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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1章 考较

    “见过骆先生!”课余之时,柳一条带着骆阿瞒进了侧殿书房,三个小学生与他见了一礼之后,又规规矩矩地弯身与骆宾王这个新到的先生见礼,不过他们的六只小眼睛,却是一直都没离了桌面,离了柳一条初来时所带的那只千纸鹤。

    对于未知且又新奇好玩儿的东西,小孩子总是兴味盎然,很热切地想着要将它给收在手中把玩,瞧探一下这张纸中的究竟。

    “三位殿下有礼了!”骆宾王依礼还礼,拱手半弯着身子,瞧看了三个小家伙一眼,目光不由也随着他们探看的地方,瞧到了那只千纸鹤的身上。

    “一只小鸟?”从来没有见过,骆宾王依着纸鹤的外形,轻声询问,同时在三个小学生羡慕专注的目光下,伸手将纸鹤给拿在了手里,捏着纸鹤两边的翅膀,细看着纸鹤的头尾摇摆,犹如活物。

    好精巧的一个小东西,不知是何人所做?思量间,络宾王的目光不由向身侧的柳亦凡身上移来,在这书房之内,除了三位小殿下,怕也就只有这位亦凡先生了。只是,像是柳亦凡这种正经的书生文士,怎么对这种奇淫之道,也是甚为精通?这只纸鸟,若是没有些许的功夫,怕是也难以折叠得出来吧?

    “那是千纸鹤!”眼巴巴地看着骆宾王手中的纸鹤,小丫有些眼红地开口向眼前的这位新进先生说道着。若不是姐夫就在一旁站着,若不是慑于骆宾王先生的身份,小丫头怕是早就已经扑了上去,将那只可爱的纸鹤给抢在了手里。

    “千纸鹤?”低头再次瞧看了纸鸟一眼,骆宾王轻微点头,还别说。这只小鸟,看上去,还真是有些鹤的影子。{第一看书}

    “嗯,是我姐夫折的!”“是柳先生折地!”一句话,引来了三个孩子一片叽叽喳喳的叫嚷,言语之中,充满着对柳亦凡这位先生的崇拜和骄傲之意。让骆宾王确切地感觉到,亦凡先生,在这三位小殿下的心中。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一个位置。换句话来说就是,亦凡先生与这三位小殿下,已经打成了一片,他们对这个先生。并不似对别的先生一般,有着明显地畏惧之色。亦凡先生,很受学生们的爱戴。

    “一些闲暇小技而已,骆先生莫要在意,”瞥眼微瞪了三个小学生一眼,止住他们的叫嚷之声。柳一条伸手将千纸鹤从阿瞒的手中接过,再次轻放到桌案之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向骆宾王说道。

    “亦凡先生言重了,”骆宾王不以为意,扭头深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恩师之前就经常教导观光,小道孕育至理,以小入大,知微而见著。关键是在。这小道该如何利用。”

    说着,骆宾王伸手又在桌前新拿出一张白纸。扭头看了三个小学生一眼,抬手便开始轻折了起来,不一会儿地功夫,一只扁平尖头两翼的纸飞机便呈现了出来,指着手中已是成形的飞机,络阿瞒开声说道:“就像是这个纸飞鸡,虽然简单,但是若是能够操作得当,又是何偿不能带着活人冲天而起,翱翔于九天之上。”

    一抬手,纸飞机仰着头,直接迎风而上,平稳而缓和地向着室外飘荡而去。

    这个骆阿瞒,就是长了一个好脑子,飞鸡飞鸡,去年与他说讲过的话语,到了现在,他竟然还是能够一字不差地复述下来。看着飘然而去地飞机,看着追机而去的三个孩子,柳一条地嘴角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欢心地笑意。

    “一时手痒,让亦凡先生见笑了!”看得孩子们全都追出了门去,骆宾王欠声向着柳一条说道。

    “想要教这些学生,先就要先得到他们的认可,”抬步缓走至窗台,抬眼看着窗外正在玩耍嬉戏,追逐飞机的三个孩子,柳一条轻声向骆宾王说道:“这个纸飞鸡,骆先生折得不错。”

    教小孩子,就是先要与他们玩到一起,骆宾王折的这个小玩具,显是已经抓住了这三个小家伙爱动的心思,在心里面,也愿意与骆宾王,走得更亲近一些。

    “观光受教了!”再次找到了那种熟识地感觉,骆宾王恭身与柳一条行了一礼,同时又抬头细看了柳一条一眼,见其长相,与他所想之人,相去甚远,便又将心中的疑惑给压了下来。

    “看这千纸鹤,便知亦凡先生精于纸艺,不知先生这纸艺之道,是习授于何人?”目光再次回到千纸鹤上,骆宾王小声出言相试相询。

    “一个小玩艺儿而已,哪里用得着什么师从,见别人折得多了,自己自然也就会了。”给自己徒弟打着马虎眼儿,柳一条轻声说道:“骆先生不也是随手就能折出一些东西么?”

    柳一条明知而故问,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院中三个孩子,嘴角眉间,也是一直都挂着笑意。

    “观光也是在恩师地身边久了,闲暇无事的时候,才见着习得了一些。”有些怀念地想着三原时,柳一条为了逗弄柳小惠开心,用纸所折叠出来的各样事物玩艺儿,骆宾王的心中,多少有些感触感怀,那时候的日子,很惬意,至少,比之现在,要好上许多。

    “呃,倒是忘了,观光小哥还是三原柳先生的高足,”柳一条假恍一下,道:“早就听闻观光小哥的书艺非凡,却是一直都无缘见得当面,讨得一份墨宝,今日碰巧在此,柳某厚颜,不知观光小哥能否赐下一副宝字?”

    以前一直听闻,却从未见过,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徒弟现在地书法水平,柳一条自也是想亲自考较一番。

    “亦凡先生客气了,只怕观光之字,入不得先生法眼,”碰人讨字求字之事,自入长安以来,骆宾王时有遇到,对此却也不甚矫情,疲于应付,不过今日在这宫里,在这柳亦凡先生地跟前,他的心中,不知怎地,竟生出了些许地兴奋之意。

    这个柳亦凡给他的感觉,与旁人不同,他求字,似并不只是为了求字而求字。

    桌案之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拱手欠身,与柳一条礼了一下之后,骆宾王便开始提笔着墨,按着柳一条的要求,写出了几个字来。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简单一言,数字皆重,最是考验一个人书法之功底。

    字重,形不重,形同则单调,形不同,却又是最考验人之笔力,仅是这一题,就足以看得这柳亦凡对书艺的熟识程度,所以在入笔之时,骆宾王自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神情极为专注。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点头看着骆宾王一字一字地将语句写出,柳一条不由开声击掌,大叫了一个好字。

    刀剑林立,棱角分明,每个字,都是一种独特的笔法,但是一句话组合到一起,字字相连,相依,看上去却又是那般地协调,顺眼,很难得。

    这个阿瞒,已经掌握到了这宋体字的精髓之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以出师了。

    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心中甚是欣慰,能够教出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徒弟来,难免地也会泛起一些虚荣之意。

    “请亦凡先生点评!”侧身将正让开,骆宾王伸手着请柳一条赏看评点,静立在一旁。

    “不用了,观光的书艺,已再用不着谁人点评了。”微摇了摇头,柳一条上前抬手将案上的字画收起,看到纸上的墨迹已干,便小心地折着,把纸张收入了怀里,抬头看了骆宾王一眼,道:“且,柳某笑下的那些字体,已是羞于见人,又哪里敢在观光小哥的跟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亦凡先生过谦了,”骆宾王张口,想再说些什么,不过下面的话语,却被从外面冲跑进来的小兕子给打断了开去,小丫头一冲进来就抱着骆宾王的小腿,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骆宾王,娇声言道:“骆先生,骆先生,您再给兕子折一只飞,兕子也想要一只,兕子想玩”

    “骆先生,骆先生,你给稚奴也折一只纸飞”小兕子话语刚落,李治这位未来的小皇帝也小哭着鼻子闯了进来,开声向着骆宾王说道,看得出,刚才在外面,这两位小殿下,并没有抢过小丫那丫头,那只纸飞机,自也是落了小丫的手里

第602章 尘埃落定

    四肢矫健,骨肉匀称,毛色顺滑,岁不大,身形却是已优于常马甚多。{第一看书}

    此驹不俗!

    在场主府中的大院儿里,王志洪拈须绕着一匹通体白的小马驹,不停地点着脑袋,心里面多少地也明白了一些纪场主还有公孙贺兰的意思,若是自己所料不差,这匹健驹,却是要随着自己回去长安了。

    “此马虽幼,却是一匹上等的千里马,”虽然有点肉疼,不过李纪和还是面带着笑意,开声向王志洪言道:“是我晏天牧场之内最好的良驹,今小民有意将其献之于皇上,还要劳烦王大人,能够圆了小民的这一桩心愿。”

    “哦?是吗?”

    轻拍着马驹的身子,王志洪扭头瞧看了李纪和一眼,道:“难得纪场主能有这样一番孝心,本官自是不能袖手,这匹马,一会儿就随着本官一同回去了,这么好的马匹良驹,想来皇上他老人家见了,也定是会十分欢喜。”

    千里马难得,便是放在皇室,放在宫中,千里良驹,也是少有之数,此番出来行事,能够为皇上寻得一匹千里马去,到时自己也少不了会蒙得皇上的一声赞叹。{第一看书}

    皇上是一武人,而武人,又哪有不喜欢良驹的道理?

    王志洪满意地点着脑袋,这匹千里马,算得上是他此番西北之行,最大的收获了。在从长安来到这西北偏芜之地之前,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晏天牧场之中,竟还能现一匹千里马的存在。

    “这匹马,小侄早就看上了眼,只是这纪场主一直都死护着不肯出手,不然”到底是一匹千里马,便是不是自己的。公孙贺兰看着也是觉着有些可惜,要是不能从王志洪这里讨得一些好处,这匹千里马,还不如直接送给他贺兰少爷来得实在。

    “纪场主既是已经献之于皇上,这匹马现在就是御马良驹,贤侄莫不成,连皇上的马匹,也敢抢上一抢吗?”

    伸手把小马驹往自己的身侧拉了一拉。王志洪扭头向公孙贺兰看来,样子,像是一只护食儿的母鸡,生怕公孙贺兰这小子,会把已是到了他口中的零食儿,给夺了过去。{第一看书}

    依着公孙贺兰之前在三原在长安地那些前科案例,这种事情,他,还真做得出来。

    “王叔说笑了,”忙着摆了摆手。目光不舍地从马驹身上移开,公孙贺兰轻声说道:“便是借于小侄一百个胆子,小侄也不敢与皇上他老人家抢什么东西啊,小侄这脑袋,可是还不想换个地方坐坐。”

    再说,这匹马真的就有那么好么?

    心里面,公孙贺兰不屑地轻撇了撇嘴,比起他府中的那匹异种千里马来。眼前的这个小东西,牧场中所有千里马中最为逊色的千里马,连柳无痕那头毛驴都比上,又算是个鸟啊,老子根本就不稀待。

    “如此,那是再好不过,”微点了点头,王志洪轻笑了起来,把手中的缰绳递之于近旁的随从,道:“该看的。都已看过。该问地,也都有听闻,现在天色已是不早,今日咱们便到此为止吧,回到长安之后,本官会如实地将这晏天牧场的情况,向皇上他老人家禀报知晓。”

    “有劳钦差大人了。小人恭送钦差大人出去!”

    抬眼朝着一直带随着王志洪视察观看牧场情况的王安一眼。李纪和轻身凑上前去,躬着身子在前面为王志洪公孙贺兰两人带路。嘴巴里面小声向王志洪问道:“不知钦差大人对这晏天牧场,可是有着什么样的看法?”

    “是啊,王叔,转悠忙活了这般许久,还不知王叔对这西北的牧场,感觉如何呢?”公孙贺兰在一旁适时插言,眼睛却是一直都未曾离过那匹千里马驹儿,一副欢喜外加不舍的样子。

    “与来时本官心中所想,相去甚远。”起身抬步,遮住公孙贺兰看探的目光,王志洪开声说道:“万匹马匹,有半数,都是衰、幼之资,伊丽马更是仅有不到两千余匹,这样的规模,怎么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为我大唐骑兵,提供足够的马源?”

    了解了晏天牧场地真实状况之后,在为李纪和及公孙贺兰着急的同时,王志洪不由又长松了口气,这样的马匹数量,才算得上是趋于正常。

    若是这晏天牧场真如外间传言所述那般,拥有伊丽马就足有万余,皇上,还有朝庭,又怎会这般轻易地就将其放掉?像是这样的宝贝,不想些办法,牢牢地将他们给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怪事。

    “钦差大人,”弯身拱,李纪和轻向王志洪说道:“我晏天牧场的实力,大人当有所了解,虽然伊丽马量不多,但是牧场中其他的马匹却也是不少,若是想为我大唐骑兵提供足够的马源,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只是,这马匹地种类,不会皆是伊丽马就是了。”

    “话是不错,不过,若是本府记得不错,纪场主与我府军轻骑所订之合约,写的全是伊丽马吧,”

    翻手轻微地拍打着小马驹的后背,王志洪轻声向李纪和说道:“要是到时,晏天牧场不能如约交出足够的伊丽马,怕是会生出许多的麻烦。”

    “这些,王叔无需操心,合约的期限还有两年,”公孙贺兰浑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两年的时间,依着纪场主这半年来所施行的手段,想来到时,也已从乌孙国那里,购得蓄养出了足够的马匹。”

第603章 迁居

    “小姐,这长安城,比起咱们奉节那里,可是要气派热闹得多了,不愧是皇上他老人家住的地方,”马车里,小丫头清竹兴致勃勃地趴在车窗跟前,转动着她的两只大眼睛,满是好奇和欣喜地观看着城内沿途的街景人行,嘴巴里面轻声感叹。

    “这里是国都,自是比咱们那奉节小地要繁华昌盛一些,”轻摇着丝绣布扇,方月儿稳坐在车前,柔声说道:“不过与繁盛相对应的,这里,比之奉节却又是会多出许多的凶险,相较而言,我还是更希望咱们能呆在奉节。”

    “哪里的人,还不都是一样,有清竹在侧,我看有哪个曾徒子敢来与小姐毛手毛脚?”听出她们家小姐心中的担忧之意,清竹收回游放在街外的目光,小握着拳头,竖声向着她们家小姐说道。

    “你这丫头的心思,我知道,”温情地看了清竹一眼,方月儿轻叹了口气,道:“不过这里不是奉节,这里的人,也不是奉节那些小门小户的公子少爷,可以任由着你去摆布打趣,不会怪罪。要知,这里是天子脚下,京官集聚之地,天知道哪天咱们会遇到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小姐说得是,不过这里的人他也是人,他总是也得讲些道理吧,”清竹乖坐回她们家小姐的身前,道:“小姐是清倌儿,向来只卖歌喉唱艺,若是小姐不愿,干娘也不会由着那些人的性子。强逼着小姐去侍候那些宾客。怎么说小姐也是咱馨芳阁的招牌,干娘总是会想些办法地。”

    “形势比人强,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绣扇轻摇。方月儿眉头微蹙,一入花墙满身浊,在这勾栏之内,想要一直都保得一份清白之身,难。

