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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56章 显露(1)

    “贤弟老实告诉愚兄,”不待柳一条回话,罗通紧接着又开口向他问道:“贤弟,到底是不是三原神医,柳一条?”

    罗通的一张俏脸之上,面色诚肯,其间还隐有几分激动兴奋之意,从昨日里封小乙的那番言语,再联想到这两个月来罗齐氏因食用那些药膳,身体状况的明显变化,罗通能够想到这些,心中有疑并开口问将出来,倒也是正常。

    “罗大哥为何会这般猜想?”柳一条小抿了一口茶水,不承识,也不否认,而是神色淡然地扭头向罗通这里看来,并轻声询问。

    见柳一条这般态度,罗通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门谱,他有点看不透他的这个干妹婿,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他并非是柳一条?

    事实上,罗通在心里面也是不能肯定这件事情,确认不了柳一条的身份,刚才的那番言语,也只是在试探,想看一看柳亦凡在听到这些问话时的反应还有面色身体的变化,身为一个统御千军的将帅,察颜观色的本领,罗通还是知道一些。

    不过,柳亦凡现在的表现,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让他颇有些失望。

    当自己把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他这个妹婿的面色还是一如既往,平静非常,就好像是听了一句闲话一般,连一丝波澜都没有荡起,罗通便是想看,却也是瞧不出一点端倪来。

    不管他是不是柳一条,仅是他这一身淡然平静,喜怒不形于色的镇定功夫,就很值得别人钦佩。毕竟这样的心境,便是罗通,也只是在那些当了几十年高官的老油条身上,比如房玄龄,比如岑文本。{第一看书}长孙无忌,再比如太极殿中的那位天子身上,才会偶有所见。

    “娘的食疗药方,封兄弟口中的独特招式,以及在练武习斗之中,贤弟的一些与众不同地怪异习惯。”罗通收拾心情,面色也是镇定无波,凝神向柳一条这里看来。道:“贤弟难道没有觉么,在比斗之时,贤弟不时地都会吼叫上两声以惑对手心神,还有,在拳脚之时,贤弟的双腿也会不觉带些韵律地跳动,让对手把握不住你出腿的方位,还有每次切磋完毕,贤弟都会用右手大姆指,轻碰一下鼻端。还有”

    “罗大哥不愧是当过将军的人,对小弟的这些习惯倒是观察得仔细,”听得罗通一句句地把疑点说了一箩筐,而且句句都还靠上了一点谱调儿,柳一条不由点头轻笑起来。

    “还有一点,也是最让为兄疑惑之处。”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罗通接着说道:“月前易和居的少东遇刺,大宏商会的二小姐身受重创,生还无机。便是从太医署隐退下来的张老太医也是无力回缓,但是她却偏偏在贤弟去了一趟之后,伤势在当夜就有了转机。那仅只是一次巧合吗?”

    见柳一条扭头向自己看来,目光中颇有几分凌厉不喜之意,罗通意会,遂开声言道:“贤弟放心,为兄并未着人监视打探贤弟地行踪,这些全是张太医当日所述。呵呵,贤弟或还是不知。那位张良栋太医。自从为兄与娘赶到长安之后,就一直都在为娘调理医看着身子。是府里面的常客。”

    “如此啊,倒是小弟多心了,”柳一条恍点了点头,拱手向罗通赔罪,面色也稍缓了下来。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像是一只猎物一般地,时刻会被明里暗里的盯看着,哪怕这种盯看,有时候是一种善意。

    “其实,有些事情,事关隐秘,贤弟不想说,不愿说,为兄也不便相逼相问,毕竟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为兄也不想为难于贤弟,”罗通一脸诚肯地看着柳一条的脸旁,切声言道:“但是这件事情对为兄来说,却是甚为重要,愚兄是一日也不想再等再候,娘的身子贤弟也有看见,十几年如一日,不得出门,不得见光,每天憋闷在屋子里,愚兄身为人子,看着心疼,如火烧燎。”

    “自去岁年关之时,愚兄带着娘亲从齐州历城老家,一路跋涉历经数月才堪堪赶来长安,”罗通接着言道:“所为,所图,皆是为了寻得柳、孙两位神医,结果,抵达长安之后,两位神医一个云游不定,四海漂流,一个却是乍然间便没有了踪影,寻之不得。”

    提起这件事情,罗通心中就是一阵地郁郁,拱手向柳一条言道:“时日渐久,心中不免便有些急躁,行事言语之间,若是有何不当之处,还望贤弟莫要怪罪!”

