。他不好向父皇向母后他们交待吧?”

    “你!”

    “我。我怎么了?!”一挺胸脯。高阳昂头便迎上了房遗爱抬手伸出地指手。一脸地无畏与嘲弄。

    “我……我……我……”

    “哼!”看房遗爱伸着指手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有放也半个那啥来。高阳更是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招呼没打一个。直接转身便出了府门。

    “你……,唉!”一声长叹,房遗爱无力地瘫坐在身后的椅上,看着高阳倩丽地身影在门前消失,不由得便想起大哥未婚之前誓死也不娶公主为妻的宣言来,轻叹了一声,喃声自语道:“大哥,是对的。”

    别人娶妻,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而他房遗爱,却娶了一个太上皇来,打不得,骂不得,冷不得,热不得,生生地受得着诸般地闲气。

    噼哩啪啦啦啦啦啦!!!

    一阵翻箱倒柜,在碎了数十个茶碗花瓶桌椅板凳之后,房遗爱胸中的抑郁之气终是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面无表情地吩咐下人将屋中收拾干净,他自己则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物,阴沉着脸色,缓步向他们家老爷子所在的书房走去。

    高阳公主虽走,不过这**后的一堆烂摊子却还是要有人去收拾,别地不说,老爷子那里却是要打上一声招呼,公主回来见礼的事情,还需要老爷子出帮打个圆场儿,对外为高阳帮衬一下。

    不然,日后若是皇上皇后问起此事,没有人帮她把话给圆上,高阳少不了又要挨上一顿训责,这对他们房府,对高阳公主自身的名声,也。

    高阳虽然不在乎那些东西,不过他们房家,却是不能不在乎。唉!房遗爱在心中叹气,只是,又要让老爷子操心了。

    “师娘!阿瞒这里给您见礼了!”立政殿,后殿厢房小院儿,骆宾王规规恭敬敬地弯身与张楚楚行了一个大礼,起身抬头看向这位漂亮师娘的时候,面上的激动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一年未曾逢面,今日再次相逢,却是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生疏与隔阂,物逝人不非,师娘还是那个师娘,阿瞒还是那个阿瞒,人情不变,人心不变。

    再看到师娘面上那种淡淡温和地笑意时,骆宾王仿佛之间,像是又回到了年前三原柳府,师娘代师父教授他讲字习字时的情景。

    “阿瞒,”看着眼前已是高了自己半头的半大小子,张楚楚地面上露出了几分温柔的笑意,平受了骆宾王一礼之后,轻声向他说道:“早就听你师傅提起,说是你也到这宫中做起了先生,只是之前,一直碍于身份,没有与你相认。呵呵,听你师傅说,阿瞒现在的字,可是已有了几许大家之像,师娘在这里向你道喜了。”

    “师娘谬赞了,论起这书艺之道,阿瞒哪及得上师父师娘之万一,”被张楚楚说得有些脸红,骆宾王弯身说道:“便是阿瞒真个取得了一些成绩,也是全赖于师父与师娘的全心教导。”

    “呃,呵呵,你倒是跟师娘客气了起来,”挥手示意骆宾王落座,张楚楚轻笑着说道:“看来这几个月来在宫中的历练,确是让你变了不少,比起之前,阿瞒可是活泛了许多。”

    “不过,说起这书艺,”看到骆宾王又恢复到了先前腼腆地样子,张楚楚接声说道:“你能取得现下的成就,与你师父虽说是有着那么一些关联,不过更多地却还是靠着你自己的资质与努力,所以,在这方面,阿瞒用不着谦虚客套,”

    看了骆宾王一眼,张楚楚温声接言:“套一句你师父常说地话来讲,自豪,不等于自傲,人,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别看张楚楚并不比骆宾王大上那么几岁,但是这说起话来,却也是头头是道,中气十足,毕竟,跟在柳一条的身边久了,有些东西,见得多了,听得久了,自然而然地,也就学会带了出来。

    “师娘说得是,阿瞒受教了!”

    “呵呵,在师娘地跟前,用不着这般地拘谨,”沏泡了一杯热茶,推递至骆宾王的跟前,道:“这是无尘管家前日里着人送来的新茶,你先尝尝,若是喜欢,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咱们自家产的东西,用不着见外客气。”

    “多谢师娘!如此,阿瞒就不客气了。”骆宾王伸双手将茶碗儿接过,小心地轻饮了一口,上品三原茶,在外面可都是有价无市的物什,寻常人便是想喝,也喝之不来。

    “这是你师傅想的法子,”见骆宾王喜欢,张楚楚点头示意着小依去里面为其包裹上一些,道:“没曾想到,这茶叶,经锅那么一炒,竟会弥散出这般清香宜人的味道来。”

    “师父大才,学生佩服!”将手中的茶碗放下,骆宾王的眼中多出了几分崇拜。

    “什么大才不大才的,你师父现在所图的,也仅只是一个安稳而已。”感叹似地轻摇了摇头,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张楚楚轻声向骆宾王问道:“你娘,还有骆宝,他们都还安好吧?”