    “别人清竹不管。{第一看书}不过要是谁敢对小姐无礼,清竹定是不会将他放过!”感受到她们家小姐心中的忧郁之意,清竹再次振声开言,欺身贴坐在方月儿的身侧,抬臂轻挽起了她们家小姐地胳膊,忠心护主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好了好了,”抬手轻拍了拍清竹的小脑袋,方月儿挥手将胳膊从清竹的怀中拽出,轻声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也未必就如咱们所想那般糟糕,咱们就莫要再自己吓唬自己了。”

    言笑之间,方月儿脸上的忧虑之色尽扫,恬静淡然,又恢复了她往日甜美的神色。清竹小丫头,也在她地影响下。心神再次放松起来,小脸上又扬起了无忧的笑意。

    “嗯嗯,小姐说得不错,兵来将挡,不管是谁,清竹都会为小姐给挡在一旁,”天热易汗。清竹微向侧旁挪坐了一下。与她们家小姐撇开了一些距离,道:“还有。这长安城里,不是还有一位小姐最想相见之人么?听说那柳亦凡在来了长安之后,就进宫作了皇子公主的启蒙先生,一会儿到了新居,清竹就出去为小姐打听一下,等哪天得空,咱们便带些礼物,求得亦凡先生也为小姐写得一曲子。”

    “呃,你这丫头!”摇头轻笑,把手中的绣扇放于一旁,方月儿看着清竹言道:“亦凡先生的曲子,若是那般好求,当初在奉节时,干娘就不会望亦凡先生而兴叹了。”

    “那是因为小姐没有亲去,”清竹不以为意,昂着她的小脑袋,一脸骄傲地开声说道:“若是让亦凡先生见着了小姐地容貌,清竹敢肯定,那亦凡先生,定是不会拒了小姐的求曲的请求。”

    对于她们家小姐,清竹是自信非常,没有哪个男人在见了她们家小姐之后,还会无动于衷不加理睬的。

    “你这丫头,哪有你这般说话的,”嗔怪地抬头微瞪了清竹一眼,方月儿微摇了摇头,对清竹的话语有些不以为然,那个亦凡先生,岂会是那种以貌取人之人?便是是,自己的这般姿色,当也是入不了他的眼里,记得那天在易和居内,亦凡先生的身边,姿色绝佳的美人儿,可是不止有一个。

    “男人,可不都是一个德行?”清竹不以为意地小撇了撇嘴,道:“在奉节时,到咱们馨芳阁来地那些客人,哪一个不是冲着小姐的名头去地?哪一个见了小姐,不是色眯着眼睛,丑态百出?看着都让人觉着恶

    在馨芳阁这种地方呆得久了,清竹这小丫头也算得上是一个阅人无数的主儿了,对于男人,她可是没有一个好的脸色,男人在她的眼里面,全都是一个样子。

    “来阁子里寻欢的那些客人,能与亦凡先生相比么?”轻摇绣扇,方月儿开口细言:“山有高矮,人有优劣,你从小便在阁中长大,少有出门儿,见到的那些人,听到的那些事儿,几乎全是一个模样儿,对于一些人地看法,自是会有些偏见。待日后,你能出阁,遇到自己心仪之人,就不会再这般着想了”

    在花房之中,想要找得一个顶好男人,那不是相当于想要在一群野鸡中,挑出一只五彩地凤凰么?

    “小姐,到了!”马停车住,不再理会方才的话题,清竹欢叫一声,率先起身跳下马车,撑起车前处安放地油纸花伞,而后又轻搀着她们家小姐也从车上下地,以伞遮阳,抬头看着眼前宽大阔气地宅院,开声叫道:“小姐你看,咱们的新家,可是比在奉节时,要气派多了。”

    “嗯,是很不错,不过就是位置显得喧闹了些,不比咱们在奉节时那般幽静。”轻移莲步,方月儿带着清竹缓向前行,虽然马车是直从门外入了院里,不过她们却还是能够听到一些门外之人的叫嚷之声。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走走走,快去梳妆打扮一番,西院厢房,还有一位贵客等着呢。”还没有走出两步,后院儿里老鸨子孙三娘胎便急走了出来,见得方月儿,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欢喜之色,拉着方月儿的小手,边走边小声地交待着:“这位爷,不比寻常,在这长安城中,也是一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可是再莫要像奉节时一般,动不动就耍些小姐的脾气,把人给老娘得罪了个透彻。”

    “什么人啊,竟让干娘也这般惧怕?”小迈着步子,缓随在干娘的身后,方月儿不急不缓地开声问道。

    “杜义,杜彦之,御史大人杜淹之长孙,”孙三娘小声地向着方月儿言道:“在这长安城中,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咱们得罪不起,一会儿你可要小心地给老娘侍候着,千万出不得什么岔子。”

    “杜彦之?”方月儿轻声说道:“不就是一个御史家的小少爷么,值得干娘这般慌忙么?这长安城中,像是他这般的纨绔,应是不在少数吧?”

    “月儿这话是不错,”孙三娘应声说道:“不过咱们馨芳阁不是初来乍到,脚步未稳么,像是杜少爷这般的人物,咱们还得罪不起,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先忍几天,陪着杜少爷唱上几曲子,也就是了,断是坏不了你在奉节时的规矩。”

    说道着,三人已来到了西院厢房门前,孙三娘再三软语相求相劝,交待着这小丫头,千万莫要给她招来什么麻烦。

    “你就是三娘口中所说的那个,方月儿?”杜义手中的酒杯轻顿,看向方月儿身上的两只眼睛变得有些直,过了好半天,才算是缓过神儿来,装作一副正经文士的样子,将目光从方月儿的身上收回,正身襟坐,开声向她问道。

    “见过杜公子!”看到杜义方才的那副模样儿,方月儿心中闪过一丝不屑之念,这种神色,以前在奉节之时,她已见过太多,眼前的这个杜家少爷,又是一好色之徒罢了。

    “好好好,”满意地轻点着脑袋,杜义的心中自是欢喜无限,方才在此等候时的那种不忿不喜之念早已被抛却在了脑后,他也没有想到,在这草窝之中,竟真的被他给遇到了一只金灿灿的凤凰,眼前的这个美人儿,天姿绝色,清新脱俗,放眼整座长安城内,能比得上她的,可是不多。

    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来来来,月儿小姐请这里坐!”伸手指着自己身侧的长椅,杜义有礼开声,着请方月儿入座。

    “多谢杜公子美意,不过月儿还要抚琴奏乐,坐此多有不便,还望杜公子见谅!”弯身微于杜义一礼,方月儿伸手接过清竹递来的长琴,提摆在杜义对面的方桌前安坐,双手按拨琴弦,微笑点头,向着杜彦之说道:“一曲水调歌头,赠于杜公子!”

    “柳亦凡的水调歌头?”原本还满脸欢喜的杜义,在听了方月儿的这句话后,整张脸都变得阴沉了起来:“那厮的曲子,莫要在杜某的跟前奏唱!”

第604章 初闻

    说不出什么原因,杜义对那个柳亦凡,一直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敌意,看着他在长安混得风生水起,风光无限,几于长安城中所有的士家大户厮混地甚为娴熟,左右逢源的,杜义的心中满是别扭和不忿。{第一看书}一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不知名的小人物,他凭什么会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

    大司农聊苏府与中书侍郎狄知逊的府里就不说了,为什么连一向少与人走得亲近的罗将军府,卢国公,翼国公,还有鄂国公他们这些武人将领,对他也是不同一般?凭什么?

    一想起之前与这些人见面时,他们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杜义的心中就是一阵地火气。

    为什么自己费尽心力都还得不到的东西,柳亦凡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平民,这般轻易地就给拥到了怀里?

    杜义不服,说白了,就是这小子的心太小,他嫉妒了。

    今日难得出来寻欢,并意外地碰上了一个绝无仅有的绝世美女,本来是一件美事,不可多得,可是这美女甫一开口,便又好死不死地提起了他心中最为嫉恨的柳亦凡来,就像是一条肥美鲜熟的牛腿上,乍然间趴上了一只苍蝇,杜义方才提起的兴致,一下便消散了个无踪,面色紧绷,阴沉得厉害。

    “干娘方才未曾提及,是小女子疏乎了,杜公子见谅!”来者是客,碍于杜义的身份,还有进来之前干娘的再三交待。方月儿心中虽有不喜,不过却还是强忍了下来,面上假露着笑意。欠身向杜彦之致歉,并开口轻声询问:“不知杜公子,喜欢哪一曲子?”

    这人,定是亦凡先生地对头,手抚琴弦静待,小瞥了杜义一眼,方月儿在心中猜想,只是不知。{第一看书}他为何会对亦凡先生有着如此的敌意,看那亦凡先生,也是一生性和蔼谦和之人。说话做事,都留有几分余地,应是少有得罪旁人才是。

    就像是听到有人说起自己亲近之人坏话一般。对于这个不喜自己偶像之人,方月儿先入为主。直接便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到了杜义杜彦之这位大少爷地身上,顺便地把他也给归入在了不受欢迎之类人中,刨开今日,日后杜家的这位大少爷,再想像是今日一般与方月儿对饮叙谈,就难了。

    “只要不姓柳,什么曲子都可以,”仰脖将杯中的酒水灌下。杜义强行驱散心中的晦气。遂又把目光集聚到了方月儿这个清倌儿的身上来,像是要把方月儿身上的衣服给看穿一般。很毒辣,道:“刚才听得三娘介绍,月儿姑娘才艺出众,杜某正好也想见识一下。”

    “杜公子过奖了,微末之技,倒是要让杜公子见笑了,”推委地客气了两句,方月儿微向杜义点头,谦声言道:“那月儿就为杜公子奏上一曲孔雀东南飞吧。”

    见得杜义点头,方月儿这才抬手抚琴,拨弦奏曲,一阵悠扬之声自琴而,室内乍然变得一片寂静。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汉乐府的名曲,好听,凄婉,说不上是悲曲,但怎么也不是什么喜乐,在花房之中,少有人唱,不过今日里,方月儿却张口与杜彦之给唱了出来,歌声幽怨凄美,堪称佳音,但是一直在外面旁听的老鸨子孙三娘,却是听得一脸地愁苦。

    “这小姑奶奶到底是想做什么,这大好地日子,怎么把这曲子给搬了出来?难道她想砸了这馨芳阁的招牌不成?”婚宴上,却唱出了送殡的丧曲来,便是唱得再好,又有何用?孙三娘急得有些团转,恨不得直接冲进房来,把方月儿后下地长琴给夺将下来。{第一看书}

    “好!唱得好!”一曲终了,随着里面杜家大少的一声高声喝彩,孙三娘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这曲孔雀东南飞,杜某听过不下数遍,不过能像是月儿小姐这般唱得出神,唱得声情并茂地,杜某还是头一次见,看来之前三娘所言不差,月儿小姐,果是生得了一双巧手,长得了一副好嗓子。”

    说得不是反言,杜义击掌而赞,眼中赞赏之意甚显,方月儿方才展现出来的才艺曲声,倒是配得上她这般好容貌,堪称绝佳。

    “杜公子谬赞了,”扭头示意清竹上前与杜义倒酒,方月儿双手从琴上收回,温声言道:“只要杜公子不嫌弃月儿地声粗音劣便好。”

    说着,方月儿也难得地端起面前桌上的酒杯,举杯向杜彦之示意,面露着恬静的笑意,柔声向杜彦之说道:“月儿敬杜公子一杯!”言罢,仰脖轻灌,杯中之物尽饮,将手中的空杯倒悬,方月儿抬头向着杜义这里看来。

    “好!月儿小姐好酒量!这一杯杜某奉陪!”低头将桌上的空杯尽数拿出,平摆于面前,杜义故作豪爽之言,扭头向着还提着酒壶侍候的清竹吩咐道:“把这十只酒杯尽数倒满,杜某要陪月儿姑娘尽饮!”

    见他如此,方月儿与清竹这两个丫头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类似于奸计得逞似的笑意。清竹欣然与杜义斟酒,每杯都满沿方止,而方月儿则是略带着一些崇拜地眼神激动地看着杜义,让杜义心中地某个角落,再次膨胀了许多,恨不得再在桌上多生出几只杯子来。

    到了现在,这位杜家的大公子,已经有些醉了。

    一杯,两杯,三杯,十杯酒水,怎么也有三四两地分量,下肚之后,杜义的脸面通红,一直稳坐的身子,也出现了轻微地摇晃。

    差不多了,清竹识趣地再次提壶将空出的酒杯满上,方月儿端杯起身,缓走到杜义的身前坐下,迷丝的双眼,轻声向着杜义说道:“杜公子真是海量,来来来,月儿再敬得杜公子一杯!”

    好,月儿姑娘敬得酒,杜某得得喝!”伸手在方月儿的小下巴上微捏,闻吸着沾染在手指上的淡淡香气,杜义欢声大笑,再一次地举杯牛饮。

    再一个十杯下肚之后,这位杜家的大少爷,已经是彻底地醉了。

    “就这么点酒量,还敢来见我们家小姐,切!”不屑地轻撇了撇嘴,清竹背地里冲着已是有些昏沉的杜义小吐了吐舌头,比之在奉节的那些风流才子,这位杜家大少爷的,着实是逊色了一些。

    “你,你说什么?”正低着脑袋,还想再饮的杜义,像是听到了些什么,猛然扭头向清竹看来,像是乍尸一样,把清竹小丫头,给吓了一跳。

    “竹儿是在赞杜公子善饮呢,”轻笑着将杜义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这里,方月儿开声为清竹打着圆场,道:“方才听得,杜公子对那亦凡先生,似甚为不喜,不知杜公子可愿告之月儿这其中因由?”

    “是呀,杜公子,”知道她们家小姐的意思,清竹很是配合地再次上前斟酒,插言向杜义说道:“亦凡先生的曲子,不管在哪里,都有人在传诵吟唱,好听得紧,杜公子怎么会”

    在本少爷的跟前提提那个该死之人!”摆手打断清竹的话语,杜义半睁着双眼,有些语无论次,道:“便是他在这长安城混得再好能如何?得罪了了齐齐王殿下不是死死路一条?!”

    “嗯?”两个小妮子的神情皆是一愣,同时惊诧莫名地扭头向杜义看来。

    “杜公子这话,是为何意?”端酒与杜彦之轻碰,方月儿开口问道:“亦凡先生,怎么得罪了齐王殿下?”

    “你们初来长安是还未曾听闻,”把杯中的酒水饮下,面带着笑意,杜义又抬起右手向方月儿的俏脸探来,却被方月儿给巧妙避开。

    “就在昨日,”有些遗憾地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掌,杜义不以为意地讪笑了下,道:“柳亦凡以下犯上,出手折打了皇五子齐王殿下,那可是要杀头的罪过,虽然事后皇上大度,并没有追究,不过,打了皇子,既是皇上不怪,旁的人还会让他落得了好吗?”

    说起这个,杜彦之心情大好,接连着又痛饮了三杯,两只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得更紧了一些。

    “啊?”亦凡先生动手打人,打得竟还是一位皇子殿下,这怎么可能?方月儿急声又向杜义询问,道:“此事当真?杜公子可知这其中的原由为何,无缘无故地,亦凡先生怎会出手伤人呢?”

