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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76章 齐王,疯了(1)

    上有召,秦琼也不便硬留,随待了几句之后,一起,起身送着柳一条与李然出了府门。

    “陶老头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目送着柳一条他们的马车逐渐远去,秦琼轻声向一旁的陶颜德问道:“你说齐王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不管是真是假,他毕竟是皇子,身上流淌着皇上的骨血,”没有直接回答秦琼的问话,陶颜德自语轻言:“既然皇上希望他疯,那他就是真的疯了。”

    “父子情深,皇上心有不忍,老夫倒也理解,不过老夫不明白的是,”秦琼轻皱着眉头,接语说道:“皇上特意找寻柳一条过去的目的是什么?前段时间,齐王与柳一条之间的矛盾几是闹得满城风雨,一条那小子,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而且,凭着一条的医术,是真是假,难道他还分不清吗?”

    “看出是一说,但是说不说出,却又是一说,”陶颜德轻捋着胡须,双目之中狐光闪现,道:“柳先生是个聪明人,明事理,知进退,做事也是极有分寸,方才在向李然问话时,将军没有听到,他最先问的,便是皇上的意思吗?”

    虽然护短,有些~眦必报,不过却也很是明白屈伸进退,明哲保身的道理,从柳一条在三原闻名,救太子,医皇后,倒候君集,激流远避,一直到现在,陶颜德对柳一条这个人,都是极为欣赏。

    “还有,他与齐王殿下之间的矛盾,再加上在外界,在民间,他神医的名号,若是连他都说齐王殿下疯了,”陶颜德道:“到时,便是连魏征那个老倔头儿,怕是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哦,如此啊,”轻点了点头,秦琼不由扭头向陶颜德看来,道:“说起来,像是勾心斗角的这些花花道道儿,到底还是你们这些文人,看得最是透彻。”

    一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说完,秦琼便背着双手回头走回了府里,留下陶颜德一人站在那里,多少有些尴尬。

    “就是不知,一条那小子,会不会真个就按着皇上意思,走出这么一步?”远远地,陶颜德像是又听到秦琼出了这样的叹问。

    看得出。对于柳一条。便是秦老爷子。也是极为看重。

    “应该会吧。柳先生不是那种不识实务地人……”随声应了一句。陶颜德也提步快走。跟了上去。

    驶往皇宫地马车上。柳一条与内侍总管李然同车而坐。

    “李总管!”见李然安稳地坐在对面。低眉顺眼。闭目养神地悠闲样子。似没有一点想要开口提点交待地意思。柳一条不得便率开口与其搭言:“不知李总管在来时。可曾有见过齐王殿下?”

    “回先生话。”见柳一条问起。李然忙着睁眼弯身。与柳一条回话。道:“小人一直随在皇上身边。自也是见到了齐王殿下。”

    “说起来。在初见到齐王殿下地时候。小人真是被吓了一跳。”知道柳一条想要问询什么事端。李然便直接开声讲道:“鼻子拉哈。肮里朊脏。浑身上下都还带着臭味儿。若不是看着他地长像相熟。小人还真是不敢识认。”

    “以前,齐王殿下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身上的衣物,哪怕是沾染了一丁点儿的污渍都要立即着人换洗,哪里会像现在这般作践自己?”说着,李然装模做样地提袖在眼前划拉了一下,低沉着声音说道:“说实在的,好好的一个齐王殿下,忽然变成了如今地这么一番模样儿,就是小人看着,都是心酸得厉害,更别说皇上他这个为人父的父皇了。”

    “皇上,怎么了?”听出李然话语之中隐藏的意思,柳一条轻声插言。

    “呃?我说什么了吗?”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李然忙着出言补救:“先生多心了,皇上能有什么事,只是也有些伤心罢了。”

    “除了李总管之前所说的,齐王殿下还有什么别的症状?”见李然不想多说,柳一条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很是随意地将话茬儿揭过,询问起了齐王李佑地病症来。

    “回柳先生话,”感激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李然尖声回道:“除了浑身脏臭之外,齐王殿下又蹦又跳地,不认人,还满嘴地胡言乱语,动不动地,还会抬手打人,方才在太极殿,连皇上都被他用胳膊给扫了一下。”

    “听押送齐王殿下回来的军士说讲,从他们攻破叛军大营,见到齐王殿下之始,齐王殿下便是这么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哦?”柳一

    头轻挑,难不成,齐王装疯之事,一开始并不是李意指使,而是在见了李佑这后才临时起意,没有当场揭穿?

    “柳先生,太极殿,到了。”正当柳一条皱眉思量的空当,马车已在太极殿前门停下,李然率先下车,伸手掀帘,着请柳一条起下。

    “有劳李总管了!”冲着李然拱了下手,柳一条起身弯腰,从马车上跳下。

    “柳先生客气了,皇上还在殿中候着呢,先生这就随小人过去吧。”尖声冲柳一条说了一句,李然伸手着请,在前面为柳一条领路。

    大殿里,任秉承已带着太医署的一干太医在那里候着,轮流上前为齐王李佑诊断,想要确认李佑的确切病症。

    看他们一个个地全都皱着眉头,拈着胡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出,这些老头儿的心里,也是没有一个大致的谱道,不知该如何向皇上回复。

    本来,像是这种疯、癫之症,源于头脑,散表于外,犯形态各异,病因各异,古来都是难杂症,最是棘手难医,难诊,难断,先不说能否医治,但就是犯是不是真个在装疯卖傻,就让人很难判断。

    还有,太医署令任秉承时不时地小心抬头瞄向正在殿堂稳坐地李世民,心中思量着,便是真的能够确诊,若是齐王真是在装疯卖傻,他们要不要实话实说?

    若是实说,齐王必是难逃一死,可是,看皇上方才在看到齐王李佑时的关心态度,父子之情,尚未真正割舍,若是实说,间接地害得齐王殒命,他们这些太医的下场,任秉承着实是有些不敢想像。

    但是,若是不实说呢,这里面又有一个欺君之罪在那里站着。

    说实话,得罪皇上,不说实话,欺君之罪,进退都是两难之际,太医署的这帮老太医们,唯有不声不语,以难以确诊为借口往后推脱。

    事实上,根本就不用这么费事地诊断,在场的几位太医在心里面已经可以肯定李佑的病症为虚,双目神清,脉搏稳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疯子?

    不过,这种事情,心知肚明也就算了,没有人有胆子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挑明,当场揭穿李佑的伪装。

    “皇上,柳先生到了。”十几个太医在那里打着秋风儿的时候,李然带着柳一条缓从殿外走来。

    “小民柳一条,拜见皇上!”打眼瞧了几位太医还有被人给绑在椅上地齐王李佑,柳一条抬步上前,拱手弯身与李世民见礼。

    “嗯,是柳先生到了啊。”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李世民轻点了点头,淡声向柳一条说道:“太医们诊了半天,到现在也都没有一个结果,柳先生既然来了,那就有劳先生也为这个逆子诊上一诊吧,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病症。”

    “是,皇上!小民失礼了!”恭敬地弯身应了一声,柳一条直身正色,向在场的众多太医拱了拱手,直接向正在椅上乱晃的齐王李佑走去。

    “柳先生请!”任秉承侧身让开,伸手柳一条着请,他身后的一干太医也有样学样,纷纷侧身让开,给柳一条让出一条通道来。

    难得有人肯来接手这块烫手地山芋,这些太医们当然乐于拱手相让。这么些年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对柳一条生出了一些感激之情来。

    “小民柳一条,见过齐王殿下!”走近李佑所在的椅子,柳一条恭敬地弯身与其见礼。

    “嗯嗯啊啊!!”

    椅上地李佑恶狠狠地冲着柳一条呲了呲牙,又旁若无人地在椅子上一阵地晃动,企图挣脱身上捆绑着的绳索。

    “小民柳一条,见过齐王殿下!”对李佑地表现而不见,柳一条再次弯身与其见礼。不过最后换来的,仍是李佑地一阵嗯啊之声。

    “柳先生,你这是……”

    看到柳一条的怪异表现,任秉承心中一突,不由想要出声提醒,这小子不会这么鲁莽,真的要逼齐王现形吧?

    “柳先生,可是看出了些什么?只管直言无妨!”李世民也看出了一些东西,开口将任秉承的话语打断,直接向柳一条问来。

    “回皇上,现在说什么还言之过早,”柳一条转身拱手向李世民请示道:“小民需要近一步的诊断,只是诊断时对齐王殿会有一些逾礼之处,肯请皇上能够恩准。”

第677章 齐王,疯了(2)

    牧唐第677章齐王。疯了(2)

    个柳一条。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到柳一条所说所之后。在场十数位太医一下子便噤若寒蝉。躬身垂。静身而立。不敢在中间插上一句闲话。

    看柳一条现在的架式和举动。十有**。是想要施出一些非常的手段。揭露齐王李佑于现形。只是。这终究还是太过轻。行为做事。还是显嫩了许多。他也不想想。皇上他老人家。给他这个机会从而断了齐王最后一线机吗?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去送死。便是一普通的父亲。也是做之不到。更别说皇上他堂堂一国之尊了。

    所以。在心里庆幸自己脱身避过同时。这一干太医的心中。倒是也生出了一些看柳一条笑话的心思。除了任秉承在开始的时候曾试着出言阻止了一下之外。其余的十几个老头儿就这样干干的站着。没有一点想要出言劝阻的打算。

    “准了!”看着堂下正躬身求的柳一条。李世民稍思量了片刻。便挥手点头同意:“只要能够确诊这个逆子是否真疯。有什么手段。柳先生只管使出来便是!”

    “多谢皇上!”小心的抬头看了世民这位明君一。柳一条再次拱手轻言:“如此。民就失礼了!”

    担心。猜疑。犹豫。气愤。以前一直面色严谨的世民。今天倒是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绪。在缓慢走向李佑的身边的同时。柳一条在心里琢磨着方才那一瞥之间。在李世民这位明名的脸上瞧见的种种神情。

    依着他与李佑之间。父父子子君君臣复杂而又不太复杂的关系来说。面对着自己的儿子面对着曾一,想要取自己而代之的不臣臣子。世民的面上露着这般神情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担心。猜疑。犹豫。气愤。看的出。对李佑的疯癫之事。李世民心中有些想法但是却是不太确定心里面正犹豫着该如何去做。

    名说就是。对于这个败家的儿子。李世民又有些舍不的了。而装疯卖傻对他来说又是一不错的台阶李世民正在豫着是不应该拾阶而下。饶了自家儿子一条命去。

    还有。柳一条不着迹的抬环视一下在场的十几个老头儿太医这些明摆着想要看自笑话的老家伙无一不是明哲保身之辈。便是给他们两个胆儿他们也必是不敢将佑这厮的真实病禀于上听。

    也就是说。关于李佑疯傻这件事情。李世民是心有猜疑而不能确定。而太医署的这帮们则是心里明白而无一人敢将其示之于众。

    若是这个候……

    盯看着眼佑肮脏不堪的脸旁。柳一条的心里面。忽然冒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

    “小民柳一条。见过齐王殿下!”走近李佑的跟前。柳一条一如方才。又是恭恭敬敬的弯与李佑行了一礼。见李佑仍咿咿啊啊的没有反应。柳一条这才直身来。拱手李佑说道:“既然齐王殿下一心如此。那小民就失礼逾越。的罪了”

    “嗯嗯嗯啊啊啊!!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在朕的面前无礼放肆。你等着。朕要撕了你!呀呀呀!!!”摇着头。呲着牙。李佑坐在椅上又是一阵几近疯狂的撕咬。扎。红木实心的椅子。都被他给摇的吱吱直响。若非是绑在他身上绳索实在是结实的厉害。他怕是早就挣脱而起。挥手伤人了。

    都这个时候了。在皇上的面前。小子竟还敢以皇帝自称。便是真个装疯。也不待有像他这样的。难道他就不怕。万一这些话惹的他老子震怒不管你是真疯假。全都给唏哗啦的砍掉了吗?

    看着李佑疯狂的样子。柳一条小心的向后撤了撤。慢条斯理的轻挽着两只胳膊上的长衫衣。嘴角之处一直露出着一丝有若无的笑意。

    “齐王殿下。罪!”衣袖挽好。柳一条再次向李佑拱手一礼。之后伸出右手。直接向李佑的脑袋探来。

    “呜~!”见柳一条的手掌伸来。李佑口就咬。

    “的罪了!”柳一条手掌轻轻一晃。一道虚影在李佑的眼前划过。只听“啪嗒”一声脆响。却是李佑这小子的下巴。柳一条给卸了下来。

    之后。又是一阵噼哩啪啦的乱响。柳一条快的出动着手掌。不时的在李佑的身来拍去。

    脖子。胳膊。大腿。凡是人身上可以灵活活动的那些重要关节。全都被柳一条给一

    李佑现在的样子。用一摊烂泥来形容那是最适合不过。柳一条着请守在李佑身边的禁卫出手将捆绑在李佑身上的绳索解开。将李佑平放于的。低头朝着这位昔日的皇子殿下看了一眼。伸手一探。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了一支足有半尺来长的粗大银针来。

    “皇上。”抬手将银针举起过顶。打眼扫了一下周围的众位太医。柳一条出言向李世民解释。道:“要辨别一个人是否真有疯癫之症。其实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只要让病者全身放松。整个身从筋到骨皆是虚空无力。而后。再银针刺其后颈大椎痛**。观其应即可即时判别。”

    “哦?”看着柳一:-手中有些骇人的大针。李世民的眉头轻挑。不由扭头向太医署令任秉承看来。道:任爱卿。柳先生所言之方。你可知晓?”

    “回皇上。”任秉承小擦了下额上的冷汗。躬身回道:“以针刺**。以痛激人。医书上确是曾有过记载。不过。这……”

    低头看了一眼的上软摊无动齐王李佑。任秉承小声回道:“先不说让一个疯癫之人全身放松。安静的配合医者施针是何等的艰难。但就是在痛**上施针所存在着的风险。就让许多医者不敢轻易下针。”

    “哦?”李世民的,头皱的更紧一些。摆手示意任秉承详解。

    “十宣。十二井-谷。太冲。还柳先生方才所说的颈后大椎。是人体三百六十五个**位之中刺最痛的五个**位。”任秉承接着说道:“以针刺之。则痛楚连心。难以忍耐。重则身体抽搐。干呕。晕厥。更甚者。”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任秉承道:“例如这颈后大椎**。还有可能会导瘫痪无医。是以……”

    “是以。慑于齐王李佑的身份。你们就怕。惧了。不敢直然而医。甚至连提都没敢提上一句。可对?”接过任秉承没说完全的话语。世民面色阴沉的冷声给他续了下去。

    “皇上息怒!臣等知罪!”一时间。除柳一条。在场所有的太医。全都应声而倒。跪于的。再没了方才在一旁看热闹。瞧笑话的心态。

    “哼!”冷了一声。李世民把头扭到一边。把所有的太医全都给晾在了那里。

    “朕相信柳先生的医术。”把目光移向柳一条的面上。李世民的声音变缓。轻声说道:“先生只管无妨。便是真个出了意外。朕也不会怪罪于先生!”

    “多谢皇上体如此。小民就斗胆了!”深与世民施了一礼。柳一条提针便向的上的李佑:“齐王殿下。小民失礼了!”

    “哼哼……哼哼…”下马被卸。李佑只能用鼻子哼哼两声以示抗拒。事至此时。看着离自己渐近的粗大银针。李佑的双目之中已是写满了惊-色。

    只是可惜。太医们现下全都跪在的上不敢抬头。而李世民又高坐在堂上。距离太远。李佑现在满眼之中惊慌神色。又柳一条很是巧妙的用身子给遮挡了下来。可以说。在场的。除了柳条之外。再无第二人看到。

    “齐王殿下。”抬手将李佑的身子翻过。柳一条探针至他的后颈之处。嘴巴轻凑到李佑的右耳边。不着痕迹而又不微不可闻的轻声向李佑说道:“不管你是装疯还是真傻。过了今日。你只是一疯傻之人。”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看到李的瞳孔在收缩。柳一条的嘴角轻咧。眼中散出一种骇人的狠戾之意。接着细语轻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疯了。总比过几天被皇上给送上断头台要好的多。”

    “记的。哥不是在害你。”在大针入体的同时。柳一条扶着李佑脑袋的左手轻轻蠕动了一下。道:“哥这是在帮你解脱。在救你!”

    大针浅入则止。刚碰到李佑颈处表皮。还未见就被柳一条给轻轻拔出。伴随着的。李佑整个人也开始安静平和了下来。眼神之中所余留下来的最后一分清明。也随之烟消云散。

    “皇上。”抬手快的又把李佑身上的关节复合。柳一条起身拱手向李世民回禀:“齐王殿下他。是真的疯了!”

    “嗯?”不止是李世民。的上跪着的任秉承还有其他的一干太医。闻言。也全都向柳一-里看来。

第678章 齐王,疯了(3)

    牧唐第678王。疯了(3)

    生。你。你才说什么?不敢相信的向|来。李世民忍不住的又出声其问了一句。

    大张旗鼓。大费周的忙活了半天。眼见着柳一条煞气十足的提针想要揭穿李佑的伪装。一报之前仇隙。不想最后。他却又虎头蛇尾了这么一句。

    不止是李世民。便是任秉承等一众太医也是惊诧莫名。这小子的态度。转变的也忒快了些吧?难不成。之前的那一连番动作。是他柳一条做的一场戏子不成?这么做作而又爽快的将结果说出。难道他就不怕日后有人追究。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回皇上话。”没有在乎李世民来的疑惑目光。柳一条不动声色的拱手复言:“小民说。齐王殿下他。是真的疯了。”

    “那你。可有什么依据?”不知的。听到柳一条这般言讲。李世民这位明君的心里。是微不可察的轻松了口气。深看了柳一条一眼。又略带些紧张的语气。轻声向柳一条问道:“可能确定。病何时?”