    “劳师娘挂怀,母亲和小弟他们在家一切安好,三个叔伯也未再找过家里的麻烦。”骆宾王微弯身回答,道:“年前在义乌,听到师父家中所生的事端,母亲心里一直挂念,隔三岔五地,总是来信向学生询问师父师娘的消息。”

    “嗯,姐姐她,倒也是有心了。”

    “师娘,”骆宾王轻叫了一声,道:“既然师父与师娘都已到了长安,不知师公师婆还有小惠他们,现在何处,可都还安好?”

    想起柳小惠那个精怪活泼的小丫头,骆宾王多少有些想念,不知再见面时,那个小丫头儿还会不会再缠着要与自己斗字?

    “前日听你师父提起,”说起这个,张楚楚的面色微缓,柔声说道:“公婆还有小惠他们,现已在路上,由罗通大哥一路护送,要不了三五日,便能及到长安。到时,咱们一家,也就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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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齐王,疯了?

    请教不请教地,小子可是担当不起,有什么话,陶大妨便是!”心中多少已然猜到了几分陶老头儿的来意,柳一条直身垂,面色淡色地向陶颜德说道。

    “呵呵,柳小哥客气了,方才本官就已说过,除却咱们各自的身份地位,在很多方面,柳小哥都足以为本官之师矣。”打着哈哈地说笑了两句,陶颜德正色向柳一条看来,道:“就在前日,高昌国使携贡来朝,所带之物不及往年之十一,这件事情秦将军还有柳小哥想必是也已有听闻了吧?”

    “哼!狼子野心,已现反意,若是再往前赶个二十年,老夫必定向皇上请命亲征,灭了他~文泰,省得他老是在人前碍眼!”提起这个,秦琼的心中便有些上火,身子一直,胡子一翘,往日为将之时的威武之气直逼人来。

    “就如秦伯父所言,高昌,西北偏颇,弹丸之地,若是皇上有心,一只劲旅就足以将其覆灭,实是不足为虑。”听陶颜德提起高昌,又见他的目光一直不离自己面旁,柳一条的心中微突,不动声色地附和着秦琼的话语,阔论起来。

    “话虽如此,不过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多加思量一些,”陶颜德沉声说道:“近几年来,高昌一直安份,再加上我大唐又是日益鼎盛,是谁给了~文泰那个胆子,让他敢有反心?”

    深看了柳一条一眼,陶颜德接着说道:“就本官所知,前兵部尚书候君集将军,现在似就落户在了那高昌国境内。”

    “叛国之徒,提他做什?!”提起候君集,秦琼老爷子的面色也变得有些不善起来:“他候君集便是再能打仗,仅凭着高昌那种弹丸之地,还能憾动我大唐的江山不成?”

    “……”

    柳一条默声不语,低头不言,候君集与他有隙,那老小子如今之所以会叛国前往高昌,与他也有着不小的关系,像是这种话题,他实是不便插言。

    “呵呵,不提了,不提了,咱们不提这个,像是这种军国大事,咱们随意议议便可,不可当真。”见气氛有些僵直,陶颜德便又笑着打起了哈哈,把这个话题撇过,道:“不过,说起高昌国贡这件事情,本官倒是从中听到了一则趣闻。”

    “白叠子。秦将军还有柳小哥都有听说过吧?”陶颜德地目光在秦柳二人地面上扫视。笑着说道:“高昌国地特产。形如树。花如雪。造价极为低廉地一种农物。”

    来了。皇上那里。终还是得到了消息。柳一条心中恍然。陶颜德这次过来。怕就是依了李世民那位明君地吩咐。来摸自己地底细来了。

    “听说过。前几年老夫这将军府里还种上过几株。树不树。花不花地。全是一些无用地东西。”秦琼接声向陶颜德看来:“无缘无故地。你提起这种物什做什?”

    “秦将军说得是。呵呵。可是就是这种无甚大用地物什。”说笑着。陶颜德不由扭头向柳一条这里看来。道:“现在就有人肯花大价钱在收取。几是把高昌一国给收了个底朝天。新、陈之物。几是收了光净。不知柳小哥可知。这些人。所为何图?”

    “商人。所图地。无非是利而已。”苦笑了一下。柳一条抬头向陶颜德看来:“陶大人在听说这件事地时候。想必也是已经知道。肯花大价钱收取那白叠子之人。便是小子了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了什么意思。柳一条索性便坦然承认。把那一层本来就已经很薄儿地窗户纸给捅了开来。

    而且,原本地,他也就没有指望着这件事情能够瞒上多久,千万斤的货物,途经万里之遥,想要没有一点消息地运送回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正好赶上高昌进贡,这件事情会这么早地就被人给看在了眼里而已。

    “哦?”秦琼与陶颜德不由全向柳一条这里看来。

    秦琼眼里流露出的是惊讶,之前就知道柳一条从商,而且也做出了些许地成绩,只是没有想到,他竟能做出这么大地手笔,举财收取一国之物资。

    陶颜德这老头儿,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好奇,商人从利,这是不假,可是收取白叠子,这利,又从何而来?千千万斤的白叠子,一路从西域运至长安三原,仅是车马运费就是一笔不弱于货物本身价值的开销,花了这么多的银钱,他柳一条又该如何去盈利,将这些亏损全都补偿回来?