    子所言,自不会有有假,至于事情的原因嘛”说到关键处,杜义的脑袋一歪,斜趴在酒桌之上,睡了

第605章 竟然是他

    “皇上,”太极殿内,阴妃端倒了一碗冰镇的粥水轻移到李世民的跟前,将小碗递之到李世民的手里,嘴里面柔情缓道:“昨儿臣妾去皇后姐姐的立政殿闲话,看到煜昱稚奴还有兕子他们三个孩子在侧殿玩耍闹,在争着抢着夺着一件物什。{第一看书}”

    “是一只纸折的小鸟,很精致,”看着皇上细品着碗中的冰水,阴妃转身绕至李世民的身后,抬手轻为李世民捏拍着肩膀,接着说道:“有棱有角儿,活灵活现地,便是臣妾一个大人,看着也是堪为欢喜,心下好奇,便凑上前去询问了一下,才知道那小东西原来叫千纸鹤,是几个小殿下的先生所折。”

    小心地看了皇上一眼,见着李世民止住了喝粥的动作,眉头微挑,阴妃不急不徐地再次说道:“臣妾心中欢喜这件物什,本想着要去书房计要几只来观看,不想刚一开口,稚奴他们几个孩子便争先恐后地举着小手,说是要为臣妾亲折,皇上您看,这些便是三个孩子昨日为臣妾所折得,共六只,放在一起,端是可爱异常。”

    “这几个孩子,真是心灵手巧,又有孝心,尤其是稚奴,”说着,阴妃摆手,从随行的丫头手里要来了六只别样的纸鹤,放于李世民面前的桌案,不顾着李世民越来越是阴沉的老脸,阴妃面带着笑意,接着温声赞叹:“昨个臣妾要离了立政殿时,他还拉抱着臣妾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臣妾回去,说是看着母妃喜爱纸鹤。非得要再为母妃折上几只才罢。真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比佑儿那小子可是要强上百倍。”

    “朕知爱妃心中所想,”大口将碗中的美味地冰粥饮下,李世民抬眼瞧看了阴妃一眼,道:“佑儿前日被柳先生所打,并累及受了重罚,你这当母妃的,心有所忌,也是人之常情,朕不怪罪。不过日后像是这种针对于柳先生的心机谋事,就莫要再用了,柳先生既为人师,所教所行,必有其深意,爱妃就莫要再多作操心了。”

    阴妃张口,虽尽是夸赞之言,但是在这些溢美之词当中,又无一不饱着浓浓地杀机。{第一看书}皇子公子,尤其是稚奴这个颇受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疼爱的小皇子,不读书,不习字,却热衷上了折纸叠鹤这种奇淫机巧之物,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世民心中虽有些着恼。不过他知道柳一条并非是那种不知分寸,进退无度之人,且此言出于阴妃之口,凭着阴妃与柳一条之前的那些矛盾,李世民自是了解阴妃的目的何在,偏听则暗,李世民这个明君,自是不会为了她的一面之辞,而大动肝火,便治下了柳一条的罪责。

    “皇上!”心事被皇上道破。阴妃的面色微变。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索性便直接明言,道:“那柳亦凡,为师,却无表,教授,却不严,没有一点先生地样子。现在更是公然教授小殿下们这些奇淫小巧。长此以往,皇上怎能放心得下?”

    “爱妃担心稚奴他们的学业。朕心甚明,”把空碗轻放于旧案,李世民随手拿起一只千纸鹤,温笑着向阴妃说道:“不过,选师看人这些事情,朕心中自有打算,绝计不会误了那三个小家伙的课业,爱妃只管放心便是。”

    “嗯,方才这粥的味道不错,劳烦爱妃再给朕盛上一碗,”把空碗向前微推,李世民开口打断了阴妃还待再讲的言语,把话题给引向了一边:“这粥是爱妃亲调?呵呵,几日不尝,爱妃的手艺可是又有精进。”

    “皇上过奖了,这粥里臣妾加上了一些蜜饯,尝起来有一些甜头儿,加上又有竖冰凉镇,喝起来自是会别有一番滋味,”见皇上不喜再言柳亦凡之事,阴妃便是心有不甘,却是也不敢再有造次,很是知趣地接过汤碗,边盛边轻向李世民介绍言讲,说起了厨艺:“皇上若是喜欢,晚上臣妾再为皇上烹来。”

    “嗯,那就劳爱妃受累了,”把玩着手中的千纸小鹤,李世民轻点着头,开声向阴妃说道。

    “能为皇上烹调,那是臣妾的福分!”把盛好的冰粥再次递出,阴妃附声轻言,又与李世民一起说了一些没有一点营养地客套闲言之后,便提着食盒,带着随身的宫女,离开了殿里。

    “女人,唉!”看着阴妃离去的背景,李世民感叹了一声,轻摇了摇头,再次拿起桌上阴妃留下的千纸鹤,仔细地观瞧了起来。

    “先生,先生,今天我们玩什么啊?”

    这是每日学堂之上,煜昱、稚奴,还兕子他们三个常问的问题,好似他们每日来到学堂,所为所做,仅是为了更好的玩儿而已。

    “这个嘛,稍后你们自知,现在,为师要先测一下你们昨日所学所记如何,稚奴,你先给为师背上一段《出师表》来,”

    “煜昱,把你昨日习过的那些生字再一一与为师写来,不许偷看,”

    “还有兕子,昨日给你留地习题可是已经做完?”

    这是每日三个小家伙想要玩儿时,柳一条率先要讲出的话语,三个人,三件事,其中有一人做得不好,或是不能令柳一条这位先生满意,柳一条便不会给他们一点玩耍的机会,反之,若是他们做得很好,柳一条也从未让三个小家伙有所失望。

    逗小孩子玩耍,教小孩子学习,这个柳一条,确实很有一套。

    “玩儿,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学而已,”把手中的纸鹤放下,李世民不由又想起了之前被自己质问时,柳一条所说过的话语,虽然很有些荒谬的意思,不过柳一条最近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已经很好地给这句话做了一个不算是很差的诠释。三位小殿下的学业,确实比之以往,有了很大地进步。

    结果有益,何必再去理会其中过程?课业上地事,就随他去吧。

    这是李世民对待柳一条教授予他三个孩子的态度。

    “皇上,小人回来了,”正思量间,内侍总管李然禀声进得殿内,弯身与李世民施礼。

    “嗯,”直身抬头,李世民轻向李然看来,道:“佑儿他们,一路都还安好吧?”

    “回皇上,齐王殿下一行平安,现在已出了长安的地界儿,咱上并没有什么事端,”李然弯身回禀:“就是齐王殿下与权大人之间,似有些不合,师徒二人在路途之上,时常会有一些吵闹,不过最后都是齐王殿下服软以终。”

    “哦?佑儿竟也学会了服软顺从?”听到此言,李世民的眉头舒殿,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道:“看来此次朕为佑儿选的这个先生,还真是有些门道儿,那权万纪,确是一名严师。”

    李世民抚须轻笑,颇有一些老怀大慰的意思。

    “是皇上慧眼,为齐王殿下选得了一位名师。”抬头小心地看了李世民一眼,趁着皇上心中高兴,李然也附声开言,小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

    “另一件事情你办的如何?可是已得着了些消息?”轻点了点头,李世民眯眼向李然看来,直声开问,同时抬手将还在殿中侍候的内侍宫女屏退。

    “回皇上,此次小人出行,却是有了一些现,不过,”李然微向后退了一步,一下跪倒在地,小声开言向李世民回道:“不过,小人却是不敢言讲。”

    “嗯?!”李世民眉头一皱,眼睛不由微睁了一些:“可是已察出了幕后原凶?”

    能够让李然这般,想来那被察到之人,定不会是外人,不是皇亲,也是国戚,李世民地心中一缩,凝神向跪在地上地李然看来。

    “这是小人查到期一些证据,小人不敢妄断,还请皇上过目!”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件你是信笺的物什,李然跪着向前爬了两步,又手高举,递交于皇上,而后垂于地,不再言语。

    “竟然是他?!”

    心中了然地同时,李世民的面色阴沉得很是难看:“你说那柳一条,可是也知这原凶为谁?”

    “这个,小人不知”不知李世民此言是为何意,李然也不敢贸然回答。

    “奉节柳老实一家三口,可是都还安好?”把掏出的信笺折好装回,李世民忽然问出了一个与此无甚关连的话语,抬头向李然看来。

    之后,在李然有些不明所以,正待弯身回禀的时候,李世民再次开声吩咐了一句:“再去加派一些人手,严密守护在那两老一少的四围,莫要让他们脱了朕的视线,嗯,也莫要让柳一条知晓。”

    俗事累身,未能及时更新,大家见谅

第606章 高阳

    “救命啊!救命!救”

    立政殿,后花园,西湖畔,一个娇柔地女声在湖中轻唤,两只眼睛惊恐且带着几分乞求地看着正环手抱胸立于湖沿处的一个青年,伸着小手,向青年招唤,身子一上一下,来回地起浮,嘴里面,湖水四溢。{第一看书}

    “救救我,救救我,救我”看着青年嘴角上翘,而带笑意,看着水中的自己,就像是在看别人唱戏一般,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一点下水相救的意思也没有表露出半分,水中宫中的眼神,由原来的些许希望与窃喜,到了最后,全都转变成了一种深深地绝望。

    “虽然,现在的天气很热,”在宫女既要不持沉入湖底之时,一直站在湖边看戏的青年终是开口说起了话语:“不过,像是姑娘这般一直呆在水里,也难免不会着了寒气,闹够了就上来吧,柳某身上这袭薄衫,是拙荆昨日亲裁,柳某不想让它们就此沾了水气。”

    艳阳高悬,时至正午,本是高热的天气,因为青年的这些话语,不免地就透出了些许的寒意,一直在水里扑腾呼救的女人,神情一愣,不由地便停住了身形,待她在水中饶有兴味地向青年看来时,却现,那青年已转身,再次返回了西湖不远处的凉亭之中。

    “哼,算你聪明!”右手拇指轻抹了自己的鼻尖,小宫女几个纵身,身形如鱼,破水而行,几个呼吸之间,便游至岸边,不顾着身上的贴身湿衣。大开步向着凉亭走来。

    “柳亦凡,你是怎么现的?”一脸地不服气,小宫女没有一点想要陷害别人,却被人给现后的尴尬与不好意思。{第一看书}理直气壮,大大咧咧地在柳一条的对面坐下,睁着两只大眼,紧盯着柳一条的脸旁,因湿水而几欲显露地小胸脯。起伏不定。

    “一,正午之时,花园之中,一向都少有人在,”端起茶碗小饮了一口热茶,感受着茶中沁人心脾的铭香,柳一条背靠于椅,抬眼向着面前的小丫头看来。道:“二。这里是皇宫大内,是立政殿长孙皇后娘娘的后花园儿,没有哪个宫女会这般没有规矩地在这个时间。在这西湖边随处乱走。”

    “三,”好似要让小丫头口服心服,柳一条微欠了下身,将手中地茶碗放下,慢条斯理地开声接言,道:“柳某从来没有见过,惧水且被淹之人,在水中能连呼救命近一盏茶时而无恙之先例。”

    “四。喝水之时。表情怪异,且有偷吐之嫌。”说着,柳一条又伸出了第五根手指,道:“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民曾有幸见过公主殿下当面,知公主殿下,并非是那种旱水之人。”说道着,柳一条有礼地站起身形,稍整了下衣衫,依礼弯身拱手,与面前的女子见礼:“学生柳亦凡,见过高阳公主殿下!”

    “呃?你?”高阳公主张着小嘴,一阵错愕之后,胸中不由便窜起了一股子的火气:“你好大的胆子,明知是本公主驾前,你还”

    你还之后,高阳公主便有些说不出话来,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想要陷害别人在先,现在被人折穿之后,高阳心中便是不忿,口里面却是不免也有些气短,不过一向娇蛮惯了地小丫头,还是很无赖地为柳一条找到了一个罪名:“戏耍公主。”

    可大可小的一个罪名,高阳公主挺着她的小胸脯往前挪了一下,挑衅略带戏谑地抬头向柳一条看来,想看看这位年青的教书先生,会如何应对。

    “学生不知公主殿下落水的目的为何,未下水,只是不想扰了公主殿下的雅兴罢了,”目不斜视,无睹高阳公主紧身的薄衣,柳一条略后退了一步,淡然轻言:“若有不适之处,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目地为何四字,被柳一条着重而言,听得高阳小丫头面色又是一变,再看向柳一条时地眼神,也变得更是好奇和兴味深郁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娇小的身材,不大但却饱满的胸部,再抬头看了看柳一条淡然无扰地眼神与表情,小丫头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的不甘。

    “如果本公主现在大叫非礼,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相信?”起身再向前挪,高阳公主挑着细眉,开声向柳一条询问,语气之中,带着稍许的威胁之意。

    “回公主殿下,”再向后退了一步,柳一条弯身拱手,小心地抬头看了高阳丫头一眼,道:“公主殿下当有注意,学生身上的衣衫,未曾湿得一毫。倒是公主殿下现在,似有些”

    “你见过本公主?”听得此言,高阳便知此计无效,一**安坐在原位,端起桌上柳一条余留地茶碗,猛灌了一气,开口向着柳一条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去岁,公主殿下出阁之时,学生恰好也在长安,曾有幸一睹公主殿下与房驸马爷的风采,”别有意味地看了高阳一眼,柳一条轻声言道:“公主殿下与房驸马爷,男才女貌,堪称世间绝配。”

    “去去去,少跟本公主提那个没用的东西!”晦气地摆了摆手,高阳公主一脸地扫兴,显是对房遗爱那小子,多有不满不喜之处。

    “行了,柳先生也且在一旁坐下吧,本公主驾前,没有那么多有的没地规矩。”冲着柳一条轻挥了下手,见得柳一条还是一脸地防备,高阳公主便坦诚开言,轻声说道:“柳先生放心,便是之前,本公主曾有想过要教训先生一番,与五哥出气,现在,此时,那种心情,也淡了。”

    “多谢公主殿下!”感觉不到高阳语气之中地丝毫恶意,柳一条不卑不亢地又是一礼,遂提摆在高阳的对面侧旁安坐,垂不语。

    “我那五哥,不是什么好东西,”待柳一条坐定,高阳公主语出惊人,道:“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样地人,有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他终究还是我的五哥,血脉之亲,见他受了委屈,本公主自也是不能不有所表示。”

    抬头开眼,见柳亦凡垂而坐,没有接言,高阳公主又接着开口言道:“先生与我五哥之事,高阳在房府之中,也偶有听闻,本心而言,先生能够为了自己的妻子家人,不畏强权,于我五哥齐王大打出手,高阳也是万分地钦佩。”

    一俊遮百丑,眼前的柳亦凡,长得虽不俊俏,非是高阳所喜那一类型,不过柳亦凡前日所做之事,却是很让旁人刮目,高阳看向他时,神色也是异于常人。

    “公主殿下过誉了,学生愧不敢当,”不想与高阳有太多的瓜扯之处,柳一条直身而坐,低头少语,尽量地不去招惹眼前的这个刁蛮公主。

    “先生写得一手好词曲,”撇开方才的话题,高阳拍手,招来一一直藏于暗处的宫女,要来一尾长琴,抬眼看着柳一条,道:“正好,高阳也是颇喜曲律,对先生先前所作之曲,也是甚为欢喜,不知先生,可否趁此,为高阳也作上一曲?”

