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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71章 掳

    这已然不是第一次。

    莽撞,自大,蛮横无理,有闯祸的本事,却没有收拾烂推的才能,用一句很伤人且又很伤心的话来讲,她的儿子就是一废物,她这辈子想要指着这个儿子安享清福的愿望,经过今日之事的冲刷,已如那雨天的水泡,裂了。

    阴妃已经不在有什么指望,看到儿子还在自以为是地与自己装着糊涂,倔强地不肯与自己言明,阴妃面上带着失落,疲了,累了,也懒得再与他多做计较,抬手冲他微摆了摆,道:“不知就算了,长安这里,与你八字不合,命中犯冲,并不宜久留,过完今夜,待任太医为你瞧看过伤患之后,明日,你便返回齐地吧。”

    哀莫大于心死,对于这个儿子,阴妃已是完全不再报得什么希望,眼不见为净,她终也是体味到了皇上当初把他遣到封地为王的用心。只要他不太过胡闹,不犯下什么涛天难恕的罪过,放任自流,就让他在有生之年,享得一世富贵,做上一个闲散的王爷,也算是了了他们这一世的父子之情。

    从某些方面来讲,面对着这样一个不争气,不成器的儿子,李世民这个当爹的,这般做为,很仁慈。以前阴妃不懂,看不透,一直以为是皇上偏有私心,还曾不止一次向皇上提起过此事,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不过现在,她明白了。

    怒其不争,皇上对他,也是已然心死,能够最后一全父子之情,赐予他一世富贵,已是难得。

    阴妃抬手轻抚了抚李佑仍是肿红不退,且显有五条指印的小脸儿。柔声向自己这个可怜的儿子说道:“以后莫要再如此任性,鲁莽,便是在自己的封地,也不可为所欲为,须知万事有法,万般有情,莫要再像今日,伤得自身。

    “还有,明日,母妃就不来为你送行了。我儿好自为之吧。”把双手收回,阴妃起身出门,在卧房的门口,又轻声交待了一句,言语之中,失落失望之心。溢于言表。

    “这么着急赶自己的儿子离开,这也是一母妃当为么?”

    看着阴妃离去的身影,李佑地面色变得极为阴鸷,双目之中也隐射出了一股难言的恨意。他知道他的母妃这般行事所为何故,怕今日之事捅出,怕她这个儿子留在长安会给她这个母妃丢人陷眼,落了面皮。遭宫里其他嫔妃的耻笑,在皇上的面前也失了仪表。

    “这就是本王的母妃,”李佑斜身躺靠在榻上,撇嘴冷笑。心里面也是一阵地冰寒。

    因为自己的一点脸面,因为想在皇上的面前有着一个好的仪表搏得宠爱,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驱赶似地离开。

    是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已经不再有什么指望期盼了是吗?忽然间,李佑好想爬在榻上大哭一场,伤心。悲愤,不屈,连自己地亲娘都能这般狠心地对待自己,这个世上,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一切都是虚的,这是李佑最后出的感叹。

    什么亲人亲情友情爱情,如果没有了那一样东西的支撑。一切都是扯淡。都是妄谈,便是自己的亲娘也是靠之不住。忽然之间。在失望冷莫灰心的同时,李佑地心中,乍然涌起了一种很是强烈的渴望。

    权利,很诱人的一个字眼

    如果,李佑微眯上了眼睛,如果他能够做上父皇的那个位置,这天下,还有谁敢再瞧不起自己?还有谁敢再像今日这般,对自己任意地打骂羞辱?还有母妃她,也断是不会再这般对待自己

    “殿下,任太医到了,现正在门外相候,您看是不是现在就着请任太医进来为殿下瞧伤?”在门外轻禀了一声,李俨轻身推门而入,躬身向李佑行礼请示。

    “母妃已经回宫了?”答非所问,李佑把双臂小枕于头底,语气之中,仍是带着几分的失落。

    “回殿下,”李俨小心地抬头看了他们家殿下一眼,小声地回禀道:“娘娘方才已经乘车离府,走时还曾吩咐过小人,让小人好生护卫殿下的周全。”

    “哦?是吗?”李佑悲笑了一声,摇头不语,这算是最后的关怀吗?

    “殿下,任太医署令还在外面候着,您看?”李俨没有忘了自己进来地目的,再一次弯身向他们家殿下恭禀相询。

    “一条断腿而已,劳烦不得任太医亲临,你这便去把任太医给护送回府吧,”冲李俨微摆了摆手,李佑轻声吩咐:“嗯,还有,再去支会府里的下人一声,今日收拾一下行囊,明日一早,都随本王启程,返回齐地,那里,才是本王应呆的地方。”

    “是,殿下,不过殿下地右腿”不知他们家殿下为何会这般举动,李俨仍是再次尽职地担心提醒:“任太医既然到了,不若就让他来为殿下”

    “放肆!这些你无须多理,只管照着本王的吩咐去做便是!”微瞪了多嘴的李俨一眼,李佑不由想起了罗通在踢断自己右腿之前,像是也有一人多嘴似地说了一句断腿之类的言语,心中一动,便又开口吩咐:“另,再去为本王查探一下,那个跟在罗通身旁的柳姓书生,是什么来头?”

    “回殿下,这个,小人倒是知晓一些,”听得他们家主子问起这件事情,李俨稍做犹豫便开声轻禀:“今日在罗府之内,小人便曾有听人提起,那个姓柳的书生,殿下应也是知晓,之前殿下最喜听闻的那些词曲儿,便多是出自于他手。”

    “他是奉节地那个柳亦凡?”李佑神情微愣,挑着眉头喃声自语:“他一个卖曲儿的,怎地与罗府走得那般地亲近,看罗通对他的神情,可是颇为敬重,不像是一普通之人?”

    “殿下或是不知,这个柳亦凡现在是晋王,晋阳公主,还有还珠公主三位小殿下的老师,每日里都在立政殿为三位小殿下教授课业,很得皇上还有皇后娘娘的看重,”李俨拱手回道:“而且他还是罗府的干女婿,不久前罗老夫人曾收下了柳夫人作为义女,且对于这个义女,罗老夫人也是颇为喜爱,两家的关系看上去很是亲密。”

    “哦?这么说那个碰到额头地小娘皮,就是他柳亦凡地夫人了?”李佑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狠厉之色,道:“为了一个贱人还有一个无用地书生,他罗通竟能狠心断了本王一条右腿,倒是真有魄力!”

    一个启蒙的宫庭先生,李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他想不通,为何罗通这个一向都自视甚高的将军,会对他们夫妇两个这般看重,仅是为了那柳亦凡的一句意有所指的闲言,他竟不惜真个就断了堂堂一个齐王的右腿。

    李俨喏声不言,脚下也不由小心地后退了一步,跟了李佑这般许久,以他对他们家这位小殿下的了解,李佑现在很生气,若是此时言语,招惹与他,后果定是相当严重。

    “他罗通一府,本王奈之不得,但是这柳亦凡,一个无品无级的狗屁宫庭先生,也想骑在本王的头上拉屎么?”很粗俗的一句话,不过从李佑的嘴里说出来,李俨却是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比起之前在齐地,这位爷的话语,已是文雅了太多。

    “李俨!”李佑猛地从榻上坐起身形,因为动作过急,右腿处的断骨又开始针扎似地疼痛,李佑咧着嘴,悄把身形放缓,原本的大声呼喊,也变成了小声地叮嘱:“老规矩,今夜你便带人去悄去把那小娘皮给本王掳来,明天本王要看到她出现在本王的车驾之上!”

    “殿下,这里,”听了李佑的吩咐,李俨面上露出了一丝犹豫,小声地向他们家殿下提醒道:“这里可是长安城,这么做,会不会是有点,万一此事被皇上知晓了”

    “闭嘴!”李佑又大声喝斥了李俨一句:“长安城又怎么了?这种事情本王又不是第一次做,你可曾见过父皇他老人家,何时曾怪罪过本王?”

    “是,是殿下,小人这就去安排!”见得他们家殿下生气,李俨再不敢多言,低头颔应道了一句,之后便转身出了房门。不过在心底,李俨却还是有些打鼓,这里不是齐地,不是他们家殿下的那一亩三分地儿,在天子之都,行这般龌龊之事,万一被别人察觉,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从今日里所听来的那些消息来瞧看,那个柳亦凡,似也不是一简单之人,若是就此掳了他的媳妇儿,会不会给他们家殿下带来些什么意想不到的祸患?

第572章 掳(2)

    到了午时,暑意正浓,屋外的气温炙烈,所以很多宾客在吃过上午的喜宴,与新郎官儿谋过容面,敬过喜酒,全了礼仪之后,便不再府中多做讨扰,纷纷起身辞别而去,,到了下午时分,罗府里面所有的宾客,也就只有正厅当中这些有些头脸的人物,有着厅中大量寒冰的镇守,坐在里面清凉宜人,饮酒歌舞,倒也称得上是一种享受。

    罗通是海量,饮酒如倾,很是豪迈。

    不过在婚宴之上,在众多武将文人亲朋好友的劝敬之中,他的这种豪迈,却是把他害了个够呛,来者不拒,一饮而倾,仅是上午的那半个时辰,挨桌敬酒之间,他就喝下了不下二斤的三碗不过岗,当场地便醉得不知了东西南北,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实打实地,醉了。

    新郎官儿一醉,这些宾客敬酒的目标,自然而然地就都集中在了罗府的另一位男丁,柳亦凡的身上。

    所以,柳一条也是一阵山南海北的猛喝,坚持到中午的时候,便是他早有些准备,什么推托,岔言,装醉,什么醒酒的丹药,尿遁吐遁之类的借口,反正是前世喝酒耍滑时的招式,他都用了个尽遍,结果呢,却仍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在一帮比鬼都还精滑的老兵油子面前,在一群说起话一套又一套的酸儒学究的口下,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了,”小心地捶打着皇上的肩膀,阴妃有些犹豫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轻声言道:“皇上,明日一早,佑儿就要返回齐地了。”

    “哦,是吗?”李世民的双手微顿,遂又恢复如常,张口又送进了一勺冷羹,淡声开言,向阴妃问道:“才一天就要走了吗?怎么不多呆些时日,若是朕记得不错,距上次回来,应是已有一年了吧?”

    “没想到皇上都还记得,”阴妃的双手也是稍停了停,低头看了李世民一眼,道:“上次佑儿回来,也是在七月中旬,记得当时天还下着大雨,各地涝灾不断,佑儿仅是在长安呆了三日,便又返回封地去了。”

    “嗯,”李世民微点了点头,缓把汤碗放于桌案,提起这个五子,他便是再没有了想要多吃的兴致。

    “是不是又闯下了什么祸事?”除了这个理由,李世民想不出他这个儿子会提早离开长安的理由,以往每来长安,他不都是想着法儿地,想在这长安城里,多呆上一阵?

    “上午在罗府,被通儿给出手教训了一顿,断了一条右腿。”有些事情,堵,不如疏,瞒,不如挑,阴妃并不认为这件事情可以期瞒得了李世民的位明君。

    “断了一条右腿?”李世民回转过身来,双目盯看着阴妃的脸旁:“是为何故?”

    “说是小佑想看看新娘的样子,便一个人闯到了新房所在的院子,与里面的人起了一些冲突”

第573章 救

    醉意朦朦,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在昨夜因醉酒而滞留在罗府的宾客从睡梦中醒来,正准备着再度饮酒以示欢庆的时候,先是苏晨曦,再是罗府侍候的丫环,都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柳夫人,罗府的干小姐,不见了。

    一直与苏晨曦睡在一起的张楚楚,没了。

    不止是她,连带着柳家的那个小宝儿,也都没有了踪迹,一睡一醒之间,他们母子两人,就在苏晨曦的身边,一下就没了个踪影。

    “前前后后都找遍了,不止是府里面,便是张姐姐的家里也都着人去查探过,根本就没有张姐姐母子的影子,府的护卫也是都未曾见得张姐姐出过门去,”苏晨曦的神色有些焦躁,在客厅里面急得嘴角都有些哆嗦:“张姐姐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缓急之人,断是不会在这种时候玩笑玄虚,让人忧心着急,曦儿担心张姐姐与小宝儿他们会不会是被人给”

    人是在自己身边不见了踪影,之前甚至都还躺卧在同一张榻上,苏晨曦甚至还能够闻到小宝儿身上的奶香,现在见着他们全都无故失踪,小丫头的心里多有自责之意,急得眼中的泪水盈盈,眼见着就要流了出来。

    “苏丫头莫要着急,方才老身已着人再去查探,疋疋与宝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罗老夫人的面色阴沉得厉害,正如苏丫头方才所说,疋疋的性子素来沉稳,行事也都有礼有矩,若非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断是不会出现这种无头无尾的戏码,让人担

    “阿祥,”罗齐氏开声向一旁的罗祥吩咐道:“去把后宅少爷,还有姑少爷给叫到这里来,嗯,把翼国公,卢国公还有鄂国公他们三位老将军也都着请到此处。{第一看书}”

    “是,老夫人!”罗祥应声转身,急走出了厅门,说实话。干小姐母子不见了踪影,罗祥这个管家心中也是担心着急得厉害,生怕他们家小姐还有孙少爷会有了什么意外。接触磨合了这么久,对于他们家老夫人新认下地这个义女干小姐。罗详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着重,不希望她会就此出了什么事端。

    而且,这里是罗府,自已家的女儿竟在自己家的底坻无故失了踪迹。而且看上去也甚是有人强掳,这就不止是担心的问题了,这也关乎着他们罗将军府的脸面,在罗府里做了几十年的管家,罗详早已把自己给当成了罗府的一份子。现在罗家落了面皮,他的心中自也是窝起了一阵耻辱般的怒火。

    想当年,老爷在世,少年挂帅扫北之时,他们罗府是何等的风光,哪里有人敢这般胆大妄为,竟跑到了将军府里来肆意无忌,越祸掳人?“或许是咱们罗府太久没有动弹了,已经有人开始不把咱们给放在眼里了,连咱们地义女还有外孙都被人给从府中给生掳了个无踪。”罗齐氏坐在厅。神色默然,看着昨日因成婚而搬换出的夫君的牌位,口中自语轻言:“是该动动了,再不动,就生锈了。”

    “老夫人听到老太太这般的言语,苏晨曦小抹了下脸颊上地泪水。轻步上前。担心地看叫了罗齐氏一声。

    “嗯,无碍的。苏丫头不必担心。”被苏晨曦的叫声打断了思绪,罗齐氏恍过神儿来,抬头看了苏晨曦一眼,开声问道:“苏老爷子昨夜可曾回府?”

    “回老夫人,”苏晨曦轻声回答:“爷爷他老人家向来善饮,且是无酒不欢,不过昨夜喜庆,他老人家便是喝得多了些,脚步不稳,神智朦朦,并未离去,现应还在后宅休息。

    “嗯,苏老大人的人缘儿广泛,疋疋失踪地这件事情,说不得还要仰仗苏老大人多多帮衬!”