    “张姐姐!”稍做清洗,把自己的外衫打理整洁之后,狄芝芝便小跑着冲进了厅里,与正坐在正的姑妈行了一礼,脆声向着张楚楚叫了一声,面露喜色,随即便贴身在张楚楚的身边坐下,一起唠起了闲话。

    “你这丫头,每次及到府里,不是拉着你表哥去骑马游玩,便是缠着他在演武厅中切磋比斗,眼里面哪里还有我这个姑妈在?”见着狄芝芝红扑扑着小脸,额上还隐有汗迹流出,罗齐氏不由嗔怪似地伸手在她的额上轻拭了一下,开声向她说道着:“看看你张姐姐,哪一次来府里,不是会一直都陪着我这个老太婆?”

    “姑妈”听到罗老太太报怨,狄芝芝不由上前抱着姑妈的胳膊撒娇摇晃起来,甜着声音说道:“若是姑妈喜欢,芝芝以后天天都来陪着姑妈!”

    “哦?呵呵,你这丫头,就是长了一张嘴!”把宝儿放稳到腿上,罗齐氏伸手宠溺地在狄芝芝地小脸上轻捏了一下,举止言行之间,随意自然,亲密异常,这才几日的功夫,这娘俩儿就像是亲生的母女一般。

    “现在外面天光正好,有风且不是太热,干娘,我们陪您出去走动走动吧?”扭头朝外间瞅看了一眼,外面微风徐徐,阳光普照,虽是七月的暑天,但是温度却是异常地凉爽,并不酷闷。

    “嗯,比起外边来,这屋里确是显得闷了一些,”罗齐氏低头扭了宝儿身上微湿的薄衫,轻点了点头,起身言道:“咱们这便到后面花园去看看,湖边的那处凉亭,现下应是极为清爽舒适。”

    “姑妈,把宝儿给芝芝抱会儿,芝芝都有几日没与宝儿玩过了!”见着老太太起身,知道她地身子不好,怕她累着,狄芝芝忙着上前便想把宝儿给接过来,不想却被罗老太太一个侧身,给让了过去。

    “姑妈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不过姑妈的身子虽然赢弱,但是抱着宝儿这小家伙到外面去走上一圈儿,却还是可以办到的,”把宝贝孙子紧抱在怀里,像是一个护崽心切的母鸡一般,罗齐氏扭头看了狄芝芝与张楚楚一眼,道:“今日里,你们两个丫头,谁也不许跟老身着抢。”

    见老太太正在兴头上,且今日里地气色确是不错,张楚楚与狄芝芝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也不再多加阻拦,只是一左一右地,紧随在老夫人的身旁两侧,以防老太太体力不济时,会出现什么意外。

    后花园中,有山有水,一片翠绿,不过因是时值七月,花期已过,在那一片盈绿之中,已是再难见得红白之色。

    罗老夫人在抱着小宝儿在前,张楚楚与狄芝芝两人搀护着在侧,三大一小,就这样漫步走在小径,吹着轻风,晒着虚日,慢慢地走到了凉亭之内。

    路不远,不过刚到亭内,罗老太太便开始有些气喘,额角也渐现了汗水。

    “干娘快些坐下歇息一会儿!”张楚楚见状,与狄芝芝一起把老太太扶着坐定,然后也不顾着刚才罗齐氏所说的话语,伸手便把宝儿从老夫人地怀里接了过来,接着又掏出一方绣帕,小心地为罗齐氏擦拭起了汗水。

    事儿,”罗齐氏小喘了口气息,手扶着座下的石奇,嘘声说道:“若是搁在以前,别说是怀抱着咱们家小宝儿,便是老身自己也是难以单独走到这里,呵呵,比之以前,老身现在的身子骨,已经好了太多,”说着,老太太扭身朝四下看了看,道:“总有一月,老身未再到这花园之中赏景了,嗯,这亭下湖中,当还有一些鱼

    “春香!”一提起湖中的鱼,罗齐氏顿是来了兴致,开口向贴身侍候的丫环春香吩咐道:“你去取些鱼食来,今日里老身要陪我的宝贝孙子一起喂鱼!”