    “至于一条为何会收取白叠子,收来又做何用,实属我柳氏商业之机密,不便提前透于伯父与陶大人

    还望伯父,望陶大人能够见谅!”

    说道着,柳一条的面色有些羞赧,道:“伯父与陶大人也都知晓,我柳家起家的晚,家小业薄,家底还不够殷实,若是不想些法子弄些钱来,这上有老下有小地,怕是都要揭不开锅来。没办法,才不得不冒些风险,让伯父还有陶大人见笑了。”

    “唔~

    柳一条的这番话,让秦琼还有陶颜德这两位老爷子的额头,都冒起了一连串地黑线。

    家小业薄?家底还不够殷实?还…还…还什么穷得都快揭不开锅来?谁不知道你们柳家现在,在整个长安一带都是少有的大户,家里的银钱不说是堆积如山了,怎么也是个盆满锅溢,在这里装穷,我们鄙视你!

    两个老头儿同时投给了柳一条一个鄙视之的眼神,眼睛里面全是怨念。

    “呃,那个,哈,”被两个老头儿看得有些不自在,柳一条好像是又回到了以前大学时,因了一点小财而被同宿舍的几个无良兄弟挤着去吃大户时的情景,喏喏地开声说道:“那啥,前两天听家里的管事说今年地秋茶已经收停当,回头我让下人给伯父还有陶大人捎来二斤上品‘三原茶’来,如何?”

    二斤上品‘三原茶’?

    两个老头儿眼睛同时一亮,彼此对视了一眼,再看向柳一条时,脸上笑眯眯地一股慈祥之态。

    “这才是好孩子嘛!”

    “二斤‘三原茶’,这…这怎么好意思嘛!哈哈哈……”

    嘴上这么说,两个老头儿却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看他们的神态,若是现在‘三原茶’就在眼前,他们怕是直接就会强抢了去。

    柳一条擦着额上的冷汗点头向两个老头儿应承着,经他这么有意无意地一搅,收白叠子的这件事情,倒也让他给糊弄了过去,把这个话茬儿给揭在了一边。

    “老爷!”正当秦琼与陶颜德两个老头在思量着是不是再多从柳一条这里敲得一些茶叶的时候,老管家秦贵从外面走来,弯身与里面的三人行了一礼之后,躬身向秦琼说道:“老爷,宫里地李然总管来了。”

    “哦?说是什么事了吗?”秦琼稳坐在正堂,随口问了这么一句,没有一点想要站起出迎的意思。

    “具体的李总管没说,不过看那意思,像是与柳少爷有些关联。”

    “哦?”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秦琼挥手向秦贵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秦贵应声而退,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带着李然一起又走了进来。

    “秦将军,陶大人,柳先生,小人这里有礼了!”入门儿后见陶颜德也在这里,李然神色稍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恭敬地上前与三人见礼。

    “嗯,李总管辛苦了,”轻点了点头,秦琼瞄看了李然一眼,不入坐,不请茶,直接开声向其问道:“不知李总管此来,所为何事?”

    “回秦将军,”像是已然习惯了这种情形,李然也不多做虚套,直接弯身回言,道:“奉皇上之命,着请柳先生回宫一趟。”

    “嗯?”秦琼闻言,询问似地抬头向李然看来,等着他下面的话语。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押送齐王殿下地车行,已经回来了。”没有多做犹豫,李然接声禀道:“不过齐王殿下却是出了一些事端,”

    微顿了一下,李然抬头朝秦琼三人看了一眼,接着轻声说道:“齐王殿下他,疯了。”

    “疯了?”

    在场的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刚到长安,人就疯了,这也太巧了一些吧?

    “说是在齐地地时候,就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知道三人心中所想,李然适时开口:“方才在宫里见了皇上,连皇上都已是不认得了。”

    “皇上,是什么意思?”心中若有所感,柳一条开声向李然问道。

    “皇上的意思是,先医好再说。”李然弯身回言:“太医们都已经到位,现在就等柳先生去了。”

    “哦,是吗?”轻点了点头,柳一条地心中多少有些失落,看这个意思,皇上还是父子情深,准备要留下李佑一命了。

    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到场?难道李世民这位明君,不知道自己与他的那个五小子,曾有间隙吗?

    还是,柳一条微眯起了眼睛,皇上想要借自己地口,来堵天下悠悠众口?——

    昨日有事不能上网今日三更补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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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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