    “回皇上。”示意旁的禁卫将李佑扶至木椅。柳一条静声回话:“齐王殿下的气息紊乱。双目无神呆滞。且又满嘴胡言乱语。神智不清。这是其一。小民为齐王殿下卸骨。针刺痛**之时。王殿下的身体反应不大。面上更是无表情。几无痛觉。这是其二。有就小民所知。齐王殿下素有洁癖但是看齐王殿下现在这番模样。衣衫不整。污头垢面。身上更是时有异味透出。本性全无。是其三。”

    “由此三点小,就足以断定齐殿下的疯痴之症。至于病的时期。”小心的抬头看李世民一眼。柳一条稍顿了一下。拱手回言。道:“依|-,判断。当是已有月余之期。”

    知道李世民心中所无外乎一个做案的时机机。既然打定主意想要李佑活命。柳一:-倒也不在的再向李世民送了一个人情。直接把李佑病的时间放在了齐的造反之前。

    只是如此。齐的造的事情。不道哪倒霉鬼要来背黑锅了。

    “柳先生可能确定?”闻言。李世民面上一喜。不由出声向柳一条看来。

    瞧话问的。鬼才确定呢。

    在心里面小小诽议了李世民这位明君一会儿。柳一条面不改色中规中的弯身拱手向李世民一点也不脸红的确声回道:“小民能够确定。距齐王殿下开始病的时间。至也有一月有余。”

    “唔?”

    胡扯。简直是满嘴胡言。

    稍微有一点医理常的人。比如。现在大殿之中的一干太医在听了柳一条这种大言不惭的胡言乱语之后。无一不在心里把柳一条给狠狠的视了一番。别的病症或还好说。便是这头脑上疯病。却是最是难讲。这天下间。还没有哪一个医者敢像柳一条这般夸下海口。确断患者的病欺。

    这个柳一条还真大胆吹起来就侃的没边没沿儿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太医们心中不信一点也不奇怪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他们心里明白。并没有半点用处。要他们敢将其真个说讲出来才是道理。

    但是。他们真的敢吗?

    明哲保身这然话。并不止是说说。这些活了大半辈了的老油条。已经全都将它给刻印在了心里。

    而且。现在事实已成。他们便是说了。皇上信不信是一说。这出尔反尔的。也是一桩不小罪责。

    还有。在柳一条与佑附近的几个太医。眼睛稍尖一些的已经现了些的不对。被柳一条这位神医刺过痛**之后的齐王殿下。真是没有一点痛苦难受的表现。双目无神。神情呆滞。一张削瘦乌黑的小脸上。竟还带着一些傻傻呆的笑容。

    太反常了。

    一个人。便是真的疯卖傻。他眼中的神色。还有身体对痛觉的自然反应。绝对骗不了人。更何况。齐王又是一娇生惯养的主儿。像是方才柳一条的那一记银针。常情况下。他是绝记会忍受不了从而将实话说出。

    但是现在。身上的疼痛。别人的嘲讽。好像都与他无关一样。齐王的面上始终都只是一个呆呆傻傻的表。与他们初来为齐王瞧病时的表现相比。现在的李佑。像是真的疯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柳一条到底对齐王做了什么。能让他在一瞬间变像是真的疯了傻了一样?”太医署令任秉承。弯膝跪立在的上。目光不停。来回的在李佑与柳一条之间流转。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老头儿

    :“这个柳条。该不会是。”

    “。”

    想到这些。任秉承猛吸了一口冷气。身子也不由一。这个柳一条。不会是真的那般大胆吧?难道他就不怕。不怕皇上知道以后会怪罪下来吧?

    虽然没有看到柳一条方才在齐王身上所做的手脚为何。不过钻研了一辈的医术。有一些东西。任秉承却还是能够想像的到的。

    让一个正常人疯痴除了外界意外的刺激之外。任秉承知道。通过施展针灸之术。也以做到这一点。以针刺**。**伤人。医生。医术。从来都不只是会救人而已。

    事实上。在柳一:没来之前。任秉承也曾想过假戏真做这么一招儿。假疯变真疯。既能了皇上的心。救的齐王李佑于不死。又能免了自己欺君妄言之隐患。省去后顾之忧。可谓是一举而数的。

    只是。看了已疯的李佑一眼。任秉承轻叹了口气。自己终是没有柳一条这般的胆量与魄力。也没有柳一条那神乎其技掩人耳目的手段。柳一条能够走到今天。能够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里就搏的如大的名声。绝不止只是别人的吹捧而已。

    “任爱卿。还有众太。对于柳先生的诊你们可有什么异议?”听了柳一条的讲解。李世民满意的轻点了点头。尔又低头向跪在下面的太医开声询。

    “回皇上。臣等没有异议。”现在再说什么。只是徒增皇上的不快而已。所以。便是瞧看出了一些不对的太医。也没敢出声质问。纷纷的低头附言。

    “这么说。佑儿他。是真的疯了?”真真假。假假真真。李世民现在也是有些分不清楚。心里面一直认为李佑是装疯卖傻的念像开始动摇。不知道柳一条还有这些太医所说的。究竟是实言。还是假话。从柳一条方才的神色来看。不成。李佑竟是真的。疯了?

    不道是庆幸。还是该伤心难过。李世民神色落寞的挥手示意太医们起身。看着还在椅上傻笑痴笑的老五李佑。半晌说不出话来。

    “父皇。”“父皇。”

    殿外一连串的声呼唤。由远及近。不经内侍通禀便直接闯入殿内。一下打破了大殿之略显压抑的沉静气氛。

    “哦。是豫章还有高阳啊。你们两个丫头不在立政殿老老实实的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抬眼观瞧。见是两个女儿进来。李世民的面色稍蕴。淡声出言质。

    “回父皇。”一眼看到正在殿中躺坐着的齐王李佑。还有站在齐王身旁的神医柳一条。两个丫头轻身凑了过去。弯身向李世民施礼。道:“听说五弟回来了。儿臣便想过来看看。”

    看到李佑现在这般污头垢面。破衫烂的凄惨模样。豫章的两只眼睛当时就红了起来。出手拍儿轻在李佑的面上擦拭。眼泪啪啪的直往下掉。咽声说道:“父皇。佑弟他。竟是真的疯了吗?”

    “五哥。五哥。我高阳啊。你看看我。我是皇妹高阳。还认的我吗?”高阳也在一旁轻拽着李佑的衣袖。看着李佑痴傻的脸旁。不停的轻叫着。试图以此来唤回李佑的神智。

    “哦。呵呵呵呵。你是高阳。你我妹妹。你是高阳。你是我妹妹。你是。”

    像是受到了什么刺原本一直坐在那里不动的李佑。像是想起了什么。痴痴呆呆的呵笑着。指着高阳。重重复复的叨念着这么一句话语。

    “恕儿姐姐。你看哥他。”原本想来帮衬着过关的小丫头。被李佑的样子吓了一跳。高阳公主不扭头向豫章这看来。看皇兄现在这般呆傻的样子。|的只是佯装出来的吗?

    “这。”豫章也有些傻眼儿。左手暗的里使劲的握着李佑的右手。试图能够从李佑的上的到一些讯息。以确实自己之前的猜测。不过。事情的结果。却是让她有些失望与心凉。

    “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大殿之上。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李世民难的的起了脾气。这两个丫头安的什么心思。他这个当爹的还能不知道吗?

    没有给她们多一分的机会。直接吩咐着李然。带着两个内侍。将两位公主强行屏退出殿外。

    还有。看到两个女儿方才与李佑短暂接触时的意外神情。李世民的心中也不由泛起了一丝凉意。看出。的这个儿子。像是真的。疯了。

第679章 心思

    牧唐第679章心思[vip]

    有一句话叫做。难的糊涂。

    今日在这太极殿上。除了已经切实疯了的齐王李佑。包括李世民。柳一条。太医署的众位太医。还有后来的豫章与高阳两位公主。每一个人都在或多或少的装着分糊涂。区别就在于。个人心中所揣着的明白不一。

    就柳一条看来。在的所有人中。怕也就只有他这个罪魁祸。还有有数的几个太医老头儿心里面最为清楚明白。方才在殿上到底生了什么事端。

    对于这几个太医。柳一条毫不担心。便是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为了他们自己的性命和前程。为了他们的家小与九族。这个秘密也必会随着他们一起烂到棺材里。们。不敢。

    至于李世民这位明。柳一条猜不透。也一直看不清明。

    或许他是真不知道自日所做出的手脚。心安理的;又或许。自己今日所做的一切。又都在于这位明君的之中。不动生色。

    只要能保住李的这条小命。只能撇清儿子反老子的这个污点。真疯。还有假疯。又有什么所谓?

    李世民心胸宽广不。担是。那他的臣子。若是面对着他的敌人对头。别说是一个儿子。便是自己的亲爹兄长又是如何?李世民冷血的时候。说他是六亲不认。也不为过。

    身为一个皇帝。李世民这么。并没|么错。但是身为个儿子。一个兄弟。一个父亲。李世民这么做。却是显的太过无情了些。

    的殿门。柳一:放松的伸手轻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别人的国事与家事。与己无关。也轮不到他去操那份闲心不管今是不是被李世民这位明君给算计摆了一道。对于自己今日的这番作为。柳一条一点也不后悔。

    柳一条从来不自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是于己有利。为了达到目的。他倒是不在乎用上一些阴损狡诈的手段。

    “柳先生请了!”着内侍出宫。刚出了太极殿门儿柳一条便被一直在外面候着的豫章与高阳两位公主给拦了下来。个丫头与柳一条弯身微微一福。伸手便把柳一条给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面露焦色。小声询问:“柳先殿里的情怎么样。齐王。是不是真的疯了?”

    “殿内的情形两位公主殿下不是瞧见么?”恭敬的与两个小丫头行了一礼。柳一条淡声回言:“齐下他。确是疯了。”

    “不是。柳先生。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见柳一条没有明白。高阳丫头不由面露急色。伸头朝着四围瞅了瞅。忽然急巴巴的倾身凑到柳一条的耳边细语轻言:“们想问的是。五哥哥他。底是不是装疯?还望先生能够如实相告。”

    “唔?公主殿下慎言!”柳一条忙着将身子身后微撤了撤。撇开与高阳的近身距离。接着拱手一礼言道:“王殿下他。确是疯了!两位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到别的太医处求证真假。”

    方才在大殿之上。柳一条就已瞧看出这两位公主此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打探搅局。为李那小子掩护遮蔽。好让他蒙过关。若是时。这件事兴许还真就被她们给糊弄了过去。不过今日。她们却是来晚上了一些。在她们到来之前。那个李佑。却是已经真个疯了。

    “切那些老头子肯向我们说道一句真话才怪呢”轻撇了撇嘴。很是幽怨的看了柳一条一眼。高阳再次欺身上前。拽着柳一条的衣袖。娇声说道:“柳先生。您就跟我们说一句实话。五哥他。是不是真的在……”

    “高阳!”见高阳这丫头说着说着就要欺倒在了柳一条的身上。豫章公主的心中多少有些样。开口警醒了小丫头一句。意她检点礼节。莫要失了宫里的体统。继而豫章又细声有礼的接向柳一条求问:“关于佑弟的情况。还望先生能够如实相告!”

    “母后。您说老五他这一次。是不是真的疯了?”立政殿。长孙皇后与太子李承乾在一起着闲话。不经意的。李承乾便把话茬儿给扯到了齐王李佑的身上来。略带些试探的轻声向长孙皇后询问。

    “是不是真的疯了。在还重要吗?”抬头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长孙皇后缓将手中刚端起的茶碗儿放下。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声向李承乾说道:“不管怎说。佑儿总归是皇家的血脉。是你的兄弟。难道你还能盼着他死无全尸吗?”

    “母后言重了。儿臣不敢!”小心的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李承乾急声分辩。

    “你安的什么心

    本宫心里明白。”把茶碗端递到嘴边小饮。长孙皇后舒了缓声说道:“关于齐王李的事情。前番本宫已与你提过。”扭头朝李承乾看来。道:“不管朝的文武是什态度。不管你父皇嘴里是如何的说辞。乾儿你所需要的。仅有一个保字。”

    “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李佑便是真的在装疯卖傻。你父皇便是真的想要保全他的性命。在心里。李佑却也是已经全完的失了大势。配。圈禁。贬庶。皆与你无。”

    “你现在出面求保。一。可以送五一个人情。搏一个仁厚亲厚的名声。二。可以赢的你父皇的好感。让他对你另眼相看。”话既然已经说开。索性便全都说讲个明白。又看了李承乾一眼。长孙皇后接着提点道:“须知你父皇对你们兄弟的度。兄弟相争。好。皇上也是喜于乐见。而兄弟相残。可是就犯了大忌。”

    跟在李世民身边几十年的光景。对于李世民的心思。长孙皇后多少也能够猜想到一些。

    当看玄武门之事。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兄嫂。弟妹。子侄。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早已成为李世民心中的一个隐痛。

    所以。在登基为帝后。世民

    中最防最忌之事。就莫过于这兄弟相争相残。子孙举逆反之事。

    争与不争之间。一个度一定要把好。不然。也是会事反而已。

    “儿臣受教了!”李承乾诚心拱手礼。姜是老辣。枣是红甜。与母后的老练与远虑相比。自己还是的嫩了一些。

    “嗯。你知道便好。”轻点了点。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长孙皇后轻声向李承乾问道:“武媚那丫近几日可好。这两天怎么也不见她来请礼?记以前她可是每日来的。”

    “劳母后挂念了。起武媚。李承乾的脸色一|阴沉起来。不过面子是拱手向长孙皇后回道:“太子妃前日回家省亲去了。这几日一直都不在宫里。”

    “哦?”在李承乾面上打量了一下。长孙皇后,头一挑。道:“是不是上次回去之后。又没给她|么好的脸色?不然这好好的。那丫头怎么会想到要回家省亲?”

    “嗯。那个……”了张嘴。李承乾又低下头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有言语。

    “武媚那丫头。聪。能干。有

    识。且又有些心计。”目光在李承乾的脸上扫过。长皇后没有再接着训斥什么。而是缓声向李承乾说起了武媚的好来:“是陪养的好。必是一贤德良妃。日后由她佐你管理内宫。母后也能放下心来。”

    “的事情。媚娘做的确是有些过激。没有给你这个太子殿下留||么脸面。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若是媚娘心里并不在乎于你。依着她素来冷静聪明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过激的举动来?”

    “还有。她毕竟是子妃。便是真有过错。你这个为人夫婿的。也不该在一怒之下。就把人家入“知秋阁”内。”

    “想那“知秋阁”是什么的方?那是历来关押废妃之所在。你让她一个堂堂的太子妃住在那个的方。怎能不让人寒心?”

    “家和。万事则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的仇恨。”轻叹了一声。长孙皇后接着劝道:“上次来的时候。本宫也已说教过她。太子也当心胸宽广一些。莫要将这些小事记挂在心里。”

    “知道了。母后。头。儿臣就着李清去把太子妃给接护回来。”心中虽不情愿。不过母皇话。李承乾却是也不的不变通一些。

    不过。一想到太妃每次见到自己都冷颜不语仇大苦深的样子。李承乾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窝火。之前挺乖巧的一个丫头。对自己也是百依百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难道真是因为前番自己去往花房之事?

    李承乾摇头不信。种事情在男人身上司空见惯。自己这般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可也见哪一次这个武媚娘会像现在这般反应巨大?

    不过。如果不是因这些。那又为了什么?

    正如母后方才所言。武媚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喜利。有。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在自己最有望荣登大宝。受到父皇爱戴的时候。刻意选择与自己疏远?难道连未来皇后这个位置。对她都已是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吗?

第680章 得信儿

    不易摆脱了两个丫头的纠缠,柳一条脱身出了皇宫,外,封小乙正偎着小炉,品着热茶,在马车上候着。

    今年的秋早,还没入冬,天就寒得厉害,出门在外,许多人这外衫里面就已经套上了冬日里才穿得上的显薄一些的坎肩儿。

    柳一条轻搓了搓手,摸了下上身长衫之内的厚实之处,心里面不由又想起了直到现在还未及到长安的柳老实柳贺氏他们三人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被外面的冷风吹地小缩了缩脖子,不知怎么的,柳一条的脑袋里面,忽然就蹦出了孟郊的这《游子吟》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不管时光怎般流逝,在不同的朝代,在不同的地域,这母子之情,这慈母之爱,却总是有着许多的共通相通之处,让人感触不已。

    柳一条低头瞧看了一眼,他现在身上贴身穿着的坎肩儿,就是两日前柳成刚刚送来,是为柳贺氏亲手缝制,据柳成的讲,这些衣物当是老太太在出行的前两日才刚刚裁成,不只柳一条有,便是楚楚,小宝儿,柳成,还有二条他们夫妇,也都各有一件。

    衣服并不贵重,放在街上,随便地花上十几文甚至是几文银钱就能买上一件回来,不过,这里面地心意,还有这一针一线的恩情,却是你花上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

    “柳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点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地样子?”下车与柳一条拱手招呼。却不见柳一条有什么反应。封小乙不由得便提高了些许地声音。将柳一条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在宫里面遇到什么难题了?”见柳一条像是醒悟过来。封小乙不由得又轻声询问了一句。言语之中。不乏有担心关怀之意。

    从他初认识柳一条开始。柳一条给他地感觉就一直都是一副宠辱不惊。从容泊定。好像这天下间就没有什么能让他畏惧。能难得倒他地事情一般。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像方才那样神色低迷。

    “没有。宫里地事情。已经告以段落。现下已是没了小弟什么事端。让封兄在外面久等挂心了。”缓过神儿来。柳一条略带些感激地拱手回言。看到封小乙仍是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遂淡笑了一下。道:“至于方才地事情。说出来也不怕封兄笑话。小弟方才。是有些想家了。”

    说道着。柳一条扭头朝着南方看了一眼。叹声说道:“算算日子。家父家母。还有舍妹他们。这一两日里也是快要回来了。近一年地光景分离未见。小弟这心里。着实是想得厉害。同时地。也是有些担心。他们在路上会遇到一些有地没地意外地事端。”

    “伯父伯母地事情。为兄也隐有听人提及。”见柳一条是这此事烦心。封小乙心下一宽。不由呵笑着出言劝慰:“既然奉了皇命。伯父伯母即要赶回。眼见着一家就要团聚。这是喜事。柳兄弟当是高兴欢愉才是。”

    “至于伯父伯母一路上的安全行程,柳兄弟更是无须担心,”封小乙面上略带着几分崇拜地轻声向柳一条说道:“有罗大哥在他们的身边护着,纵是前有千军万马拦截,也定可保得伯父伯母三人平安,罗大哥地本事,便是义父他老人家,也是夸赞不已,当年罗大哥十五岁率兵扫北,那可不止是虚名。”

    军人,从来都只是真心崇拜比自己强的人,封小乙在提到罗通时面露这种表情,柳一条一点也不奇怪,不只是他,就连一向把眼睛都长在天上的公孙贺兰那小子,每次在提到罗通的时候,脸上多少地也会流露出这样一种情绪。

    十五岁就挂军夺帅,一路扫北,救皇驾于险地,赚得赫赫功名,罗通能够成为这个朝代年轻一代的偶像,倒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呵呵,罗大哥的本事,小弟自然是信得过,不过事关家人,小弟心里总是会有些放不下。”轻摇了摇头,柳一条抬手轻拍了拍封小乙的肩膀,道:“算了,多想无用,趁得现在多有空闲,小弟请封兄吃酒,咱们这便去‘得一醉’走上一朝如何?”