    拨动琴弦,悠声远传,一弦而知音,高阳的琴艺,似也不差。

    “曲词灵动有性,非刻意所能为,”柳一条弯身拱手,轻声向高阳公主回禀:“公主殿下也是喜乐之人,当是知晓,殿下见谅!”

    “嗯,柳先生所言在理,倒是高阳有些强人所难了,”手抚琴弦以静音,高阳公主的面色显得有些难看,大唐的才子佳人,她曾见过无数,但是,敢于这般直接拒绝自己授意之人,这柳亦凡,还是第一个。

    “多谢公主殿下体谅!”听出高阳言语之中的不喜之意,柳一条故作不知,起身以相谢,而后抬头看天,拱手向高阳辞行:“时辰已是不早,稍后学生还有课业在身,不能在此久留,要先告退了!”

    在柳一条的眼里,高阳这丫头,她就是一团火,叛逆,大胆,豪放,他玩不起,也不想与她多作接触,引火烧身,只得先躲在一旁,要知那个房遗爱,可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嗯,先生事忙,高阳也就不多作挽留了,先生慢走!”欠身还礼,高阳的眼中,已满是火焰在烧,不过她还是强忍着,目送着柳一条慢慢地离了她的视线。“嘭!”一阵琴音乱响,嘈杂斑驳一片,却是高阳一把把桌上的长琴推翻,琴弦乱颤而鸣,高阳气呼站起身形,恨恨地看着柳一条离去的方向,自语言道:“你不是想躲吗?本公主还真就跟你耗上了,看你能躲到几时?”

第607章 好大一只孔明灯(1)

    知道大哥嫂嫂还有小侄子三人安然无恙,在长安城里转了一圈儿,在礼部尚书府内陪着老丈人叙了一阵闲话,柳二条便又带着媳妇儿离了长安,并未冒然赶往城西处的柳宅探视。

    柳宅虽然偏僻,少有人知,平日里也少有人及,但是由于前日柳亦凡与齐王李佑所造成的那一些事端,这个地方,一时间已成为风尖浪口,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在侧旁窥视,想起前番大哥的一再交待,柳二条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压下心中的思念之情,过门而不入,只是站在远处,遥遥一观。

    “夫君,在看什么呢?”坐在车厢,顺着夫君的目光向车窗外端瞧看,但见一处破宅,一偏小巷,并无人无物,王彩翼不由诧然开口向柳二条问道。感觉自己的夫君,一到了这里,神情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紧着眉头,屏着气息,一脸担忧挂念的模样儿。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缓过神来,柳二条敛神温笑,开口吩咐前面赶车的薛礼,扬鞭而行,不愿再在此久呆,免得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猜疑。

    “哦,”轻点了点头,见夫君似并不愿提及,王彩翼贴身往着夫君的身上凑了凑,两只小胳膊紧紧地环抱着柳二条的右臂,乖巧地不再言语。

    “一会儿,咱们去走一趟祈县,”抚着媳妇儿的小手,柳二条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温声向王彩翼说道:“去看看在那里为县令的楚闻大哥,算起来,从年初科举中的之后,我们已有近半年的时间未曾谋过面容。也不知楚闻大哥现在过得如何,在祈县为官,可还安顺?”

    想必,楚闻大哥还未曾得到大哥嫂嫂他们此番与齐王所结下的仇怨吧。感受着彩儿手上的温润,柳二条心中思量着,也是时候该去给他打个招呼了,让他日后对齐王一派,也多少有些提防才是。

    “嗯。一切依夫君地意思,许久未见得楚闻大哥,妾身心里也是甚为挂念,不知这半年里,楚闻大哥可是已经有了婚配。”在夫君的怀里轻动了动,张彩翼乖乖地应了一声。

    “还有,三叔的事情,”抱着夫君的胳膊。张彩翼抬头看向夫君地脸颊。道:“前日里三叔曾有回信,说是再有五日便能赶回长安,到时妾身想再回来看看。些许日子未曾与三叔相见,彩儿心中着想。”

    对于这个对自己一向都是极为疼爱的三叔,王彩翼心中也是甚为欢喜,跟王志洪之间的叔侄情份,连着王崇基这个当爹的,看着都是甚为眼红,嘴巴里面一直都是忿忿不已。

    “恩师要从西北回来了?”神色一愣,柳二条缓扭过头来与彩儿对视。道:“怎么方才在府里面。未曾听得岳父、爷爷他们提及?恩师此行西北,一切可都还算安顺?”

    王志洪回来。也就是说晏天牧场之事,已经有了一个终结,柳二条担心的是,他地这位恩师大人,在那西北牧场之中,可曾现过什么破绽?可有认出李纪和来?

    “这个,妾身也不甚清楚,妾身也是问的时候,才听得爷爷提起,”看到夫君对自己的家人这般关心,王彩翼心中一甜,紧了紧抱着柳二条的胳膊,开声回道:“不过看爷爷说话时的表情,三叔此行,当是顺妥,并没有什么大碍,夫君可放宽

    “嗯,没事就好,”柳二条轻点着头,道:“五日后,待恩师回转长安,为夫陪彩儿再来一次,为恩师接风洗尘。{第一看书}这么久没有在恩师的跟前聆听教诲,为夫心中也是想念得紧。”

    “嗯嗯,谢谢夫君!”小脑袋不停地着点,王彩翼甜笑着依偎在夫君的怀里,欢喜无限。

    “你这丫头,呵呵”轻笑着揉了揉媳妇儿的脑袋,柳二条展肩将彩儿搂抱在怀里,静声不语。

    “今日在宫中,我见到阿瞒了,”因为有骆宾王入宫教授三个小学生书法,柳一条便空出了一些时间,下午地时候便及早地从宫里返回了家中。“阿瞒?”亲自为夫君递上湿凉地毛由拭面,张楚楚闻言抬头向夫君看来,道:“不是说他在礼部执教为师教授书艺么,怎么会去了宫里?他可曾认出了夫君?”

    “是皇后娘娘有义,给一阿瞒一下机会,着请他到宫里教授小丫他们兄妹三个书艺,”接过毛巾在脸上擦拭了一下,一阵凉意沁心,柳一条开声说道:“上午在立政殿,阿瞒并未认出为夫,不过他心中的疑虑,却似有一些,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多少也有一些试探之意。”

    抬手把毛巾放下,柳一条轻笑着说道:“行事谨慎,不莽撞,不妄言,比起去岁,阿瞒地进步良多,且他的书法,也是已可以出师,再不需要我这个师傅的教导。”

    “真的?那妾身可是要恭喜夫君了!”徒弟出师,衣钵得承,对于每一位先生来讲,都是一件大喜之事,张楚楚随着夫君在厅堂坐下,喜笑嫣然,向自己的夫君道喜,同时,也为骆宾王感到高兴,想当初,阿瞒初学书法之时,多半都是她这个师娘在一旁代为督促教导,看到这半个徒弟出师,张楚楚的心中,也是甚为慰怀。

    “呵呵,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学有所成,阿瞒还算争气,”在正坐定,柳一条提壶轻灌了气茶水,朗声大笑,虽然骆宾王本身就是一个怪才,最易书习宋体书法,不过若是没有他这位名师在一旁指导,授得习字要诀,他的书法也不会这般快就臻至小成。

    能够教导骆宾王,为初唐四杰之一地老师先生,柳一条地心中,不免小有得意。

    “阿瞒素来勤勉,当初在三原老宅,字习书艺之时,也是吃得了苦,耐得下孤寂,”抬头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张楚楚轻笑着说道:“再加上夫君这位书法宗师地悉心教导,观光今日能学有所成,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呵呵,娘子所言极是,”柳一条厚着脸皮将楚楚的夸赞应下,之后扭头寻视,见不着小依的身形,便开口向楚楚问道:“怎么不见小依还有宝儿他们在侧?”

    “宝儿被干娘给留在了府里,晚一会儿便会着人送回,”拿了一些干茶,提热水冲泡,张楚楚小声回道:“至于小依,则被妾身给支到了狄老爷的府上,将前些天妾身亲绣的一些花枕送于狄夫人,刚去不久,现下还没有回来。”

    “哦,还有,”说着,将沏泡好的茶水推递至柳一条的身前,张楚楚又站起身形,到侧室取来一些请柬,递之于夫君,道:“这些,全是今日清晨,一些下人送来的请贴,其中,除了一些不知名的小户外,还有翼国公,卢国公,及鄂国公三位老大人的名贴。”

    “哦?”眉头微挑,将手中刚端起的茶碗放下,柳一条伸手将请柬接过,分别打开看了一眼,无非都是一些饮酒淡天之类的客套之言,轻点着脑袋,将其放之于一旁。

    从这些请贴的数量就可以看出,现在的柳亦凡,也已成为了一个风头人物,有多少双眼睛在盯,在看,有多少有心人在打着这样或是那样的主意,日后若是再想像是之前那般隐蔽悠闲,不为人所瞩目,怕就是有些难了。

    就是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是否也已被这些人给看了个透彻?

    虽然,对于李世民这位名君的手段,柳一条一直都很是相信,不过这世上毕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壁,李世民就是一国之主,也不定就能处处都遮得严实。

    还有,此番怒打李佑那厮,多为宫中之人所忌,像是今日跳湖之高阳,一个已是出阁的公主,都会巴巴地从宫外跑来寻自己的晦气,别的一些皇子公主们,心中又会有什么打算?那些嫔妃,尤其是李佑他老娘阴妃,又怎会袖之不理?

    再有,看到自家的孩子被打,李世民这个当爹的,就真的会一点都不介意吗?柳一条现在也是一当爹之人,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家的小宝儿被人胖揍,他这个当爹的,定是不会等闲视之。

    “唉,破财消灾,财去人安,是该再做些什么事情了”轻敲着桌上的一叠请柬,柳一条的心里思绪有些不定。

    “我去书房做些东西”轻交待了楚楚两句,柳一条起身,去了里间的书房

第608章 好大一只孔明灯(2)

    藤条,牛皮,丝帛,煤炭,火炉,绳索,丝线,连着一个整夜的缝合,编制,设计,到了第二天一早,在宫中前来迎接的内侍到来之前,一个在张楚楚还有小依眼中都是极为怪异的东西,出现了。{第一看书}

    一个装着炉子,且乘得下两人余的藤制篮筐,一张足可以盖住整间房屋的巨大缝合牛皮,还有数根可以说得上是最为结实的绳索,多角将牛皮给拴绑控制在篮筐的边缘之上。

    这是什么东西?

    在柳一条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站起身形的时候,一直在旁侍候着耗了一个晚上的张楚楚与丫环小依,睁着两只大眼,好奇地凑了过来,摸摸篮筐,拉拉牛皮,不知所谓,不知他们家老爷为何会一夜不睡地,给捣鼓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夫君,这个是?”这么奇特造形的物什,以前也从未见过,摸索了一番无果之后,张楚楚终是忍不住开声向柳一条问出了声来。

    “热气球!”翘着二郎腿,小饮着小依端递上来的热茶,柳一条低头看着院中这个被自己连夜给赶制出来的粗制热气球,开声向媳妇儿说道:“嗯,是一种可以带人飞行的工奇巧之物。”

    “飞行?”眼睛再被睁得老大,张楚楚很是怀疑地看了地上的牛皮篮筐一眼,缓步向柳一条身边走来,惑声问道:“仅是靠着这些物什,就可以让人凭空而飞,扶摇而上?”

    这怎么可能?

    一些藤条。几根绳索,数张牛皮,还有一些烧火用的炉子。就靠着这些东西,就可以把人给带到天上飞行?张楚楚还有一旁的丫环小依全是一脸地猜疑不信之色,这比有人告诉他们有人长着翅膀飞行,还要来得荒唐一些。

    张楚楚还好。知晓他们家夫君有着一些常人所不及地本事,心中诧异吃惊不解的同时,倒是并没有质疑柳一条的神智是否如常,不过小依这丫头却是不同。听了她们家老家地话,直觉地反应就是,他们家老爷是不是一夜没睡,累得有些糊涂了?有心上前探一下他们家老爷的额头,看其是否有高热之症,却又忌于他们家老爷平素的威严。仍是乖乖地立在一旁。看着地上的篮筐,还有已被老爷给揉成一团,掖放在筐中地那些牛皮。

    这些东西,加起来也花了差不多十贯银钱了吧?

    计算着这个热什么球的成本价格,小依这丫头不免就是一阵地肉痛,便是现在府中有了些闲钱,也不能像是这般随意地糟蹋啊,为了老爷的一些奇怪想法。就这样送出了差不多一头牛去。实在是,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们家老爷一眼。小依将败家两个字给去掉,在心里轻吁了口气,想道,实在是,浪费得紧。

    “然!”再饮了一口浓茶,柳一条铿声言道:“有此物在,平地而起,扶摇而上,遨游于天地之间,再不是什么难事!”

    无翅而飞,遨游于天地,在没有飞机之前,曾一度是多少人的梦想,扭头看了楚楚与小依这两个丫头一眼,柳一条无不得意地想,若是李世民那位明君知道了这样一个东西地存在,不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现在就可以飞么,老爷?”见他们家老爷还没有醒来,满嘴地说着糊话,小依不由在一旁插言,小声地刺激了他们家老爷一下。

    “现在么,”低头看着地上这个粗制烂造的简易热气球,柳一条心中有些没底,话语之间难免地也会少了一些底气,道:“应该,可以吧”

    制出这个热气球来,旨在忽悠李世民这位千古明君,勾起他的一些兴头,让他对自己多些期待,至于这个所谓的热气球,能不能真个把人给载起来,柳一条倒是没有太多的考虑。

    毕竟,比起那些专业地热气球来,柳一条现在所制出地这个,连业余的都算之不上,不管是材料,作工,构造,还是一些必要的安全,控制,技术,都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一会点起火来,能不能飞起来都还有些问题,更别提是载人升空了。“夫君为何会想起要制出这般物什?”看出自家夫君的尴尬之处,张楚楚上前轻为柳一条拍打揉捏着肩膀,轻声地向其问道。

    “无他,好玩而已,”呵声一笑,将方才的问题遮掩过去,柳一条起身,走近热气球旁边,道:“现在,天刚放亮,太阳还未曾升起,正是放风起飞的最佳时机,小依,你去取些火来,把筐中的火炉点上,嗯,记得莫要放入太多地碳火。”

    在自家这个不大地小院里,柳一条弯腰伸手,把缝合严密的牛皮布帛摊开,将筐篮之中地火炉露出,开声向着一旁着看的小依吩咐了一句,道:“一会儿,老爷便让你们看看,这个东西,是怎么直飞上天的。”

    “是,老爷!”满是怀疑地看了他们家老爷一眼,小依还是乖乖地去了灶房,取来了些引燃之物,着忙着点引炉火。

    “娘子,你去书房取些笔墨过来,为夫要在这热气球上,添写一些字句。”看着平摊在地上的巨形牛皮,还有这个也不是小物的大条篮筐,柳一条心有所思,遂开声向张楚楚也吩咐了起来。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是为逍遥——奉节柳亦凡字

    提笔拨墨,一手蹩脚难看的楷字在筐底一处不甚显眼的细小藤条上,娇娇气气地书写了出来,每个字,都如蚂蚁一般大小,离得远了,根本就看之不到。

    “庄周先生的《逍遥游》,”一眼便看出此句的出处,张楚楚端着砚台,瞧看着柳一条所书写出的字句,见着最后的一处落款,不解地开声问道:“夫君这是?”