    “这个老夫人但且放心,若是能帮得上,曦儿定是不会让爷爷袖手。”明白罗齐氏话语中的意思,苏晨曦开声担保,缓上前走了两步,面上略带些犹豫,看了罗齐氏一眼,小声说道:“老夫人,其实有件事情,或是与张姐姐此番的失踪有些关联,只是曦儿不知,当不当言?”

    “哦?”罗齐氏眉头一挑,不由睁眼向苏晨曦这里看来,切声询道:“是何事?苏丫头但讲无妨!”

    “老夫人或是不知,”苏晨曦小声说道:“昨日上午,在新房的门前,曾有过一些不小的冲突”

    “此事定是李佑所为!!罗某这就去寻他,若是义妹与宝儿有了什么长短,我定是不能让他好过!”罗通愤声怒叫,一掌拍打在面前地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碗翻滚,茶水四溢。

    “罗大哥莫急,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柳一条起身,拉拦住罗通显得有些暴躁的身形,楚楚与宝儿不见了踪迹,没有谁会比柳一条这个夫君,这个父亲,更是心急如焚,更是担惊受怕,但是,有些东西,便是再急,再怕,它却也是无用。

    小瞥了一眼厅中的秦琼哥仨儿,柳一条稍提了些嗓音,开声说道:“无凭无据,仅凭着猜测罗大哥就想闯进齐王府么?若是从里面能够找到疋疋与宝儿倒还好些,但是,若是找不到,又当如何?没有皇上的允诺,擅闯擅收齐王府,这个罪过,罗大哥吃罪不起,小弟也不想因为拙荆与犬子之事,而牵累了大哥!”

    “亦凡贤侄说得不错,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齐王所为,通侄都不便出面行事,”尉迟敬德最先有些忍之不住,猛地从椅上站起身形:“这件事情,还是由老夫出面最为妥当,事后若是无果,最多也就是得皇上一顿斥责而已!我老黑脸皮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无碍的。还有,就凭着那小崽子昨日在新房所为,便是真的冤枉了他,他也是罪有当得!”

    对齐王李佑的人品,在坐的几个老家伙都有耳闻,依着昨日的那些冲突,说这件事情是李佑所为,没有谁会觉着奇怪,所以当尉迟敬德这老头嚷嚷着要带兵去齐王府地时候,秦琼与程咬金虽有犹豫,不过却也没有开口阻拦。

    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晚去一分,柳夫人就会多得一分的危险,所以,虽然明看出了柳一条刚才所言,挑拨,煽动之意甚浓,目的更是想要让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出面调动,闯齐王府救人,却也是没有人会对他反感不愉,毕竟,失踪的这母子二人,是他的媳妇儿跟孩子,耍些手段,用些心机,也是可以理解。

    “老夫与知节也随敬德老弟走上一遭,”扭头看了程咬金一眼,秦琼颤着身子站起身形,虚声言道:“有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在,便是此行没有个结果,这擅闯齐王府的罪责,也会分担从轻一些。”

    “二哥说得是,”听得秦琼这般言讲,程咬金也随声附言,立身而起,与秦琼站于一处。

    “如此,小侄就在些多谢三位叔伯了!”见三位老将军决定出面,柳一条地心中稍喜,忙着起身上前,一揖到地,与秦、程、尉迟三位老大爷深施了一礼,以表心中感激之意。

    “多谢秦二哥还有两位老弟地好意,”这时,罗齐氏也在一旁温声开言,道:“不过这件事情,源于罗府,还是让通儿自己过去一趟吧。”

    出声拒绝了柳一条费尽心机才不易得来的机会,罗老太太缓声开言:“自上次通儿被贬,罗府已有近五年未曾动过刀兵,时间不算长久,不过却是已有很多人都忘记了罗府地存在和威严,不然,今日罗府也不会生此等事端,竟会有人把心思打到了我罗府义女外孙的身上!”

    “现在,也是该让通儿出去活动一下的时候了。”罗老太太神色沉静,轻声说道:“不然,以后怕是连我罗府的儿媳,甚至是连老身都不能保全。这种事情,一次就已足够,老身不想它会再生第二次!”

    “呃?”柳一条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干娘一眼,全然没有想到,一向看起来都是柔柔弱弱的干娘,竟也有这般强硬的一面,听她老人家的意思,像是他们罗府,要借由此事,拿齐王李佑来开刀口儿,杀鸡以慑群猴儿。

    手笔自是不小,不过,这罗家毕是破落了这么些年,这般做,会不会是有些不自量力?

    “娘,你同意了?”罗通猛地挺直了身子,扭身向罗齐氏看来,脸上激动兴奋之意甚显。

    “嗯,”罗齐氏微点了点头,道:“去吧,限了你那么多年,也是够了,此番行事,无论我儿用得什么方法,务必要将疋疋与宝儿他们母子安全救出!”

    “是,娘且放心!”罗通弯身应是,声音铿锵有力

第574章 救(2)

    出乎柳一条意料地,罗老夫人的提议,秦琼与程咬金及尉迟敬德这三位老大爷,竟然没有一点异议,头同时那么一点,这件事情便算是应承了下来,脸上甚至连一点惊诧的神色都没有流露出来。

    难道,他们就一点儿也不为罗通担心吗?李佑那小子虽不得宠,为人又有些不太着调儿,但他毕竟还是一个皇子王爷,李世民这位明君当年亲自播下的庄稼,他的齐王府,岂能由得罗大哥肆意搜索?

    不管柳一条怎么想,由着罗老太太的一句话,这件事情便是定了下来,再没有了可以回转的余地。

    罗通领命之后,管家罗祥便知趣地将早已备好的战甲银枪给拿了出来,小心地侍候着为他们家少爷穿戴整齐,数十斤的轻甲,闪烁着冷冷的寒光,看上去气势逼人,再现罗通当年为将为帅时的彪悍风范。

    没有带上一人,独身翻身上马,与众人拱手欠身之后,罗通便提着他的那条盘龙银枪,疾驰呼啸而去。

    “好多年没有见得通侄这般打扮行事了。”站在府门外,看着罗通离去的背影,听着渐渐远去有些微不可闻的马蹄之声,秦琼轻声感叹:“只是此行,通侄莫要做得太过过分了才好,那个齐王,毕竟还是皇上的骨血,太过的话,皇上难免会有所怪罪。”哥多虑了,”尉迟敬德扯着嗓子,言语之间颇为豪迈:“男儿行事,就当如此!通侄在齐鲁龟缩了这般许久,早就该出来晾晾了!”

    “还是嫂嫂刚才所言。”唯恐天下不乱地,程咬金也粗声在一旁插言:“罗府,是该抖一抖,动一动了,不然,时日久了,岂不是什么人都敢到这里来撒泼撒野?”

    几个老头的话语,把柳一条给搅了个稀里糊涂,听他们话中的意思,这罗府。{第一看书}莫不成还有什么底牌?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莫要在此起哄,有这会儿功夫,不如着人去查探一下疋疋那丫头的下落。”秦琼开口止住了两人的话语,道:“万一此事不是齐王殿下所为,咱们这边儿又没有了准备作为,岂不是就误了他们母子地安危?”

    秦琼的面色显露出了一丝有些吓人的红晕。脚步变得有些虚浮,站之不稳,好在身边还有封小乙这个义子在一旁相扶支撑,并没有倒下。

    “二哥所言甚是!”程咬金与尉迟敬德齐声应是,程咬金更是上前抬手。搀扶起秦二哥的别一条胳膊,憨声言道:“这些事情交给我等来办就好,二哥的身子有恙,不便在此久呆,还是先回府休养吧,等有了消息,小弟定先行来报与二哥知晓。”

    “嗯,有两位贤弟在一旁帮衬着,为兄也可放心,”秦琼微点了点头。在自己的兄弟面前,没有一丝地矫情推托。

    这几日里,为了罗通的婚事,秦老爷子也是连着奔波劳累,少有休养,到了现在早已是有些丁之不住。再在的烦心事儿已是不少。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身子而牵累到众人,所以在着意叮嘱了程、尉迟二人一番之后。又把义子封小乙,留在罗府执事,之后便由下人们搀扶侍候着,回了他的翼国公府。

    不管罗府有什么蹊跷和底牌,自己地媳妇儿和孩子丢了,柳一条自也是没有无能到要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放在别人的身上,自己就这样,干巴巴地坐在那里枯等,等候别人传回的消息。

    人,很多时候都要靠自己!这是柳一条前世加上今生所悟出来地道理,凡事要量力,同时也要尽力而行,所以,在秦琼走后不久,他便也起身告辞,在很多人都很不理解的目光下,毅然出了罗府,他不想坐在这里枯等,这个时候他总要做些什么才好。

    “是条汉子,我老黑的眼光不错!”虽然并不认为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现在出去能有什么作为,不过他敢出去,他想去做,这就够了。对于有胆子地男人,尉迟敬德从来都不吝惜夸赞。

    “老夫也要出去一趟!”见这里的局势已稳,苏炳仁也挺着身子站了起来,微身向罗齐氏礼了一礼,道:“不管柳夫人是不是齐王所掳,也不管他是不是那什么皇子王爷,昨日里他既然敢出手伤人,下得重手,今日里老夫便是拼了这副老骨头不要,也断是不会让他轻易地离了这长安城!”

    老头儿的胡子乍起,双目圆睁,体内沉寂了许久的热血,一下便腾沸了起来,他们老苏家的宝贝孙女儿,连他自己都不舍得打骂一下,昨日里却被一个小无赖给无端地打骂了一番,这口恶气,他怎么咽之得下?

    “李佑这孩子,要倒霉了!”大厅里,凡是上了些年纪地人,看到苏炳仁如今的这番模样儿,心中面都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同时也都隐隐地泛起了一丝兴奋和乐祸之心,好久没有见到过苏老爷子飙了。

    如果说李佑是一个小无赖的话,那这个苏炳仁无疑就是那种祖宗级的人物,别看老头儿现在一直都和和气气地,与人为善,不知道的人,也都会以为他是老好人儿一个,但是像是程咬金,尉迟敬德,还有罗齐氏他们这些知根底的老人儿,却是知道,早在数十年前,这位老爷子要是撒起泼,耍起赖来,便是先皇李渊拿他都没有折法,武德年间,隐太子建成,还有废王元吉,不都曾栽倒在过他的手里?

    老头儿属于那种死缠烂打,又不要脸皮的人物。若非是后来儿子儿媳身故,他的身边又有一个小孙女儿要养,要教,老头儿不好再像是以前那般,给宝贝孙女儿一个无赖难堪的榜样,怕是现在,在这长安城里,无论老少,没有几个会对他老人家不忌惮三分。也断是不会生像是昨天那般,李佑动手打人地事件。

    苏晨曦是他的软肉,也是他的逆鳞,而李佑这位齐王殿下,却是好死不死地在老头儿的软肉上轻捏了一下,把老头儿的逆鳞也给向上地微掀了一掀。

    打个不太恰当地比喻,如果苏炳仁这老头儿是一只老虎的话,那苏晨曦这丫头无疑就是这只老虎地**,李佑这小子既然有摸得老虎**地胆量,那他就得有着被老虎撕咬折磨的准备。

    而现在,苏炳仁这只已是有些掉毛地老虎,已经张开了他那已不算是太好的牙口。

    “爷爷,”苏晨曦上前轻搀着爷爷的胳膊,细语言道:“曦儿现在不是没事儿吗?再说那齐王已是得了罗大哥的教训,折了一条右腿,已是足够,爷爷就莫要再费心生气,这件事情就此算了吧。”

    息事宁人,苏晨曦并不知晓自己爷爷当年的雄伟事迹,便是知道了,依着苏炳仁现在的年岁还有他那日渐瘦弱的老胳膊老腿儿,苏晨曦也是担心挂念,不忍其再多做奔波劳累。老不以筋骨为能,爷爷他老人家,毕竟是,老了。

    “这种事情不能有开头,也不能就这么了算,”跟罗齐氏之前是同一种顾虑,凡事有了第一次,难免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苏炳仁不想自己的宝贝孙女儿日后会再被人欺负,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敲山以震虎,杀鸡以儆猴儿,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

    “少爷,”得一醉雅室,柳成躬身向他们家少爷回道:“您刚才问的那个齐王殿下李佑,已于今日凌晨,天未大亮之时,率着车驾离了长安,加封地去了。”

    “什么?走了?”柳一条端着茶碗的双手一顿,眉头微皱了起来。

    “是的,少爷,算算时间,怕是已走了不下一个时辰,”柳成接声回道:“若是骑快马的话,到中午的时候,或是还能追上。”微顿了下,柳成又接着说道:“另,方才小人刚得着消息,罗通将军像是已带着一队骑兵统军出了北门,追了上去。”

    “嗯,”柳一条微点了点头,心下稍安,之后又开声向柳成问道:“楚楚还有宝儿他们,可是也在李佑的车驾之中?”

    “回少爷,”柳成弯身回禀,言语之中,自责之意甚浓:“小人无能,并未觉少夫人还有小少爷的踪迹,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处在那队车驾之中。”

    “不过,”抬头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柳成猜声言道:“依着这位齐王殿下往日在齐地的作为,像是这种掳人妻室之事,十有,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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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救(3)

    “怎么,这种打家劫舍之事,是李佑常为?”柳一条听出了一些端倪,抬眼向柳成这里看来,心中若有所思。

    “回少爷,”柳成轻上前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开声向柳一条回道:“在齐地,齐王的名声一点也不比当初三原时,王魁王帅父子的名声逊色。所不同的是,王魁王帅他们的靠山是一个过了气的东宫老臣,而齐王殿下李佑的靠山,是皇上而已。”

    “是吗?”茶碗儿缓放于桌上,柳一条右手微掂,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心思也随着这时缓时急的节奏开始慢慢思量。

    对于李佑这个败家儿子,李世民这位明君报的是什么态度?放任,包庇,纵容,还别的一些什么?

    还有,在李世民这个一国之君王的心里,父子之情,为重几何?