    秦琼病重,封小乙便一直事假在家,前后侍奉,这一个月以来,少有出门,这心里面,都快要憋出了个鸟来,现下听得柳一条提议,可谓是正遂了他的心意,一言即合,兄弟两个便勾肩搭背地一起上了马车,向长安城数得上名号的‘得一醉’赶去。

    ‘得一醉’现在已是今非昔比,连着数月地展与另类手法的宣传,酒楼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名气和一定的规模,而且,凭着御用贡酒这个名头儿,长安城里的官家,多少地也会给着一些便利,直接或是间接地促使着‘得一醉’在长安城内扎根落角,形成规模。

    现在的‘得一醉’,在整个长安城内,已是有了五处产业,分别处于皇城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那规模,那势头,一点也不比江南任家闻名了近百年的‘易和居’来。

    柳一条与封小乙所去的地方,便是位于皇城中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这处产业而去,按着柳一条之前地吩咐,柳成便是一直都留守在这处产业之中,经营并管理着长安城其他四处的酒店。

    “少爷,柳先生,‘得一醉’,到了。”两人正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不觉之间,已是马驻车停,到了地方。

    “封兄先请!”见得车把式伸手把车帘儿掀起,柳一条轻放下手中地茶儿,温笑着伸手向封小乙示意。

    长先幼次,这是礼节,见柳一条如此,封小乙也不矫情,呵笑了一声之后,便提摆弯身,轻跳了下去。

    “几位客官请了!”见是来了客人,在外面负责迎客地跑堂儿,堆着笑脸便迎了上来:“一楼有座儿,二楼三楼的雅间儿也都有空闲,不知客官您……”

    “都不用了,”缓身下得马车,柳一条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地这个小伙计,淡声说道:“我们要去四层的小阁,你让人去收拾一下即可。”

    “呃?”跑堂儿地话语止住,愣愣地瞧看了柳一条眼,这才又换上了笑脸上前说道:“这位客官说笑了,我们‘得一醉’上下就只有三层,哪里再去给您收拾一间四层地小阁来?客官若是不弃,就由小地直接给您挑一靠窗的三楼雅间儿,如何?”

    “多话!有没有你直接去找你们掌柜问上一声不就是了?”没有理会小伙计的话语,柳一条直接伸手着请封小乙迈步进入酒楼之内,不多话,竟直便向楼上走去。而后面的小伙计,见情势不对,直接小跑着就去了酒楼内间,想来确是听了柳一条的话语,去向他们家掌柜请示去了。

    “柳兄弟,这家酒楼为兄之前也是曾有来过,可是从未听谁说过这三层之上竟还有一间小阁,”随在柳一条的后面,封小乙面带惑地小声向柳一条提醒询问:“不知柳兄弟你这是……”

    不会是想找这家酒楼的麻烦吧?看柳一条昂着脑袋直往上走的样子,封小乙心里不由便泛起了嘀咕。

    “呵呵,封兄且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家酒楼小弟虽是第一次来,不过这里面的道道儿,小弟是比封兄要清楚楚得多。”柳一条淡声轻笑,‘得一醉’每处产业地整体格局便是由他亲手设计,除了柳成,便是那些负责施工的工匠,也不见得会比他更为了解这座酒楼的隐密。

    说道着,两人已是到了三楼,没有停留,柳一条直接带着封小乙贴着三楼的左侧入了一间暗间儿,在暗间儿里面的门拐之处,赫然地就是留着一道直通住上的楼梯。

    “这还,还真是有……”看到这个楼梯,封小乙有些傻眼,第一次来,就能找到这处暗道,他的这个兄弟,还真是有些神了。

    “封兄请!”柳一条温笑着伸手着请封小乙上楼,知道封小乙心有疑惑,便接着说道:“有什么话,咱们到楼上小阁叙谈也是不迟!”

    “呃,呵呵,跟柳兄弟一起,每每总有惊奇,只是不知这次,又是如何……”事情到了现在,便是用脚指头去想,封小乙也能想到,柳一条把自己领到这里,又告知自己这些隐密,接下来,定是有些事情要与自己摊牌了。

    想通此节,封小乙便不再多想,直接跨步便上了楼梯。

    阁楼里,宽敞,明亮,除了顶棚边角之处稍矮一些之外,里面的装潢摆设,比之二楼三楼的单室雅间儿,不知要宽大华丽上多少倍去。

    “啧啧啧,不想这顶楼地隔层之间,竟还隐着这么一个绝佳之所在。远可以观景,近可以做乐,清静淡然,少有人扰,少有音噪,若是让城里的那些小公子哥儿知道了,便是花上再多的银钱,他们当也是不会有什么怨言,便是争着抢着要占这个地方,也不一定。”在小阁里面度着步子转了一圈儿,封小乙由地出声赞叹。

    “呵呵,封兄过奖了!”亲手沏了两杯热茶放于桌上,柳一条温笑着伸手向封小乙请道:“天寒气燥,小乙兄还是先来饮上一杯热茶润润嗓喉吧。”

    “有劳柳兄弟了!”没有直接询问心中之惑,封小乙笑着跨步走至桌前,坐在椅上细品着香茶,静等着柳一条出言,为他解惑。

    “噌噌噌噌!”小饮了一口茶水,还未出言,两人便听到楼梯口处又传来一阵脚踏楼梯的声响。柳一条轻将手中的茶碗放下,面带笑意,知道是柳成闻讯,过来了。

    “柳成见过少东家!”小跑着走上阁楼,见到果真是他们家少爷,柳成面露喜色,急身上前见礼,同时又小心地瞄看了他们东家身边地封小乙一眼,心中带惑,不知东家为何会带一个外人来到此处。

    “这位是翼国公府上的大公子,你称他为封少爷便可。”知道柳成对封小乙并不陌生,不过碍于形式,柳一条却还是很正式地为柳成做了介绍。

    “封少爷!小人柳成,这里有礼了!”听他们东家这么一说,柳成便心领神会,知道这个封小乙与他们家少爷的关系必非一般,便也恭敬地弯身与其见一礼。

    “柳掌柜的请

    见得柳成如此规矩大礼,封小乙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只是一个商户,位卑籍贱,但是凭着‘得一醉’,凭着‘三碗不过岗’,在长安城,甚至是在整个大唐的商界,多少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封小乙来‘得一醉’那么多次,也曾与柳成有过数面之缘,但是,却是还从没见过这位大掌柜地对谁行过这般大礼地。

    为什么,仅凭着柳一条随意地一句话,这个柳成,长安城里少有的商户巨贾,便会对自己这般客气恭敬?

    封小乙还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一个侍卫统领和国公府公子地身份就能够让所有的人对自己礼待地地步,虽然对于一些大府权势官商勾结的事情并不关心,不过对于这位‘得一醉’掌柜曾经婉拒东宫之邀地事情,封小乙却还是多有耳闻,一个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地人,又怎么会轻易地对自己这般客气恭敬?

    还有,方才听柳成称呼柳一条为东家,一副从下而上的毕恭语气,难不成,这‘得一醉’,竟是他们柳家地产业不成?

    “事至此时,便是小弟不说,封兄心中当是也已猜到了几分,”抬头看了封小乙一眼,柳一条淡笑着轻声说道:“不瞒封兄知晓,这‘得一醉’,确是我柳家的产业,是为小弟在奉节时着柳成所创。”

    “这么说,那‘三碗不过岗’,也定是出自柳兄弟之手笔了?”心里面事先已是有了些许地准备,所以在听了柳一条的坦承之言后,封小乙倒也没有显得太过地惊讶。

    “一时游戏之作,不想竟搞到了如今这番规模。”柳一条客气地谦虚了一句,抬手示意柳成去弄些酒菜上来,莫要怠慢了贵客。

    “柳兄弟一时游戏之作,却是成全了我等好酒之人的口腹之欲,说起来,还是托了柳兄弟之福运,才让为兄能有机会尝到此等美酒,哈哈哈……”哈哈地大笑了两声,封小乙缓缓扭身与柳一条对视,道:“只是,瞒了那么久,为何却在此时告知于为兄?”

    “一是,一条视小乙兄为兄长,不愿相瞒,”很是诚肯地看了封小乙一眼,柳一条正色说道:“二一个就是,这件事情小弟便是想瞒,却是也瞒之不久了,早在数月之前,皇上他老人家就已经知晓这‘得一醉’的真实归属,至于太子殿下,还有别的一些大人,只要稍有心一些的,现在怕是也都已猜出了几分。”

    既然已是瞒不下去,倒也无须再如之前装得那般辛苦,现在‘得一醉’的规模已具,名势已成,只要以后操作得当,倒也毋须再有什么顾虑,将其收在柳家产业之下,对于柳府来说,多有裨益,对柳府下一步既要推出的白叠棉花,却也有着不小名头上地宣传作用。

    套用一些后世人所想出的广告理念,柳一条想要把他们柳氏打造成一个品牌,让当朝的百姓官员,三教九流,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地位,在一听到柳氏这个词时,脑袋里面第一时间就会冒出‘柳氏出品,必是精品’这样的念想,无条件地倾向于相信柳氏的产品产业。

    “所以,过了今日,这‘得一醉’,就要挂上我柳氏一族的名号了。”酒菜送上,柳一条提壶为封小乙斟倒了一杯酒水,道:“日后,封兄若是想喝好酒,也不必再往这酒楼走动,直接去小弟的府里,精装散装随意畅饮,包让封兄喝个痛快就是了!”

    “如此,愚兄可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对于柳一条之前的隐瞒不以为许,封小乙端起桌上的酒杯,开怀畅饮。

    “少爷!”酒菜配送齐全之后,柳成又复躬身步入小阁,看了封小乙一眼,轻叫了柳一条一声,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封大哥又不是外人,不必相瞒。”轻斥了柳成一句,柳一条开声吩咐,同时伸手止住了想要起身回避的封小乙。依着柳一条对柳成地了解,这个时候柳成当着外人进来禀报,所为的,当不是什么太过隐密的事端,不然,这一年来他对柳成地培养,当是白费了。

    “是,少爷!”好似早料到他们家少爷会有如此一说,柳成面不改色地轻应了一声,直接弯身回言,声音中带着一些喜意地轻声说道:“禀少爷,方才有下人回来禀报,说是有人在今日上午巳时的时候,好似看到罗通将军他们,回来了!”

    “什么?!”

    柳一条闻言,猛地从坐椅上站起,双拳紧握,神色激动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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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天有事没更今日更新两章补上另一章晚上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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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回归

    皇上,左监门将军公孙武德将军从西北边境回来了,求见。”太极殿,李世民刚把柳一条还有在场的一干太医给打下去,正要下殿来细看探查他们家老五李佑的病症,李然悄然从殿外走来,躬身回禀。

    “公孙武德?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李世民眉头轻皱,算算日子,公孙武德便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来回奔赶,也不可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从西北回来啊,更何况,他还要在那里打探‘晏天牧场’的底细,与牧场场主商议牧场,伊丽健马的收购事宜,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地就返赶回来?

    “让他进来吧。”稍思量了一下,李世民挥手向李然吩咐,同时也吩咐着手下的禁卫将李佑给押解下去。不管是真是假,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李世民已是做到人至义尽,若是真能在刑部的审讯之下保得一条性命,也不枉他们父子一场。

    想起这个,李世民不由又想起方才在殿上柳一条的连番表现来,柳一条那小子鬼精鬼精的,定是看出了些什么,刚入殿时他的一些怪异举动也正说明了这些,只是后来他竟会学着那些老太医一般装起了糊涂,一口咬定齐王真疯,却是让人有些意外。

    那小子一向都是小气地要命,从来都不肯吃得半点亏去,这一次他竟能忍着不风不火地随声附言,倒是难得,也正是遂了自己地心意。

    日后,李世民手摸着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心中思量着,是不是要多给他们柳家一些好处才是?

    “微臣公孙武德,拜见皇上!”随在李然的身后,公孙武德大跨步步入极极殿内,见李世民正安身稳坐在殿上,便忙着上前拱手弯身与李世民见礼。

    “嗯,爱卿一路辛苦了,且先在一旁坐下回话。”低头看了公孙武德一眼,见老头儿一副风尘仆仆睡眠不足的样子,李世民心中一软,不由得便率先开口,赐下了座位。

    “多谢皇上!”

    “爱卿此行。不足一月。这般快地从西北之地返转回来。可是有了什么斩获?”见公孙武德提摆坐定。李世民遂出声开言。问起话来。

    “回皇上。”听得李世民问话。公孙武德起身便要站起。不过看到李世民摆手示意。遂又稳坐在椅上拱手回话:“与前番王大人地探查相访。‘晏天牧场’确是有一条可以购得伊丽马匹地渠道。若是筹有足够地银钱。也确是有能力为我大唐铁骑提供足够地马源。只是。”

    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公孙武德地声音不由小下了一些。道:“听微臣地子侄公孙贺兰言讲透露。这‘晏天牧场’地真正主人。像是三原杨府。杨伯方出资所建。”

    “杨伯方?怎么与他又扯出了一些关联?”提起三原杨府。在出乎意料地同时。李世民不由又紧皱起了眉头。

    三原杨府。不同旁家。前朝郢国公大将军杨素之后嗣。身份特殊。地位特殊。虽然非官无爵。便是在民间在朝朝地影响却是不可小窥。时至今日。朝中地诸多前朝老臣。与其仍是多有走动。若是杨家突然出了什么事端。这些人。多半不会袖手于一旁。

    还有。杨家长子。杨昆尚。现也添为西北边境地驻守主将。位虽不高。不过其所驻守之地。却为大唐门户。可谓险要。尤其是现下。高昌一国正有不臣之举。边境驻地更需强将镇守。以防于万一。

    “能确定吗?”李世民再次问了一句。

    “除了他杨伯方,微臣实是再想不出我大唐境内,还有谁能有这般本事,竟能打通乌孙国境,引得伊丽马来。”公孙武德拱手回言。在心里面,公孙武德也是偏信于这则消息,不然当初在西北时,老头儿也不会只听了公孙贺兰一句话,连在牧场详尽探查都没有,就直巴巴地跑了回来。

    “是啊,说起这生意场上的事情,除了新近才崛起而出的柳一条外,我大唐还没有哪一个人能比他杨伯方做得更好。”李世民也是点头附言,当看杨伯方白手起家,纵横商场之时,一点也不比现下地柳一条来得逊色,便是李世民远在深宫之内也是多有耳闻。

    只是前几年,杨伯方好似厌倦而选择了归隐,一直落居于三原县内,不曾再做出过什么惊人之举。

    但是这一次……,李世民轻皱着眉头,自语轻言道:“无缘无故地,他杨伯方怎么又兴起了放牧养马的行当来?是别有目的,还是仅只是兴之所至?”

    “如此的话,那依公孙爱卿的意思,朕若是有心购得他杨府的那条购马线路,还有没有那个可能?”稍犹豫了一下,李世民轻声向公孙武德询问,既然牧场地东家是杨府,那之前的那种强制打算却是不能再用了。

    只是,若是好商好量地前去求教,这么一条必定一本万利地买卖,他们杨府未必会真个放手。

    “这个,皇上……”张了张嘴,公孙武德面现难色,道:“依着微臣对杨伯方此人的了解,这件事情,怕是会有些难度。”

    “一不缺钱财,二不图权势,这三,却又是威逼不得,”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公孙武德接着说道:“再加上,杨伯方平素虽然随和,不过这骨子里地秉性却又是极为固执,凡是他认定的事情,便是有百头健牛也不能拉动分毫。这件事情,微臣以为,还需从常计议。”

    变着法儿地为杨伯方求着情,说着好话,比竟是处了几十年地老友,邻居,公孙武德也希望看着老友受此无妄之灾。

    “嗯,爱卿说得在理,事关前朝遗孤,这件事情确是不能过于莽撞。”李世民轻点了点头,虽然他也明知公孙武德与杨伯方私交甚厚,方才那番话语之中自也是私心颇重,不过话又说来,对于那个杨伯方,确是不能掉以轻心。

    不然,朝里地那些老头子真个与自己闹将起来,却也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现

    时候,李世民实在是不想再多起什么波澜。

    “皇上睿智!”小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公孙武德岔开话题轻声问道:“皇上,在西北时,微臣就有听人提及,说是齐地叛乱,长安城里也是有些动荡不安,翼国公,苏老大人,还有宋国公他们先后遭人暗算,微臣心中甚是焦急挂念,这才急赶慢赶地连日连夜从西北赶回,不知现在……?”

    虽然回来得有些显晚,什么事端都没有赶上,不过这忠心却是不能不表,不然这一路的日夜兼程岂不就是白费了?