    “盖个印章,留个字号,”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柳一条抬手将毛笔放到砚台之上,轻声回道:“免得一会儿这东西飞到旁处,被别人占了去,不好讨要。”

    “呃?”真的是这样吗?张楚楚微摇了摇头,如果真是如此,为何要将这些字句写到这般隐蔽之处?知道夫君又在卖什么官子,张楚楚没好气地抬头瞥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收了笔墨,转身便又去了书房。

    “呀!鼓起来了,夫人,你快来看,这块布囊竟然鼓起来了?!”刚进书房不久,还未曾把手中的笔墨砚台放好,张楚楚便听到了小依在外面兴奋的叫嚷之声,遂又快步地返身,出了房门,到了院中。

    好大!

    这是张楚楚看到眼前鼓起之物的第一感觉,铺天盖日一般,足有十几米高,直把他们家的这个小院给遮挡了个完全。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块牛皮布囊,好端端地,怎么会如此鼓了起来?而且,那个篮筐,那个篮筐,怎么,怎么像是要飘了起来?

    张着小嘴,一脸地不敢置信,张楚楚缓步走到柳一条的跟前,抱着夫君的胳膊,愕然地抬头上望,难道这个东西,真的会如夫君所言,可以带人遨游于九天之上么?

    “飞了,飞了,真的飞了耶!老爷,夫人,你们看,这个球真的飞了起来!”拍手看着渐渐飞出院中的热气球,小依满是崇拜地看着他们家老爷,眼神热

    “这,像是”看着天上的物什,张楚楚觉着很是眼熟,小嘴巴里喃声自语,道:“怎么像是一只孔明灯?嗯,很大的一只孔明灯”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柳一条环抱着双臂,抬头望天,看着自己亲制的粗糙热气球渐渐远去,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丝别样的笑意。

    “老爷,它飞远了,咱们不去追吗?”不一会儿的功夫,热气球已飞出了三人的视线,看着这件奇怪的宝贝不见了踪影,小依的心里开始变得有些着急起来,急切地开声向柳一条说道。

    “追它做什么?”柳一条很败家地轻摇了摇头,道:“老爷我一马上就要入宫去为三位小殿下授业,你与夫人两个女流,怎么出去追寻?再说,这种东西也算不得是什么宝贝,日后想要,老爷我再做就是,这一只,就先由它去吧!”

    “几家的老爷,那个东西可是花了十贯银钱也,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摊上了这样一个不惜财的老爷,小依这个做丫环的,也是无法,只能在心里面,稍微地报怨那么一下下。

    “柳先生在吗!小的来接您了!”正说话间,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却是宫里的内侍,赶着马车来接柳一条入宫了

第609章 异象?神物?

    “天啊,你,你们快看,那,那天上漂荡着的东西,是什么?”

    长安城的大街上,一个早起的商贩偶尔抬头,乍然间看到一庞然大物在长安城的上空漂荡,非鸟非禽,形态怪异,像极了是一个硕大浑圆的蘑菇,看着让人心颤,心中起惧,便大声向着周围的人群伙计叫嚷了起来。

    “上面好似还有火光!”

    热气球飞得不高,一直都稳定地在距地面近百米处的半空,顺着早起的清风从西向东,翩翩移动,站在下面,离得近了,也隐能看到炉中窜起的火光。

    一个喷火,且会飞翔的怪物,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之心,许多胆小之人,直觉一股难缠的阴影铺天而来,着忙着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小跑着返回家中,关上房门,躲在被中,颤抖着身子,再也不敢出得门去。

    “那是上天赐予我们大唐的神物!”

    一些稍有心机,且又颇有胆色之人,心中非旦不惧,脚下更是狂奔,飞地向天上的异物追逐而去,这么奇怪且前所未见的东西,若是能够得之并献之于皇上,想也会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抱着各样的心思,长安街上的平民之中,或躲或逐,热闹非凡,而天上漂荡着的那个怪物或是神物,则是毫无所觉,仍是安安稳稳地向着城西的方向飞去,一些眼尖之人,已经开始注意,那个奇异的物什,似有愈飞愈低之趋势,隐隐有要降落之意。在心惊微惧的同时,脚下也愈用起力来,生怕会被旁人给抢了先机。

    富贵自古险中求,对于那些有些妄想,且又不甘寂寞的平凡之人,这种异象异物,可是一不可多得之机。便是真个会有些风险,他们也想搏上一搏。

    “嗯?大清早地,外间为何会这般吵闹?”

    苏大司农卿的府中,正在提笔泼墨,习练书艺地老苏头,闻得外间的嘈杂之声。眉头微皱,有些不喜地开声向着老管家苏安询问,心中腹议着,这府中的家法是不是又该整顿一下了,一些下人奴仆,这般地没有规矩,成什么体统,若是让王那老头儿看到了,自己哪里还会再有颜面留存?

    “回老爷,”苏安躬身从外间进得书房。拱手恭言,道:“外间不知为何,忽然天降异象。有一庞然之物远从天来,正在咱们府院的上空飞荡,院中的那些丫环们见了,心中有惧,不由便大叫争跑以躲避,故而才扰了老爷的雅兴,还请老爷恕罪。”

    “哦?天降异象?”眉头微挑,苏炳仁不由来了几分的兴致。将手中地毛笔放于砚台,抬头向苏安这里看来,道:“就在咱们府中上方飞荡?你可识得那是何物?”“其形巨,其样奇,非鸟非禽,无翅而能飞,有火而不燃。且无头。无足,无目。很是怪异,”小心地将方才自己所见禀于他们家老爷知晓,苏安最后躬身轻声总结:“小人见识浅薄,从未见过此物。”

    “爷爷!爷爷!你快来看啊,好大的一个蘑菇!”苏安的话音刚落,书房的外面便传来了宝贝孙女儿苏晨曦的声音,听这小丫头的话意,并无一丝畏惧之心,反而还带着几分地兴奋之念。

    “小姐,咱们还是快些进屋吧,那个东西好似一个怪物,看着好吓人!”苏晨曦的身边,小丫头芭蕉颤声而语,看样子,似被天上的异物,给吓了个不轻。

    “什么怪物?”看了正抖着身子的芭蕉一眼,苏晨曦抬手指着天上的热气球,道:“你看那物什下方方形之物,明显是一由藤条所编之蓝筐,还有那筐边的绳索,那鼓起的布帛,无一不表明它是由人所制,何惧之有?本小姐还想去把它给追回来呢。

    此刻,太阳已升至点钟,日清物明,本就有缓降之势的热气球,在下方人们的眼中,也是越清晰明朗了起来,眼尖的苏晨曦,一眼就瞧看出了这热气球地怪异之处,对这个奇异之物也越好奇起来。

    是何人施以巧手将它制出?它是怎么飞上天空而不落?那个鼓起的布囊之中,究是裹着何物?一个个奇怪而又让人费解的问题,把苏晨曦这小丫头地兴致也给全然勾起,若是没有芭蕉在一旁阻着,保不准她会真个追之上去。

    “这丫头!”怕宝贝孙女儿在外面会遭遇什么不测之险,且对外面苏安口中所说的异象,还有自己宝贝孙女儿方才的解释之言,也是甚为好奇,苏炳仁忙着从书房起身,带着苏安一同,走出了门来。

    “唔?”出得屋门,一直留意着天上状况的苏炳仁,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偏离他们府坻,渐向东边移去的热气球,眼圈微缩,看着天上之物的奇怪构造,捋着他干巴巴的胡须,慰然叹道:“果是一奇物!”

    “苏安,你派些人跟上,想办法将那异物给老夫带回府里来!”不怪乎自己的宝贝孙女儿想要将它追下,便是老苏头自己见了,也有一猎之心,开口便向苏安吩咐了下来。

    “是,老爷!”

    “爷爷,你说那是什么东西?会是何人所制?”见苏安领命退下,苏晨曦扑上前来,抱着爷爷地胳膊,娇声问道。

    “这个,爷爷以前从未见过,又从何得知?”温笑着看了苏晨曦一眼,苏炳仁接着说道:“再说,此物是不是由人所制,还未可知,曦儿也莫要忙着定论。一会等你安叔回来,一切不就见了分晓?”

    “有一物,身形巨大,宽高皆有数丈,呈圆长之态,无头,无脚,无翅,看似笨拙不堪,却能轻飘浮于云间,太子殿下说,这是不是一件神物?”

    东宫之内,左右无人,汉王李元昌安坐在李承乾的对面,小饮着杯中的茶水,颇有些玩味地开声向着李承乾说道:“如此异象,不可多见,太子殿下若是错过,未免会有些可惜。”

    “哦?那依皇叔的意思,孤该当如何?”手指轻击着桌面,李承乾抬头向他的这位七皇叔看来,小心地开口征求着他的意见,眼中精光烁现。

    “所谓异象,”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李元昌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地这个侄子,道:“说得直白一些,也只是别人地一张嘴而已,怎么利用,怎么让它利于自己,需要的是各人地手段。”

    “太子殿下现在虽贵为储君,深得皇上看重,前途也看似风光无限,”李元昌道:“不过在那一天没有来临之前,在太子殿下还没有确切坐到那个位置之前,一切皆有变数,要知在太子殿下的身后,还有其他几位皇子在侧。谁能说得准,日后皇上会不会再起什么变卦?”

    “皇叔的意思是?”李承乾的面色终起了一丝变化,略带着一丝贪婪与欣喜,不过仍是故作不解地开声向李元昌看来。

    装,你小子就可劲给老子装!

    很不屑地在心中鄙视了李承乾一番,李元昌微胖且甚为白晰的面旁温和一笑,道:“太子殿下为何不将此异象收在自己的手中,把那个神物,亲自献之于皇上?”

    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李元昌接着说道:“还有,长安城有些名气的术士也是不少,太子殿下何不也请回来一位以解不惑?比如那袁天罡,比如那李淳风,都是不错的人选”

    “嗯,皇叔所言,甚是。只是不知皇叔口中所说的神物,现在位在何处?”挺直了腰身,李承乾满有兴趣地开声向李元昌问道。

    “现在仍在空中,偏往东侧,不过方才微臣已然着人跟寻,只要那神物一落,便会尽入太子殿下之手。”李元昌拱手回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如此,就劳皇叔费心了。”

    “殿下言重了,这些分内之事,都是微臣所当为。”

    “各位同学,”立政殿侧殿书房,课间之时,柳一条抬头看着他手下的三个小朋友,指着课桌上他刚准备好的一些纸张、竹篦,与有些粘性的胶状物,及一些被截得极短的蜡烛,开声向他们说道:“今天,为师教你们做一样很有意思的东西——孔明灯。”

    “孔明灯你们以前一定都有见过,可能还有亲自放飞的经验,”拍开三个小家伙毛里毛燥的小手,止住他们想要上来争夺材料的意图,柳一条横着身子阻在他们面前,开口向三人问道:“不过,你们当中,有谁知道这孔明灯,不是小鸟,也不是风筝,没有翅膀,没有丝线的,为何仅靠着这一点的火烛,就能平地升空而起?”

    原本预计半月的事情,一下给拖了一个整月,失言食言之罪老柳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从今天开始,更新恢复正常,偶会有爆,望兄弟们继续支持老柳,谢谢

第610章 击落

    “射!把那怪物给老子射下来!”

    好死不死的,热气球一路由西向东,竟贴着皇宫大殿的门墙漂荡了过来,负责守卫宫门门禁的左监门将军公孙武德当其冲,得着手下禀报,直接跨马便赶了过来,扯着嗓子,冲着身后的一干弓箭手大声叫嚷,眼睛也紧盯着天上那个不知名的庞然大物。

    “他娘的,这鬼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公孙武德翻身下马,自他晋升为左监门将军之后,十几年来,少有这种紧急之事端,皇宫大内,有谁吃了豹子胆敢来这里撒欢泼野?

    大热的天儿,这是哪个不要命的在捉弄他公孙某人?

    “回将军话,”监门副将张德宣,躬身立在公孙武德身后,恭声禀道:“说是从西城漂来,至于出自于何地,到现在一直都未曾确定,此物不知是妖是怪,从西到东,一路逼近宫门,若非是下官心中没底,唯恐此物会危及宫内安危,断也是不敢劳烦将军亲来。”

    “是吗?”冷冷地瞥了张德宣一眼,公孙武德心里直声骂娘:“你他娘的说得倒是好听,说白了,还不是眼看着自己顶不住了,想要找一个个头更高一些的人来寻求避佑,省得日后出了事端,会没有人来背这个黑锅。”

    “什么时候现的?皇上可是已然得了讯息?”公孙武德挺直了身膀,拿出了一位将军当有的派头,肃声开言,向张德宣问道。

    “天上的这个怪物,在清晨卯时左右便有人现,大约辰时末及到皇宫不远,”张德宣回道:“因为情况未明,凶险未定。下官还未曾着人去宫内通禀,皇上他老人家此刻,当还是不知。”

    “嗯,”公孙武德沉声轻点了点头,张德宣的做法倒也算是符合情理,情势未明,凶险不分,就这般莽撞地进去通禀,造成了什么不必要的恐慌,惊了圣驾。便是他这个左监门将军,也是担之不起。

    “加派些人手,多调些劲弓,莫要让此物入得宫墙一步!”抬手再抹了下额角的汗水,顶着已入半空的烈日,公孙武德铿声向着张德宣吩咐命令,同时挥手手下的弓箭齐放。

    “将军。那怪物虽然庞大,且移动缓慢,目标极为辩认。”躬身应了一声之后,张德宣抬头看着已渐压到他们头顶地巨大物什,开声向公孙武德言道:“不过,看它飞的高度,似已出了弓箭的射程之外,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怎么,除此之外。莫不成张副将还有什么高招?”当老子是傻子么?看不出那怪物已出了身程之外么?公孙武德的心中一阵抑郁,对付这种飞在高空之物,他除了用这弓箭散射之外。还能再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个,下官无能”被老将军这般一问,张德宣顿时也哑了口嘴,乖乖地闭上嘴马,不再多有言语,挥手吩咐着下面的手下,再去多寻些神射手来。

    “小礼。去把老夫的强弓提来!”看着一支支弓箭在半空中掉落。连那怪物的毛都没有碰到一根,公孙武达心中开始有些犯急。抬手便把一直随在身旁的公孙礼给打了出去,把他的那把强弓取来。

    “嗯?那些人在做什么?”接过公孙礼递来地弓、箭,公孙武德还未曾搭弓力,便看得不远处有一群平民打扮的青壮年小跑着向他们这里奔来,一个个地都昂着头,嘴里叫嚷着什么神物宝贝之类的东西,神情都极为激昂。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想要做何?

    出于自己的职责所在,公孙武德一挥手,一队监门卫便提着长枪拦了上去,把这一群人给远远地拦在了宫门之外,寸步不得再行。

    “老爷,快些,你看那怪物已快越过了宫墙!”看到热气球已近了宫门之内,公孙礼急声开言,向他们家老爷提醒。

    “嗯?!”公孙武德猛然抬头,见得那巨形之物确是已飘过宫墙,此刻正缓向大殿飘荡,忙着抬臂开弓,急向那**射去。噗!”