    想起这些,柳一条不由便又想起了那个倒霉的魏王李泰来,那可也是李世民这位明君的亲儿子,有手段,有谋略,有心计,而且还有着一点也不逊其老子的狠厉之心,比起这位四哥来,李佑这厮的为人和作为,连根毛都不是。

    但是现在,人李泰死了,因为其谋逆,刺兄弑母,且还老想着要提前占了人老李的皇位。而李佑却还好好地活着,因为其碌碌无为,因为其胸无大志,坏,但却坏在了李世民这个当爹当皇上所能容忍地范围之内。

    这倒不是说李佑这小子有多么聪明。有多么明势,而是他傻人有傻福,不遭他老子和兄弟的猜忌。毕竟,在皇位和皇权的跟前。任何事情对这些人来说,都是小事,李佑这小子越坏,越不着调儿,闯出的祸事越是多端严重,他们应是越高兴才是,少了一个潜在地竞争对手。对他们来说,总是一件好事。

    除非其谋反叛逆,否则,这李佑死不了。

    这是柳一条最后得出的结论。李世民这位明君虽然心狠手辣,虽然英明果决,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人,也有着一份属于他自己的感情,对着自己的儿子。他也有着一颗寻常的慈父之心,只要诸位皇子公主的行为未曾触及危害到他手中的皇权和安危,不行忤逆之举,便是他们犯下再大地过错,李世民这个当爹的,也能容忍下来。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讲,李世民这位明君。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爹。

    “咱们得一醉在齐地,有着不下十间分店,小人也曾在那里呆留过一阵,对那里的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听到他们家少爷问及,柳成接声回道:“在齐地,市井之间。有着这样一句流言,说是齐王一来齐地散,齐王一走齐地平,虽然听上去有些夸张,不过说的倒是十足十的实情,齐王殿下在齐地,就是一个最大的恶霸泼皮。而且还是一个有着官府庇佑。可以为所欲为的恶霸泼皮。”

    齐王一来齐地散,齐王一走齐地平。直白,易懂,不像是出自文人之口,不过里面所透出的怨意却是非常,看得出,李佑这小子,在齐地混得很不得民心。

    柳一条微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遂开声向柳成吩咐道:“一会儿你便着人,去详细地查调一下这齐王李佑的平素所为,还有其府上常有来往地宾客,身份权势为何,搜罗一些证据,列出一些名单出来,日后我有重用。”

    “是,少爷!”弯身应了一句,柳成心里开始对李佑这位齐王殿下怜悯起来,被他们家少爷盯上,这位齐王殿下,怕是也快没有几天的日子好过了。{第一看书}

    “另外,再去为我备上一匹快马来,”柳一条凝神沉面,开声说道:“我要亲自去寻楚楚还有宝儿他们回来!”

    “不知齐王殿下着请我们母子过来,究是所为何事?”马车里,怀抱着儿子,张楚楚安身静坐,双目凝视着眼前这个身子被包裹得像是粽子一般的李佑,宁声说道:“莫不成还是为了昨日之事?齐王殿下是一顶天立地的汉子,身高位重,当不会小肚鸡肠地与民妇这般计较吧?”

    张楚楚的声音沉稳,宁静无波,丝毫没有一点被人绑架劫持的觉悟,边哄着自己怀里的儿子,边是静声地与李佑说道。看她的样子,气度,神态,一点也不比她地夫君在见到皇上皇后那般大人物时所表现得逊色。

    “给老子闭嘴!”看到张楚楚在自己的一亩三地上,表现得竟是比他自己还要镇定悠闲,李佑的心里便是一阵地不衡烦躁,瞪着双眼向张楚楚言道:“若非是本王有伤患在身,你这小娘皮,早他娘的被本王给办了,哪还容得你在这里叽叽歪歪?”

    李佑的言语,还是一如既往,流气混帐,不过因为太过大声讲话,牵扯到身上腿上的伤患而引得面皮抽搐不停,让他的狠话少了几分厉色。

    “气大伤身,殿下有话好说,莫要这般大地火气。”把目光从儿子的小脸儿上移开,张楚楚抬头看了李佑一眼,不愠不火地回了他一句。而后又低头看了下宝儿,见小家伙并没有被惊醒,巴咂着小嘴儿,睡得正是香甜,便也心安下来。

    “你是第一个,”被眼前这个小娘皮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李佑缓喘了口气,道:“你是第一个在本王的手中还能表现得这般安稳的女人,很有胆色,很有个性,本王有点开始喜欢你了。”

    李佑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目光在张楚楚的身上乱瞄,邪光闪闪,若不是他现在有伤患在身,没有谁会怀疑,他现在会不会直扑上来。

    “能得齐王殿下欢喜,是小妇人的福分,”张楚楚面不改色,接声轻言:“不过殿下当也知道,小妇人是有夫之妇,夫君对民妇也是极好,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

    “柳亦凡?一个贱卖曲儿地,他能跟本王相提并论?”李佑不屑地轻撇了撇嘴,道:“他若是有些许能耐,你这小娘皮今日怎会呆在本王地车上?”

    “若非昨夜有人以宝儿相逼,殿下今天能够见到的,只能是民妇地尸体,”冷瞥了李佑一眼,张楚楚坚声说道:“不知殿下相不相信,小妇人在殿下这车驾之上,呆不了太久,民妇的夫君定能寻来。”

    一脸地自信,事实上,从昨夜被李俨以宝儿相胁掳到这辆车驾之内,一直到现在,张楚楚从来都没有觉着怕过,她一直都相信,她的夫君,定是能将她与宝儿救之出去,没有来由地,就是死一般地相信。

    “就凭他?”这个女人这般的态度,让李佑心中又是一阵地气恼:“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小白脸儿,能有什么作为,他不来倒还就罢了,他若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敢来,本王定是能让他有来无回。”

    “民妇的夫君,与殿下不同,”张楚楚微晃着怀中的宝儿,面上带着淡淡地坚定:“夫君从来都不是那种鲁莽之人,他若是来了,定是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将我们母子救回,至于殿下,”

    扭头看了李佑一眼,张楚楚怜声说道:“殿下或是不知,外子从来都不是那种宽宏大量之人,他很小气,也很记仇,平素里也最是护短,最见不得有人胁迫到家人亲人的安危,此番殿下强行将民妇母子掳来,得罪了外子,民妇着实为殿下日后的境况担忧。”

    被张楚楚这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李佑在脑火的同时,心中又是一虚,看这小娘皮的神态,听这小娘皮话语的意思,难道她的夫君竟还是什么大人物,有着别的什么身份不成?

    “是吗?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柳亦凡究是有些什么有耐,能让本王日后的境况堪忧?”故作镇定,李佑不以为意地轻声言道:“不过现在,小娘子还是多为自己的境况着想一下吧,你们母子现在的性命,可是在本王的手掌之中。”

    “殿下若是想要我们母子的性命,便不会费那般大的周折,将民妇从罗将军府给劫掳到这车驾之上了。”张楚楚神态依然,淡声言道:“既然随着殿下到了此地,殿下又怎知小妇人不是报了死志?”

    “哈哈哈,说得好,本王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再次被人噎了一下,李佑不怒反喜,开声大笑起来,同时看向张楚楚的目光,也变得越炙热了一些。

    “殿下,殿下,不好了!”有些气虚地,护卫李俨驱马赶至李佑所在的车窗跟前,急声禀道:“后面跟来了一队骑兵,装甲齐全,直冲咱们的车队而来,小人刚才看到,这队骑兵的领头之人,像是,像是罗将军府的罗通将军”

第576章 诉冤

    “皇上,”书房之内,李然急步从外间走来,躬身向李世民禀道:“方才北城禁卫营传来消息,罗通将军去带走了一队轻骑。{第一看书}”

    “哦?罗通去了禁卫营?”李世民神色微愣,遂放下手中的书折,扭头向李然这里看来:“可知他此行,是所为何事?”

    禁卫营中的三百禁卫,全都是当年罗通挂帅扫北时所培养出来的近卫亲随,个个都是身经百战足以以一挡百的老兵,战力不俗,且对罗通又是忠心耿耿。

    自四年前罗通犯事被免去了帅职,带着老娘回了齐鲁老家之后,这队三百人的近卫,便被李世民给安排到了北城处的一处宅子里,自立为营,隶属禁卫,有兵器,有盔甲,有马匹,不过他们日常的职务,却是与那些正规的禁卫不同,仅是看守一下北城城门,有事的时候过去照拂一下便可,很是闲散。

    不止如此,当然立营之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李世民这位明君并没有给这支近卫军分配上一个统领,除了近卫军这个称号给变成了禁卫军之外,这支小队的所有建制都还是一如往常,四年,而无一丝变动。

    这说明什么,明眼中一眼便能看出,这是皇上特为罗通所留,只是过了四年这般许久,有很多人都渐渐地把这三百人的小队给淡忘了,即便是他们再强,再为勇猛不俗,毕竟,也就只有三百人而已,不成大器。而且,一批看守城门儿的禁卫,也却是让很多人都看不上眼。

    但是今天,四年未曾动过刀兵的罗通,竟然去了,而且还带走了一队轻骑,这是为什么?是什么事情竟惹得罗通这小子一反常态。作出了这般反常的举动?李世民很是好奇。

    “这个小人也不甚明了,”抬头小心地看了李世民一眼,李然小声说道:“不过听下面的人提起,像是昨夜里罗将军府丢了一个人去,说是被谁给暗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罗将军带着那队轻骑,便是到什么地方要人寻人去了。”

    “嗯?”李世民眉头微眉,道:“昨夜不是罗通的婚庆之日吗?是谁这般大胆,竟然到罗府掳人,他们的眼中还有王法吗?”

    李世民抬手拍了下桌子,眼睛瞪起老圆,没有哪一个皇帝听了这种事情不惊讶,不气愤,尤其地,这种事情还是生在他的眼皮底下。一国的都城一国的将军府之中,这,成什么体统?若是传了出去,大唐,还有他这个皇帝地颜面何在?

    “凶手是谁,小人不知,不过,”李然稍犹豫了下。而后又躬垂着身子喏声向李世民说道:“不过,罗将军带着人马一路就出了北城,守城的那个门官儿白文亮,已着人跟了上去。想来很快便能传回消息。”

    “还有,”微上前迈了一步,李然再次开声禀道:“皇上或是不知,今日凌晨,齐王殿下也带着车驾,从北城返回齐地去了。”

    “什么?”李世民的拳头微攥了一下,不由想起昨日阴妃所提起的话语来,他们家老五,确是要今日出行。返回封地,而且,昨日上午,他刚与罗府起了一些冲突,依着那小子的秉性,他要是会做出些什么,倒也是说不一定。

    抬头看了李然一眼。李世民开声言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与那个逆子有关?”

    “小人不敢妄言。李然忙着深弯下身形,尖声回道:“只是因为昨日齐王殿下在罗将军府有些摩擦,小人有些担忧罢了,小人多嘴了,还请皇上恕罪!”

    “嗯,”轻瞥了李然一眼,李世民凝目疑问:“可知被劫者是何人?”

    能够让罗通动起这般大的火气,甚至动用了这支已经闲散了近四年地亲随近卫,李世民很想知道,这小子究是为谁?

    “回皇上,”李然恭声禀道:“说是罗老夫人新收的那个义女,也就是立政殿三位小殿下的老师,柳亦凡先生的夫人,听说连带的还有一个婴孩,是亦凡先生的亲子。”

    “什么?!”听到这些,李世民猛地顿住身子,一下从椅上站起,吓得李然也不由地连向后退了两步,低头不敢言语,全然不知,皇上为何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这般大的反应?

    “这件事情真的会是那个逆子所为吗?”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李世民又缓缓坐下身形,手指轻敲打着桌面,心中细做着思量,眉头也不由地紧皱了一些。

    先不说这件事情触及到了罗将军府的脸面,惹来了罗通那小子的怒火,甚至不顾动用了手中仅余地近卫,但就是李佑所掳之人是柳一条的妻、子,就足以让人头疼,罗通还好说,他便是再气,再疯,也不会不顾着皇家的脸面,怎么也会给李佑留一些可以缓冲余地,不过会做得太过。

    但是柳一条,却是难说了。以往必生在柳一条身上的种种事情说明,这个柳一条,并不是那种心善可欺之人,且护短之心,一点也不比那公孙武达逊色,看着自己的老婆儿子被人给掳押劫走,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来?

    没有来由地,李世民开始为他们家的那个逆子,担心起来。

    “禀皇上,”正思量间,书房外又有内侍进来通禀:“大司农卿苏炳仁苏大人在外求见!”

    “苏爱卿?他现在来此何干?”李世民挥手示意李然与刚进来的内侍下去,嘴里面开声吩咐:“宣他进来吧。“是,皇上!”两个内侍依言退下,之后,两息之间,苏炳仁便拉拽着他地宝贝孙女儿,从书房外走来,一进门儿,老头便不顾着礼法地,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哭叫了起来,声音闻去,甚是凄惨。

    “皇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很熟悉也很陌生的一句话,听得李世民身了一个哆嗦,他总有二十年,没有听到过这老头说道这句话了吧?这老头今儿是怎么了?

    抬眼看到苏炳仁没有一点形象地一**坐在书房正中的地上,眼泪鼻涕哗哗直落,下颌的胡子都给打湿了一片,虽然明知道他这是装可怜地成分居多,不过看着一个老头儿这般哭闹,仍是凄凉一片。

    “苏老爱卿这是何为?快快起来,这样坐在地上,成何体统!”李世民忙着站起身形,低头看着地上的苏炳仁,有些拿他没有折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老头儿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改过来了么?怎么这次,不止是他一人来此,竟还拖家带口地,把他的宝贝孙女儿也给带了过来?难道这种丢人的无赖行径,他还想传承给他的宝贝孙女儿吗?

    “爷爷!”与李世民见礼恕罪一声之后,苏晨曦蹲身搀扶着老头儿,看着爷爷在这里痛哭流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小丫头在劝说的同时,眼中的泪水也是哗哗直下。

    “爱卿莫要如此,有什么话咱们起来详说如何?”李世民苦着个脸,他总算是也体会到了当年父皇在面对这个老无赖时的感觉,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有年岁地老头儿,不顾着一点形象地在自己面前痛哭不止,搁是谁,他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不知道这老小子今日里,又要寻谁的晦气来了?

    李世民开口吩咐着在书房里已被苏炳仁这老头儿给搞得有些惊呆的内侍,将老苏头从地上扶起,在一旁的椅上安坐,然后他也轻身坐下,再次开声慰言:“苏爱卿有什么委屈,尽管向朕说来,是非曲直,朕来为爱卿做主!”

    “皇上仁厚,”大手在脸上一抹,把眼泪鼻涕全都给擦抹了个干净,苏炳仁坐直了身子,多少有了些老臣威严的样子来。躬着身子,凄声向李世民说道:“皇上或是不知,昨日在罗将军府的后宅,新房门前,微臣这唯一的孙女儿小曦儿,被人给无端非礼打骂了一番,这,这,这成什么体统,连自己地唯一地孙女儿都保之不住,微臣哪还有前面再在这世上苟活?”

    “呃?”李世民的心里咯噔就是那么一下,敢情这老头儿今日里是来寻他们家老五地麻烦来了,想着,李世民扭头向苏炳仁身边的苏晨曦看来,这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的,看上去却是甚为秀丽,也保不齐那个逆子会对她动些什么歪邪的心思。

    只是,难道那个臭小子就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背后,有一个很是难缠的无赖靠山么?还是这么多年没有飙,让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这苏老头原本的秉性,行事也越无忌起来?

第577章 相胁

    “罗将军!”当罗通带着一队不到百人的骑兵,将李佑一行人的马车拦住之后,李俨在前忙着翻身下马,躬身与罗通见礼,同时也提着心肝儿,小心地向罗通询问:“不知罗将军拦着齐王殿下的车驾,是为何意?”