    “嗯,爱卿如此,朕心甚慰!”李世民点头抚须,看着公孙武德温声言道:“不过,早在半月之前,叛乱便已消除,翼国公,宋国公他们的病症,也经柳一条柳先生施以妙手有所缓解,这件事情,已经地去了。”

    “就在今日,公孙爱卿回来之前,”说起这个,李世民又想起了方被他给关入天牢的老五李佑来,声音多少有些低迷,道:“李佑那个逆子已被押送至长安,不过,可叹地是,这个逆子,整个人都已是疯傻不知所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

    见李世民主位明君现下这般神情,原本想要说上两句皇上鸿福齐天之类的话语,顿时被公孙武德给憋在了肚里。

    这个时候,貌似并不是什么歌功颂德的最好时机,一个不好,说不得还会搏来一个兴灾乐祸之嫌,那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呃,朕有些走神儿了,”李世民说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拈着胡须好半天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不经意地低头看到公孙武德仍是坐在那里陪着自己不声不语,不由抬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歉意地看了公孙武德一眼,挥手吩咐道:“公孙爱卿刚刚急赶回来,旅途劳顿,就不用再在这里多陪了,这便回府休息去吧。”

    “至于‘晏天牧场’伊丽马之事,”深看了公孙武德一番,李世民接着吩咐道:“既然公孙爱卿与杨伯方是为邻居,又颇有些私交,一事不劳二主,这件事情便交由公孙爱卿去办吧。”

    不容公孙武德拒绝,李世民直接交待道:“若是能够说服杨家献出通道,那是最好,朝庭也断是不会亏待了他们。不过若是他们不愿,咱们也好太过强逼,毕竟这强扭的瓜,终是不甜,日后也免不了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麻烦。”

    “依朕地意思,那就按照之前的合同,先从户部拔出一些定钱,让‘晏天牧场’先蓄养出一批伊丽马来。”李世民从椅上站起,断然道:“总之,大唐组建伊丽铁骑之事,势在必行,绝不能有半点马虎大意!”

    “是,皇上!微臣明白!”公孙武德躬身将事情应下,抬头看了殿堂正的李世民一眼,见其面上也是多有乏意,遂知趣儿地起身告退,出了宫里。

    “李然,对于柳府收取白叠子一事,陶颜德可有什么说辞?”目送着公孙武德出了殿门儿,李世民抬手轻揉了揉自己地眼角眉间,想起高昌进贡一事,前又强提着精神开声向李然询问。

    “回皇上,小人问了,不过陶尚书他也是毫不知晓。”好似早有预料皇上会有如此一问,李然好整以暇地躬身回道:“方才小人奉旨前往翼国公府去请寻柳先生之时,见得陶大人当时也在,想来便是去向柳先生当面请教,探寻答案,不过看陶大人当时的神色举止,像是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的结果,仍是不得而知。”

    “哦,是吗?”轻点了点头,李世民接着说道:“那三原柳府里的情况如何,那些被运回地白叠子,他们又是如何处理?”

    柳一条这次动用这般大的手笔,数以千百万吨的白叠子被他们从高昌运回,规模浩大,声势磅礴,朝庭便是想不注意,也难。

    “全部都被囤积在了一起,用处不明,动机不显,柳府上下,除了惊叹于白叠子的数量过于宠大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李然紧声回答:“依小人看,在整个三原柳家,除了那个柳无尘的管家知道一些什么外,别地下人佃户,包括柳二条柳大人,对此事所知,当也是不多。”

    “嗯,这个柳一条,做起事来倒是隐密,”李世民轻挑了挑眉头,道:“先是‘得一醉’的‘三碗不过岗’,后是‘柳氏茶坊’地‘三原茶’,现在他又整出了这么许多白叠子来,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毫无问,这白叠子上定有文章,只是这篇文章该如何落笔,如何润色,却是少有人知,也惹得人心烦不已。

    没有接李世民的话茬儿,小心地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待李世民地话音落下,稍过了一会,见李世民情绪微缓,李然又轻身上前,开声躬身禀报道:“皇上,就在方才,公孙将军入宫之后不久,罗将军府也有人传过话儿来,说是罗小将军他们,已经回来了。”

    “哦?柳老实他们夫妇,也随着到了吗?他们现在何处?路上可都平安?”听到这则讯息,李世民倒是来了一丝兴致,睁开双眼朝着李然望来。

    “柳先生的双亲,小妹,一家三口,一个不落,全都安然到了。”李然尖声回答:“现就暂住在罗将军地府,由罗将军麾下一百近卫负责守卫,不知皇上现下,是否要召他们入宫觐见?”

    “那倒不用,他们能够平安回来,朕就算是完成了当初一半的承诺,用不着特意召他们入宫,免得拘束。”李世民轻摆了摆手,开声向李然吩咐道:“你这就着人去支会柳一条一声,他现在,当是比任何人都要急于见到他们三个。”

    “皇上仁厚,小人这就吩咐下去。”小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李然弯身一礼之后便转身出了殿去。

第682章 袁方的坚持

    原县,袁方的府,袁老头儿正拿着手中的刨子紧看着刨下他刚制成的一个齿轮似的物件,一会伸手丈量,一会执笔划上几画,而后又从怀中拿出图纸一阵地对比,东测西量地,怎么也找不出不对的地方,老爷子的眉头不由又皱得更紧了一些。

    图纸清晰,尺寸明了,怎么这做出的东西却是有些对之不上呢?袁方的嘴中喃喃自语,做了木匠这么多年,仅是他亲手制出的物件总也有不下千件,他还从没有遇到过像是今日这般奇怪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问题非但没有让袁方觉得为难,反而是更大限度地激起了老头儿对这些木艺制做的专业热情。

    我还就不信了,这些物件我袁方会做不出来?

    换句话说就是,袁方跟这个叫做‘搅车’的东西杠上了,大有几分做不出来不为人的势头儿,较劲。

    “爹,这都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么下去,您这身子骨可怎么承受得了?”颇为心疼地看了他们有老爷子一眼,袁裴端了一碗热茶为老爷子奉上,嘴里面轻声劝说。连着三天不眠少休地赶工,便是他这种正值壮年的中年汉子也有些吃之不住,真不知道老爷子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柳家虽然对咱们有些恩情,不过爹你也不至于要为了他们的事情而陪上自己的身子骨啊,这些物件,便是缓上一缓,又怎么了?”看着这一个月来老爹所做出的这三种物件,袁裴在惊叹柳一条设计精巧与他们家老爷子手艺精湛的同时,这心里嘴里却是也不由得出了不少的牢骚。

    “裴儿,你,”接过儿子递来的热茶,袁方仰脖牛饮了一阵,不过在听到袁裴这一连串的牢骚话语这后,老头地面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颇有些失望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老头叹声说道:“唉,你会有这般地想法,也难怪这么多年以来,你的木工手艺一直都再毫无寸进了。”

    “你以为,爹这般卖力不休地赶工,真的就只是为了偿还之前欠下柳家的那些情意吗?”没等袁裴开口辩解,袁方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后被他赶自出来的‘弹棉弓’,‘织机’,还有‘纺车’这三样事物,老头儿的面上不由流露出了几分自豪的意味。

    “这些东西,你这几日里当是也有详细看过,”指着身后的‘织机’之物,袁方轻声说道:“除了那个‘弹棉弓’没有什么机巧之外,像是这种‘织机’、‘纺车’,哪一样不比现今市面儿上所流所卖之物来得精巧复杂?这些东西虽然并不是很适合用来纺织丝蚕麻布这一类地物什,不过,若是能够稍加改动,依着这两样东西构造运转,织出一匹布来的功夫,至少也会比现今的那些织机纺车要快上两到三倍不止。”

    “若是这些东西能够流传出去。你能想像得到。那会是怎样一番状况么?”说到这里。老头儿地双目之中一片热切。道:“比起‘柳氏耕犁’‘柳氏水车’来。这些纺织器件所能带来地影响。定是还会再大上数倍。”

    耕犁水车。虽然重要。不过毕竟是仅限于农事。而现在经他手所制出地这些纺织器具。则没有什么限制。在商。在农。在工。在仕。只要是心灵手巧之人。皆可用得。

    “能不能随着它们流芳于千古并不重要。重要地是。做为一个匠人。”看了袁裴一眼。袁方接着说道:“此生能够参于到此种事物之中。亲手打造这种前所未有之精器。实是可遇而不可求。”

    “在这一个月内。劳作打磨虽然辛苦。但是。难道裴儿你就没有现。为父一直都是乐在其中么?”

    身体上虽然疲惫不堪。可是老爷子地精神头却是一直都神采奕奕。做工。打磨。轻雕。细凿。每一样都做得小心翼翼。精巧灵动。少有出现纰漏。

    “还有。除了这木艺上地事情之外。”将茶碗儿还于袁裴手中。袁方轻捋着下巴上地一小撮胡须接声说道:“咱们袁家与柳府之间地交情。却是也不可不重。”

    “柳家老大现在长安,连救皇城数位重臣名士,风光无限。柳家老二,现在三原为丞,年还不及弱冠,将来的前程也是不可限量,”袁方道:“说咱们是攀权附贵也好,说咱们是龙攀凤附也罢,总之柳家的这份交情绝不能断。”

    虽然柳家现在势大,也不见得就会在意自己这个木匠地什么情意,交情,不过,柳一条还有柳老实他们,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嫌贫爱富的

    人,只要自己有心示好,他们也必会记挂在心里,~来,总是会得到一些或多或少地回报。

    “是的,爹,裴儿受教了!”被老爷子一阵说道,袁裴的面上略露出一丝红意,嘴里面连声向老爷子低声附言。

    “嗯,行了,爹还有事没有想通,你就别再这扰着了。”轻冲袁裴摆了摆手,袁方又把目光瞄向了架子上的那块齿轮,轻声说道:“前天柳府就派人来催,这几日,老夫还是要再多花费些心思才是。”

    “那个,爹,”听了袁方的吩咐,袁裴并没有立即转身回去,而是立在那里喏喏地开声向袁方说道:“眼看柳府催得着急,爹地身子又很是劳累,这下面的活计,可不可以让裴儿也在一旁帮着做上一些?毕竟,这多一个人帮忙,也就多了一些想法,遇到了什么难题,说不定也就解通了过去。”

    “还有,”抬头乞求似地看了他们家老爷子一眼,袁裴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您地亲生儿子,难道连我,您老人家也信不过吗?”

    “呃?”看出儿子满怀地怨念于心,袁方愣了愣神儿,温声说道:“这件事情,之前爹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了吗?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裴儿你也在爹地身边学了多年,当是知道这行有行规,这关系着咱们这些匠人最基本的诚、信问题。”

    “当初在柳家,柳管家把这个活计托付给为父之时就曾有言明,柳先生所画出地这四副图纸,不得再入第三人之眼,这件事情也不可大肆宣扬于外。”

    稍顿了一下,袁方有些语重心长地接着向袁裴说道:“便是为父不说,裴儿你当也知道,依着柳家一条现在的名声和地位,他亲手所画制的东西,只要一声招呼,别说长安城,就是整个大唐境内,想要出来为其制作的工匠、名匠,数不胜数,怎么也不会轮到咱们袁家。”

    “可是现在,柳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父袁方,为何?仅是为了为父的手艺吗?”袁方轻问了袁裴一句,之后不待袁裴回答,又自语答道:“还不就是因为上次制作‘柳氏耕犁’,咱们与柳府所结下的一番情义?还不就是因为柳先生觉得我袁方是一可信之人?”

    一连串的反问之语,问得袁裴的脑袋耷的更低,红着脸,拱手向他们家老头儿说道:“爹说得是,是孩儿有些心急了。这件事情孩儿以后不会再提,只是爹,您老人家要多注意些身子才是。”

    “嗯,裴儿的孝心,为父知道,”颇为欣慰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袁方轻声说道:“不过爹的身子向来健朗,这些小活倒还不放在眼里,裴儿毋须担心,且先下去吧。”

    “是,爹。”应了一声,袁裴端着空碗转身退下,只留下袁方一人,接着在院中打磨木器。

    “大管家,”三原柳府,管事陈明则~着脚从门外走来,躬身向正在堂内查看府中帐务的大管家柳无尘行了一礼,恭声禀道:“从西北运回的那些白叠子,已经全部贮存完毕,不过因为此次运回的东西数量实在是过于庞大,府里新建的十几个贮藏仓库已有十之被填满装实,下次若是再有货物运来,怕是就有些紧张了……”

    数以千万吨的白叠子,堆积起来,犹如山高,就柳家所有的那些个仓库,跟本就不足以全数装置。

    “还有,据重舟管事从西北送来的消息,”陈明则轻声说道:“这次运回的白叠子,只是一小部分,在西北边境处,还有近千车的白叠子正要陆续被运送回来,货多而库少,加上这白叠子又最忌湿潮,方才小人与府里的佃户队长商议了一下,特来向大管家请示,”

    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陈明则拱手说道:“您看,咱们是不是在庄园西侧的那片田地上再辟出一片空地来,加紧搭建新的仓库,以备后用?”

    “嗯,就依明则之意。”柳无尘轻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易早不易晚,你这就去帐房支些银钱,马上找些工匠着手此事。”

    在白叠子没有运回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的数量和体积,竟会有如此之巨,柳无尘轻揉了揉脑袋,没有多作考虑,直接就把事情给应了下来,之后抬头看了陈明则一眼,开声询问:“袁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些器具,可是都已尽数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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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终相见

    方那里,所制之器具,柳一条在上次回来时就已在暗尘言明,白叠子能不能像是茶叶一样,在柳府手中由贱而贵,可全都指望着这些东西的实际产量与所产棉布的质量如何。

    说到底,虽然对他们家少东的话语,百信无,不过在这心底里,面对着这陆续从外地运回的,堆积如山的巨大数额,柳无尘还是没有什么底气。

    所以,便是一向沉稳地柳大管家,这次心里也变得有些迫不急待起来,尽管距合约上的约定的日期还有五天,这两日里,柳无尘却已是第三次开声催促袁方手里的那些器具。

    “今天早上刚着人去催过,”陈明则拱手回话,同时也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大管家一眼,不知道一向从容淡泊的柳管家,这两日里怎么显得有些急躁了起来,数次问起袁方那老头儿的木艺进度,难不成,袁老头儿现在所制的那些器具,与这新从西域收回的白叠子有什么关联?

    陈明则不是笨人,很轻易地就从这些点之中想到了其中可能之关窍,不过,既是东家还有大管家无意言明,这些想法和猜想,还是放在肚子里的好,陈明则可不会傻到想到什么就直接出言相问,徒然惹来大管家的猜疑。

    “结果呢?可是有了什么进展?”见陈明则愣在那里半天没了下语,柳无尘不由又出声向他问起。

    “哦,回柳管家话,”陈明则醒过神儿来,忙着躬身回言,道:“据袁方本人所言,像是在‘搅机’的制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时之间,难有寸进。”

    “不过,袁方说,若是东家能够当面为其解惑的话,不出一日,他就能把这最后一件器具彻底完工,”陈明则道:“不然,仅只靠着他自己参透,没有个三五日的,怕还是难以有什么进展。”

    “尽说一些没用地话,”柳无尘轻哼了一声,道:“东家现在长安,诸事压身,连回府一趟都少有时间,又哪里会有闲暇回来跟他探讨什么木艺?”

    “当初若不是少爷他念着旧情,非要此事交由袁方来做,说不得现下那四样器具早就已经运回了府里。”柳无尘有些气急地轻声说道:“这长安还有三原地面儿上,比他袁方手艺更为精湛的木匠,哪一个不是争着抢着想要为咱们柳府打造器具?”

    沾着他们家少爷‘神匠’这个名头地光。这一年以来。还真就有不少地匠人在成天地围着柳府打转。企及着能从柳府接着一些活计。若是真个好运能够得来‘神匠’亲自所构地物件。不说能够光宗耀祖。最起码。这名利却是可以双收。

    当然。柳无尘方才地那番话语全是气话。也就是随口一说。这些器具地隐密程度。毫不下于他们柳府所掌握着地炒茶制茶地方法。怎么能轻示与人。像是守在门外那些不知底细。只为名利地匠人。说什么。他也是不敢用地。

    说起这个。柳无尘不免又佩服起他们家少爷地眼光来。虽然他对袁方这个老头儿地手艺并不怎么满意。但是在心里。对于这个倔老头儿地为人。柳无尘还是颇有些钦佩地。

    袁府做工。而且所做地器具又是这般地机密机要。柳府不可能不派着一些人在暗中看视。据着那些负责监看地下人回报。袁方一干数日。身心皆疲之时。竟还能坚持连着数次拒绝儿子帮工地提议。可谓信人。

    这。也许就是当初他们有少爷。为何非要坚持着要把这次地活计交由袁府去做地原因。在看人识人这一言面。柳无尘不得不承认。与他们家少爷相比。他却是还有着不小地差距。

    “算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已是无用。咱们再耐心等上个三五日就是了。”轻摆了摆手。柳无尘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看了陈明则一眼之后。轻声说道:“待今日帐房清帐完毕。明日我就会带着帐单赶往长安求见大少爷。把府里地情况一一向少爷禀明。”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府里的一切事宜,就暂且交由你来打理,”稍顿了一下,柳无尘扭头看着陈明则细声地交待:“若是府里出了什么大的事端,你又不知该如何处理,不妨就去一趟三原,寻求二少爷。”

    “是,大管家,一切依着大管家地吩咐行事,明则定当尽力而为!”担子虽重,不过却也正说明了少爷还有无尘管家对自己的看重与信任,所以,在应下这个差事的时候,陈明则的心情不免就激动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也多少有些颤动。

    “嗯,”轻点了点头,柳无尘挥手将陈明则打下去,道:“现在修建新仓库为急要,你这便去领些银钱,施工去吧。走地时候,我会着人去支会你一声。”

    “是,柳管家,如此,小人就先告退了!”应了一声,陈明则满面欢喜地快步颠着脚,退出了门去。

    “呵呵,这小子,到底还是有些年轻啊。”看着陈明则欢喜的样了,柳无

    轻笑了一声,之后放下手中地活计,抬头向着院南一眼,低声自语,道:“不知道老爷还有夫人他们,现在可已到了长安,若是赶得巧地话,说不得此次长安这行,还能再见到他们二老的面容呢。”

    “爹,娘,不孝儿在这里给二老请安了!”