    说着,老太太猛然又从石椅上撑身坐起,伸手便要再去怀抱宝儿,谁知老太太的身子刚一站起,眼前忽然就是一黑,就这样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那个,那个,那啥

第557章 显露(2)

    演武厅内,柳一条与罗通齐身而坐,小饮着各自碗中的清茶,每人的脸上都多有汗迹。{第一看书}

    现在时值七月,酷暑之期,虽然今日里天气略显清爽,不似往常一般炙热,但是在这屋中,品着热茶,身上,脸上,也难免会有一些热意。

    “其实,”听着外面断续的蝉鸣之声,柳一条轻手将茶碗放下,扭头看着罗通,淡声言道:“小弟也是无心期瞒罗大哥,事实上在干娘收下楚楚为义女的当天,小弟就已然把干娘还有罗大哥给当成了自家的亲人,亲人有恙,一条岂能袖手?”

    这句话,无疑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柳一条似并不在意,仍是心平气和地轻声向罗通说道:“大哥或是已然猜到,干娘现在所食用的那方药膳,便是小弟由着干娘之前的身子状况,特别开制出来的。早在两月之前,小弟就已经开始在帮着为干娘调理身子了。”

    罗通是一员虎将,也是一位武者,属性情中人,想要拉拢或是与其结交,只有将心比心,实打实诚才最为好用。所以在了解了罗通的为人,还有在确定了他不可能会属于自己仇家一方人马这事情之后,柳一条便在平时与他接触的过程当中,多少地做出了一些暗示,比如武艺,比如医术

    其实,便是今日里罗通不曾提及,待再过上一段时日,时机稍好,柳一条也准备着要事先拿出自己的诚心,表明自己的身份,虽然在这份诚心里面,还带着近乎一半的目的。

    “这么说,贤弟真个就是”心头一热,罗通的心绪开始有些不受控制。把手中的茶碗放下,扭身看着柳一条,错愕,欣喜,百感交集,罗通面上的神色,变幻不定。{第一看书}

    原本心中地猜测,一下变为现实。饶是罗通心中早有些准备,现在乍然闻来,却还是觉着很是意外,没想到,他与娘苦苦追寻了近两年的人物,竟是一直都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贤弟放心,这件事情愚兄会把它给烂到肚子里,外人绝不会知晓半分!”到底是当过将军的青年俊杰,不管是头脑,还是待人处事的手段。都显得极为老练周详,柳一条一句话都还没提,罗通便已想到了这件事情的保密事宜。既使不问,他也知道,柳一条现在既然选择了隐藏姓名,就必是不愿有太多的人知晓他的身份。毕竟对于柳一条现在地状况处境,罗通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所以,现下见得柳一条会这般干脆地就把事中隐秘告知自己,罗通的心中。多少也泛起了一丝暖意,他感觉得到,柳一条是真的把他当作了亲人。

    “小弟相信罗大哥的为人!”柳一条微笑点头。他也能感觉到,罗通在说这些话语中,所表现出的诚挚之意:“这也是小弟之所以会向罗大哥表露身份的原因。”

    话虽不是十成真心,但却也占了一大部分,毕竟,对于那些不信任没有一点把握之人,柳一条也不会蠢到直接就给他道出。把自己。还有老婆儿子也给推上一个未知的险地。

    很多时候,柳一条很怕死。当然,比起自己的性命来,他更怕看到自己的家人也都陷入危险之中。

    “敢问贤弟,娘的身子,可还能复原?”武人直爽,且不喜客套,现在又是一家之人,所以在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下之后,罗通他也不在与柳一条客气,直接开口,便问出了他此刻心中最为关心地问题来。{第一看书}要知道,当初罗老夫人之所以会落下这么一个气血虚乏,身子赢弱无力的病根儿,也全都是在分娩产子,生下罗通时所造成,所以罗老太太一直都没有报怨多说过什么,在罗通自己的心里面,也是一直都存在着几分愧疚和忧心。