    “齐王殿下可在车中?”冷颜安坐在马上,罗通的目光轻扫向车队中唯一一辆四马车辕,开声向李俨询问,没有一点要下马的意思。

    “罗将军,殿下尚在伤患之中,不宜打扰,罗将军还是”嘟囊推迟了半天,李俨还是没有把李佑所在的车驾说讲出来,罗通的面上显露出一丝不耐,直接把手一抬,打断了李俨还待拖延的话语,直接冲着身后的一百近卫吩咐道:“搜!”

    “诺!”令行禁止,兵动如风,仅是这一个字,一百骑兵齐刷跳下马来,哪顾着这车中所坐,是不是什么齐王殿下,他们只知依令而行,逐一搜翻马车,寻求将军待寻之人。用最实在的行动表明,虽阔别将军四载,他们这些亲卫,依如当初。

    “都给老子住手!”由车中的丫环搀扶着,李佑拖着身子趴在马车的前门,探出一个脑袋来大声叫喝,不过这些禁卫都当他的话语如放屁一般,身形快捷,在车驾的随从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已出手交他们都都制住,击昏于地,紧接着执行他们将军的命令,搜。

    “本王乃是当今皇上第五子,齐王李佑,尔等敢尔?!”看到这些人竟真个动起了手来,李佑觉着有些胆寒,遂高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来,想借此来威慑住这些胆大的骑兵。

    不过结果,这些话语在这些骑兵的耳里,并不如以往那般地好用,这些人都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手下的动作不止,仍是一丝不拘地作着他们当做的事情,前面已有两辆马车被强行打开,而李佑所在的这辆车驾,也有几个大兵正跨步向这里走来。

    “罗将军,你们这是?!”李俨面色急变,他没有想到罗通竟会这般地直接。不顾得一点地颜面,他就不怕皇上会怪罪下来么?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昨夜之事,便是齐王府所为?

    右手轻探于左侧,搭于宝剑的柄端,既便是明知不是罗通的对手,李俨也不能就在在一旁闲观,他是齐王殿下地护卫统领,便是死,他也要尽了自己的职责。

    “今日罗某不想见血。李统领还是莫要逼我的好。”李俨稍有异动,罗通的银枪便已带着无比的寒意,贴上了他的脖端,言语之中,警告之意甚浓。

    “罗将军,”脖子挨着枪尖,李俨的额上不由便见了冷汗,不过他犹是镇定地抬头看着罗通。言道:“齐王殿下昨日行事,确是有些鲁莽,不过罗将军折了殿下一条右腿,当已是足够。何苦再这般咄咄相逼?”

    “等搜完之后,这车驾之中若是没有罗某要寻之人,”罗通低头冷瞥了李俨一眼,道:“罗某当在齐王殿下府中负荆请罪,任打任罚!”

    “不过,”话锋一转,罗通地目光瞄向了正探头向外瞧看的李佑,森然言道:“若是罗某的义妹与小侄儿真在这车驾之中,就莫要怪罗某手下无情。不讲什么情面了!”

    只言片语之间,禁卫军已逼近了李佑所在的车驾,在李佑犹如泼皮一般地叫嚷声中,强行地钻进了车厢之内。

    “退出去!”

    “不要!!”

    刚进去不到一息的时间,随着一声娇声喝斥,连带着一声哀求,刚钻进车厢的这两个亲卫便又乖乖地比马车里面退了出来。{第一看书}随他们一起出来。还有一个丫环。在丫环的手里,抱着一个孩童。在孩童的脖子上,放着一把短匕。在这丫环的身后,跟着一个泪眼婆娑,一脸忧心怯意的女人,在这女人地脖上,同样着放着一把短兵。

    “疋疋,宝儿!”罗通手中的银枪微抖,吓得李俨的脖子猛地就是一缩,心头也紧成了一团,生怕这位爷手下一个不稳,不小心要了自己的命去。

    “搜啊,怎么不搜了?!接着给老子搜啊?!”在小丫环的搀扶下,李佑缓坐起身来,嘴角微微勾起,脸上透着一股子的邪意,略带挑衅地昂头向罗通这里看来。

    “昨夜之事,果然便是齐王殿下所为!”把李俨交由手下看押,罗通翻身跳下马来,缓步向李佑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去,神色平缓无波。

    “放了他们母子,今日之事为兄可不做深究,”在车前三尺之处停下,罗通开声向李佑轻言,同时,见到张楚楚与小宝儿皆是无恙,他的心中也稍安了下来。

    “本王便是不放,你又当如何?”忍受着身上撕裂一般地疼痛,李佑的的目光之中投射出了一丝怨毒之意,若不是昨日遭得罗通的一阵毒打,他又何至于会落得这一身地伤痛?

    “便是今日本王将其斩杀,一个贱妇而已,罗大哥又能拿本王如何?”投鼠忌器,见得罗通畏不前的样子,李佑忽然开声大笑起来,胸中涌现出了一阵无比的快意。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低头瞥看了李佑一眼,罗通淡声说道:“为兄确是不能拿你如何,但是我大唐的律法,却是容不了什么情面,便是殿下贵为皇子,这该有的罪责,却也是逃之不脱。”

    “这里是长安,”罗通又饶说了一句,道:“并不是殿下的那片封地,有些事情,殿下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嘴上与李佑绕着嘴皮,罗通的心里却是着急得厉害,依着李佑这个小崽子的习性,若是犯起浑来,有些事情他还真就做得出来,这个时候,他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好,不然,一个不慎,激起了这小子地凶性,后悔都不知道上哪买药去。

    “罗大哥以为,本王是被人吓大的不成?”屑地轻撇了撇嘴,李佑瞄了一眼匕下的小宝儿还有张楚楚,扭头向罗通说道:“把你的人散开,让本王返回封地,到时若是本王心情好的话,或许一抬手,就把人给放了也不一定。”

    手上握着筹码,李佑的的口气也变在大了起来,一点也不觉得拿着一个孩子和女人来做威胁,是什么丢脸地事情。

    “让殿下回去可以,为兄也不敢阻拦,”罗通微上前跨了一步,双目紧盯着李佑地眼睛,道:“不过,前提是,殿下要把疋疋母子留下。”

    “罗大哥您请看,”李佑抬手指着自己的脸旁,脸上带着几分讥笑,道:“看看本王地脸,看看本王长得像是白痴吗?把人留下?把人留下的话,本王还走得了吗?”

    “一句话,”脸上显出一些不耐,李佑抬头看了罗通一眼,道:“放,还是不放,痛快点说!放,咱们哥俩儿好拍好散,不放,本王也不介意让这世上再多两条孤魂。”

    “嗒嗒!嗒嗒嗒!嗒嗒”

    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响,一人一骑从后面长安城方向赶来,一晃的功夫,便及到了罗、李这两队人马的近前。

    “夫君!”张楚楚最先辨出来人的容貌,不由失声叫了出来,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滴落了下来,便是之前她再怎么镇定,再怎么与李佑这位王爷淡笑风生,周旋迂回,她终究是一个女人,她终是没有看上去那般地坚强,现下见到她最为亲近之人,不免就露出了她原本的性情,尤其地,她与她的宝贝儿子,还在别人的屠刀之下。

    “娘子,宝儿!”柳一条翻身下马,避开些护卫的拦截,直向罗通与李佑他们的近前走来,看到媳妇儿与儿子现在的处境,心中松紧不一,不过能看到他们母子还是平安,他一直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些。

    “贤弟!”摆手将还待拦截的亲卫斥下,罗通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叫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柳亦凡?”仰头瞥视了柳一条一眼,李佑恨声说道:“你来得倒真是时候,是来为这个小娘皮还有这个小崽子送行的么?”

    “柳某不跟你废话,”给了楚楚一个安定的眼神,柳一条扭头紧盯着李佑,开门见山地开口道:“真接说,要怎么才肯放人!”言简意赅,威势逼人,倚坐在柳一条的对面,李佑被柳一条凌厉的目光看得心神一阵地恍惚,乍然之间,他好像是回到了太极殿,呆立在了李世民的身前

第578章 又来了一个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狄府之内,狄知逊这个和气的老头,难得地起了一阵火气,眉头高挑,双目圆睁,手掌在桌面上拍得哗哗作响,茶碗儿都被其给震翻了两个,碗中的茶水在桌面上四溢,茶香满屋。

    “可是,老爷,那个人毕竟是齐王殿下,”狄卢氏紧身坐在一旁,在心中气愤不满的同时,也没忘了小声地在老爷面前提醒劝慰:“虽然他的做法有失德行,有损礼事,但是他毕竟是皇五子。而且,芝芝那丫头不也是无事吗?”

    一大清早地,狄府里便得到了昨日罗府里所生的一些状况,新婚之日,女儿在新房被人羞辱,丢了脸面,这种事情别说是狄知逊这个一方大员,便是搁在一普通家室之中,也是极为丢脸难奈之事,不拿着刀枪棍棒直接去上门讨个公道,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全了自家的脸面?

    再说,这也不止只是脸面那般地简单,狄芝芝那丫头虽然顽颇,性子也有些顽劣,但是一直以来,她都是狄知逊与狄卢氏这夫妇俩的心疼肉,看到宝贝女儿受了这般大的委屈,他们这一双当爹娘的,气不过。

    “他是皇子又怎么样?什么事都还能由他为所欲为不成?”狄知逊再次狠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水一阵地晃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夫还就不信这个邪!”

    说道着,老头猛站起身,抬步就要出门儿:“老夫这便到宫里。在皇上当面,为芝芝那丫头讨一个说法!这件事情,绝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虽然已知姑爷昨日已经动手将人给打了个半死,虽然自己的女儿也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狄知逊却仍是不能释怀,做为一个父亲,他不能原谅李佑地昨日所为,他要给女儿撑起腰杆儿,讨回一个公道。做为一家之主。他不能由着自己家的脸面被损而不顾,该出头的时候,绝不能退缩。

    “老爷!”狄卢氏高叫了一声,看着他们家老爷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也站起身来,柔顺地抬手为狄知逊整理了一下衣衫,温顺地开声说道:“妾身送老爷出门儿!”

    知道他们家老爷的脾气,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决定。她便是劝说得再多,也是无用,也改变不得半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依顺一些,给他们家老爷一个好些的心情,让他不要为家中之事再作烦忧。

    “莫要逞能无序,言语之间也莫要羞恼冲撞,惹得皇上震怒。若是事不可为,就莫要强求,妾身与芝芝也不会轻看责怪老爷,”小心忧心地跟随在狄知逊的身后,狄卢氏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叨嘱咐着,显是对他们家老爷此去。很是担心“夫人且放宽心,”拍了拍狄卢氏的小手,狄知逊宽声说道:“为夫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地小生,行事自是不会那般冲动,此去太极殿,为夫会据理力争,向皇上说还一个公道,但是若是事实不可为,为夫也断是为会强求。”

    说白了。狄知逊所要做的,与苏炳仁那老头儿现正在做的事情一般,就是要表明一个态度,向皇上,也向朝中其他心怀觊觎轻视的一些大臣说明一个问题,他们狄府,他狄知逊。他们狄府的儿女。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嗯,总之一切小心。”狄卢氏微点了点头,道:“一会儿妾身也走一趟罗府,去看看芝芝那丫头,还有,柳夫人之事,也不知是如何了,现在有无消息?”

    温柔,善良,贤惠,张楚楚给狄卢氏的感觉很好,再加上现在又是邻里,两家时常也都有走动,现在听闻他们母子出了事端,狄卢氏心中多少也有些挂念。{第一看书}再加上,若是掳她之人真为齐王,那与他们狄府也是不无关联,他们也不能袖手不理不是?

    “通儿不是已经去追了么?”在府门前的马车处停定,狄知逊稳住身形,扭头向夫人说道:“有通儿这个小将军在,那个李佑,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慰声劝说了几句,狄知逊便提身上了马车,辞别媳妇儿,一路向皇宫赶去。

    “皇上!”太极殿,书房之中,李世民正在耐着心思听闻着苏炳仁大倒苦水的时候,李然躬身从外面进来,恭声禀道:“中书侍郎狄知逊,狄大人在外求见!”

    “呃?”狄知逊不就是新娘子地老爹么,看来又是一个苦主?李世民顿时感觉有些头疼,扭头看了一眼还赖在这里不走的苏炳仁一眼,遂有些无奈地挥手向李然吩咐道:“宣他进来吧。”

    “是,皇上!”轻应了一声,李然也是有些好笑地看了还在那里抹着眼泪儿的大司农卿一眼,小心地退了出去。

    “爷爷!”听得狄家伯父到了,苏晨曦忙着拿出绣帕,小心地为苏炳仁擦拭起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来,并小声地开口劝慰,而苏老头儿,则也很是配合地安静了下来,好似不愿让狄知逊这个小辈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让一直头疼着的李世民,不由得轻松了口气,回身静坐在原位,待着狄知逊的道来。

    “皇上,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

    几是与苏炳仁这老头儿从一个模子刻出一般,刚一进殿门儿,狄知逊便没有一点风度地哭嚷着跪在了地上,把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苏晨曦给吓了一跳,这,还是平日里她所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最是注重自己形象仪表地狄伯父么扭头看了眼自己的爷爷,苏晨曦看到爷爷的嘴解微翘,两只眼睛盯看着狄伯父,眼神之中没有太多的惊讶惊异之色,反而是有点,有点赞赏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苏晨曦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大够用,今日她所遇见地这些事情,怎么都是那般地反常?

    这小子不错,已然有了老夫六分的火候儿,苏炳仁得意地低头看了狄知逊一眼,不由想起数十年前,狄知逊还是一个小屁孩儿时,一直跟在自己的**后面厮混时的情景,微点着头,心中想道,这小子还是有些太叫面皮,这时候还中规中矩地跪在那里,难道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时候,瘫坐在地上才是最好的选择么?

    “狄爱卿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李世民的头又大了几圈儿,以前他还真没有看出来,怎么这个看去稳重老实憨厚的狄知逊,也会也上这么一手?与招呼苏老头儿时一样,李世民示意内侍将狄知逊扶起,道:“有什么话,爱卿起来再说!”