    与封小乙一路急赶,赶到罗将军府地时候,柳老实柳贺氏夫妇正在罗府的大厅里与罗齐氏闲唠家常,在厅门口看到往日熟识的面孔显现在眼前,不顾着在场的罗齐氏,罗通,还有随他一起赶来的封小乙,柳一条竟直走到柳老实夫妇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嘭嘭嘭地就是三个响头。

    再抬起头的时候,柳一条的眼中已是饱满了泪水,以前常在一起还不察觉,原来在不觉之间,这些家人,在自己地心里竟已是这般地重要。

    “行了,快起来吧,这大冷的天儿,就莫要再跪在地上了,凉。”老柳的面色有些许潮红,深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有些平淡地说了这么一然话语,示意柳一条起来。

    “是啊,快起来吧,”与老柳不同,在看到儿子的一瞬间,柳贺氏早已是泪流满面,抬手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起身将柳一条扶起,柔声说道:“能看到我儿无事,娘这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是孩儿不孝,让爹和娘受苦了。”顺势而起,柳一条搀扶着柳贺氏再度坐下,面上多有愧色。

    “行了,又不是在自己家中,这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了,莫要让罗家嫂子看了笑话。”不喜欢这种哭啼悲喜的氛围,柳老实不由出言将母子二人地话语打断,同时有些歉意地看了一旁的罗齐氏母子一眼。

    “嗯嗯,老爷说得是,妾身确是有些失礼了。”把儿子还有自己面上的泪水拭尽,柳贺氏拉着柳一条,轻声说道:“这次能够平安回来,多亏了罗将军地一路护送,还有罗家嫂子的热情招待,一条,你快过来代爹娘谢过他们。”

    “诶柳家兄弟,大妹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忙着示意一旁的罗通阻止,罗齐氏轻声说道:“老身是孩子的义母,通儿与一条两人又是亲如兄弟,都是一家人,你们这般做,就有些见外了。”

    “是啊,爹,娘,”见老太太睁眼向自己瞪来,柳一条不得不出声阻止,伸手拦着老柳与柳贺氏,道:“义母素来仁厚,待一条与楚楚犹如己出,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般客套。若是有心的话,日后常来窜窜门儿,与义母多带些咱们家中的特产也就是了。”

    “嗯嗯,还是一条这话最暖人心,我老太太病了这么多年,寂苦怕了,若是你们老两口多有闲暇,多来陪陪老身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柳一条的一番话,逗得罗老太太心中一阵欢喜,笑着就把柳一条地话茬儿给接了过来。

    “如此,那我们老两口就心受了!”见柳一条与罗齐氏之间说话这般随意,老柳与柳贺氏心里也就安放了下来,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争论,又复坐回了椅上。

    “嗯?这个不是秦老哥府上的那个小乙子吗?你怎么也有空到婶娘这府上来了?”安抚好老柳两口,罗齐氏的目光不由向随着柳一条同来的封小乙看来,道:“不知道你爹的病情现下如何了?”

    “小侄封小乙,见过婶娘,见过柳叔柳婶儿!”封小乙甜着小嘴上前见礼,之后躬身向罗齐氏回道:“劳婶娘挂记,经柳兄弟这几日的连番调理,义父他老人家现在已经能下床行走了,气色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嗯,我就说嘛,有一条这个小神医在,秦老哥哪有那么容易就病倒下去,”听到这个消息,罗齐氏不由面露着笑意,朗声说道:“这阵子老身的身子也是渐好,过两日待天好一些,我便亲自去府上探视。”

    “如此,小侄这两天就在府里恭候婶娘大驾了,想来义父他老人家见到婶娘,心中也定会万分欣喜。”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欢喜地看了封小乙一眼,罗齐氏又扭头向柳老实一家看来,温声说道:“方才,老身已经着罗祥去了宫里,去请楚楚他们母子回来,这会儿功夫,怕是也就要到了。”

    “后院的厢房,下人们早就已经装备停当,知道你们一家年余未见,定是有许多家常要讲,老身在此就不多打扰你们了,”说着,看了柳一条一眼,罗齐氏轻声说道:“还是楚楚以前来住地那个小院儿,一条你这便带着柳老弟他们过去吧。那个叫做小惠的姑娘现下也在那里安睡,你们不必担心。”

    还是人老太太想得周到,感激看了罗齐氏一眼,柳一条没有与老太太客套,简单地与她还有罗通封小乙行了一礼之后,便起身带着双亲出了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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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老柳的疑问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我好好好好好想你!”后院厢房,已醒来多时,正在与守护着的丫环缠闹着要去寻找爹娘的时候,乍然看到自己在做梦时都想要见到的大哥陪着爹娘出现在了院里,小丫头欢叫一声,撇开身边的小丫环,直接就小跑着出屋向柳一条这里冲来。

    “哦?是吗,来,告诉大哥,”看到小妹,柳一条心中一阵喜意,欢笑着弯身,伸出双手一把把小丫头给抄抱在怀里,捏着她的小粉脸蛋儿,轻逗着她说笑道:“你到底有多想大哥?”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有这么这么这么这么想~!”说着话,小丫头把搂着柳一条脖子的两条胳膊松开,平直伸展,在虚空作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比划的动作,红着小脸儿大声说道。

    “呀,真的呀,我们家小惠真的有这么这么这么想大哥吗?”见小丫头很是用力地点头,柳一条大笑着腾出一只手来,轻在柳小惠的小鼻尖上轻刮了一下,而后又低头在小丫头的脸上狠狠地猛亲了一下,道:“大哥小时候没白疼你!”

    柳一条很喜欢一家人在一起时这种亲腻随意的举动,尤其是柳小惠这种没有一点掩饰,很是童真率性地外在表现,亲近的举动,想念的话语,让柳一条的心里涌现出一阵又一阵地暖意。

    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有自己的根脚。没有来由的,柳一条的心里一阵地放松,安宁。

    “行了行了,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缠人?快,快从你大哥身上下来!”欢笑着伸手就要将柳小惠从柳一条的怀里接下,柳贺氏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道:“你这孩子也是,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宠着她?”

    “娘,”柳一条侧身让开,并没有顺势将小妹交出,笑看着柳贺氏说道:“这么久不见,心里怪想的,你就让我多抱一会吧。”

    “你,小惠以后,非要被你这个大哥给宠坏了不可。”责怪地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柳贺氏却也再没有伸手来要,在心里面,能够看到他们兄妹这么亲近,柳贺氏这个当娘的,也很是欢喜。

    “哼。还是大哥对小惠最好!”回头冲着柳贺氏做了一个鬼脸儿。柳小惠亲腻地抱着大哥地脑袋也是狠狠地亲了一口。之后又紧紧地抱着柳一条地脖子。怎么也肯下来。

    “呵呵。你这丫头。可不许对娘这般讲话!”笑着在小丫头地小鼻子上轻捏了一下。柳一条转身向着老柳与柳贺氏说道:“爹。娘。外面天寒。不宜久呆。咱们这便到屋里叙话吧。”

    “嗯。今年秋早。这长安地天气。又不比奉节那里温顺。天冷得厉害。”应了一声。柳贺氏伸手搀住柳老实地胳膊。温声向他们家大小子看来。道:“早些天家里差柳成递来地衣物。可是都已穿在了身上?”

    “娘做地衣服。一条哪敢不穿。衣服一到。就都穿在身上了。”轻掀了掀自己地长衫衣领。将里面地坎肩儿露出。柳一条轻声说道:“做了这么多衣物。倒是让娘受累了。”

    “就是。在奉节地时候我就说她。长安城里什么没有。孩子不缺你这一件两年地衣裳。”由老婆搀着在厢房内地正厅椅上坐定。柳老实也随着开声插言:“可你娘呢。就是闲不下来。非得每天起早贪黑地把这些衣裳赶制出来。”

    “老头子你说什么呢。”嗔怪地白看了自己地夫君一眼。柳贺氏逼声说道:“长安城地衣服再好。那是人家做地。他能有我做地细致?穿起不哪会有我这个亲娘做地贴心暖心?”

    “娘说得是,不过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见老两口有些急眼,柳一条不由轻笑着在里面和起了稀泥,两不偏帮地开声说道:“不过,说到底,娘,爹这么说,不也是在心疼你吗?怕你在做活计的时候扎着累着不是。”

    “就他?会有那个心思才怪!”被儿子这么一说,柳贺氏的脸上多少泛起了一些热意,面色微红地再白了他们家老头儿一眼之后,便低头沏起了茶水来。

    “呵呵,”见老娘有些害羞,柳一条轻笑了笑,不再多搭这个话茬儿,把腿上地小惠往上拢了拢,扭身向他们家老爷子看来,道:“爹,这一年来,你这腿脚可是再有过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见儿子问起自己的腿脚,老柳心中一暖,把受过伤的右腿缓伸了出来,轻声说道:“方才

    了,现在用不着轮椅,借着那两只拐杖,爹也能自己比之你初来长安时,好了许多,我儿不用担心。”

    “嗯,如此的话,孩儿这心里,也就放下了。”柳老实的右腿,柳一条心里清楚,粉碎性骨折,不管是在后世,还是现今,能够恢复成如今这番模样,已经是最好的一种情况了,强求不得。

    “嗯,那个,这些日子,”屋里静了一会儿,柳老实稍顿了一下,这才轻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你跟楚楚在长安,都还好吧。”

    “嗯,还好。”早就习惯了柳老实这种不太爱表现于外的很是平淡的关心与问候,柳一条有些感动地抬头看了他们家老爷子一眼,轻点了点头,道:“楚楚给咱们柳家添了男丁,很胖,也很讨人喜欢,还有二条那小子,在也年初的时候成了亲,姑娘是官宦人家,大家闺秀,我见过,很懂事地一个姑娘,爹跟娘见了,也定会喜欢。”

    说起这个,在一旁沏茶的柳贺氏倒是来了兴趣,把沏好的热茶分别端与老柳与他们家大小子,回身坐回原位,很是热切地开声向柳一条说道:“提起他们,娘这心里就有些急跳,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他们,抱抱我那小乖孙儿,再瞧瞧新入家里的儿媳妇儿。”

    “方才,在前厅,听到老嫂子跟我提起小宝儿,娘这心里七挠八挠的,巴巴地,就是也想抱上一抱。”

    不止是柳贺氏,便是柳老实在听到这些话后,眼睛也睁开了几分,手指头不停地在桌面上轻敲着,看得出,老爷子的心,也有些急了。

    “呵呵,爹,娘,你莫要着急,”把柳小惠侧放到另一条腿上,任由着小丫头伸着小手在自己下巴上摆弄着刚长出的胡须,柳一条轻笑着说道:“要不了一会儿,楚楚就会带着小宝儿从宫里回来,至于二条那里,来地时候我也着柳成支人去了三原,这会儿,二条他们两个怕是已经赶在路上了,最迟到明天,咱们一家就能团聚在一起。”

    “嗯嗯,那敢情好,这近有一年不见,也不知道他们都变成什么样了。”听了柳一条的话语,柳贺氏的心下稍安了一些,不过眼睛还是时不时地就要往门口处瞧看上一眼。

    “这好端端的,楚楚怎么就住进了皇宫里面?爹虽然见识少,书也不曾读过一句,不过却也知道那皇宫的气派,依着咱们这样地身份,皇上还有皇后娘娘他们这些天一样的人物,怎么会让楚楚住进宫里呢?”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憋在心里地问题,趁着这个机会,老柳终是向他们家大小子问了出来。

    “还有,听罗通将军说起,我和你娘这次回来,是皇上他老人家下的旨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一条,你老实告诉爹,这一次,你是不是又闯出了什么大麻烦来?”

    连皇上这样挨着天一般地人物都有惊动,定是不是小事。虽然罗通一路上都是客气有佳,好言解释不断,在罗将军府里罗老太太对他们也很是温厚,热心招待,但是在这心底里,老柳总是觉着有些提心,一直都放不下心来。

    “你这老东西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又是闯祸又是麻烦地,咱们家一条这么懂事,能闯出什么祸事来,没事儿的话你就多喝两口茶水,别在这里胡言乱语,惹得全家都跟着心里不痛快。”听老柳这么一番问话,柳贺氏的目光不由收从门口收回,对着老柳就是一阵的说道。

    “娘,您先别生气,这些事情事出突然,先前也顾不上跟你们多作解释,也怪不得爹会心有疑虑,”眼见着老娘就要飙,柳一条忙着出声拦下。

    其实老柳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柳一条一点都不觉着奇怪,不止是老柳,便是柳贺氏心里,当也是存有同样的疑虑,只是现下一家刚聚,正在欢喜的头儿上,柳贺氏一直把它放在心里,没有说讲出来罢了。

    老子担心儿子,天经地义,而且一家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怪不怪的,端起茶碗儿小押了一口茶水,柳一条稍斟酌了一下就要出言向老柳夫妇解释,却被外面的一个清脆的声音给阻了下来。

    “公公,婆婆,不孝儿媳楚楚给你们见礼了!”却是楚楚抱着儿子匆匆从院外赶来,急走着进了屋里,跪身与老柳夫妇拜礼。

第685章 亲近

    夫君,爹娘,还有小姑他们回来的消息可都确切?”二条夫妇连夜起程,由薛仁贵亲自驾车,直接就由三原县城奔向了临近的长安都城。马车上,王彩翼的心情多少有些紧张不定,双手轻抱着夫君的胳膊,再一次地开声向柳二条确认起来。

    “柳成亲自送来的消息,当是假不了,而且大哥前番回来时也曾有提及,说是爹娘还有小妹他们也就要回来了,这一次,定是有了准信儿,”看到媳妇儿难得的一副害羞小媳妇儿的模样,柳二条不由轻声笑了起来,伸手将王彩翼揽在怀里,温声问道:“怎么,要见爹娘他们,心中害怕了?”

    “你还说,”听得夫君这般调笑的语气,王彩翼不由抬头白看了柳二条一眼,恢复了往日的几分雌风,道:“上次大哥嫂嫂他们难得回来一趟,就在县衙门前,你也不知道着人去内堂支会我一声,害得妾身还没有与大哥大嫂他们见上一面,就事先失了礼数,也不知道大哥大嫂心里会怎么着想。”

    “大哥大嫂不是那般小气之人,这些事情他们不会放在心上,娘子你且放心便是。”听媳妇儿又提起这件事情,柳二条的脑袋又开始有些泛疼,自上次大哥回来,一直到现在,王彩翼不知在他的耳边念叨了多少遍去。

    “还有,咱们这次去长安,不止是大哥大嫂,便是爹娘小妹他们,不也是都能一起见过吗,夫人这么乖巧可爱,定能搏得爹娘他们的欢心,娘子毋须担心。”堆着笑脸小拍了媳妇儿一记马屁,柳二条搂着王彩翼肩膀,低头轻声感叹了一句,道:“到时候,爹娘,小妹,大哥大嫂,还有小宝儿,再加上咱们夫妻两个,咱们柳氏一家,才算是团聚了。”

    “夫君!”感受到柳二条此时心中的落寞与欢喜,深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王彩翼收起方才的小性子,缓缓地把头靠放在柳二条的肩上。

    “呵呵,好了,都已经过去了,爹娘他们现在不是已经都回来了吗?”轻拍子拍媳妇儿的香肩,柳二条故作轻松地轻笑了笑,道:“天晚夜寒,累的话就趟下休息吧,娘子怀有身孕在身,受不得寒气,先睡一会吧,待会儿到了长安城,为夫再叫醒你。”

    为了舒适媳妇儿赶路,柳二条特意着人在马车上加了一张木板,放了两床软被,好让王彩翼在累的时候能够随时休息。

    “才几个月而已,哪有那么娇气,”没有应了夫君的话语,王彩翼地脸旁依旧静静地安放在柳二条的肩上,情意绵绵地柔声说道:“妾身不累,妾身还想再多陪夫君一会儿。”

    “嗯。也好。”心中一暖。搂抱着媳妇儿地右臂不由轻紧了紧。柳二条歪着脑袋在媳妇儿地小脸上轻轻摩挲。道:“难得有功夫在这里闲聊。不如为夫就跟娘子讲一下小时与大哥一起地趣事如何?”

    “好啊好啊……”王彩翼欢喜地随声附和。她也想多了解多知道一些夫君地过往。

    “话说。有一天……”

    “快。快起来。”见楚楚一下跪倒在地上。老柳与柳贺氏都着急着伸手阻拦。柳贺氏更是起身将儿媳妇儿扶起。道:“天寒地冻地。就你这身子骨怎么就这么直接沾着地气。若是冻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说起……”

    “这个。”目光打量到被襁褓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小宝儿时。柳贺氏絮叨地声音嘎然而止。两只眼睛怔怔地盯看着襁褓中那嫩嫩地小脸蛋儿。不由得便伸出手去。在小宝儿地小鼻尖上轻摁了一下。有些激动地开声向张楚楚问道:“这个。就是我那宝贝孙子小宝儿了?”

    “嗯。娘。这就是小宝儿致远了。”顺势把小宝儿轻轻地递送至婆婆地怀里。张楚楚恭敬地开声回道:“六个月。都有十三斤重了。”

    “哦?是吗?”抱在怀里轻晃着,柳贺氏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宝贝孙子地小脸儿,道:“白白胖胖的,看着就壮实,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诶,老婆子,你别一直霸着,让我也抱抱啊,小宝儿他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孙子儿。”见媳妇儿抱着孙子一直逗弄个没完,柳老实心里着急,便也耐不住闹起了意见来。

    “行行行,给你,”嗔看了他们家老头了一眼,见老柳坐在那里急得上下乱跳的,柳贺氏心中一软,遂不舍地将还没有抱热乎的孙子递向了老柳,同时嘴里还不忘交待着:“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你下手轻点,别又是没轻没重地。”

    “嗦!”好似只有

    孙子似的,老柳抬头小瞪了媳妇儿一眼,之后又满是小宝儿接过,不顾着柳贺氏与张楚楚反应过来,老柳的一只大手已是快地钻进襁褓之中,在小宝儿的两只小腿之间特意地划拉了一下,之后老头儿便眉开眼笑,大声说道:“果然是个带把的,哈哈哈,我老柳家,有后了!”