    一声轻微地响动,却是箭矢身入了藤筐之上,引得热气球一阵不稳地晃动,不过片刻之间,它便又恢复了原状,继续向东方飘行,公孙武德方才的那一箭,并没有伤及它的筋骨分毫。

    “张德宣,你在此看守宫门,未得老夫应允,不许一人入得门墙之内,违者就地斩杀!”见得弓箭收效甚微,且怪物已入得了宫内,公孙武德这老头儿当时就急了眼,高声向着张德宣吩咐了一句之后,挥手带着公孙礼一干人等便随着天上的怪物,入了宫里。

    “小礼,拿着这块令牌,去求见皇上,将这里地情况禀明皇上知晓!”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物什,随手扔到公孙礼的怀里,公孙武德看着天上地**,再次搭弓射箭,开声向公孙礼吩咐。

    事情展到现在,多做遮拦也已是无用,还是早些让皇上知道,提前做些准备的好。

    “是,老爷!”将令牌捧在手里,冲着他们家老爷行了一礼之后,公孙礼快步起身,向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什么?那东西竟直飞进了宫里?”

    东宫之内,听着皇叔李元昌的通禀,李承乾一下从椅上站了起来,面上的神色,惊异不定。

    “嗯,从西门偏入,经公孙武德那老小子的多方阻截,皆是无效,现下它正朝着太极殿还有立政殿的方向移动。”李元昌也随着起身,在侄子这位太子殿下的跟前,一副为人臣子地模样,恭声回道:“现下,皇上当是已经知晓,前番微臣与太子殿下的那般定计,怕是要暂作停顿了。”

    “既然它已入了宫里,那就是与我等无缘了,”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李承乾却并未将它们给表现到脸上,面不改色地轻声直言:“孤现在最为担心的便是,那怪物,会不会危害到父皇,还有母后他们地安全?”

    抬步来回走了两步,李承乾一副孝子贤良的模样儿,高声向着外面的内侍吩咐了一句:“李清!你去准备一下,孤即刻便要赶往太极殿!”

    “是,太子殿下!”一个公鸡般地嗓音在门外响起,李清应声答言。

    “皇叔也随孤一起去吧,”回身看了李元昌一眼,李承乾开声相邀,道:“怪物了近了太极殿侧,不去探望一下父皇,孤这中着实是放之不下。”

    “太子殿下仁孝!”小拍了李承乾一记马屁,李元昌躬身开言:“皇兄身处险地,元昌心中也是甚为挂念,自也是当去探望才以安心,还请太子殿下先行,微臣随后就到。”

    “嗯,如此,也好,”知道李元昌不想与自己走得过密,至少表面上确是如此,李承乾轻点了点头,也不多作勉强,抬臂冲着李元昌微拱了拱手,道:“皇叔稍待,孤,先去了。”

    “恭送太子殿下!”弯身轻送,李元昌看着李承乾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冒着这般大的凶险前去,这个臭小子,真的就有这般大的孝心么?

    李元昌心中不信。

    他这么做,多也是想更多地搏得李世民对他地好感而已,这个侄子,并不似传言中地那么憨直,估计前几年他在这宫中的表现,多也是有意为之。李元昌轻摇着头,稍整了下身上地衣衫,也抬步出了殿门,缓步向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射!给老子使劲射!把那玩艺儿给老子射下来!”

    眼看着那怪物就越到了太极殿的上空,公孙武德急红了眼,扯着嗓子在宫上大嚷,手上的箭支更是一支接着一支地向上射出。

    “嗤”

    一支箭矢穿透牛皮,破了皮布上的一个豁口儿,一阵漏气的声音缓缓传出,之后,随着身上的箭矢越来越多,这种漏气的声音也越响亮,过得片刻的功夫,原本巨大饱满鼓囊的怪物,渐渐地便干瘪了下来,身形摇摇欲坠,一副喝醉想要栽倒的模样,看得下面的人群,又是一阵地心惊肉跳。

    “快!使劲给老子射!”

    见怪物受伤欲落,公孙武德顿时便来了劲头,在大声叫嚷手下兵士的同时,手中又是几支箭矢飞出,支支都插在了那怪物的身上。

    “落了!”

    终于,当牛皮布帛上被箭矢给扎出了数十个小眼儿之后,牛皮干瘪,没有浮力的支撑,热气球便缓缓地从空中斜落而下,降落的地点,恰好就位于太极殿正殿的不远,斜躺而下的牛皮,也正好落到了正从殿内走出,李世民这位明君的脚下

第611章 朕很看好你(1)

    巳时末,也就是上午十一时左右,课业授完,在三个小朋友抱着他们自制的孔明灯四处游玩准备放飞的时候,柳一条稍收拾了下课桌上显得有些凌散的用具,也抬步出了宫里,没有在宫中多做停留,拿着长孙皇后特赐下的腰牌,一路就出了宫门,回了家里。{第一看书}

    自骆宾王那小子入宫为师以来,柳一条的时间便完全地空闲了下来,每日只需在宫里呆上两个时辰,便可自行出入,比之以前,自在非常,现在,每日下课之后,他都会拒了宫中的午膳,回家与老婆孩子一同用餐。

    “嗯?”怎么回事儿?今日里这宫门外,怎会这般热闹?前脚刚踏出前门儿,柳一条便被眼前的景像给慑得呆了一呆,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这还是那个冷清肃穆的皇宫大院吗?怎么像是菜场的情形,要多上一些?

    “张将军,这是?”看到张德宣正率着监门卫在那里阻拦把守,柳一条缓步向一旁凑去,躬身与张德宣见了一礼后,惑声相询。

    “哦,原来是柳先生,”看到是个熟脸儿,张德宣抱拳还礼,道:“柳先生这可是要出宫回府?本官这就着人为先生引路,今日的这个场面,着实是混乱了一些,先生一个文人,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经过前番齐王之事,柳亦凡在这宫中,也成了一个不小的名人,不识不知之人,还真是不多,再有,柳亦凡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罗将军府,还有三位老国公的力挺,想要与他攀些关系的。也是大有人在。

    “劳张将军挂怀了,”温声还礼,柳一条看着眼前足有千人的小民白衣,再次拱手向张德宣问道:“敢问张将军,不知这些乡亲,因何会在些聚集,看他们的神情,似都有些激昂之态,不会闹出什么事端吧?”

    在皇宫门口闹事,那不是等于要骑着老虎的脖子撒尿么?

    “柳先生多虑了。颇有些头疼地看了近前地这些平民一眼,张德宣开声说道:“他们若是真个想闹出些事端倒还好了,刑部的监牢虽然不大,不过关个千把人的,还是有些富余,本官也就不会像是现在这般头疼了,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在这里瞪着眼睛干耗着。”

    “方才有一异物,入了皇宫。先生可曾有见得?”看到柳亦凡面露不解之色,张德宣接声开言,道:“一状如蘑菇,形态长圆之**,无翅无足,非鸟非禽,就那样直直地飘浮于空中,看上去甚为怪异。这些人,便是随着那异物,一路从城西尾随而来。说那是什么天赐神物。是老天赐予我大唐的仙宝,见得那异物入了皇宫,便都在此侯着,不肯离去。“呃?”听了张德宣之语,柳一条面色一愣,紧接着心中就是一阵地嘀咕,这些人所说的那个异物、神物、仙宝。不会就是他早上放飞的那只热气球吧?

    是不是有点离谱了些?虽然明知热气球的出现。会或多或少的造成一些轰动,但是就这么一个半调子的热气球。竟被这些唐朝人给看成了天赐神物,这,以前谁说古人的思想僵化来着,那不是在闲扯么?

    伸出姆指在嘴巴里小舔了一下,然后将其竖在空中,稍微感受了一下现在地风向,柳一条有些恍然,难怪热气球会飘到皇宫里来,原来是这风向,比之清晨,起了一些变化。不过这样也好,热气球直接飞进了宫里,更是省了许多的周折,比他原先的预想,更要直接了一些。

    “没事那是最好,呵呵,”打了个哈哈,柳一条回身朝着身后的皇宫看了一眼,道:“将军可知那个异物,现在何处?”

    “半个时辰前便已入了宫里,不过在它飞过太极殿之前,便被公孙老将军用箭给射了下来,具体的情形,本官也不甚明了,”一直在宫外守着这些集聚的一民,张德宣便是有心,却也是没有那个胆子敢擅离职守,进得宫里探个究竟。

    射?射下来了?!

    他们当那是鸟吗?柳一条听了,不由便是一阵地心疼,那张牛皮布帛,可是他花了近七贯银钱买了二十五张单个的牛皮,给一针一线地缝合起来的,折腾了一休,连熊猫眼都给熬了出来,我容易么我?就这样被公孙武德那老头一箭给射了下来,真是,嗯,岂有此理

    心中腹议了公孙武德一阵,柳一条面带着微笑弯身与张德宣辞行,现在已入了正午,在李世民那位明君还未曾现热气球的秘密之前,有些东西他还要回去提前准备一番,免得事到临头,会乱了手脚。李世民那位明君,可从都不是一个吃素地主

    “柳先生慢走!”支着身边的一个护卫随在柳一条的身边,张德宣目送着柳一条分开人群而去,之后又转身尽起了他左监门副将的职责,严禁着闲杂之人,出入宫廷院落。

    “爷爷你看,”得意地指着殿前地上的牛皮,藤筐,还有那方尚未燃全的火炉,苏晨曦得意地在老苏头的身边小声言道:“这藤筐,这炉火,还有那布帛上的针线,哪一样不是出自凡人之手?刚才在府里曦儿就说,这不是什么怪物,爷爷还不相信,哼!”

    “唔,呵呵,还是我们家曦儿最是聪明,爷爷不及!”看到宝贝孙女儿娇小可爱地小女儿姿态,苏炳仁不由抚须轻笑,毫不吝啬地开声夸赞,两只老眼低头偶瞥着地上的残破之物,时有精光闪现。

    “众位爱卿可知,此为何物?”正殿之上,看着被收拢成一团的破布藤筐,李世民环视了下堂下地众人,开声轻言。

    方才还是一数丈**,飘浮于空,悠然自得,吓得众人诚慌诚恐,现在,这个**,乍然间便变成了此番模样,蜷缩于一团,看上去粗糙破败不堪,全是一些寻常之物,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方才飞在空中的**,便是这一筐,一布,一炉么?

    “呃,这个,那个”堂下众人,面对着李世民的问话,个个都垂而立,喏喏不言。

    “苏爱卿,”李世民扭头向苏炳仁这里看来,道:“苏老爱卿一生走南闯北,见识素来宽博,不知苏爱卿可知此物为何?从何而来?是否真如宫外那些子民所言,是天赐神物?”

    “微臣不知,皇上恕罪!”轻身出列,苏炳仁弯身开言,道:“不过以微臣之见,此物多是出自人手,取之于奇淫之技,当不是什么天赐神物。”

    说了一句废话,摆手示意苏老头退下,李世民的目光又向工部尚书陶颜德看来:“陶爱卿主管工部,对此等奇淫之道,当是颇为熟识,爱卿可知此物之来历?无翅无足,缘何能在空中飞荡?”

    “回皇上!”被皇上点到名字,陶颜德也不得不从人群中走出,躬身与李世民行了一礼之后,看了眼地上的驳杂之物,开声将方才心中所想,轻述了出来:“此物之来历,微臣与苏老大人一般,也是从示见过,”

    看得李世民的面色有些阴沉,陶颜德不敢再多卖官子,忙着拱手接声,道:“不过,看到此物之构造,微臣倒是想起了一物来,与此物相似,也是无足无翅,但却能飘浮于九天之上,只是那样东西,没有眼前这件物什庞大而已”

    “父皇,父皇,你看,”还未待陶颜德言明,刚随着长孙皇后来到殿前的小丫,稚奴,还有兕子他们三个,便小跑着向李世民这里奔来,边跑边摇晃着手中地物件,开心地向着李世民说道:“父皇你看,先生刚教儿臣们做地孔明灯!这可是儿臣亲自做的哦!方才儿臣还放飞了一个呢!”

    “呃,孔明灯?”

    李世民还有殿中地群臣皆是一愣,像是一层几近透明的窗户纸乍然被人给捅开了一般,拨动见雾,齐齐地扭头向着三位小殿下手中所提的孔明灯看来。无足无翅,非鸟非禽,却能飘浮于九天之上,陶大人方才所要说的,便就是这孔明灯了吧?

    “煜昱!稚奴!兕子!不得无礼!”察觉到殿内气氛的不同,长孙皇后打眼扫着三个孩子,厉声向他们轻喝了一句,示意他们从皇上的身边下来,莫要扰了皇上的正事。“这里不是正堂,随意一些倒也是无妨,且,稚奴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抬手向长孙皇后示意了一下,李世民张臂将三个孩子圈在了怀里,面上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这件事情,与那柳一条,怕是脱不了干系?

    “咦,这藤筐之上,好似还有字迹”

    像是要印证李世民的想法一般,做事一身精细的陶颜德,在瞄向筐底的时候,嘴里面不由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第612章 朕很看好你(2)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是为逍遥。{第一看书}——奉节柳亦凡字”

    随着这句话被工部尚书陶颜德的高声念起,太极殿中顿时出现了一片寂静之况,竟然是他?那个前几日才出手暴打了齐王殿下的布衣书生?

    在所有人都极为意外,大感不可思议的同时,李世民这位明君,拿着稚奴他们递上来的孔明灯,眼中闪现出一丝了然之色,借孔明灯之形体,创出现下之宠然大物,引得整个长安一片混乱之态,当今之世,能有如此奇思妙想,并将之完全殿露而出的,除了神匠柳一条外,还有何人?

    只是,这个东西,做来何用?

    目光流转,李世民再次低头看向地上的那些残破之物,柳一条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出这么一个巨形的孔明灯来,就像是之前的柳氏水车与柳氏耕犁一般,这个大些的孔明灯,当是也有它的独特之处,只是,它到底能用来为何?难不成还如那种一般的孔明灯一般,只用作求救,报信之途?

    轻摇了摇头,李世民的注意力不由便集中到了柳一条所留下的这句话中来,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是为逍遥。,庄周的《逍遥游》,李世民并不陌生,自也是能通晓此句之实意。

    莫不成,李世民身形一震,两只眼睛乍然闪亮开来,莫不成柳一条的这个巨形孔明灯,竟还能携人而飞,遨游于九天不成?!

    “柳先生何在?”把手中的孔明灯还递于皇子手中,李世民扭头向着长孙皇后这里看来,轻声询问,语气神态之间。颇有些着急激动之意,大违常态。

    飞翔?李世民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人,真的可以飞身而起,遨游于九天之上吗?这个念头一经冒出。便是贵为一国之君,久居于万人之上,李世民的心下,也变得有些不能平静,万分迫切地想要从柳一条的嘴中,得到一个确切地答案。

    箭不能射,刀不能砍。望长空而兴叹,若是我大唐有着这样一支可以浮于空中的府军,那这天下,还有何处不能去得?

    南征北战,打了一辈子的硬仗,李世民自然而然地就把这些东西给想到了军事之上,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若是将此物用于奇袭,运兵攻敌于后背,哪里会有不胜的道理?