    “谢皇上!”比起苏炳仁这个老无赖,狄知逊终是显得稚嫩了一些,听得皇上的话语,直接就站起了身来,有礼地弯身与李世民行了一礼之后,抹着眼泪儿在一旁坐了下来。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现,原来这书之内,还有两个旁人在侧。

    “苏老伯与曦儿也在啊!”看到苏炳仁与苏晨曦祖孙两个,狄知逊的老脸有些臊红,忙着止住眼泪,微弯着身与两人招呼了一声,在他们对面地椅上坐下,同时地,看到苏炳仁的样子,他也猜到了这个老苏头儿此来的目的。

    “不知狄爱卿此来,是为何事?”看着座下的这两个年岁都不算小的老头儿,李世民很是无奈,却又不得不开声向他们相询,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光躲,就能躲得掉的,李世民做事,向来都不喜拖拉,哪怕有些事情,会让他觉得很别扭也是一样。

    “回皇上,”狄知逊正色拱手,开声向李世民回道:“昨日小女成亲,竟有人不顾礼法,不讲脸面,在小女地新房之外,对小女百般羞辱,甚至还动手伤人,实在是有些,有些”

    “爱卿说地,可是齐王?”开口打断狄知逊的话语,李世民开声向他问道,说来说去,他们说地都是同一件事情,只是各自所站的立场不同罢了。

    都是李佑那小子给惹出的事端,李世民的眉头微皱,心里面对这个倒霉孩子也越不喜起来。

    “皇上英明!”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狄知逊拱手轻言:“微臣所言,确是齐王殿下,还请皇上能为微臣做主,给小女芝芝一个公道。”

    “还请皇上做主,给微臣之孙女儿一个公道!”苏炳仁也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弯身向李世民请求。

    “嗯,”李世民低头扫了这两个老头儿一眼,微点了点头,不想再与他们墨迹,遂大声开口向李然吩咐道:“李然,你这便着人,乘骑快马,传朕的旨意,勒令齐王李佑即刻返回长安!”

第579章 替换

    这个人表现得太过硬气,不像是寻常所见到的那些文弱书生。{第一看书}

    李佑抬眼眯看着面前的柳一条,见他的脸上平静无波,神态惬意如常,不丁不卯地往那里一站,就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一般自在,比起在他身旁的罗通将军,一点也不逊色,甚至,感觉现在的他比罗通还要沉稳上许多。

    老婆儿子被绑被胁,这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当有的表现么?李佑的心神微缩,感觉到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眼前的这个柳亦凡,不好对付。

    “还是那句话,”在柳一条目光的逼视下,李佑的身子稍向后靠了靠,故做轻松地开口向柳一条言道:“让本王离开,本王可以考虑不伤害他们母子分毫。不然,就莫要怪本王手下无情,真个就要了他们母子的命去!”

    “人留下,你可以走,这里没有人会再阻拦齐王殿下半分。”直接把李佑的话语给当成了耳边的清风,柳一条再上前踏出了一步,带着几许诱惑的声音向李佑言道:“若是齐王殿下不放心,柳某愿代替拙荆还有小儿现在的位置,随齐王殿下一同赶往齐地,不知齐王殿下以为如何?”

    替换人质,电视上警匪之间常用的一个戏码,今天,被柳一条活学活用,给摆到了这里来,以自己的身子,来换取老婆孩子的安危。只是不知这一招儿,在这个时代,有没有效用?

    “夫君,不要!”闻言,张楚楚的眼泪一下便落了下来,目光也由儿子的身上,转向了夫君这里。看着夫君坚定淡然的神态,心中感动幸福的同时,也不由凄声开言劝阻。若是因为他们母子的平安,而让自己的夫君身陷险地。她不愿。

    “你他娘地给老子闭嘴!”最听不得女人哭丧,李佑怒斥了一声,小丫环手中冰凉的兵器又往楚楚的脖间紧逼了一些,止住了她还待再说的言语,而后,李佑又咧着嘴,扭头向柳一条看来,道:“以一换二,你这个臭教书卖曲儿地。{第一看书}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你觉得本王是那种喜欢做赔本买卖的主儿吗?”

    嘴上虽这般言讲,不过柳一条与罗通皆已看出,这小子的心里面已经有些意动,说实话,李佑也不想把这件事情搞大,若是真出了人命,天晓得罗通还有眼前的这个柳亦凡会不会疯,真个什么也不顾及。上来与他拼命?要知这罗通,可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为了一双卑贱的母子,而丢失了自己一个皇子齐王的性命,不值得。

    而且,便是这两人能够克制,出了人命官司,又有罗将军府在一旁看着。帮衬着,这件事情也断是不能善了,就是父皇,也定是不能饶他,还是那句李佑最不爱听的话语,这里毕竟是长安城,不是他的封地,犯了事儿,没有人会出来给他擦**。给他张罗着欺上瞒下,便是他地母妃,也是不行,昨日里母妃对他的态度,让李佑至今还是心寒不已。

    所以,李佑也有顾忌,也不想真个就来得鱼死网破。结果谁都落不得好去。他不想为了两条咸鱼,而坏了自己这张好

    所以。柳一条现在所说的这个提议,在李佑的眼里,倒是不失为是一个好的办法,只是,这件事情,是他一个小书生能做得了主的么?李佑的目光朝着罗通还有四围的骑兵禁卫看了一眼,这里真正能说得上话地,可不是他柳亦凡。

    “齐王殿下若是同意,”罗通不是傻子,自是知道李佑现在所思所忌,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见柳一条冲其点头,便开声给李佑打了一针安定的药剂,道:“罗某,还有罗某所带来的这些兵士,决不会再有半分动作,安然放行齐王殿下离去,不知齐王殿下以为如何?”

    柳一条的身手,罗通最为了解,一点也不弱于自己,若是由他来替换疋疋母子,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罗通并不担心柳一条的安危,他只是希望,柳一条一会出手之时,莫要太过了才好,这个李佑,毕竟是齐王。{第一看书}

    “好!罗大哥的话,一诺千金,小弟信得过!”李佑眯着眼睛看了罗通一眼,道:“这次就依了罗大哥的意思,罗大哥也请放心,到了本王地封地,小弟也会依言,放了这个书生,不伤及他分毫。”

    现在的局势与他不利,李佑也不想再计较太多,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只求离,被一群不受自己控制的骑兵这般围着,总不是好事,李佑不喜欢这种脑袋被别人提着的感觉。

    “齐王殿下是痛快之人,”见李佑应下,柳一条心中小松了口气,嘴角儿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缓身再上前一步,开声向李佑问道:“可要柳某绑身上前交换?”

    “不用了,谅你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文人,也耍不出什么花花儿来?”受得柳一条这般一激,李佑不屑地撇了撇嘴,扭头示意身边的丫环上去将柳一条押来,同时,也着人先将张楚楚给放下了车去。

    “夫君!”刚下得马车,张楚楚便扭身向夫君这里看来,眼中蕴泪,忧心忡忡。

    “莫要担心,且先到罗大哥的身边。”无视脖间的短匕,柳一条微笑着向楚楚点了点头,轻声安慰,之后便由丫环押解着,上了马车。

    “还有一个!”到了车上,看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一眼,柳一条扭头向李佑看来:“望齐王殿下能够信守诚诺!”

    “本王已然放掉一个以示诚心,”看都没看柳一条一眼,李佑抬眼向罗通看去,道:“罗大哥是不是也当有所表示?”

    “然!”将义妹护到身后,罗通应声挥手,身后所有地亲卫全都分散于两旁,为李佑的马车让开了一条通道,原本被亲卫给看着的那些护卫,也全都得了自由之身,缓向他们家王爷的车驾这里靠来。

    “李俨,把所有的人全都带上,咱们起程返回齐地!”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松的笑意,李佑开声向李俨吩咐,命着护卫们又各自上了战马,准备起程。

    “小燕儿,把那小崽子也给放了吧,”环视了下四围,见着手下已准备妥当,李佑缓声开口向抱着小宝儿的那个丫环吩咐。待小燕儿将小宝儿给送下马车之后,李佑面皮微笑着拱手向罗通说道:“天高路远,就不劳罗大哥再行相送,咱们就此别过吧,罗大哥请了!”

    “齐王殿下保重!”拱手回礼,罗通看了柳一条与李佑这厮一眼,意有所指地开声说道:“莫要出了人命才好!”

    “罗大哥放心,”李佑斜眼瞥看了柳一条一眼,道:“到了齐地之后,本王自会放人,死不了。”

    再次向罗通拱了拱手,李佑缩身回了马车,柳一条也被一个小丫环押着,弯身钻进了车厢之内。齐王地车队,在罗通一行人地注视下,又缓缓地走动了起来。

    “罗大哥,夫君他”紧紧地抱着儿子,张楚楚忧心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小声地开口向罗通说道:“夫君他,不会有事吧?”

    “义妹放心,”把身上地披风解下,轻为张楚楚披上,罗通抬眼看着已经过了很远的车队,轻声说道:“相比于妹婿来,为兄更是担心李佑那小子的安危,若是妹婿一个不甚,下了重手,那可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在一个武力毫不逊于自己的文人面前,不捆不绑,没有一点防备,仅是让着一个丫环胁上一把短匕,罗通真是为李佑那小子的安危担忧。

    “可是,他们有那么多人,且手中还有兵器,我怕夫君他一个人会”知道自己夫君有些本事,但是张楚楚却仍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受怕,不能安下心来。

    “一群草包而已,不足为虑!”罗通的嘴角勾起一丝诡笑,道:“再有,谁说妹婿只有一人的?为兄所带来的这些兵士,哪一个不是可以一敌百的骁勇之士?”

    “呃,罗大哥刚才不是?”

    “兵不厌诈,”扭头看了楚楚一眼,罗通微摇着头向其说道:“难道义妹觉得,那个李佑,便会真的遵守方才的承诺吗?”

    “众将士听令!”说着,罗能一摆手,大声冲着手下的亲卫喝道:“上马!半柱香过后,再行追击!”

    “诺!”齐刷刷的应答过后,又是一阵整齐的上马控马之声,除了罗通之外,所有的兵士都已整装待,神彩弈弈

第580章 拿下柳亦凡

    当罗通带着他的手下亲卫,还有张楚楚母子再次追赶上齐王李佑所在的车队时,李佑这位皇五子,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着就有了要断气的迹象。{第一看书}

    被打得很凄惨,惨得连罗通这位见惯了各种阵仗的小将军,都有些不忍目睹。

    两只手臂,全都从肘处偏离了它们原有的方向,齐齐地向外翻出,像是两只没毛但却乍起的鸡翅,很怪异,也很难看。

    大腿叉得老开,一左一右,全都以惊人的弯度,绕着圈儿,背到了双肩之后,腿后跟贴在了耳上。

    嘴巴高肿,一直张着怎么也合不拢齐,看向他的嘴里,有一半的牙齿,已经不知了去向。

    眼圈乌青,一大一小,一肿一陷,看上去很容易让人想起某种动物,而且,在他的眼中,罗通像是看到了泪水。

    哭了,李佑哭了。

    很难得,不过更难得的是,受了这般大的折磨痛楚,这位齐王殿下并没有像是寻常人那般晕倒失去知觉,直到现在,他还醒着,而且没有一点迷糊麻木的意思,看到罗通他们过来,李佑已经快张不开的两只眼睛猛地又迸射出一丝希冀之色,呜呜啦啦地晃着脑袋,嘴里却是怎么也不出声来,下巴上的颌骨,像是已经被人给卸下。

    可怜的孩子!

    不过,总算是没有来晚。只要还有气在就好。罗通骑在马上,看到李佑现在的这般状况,心里面如是想到。

    李佑现在地位置是在车顶。在他的身边,贴身坐着柳一条,在柳一条的手里,正把玩着一把闪着寒光地短匕,而短匕的锋芒,却是一直都未曾离过李佑的脖间三寸。

    柳一条悠闲地在车顶坐着,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悠哉游哉。时不时地还抬头看一下已快升到头顶的太阳,感叹着这暑天的天气,一点也没有把围在马车四围的护卫放在眼里,看到罗通带人赶了过来,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欢喜之意,虽然之前并没有开口言明。不过他就知道。罗通这位小将军,定会随后赶来。

    “罗将军,你看齐王殿下”见到已方的车队再次被罗通一行人给圈围起来,李俨这个护卫统领不怒反喜,忙着收了身上的刀兵,开声向罗通求救,罗通的身份在那里放着,于情于理于法,他自是不能看着齐王遇险而不顾,而且这劫持殿下之人。与罗通将军,也是不无关系,由罗将军出面言讲,效果会好上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儿?”双手勒着缰绳,罗通没有下马,饶有兴趣地抬头看着车顶地柳一条与已经被折磨得有点不**形的李佑。明知故问地向李俨打听着。看那样子,似并没有要马上来来开声劝解的意思。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殿下怎么就变成了这番模样?”罗通轻抚了下战马脖间的软毛,嘴上露出一丝笑意:“若是罗某记得不错,半个时辰之前,亦凡贤弟好似还是殿下的阶下之囚,怎么现在,这情形,好像是逆转了一番?”

    赤地羞辱,对李佑,也对李俨这一干护卫。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昨日新婚被辱,家中义妹遭劫,这一连番地恶气,才算是有了些许地缓解,所以罗通在看向这一行人之时,眼中也并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意。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出承受其后果的准备。{第一看书}

    看到李佑现下凄惨可怜的小模样儿,罗通嘴角儿微撇,一点也不担心他的性命安危,有柳一条这个大名鼎鼎的神医在侧,李佑便是想死,怕是也难。再说,柳一条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便是真个想要取了李佑的命去,也断是不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动手。

    “罗将军,”被罗通的一番话语给羞得面颊通红,李俨扑通一声,便曲膝跪在了地上,躬身俯,开声向罗通求道:“昨夜深入罗府,劫掳柳夫人母子,全是小人所为,罗将军想打想罚,小人愿一力承担,绝不会有一丝怨言,不过现在,还请罗将军能高抬贵手,先为齐王殿下救治!”

    身为齐王府的护卫统领,李俨不得不委屈求全,不得不挺身而出,哪怕这样会招来罗通的怒火,甚至会要了自己地性命,他也要保得李佑的周全,毕竟,死一个,总比死他们一家要好得多。

    “哦?”罗通眉头微掀,颇为意外地低头看了李俨一眼,显是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儿的小护卫,竟会有这般大的担当,这种时候还能够想着忠心护主,勇担罪责,很难得。

    不过像是这种为虎作伥之辈,却也是不值同情,天知道类似于昨夜之事,他们之前曾做过多少?,

    “好了,”抬头看了看天,日正当空,已入午时,家中还有老娘与几位叔伯在急着等候,罗通也不想在此地多作墨迹,便开口向柳一条说道:“亦凡贤弟,差不多了咱们就先回府吧。”

    “夫君!”由几个亲卫护着,张楚楚带着孩子,骑着健马,缓从后面赶来,大老远地就看到夫君安坐在车顶之上,无伤无恙,心才算是真正安稳下来,及到近前,轻呼了一声之后,便抱着小宝儿下马,急步向马车的近旁走来,被安排在他们母子身旁的护卫,也急着随在身边,护卫周全。

    “娘子,”柳一条把匕收起,冲着媳妇儿微笑着轻点了点头,之后扭头看了李佑一眼,见这小子双眼已经变得有些呆滞,知道火候已到,便拍了拍**,翩身从车上跃下,分开刚还围着自己的王府侍卫,大跨步向楚楚母子这里走来。

    “夫君,夫君可还安好!”激动地飞身扑进柳一条地怀里,之后张楚楚又开始上下地打量瞧看着自己地夫君,生怕夫君受了什么伤患。

    “娘子放心,”伸手把儿子接过,柳一条又抬手轻擦了下楚楚眼中流出的泪水,面带微笑,温声劝慰,道:“为夫无事,一切安好,倒是让娘子担忧了。”

    想起昨夜之事,柳一条不免有些自责,若非是自己粗心大意,贪杯多饮,楚楚还有宝儿他们,又何至会经此大险?还好这次李佑事前便被罗大哥给胖揍了一顿,行动不便,诸事不宜,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要知这李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还跪着做什么,”这边,见得柳一条放手,罗通便开声向李俨喝道:“还不快去请齐王殿下下车?”