    “诶!!你个死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呢,你地手多凉啊,也不怕冻着孩子?”看到老柳的一番举动,柳贺氏心下一阵好笑,气急地一把把老柳的大手拍开,着急忙慌地又把孩子给抱回了怀里,把身上裹着地棉衫包好,之后对着老柳又是一阵地数落。

    “摸一下,怕个什?”被柳贺氏这般说道,老柳倒还来了脾气,吹胡子瞪眼地大声说道:“我们老柳家的孩子,哪有那般地娇气,倒是你,要担心日后莫要把孩子给惯坏了才是。”

    “快些,快些把我孙子还来,我都还没有抱够呢。”说了两句,见孙子还被老婆亲热地抱着,老柳也有些巴巴地眼馋起来,想要再把小宝儿给讨要回来,也好好好地与宝贝孙子亲近一番。

    “我也要,我也要!娘,我也要抱小宝宝!”从张楚楚进屋起,柳小惠便从柳一条地腿上下来,直接又粘缠在了他们家嫂嫂的身上,现在见小宝儿这般搏得爹娘地喜爱,那么多人想要抱他,小丫头也从楚楚的腿上跳下,凑起了热闹来。

    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看着爹娘还有小惠他们围绕着小宝儿欢快地嬉闹,柳一条扭头与张楚楚对视了一眼,夫妻二人相互地会心一笑,心中一片温馨暖意。

    “皇上,”立政殿内,长孙皇后轻为李世民添倒了一杯热茶,温声说道:“方才齐姐姐那里着人来请柳夫人母子回府,说是柳先生的父母家人俱已从奉节赶回,现就在罗将军府内等候,不愿阻了他们一家团聚,臣妾就自作主张,让他们母子随罗府人的出宫去了。”

    “嗯,柳老实夫妇从奉节回来的消息,朕已经从李然那里听过了,”小押了一口热茶,李世民轻点了点头,道:“便是皇后不做,朕一会儿也要着人去送柳张氏他们母子回去,柳一条此番于朝庭有恩,咱们总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去。”

    “日后就让他们一家暂住在罗府好了,有罗通那小子在,总是能保得他们一家的周全。”扭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李世民轻声吩咐道:“一会皇后就去吩咐一声,让宫女们将柳张氏的行李收整收整,明天一并送到罗府去。”

    “皇上仁厚,臣妾记下了!”见李世民并没有怪罪,长孙皇后心下稍安,点头轻应了一声,遂在李世民的旁安坐。

    “中午时,臣妾偶听茹儿那丫头儿提起,”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长孙皇后小声旁敲侧问,道:“说是佑儿那孩子,像是疯了,这是真的吗?”

    “嗯,”提起这个,李世民面上的神色一暗,轻点了点头,道:“柳一条还有太医署的那些太医都已经看过,最终的结论,那个逆子,确是疯了。”

    “哦?柳先生也去瞧过?这个结论可是柳先生所诊得?”长孙皇后的脸上多少有些意外,不由得又开口问道了一句。

    “柳一条不说,太医署的那帮太医,又哪有胆子敢率先提讲出来?”太医署那些老头子心里面的心思,李世民在堂上看得透彻,若不是柳一条赶到,当场下出了结论,那些太医不知道还要再等到什么时候才敢将结果说出。

    “皇上莫气,”见李世民有些动怒,长孙皇后轻声劝慰,道:“事关皇亲,论定生死,太医们心有顾虑,倒也在情理之中,皇上莫要跟他们因这些小事置气,龙体要紧。”

    虽然不在现场,不过太医们的那些小心思,便是不用想,长孙皇后也能猜出几分,都是在宫里面打磨了几十年的老人儿了,说句好听的,是他们的人,精。说句不好听的话,是他们的心,怯了。

    只是,那李佑真的就是疯了吗?

    长孙皇后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若是李佑真个疯了,那些太医也不至于会那般地百般推托,怕这怕那,直接把真话说讲出来,又有谁会怪罪于他们?

    还有,柳一条所给出的这个结论,就一定会是实情吗?若说李佑此次不是装疯,长孙皇后心里,还真是有着几分不信。

第686章 寻探

    月的天气,已是早冬,天晴而冷冽,长安城的很多开始在四下里搜寻早购过冬的煤炭,一些只有在深冬时才穿的衣物,现下也有许多人给套在了身上。

    是夜,天寒气燥,工部尚书陶颜德的府上,陶老头在后宅的书房之中,正一手烤着炉火,一手拿着算经,细心地默声研读,暗中换算,还时不时地皱上几下眉头。

    在炉子的旁,一只方形的小几,一壶冒着热气的浓茶,还有几碟下人们刚端送上来的点心,看得出,陶颜德这位工部尚书的小子日,过得不错。

    “老爷,门外有客来访。”知道他们家老爷在看书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所以在进房禀报的时候,小门房儿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禀告的话语也没有一次说个完全。

    “是谁啊?”皱着眉头看了门前的小伙儿一眼,轻轻将手中的书册放下,陶颜德不满地出声接问了一句。

    天寒夜深,都这个时辰了,还有谁会这般地不知趣,前来扰人清梦?瞪了不懂事儿的门房一眼之后,陶颜德的心中又泛起了这样的心思。

    “回老爷,”见他们家老爷的两只老眼一瞪,小门房的心里更是紧张起来,拱手向陶颜德回道:“听他自己说,是一个秘阁郎中的小官儿,姓李,名淳风。”

    “秘阁郎中?李淳风?”

    “嗯?李淳风?!”一愣神儿,陶颜德终是明白过来,忙着将手中的算经放于几上,站起身形,顾不上再与小门房置气,急声向他问道:“李先生人呢,现在何处?”

    “他一个六品的文职,小人没将他让进厅里,现正在院中候着呢,老爷若是想要见他,小人这就去将他请来。”看他们家老爷的神情,小门房的心里又是一阵提溜不定,脑袋还不是太笨的他,现下已是有些意识到,这次他地这点小聪明,像是用错了地方。

    “你。你竟将老夫数请而不得地贵客给冷落在了院中?”若不是顾及自己地仪态。陶颜德恨不得上前狠抽这个门房俩大嘴巴。

    李淳风是什么人。长安神算。玄门大家。与其师袁天罡一样。都是入世高人。岂能以官之大小而待之?

    在整个长安城里。便是皇上他老人家见了他们师徒两个。都会以礼待之。其余地一些达官贵人更是不用提及。想要求李淳风一卦而不得地。更是不知凡几。便是陶颜德。也曾是屡次求相而被拒于府外。

    但是今日。这么一樽大佛来到自己地府上。竟受到了如此地礼遇。陶颜德心里面有些忐忑。出房里脚下地步子也不由加快了几分。

    “不就是一个从六品地散官吗。老爷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亲自出迎么?”跟在陶颜德地后面。小门房地嘴里面小声地嘀咕着。显是对他们家老爷地态度很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家老爷。堂堂地一个正三品地工部尚书。会这般在意。甚至不堪逾礼地亲处出迎一个芝麻大点地小官儿。这。貌似很不合常理。

    “闭嘴!”上了年纪。陶颜德地耳朵倒还是极为灵便。听了小门房在其背后地嘀咕报怨之声。老头在急走地同时。回头猛瞪。大声喝道:“明日你就去找管家说道一声。我陶府之中容不下你这等势利之人。现在有多远给老夫滚多远。别在老夫地面前晃悠。看见你我就来气!”

    “老…老爷…”有些傻眼儿地看着他们家一向和善且又少有脾气的老爷冲自己甩袖而去,小门房这时才算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伸出手怯怯地叫了他们家老爷一声,想要挽回些什么,不过现在,像是已经有些晚了,他们家老爷,连停都没有停上一下,竟直地撇下他,赶去前院了。

    前府院中,空旷少物,夜色之中,更显几分冷意。当陶颜德急急赶至的时候,李淳风正气定神闲地背手立于当院正中,面上没有一点气愤不愉之色,见到陶颜德从后院赶来,李淳风倒是下下整理了下衣衫,率先上前与陶颜德拱手见礼。

    “下官李淳风,拜见陶大人!”微弯着身,李淳风地语气淡然:“深夜冒昧来访,扰了陶大人休息,还望陶大人莫怪。”

    “李先生客气了,李先生肯来府上,是我陶某人之幸事,又何来冒昧之说,”伸手上前虚扶,没敢让李淳风这一拜落实,陶颜德有些歉意地轻声说道:“倒是府中的下人无礼,让先生冒着风寒在这院中候了这么许久,实在是有些失礼

    生快请屋里叙话。”

    伸手将李淳风着请到厅里,陶颜德吩咐下人掌灯点火沏上热茶,陪着他在厅中落座。

    “虚套的话,先生无心多叙,咱们也就不再多言,”接过下人刚递上的热茶,陶颜德抬头看了李淳风一眼,知道他的秉性,便收起了往常官场上的一些作派,直接开门见山地轻声问道:“先生深夜来寻陶某,究是为了何事,但请直言。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陶某之处,亦可直言无妨。”

    深夜造访,若是无事,那定是玩笑之言,任谁也不会轻信,尤其是像李淳风这样地高人隐士之流,搁在平常,连请都请之不到,更别说是指望着他们能亲自登门道访了。

    陶颜德温笑地看着李淳风,难得碰到神算也遇到了什么难处,若是能让他因此而欠下自己一桩人情,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呵呵,陶大人倒是爽快,”微笑了一下,李淳风端碗儿小押了一口茶水,稍品了一会儿,将茶碗儿复放回桌面,这才轻声向陶颜德说道:“其实,淳风此来,多是兴之所至,倒是没有什么大事要劳烦陶大人。”

    稍顿了一下,看了陶颜德一眼,李淳风接着说道:“若说是有事,淳风也只是想向陶大人打听一个人而已。若是方便地话,还望陶大人能够不吝赐教,一解淳风心中之惑。”

    “哦?”陶颜德的眉头一挑,轻扭过头来看着李淳风,饶有兴趣地开声问道:“不知是何人有幸,竟能得李先生这般看重?”

    “究竟是谁,这就要看陶大人愿不愿如实相告了。”温笑着抬头与陶颜德对视,李淳风静静地等待着陶颜德地答复。

    “先生请讲,”被李淳风这样看着,陶老头儿的心中开始变得有些犹豫,带着几分谨慎地开声向李淳风说道:“只要不是涉及到什么朝政机要,老夫定是知无不言。”

    “呵呵,陶大人多虑了,淳风岂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轻笑了一下,李淳风接声说道:“前几日,淳风在府里看到了一册名为《工程图学》地书薄,对里面一些做图的方法和术算上面地一些算法应用极为钦佩,陶大人也是知道,淳风所学,多于术算有关,难得碰到此等精通术算之学之人,心下难免见猎心喜,便想要寻得与其探讨请教一番。”

    “据说这《工程图学》一书,便是流源于工部,在来之前,淳风也曾有私下询问过工部的几位大人,不过诸位大人好像都是不敢扔及,三咸其口,终是不得要领,”看了陶颜德一眼,李淳风道:“无奈之下,淳风只得来贵府向陶大人当面求证了。”

    “哦,李先生说的是这件事情啊,那就有些难怪了,”恍然地轻点了点头,陶颜德抬手轻捋了下胡须,道:“并不是他们不愿告之于先生,而是在此之前,我等与此书的作有约,未经他亲口允诺,不得私自将他的消息散露于外。”

    “哦?”有些意外地轻愣了一下,李淳风面上的笑意更浓:“听起来,此人倒是一淡泊名利的高雅之士,如此的话,淳风倒是更想与其见上一面了,就是不知……”

    说着,李淳风扭头向陶颜德看来,面露询问之色。

    “当然,若是陶大人有难处,实在是不能透露的话,淳风也不会强求。”微弯身向陶颜德拱了拱手,李淳风如是说道。

    “嗯,这个,若是别人相询,老夫定是不能透出半点,徒惹来违约背义之,”皱着眉头稍犹豫了一下,陶颜德接着说道:“不过李先生,不是俗人,仅为探讨求教之意,知道了,倒也无妨。”

    权衡了两边的得害关系,考虑到这件事情对柳一条那小子来说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所以,在找到了种种的借口之后,在李淳风这个神算的面前,陶颜德很是痛快地就把柳一条,给卖了。

    “这个人,不是旁人,这两年里,李先生在长安当也是有所耳闻,”张了张嘴,陶颜德一下便把柳一条的老底给倒了出来:“他就是曾救过皇后与太子一命的神医,制出‘柳氏耕犁’‘柳氏水车’的神匠,及现在市面上最为红火的‘三原茶’的创始鼻祖,三原柳一条。”

    “柳一条?”李淳风闻言,神色微动了动,像是想起了一些什么事端。

第687章 怨念啊怨念

    骨细窄,眉角陡峭,鼻端微塌,无一不是大凶短命面相之人,性子冲动,易惹事端,磕磕碰碰之间,一般都活不过一十八岁。

    但是,在柳一条的天灵之处,死气霉运之下,却又有一股惊天的红光罩顶,吉背千里,同时眼角眉端,灵气四溢,又随着一副福气长寿延绵之势,凶吉于一体,短命与长寿同时汇聚,实在是百世难得一见。

    听陶颜德提起柳一条这个名字,李淳风不由便想起,在去岁的秋博商之中,他像是于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给他作了上面的一番论断。

    面显异象,贫富相背,生死两极,如此相背怪异的命格,实是李淳风凭生所仅见,所以在心里面的印象也就极为深刻,直到今时今日,李淳风还是会因当日没有如愿看到柳一条的手相,参透其中的玄机命格而时常感叹遗憾非常。

    “怎么,李先生亦曾见过柳先生?”见李淳风半日沉吟不语,似有回想起什么,陶颜德不由轻声在一旁出声询问。

    “嗯,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可惜,”看了陶颜德一眼,李淳风轻点了点头,之后又是颇为惋惜地轻叹了一句,道:“柳公子似并不信这命理之学,上次没有看到柳公子之手相,实为遗憾。”

    “什么?!”

    陶颜德惊讶地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有些不敢置信地抬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是自己上了年纪,耳朵开始出现问题,听错了吧?

    向来少有于人请卦观相地李淳风,想要给人看相,结果却被人给婉拒,更要命的是,李淳风非但没有生气愤懑,反而还露出着一副遗憾惋惜不已的姿态,恨不得马上再于其瞧上一瞧。

    这个人,还是那个自命清高,凡事皆不显露于色的长安神算李淳风吗?

    还有那柳一条。才只见了一面。就能搏得李淳风这般地看重和关注。主动提出于其看相被拒不说。心下还一点不气。提起这个。再想想以前自己在李府门前遭拒时地情形。活了大半辈子地陶老头心下不免生出了些许地忌妒之意。

    同样都是一只鼻子两只眼。不缺胳膊不少腿儿地。怎么这做人地差距他就那么大捏?!

    “听说。翼国公他老人家地病情现在大有好转。隐有康复之兆?”在陶颜德愣神地功夫。李淳风不经意地向他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嗯。前天老夫还刚去看过。老将军已经能够下地行走。能吃能喝。与常人无异。”陶颜德接口说道:“要说起来。这柳一条地医术还真是没地说。太医们都说让准备后事了。可人柳一条一来。三两天地功夫。就又把人给救活了。也难怪他会搏得一个‘神医’地名号。也难怪当年他能救得长孙皇后于膏肓。”

    心下刚生出地那些个忌妒。很快便被对柳一条地佩和赞叹给清扫了个光净。不管怎么说。有本事地人。不管是在哪里。都会受到人们地看重。

    柳一条从一文不名地贫贱布衣。历经两年地功夫就打磨厮混到了现今这个地步。陶颜德虽贵为工部尚书。却也是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是啊,先是长孙皇后,后又是翼国公,听说便是罗府那个少有出门的罗老夫人现下也是身子大好。”随着陶颜德的话语,李淳风抚须轻吟,这三个人都请他看过手相,理过命格,可是现在,命相上该死的不死,该病入膏肓地却已近康复,好像是这逆天改命的事儿,只要一碰上他柳一条,就变得像是喝上一口凉水一般简单。

    端碗儿轻饮了一口热茶,李淳风抚须沉思,梳理着这些年来因柳一条地出现而改变的一些大事。

    太子妃自,候君集叛逃,魏王李泰早死,齐王李佑疯癫,最离奇地还是太子李承乾,原本命中本与帝位无缘的命格,现在却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让人琢磨不透。

    前几日李淳风偶然与李承乾谋面,看到原本挺憨厚实诚地一个孩子,现在却得有些锋芒毕露,机敏过人,眉宇之间隐还露出了几分戾气,心下便大为惊讶,百思而不得其解,现在想来,这件事情,当也与那柳一条逃脱不了关联。

    “是啊,也是罗家嫂子的运气好,收了柳夫人做了义女,这才引得柳先生出手为其解了隐患,”没顾着李淳风心里在想些什么,陶颜德颇有些羡慕地随声接了这么一句。

    “是啊,罗老夫人的福运不错,不过陶大人的气运似也不薄啊。”听了陶颜德的话语,李淳风心下一动,不由抬头朝着陶老头的面相上看

    :“看陶大人气色红润,满面红光,当是也遇到了什吧?”

    “事情确是有着那么一桩,不过这喜不喜的,确是难说了,”见李淳风似有心于自己面相,陶老头心中一喜,一点也不客气地趁机伸出手来,恬着脸笑着向李淳风说道:“还要请李先生指点迷津了。”

    “诶,不忙不忙,先让李某事先猜上一猜,”轻轻将陶颜德递来的老手推开,李淳风定睛朝着老陶眉心的气运看了一眼,抚须轻问:“敢问这则喜事,可是由柳一条而起,或是与他多有关联?”

    “李先生不愧是为神算,”有些心服地拱手与李淳风一礼,陶颜德接声说道:“这件事情若是没有柳先生,还真是做之不成。不过这里面的事情原由,涉关机要,不便于先生言明,还请先生见谅。”

    “嗯,这就难怪了,”难怪官运气术已近枯竭的陶老头儿,现下竟又有了升迁之兆,李淳风轻抚着胡须,心里更是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与之为敌,则为灾源,与之为友,是为福星,这样可以轻易改人命格的奇人异相,若是不会上一会,岂不是极为可惜?