    “罗大哥放心,”给罗通投了一个安慰无忧的眼神,柳一条轻声言道:“干娘的身子虽然赢弱,但是却算不得是什么大的病患,只是气血匮乏,需要长时间调理,医治起来会比较耗时而已。”

    在柳一条这个现代人地眼中看来,罗齐氏就是得了一个比较严重的贫血症而已,虽然医治调理起来比较麻烦一点,但是却称不上是什么绝症,没有一点医治的办法。

    “少爷,不好了!老夫人刚才在后花园,晕了!”正说话间,罗府的管家罗祥从外间风风火火地跑将过来,大声疾呼,脑门儿上急出了一头地冷汗。

    “什么?!”柳一条与罗通齐站起身来,面上都露出了一丝惊色,罗通更是急声开言:“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娘怎么会想到要去后宅花园儿,这么大热的天儿,不知道她老人家不能多加走动受累吗?”

    “大哥莫急,咱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再说不迟!”见得罗通有些着急冒火,柳一条在一旁开口插言,并与罗通一起,起身急向演武厅外走去。

    “贤弟说得是!”有柳一条这个神医在侧,罗通的心中稍安定了一些,不过步子仍是争迈,面上神色也是焦急一片,边快走动,边是厉声开口向紧随在他们身后地罗祥询问:“老夫人现在哪里?跟我仔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老夫人已被抬往东侧厢房,”罗祥恭声回道:“是老夫人刚才忽地来了兴致,非要抱着宝儿小少爷到后院观鱼赏花,也不许表小姐还有干小姐两人相帮,就这么一直走到了花园凉亭,正待想要坐下休息的时候,忽然就一下晕倒了过去,当时多亏了有表小姐在侧,及时扶住了老夫人,不然”

    听得罗祥之言,柳一条与罗通齐打了个冷颤,心中都是一阵地后怕,若是真个让老夫人摔到了地上,依着老太太现在的身子骨,不摔出个好歹来,才是怪事。

    “夫君!”“表哥!”

    柳一条与罗通一进得门来,一直在屋子里面急得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两个小丫头,终是找了一些主心骨,齐声向他们两人叫来,只是,每个人所叫之人,有些不同罢了。

    “刚才还好好的,可是刚一从石椅上坐起,不知怎么的,干娘就一下栽倒了下来,夫君,你给干娘看看”张楚楚地小脸有些白,抱着小宝儿有些不知所措,见得夫君走到近旁,便小声颤声地开声向柳一条说道起来。

    “稍安勿燥,一切都有为夫在!”柳一条轻拍了拍媳妇儿地小手,小声出言安慰,示意她安下心来,然后绕过楚楚,抬步转身,朝着榻上的罗齐氏看去。

    双目微闭,双唇微微泛白,面色微带些潮红,呼吸虽弱,不过倒还算是平稳,不像是出了什么大地问题,听着楚楚刚才的描述,想来多也是因为贫血之症,同时又猛然站起身形,从而造成的大脑忽然昏厥,这种情形,在贫血之人身上常有见到,并不足为怪“可有派人去着请张太医!”看了狄芝芝一眼,罗通稍点了下头,遂弯身在榻边坐定,看着仍是昏迷不醒的娘亲,开声向管家罗祥询问。

    “回少爷,刚刚小人已经着人去请了,不过张府距此有一些距离,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也赶之不到,还要再等一些时辰方好。”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罗祥小声躬身回道。

    “嗯,先下去吧,到门外候着,张太医一到,立刻带他进来!”罗通微挑了挑眉头,挥手把罗祥给打了出去,之后又扭头向着柳一条这里看来。

    “我先来给干娘瞧瞧,”柳一条会意,起步走到榻前,一不探脉,二不问诊,就是那样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背着双手,垂着双目,朝着罗齐氏的面目上凝视。

    “你一个教书先生,怎么还能给人瞧病么?”见柳一条上前,狄芝芝有些诧异地瞧看了他一眼,颇为意外,这个没胆鬼,不是又在不懂装懂吧?