    “呃,是是是,多谢罗将军!多谢罗将军!”脸上泛起了一阵惊喜,忙着与罗通磕头道谢了一番之后,李俨急着爬起身形,招呼着几个手下一起,七手八脚地爬上车顶,小心翼翼将他们家殿下给抬抱了下来。

    只是现在地李佑,除了会哼哼几声之外,已是再没有了太多的反应。“罗将军,咱们这便快返回长安吧,殿下他的伤势,”把李佑给安置到车驾之中,略微地检查了一下他们家殿下身上的伤势,李俨有些心颤地退出马车,小声地向罗通请求,再看向柳一条的眼神里,不觉地也多了一丝畏惧。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这个看上去甚是文弱的书生文人,竟会有这般多的手段和技巧,也会有这般大的胆子和魄力,把齐王殿下给揍成了这番这样,他就不怕这样以下犯上,得一个谋逆忤逆之罪么?

    “且慢,”罗通摆手打断李俨的话语:“在这之前,还有一事需提前处理。”

    扭头扫视了一下正与老婆儿子亲亲我我的柳一条,罗通的声音乍然提高,抬手指着柳一条,厉声喝道:“来人那!将这个以下犯上,胆敢打骂劫持齐王殿下的罪民柳亦凡,给本将军拿下!”

    “诺!”罗通身后的两个亲随齐声应诺,翻身下马,两个跨步便将柳一条给制在了手里,以绳索反绑押在一旁。

    “呃?”李俨与齐王府的一干护卫齐齐一愣,不知罗通这位小将军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戏码。

    “罗大哥!你这是?”张楚楚更是有些难以接受,被身边的近卫强行从夫君的怀里拉出之后,不敢置信地扭头向罗通这里看来,大声地开口,向她的义兄质问。

    倒是柳一条,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态,不动作,不反抗,就那样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身边的禁卫把他给绑了个结实。

    “哎哟!这是怎么的?!怎么罗将军,柳先生也都在侧?齐王殿下呢?”这时,一个尖得有点惨人的嗓子在人群中响起,却是太极殿的内侍总管李然,翻身下马,向柳一条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第581章 对策

    看到李佑现在模样儿的时候,李然这位内侍管,真个是吓了一跳,眼皮子直往上翻,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还是那个不管在哪里都骚包作派,不可一世的齐王殿下么?

    在皇宫里面厮混了几十年,李然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位皇子被人给折磨成了这么一番模样儿,腿、手、脸、眼,几无一处完好之地,可怜,可悲,可叹,凄惨,凄凉,无助,这样的字眼儿都已不足以来形容,这是谁做的,好大的胆子?!

    虽然在心里面,李然对这位不务正业,不为皇上所重的齐王殿下,也是有些瞧之不起,不过人毕竟是皇上的儿子,金枝玉液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平常里,有谁敢对他不敬?又有谁会不要命的,敢对齐王殿下这般狠手地殴打?

    是罗能将军吗?

    以他亲王干殿下的身份,确是可以做这些事情,不过罗通断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昨天在府中折了齐王一条右腿,就已称得上是极限,像是今天施加在齐王殿下身上这样的伤势,应不会是他所为。

    是柳亦凡?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被李然给摇头打了下去,先不说柳亦凡有没有那个胆子,但就是他那一副文人的身份,也断不会是齐王殿下的对手,要知这齐王,虽然有些自大。不知所以,但是他地身手,却也是不俗,曾正尔八经地跟着宫里的侍卫练过两年,寻常两三个壮汉,近不了他的身去,柳亦凡手无敷鸡之力的教书先生,更是不行。

    不过,除了他们。这里好似也没有了旁人,还有,罗通将军为何要着人将柳亦凡给捉拿了起来,他们两家的关系,不是走的挺近的么?

    虽然一直身在皇宫,少有出门儿,但是对于一些宫里宫外的小道消息,李然却是一点也不陌生。知道的,一点也不比宫外地那些大员少。所以,当看到罗通着人拿下他的义妹婿时,李然才会觉着有些奇怪,要知这个罗通,以前可也是出了句的一个护犊子的倔头,轻易地,他怎么会绑了自家之人?

    算了,这种事情并非是他一个小小的内侍所能管及。还是莫要多想的好,轻甩了甩头。李然从马车里退出,扭头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不再磨什么关子,直接用他那独特的尖锐高音,将皇上地圣谕高声诵读了一遍,之后,对所有的事情都不管不问,直接带着齐王府的车队,依着圣意。赶回了长安。

    “夫君。”强行征用了齐王车队里的一辆马车,把柳一条押上。张楚楚母子在侧作陪,看着夫君现在被人捆绑的样子,张楚楚伸手想给夫君解开,却被在车厢里看守的禁卫给阻了下来。

    “娘子莫要担忧,”狠瞪了身旁边的亲卫一眼,柳一条的脸上带着温善的笑意,轻声向楚楚说道:“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这件事情便是到刑部,到皇上地跟前,为夫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娘子也莫要责怪义兄。”

    柳一条尽量地让自己表现得很轻松惬意一些,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细语向楚楚安慰,不想让媳妇儿一路忧心受怕。

    “妾身知道,也明白义兄的心思,”心疼地抬手抚摸了下夫君地脸旁,张楚楚微点了点头,从一开始,她就看出了一由头,夫君把齐王给揍了个不**形,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占了多大的理去,终是有犯上之嫌,这件事情总得有一个说法,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夫君,义兄这般作为,都不能说得上是过错。

    这是一个苦肉计,张楚楚不忍地看了自己地夫君一眼,心疼地说道:“只是这样,苦了夫君了!”

    “没有什么苦不苦的,”柳一条微笑摇头,道:“在做出这件事情之前,为夫就已想到了它的后果,这点苦楚,为夫还受得起。”微晃了晃肩,柳一条斜身靠在车壁,缓声说道:“皇上,当世明君,非是那般蛮横无理之人,这件事情,他老人家定会给咱们柳府一个公道。”

    “嗯,夫君说得是,”应声点了点头,不过张楚楚面上的忧色,却是没有一丝的缓解,李佑虽不为人子,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终是皇上的儿子,终是大唐的齐王,就这样被一个无功无名地平民给暴打成了这番模样儿,皇家地脸面,还有大唐的国威,将被置于何地?天知道皇上地心中,会有会多有怨忿?

    “什么?疋疋他们母子找到了?可都还安好?”罗府大厅,罗齐氏猛地从骑上站起身,急声向骑快马回来禀报讯息的亲卫问道,面上的神情,亦喜亦忧。

    “回老夫人!”李灿躬身回禀:“小姐与小公子一切安好,现正随着将军大人一同返回长安,不肖片刻,便能及到。”

    微抬头看了堂上的罗老夫人还有程咬金与尉迟敬德这两位老国公一眼,见他们都松了口气,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李灿又接声禀道:“不过,亦凡先生现在的境况却是有些不妥,将军大人此次差小人快马回来,除了要禀明干小姐母子皆安的消息之外,还有便是想让老夫人与两位国公大人提前有个准备。”

    微顿了一下,李灿开声说道:“亦凡先生,把齐王殿下给打了。”

    “嗯?你是说亦凡出手伤了齐王?”罗齐氏眉头一皱,面上颇有些疑色,亦凡那小子向来沉稳,又是一个文人,怎么能伤得到齐王?

    “打得好!”尉迟恭扯嗓大叫了一声:“李佑那小子,早就该受些教训,强掳了人家的媳妇儿,被人给揍一顿,有什么大不了的?柳小子还算是有些血性,老夫喜欢!”

    “齐王的伤势如何?”程咬金掀着眉毛轻声相询,总算是问出了一个比较重点的问题。

    “死不了,”李灿微弯了下身,道:“不过要是想活,却也是有些难度。”

    想起李佑在车顶上的那一副奇特的造型,李灿的心里不免还有些寒战,一个人被伤到了那种程度,那感觉,应该是很难受吧?脚后跟贴在耳朵上,一阵寒意从心底里冒起。

    “很严重?”尉迟敬德诧异地开声问道,那个柳亦凡,有那么厉害么?还有,那个李佑,打一下可以,但是若真给打死了,那可就是有些难办了,饶是尉迟敬德这个老头儿一向胆大包天,他却也是不敢轻易地就要了一个皇子的命去。

    “为小人平生所仅见,”抱拳一礼,李灿接着说道:“小人回来时,将军大人已命人将亦凡先生拿下,一同押送回来,将军有言,请老夫人还有国公大人及早想出对策,务必要为亦凡先生开脱罪责。嗯,还有,将军大人说,齐王殿下,死不了。”

    “嗯,好了,你先下去歇息吧。”罗齐氏微摆了摆手,把李灿给打了下去,之后扭头向程咬金与尉迟敬德他们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于这件事情,不知两位贤弟,以为如何?”

    “兵来将挡,不就是打架么,怕他个甚!”尉迟敬德粗声开言:“有理走遍天下,只要李佑那小子死不了,老子看谁敢治柳小子的罪责?”

    “老黑说得对,”程咬金抓了一把胡子,开声向罗齐氏说道:“嫂嫂莫要担忧,这件事情说起来,终是齐王殿下不对在先,私闯民宅,掳人妻、子,这不是小罪,莫说齐王没死,便是真个被柳小子给打死了,又能如何?”

    唱了一番高调儿,程咬金最后又捣鼓着向罗齐氏言道:“这件事情是由罗府而起,人也是在罗府被齐王劫持,且柳小子与疋疋他们母子与嫂嫂也是关系密切,依我老程的意思,在通侄与齐王他们还没有赶回长安之前,嫂嫂最好先去一趟宫里。”

    “入宫?做什么?”尉迟敬德在一旁插言。

    “诉哭,诉苦,状告!”程咬金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诡笑,压着嗓子向罗齐氏与尉迟敬德说道:“疋疋母子被掳的消息已是传遍了长安,但是知道他们是被齐王所劫持之人,却还是不多,嫂嫂入宫,可乞求皇上代为寻人。”

    “李灿没有回来过,”程咬金接着向罗齐氏交待着:“嫂嫂也从不知道疋疋母子的下落,不知他们是为何人所掳,在皇上的当面,嫂嫂也只管开口乞求皇上寻人即可。嗯,如果可能的话,把皇后娘娘也给叫去,或是会更好一些。”

第582章 善后(1)

    罗府没落了,现在连小猫小狗地都敢上门欺负了,连自己家的女儿外孙都不能保全,一夜之间就被人给掳了个无踪,丢了脸面不说,这府中的安全也是堪忧,这,这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啊。{第一看书}

    当李然带着李佑罗通一行人进到宫里的时候,罗老太太正在太极殿里面,苦戚戚地流着眼泪,一句接着一句地向李世民诉苦,那形情,那言语,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连带着,连在一旁的长孙皇后都跟着抹起了眼泪,直在一旁劝慰,还时不时地会开声向皇上求上两句,帮衬一番。

    苏炳仁与狄知逊这两个老头儿也在一旁插言,人孤儿寡母地,本就不易,哪个丧尽天良地还会再落井下石,图谋不轨,一个劲地肯请皇上为罗府,为罗齐氏,主持公道,严惩那些目无法纪私掳人儿女妻子之人。

    神情凛然,胸起义愤,甚至把他们原本来的目的都给扔放到了一边,不遗余力地死撑罗府,一副正义使者,道德典范的模样,昂着头,下巴上的胡子全都一翘一翘的,很是倔强。

    除了他们,程咬金与尉迟敬德两人,当然也不会闲着,两个老头儿的嗓门儿,一个比一个扯得高亮,宽宏,脸红脖子粗地大叫着,很义愤,也很高昂,破锣一身地声音,震得殿内所有人的耳朵都轰轰直叫,若非是怕在皇上的面前失了礼仪,殿内至少有九成的人,都会抬手把耳朵堵上。

    “私闯民宅,私掳人女,人妻,人子,为我大唐律法所不容。”虽然明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有着什么样的打算,但是面子,情理,赶到了这里,推到了面前,有些话,有些态度。李世民这位明君,也是不得不说,不得不表明:“不管他是谁,有着什么样的地位和身份,朕还是那句话,法不容情,一经现。一律依法而行,严惩不贷!”

    低头看了眼堂下的还在不停抹着眼泪的罗齐氏,李世民轻声慰言,道:“老姐姐尽管放心。朕这就着宫中的禁卫去城中搜寻,务必及早地将人寻到,并把那恶人给关入牢中,为老姐姐出上一口恶气!”

    李世民地心里。也跟明镜儿一样,知道这件事情十有,都是他的那个好儿子所为,罗齐氏这次进宫诉苦,也定是得了什么消息,提前地想堵了自己的口实,免得日后真相明了,他这个当皇帝的,会有心偏护。

    “这个逆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在心里面微叹了口气。李世民抬眼,看着今日里来这太极殿,找李佑麻烦的这三家大户,不由得便狠下心来,也是该给那小子一些教训的时候了,以前打架斗欧也就算了,现在他连掳人妻、子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若是再这般任由下去的话。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再变成,另一个李泰?

    “皇上天恩。多谢皇上!”听得李世民这般言语,罗齐氏鼻子一抽,眼泪全然止住,并忙着躬身与李世民行了一礼,面上地神情,欣喜,激动,不过脸色却是有些苍白,刚才在这殿内的连番表演,她累了。

    “齐姐姐快坐下说话,”注意到罗齐氏有些气喘,且额头也都见了虚汗,长孙皇后也起身缓将老太太扶稳坐定,并抬手提壶,亲自为她斟倒沏泡了一碗热茶,温声说道:“齐姐姐的身子欠妥,还是莫要太过激动气愤的好,万事以身体为重。”

    “劳皇后娘娘挂念了,”双手将热茶接过,轻放于桌面,罗齐氏感激地看了长孙皇后一眼,道:“不过疋疋与小宝儿都不见了踪影,至今都生死未知,老身怎么能安心得下?也不知他们母子现在如何了?”