    还有,从工部所流传出来的那册《工程图学》来看,柳一条在数算之学上的造诣,与自己相比,只高不低,其中很多算法和构思,李淳风更是连听都未曾听闻过,这样的术算高人,便是没有异相,也值得自己前去拜会一番。

    “难怪什么?还请先生能够指点迷津!”听李淳风说得云山雾罩,不知所云,陶颜德心中有些忐忑地拱手向其请教。

    “过上几日,陶大人怕是要升迁了。”小押了一口茶水,过了半天,李淳风才丢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承先生吉言,”听了李淳风的断语,陶颜德心下一松,活了这么大年纪,做官做到三品大员,再升不升官的,老头儿倒不是再有什么奢望,只要降临到头上的,不是祸事就行。

    老,则思安,像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官员,心中已是没有了太大的冲劲儿。也难怪,官运在他的身上,已是了尽于无。

    若非是遇到了像是柳一条这样的贵人,陶老头儿便是到死,怕是也难以再进一步。没再想着与陶颜德再多作纠缠,李淳风直接开声向其询问:“淳风有心前去拜访,不知陶大人可方便告知,柳一条现在落居于何处?”

    “罗将军府。”老头儿倒是没有矫情,直接开口就给出了确切地答案,道:“不过,这两日,柳父柳母刚回,柳氏一族初聚不久,先生若是想要静心为柳先生面相的话,最好能缓上两日。”

    怕李淳风在柳一条的面前再次吃蹩,陶颜德好心提醒,依着他对柳一条接触不多的了解,那小子表面是然和善,不过骨子里却是一头倔驴,凡是他认定的事情,认你说破了嘴皮,他也不会改变半点儿。

    既然之前他不愿让李淳风帮着瞧看命格,那么之后,李淳风若是想要一了心愿,怕也是会有些难度。

    不过,想想李淳风往日的风光及现今的地位,还有在李府门外大把在把等候着的长安权贵,再看看人柳一条对李淳风的干脆态度,老头儿的心还是有些揪得厉害,这人跟人,还真他娘的不能比。

    若是让那些在李府门前数求李淳风看相而不得的权贵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多少人会为此而吐血,到时候,怕是连被气得咽气儿的都不会在了少数。

    怨念啊怨念,陶颜德轻摇了摇头,努力地让自己不再去多想,免得自己也会禁不住地再次眼急柳一条的好运。

    “多谢陶大人提醒,天不早了,淳风就不再多做讨扰,先告辞了。”目的已达,多留已是无益,不再多做客套,李淳风直接起身拱手,向陶颜德辞行。

    “老夫送先生出府!”陶颜德起身相送,直将李淳风送出府门之外,目送着这位长安神算乘车而去。

    虽然此次并没有荣得李淳风亲看手相,断说命格,不过,能够得到那么一句两句的点拨之言,陶老头心中已是知足了。

    毕竟,这几日里,事关‘热气球’之事,正好赶上长安之乱,齐王疯癫之事,皇上那里直到现在都没有太过明确的态度,老头儿心里多少都有些忐忑不安,如今听到李淳风的断言,陶颜德,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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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二条夫妇两个到达长安的时候,已是深夜,将近子时下,除了柳一条一家所在的这个小院儿,因为家人刚聚还未休息外,罗老夫人,及罗通狄芝芝小两口儿早已入榻安眼。

    所以,为了不打扰他们家祖母和少爷休息,在门房儿里守门儿的小家丁,应着柳二条的吩咐,直接便向他们家干小姐这里禀来。

    “什么,二条也来了?”听了小门房儿的禀报,屋里的几口人心神皆是一愣,待张楚楚吩咐下人去府门迎接柳二条之后,柳贺氏张口便不满地喝斥了起来:“这个臭小子,都是个当官老爷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如以前那般毛躁?这大半夜的,大冷的天儿,就是他自己不怕冷,不怕累,也得替他媳妇儿多想一想啊?”

    儿子深夜赶来瞧自己,那是孝顺有加,柳贺氏心里自是暖意无限,但是一想到那个刚入门不久,还未见过一面的儿媳,柳贺氏这个做婆婆的却又是有些心疼,刚听他们家大小子提及,老二的媳妇儿亦是有了身孕,让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连夜受这马车颠簸之苦,万一要是有个好歹,那不是在作孽么?那可都是他们老柳家的骨血。

    “呵呵,娘,你莫要担心,”看出老太太的心思,柳一条轻笑着在一旁劝说,道:“彩翼有喜也才不过三月,赶些夜路,无碍的。若是娘亲心中有气,一会待二条过来,狠狠地骂他一顿也就是了。”

    看到老娘生气,柳一条毫不犹豫地就把他们家老二给卖了出去,谁让这小子这么没心没肺地,连夜就带着自己的媳妇儿给赶了过来,这不是召着要往自己身上加板子么?

    就老娘方才所说,当了官儿还这么毛毛躁躁地,若是不给他长点记性,日后在官场仕途当中,指不定要吃多少亏呢。

    “诶~听柳一条这么说,再看到自家的这个婆娘还真想这么去做,一旁的老柳有些坐不住了,大手一摆,拿出原一家之主的气势来,插言说道:“二条现在,怎么也是一方官员,有身份,有地位,有脸面,怎么还能像是以前那般随意?一会儿你们娘俩儿说话,都注意一些,免得会让二条难堪。”

    做了一辈子安份守己的农夫,骨子里对那些高高在上官员地畏惧,让老柳都有些走火入魔了,便是面对着自己这个刚刚步入仕途的小儿子,老头儿心里也是存了几分地敬畏之情。

    当然,除了敬畏之外,在柳老实的心里,也不免存在了几分的偏向维护之意。毕竟家里难得出一个进士,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给他们老柳家大大地涨了一回脸面,老柳在心里对他们家老二多有看重,倒也不奇怪。

    只是。柳一条与旁边地媳妇儿对视了一眼。只是他们家地这个老爷子。未免太过势利和见外了一眼。跟自己地儿子还讲究这个。至于么?

    “你这是什么话?二小子他当官儿了怎么了?当了官儿他就不是我儿子了?当了官儿我这个当娘地就打不得骂不得了?”白了他们家老头子一眼。柳贺氏连番几句反问。噎得老柳好半天说出话来。

    “爹。娘。二条还有彩翼他们过来了。”注意到外面由远及近地灯火。张楚楚上前将婆婆怀中地小宝儿接过。轻声地向他们二老提醒了一句。

    “哦?”夫妇两个闻言。尽管方才正为柳二条吵得厉害。此刻也不由同时住嘴。眼中带着几分渴望地起身向门外迎去。毕竟一年没有见面。也是少有联系。二老嘴上不说。这心里。却是都想得厉害。

    “二哥!”从柳一条地腿上下来。柳小惠第一个跑出门去。大呼大喊着便向院中地来人扑了过去。远远地看见。柳二条亦是热切地弯身。把他们家老小给抱了起来。

    “二小子长高了。也胖了一些。”站在门前。远远地看着柳二条抱着小惠由远及近。柳贺氏颇有些感怀地轻声说了一句。

    “嗯,长大了。”老柳也是怔怔地注视着他们家的这个二小子,随着轻嗯了一声。

    “那个就是彩翼了吧?”看到随在柳二条身后的那个娇小身影,柳贺氏满意地轻点了点头,道:“嗯,有胸脯,有**,小模样也长得俊俏,配得上咱们家二条。将来给咱们柳家生出的后人,也必是会相貌不凡。”

    “呃?”这话怎么之前像是也有听过?柳一条扭头瞅了瞅自己身边的媳妇儿和老娘,乍然想起,当初自己要娶楚楚过门儿的时候,柳贺氏像是就有过这般说辞。

    “夫君,你看什么呢?”听婆婆说出这般羞人地话语,再看夫君又是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打量,楚楚便是不用多猜,也能想到夫君现在在想些什么,红着小脸儿,嗔怪地白看了夫君一眼,楚楚悄悄腾出一只手来,在柳一条的胳膊上就是一阵猛拧,看你还敢再胡思乱想?哼!

    “爹,娘,孩儿在此给您磕头了!”正说话间,柳二条已经带着媳妇儿来到了老柳他们的跟前,轻轻将怀中的小妹放下,柳二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直响地与爹娘磕了三个响头。

    “公公,婆婆,彩翼也给您二老行礼了!”随着柳二条,王彩翼提摆曲膝也要弯身跪倒,柳贺氏忙着上前一步将这个宝贝媳妇扶下,温声说道:“好孩子,心意到了也就是了,你现在有身孕在身,可不能沾了地上了寒气,来来来,快随娘一起到屋里暖和暖和。”

    说完,冲着他们家老二轻哼了一声,柳贺氏便竟直带着王彩翼进了屋里,任由柳二条还在地上跪着。

    “这便是大哥大嫂了吧,彩儿这里有礼了。”随着婆婆路过门口,见到柳一条与张楚楚在门前站着,王彩翼轻身上前见礼。

    “呵呵,弟妹毋须多礼,一路劳途辛苦,快些进屋坐吧。”柳一条与张楚楚微笑着点头还礼,轻侧让开身形,着请王彩翼进屋落座

    “行了行了,一家人,用不着这般客套,咱们先进屋坐吧。”见三人还待在门前客气,柳贺氏多少有些不耐,说道着,便热切地拉着王彩翼地小手,进了屋里。

    “诶,爹,大哥,娘她这是怎么了?”看到娘亲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好像是有些意见,柳二条跪在地上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自己刚来,就召来了娘亲这么大地怨气?

    “行了,你也快起来吧,外面冷的厉害,咱们屋里叙话。”满意地看了他们家二小子一眼,柳老实低头温声向他说了一句,之后便架着双拐笑眯眯地转身进了屋里。

    “大哥,嫂嫂,这……?”爹娘二老,这一冷又是一热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柳二条随声站起身后,又朝着最后进屋地大哥大嫂这里看来。

    “你这小子,你……”柳一条开口,原本想多吓他们家老二一会儿的,不过话还没有多说,便被自己的媳妇儿给打断在了一旁。

    “行了,”又小掐了自己地夫君一下,张楚楚抱着孩子温笑着向柳二条说道:“小叔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进了屋你就知道了。”

    说完,不由柳家哥俩再多说什么,张楚楚便催促着他们进了屋里。

    厢房的小厅里面,烛火通明,炉火四溢,明亮,温暖,比起方才院中地干冷,这里面犹若天堂。

    柳一条柳二条兄弟及张楚楚最后进来的时候,柳贺氏正与王彩翼聊得正欢,有说有笑地,很是融洽,不得不说,王彩翼这位大门大户出来地小姐,身上并没有沾染上太多的小姐脾气,说话得体,礼遇有佳,几句话地夫,便把柳贺氏给哄得一阵开怀,对自己的这个二媳妇儿也是越满意中意,看起来也更是顺眼了许多。

    “娘!”进了屋里,柳一条与楚楚一同在旁边落座,柳二条察觉到娘亲对他似有不喜,便巴巴地厚着脸颇凑了过去,弯身向柳贺氏行了一礼之后,轻轻地叫了一声。

    “进来了?”看到二小子乖乖过来,柳贺氏强忍着将面上的笑容敛住,抬头向柳二条看来,道:“外面可冷?”

    “倒是有些寒意。”听到娘亲问话,柳二条忙着开声回言。

    “路上可颠簸得厉害?累吗?”柳贺氏又接着问了一句。

    “呜?”柳二条不是笨人,等到柳贺氏问到这一句,他的心里多少已是有些明白了娘亲的意思,娘这是有些心疼他了,同时也是有些责怪自己不爱惜自己还有彩儿的身子,冒夜就赶来了长安。

    “是孩儿有些心急,让娘您挂心了,二条知错!”想通了之后,柳二条心中无由地便涌出了一股暖意,随即便直身弯腰低头,开声向柳贺氏认错。

    “婆婆,”看到这个阵势,王彩翼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从坐椅上起身与柳二条站于一处,小丫头微福了一福,轻声说道:“这件事情不怪夫君心急,原本的,夫君顾着彩儿的身子,想要等上一晚,待明日再来与公公婆婆相聚,是彩儿想要早些来与公公婆婆还有大哥嫂嫂见礼,连夜催着才起程赶来地,婆婆要怪,就怪彩儿吧,是彩儿太过任性了。”

    “嗯,我们彩儿这么有孝心,娘怎么会怪你,来来来,快点在娘的身边坐下,你的身子不便,这万事都要小心一些才好。”又是心疼又是欢喜地看了这个小儿媳一眼,柳贺氏忙着伸手又拉着彩儿在她的身旁坐下,而后看了还在那里站着地柳二条一眼,道:“行了,这次看在彩儿的面上,就这么算了,你也且在一旁坐下吧。”

    “多谢娘!”应了一声,柳二条这才轻松了口气,转身回头,在他们家老大地旁边坐了下来。

    直到此时,柳氏一家,才算是真个团聚在了一起,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没有经历过分离时的痛苦,你就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再聚时是多么地幸福。

    这个时候,无论是柳一条柳二条,还是柳老实柳贺氏他们夫妇,这个屋子里所有柳家的成员心里,都洋溢着一种名叫幸福的暖意。他们柳氏一族,历经了近有一年的分离之后,又团圆了。

    “我与你娘回来地事情,亲家那边儿,可是都已经知晓?”一家人围在一起叙了一会儿家常之后,柳老实这个一家之主终是想起了什么,开声扭头,向他们家大小子和二小子看来。

    “既然回来了,不去拜访见上一面,不免就失了礼数,”见兄弟两个齐齐摇头,柳老实与媳妇儿对视了一眼,道:“尤其是彩儿他们那边,两家都结成了亲家,这双方地老人儿却还是没有见过一面,以前不在家也算了,现在既然回来了,再是不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既然亲家也在长安城里,明日二条就去准备一下,备些礼物,咱们一家都过去坐坐。”顾及着楚楚心中地感受,说完这些之后,柳老实又扭头向柳一条说道:“还有张老哥张嫂子他们那边,过两天一条也回去看看,咱们在长安不是还有一处空宅么,若是两位亲家方便,把他们也接到长安城来,一家人在一起,相互地也好有个照应。”

    “知道了,爹,”轻握了握楚楚的小手,柳一条轻应了一声,道:“之前我便有这个打算,这次着柳成回三原老家,除了去支会老二一声之外,还有就是看能不能把岳父岳母他们给接到长安来。”

    “夫君……”感激地看了自己地夫君一眼,张楚楚的心中眼中,柔意无限。

    “嗯,你这孩子,虑事倒是周详。”满意地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老柳抚须呵笑起来,大儿子善经营,创下大片基业,二儿子入仕途,为官为政,光宗耀祖,这辈子能够得子如此,老柳,知足了。

    “这是什么马?怎么看起来乌漆八黑地,丑死了。”大唐边境,‘晏天牧场’,在一座马棚之中,曲宝宝伸手指着其中一只

    一旁的马师询问。

    “回曲姑娘话,这是草乌~,虽然难看了点,不过胜在体健,善跑,而且从不挑食,好膳养。”虽然被曲宝宝问得有些心烦,不过一看到站在曲宝宝身后地四个凶神恶煞,王安便是心中不想,却还是不得不耐心地回答了这个烦人丫头的问题。

    毕竟,不管是谁,在被四个比自己都要高上半个脑袋的汉子,拿着刀枪和使着拳头威胁了近十八次之后,也会变得像是王安现在一般地老实听话。

    王安除了脸上之外,那无处不在的暗伤,无一不警示着他,不老实有礼回答问题的后果,就是少不了的那一顿胖揍。

    “草乌~?这么难听的名字,倒是跟它的长相挺般配。”又朝着这匹黑马看了一眼,小丫头嘟着小嘴给出了这么一句评价。

    “咦?那个,就是传说中的黄~马吧?你看它的肚子,都鼓地有两个马背那么宽了,不会是有小马驹儿了吧?”小丫头眼睛乱转,瞅到对面马棚里的一匹黄色健马,遂欢声向王安问道。

    “曲小姐慧眼,那确是一匹黄膘马,再过不了两月,就要产驹了。”回头看了一眼,王安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地无力,道:“不过,曲小姐,这个问题应该是您第十一次在问小的吧?”

    “嗯?有吗?没有吧?本小姐怎么不记得了?”眨了眨她那一双大眼,曲宝宝有些无辜地看着王安,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

    呜,早知道又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王安已经无语了,低着头,不再多作言语,一心为面前地草乌~梳洗着身上的毛,眼泪不知在心里流了多少遍去。

    “小王啊,”得意地看了王安一眼,曲宝宝轻向前,往王安地身边凑了凑,不知道是第几十几次地再次向王安问道:“不是说这‘晏天牧场’有近万匹伊丽马么,都在哪放着呢,本小姐来了这么久,怎么连一匹也没有见过?你们纪场主不会在骗我们家候将军吧?”

    “曲小姐,事关牧场机密,小人不便也不敢多言,您要是真想知道,等我们纪场主从外间回来,您还是先去问过我们场主大人吧。不然,您就是在小人这呆上三年五年,也是无用。”不知道是第几十几次地回答,无须反应,直接条件反射似地,这些话语就从王安的嘴里蹦了出来。

    “哦,如此啊。”再次故作恍然地轻点了点头,曲宝宝探头接声再次向王安问道:“这伊丽马的事情你不能说,本小姐理解,不过那千里马……”

    “牧场里的千里马,送的送,卖的卖,前阵子公孙将军带走地那匹牧场里确是最后一匹,曲小姐,小人不骗您,这千里马,牧场里是真的真地真的真地,真的没有了。”

    捂着自己地脑袋,王安觉着自己真是快要疯了,同一个问题,每天都要被人这么缠着问上几十上百遍,而且每一次他都还要极为认真有礼地去回答,连着过了这么多天,王安多少有一点精神崩溃的前兆,他丁不住了。

    “纪场主,您快想想办法吧,救救小人吧,有这么一个曲小姐在场里,小人是一天也不得安宁,您看您看,小人这身上的伤不且不说它,这才几天的功夫,小人这头都比以往大了两圈儿。”

    下午的时候,听说纪和场主已经从外面出差回返,好不易摆脱了曲宝宝的纠缠,王安几是小跑着就冲进了李世和所在的院子,大声诉苦:“这白天这样,也就算了,可是连晚上她也不消停,您说这每天被她这么缠着,盯着,看着,小人哪还有心思,哪还有时间,哪还有机会,再去管理,驯养那些伊丽马?”