    “表妹!”罗通双眼一睁,厉声喝叫了狄芝芝一句,示意她在一旁莫要多言。

    “哦,”出人意料地,一向大小姐脾气的狄芝芝竟只是轻哦了一声,就乖乖地哑了口,退回到了张楚楚的身边。

    “去取一些冰块,敷于前额,再备一些盐水,小心为老夫人喂下,嗯,一会儿再把老夫人外在的薄衫脱去,直到老夫人醒来为止。”看了一会儿,柳一条收回目光,轻声向一旁的丫环吩咐嘱咐了几句

第558章 显露(3)

    “嗯,劳累过度,且又有些许的热毒入侵,并无大碍,”抬手为罗齐氏诊断了一番之后,张良栋再次惊异地向柳一条这里看来,道:“这位亦凡先生所用之法,虽然有些奇特,不过对医治老夫人现在的病况,确是有着奇效,不想两次与亦凡先生碰面,亦凡先生都能给老夫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第一看书}”

    柳一条与张楚楚在罗府之内,张良栋一点也不奇怪,以往常来罗府为罗齐氏瞧病,闲言碎语之间,也多有耳闻他们与罗家的关系。不过,让张良栋着实想之不到的,便是今日里柳一条又小露出的这么一手儿,一个教书先生,一个半调子的兽医后人,为什么医起人来,也是这般有条有理,头头是道?上次桑家小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一次,难道也是什么所谓的偏方吗?

    “呵呵,张老先生过奖了,干娘的病症小子以前在乡下时见过,在乡下这种病是为中暑,多是一些下地劳作,常日爆晒,疾热而昏迷不醒的农夫佃户所得,所以小子所用,也只是乡下农户们所常用的土方罢了,所知都甚多,当不得是什么奇术。”柳一条躬身轻言,客气推脱,若非是怕罗家老太的身子顶受不住,连冰块都可以省得,直接用刚出井的凉水,轻洒脸面,脖间,把热气散开了,中暑的症状也就缓下来了。

    “果真如此?”张良栋这个一辈子都生活在城中的老郎中,明显是被柳一条的话给忽悠住了,看了柳一条一眼,面带惑色和些许的向往,自语言道:“难道民间真有这般奇方,为何以前都不曾听过?莫不成,是老夫这些年来固步自封。已经太过习惯和满足了这里安逸无忧的生活,已经迷失了自己当初初学医道之时的心境?”

    “看来。老夫也是要常出去走走了”不觉之间。张良栋忽想起并佩服起了常年漂泊在外,四处云游不定的孙思邈来,孙道长经常在深山困地之中,自采自制草药为人免费诊治病症。经得多,见得广,各种奇难怪病,应都有有所触及。这,大概也便是他之所以会成为神医,且医术又这般高明灵活地主要原因吧?

    这老头,倒还是有着一颗医者的本心。张良栋地话声虽小。不过却还是没有瞒过柳一条地耳朵,柳一条赞赏地看了张良栋一眼,含笑立在一旁,不再多做言语。

    “此番都是老身太过逞能,让我儿,还有张老先生费心了!”在丫环的搀扶下,罗老太太从榻上侧身倚靠着坐起身形。自责了一番之后。又开声抚慰言道:“不过,老身的身子。通儿最为清楚,这已是不第一次这般,亦凡,疋疋还和芝芝你们都莫要太过担心,老身已经习惯了。”

    言语之中,有些洒脱无羁之意,不过在柳一条众人的耳中,里面却含有太多地无奈,要是身子骨康健,有谁会没事儿晕着玩儿,而且这一晕,还晕出了习惯来?

    “老夫人也莫要担忧,”张良栋起身要来些笔墨纸砚,边写着要开出的方子,边温声向罗齐氏讲道:“比起去岁年关老夫人初来时,老夫人现在的身子骨已经是有了大好,前些时老夫在府里看到的那纸食疗药方,常服确有益气补血之功效,更难得地是,它是饭食之物,可常食,且不必担忧虚不受补之状,比平时老夫为老夫人所开的那些人参灵芝之类的大补之物,还要好上甚多,常年食之,或可痊愈也未可知。”

    “此番,老夫所用之药,还如往常,”片刻之间,张良栋停笔起身,拿着他刚写好的方子,递之于一旁地罗祥,示意他去抓药,之后老头接着说道:“除了调理一下老夫人现下的急症这外,其余的也全是辅之于那道药膳所用,可常服。