    不得不说,罗齐氏确是很有做戏的天赋,一到了太极殿,她就好像是已然完全把之前李灿所回禀的讯息给抛到了脑后,在皇上还有长孙皇后的面前,一直都表现出一副忧心,挂心,不安,害怕地神情。

    随同她一起来的程咬金与尉迟敬德这两个知根知底的老头儿,在一旁看着,心中一个劲儿地都在赞叹,大姆指翘了老高,万是没有想到,一向少有出门,出身大家闰秀的罗家嫂嫂,做起戏来,竟是这般地实在,一点也不比朝堂上长孙无忌,房玄龄他们这些老滑地油条逊色。

    “皇上!”须臾,在所有人的万般期盼下,李然这位内侍总管,总算是从外面赶了回来,跨步进了大殿,看到殿内这般热闹,甚至连少有到太极殿的皇后娘娘还有罗家的老夫人都有在侧,心中一突之后,遂规规矩矩地上前与李世民见礼,并开声回禀:“奉皇上圣命,小人已将齐王殿下追回,不过齐王殿下现在地状况,却是有些不妥。”

    “嗯?”李世民眉头一皱,抬头看着李然问道:“齐王有何不妥?你且直言!”

    “回皇上,”喏喏地抬头小瞥了一眼,李然小心地开声说道:“齐王殿下现在身受重伤,刚已经被送及太医署,皇上还有众位大人若想见他,怕是要移驾到太署方可。”

    “你说什么?齐王受了重伤?可知是何人所为?”李世民心中一顿,遂扭头向罗齐氏还有程咬金他们这里看来,在这长安城里,敢出手重伤李佑的,除了他们这几个老臣外,怕也就只有罗通那小子了。

    “回皇上,齐王殿下的伤势,小人也不甚了解,”斜眼看了下殿内的一干人等,李然小心翼翼地开声禀道:“不过出手将齐王殿下打伤的凶手,小人却是略有耳闻。”

    微顿了一下,李然接声说道:“听说是亦凡先生含忿出手,给齐王殿下造成了不小的伤患,现下,罗将军已命人将亦凡先生给收押起来,也在殿外相候。”

    “柳亦凡?”李世民的眉头轻挑。

    “亦凡先生?!”长孙皇后张着她诱人的小嘴,不敢置信。

    “李总管,你是不是给搞错了,就柳小子那副小身膀儿,他能提起把刀就不错了,还能是齐王殿下的对手?”程咬金把声音拔得老高,一惊一乍地开声向李然质问:“再说,柳小子行事一向沉稳有度,怎么会做出这种犯上忤逆之举?无凭无据的,你可别冤枉了好人?!”

    “卢国公说笑了,小人哪有胆子在皇上,在各位大人地面前胡言,”李然小擦了下额角的冷汗,弯身急言:“齐王殿下的数十护卫都有亲眼所见,还有罗将军,还有罗将军所带去的数百护卫,当时也在当场,他们都可作证。”

    “通儿也在?敢问李总管,可有了疋疋他们母子的消息?”看到李世民的脸色变得奇差,罗齐氏忙着适时插言,把话题引导到了劫掳之事来:“还有,李总管可知亦凡出手的原因?那孩子地秉性脾气一向都很是和善,无缘无故地,他怎么会出手伤人?”

    “回罗夫人话,”李然自是听明白了罗齐氏话语中的意思,再加上他本身对那柳亦凡地印像也是颇为和善,便顺着罗老太太的话意,弯身回道:“柳夫人还有柳家的那个小少爷俱已找到,在,”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李然开声说道:“在齐王殿下的车驾之中,现正与罗通将军一起,至于亦凡先生出手的原因,还有事情的具体经过,小人知之甚少,也不好多嘴。”

    “果然,”李世民一阵地头疼,收起了先去瞧看李佑伤势的打算,挥手向李然吩咐道:“行了,你去宣罗通还有柳亦凡他们进殿回话。”

    “是,皇上!”轻应了一声,李然躬身退出。

    “皇上,此事要不要去阴妃那里支会一声?”长孙皇后小声地在李世民的身旁提醒,佑儿受了重伤,不管是对是错,总得让阴妃这个当母妃的知道:“还有,臣妾想先去太医署看看佑儿的伤势,还请皇上恩准。”

    “嗯,”扭头满意地瞧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李世民轻微点头,道:“皇上想去,那便去吧,见了那个逆子,替朕好好地教训一番。”

    “多谢皇上,臣妾记得了。”微身一礼,又欠身向罗齐氏说道了一声,长孙皇后施然走出殿门,带着小德子一干内侍宫女,直奔了太医署。

    长孙皇后这边刚走不久,罗通,柳一条,张楚楚,还有小宝儿四人,也随着李然这位内侍总管,从殿外走来,齐身与李世民见礼,直到这个时候,柳一条,还是被人给绑着身子

第583章 善后(2)

    “干娘!”与皇上见过礼后,见到有亲人在侧,张楚楚抱着宝儿,一下便趴倒在罗齐氏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眼泪哗啦啦,像是脱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看那模样儿,像是在齐王手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我儿莫怕,我儿莫哭,一切都有干娘为你做主!”心疼地抬手轻拍着楚楚的后背,老太太也是动了真情,眼圈泛红,嘴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劝慰,过了好半天,才将张楚楚的情绪给稳定下来。

    而这边正殿,罗通与柳一条都还直立在殿中,看李世民似也并没有想要让他们坐下的意思,两个人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默声不语,静静地聆听着张楚楚充满委屈和怯意的哭声,还有,罗老太太一遍又一遍的劝慰。

    “说说吧,”待张楚楚的哭声渐止,李世民坐在堂上低头向罗通及柳一条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柳氏遭劫之事,齐王重伤之由,还有柳先生为何会被收押捆绑,都给朕说讲个清楚明白。”

    李世民的面色有些阴沉,其实事情的缘由,便是罗通柳一条他们不细言讲,李世民也能猜出个来,知子莫若父,李佑毕竟是他的儿子,对于李佑那小子的秉性,李世民了解得可谓是透彻,无非就是李佑掳了柳家妻、子,被柳一条给含忿修理了一顿。理不在李佑,做为李佑他爹,李世民的脸面有损,不高兴也是可以理解。

    那小子死不了,知道是柳一条亲手所为。对于李佑的伤势,李世民反而放下心来,没有谁,会比一个神医更懂得拿捏分寸,柳一条不是那种头脑热,没手没脚的莽夫。便是心中再愤。这个时候,这种境况,他也不敢真个要了齐王的命去。

    上押了一口温茶,李世民地心绪稍微平稳了一些,低着头,正色向柳一条还有罗通二人看来。

    “失手伤了齐王殿下,是小民之罪,小民甘愿受罚!”以退为进,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柳一条曲膝跪倒与李世民行礼,一口便认下了自己的罪行,且下面也再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俯身低,默声不言。

    “不,皇上,是民妇之责。与夫君无关!”听到夫君这般言讲,张楚楚心神一颤,猛地脱离罗齐氏的怀抱,抱着孩子也扑身跪倒在柳一条的身边,大声向李世民禀道:“若非是为了民妇母子地安危,夫君也不会甘愿被齐王殿下所掳,也不会含忿出手伤及齐王殿下。这些都是民妇的过错,皇上要罚就罚民妇吧。”

    “哇哇”

    张楚楚的话音刚落,怀中一直安睡的宝儿,也被惊醒了过来,张着他的小嘴,扯着他稚嫩但却僚亮的嗓子,在太极殿内,大声地哭闹起来,哭声震天,大殿里面回声不绝。

    “小心点。别把孩子掐坏了!”柳一条看着心疼,低着头,小动着嘴巴,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向张楚楚说道,张楚楚则地趁着擦抹眼泪的功夫,也是微不可闻地轻向着夫君细嗯了一声,同时又低头心疼地哄抱着儿子。

    “这件事情是齐王不对在先。不关亦凡疋疋他们一家之事。皇上要是怪罪,就怪我们罗将军无能。连自家的女儿外孙都保之不住好了!”看着孩子哭得可怜,罗齐氏也顾不得什么礼法,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横身挡在柳一条一家三口的面前,坚声向李世民言道,不过言语之间,怨念却是不小。{第一看书}

    得,这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大殿里面就快吵得翻了天去,看了下殿中正是哭闹,叫嚷地一片,李世民有些烦心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女人,孩子,有时候,真是很让人头疼。

    “谁是谁非,朕之心中,自有定断,”轻将茶碗放下,李世民语气威然,抬眼扫了一遍殿下的众人,示意柳氏把孩子哄好噤声,然后开声向罗通说道:“罗通,还是由你来说吧,朕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皇上!”知道已经到了自己上场的时候,罗通应然允诺,规矩地上前跨了一步,与柳一条张楚楚齐肩而立,弯身躬,轻声言道:“事情还得从昨日小民婚期之时说起,那天上午”

    很详细,没有一丝作假,罗通规规矩矩地把从昨天到现在,他所知晓的一切全都如实地叙述了一遍。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占理,所以说起来罗通也是中气十足,最后还很是善意地开声向李世民说道:“不过,不管如何,柳亦凡动手伤及齐王殿下,忤逆犯上之意甚显,是以,小人便着人把他给带了回来,本想着直接送由刑部,由刘大人依律审训查办,不过正好赶上李总管传令圣谕,便随着他到了宫里来听候皇上落。”

    “小民愿受依律受审,依法受责,肯求皇上恩准!”罗通的话音一落,柳一条也适时地高声插言,一副我有罪,我认罚的乖巧样子,俯向李世民说道。

    “哦?柳先生真是如此作想?”李世民挑着眉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以退为进,以法为衣,这小子倒是打了一手好盘算。

    若是真个依着柳一条地意思,把这件案子交由刑部审理,这里面,最先倒霉,最应治罪的,怕就是李佑那个逆子了吧?

    想到这些的时候,李世民同时抬眼瞥了下罗通,之前着人将柳一条绑起押回,多也是故意而为,至于说要送由刘德威那里,估计也就是在嘴上说说,给他这个皇帝听而已。

    以皇家的脸面,以大唐的律法,还有以他们父子之间的情感为基,想出了这么一个以退为进,逼迫自己就范的方法,这两个小子,想得倒都是不错。也难得柳一条在这短短地几个月里,就能搏得罗家对他这般不遗余力地帮衬,相助。

    “是的,皇上!”被李世民盯看得头皮有些麻,不过柳一条还是坚声又说了一句:“小民愿受刑罚!”

    “皇上,”见火候儿有些到了,程咬金适时站出,躬身向李世民说道:“罗通是皇上的义子,柳氏又是罗通的义妹,说起来都不是外人,以微臣看,这些都是家事,孩子们玩闹罢了,扯不上什么律法,随便地以家法责罚两下就是了。”

    依律行事,少有变通,虽然李佑那小子会受到重罚,但是柳亦凡这小哥却也是得不了好去,殴打皇子,蔑视皇权,这可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大罪,真要判下来,能不能保得性命,还很难说,实属是两败俱伤之举,不足取之。

    不过柳一条此举是没有办法,而李世民虽心有不愿,不过面子赶到了这里,他却也是不好拒绝,所以,现在正需要一个像是程咬金这样,脸皮厚,且又有些面子的和事佬出来调解,劝说,给彼此一个台阶来下。

    毕竟,人也打了,气也出了,对柳家,对罗府来说,能够做到这一步,也是够了。

    “嗯,”别有深意地看了程咬金一眼,李世民微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柳一条夫妇起身,轻声言道:“卢国公所言不差,这件事情说是家事,也不为过,齐王从小便性性顽劣,最易闯祸,这次的事情多有不对,当以家法严惩。”

    一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二是为了皇家的脸面,三是,李世民也不想真的治了柳一条地罪去,毕竟,这件事情始终都是李佑那个逆子不对在先,挨了打,受了罪,也怪不得谁去,所以,虽然明看出了这是一个局,这位明君还是顺着他们给搭起的斜坡走了下来。

    “至于殴打齐王之事,”微顿了一下,李世民低头瞧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既然都是一家之人,做为兄长,出手教训一下犯了过错的兄弟,也在情理之中,算不得是什么忤逆犯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罪过了,罗通,给柳先生松绑吧。”

    向着罗通摆了摆手,示意其为柳一条松绑,也意味着李世民想要把这件事情揭过,殿下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喜意,一直悬着的小心肝儿,也终是放落了下来。

    “苏爱卿,狄爱卿,”把目光从柳一条的身上收回,李世民又扭头向已在这殿中赖呆了一个上午的苏炳仁与狄知逊这两个老头儿看来,道:“齐王现在身受重伤,朕便是有心找他过来理论,治下他地罪过与两位爱卿出气,怕也是要等他伤势好转之后方可,两位爱卿可否再等上几日前来?”

第584章 善后(3)

    太医署,李佑被打折和卸下的骨头,在太医署令任秉承的亲手亲为下,已经全都给扶正接好,李佑静躺在榻上,神情木讷,一如刚进太医署时,有嗔傻呆痴之兆。

    “任太医,佑儿的伤势如何?”匆匆从宫院赶来,阴妃神色焦急地开声向任秉承询问。

    “回娘娘话,”以清水净手,干拭,任秉承起身与阴妃躬身施礼,轻声说道:“齐王殿下的伤势,并无性命之虞,娘娘可放安心,不过,”

    微顿了一下,任秉承轻皱起眉头,略带忧色地开声向阴妃说道:“不过,因为齐王殿下所受之伤患,皆是与筋骨关节相关,虽无性命之忧,但是身体上的痛楚,却是常人所难以承受,所以,承受了这般大的痛苦,齐王殿下现在的神智,似还未曾恢复,至今也未曾一言。”

    接骨容易卸骨难,抛开自己的立场不讲,任秉承对那个出手伤人之人倒是极为佩服,能够轻易卸开齐王全身几是所有关节之地,断骨,脱骨,却不伤及人命,这,非是常人所能为,在为李佑接骨的过程之中,任秉承这位太医署令,也觉是受益良多,有很多关节之地,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曾想过的。

    “任太医的意思是,佑儿被打傻了?”

    脚步变得有些踉跄不稳,阴妃有些受激地向后退了两步,扭头看了眼榻上好似还流着口水的李佑,面色一片死灰。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虽然不成气,但终是她亲生的骨血。看到儿子现在这般地痴傻之态,阴妃地心里,也是一阵隐痛。

    “微臣不敢妄言!”弯身低头,任秉承低声向阴妃言道。

    “嗯,知道了,”缓步走到榻前,阴妃提裙安坐,摆手向任秉承一干人等挥手吩咐:“好了,你们都且先退下吧。本宫有话,要对佑儿言讲。”

    “是,娘娘!”小心地抬头看了眼榻前的母子,任秉承躬身应是,而后便带着房内的太医侍女退了出去。

    “真的是傻了吗?”

    伸手轻抚着李佑红肿的脸旁,看着他飘散无神的目光,还有他脸上,眼角所残留的数道泪痕,以及李佑口中。只剩下半阙的牙齿,阴妃心中痛如刀绞,眼圈一红,眼泪便也顺着她那还显娇嫩的脸颊,悄然滑落。

    “啪!”“啪!”“啪!”“啪!”