    长了这么大,好歹也活了二十几年,王安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女人真个缠起人来,竟是这般地可怕,让人心寒。

    “我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儿之所以会回来呆在牧场,就没有安下什么好心思。”静心地听王安讲述了这些天的经历,李纪和来回走了两步,很是苦恼地轻摇了摇头,面对着这样一个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而且还巨能惹事的主儿,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轻扶着王安在一旁落座,李纪和道:“不过,她会一直这么缠着你,我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外番的丫头,别的不说,这眼力,倒还真是有着那么几分。”

    原本以为,曲宝宝这次回来是为了找寻公孙贺兰那小子一雪前耻,不想,他们两个正主儿还没有掐斗起来,这祸水却先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儿上闹了开来。

    那小丫头绝对是在报复自己,李纪和背手轻走了两步,毕竟,上次在这牧场里,让这小丫头吃亏的,可不止公孙贺兰一个。

    还有那匹被公孙武德将军带走的千里马,多少也会引来那个小丫头的记恨。

    “这样,”原地转了两圈,仍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李纪和回身看了王安一眼,道:“你现在就去公孙少爷的大帐走上一趟,把这里的情况如实报于公孙少爷知晓。”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麻烦多是公孙贺兰那小子引起的,那就让他出来解决就是了。

    另外,曲宝宝这段时间之所以会一直赖在这晏天牧场之中,主要的原因怕还是他们找寻不到正主,不敢真个去闯军营,寻公孙贺兰的诲气,而自己的这个牧场,多半便是那被殃及的池鱼,背了一片的黑锅。

    拖了这么多天,让他想了这么久的清闲,也是该让这位爷出力的时候了。

    凭着他们东家与公孙贺兰这位小少爷的关系,李纪和相信,公孙贺兰当是不会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东家的一番心血,就这么被一个外番来的小丫头给扰得不成样子。

    (

第689章 高昌国的事端

    我们都是正经的买卖人,人卖我买,公平交易,你们?难不成这高昌国里,还不让人做买卖了不成?”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队高昌兵士,柳重舟放下手中的帐薄,双手分开挡在身前的伙计,从容不迫地走到前端,据理力争。

    说话的同时,两只眼睛也有意无意地在兵士的外围打量,见到有刚从外面收货回来的伙计正小心地在外围向里观瞧,柳重舟暗中冲其轻摆了摆手,打了一下快走,报信儿的手势,面上,仍是没有一点惧意地与手提着刀枪的军士对峙。

    “去你妈滴!还凭什么?”一个巴掌呼在柳重舟的右脸,直接将柳重舟扇倒在地,带头的军士一口吐沫喷吐在柳重舟额头不远的地上,之后又轻蹲下身,伸手按住柳重舟的脖子,狠声言道:“就凭我们家将军是候君集,就凭你们是大唐三原柳家,还有,就凭老子姓~,这些,够了吗?”

    “来人啊!”不待柳重舟再有什么反应,军士头领起身便是一声重喝,指着地上的柳重舟还有其身边的一干伙计,冲着在场的士兵大声吩咐道:“把这些涉嫌危害我高昌的异国奸细,全都给老子押放起来,不得逃脱一个,不然老子有你们好看!”

    “是!校尉大人!”直身高声齐应了一声,早就有所准备的高昌兵士们,全都撸着胳膊,提着绳索,将柳家的下人,还有本地所有的帮工,全都给绑了个结实。

    “校尉大人,后面仓库现钱一万三千贯,看守仓库的本地雇佣两人,还有,尚未运走的白叠子近百万斤。”这时,负责打探清点的小兵从柳重舟他们临时所租用地库房里出来,躬身向他们家校尉禀报库房里面的详细情况。

    “哦?”姓~的校尉闻言,两只眼睛乍然就是一亮,喉咙处不由地也轻吞下了一口吐沫,不想这些唐人的手中,竟还有如此多的存钱。

    “去,把那两个卖国求荣的东西给老子绑了,与这些囚犯一同押回,那一万贯脏款直接随车带回营中,充当军响,”深看了那个小兵一眼,姓~的校尉故意把银钱少说了三千贯,见那小兵识趣地点头应是,姓~地校尉不由老怀大慰,粗声粗气地接着说道:“至于那些多而无用的白叠子,带回去也是图占地方,就交给本地的官差处理就是了。”

    “是,~校尉,小的这就去办!”在心里面狠狠地鄙视了他们家校尉一番,小兵恭敬地弯身应了声,惴着他刚刚偷藏在怀里的那一百贯银钱,又复回到后面的库房之内。

    “这位军爷,这位军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柳先生他们可是犯了什么法度,怎么下官没有提前得到一点讯息?”小兵刚刚离去,在围观人群的外围挤进了一个身着官服的瘦弱文士,拱手向~校尉见了一礼之后,轻声自我介绍,道:“下官迟浅,添为本地县令。”

    “哦。是迟大人啊。”低头淡淡地看了迟浅一眼。~校尉轻声说道:“迟大人来得正好。本校尉奉我们家候将军之命。前来此地捉拿从大唐来地奸细。现在人、脏本校尉均已捕获。马上就要带回营地供我们家将军提审。这后面地善后事宜。就交给你了。”

    “奸细?这怎么可能。校尉大人您是不是给弄错了。柳先生他们是唐人不假。不过。他们都是正经地买卖人。自柳先生一行到了这土宓县之后。一直都是安份守己。一天到晚忙来忙去地。也只为收取我县内地白叠子而已。前后也并无一点逾越不妥地举动。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奸……”

    “怎么。迟大人这是在置本校尉地话语?”不待迟浅地话语讲完。姓~~地校尉便粗声开将其打断。狠瞪了眼前地这个瘦弱文人一眼。不满地反声问道:“还是迟大人觉得。本校尉闲得无聊。会不远百里地跑来你这个小县。平白无故不讲是非地冤枉一个好人?”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小心地抬头看了~校尉一眼。迟浅怯怯地向后小退了一步。道:“下官只是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些蹊跷。担心大人是不是受了小人地蒙蔽。从而错抓了好人。”

    表面上壮着胆子。迟浅地肚里面却是不停地泛着苦水。若不是为了自己地仕途、政绩。为了他土宓一地地贫苦百姓。怎么他也不会恬着脸来贴这姓~~地冷**。

    土宓,是个穷县,县域里除了白叠子这种并无大用的低廉作物之外,

    种植它物,县中地百姓,每家每户每年都是守着近千子而空着肚子。

    没有销路,没有银钱,全县上下,便是迟浅这个官老爷地府里,也是穷得叮当直响。

    近来,说确切点说,也就是五日之前,一直以为日子不会这么一如既往地持续下去的土宓百姓,竟意外地等到柳重舟这个大唐来地商户,携带重金,甫一来,便开张拉铺,大量收购白叠子,仅是三天的功夫,就把土宓县中十几年来大半的库存,将有近五百万斤的白叠子尽数以不错的价格收入手中,一时间,土宓县举县欢庆,迟浅这个当了近十年穷官的县令,终也是找到了一点富人的感觉。

    治下安泰,手有余钱,更可喜的是,柳重舟还与他们县衙共同签署了近十年白叠子全线收购的合约文书,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十年里面,他迟浅,他们土宓一县,就再不必为白叠子苦无销路而愁,他们整个县域,终也是有望脱掉贫困这顶帽子。

    而迟浅,也必会因政绩突出而受到上差的看重,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动过的官阶官位,也是有了可以向上挪动的机会。这几天,只要是一想到这件事情,迟浅几是做梦都会笑着苏醒。连着做了十几年的县领,他也确是有些倦了。

    但是现在,偏偏在这个时候,军队里面却又生生地插上了这么一脚,在心里面又急又气的同时,迟浅又不得不好声好气地与他们纠缠和解。

    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军营里出来的这些个兵痞,有哪一个是能讲得通道理的,一句话语说讲不好,说不得就会换来一顿拳脚相加,尤其是眼前的这位校尉,官阶比自己大上一番,本身又是国姓,指不定又是哪个王爷家里出来的纨绔,若不是情非得已,迟浅说什么也不会在这里与他起什么争端。

    看了被绑倒在地的柳重舟,眼见着这位财神爷就要被军部的这些兵痞带走,眼看着自己高升的阶梯就这么被人给无情地撤去,迟浅不由又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一步,道:“柳先生这段时间在我土宓一县,一直都是安份守己,做着正当的生意买卖,决对不会是什么大唐潜派而来的奸人细作之徒,校尉大人若是不信,下官,还有我土宓一县的大部百姓,都可为柳先生作保,大人您看……?”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就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你拿什么来替他作保,你也配?”不屑地瞥看了迟浅一眼,姓~的校尉面色一沉,冷声说道:“若不是看你还有些作用,你信不信,本校尉现在就会直接把你当成奸细的同党一同抓押起来?你还想替他们作保,你还是先想想该怎么保住你自己的好。”

    “你~~校尉,”面对着这般赤果果地威胁与诬陷,迟浅气愤地看了眼前的这个姓~的兵痞一眼,本想抬手指责,不过手刚抬到一半,看到~校尉还有其身边的众多恶兵,却是又怯怯地缩放了下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高昌是制的地方,你们想要将人带走,须要能拿出必要的证据才行。”

    “哦?是吗?”被迟浅地话语气地轻笑了起来,~校尉低头看了迟浅一眼,道:“你想要证据是吧,老子现在就告诉你,老子说的话就是证据,老子所做的事情就是律法,你要是不服气,你大可以去找上差回报,记住老子的名号,”

    说着,~~姓校尉俯身在迟浅的耳边轻轻说道:“老子姓~,名智源。”

    “~智源?三皇子殿下?!”迟浅闻言,心下猛地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智源,怎么这个长相这么粗犷老成的汉子,竟是国王陛下的第三子?大殿下现在也才不过刚到弱冠之年,怎么这个老三竟显得足有三十有余?

    还有,三皇子殿下不在宫里老实呆着,什么时候跑到军队里去了,而且还跟候君集直得这般相近?

    这小子,不会是在蒙我吧?震惊之后,迟浅的面上又狐,对~智源方才的话语,多少有些不信。

    “哦?原来你也听说过本王啊。”自动把迟浅面上的狐疑虑过,看到这个小县令在听到自己名字后的那种震惊之相,~智源得意地轻昂了昂头,道:“现在,你还想要跟本王讨那些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证据么?”

第690章 高昌国的事端(2)

    牧唐第690章高昌国的事端(2)

    浅没有那种不畏权势。视死如归的勇气。也没有那着鸡蛋去石头的痴傻。所以。在智源这位皇家三子的强势逼迫下。这位心中多有报怨和不满的七品小官儿。还是聪明地选择了回避。屈服。

    正如智源方才所说的一般。现在这种时候。他智源就是王法。他智源所说的话语就是证据。只要智源简简单单一句话。别说陷自己是同党同谋。便是他当场挥刀将自己斩于当街。也不会有人替他迟浅说上一句好话。

    恭敬地向着智源行了一礼之后迟浅无声地小了一步。任由着智源这位三殿下所来的兵士。将柳重舟一行数十人尽数押上囚车。

    身边的时候。迟浅轻拱手向其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歉意。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像是柳重舟这般。能给这一方百姓带来多许。更有可能会是久益处的正经生意人。有理不能讲。有冤不能伸。青天白日里就这么地被人给陷。身为这一方的父母官。迟浅心里。愧意非常。

    还有。迟浅也是为担心。柳舟这么一走。在部里面不知会落下一个什么结果甚可以说是生而未知。如此的话。他们土一地的白叠子。日后又当如何处理。柳重舟身后的那个什么三原柳家到底还会不会再来行前签下地合约?

    数十年以来。次有人肯花么大的价钱。又这么大量地收取白叠子。若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这么一闹。绝了人-行收购的心思。那么。刚刚从这里面尝到了甜儿看到了处的高昌百姓。还有各处的地方官员会有什么样的反。

    来土之前。柳重舟可是已经收遍了高昌近一半国土地县域。几是清空了这些县域内近十几年来几是所有的白叠子库存迟浅相信。在这些被柳重舟走过地县衙府里面定是也有着向是他土县域样的十年合约。

    还有。那柳重舟尚未去过的地域多是也已经听闻过这大收白叠子的事宜凡是手中有白叠子地家户。心里面早就已经在期星盼月地等着这一行人好让手中囤积了许久的货物脱换取些银钱。

    毕竟。高昌地子民都不富裕难地有了这么一个能赚些银钱的门路。没有哪一个不在心时刻念。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利益。是让这些跟柳重舟过合约的县域。可是一直在期盼着柳重舟赶去地县域知晓。就在今日。子殿下就这么一声不响。无所顾忌地在这里将人抓了起来。断了他们的财路。迟浅有些不敢想像。这近半个高昌国域子民心中的怒火。智源。还有其身,地那个候君集。到底能不能的来。便是他们能顶的住。下那里。还有朝中的各位官员机要。这些人。会不会眼看着国民。国库。还有他们自己手中地利益流失。任由着他们军部这么胡闹下去?

    “柳老板且放宽心。”想到此处迟浅又轻上前一步。小声向柳重舟示好。道:柳老板了之后。这库房里的一干货物。本官定是会着人严看。不会丢损一毫。等着柳先生再次回来取运。”

    “如此。就有劳迟人了!”胳膊被绳索反绑着。无法与其拱手示礼。柳重舟微弯了下腰。轻点着头向迟浅说道:“若此番柳某有幸还能留有命在。断是为会忘了迟人今日对某地庇佑之情。”

    虽然明知道迟浅今日所为。多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利益。不过能在这种危难观头挺身而出。为自己一行人说了这么半天的好话。也算的上是一种不小的恩惠。

    “苍天有佑。定能保的柳老板平安归来。”被柳重舟这么一番感谢。迟浅的面上不由又一阵愧色。抬头朝着不远处的智源及其身边的兵士看了一眼。迟浅上前一步。以声说道:“柳先生尽可放心。此事本官定会想法。讨还柳先生一个公道。将先生救赎出来。”

    “呵呵。迟大人有了。”闻言一愣。有些决外地看了迟浅一眼。柳重舟轻笑着微摇了摇头。对迟浅这个官小言微的县令并不报有太大的希望:“迟大人或是不知我家少爷与那候君集之间的恩怨。柳某这次落在他们手里。能完好无损地坚个三两日。就算是不错了。至于最后能不能活着出来。”

    抬头看

    又朝着方才家丁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叹着说就要看这天意如何了。”

    “喂。你们两个在那里磨叽什么呢。赶紧给老子走。天黑之前。老子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偷偷地从方才搜寻库房的小兵手里将那三千贯银钱接过。掩人耳目地遮盖在身后的腰间下摆。智源这才笑眯眯地回头撤身。准备带兵离去。

    看到迟浅这个小县还在那里与柳重舟磨磨叽叽地没完没了。智源两只眼睛一瞪。一抬脚。一使劲。一下便把柳重舟给踹出了两三米去。若不是柳重舟之前在做佃农的时候。练就出了一身好筋骨。就这一下。怕是没有两天都不起来。

    “带走!”一声吩咐。着手下的士兵将地上的柳重舟拖走。智源低头轻瞥了已是被吓的有些呆傻的迟浅一眼。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迟大了。”

    子。你大可以去皇城参。”欺身轻凑到迟浅的耳边。智源小声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语之后。便哈笑着轻身离去。再没有朝着迟浅看上一眼。

    “咦?这不是公孙尉吗?”晏牧场之内午之后正无所是事。准备着再去找寻那个叫做王安的马师逗乐的时候。乍然看到在纪府的大院儿里。许久都没有再见的公孙贺兰正在打练拳脚。曲宝宝的两只大眼一亮。不由便带着身后的阿大二他们。走了过来。拱手向公孙贺兰说道:“许久不见。公孙校尉的手。倒是愈凌厉了。”

    “是吗?”手下的作没停。公兰看都没看逐渐走近的主仆五人一眼。不急不缓地把正打的套路走完。待身上渐暖。额有虚汗时才缓停下来。伸手接过管家文递来的湿热毛巾轻拭了下手脸。这才轻轻地瞥看了曲宝宝一眼。道:“姑娘还再到这牧场中来。倒是出乎本少爷的预料。不知曲姑娘此番再来。又是有了什么公干?”

    “!这牧场又不是你们家。本娘想走。想留便留。你管着吗你?多事!”对公孙贺兰这种不冷不热。不理睬的态度颇为气愤。冷哼了一声-头撅着小嘴狠狠地看了公孙贺兰一眼。

    本还想多说些什难听的话语。不过一想到几日前公孙贺兰对阿大阿二他们使出的那些手段。小丫头打了个冷战。双喏喏地闭上了嘴巴。

    “你的事情。本少爷也懒的管。也那个闲功夫。”把毛巾递出。接过何文端递上来的热茶。小押了一口。公孙弯身在院中的滕椅上坐下晒着将近正午的温暖日光。不急不徐地淡声说道:“不过你们几个在这牧场里若是不安份。不停地找着这样那样的麻烦。那可就两。”

    “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敢再吓本一次么?”看着身后站着的四个护卫。又看了看公孙贺兰只是孤身一人。曲宝宝的胆子渐变的大了一些。轻上前一步很不服气地开声向公孙贺兰说:“本姑娘。可不怕你!”

    “阿大。去厅里搬张椅过来!”看到公孙贺兰一直悠哉游哉地稳座在那里。而自己一行却一直都站着说话。这种自觉低人一等的感觉让丫头感觉很是憋闷。由便回头向阿大吩咐了一声。

    可对?”没有理会曲宝宝的话语和这一连番的举动公孙贺兰又是轻押了一口茶水。之后才淡声问道:“不知道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若不是日前王安那子哭声哭语地在自己那里没出息地流着鼻涕。像个媳妇儿一样地在自己的面前诉着这几日的委屈。又顾及着大哥开办的牧场真个受到影响。孙贺兰怎么也不会到这里来凑这个热闹。

    毕竟之前的过节还没有了全。公贺兰现在还真是不想再于这个缠人的丫头面对。

    有一句话怎么的。好男不跟女斗。尤其是像是曲宝宝这样刁蛮任性。不讲理的外番恶女。公孙贺兰更是兴趣缺缺。打不的。骂又不屑。总是咋呼咋呼地吓一个小姑娘。还真是有些掉份儿。日后若是被那些多嘴的东西给传长安城。他公孙贺兰哪还会再有脸面在长安城厮混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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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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