    想着,李世民不由从正站起身来,来回度了两步,走近热气球的跟前,眼中闪现一片炽热之态。

    “回皇上,”虽不知皇上何故会变得如此,长孙皇后仍是微笑着微欠身一礼。颔温言,向着李世民禀道:“授完课业之后,亦凡先生已经离了宫里,现下,当是已然到了家中。“回家了?”想起稚奴他们前几日又多得地一位书艺先生,李世民轻点了点头,遂扭头向一旁静立的李然吩咐道:“李然,你出宫,去柳府将柳先生请来殿中议事!嗯,记得要礼遇一些!”

    “是。皇上!”感受到皇上言语中的迫切之意,弯身一礼之后,李然便快步出了太极殿门,带着两个内侍一同,向宫外赶去。

    “爷爷,”身子轻向着苏炳仁靠了靠,盯看着那藤筐底部的一行字迹。苏晨曦心中多有触动。年前在奉节之时的一些疑惑,再次从心中浮现出来。{第一看书}

    能工巧匠。奇思妙想,这个世上,能够做到这些的人,可是不多,这个柳亦凡,真的就是柳亦凡吗?

    “莫要胡思乱想,”看出自家宝贝孙女儿地心思,苏炳仁温声宽言:“这个世上,奇人异士无数,能够做到这些的,也不仅止一人,再说,此物脱胎于孔明灯下,最多也是投了一个机巧而已,并算不得是什么实才,断不会是曦儿心中所想之人。”

    “嗯,曦儿知道了,爷爷。”眼中神色一黯,苏晨曦刚兴起的兴致便又变得有些消沉了下来,盯看着地上的残破物什,久久不语。

    “柳亦凡?不想这小子竟还有这般才能?”看到父皇面上的激动之色,李承乾心中轻微一叹,可惜他却已是被母后为稚奴内定之教席,不然将其召到麾下,应也是一不错的选择。

    不过,奇淫之物,终归小道,心中稍微惋惜了一下之后,李承乾便又把这个想法给抛到了一边,从始至终,他也没有真个把柳亦凡这个卖唱的先生,给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且,自前番柳亦凡与老五李佑的一番对打之后,闹了一个满城风雨,李承乾便直接把柳亦凡给归结到了鲁莽、不知隐忍、不明形势之类,这样地人,便是有些才干,也是不堪大用,也算是彻底收了之前想要将柳亦凡攥在手里的心思。

    既然母后喜欢,就让他跟到老九的身边去吧,小心地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李承乾轻躬了躬身子,母后待自己一向亲挚,非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违了母后的意思。

    “太子殿下,这个柳亦凡”站在李承乾的背后,趁人不备之时,汉王李元昌轻凑上前,小声向李承乾说道:“说起来也是一个不可多得之才,这只巨形的物件,说起来虽是脱胎于孔明灯,但是能够想将之做得这般巨大,借炉火之力升空,古往今来,却也是没有几人,能想人之所不能想,做人之所不能做,这个人,要得。”

    就像是螃蟹一样,之前它就一直存在,但是在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出现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捉它吃它,这是为何?

    概是因为不想而已,这也是那些能人与庸人之间的区别所在,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拥有地,不止止是莽撞而已。

    李元昌虽未曾见过柳亦凡此人,但是对于柳亦凡的名声,却早已是多有耳闻,他本身的才干且都不提,但就是他现在与罗将军府,与卢国公,翼国公,鄂国公他们这些颇有军底的之人的交情来说,他也是一不可多得之人才。

    要知道,能被卢国公,鄂国公他们这几个老东西看得上眼的人物,可也都不是俗人。

    “奇淫小道,不足为怪,孤若是想要,我大唐多的是这种人物,皇叔太高看他了。”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李承乾的兴致乏乏,并没有将李元昌的话语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说得是”抬头轻瞄了李承乾一眼,李元昌弯身应言,嘴角不为人所察地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自高自大,没有识人之才,这样地太子储君,日后能有何为?

    “老爷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甫一进家门儿,丫环小依便小跑着从里面迎了出来,风风火火外带着万分崇拜地看着他们家老爷,脆声叫嚷着:“老爷听说了吗?今天城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清晨从咱们院儿里放飞的那个热什么球,有人说是怪物,有人说是神品,热闹得厉害,听说那个热球现在都飞到了皇宫里面,连皇上他老人家也都在看呢。”

    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小丫头活泼灵动的性子表露无疑,柳一条含笑静听,缓步穿过空院步入厅堂,接过小依递送上来的湿润毛巾,擦试了下面上的汗渍,开声向着小丫头问道:“那,可有人知晓那热气球是出自咱们的府坻?”

    “没有,没有老爷夫人地应允,小依不敢乱嚼舌头,出门买菜地时候,也未曾透露半分,”听得老爷问话,小依很是乖巧地躬身回言,经过年前的那次传歌之事,小丫头变得越贴心乖巧了一些,家里地一些事情,再不敢多向外间传说一句。要知他们家老爷起火来,看上去,也是吓人得紧。

    “嗯,”轻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毛巾递回,柳一条朝着侧间看了一眼,轻声向小依问道:“夫人呢,莫不是又去了干娘那里?”

    “夫人在里间哄小少爷睡觉呢,”把毛巾放在水盆中轻涮,小依絮声言道:“自老爷清晨出了门院之后,小少爷一直都闹个不停,吵得夫人也是一个上午都未曾睡下,现在刚安静消停了一会儿,夫人应是已经睡下了。”

    昨夜因为热气球之事,家里面的三个大人,一夜都未曾合眼,白日里有些困觉,也是正常之事。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示意小依说话小声一些,莫要吵了里面母子的休息,看到小依也是眼圈布着些许的血丝,索性便也挥手将她打下去休息,他自己,扒了几口桌上备好的饭菜,便起身钻进了书房之中

第613章 朕很看好你(3)

    既然不是怪物,于人又没有什么凶险,也就不必再诚慌诚恐地有失仪态,所以在李世民这位名君的一声吩咐下,报着各种目的前来护卫,探望,凑热闹的人群,便被他给打了下去,所以,在柳一条随着内侍总管李然从家里赶到太极殿的时候,整个大殿之内,并没有几个人在。

    工部尚书陶颜德,大司农卿苏炳仁,左监门将军公孙武德,还有太子,汉王,长孙皇后及稚奴他们这三个小朋友留在当场,看到先生从殿外赶来,三个小家伙还在李世民的侧旁,举着手中的孔明灯,得意地冲着柳一条做了一个鬼脸。

    “小民柳一条,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整衣拱手,柳一条抬步走至殿中,弯身与殿堂正端安坐的李世民及长孙皇后行礼,礼毕之后,又低头颔,于堂下侧旁的李承乾李元昌一行人微礼示意。

    “此物,可是出自于先生之手?”正了正身形,李世民低头看着正躬身立于殿下的柳一条,指着地上已破了数个洞眼的热气球,直声开言问道。

    “回皇上,是小民所为。”规规矩矩地躬弯身,柳一条静声回禀:“只是不想它会飞到宫中来,让皇上受惊了,请皇上恕罪!”

    “孔明灯?”没有理会柳一条话中的歉意是否为真,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地上的残破之物,李世民轻声相询。

    “皇上慧眼,”柳一条再次弯身回言,小拍了李世民一记马屁,道:“此物正是小民依孔明灯之法而制,说它是孔明灯,也不无差错,不过因其形体巨大。且功用与孔明灯有些差异,为了区别,小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是为热气球。{第一看书}”

    “热气球?”很怪异的一个名字,有些文不对题,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李世民颇有兴趣地是柳一条口中所说的那个功用。

    “不知此物先生造来。所为何途?”没有含糊,李世民直接将心中所想问将了出来:“可能载人而飞?”

    “回皇上,理论上来讲,可以,”轻上前踏了一步。给了李世民一个肯定的回答,柳一条接声回言:“不过,具体能否施行,可以升得几许,可以载得几人,有无性命之虞,还须小民试过才知。毕竟此物,小民也是第一次制做。”

    “这么说,亦凡先生所谓的理论,也全都是自己凭空臆测而来?此热气球,到底能不能载人升空,也全是一未知之数?”挑着柳一条言语之中的诟病。李承乾开声质疑。眼中不信之显。

    “太子殿下此言,也,不无道理,”有些意外地看了李承乾一眼,不知这小子为何会在此横插一杠,找寻自己的麻烦,柳一条温颜轻笑,躬身冲李承乾一礼。道:“不过凡事都要先想而后行。不思不做,又怎知事不可为?若是小民不思不想。今日这热气球,怕是也飞不上天去,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皇上,”说着,欠意地冲着李承乾一笑,撇开李承乾变得有些难堪地脸色,柳一条不急不徐地从怀中掏出一沓整齐的纸张,递之于一旁的内侍,弯身禀道:“这些,是小民这几日所思所想,并整理归结而出的一些图纸和构想,请皇上过目。”

    “嗯,呈上来!”眼光在柳一条与太子的身上来回流转了一遍,李世民不以为意地轻笑着挥手示意,着李然将东西呈上。

    可飞行,可载人,功用看得李世民是喜上眉梢,不过,柳一条在纸上所书的那些什么结构示意图样,却是让他看着有些头疼,乱七八糟的,不明所以。

    “陶爱卿,你来看看,此物如何?”术业有专攻,自己看不懂地东西,李世民直接便把它给扔给了殿中的工部尚书,道:“能否依图制来?”

    “是,皇上!”双手将李然递来的图纸接过,陶颜德抬眼观瞧,看着纸张上的条条线线,沟沟框框,眼前不由就是一亮,这种制图的方法,倒是,嗯,新奇,少见,比之工部那些下官平日所交地那些图样,更是清晰,明了,直观,很难得。仅是看着图纸,陶颜德几就能够在胸袋里面幻想出图上所书之实物,在工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这样的感觉,陶颜德还是头一次遇到。

    今日事了,一定要着人去一趟柳府,拜访一下这位亦凡先生。不说这热气球能否成功,但就是这种直观明了的新式构图的方法,就值得工部所有的官员,去求教一番。

    “此物可行!”或许是因为图纸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对于这素来不为人所重,机巧之术专业上的认同,也或许是因为看起柳一条来比较顺眼一些,陶颜德不觉地也为柳一条说起了好话来,当着皇上,皇后,还有太子及殿中诸位大臣地当面,老陶拱手与柳一条一礼,道:“能够想出此等妙物,亦凡先生大才,除了三原柳神匠外,为陶某所仅见!”

    “陶尚书言重了,小民愧不敢当!”被老陶这般突然的一礼给吓了一跳,柳一条茫然侧身让过,拱手回礼,道:“一些奇淫小道而已,值不得陶尚书如此。”

    “小道,亦能通途,柳氏耕犁,柳氏水车,哪一样不是小道,可是它们却为我大唐子民,带来了万千便利,”老陶的神情有些激愤,像是心底被压抑了许久的东西终得释放,故意在李承乾这些素来小瞧奇淫之道的官员面前,大声夸赞:“亦凡先生的热气球,若是利用得当,比起那柳氏耕犁柳氏水车来,一点也不会逊色。”

    老陶地一双老眼有些泛红,抬头盯看着柳亦凡,两只眼睛里面都快映出了一朵花来,继三原柳一条之后,终是又让他给盼出了一个奇才来,若是能够将这朵奇葩给拉到他们工部,稍加培养,日后难保不会做出一些惊天动地地东西来,到时候,看还有谁,敢再瞧不起这些机巧之道

    “陶爱卿!”看陶颜德这老小子有些失态,李世民轻咳以提醒,道:“依爱卿之意,柳先生所书之物,工部可做得出?”

    “回皇上,工部可做,”弯身拱手,陶颜德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不过,此物既为亦凡先生所创,须得请亦凡先生亲去指点一番方才显得稳妥,微臣肯求皇上,暂将亦凡先生调至工部谋事。”

    “陶大人,”听得陶颜德之言,一直未曾开声的长孙皇后不由从中插起话来:“亦凡先生现在负有教导皇子之责,平日里少有时间,让亦凡先生去工部谋事,怕是有些不妥吧?而且,亦凡先生现在还是白身,没有功名,名不正言不顺的,也不符合我大唐的官制吧?”

    敢到老娘的身边来挖角儿,长孙皇后难得地生出了一些气来,说起话来,也多少地带沾了一些火气。“皇后所言有理,”这么好的人才,怎么能让他窝到工部那一处小地?轻摇了摇头,李世民也是一口便驳回了陶颜德的提议,道:“柳先生现在身有孝节,且又未曾搏得半分功名,不能违了官制,不宜去工部为差,这件事情就莫要再议。日后制球之事,若是有不明之处,私下再来请教便是。”

    “是,皇上,是微臣思虑不周了。”连着被皇上皇后这两大Boss给轰炸说道了一番,陶颜德便是再为迟钝,也有意识到,这个柳亦凡,看上去虽是一平民先生,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什么权势纠结,但是,有着皇上与皇后这两人的看把庇护,却也不是他想拉,就能拉得到手地人。

    “不过,皇上,”指着手上地图纸,陶颜德再次开声禀道:“亦凡先生现下所书,仅能做到热气球独自升空而已,至于载人之道,好似并未言明,微臣便是依图制出了实物,怕多也是于这殿上之物相仿,还有,这升降之道,控制之法”

    到底是专业人士,静下心来,一下便看出了这热气球的弊病之处,嗯,或者说是,柳一条故意留出地弊病之所在。

    “柳先生,陶爱卿之言,可是已有解决之道?”听着陶颜德噼里啪啦的一阵述讲,李世民不由轻皱起了眉头,抬眼向柳一条这里看来,轻声相询。依着柳一条这小子以往的性子,没有把握的东西,他定是不会这般早地就将它拿将出来,现在热气球既然还有这么多的弊端,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小子,又藏拙了。

    “回皇上”

    “行了,这件事情就交给先生做了!”不给柳一条一点反驳的余地,李世民直声开言,道:“朕很看好你!!”

第614章 工程图学

    一句朕很看好你,李世民这位明君便把所有的问题全都推到了柳一条的身上。我看*书^斋

    这句话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柳府里面从此,就多了一位常客,工部尚书,陶颜德,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软魔硬泡,死乞百赖,打着奉旨办差的名号,只要一有闲暇,这陶老头儿便会带着一些机关构造的专学,凑到柳一条的身边,家宅。

    探讨请教热气球构造之事倒还在其次,老陶把所有的目光,全都盯放到了柳一条那种独特的制图方法上来。

    还是那句话,人虽不能拉到工部谋事,但是柳亦凡这新颖高明的做图技巧,则是一定要给他掏干掏净了才好,毕竟,得之鱼,不如学之以渔,比起那个随时都能造出的热气球来,陶颜德这个见识学识都是不俗的工部尚书,还是更看重柳亦凡这种比之传统图样更是简单、直观、明了的设计方法。

    那是一个创举,这是陶颜德在心里面对柳一条这种技法的评断。

    比起李世民还有那些只会看些热闹的门外汉来,陶颜德这位专业人士,更是能够认识到这种新式制图技巧的作用及意义。就像是一把柴刀和一把斧头,虽然都可砍柴,但是真个砍起大块的木头,或是做起大件的工程来,柳亦凡的这种新式制图技巧,要比那些只能用来砍些细柴的柴刀,要好用上百倍。

    如果这种精细、直观,且又一目了然的构图之法,用作于宫殿,桥艺,皇陵等等一些规模巨大。且又很难以把握的工程上来,等于是在图纸上,就规划避免或者说是减小了一些施工过程中常见的一些难题差错。

    那得能省下多少银钱?一直都抱怨自家口袋里没有余钱。一直想着要从李世民那里讨得一些经费而不得的陶颜德,直把这种制图方法看成了一个可以聚宝省钱的宝贝。

    所以,柳亦凡现在在陶颜德这位老尚书地眼里,就是一不可不得之珍宝,平素里见到柳亦凡。两只老眼里都灼灼光,恨不得能一口将他给吞到肚里。

    “陶大人,陶老大人,学生求您了,”被老头儿追得没法,在柳家小院的客厅里,再次被陶颜德给挤在屋里的柳一条,苦巴巴地掬身与这位陶尚书行礼。我看书&斋****道:“不是学生藏私,敝帚自珍,不肯教授工部地各位大人此种制图之法,而是,学生实在是不知该从何教起,就算是真要教授,没有个一年半载,想要工整少误地制出这种工程设计图来。不是一个难字了得。”

    一语点破陶颜德一直含而不露的心思,柳一条再不想与他躲躲闪闪,这件事情要是不尽早解决,天知道这老头儿会粘到什么时候,柳一条受够了那种连上茅房都会有一个人跟在身边的举动,今日既然再次被陶颜德逮到,索性便把话语挑明。

    “一年半载?”陶老头一愣,直把这种话语当成了柳一条的推托之辞。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直接开言:“不算太长,就是有个三年五年的,只要那几个不成器地学官能习得这种制图方法,老夫等得起,贤侄无需为老夫担心。”

    “呃?”