    没有间断地,连着十几声脆响,阴妃两只娇秀地小手,左右开弓。在李佑那本已是肿得老高的脸上,呼扇了起来。

    “让你犯浑!让你不听话!让你犯浑!让你不听话!让你”嘴里面一遍一遍地念叨着,巴掌一次次地拍打,阴妃脸上的泪水,小聚成溪,啪嗒直落,两只小手,也随着变得通红了起来。

    妃”漏气一般的声音,很虚弱。不过却让阴妃的两只手掌渐停了下来,泪眼迷离的双眼之中,露出了一丝惊喜之意,她好像,听到了儿子的叫声。

    妃”

    是真的!阴妃抬手拭去眼中的泪水,低头细向李佑地面上看来,现儿子的眼神已经逐渐凝聚,向自己看来,少了一半牙齿的嘴巴,也在缓缓地张合。虚声轻唤。

    “佑儿”再次抬手,温柔地轻抚着李佑红肿高耸的脸旁,阴妃喜极而泣,刚止住的泪水,又哗啦啦地直落了下来。

    “母妃”感受着娘亲手上传来的暖意,李佑顿时便像是一只找到了方向的迷失羔羊,嘴巴一咧。轻摩着阴妃的手掌。悲声痛哭起来,像是一个受了委屈地小孩子。哭声纯净,很透彻,哭得阴妃心里面,一阵地酸楚。

    男儿有泪不轻弹,自己的儿子,有多少年,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这般泣哭过了,抬手轻拭去李佑面上的泪水,阴妃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心绪平稳了下来,嘴里面没有再劝说半句,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儿子将哭声止住。

    “说吧,是怎么回事儿?你又闯了什么祸事?”过了大约一刻,李佑的心绪渐稳,心中一直积压起来的愤怒,慌张,恐惧,压抑才算是缓解了下来,哭声渐止,也是这个时候,阴妃才开始启声询问:“还有,到底是谁这般狠心,竟将你打折成了这番模样儿?”

    脸上的泪痕已干,阴妃的声音平静,直身安坐在榻边,开声向李佑质问,神情又恢复了往日地端庄娴静之态。

    “是,是柳亦凡”提起这个名字,李佑的眼睛又是猛地一缩,目光里投露而出的是无穷的惧意,柳一条上午施加在他身上的种种伤痛,让李佑产生了一种本能的畏惧:“是柳亦凡,将儿臣给伤成了这番模样”

    畏惧之中,连带着无穷的恨意,李佑不由又将希望放在了身边母妃的身上,乞怜地扭头向阴妃看来。

    “柳亦凡?”阴妃的眉头轻挑,不由低头向李佑的脸上看来,道:“若是母妃记得不错,那柳亦凡好像只是一个写曲儿地落迫文士,就凭他,也能把你打成这副惨样吗?”

    深宫之中,也有歌乐,阴妃对柳亦凡这位新近崛起的作曲人,也是稍有印象,一个文人,怎能伤及曾习过一些拳脚且身体壮硕的李佑?阴妃不信。

    “可是有人,在一旁相助?”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在李佑还未作答之前,阴妃再次开口相询。

    “没有,”李佑微摇了摇头,若不是亲身经历,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自己竟败在了一个文士的手里,但是那天马车之上,柳亦凡所表现出来的武力,还有他折磨人的技巧,想着,李佑的身上,不禁又是一阵寒颤。

    “是儿臣无能,并非是那柳亦凡地对手。”李佑羞颜承认,便是当日他地腿脚无恙,他也决不会是柳亦凡的对手:“母妃或是不知,那柳亦凡也是一个武人,且武力,并不在罗通之下。”

    虽有夸大以遮自己无能之嫌,不过这话由儿子亲口说出,阴妃还是信了个,微点了点头,并没有作出太多地表示,直接开声问道:“争端的因由为何?”

    阴妃并没有直接动怒,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一个什么货色,人柳亦凡一个平民书生,若是无由,吃了天胆,他也不敢出来殴打皇亲。

    “是儿臣,派人掳了他的妻、子。”在自己的母妃跟前,李佑不想欺瞒,微喘了口气,直接开声言道:“他的妻子,是罗齐氏的义女,昨日在新房之前与儿臣多有冲撞,是以儿臣便”

    “啪!”“啪!”

    又是两声脆响,阴妃的嘴角有些哆嗦,看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掳人妻女,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阴妃缓从榻上站起,冷声言道:“此举你便是被人打死,也是活该!”

    “还有罗将军府,那也是你现在能招惹得吗?昨日里罗通给你的那番教训还不够么?”来回走了两步,阴妃阴沉着脸面,低头冷视着榻上的儿子,道:“难怪刚才小德子给本宫送信儿的时候,会说了些奇怪的话语,卢国公,鄂国公,还有苏炳仁那个老疯子,及新任的那个中书侍郎狄知逊,罗家的那个老夫人,都到了太极殿,为的是什么?难道全都是来为你这个逆子求情的么?!”

    说道着,阴妃再次抬起手臂,不过看到儿子已经肿得老高的脸颊,还有嘴角已被扇出的血迹,这一巴掌终是没有落下。

    “母妃”听到阴妃提起这些人,李佑的眼中露出了一阵怯意,可怜巴巴地抬头向他的母妃看来。虽然之前他对母妃多有不满,但是真的事到临头,母妃却还是他不可或缺的依托,这个女人,到底是他的亲娘,便是再是狠心,也不会真个置自己儿子的生死于不顾。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被儿子这般看着,阴妃的心中一软,轻叹了口气:“那些人都是来催命的,能不能活,能不能得个好去,就看你父皇想怎么决断了,母妃现在,什么也帮不上你,你,好自为之吧。”

    “母妃!”到了这一步,李佑是真的怕了,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难,他对自己的性命更是珍惜,他不想再经一次。

    “母妃这便过去看看,”扭头看了李佑一眼,阴妃开声说道:“不管如何,你终是皇子,你父皇当也不会那般狠心,你,或是还有希望”

    月底了,厚颜求几张月票糊

    同时,也向大家解释下这个月少更的原因,因为老柳四月初要回一趟老家,趁着清明,回去给先父添坟上香祭奠,顺便再办理一些私事,估计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就事先存了些稿子,免得到时会有耽搁断更,望兄弟们能够见谅,体谅

第585章 临门

    一到这晏天牧场,王志洪便瞧看出了一些猫腻之处。

    晏天牧场的场主纪和,与在长安和三原都吃得很开的小太岁公孙贺兰,一唱一合,眉来眼去的,非像是寻常的朋友,再想想之前公孙贺兰一个劲儿在自己的面前说道晏天牧场的优点与好处,为纪场主言讲好话,而大将军杨昆尚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恶感,言语之间倒也是有着几分亲切之意,这让王志洪不由得便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纪和场主,不会是他们公孙家或是杨府里的亲戚吧?

    走后门儿,拉裙带,谋私利,这种事情,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商场,都是极为寻常,屡见不鲜,且类似的事情,王志洪为政之时,也是没少做过,只是这战马之事,事关国运,非比寻常,杨昆尚与公孙贺兰他们若真是如此,那他们的胆子也忒大了些吧?

    怎么说,王志洪以前也曾在三原为过三年县丞,对县城里这些杰出的后生,尤其是有些背景的大家户,也是多有了解,杨昆尚,行事严谨,为人正直,断是不会做出这种寻私误国之事,不过公孙贺兰这个小太岁,安坐在马背上,王志洪扭头轻瞧了一眼正与纪和说笑的公孙贺兰,微摇了摇头,这小子,却是有些难说,王志洪都想不出,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这小子不敢做的,想当初在三原时,这小子可是没少给他招惹麻烦。

    “前边就到了,钦差大人不必着急,”见得王志洪向他们看来,李纪和微笑着骑马向王志洪靠来,恭声地向他言讲,不过,因为脸上的两道刀疤显眼,他的笑容看上去甚是狰狞可怖。并看不出一点的和善与真诚。

    “嗯,”微点了点头,把眼睛从李纪和很是难看的脸上移开,王志洪环视牧场,看着场中一片地翠绿之色,颇有些奇怪地开声向李纪和询问:“纪场主。这里这么大的一片牧场,草高水肥的,怎的不见有马匹牛羊放牧游荡?”

    “回钦差大人话,”一手勒缰,微擦了下自己额上的汗水,李纪和抬手轻指了指天上已是半悬地太阳,轻声回道:“现在日已当空。暑气正浓,马儿不宜奔走驰骋,大人若是想看,可于清晨。或是傍晚皆可。”

    “哦。倒是本府所虑不周了。呵呵,”王志洪神情一愣,低头看了下自己跨下的枣红马驹,见其毛已湿大半,且嘴角又有残液欲滴,明显是躁热之兆,遂恍然抚须轻笑:“这么热的天,连人都有些不适。更何况这些奔跑不停的健马?”

    “王大人是大儒之士。平日里少有骑马,对这些事情自是少有知晓。不知,也不足为怪,”公孙贺兰骑着他的小毛驴也紧凑了过来,接声搭言:“所谓兵不于冬、夏,除了是因庄稼粮草之外,这马匹的耐力也有一因。这两天,王大人来得正是时候,”

    说着,公孙贺兰扭头看了王志洪一眼,小翘着嘴角儿,有些揶揄地说道:“这两个月份,正是母马情之期,现在牧场里所有地人手和马匹几是全都聚集在一起,交配育种,一目了然,呆会儿王大人视察起来,会更是方便一些。”

    “哦?”王志洪眉头微挑,扭头向公孙贺兰看来,道:“不想公孙公子对这育马养马之事,也似颇为通晓,王某佩服!”

    抬臂微冲着公孙贺兰拱了拱手,王志洪把目光瞄向了公孙贺兰跨下的白色毛驴儿身上,目光流转,开声轻询:“若是王某看得不差,公孙公子跨下的这匹神驹,便是柳先生常骑的那匹百里毛驴了吧?”

    从早上公孙贺兰把这头毛驴儿给牵出那一刻起,王志洪就看着它分外眼熟,毕竟毛色为白的毛驴,在这世上,并不多见,王志洪很轻易地就连想到了柳一条之前所骑过的那头百里驴来。{第一看书}

    “王大人慧眼,”公孙贺兰抬手轻抚着柳无痕脖间的软毛,昂着脑袋,有些牛皮哄哄地开口向王志洪说道:“此驹确是我大哥先前所乘骑,不过它现在,已经是本少爷地专用坐驾了。”

    说道着,公孙贺兰很骚包地把右腿往外一撇,侧身偏坐在柳无痕的背上,学着柳一条当年骑坐柳无痕时的姿态,翘着二郎腿,嘴里哼起一曲不知明的小调儿,两只手也松开了缰绳,轻快地拍打着拍子,神情得意非常。

    “哦,”没有在意理会公孙贺兰显摆骚包地样子,王志洪轻点了点头,以为是柳一条退隐之前将毛驴送于了公孙贺兰,便也没有再多作询问。

    “说起来,咱们也都不是外人,”抬眼看了王志洪一眼,公孙贺兰腆着脸与王志洪套起了近乎来:“王、柳两家现在是亲家,而我与柳大哥还有二条那小子又是结义兄弟,所以论起辈份来,小侄还得称王大人为一声叔父,咱们叔侄之间,说起话来就莫要那么虚与客套了。”

    “呃?”王志洪闻言一愣,遂又抚须轻笑起来,能得公孙家地小少爷这般屈尊称呼,倒真是难得得紧,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王志洪之前地猜想,公孙贺兰这小子,与这晏天牧场之间,果是有些猫腻之处。

    “如此的话,为叔就不客气了,贺兰贤侄!”王志洪也来了个当仁不让,直接开口就应了下来,一点也不客气,能够籍此与公孙将军府与公孙家未来的家主攀上些关系,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至于这牧场的事情,只要这个纪和场主有真才实料,只要这个晏天牧场恰如其分无有逾越,不会损及国体,有些事情,他还是能抬抬手,闭上一只眼的。当了几十年的官员,王志洪也变成了一身油滑,知道什么事情该怎么处理,轻重缓急,他把得住。

    “王叔父!”公孙贺兰欢笑拱手,看王志洪的神态举动,他便知道,下面的事情,好办了。

    “钦差大人,前面地那个寨子,便是寒舍了。”远远地,李纪和指着刚映入他们视线地寨门,开声向王志洪言道。脸上带着笑意,方才公孙贺兰与王志洪的话语,他也全都听在了耳里,以他在宫里数年来当差地经验,自也是知道,这两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勾搭了起来,柳先生的晏天牧场,暂时无忧了。

    眼见着天到正午,暑气袭身,热得厉害,所以见到目标就在眼前,一行几人便也快马加鞭,奋力急驰起来,片刻的功夫,就临近了寨门。

    “钦差大人请!”李纪和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扔给起身迎来的下人,躬身向王志洪还有公孙贺兰请道。

    “嗯,这里,还不错嘛!”下马之后,把缰绳交出,王志洪上下打量着这个草原之中巨大的马寨,看着里面行里有距,颇有条理,遂点着头,轻声开赞。

    “这个纪场主,确是有一些手段,一会儿王叔就能看到,”翩身跃下驴背,公孙贺兰很亲近热情地拉着王志洪的胳膊,道:“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去场主府里歇息一下,喝上两杯凉茶的好,这西北的夏季,不止有风沙,且还干热得厉害,王叔初来,当注意一些才是。”

    随意,自在,娴熟,完全把这里当成了他们公孙府一般,连招呼都不与李纪和打上一个,公孙贺兰便带着他这个新认的王叔,直奔了李纪和的场主府坻,李纪和则也是无谓地随在两人的身后,对这样的情形,也是习以为然,没有多说上半句,当然,即使想说,他也没有那个胆子。

    场主府的大厅,有竖冰凉镇,抬脚刚一跨进,便能感到一股宜人的凉意袭面而来,很舒适。

    “王大人请坐,贺兰少爷请坐!”入得厅室,李纪和把王志洪与公孙贺兰让于正,他自己,则贴身在两人的正坐定,然后抬眼冲着在厅中侍候的管家使了个眼神,先是茶水,后是酒席,都一一地在客厅之中摆放了出来。

    “公务要紧,”看着满桌满喷着香气的佳肴,王志洪很不会面子地打起了官腔儿,端起桌上的茶碗儿,抬眼扫了一下公孙贺兰与李纪和,正色言道:“喝了这杯茶水,咱们便去瞧看一下伊丽马吧,至于这酒菜,等本府瞧看过后,再吃也是不迟。”

    不管怎么样,面子上的活儿一定要给做足,不能让人给挑出了理去,这是为官之道,也是为臣之理,哪怕肚子再饿,哪怕是跟前的人情再浓,王志洪也不能把这些东西给抛到一边,不理不顾。

    若是连这些最根本的东西都把握不住,便是有礼部尚书这个老爹在一旁帮衬着,王志洪也不可能走得到今天。中还有月票的兄弟随便再砸两张吧,砸着砸着,老柳的这条破船,就又漂起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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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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