    神色一愣,柳一条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位尚书大人的赖皮程度。完全没有想到。在太极殿中,少有言语。一副老实本份模样的工部尚书陶颜德,脸皮竟也厚到了如此程度,与苏炳仁还有程咬金这两个老头,还真是有的一拼。

    是不是朝中的那些老臣,都是这般地模样?有些无力地,柳一条在心中出了这样的感叹。

    “既如此,学生便也再无话说,”刻意地带着几分不舍,柳一条从怀里掏出一本为了应付今日之局,特意连夜赶制而出的书薄,深看了两眼,作出一副决绝的样子,伸递于陶颜德地跟前,道:“此乃是先师所遗留,分为画法几何,投影之术,三维空间模型三个部分,其中还穿插有一些基本的数术算法,若是能将本书册参透,想要精准制图,再不是什么难题。”“唉呀,这老夫可怎么好意思,此物毕竟是贵师所留,老夫虽然脸厚,却是也不好夺人之美,”老头的两只枯手一把将柳一条手中的书册攥住,两眼大放着青光,嘴巴里面却还是客气非常,一副我不好意思的样子。

    “陶大人无须介怀,”知趣地松开双手,看着陶颜德宝贝一般地将书薄收回,柳一条开声轻言,说出了一些让老陶感觉有些别扭的话语:“这只是一个副本,乃是学生这几日手抄而得,学生字粗,鲜见于人,还望陶老大人勿要见怪。”

    “哦,如此啊,那老夫就愧领了,”多少有一些遗憾的味道,知道人是不想、不愿让自己见到真本,能够拿出这本副册来就已是仁至义尽,有些逾越,陶颜德也不好再开口讨要,毕竟今日能得此册自己的目地便是已经达成,再说,就显得有些不知进退,真是要招得这位柳先生的反感了。

    抬手翻看了下自己好不易才得来的宝贝,刚翻看了两页,陶老头便深皱起了眉头,书册上的字丑倒在其次,让他有些揪心和脸红的是,这本收册上的东西,他竟有八分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懂。

    三角形,正方形,平形四边行倒还好理解,无非就是一些边边框框,一目了然,只是这二维,三维,x轴,y轴,Z轴,是些什么东西?还有那个中心投影,平行投影,要怎么去绘测?绘图,要影何用?

    很多新鲜的词语,数副看不出是为何物的图形构造,还有那些越来越多地疑问,让陶颜德这位工部尚书有些头晕眼花,不过这也更让他确定了这本副册的真实性,原来方才柳亦凡所讲的一年半载,并不是虚言。^^^^

    “此物所书之物,贤侄可是已了然于胸?”前两天叫顺了嘴,陶颜德仍是一口一个贤侄地叫着,两只老眼再次泛着毫光向柳一条这里瞟来。

    “硅步未起,尚有千里之遥,可惜先师已然不在,诸事都是学生一人摸索而行。”老头儿的**刚刚撅起,柳一条就忙着很是委婉地给他拍了下去,未曾出师,何以言教?一句话,把陶颜德还想再说之言给堵了起来。

    “贵师,真乃高人也!”打了个擦边球,见柳亦凡并无意为师,教授于工部,陶颜德也不再勉强,随意地与柳亦凡寒暄了两句,说了几句客气无用的话语,便起身告辞而去,还了柳府柳一条一个清静。

    “应该不会再来了吧?”接过楚楚端递上来的茶水,柳一条长出了口气,将茶碗端至嘴边轻尝。

    “陶大人也是见猎心喜,并非真是那种无理无赖之人。”缓在夫君的身边坐下,张楚楚柔声轻言,在为柳一条戴了顶高帽地同时,也为陶老头说起了好话:“是夫君地才学惊艳,让陶大人动了书拢之心,就像是当年,陶大人想要拉拢我爹到他的工部一般。”

    对于这个陶老头儿,张楚楚多少也有一些印象,当初老张落迫之时,他就曾伸过援手,一心想要将老张拉进工部谋事,只是当时老张对这官场之事已是有些意冷,并未应允。

    “所以,这几天以来,为夫也未曾真个生气,便是今日赠书之事,也是为夫有意为之,”温笑着看了媳妇儿一眼,柳一条轻抿着茶水,道:“这位陶尚书大人,很懂得进退之道,法度,分寸,也把握得很是精确,也难怪他能在工部尚书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数十年。”

    说实话,对于陶颜德这老头儿,柳一条还是蛮为钦佩,有管是在唐朝,还是在后世地哪个时代,能够像他这般一心为公,礼贤下士的官员,不多。嗯,当然,像他这般脸皮厚的,也是少见。

    “人正,气直,这是陶老大人的造化。不过,夫君造的那盏孔明灯,可是真能载人升到那九天之上么?”撇开陶老头儿不讲,张楚楚有些神往地看着门外的天空,开声向柳一条说道:“妾身也想飞到上面看看,看看碧空下的长安,究是怎样一番查样?”

    “那是自然,不过要是真想载人升空,还需再等上一阵,现在,还有一些凶险,”对于自己制出的这种半调子热气球,柳一条心中也是无甚底气,断是不敢让自己的媳妇儿去冒险,安全的问题,还是等工部的那些能工巧匠们给全数解决了再说吧。

    “娘子若是想去,日后为夫亲驾,带着娘子一同升到天上看看。”扭头看了楚楚一眼,见她一脸的向往之色,柳一条轻声向她言道。

    迁宅易居,装修房屋,少有空闲,断更了这么久,老柳在此诚心向大家道歉

第615章 王志洪的建议

    “茹儿姐姐,这个东西真能飞上天么?”看着地上造型颇为丑陋的热气球,用脚微踢了下那些软趴趴显得有些恶心的牛皮布帛,高阳公主轻皱着眉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她实在是看不出这个丑陋的家伙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就它,也能凭空翩然而起,直上九宵?

    “那是自然,”有些意外地看了高阳一眼,李茹似开声言道:“昨日此物在天上飞了总有两个时辰,长安城中几是人尽皆知,有目共睹,差一点还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暴乱,哪里还会有了假去,听说这热气球是从西而东一路飞来,理说当也曾有途经房尚书的房坻,怎么高阳妹妹昨日没有看到吗?”

    “我?”听到豫章问起,高阳不由便想起了自己当时正在忙做的事务,小脸隐隐一红,开口申辩道:“昨日贪睡,起得有些偏晚,迷糊之中虽听得外间有过一阵喧闹,不过却也并未曾在意。”

    “呃,你这丫头,都已嫁作人妇,怎么这贪睡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去?”抬手轻在高阳的小脑袋上拍打了一下,豫章略有责怪地看了高阳这个妹妹一眼,道:“日上三杆而不起,你就不怕房尚书还有你那夫婿怪罪?若是被父皇还有母后知晓,你少不得又是一阵板子。”

    日上三杆而不起,拜见公婆的早礼自也是没有行拜,懒散,无礼,又短缺礼数,这样的媳妇儿。若是放在民间小宅,怕是早已被家中的公婆用棍棒打死,哪里还能像是高阳这般悠闲自在?

    豫章轻摇了摇头,自已的这个妹妹,着实是娇惯了些。把她嫁到房府,房尚书怕是也遭受了不少罪去。公主,君臣,翁媳。这样复杂难理地关系,注定了他们不能像是寻常家户那般简单相处,也难怪了当初房遗直会任死都不愿娶一公主回去,从某种角度来说,娶一个公主回去,确是一桩很麻烦的事情。

    想着,豫章不由又想到了自身。面色稍微一黯,还有两年五月,不知自己日后又将如何?是不是还会如上次一般,任由父皇指婚谋嫁,没有一点自选的余地。

    “哎呀,茹儿姐姐,”见豫章说得这般严厉,高阳面上没有一点惧意,伸出两只白嫩的小胳膊儿,一把抱住豫章的右臂。摇晃着娇声说道:“只要姐姐不说,父皇还有母后他们怎会知晓?房府地那个老头儿还有两个儿子,哪有胆子在父皇母后的跟前提起这些?好姐姐,你也莫要对父皇母后他们提起,好不好?”

    说着。高阳眨着她那双水汪白净的大眼,可怜巴巴地向豫章这里看来,用起了她未出阁之前,在豫章这位姐姐的跟前常用且又百试百灵地求人伎俩。

    “房老头儿?两个儿子?”豫章不由地睁大了双眼,眉间额角一丝黑线乍现,忍不住又是一个巴掌轻拍在了高阳的小脑袋上,有这么称呼自己公公还有夫君大伯的媳妇儿吗?这个高阳实在是,豫章开始能够想像得出,平日里这个妹妹在夫家是怎么样一副跋扈的样子了。

    “茹儿姐姐!”捂着自己的小脑袋。高阳的表情越凄婉可怜。轻晃着豫章的手臂,怜声言道:“一时口误。高阳知错了还不行吗?姐姐莫要生气。”

    “你这丫头,唉!”手指在高阳地额前轻点,豫章摇头轻叹了口气,清官难判家务事,这些事情,便是父皇,也是有些难以理清,更何况,高阳的秉性就是如此,想让她一下改好,也不是一件易事。

    “谢谢茹儿姐姐!”见豫章这般神情,高阳公主便知此事已然揭过,遂收起脸上方才可怜的表情,欢快地抱着豫章的胳膊,接着打量起地上的热气球来:“茹儿姐姐,这个热气球,真的便是那个柳亦凡制出的么?那个臭小子,有这么大本事么?”

    说着,高阳不由便又想起了前番在立政殿后花园的湖中,她被柳亦凡所捉弄之事,眉角隐露出了一丝忿忿之色。

    “休得胡言!”豫章眉头微挑,开口向有些口没遮拦的高阳斥道:“亦凡先生不是俗人,且深得父皇母后之器重,对他,妹妹当多些尊重才是。”

    微顿了下,李茹似又指着地上的热气球说道:“这热气球,据说是亦凡先生由孔明灯而起,源灯而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好似任谁都能做到让它升空而起,”

    看了高阳一眼,见她不以为意地点头附和,李茹似轻笑接言:“不过,这真是任谁都能制出之物么?若是,为何在过去地数百年间,知孔明灯者无数,而能制出热气球者,却是无多?用父皇的话来说,料事于先为智者,事后诸葛乃庸人,创事于先,并不是谁,都能做到。”

    “一个教书先生而已,在宫里面,像是他这样的人,随便一抓就是一把,有什么好奇特的,茹儿姐姐太高看他了。”高阳撅着小嘴儿,很不服气地轻声说道。

    “如果你去听一下稚奴他们对孔明灯之所以能够升天的原因地讲述,或许就不会再这么认为了。”扭头轻看了高阳一眼,豫章没有反驳,而是轻声向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他们知道?!这怎么可能?”几个小屁孩儿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高阳闻言,一脸诧异地开声向李茹似问道。

    自三国时期,经诸葛亮之手,孔明灯诞生临世以来,这个由纸由烛所构成的孔明灯,为何能够升空?是不是有神鬼暗助?就成了一个困绕了数代数百年的谜团,高阳不信,这个谜团的谜底,稚奴那几个小鬼会知道。

    “又是那个柳亦凡?”高阳的眼前,不由又浮现出了那日湖畔凉亭之内,柳亦凡那种淡然地,不把任何事任何人放在心上地,有些讨人厌的无畏神情来。

    一个小教书先生而已,拽什么拽?看以后本公主怎么收拾你,哼!

    “伊丽马还不到千匹?”坐在正之上,李世民微皱着眉头将手中的奏折放于桌案,抬头向正立于下的王志洪看来,道:“此折所书,皆是由爱卿所亲见?那晏天牧场之中,仅有这千匹老弱之伊丽马种?”

    “回皇上,”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王志洪躬身回道:“千匹之中,近半都是老弱,可供繁养之马,不足五百。”

    “胡闹!”一个巴掌拍在桌案,出了一声闷响,李世民起身怒喝:“不足五百之数,何言万匹健马,那杨昆尚安的究是什么心思?”

    “这个,微臣倒是知道一些。”稍后退了一步,想起回来之时,杨昆尚还有公孙贺兰那小子许给自己地诸般好处,王志洪借机开声向李世民回道:“说是那个纪场主有些关系,可大量从乌孙国购得伊丽马来,三年,购得万匹,并非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万匹之中,会有近半,都是老残之躯,造价不菲,所以在微臣回程之前,纪场主曾有提及,希望朝庭给提前供给一些定钱,以供周转之用。”

    “哦?”听得此言,李世民地眉头稍缓了一下,若是真能得来万匹伊丽健马,便是造价高上一些,却也是值得,要知那伊丽战马,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东西。

    “还有,”看李世民似有些意动,王志洪又在侧旁稍添了一些油醋:“那晏天牧场地纪场主,与公孙家的小少爷,似有些关联,微臣在牧场之时,曾有察觉,那纪和场主与公孙贺兰关系密切,似颇为熟识。”

    “嗯?爱卿的意思是,公孙家的那小子,官商勾结?”低头向王志洪面上看来,李世民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那倒不至于,”见皇上有所误会,王志洪急忙弯身回言:“微臣的意思是,晏天牧场的这条门路,朝庭或是可以通过公孙家,给接引过来,毕竟那是伊丽马,骑兵之中的王者之骑,还是掌握在朝庭手中才更为稳妥一些。”

    “嗯,爱卿之言,也不无道理。”赞赏地看了王志洪一眼,这小子一语,更好道出了李世民心中所想。

    “李然,你出宫,去一趟公孙将军府,将公孙武达将军给朕请到这太极殿来!”雷厉风行,是李世民为君为事的本色,心中主意一定,便开口将李然给遣了出去。

    “皇上,微臣回程之时,还顺道为皇上带回了一匹贡马,”见李然出得殿门,王志洪面带着笑意,躬身接声向李世民禀道:“是由晏天牧场场主纪和所献,是一匹千里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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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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