    略微交待了几句,见此间已是再无要事,张良栋便起身告辞,在罗通与柳一条两人的陪送下,出了府门。

    “没想到,这个没胆鬼,还真是有些办法”在张楚楚的近旁,狄芝芝小瞅了一眼柳一条他们出门时的背影,小声地嘟囔一句,引得张楚楚又是一阵地轻笑,回身把宝儿交递到小丫头的怀里,亲自上前去喂干娘饮食盐水,陪着老太太一起闲聊,解起闷来。

    府门外,目送着张良栋乘车离去之后,罗通屏退了所有跟随地下人,躬身向他这个义妹婿请教起来。

    “常动,但不能多动,”柳一条也不再客气,难得对罗齐氏这种有些难缠地疾病有些认识,他自是不会袖手,背着手与罗通走了个比肩,扭头看着罗通说道:“罗大哥也是习武之人,对这些当是深有体会,运动,是生命之根本,不起不动,像是干娘这般,经常闷坐在屋里,病情也只会是越来越重。”

    “那个张太医,是一有真本事之人,平日里由他在干娘的身边顾着,不会有什么大碍,病理上地事一切都依着他的吩咐便好,只是,莫要让干娘再多食太多的药物,是药三分毒,多食无益。”柳一条接着说道:“还有,若是罗大哥不反对的话,小弟想教授干娘习得一些道家的养生之道,养气滋气,对干娘的身子应是会大有裨益。”

    现在,柳一条的长青歌诀已经小有精进,内气略有小成,勉强也能带气入体,助得像是罗老夫人这般上了年纪,已不宜再习内气之人习授了。

    “可是贤弟与义妹所习之法?”罗通的眼前一亮,不禁有些喜上眉梢,柳一条与张楚楚所习之内气,中正平和,最宜调气平血,若是他人得愿教授,必是娘亲之福。

    只是,罗齐氏的年事已高,经脉固塞,若非有人强力相助,想要习得,难。而且像是这种内气之法,一般都有着极严的门户观念,想要别人甘心传授,更是难上加难。

    若非是如此,早在狄芝芝这丫头到来长安之后,罗通便也会求着让她授业了。

    “如此,愚兄就多谢贤弟了!”大恩不言谢,且又是自家之人,所以在抱拳与柳一条一礼之后,罗通便也不再多言相谢,一切全都记在了心里。

    “果然是青年才俊!柳一条那小子倒是好眼光,收得了一个好徒弟!”看着眼前这个不比自己孙女儿大上多少的小孩儿,苏炳仁抚须大笑,热情地拉着骆宾王的胳膊,在厅内的桌椅旁安坐,并开口吩咐着已扮了男装的苏晨曦,去沏泡茶水。

    “老夫与你师父是忘年之交,苏晨这小子也曾在柳先生驾下学过一阵书法,说起来也称得上是你的师兄,都是一家人,观光小哥不必拘礼!”见得骆宾王一直都是一副唯诺有礼,放不开身心的样子,知晓他定是在礼部养成了一些臭毛病,苏老头便犷声开口,大笑着向骆宾王言道:“老夫这里,与王那个老正经不同,平日里最烦的,便这些有的没的俗礼,观光小哥在此,随意一些就好。”

    “苏老大人豪爽,学生佩服!”接过苏晨曦亲泡的茶水,骆宾王颔以谢,并出言小拍了苏老头的一记马屁,随之,也便着苏老头的样子,松散了身形,不再作做拘礼。

    按照师父以前所教导的话语来讲,礼多人不怪,但是平日里接人待人,很多时候都要因人而异,有的人,你对他礼遇,是尊重,而有的人,你与他多礼,却是一种折磨。比如公孙家的那个小少爷,再比如苏家的这个老爷子,你若是一味地与他们讲礼,行礼,依礼,开始倒还无谓,但是若是久了,他们不提鞋胖揍你一顿才怪。

    所以,在苏炳仁这个曾被他人家老师点过名号的老头儿面前,骆宾王很快便进入了状态,端茶轻饮,随意自然。

    这才像是个男人的样子嘛,苏老头微笑点头,看着骆宾王这小子也越顺眼起来。

    “一别经年,观光兄可曾有听闻过柳先生的消息?”贴身在爷爷的身旁坐下,苏晨曦借机开口,向骆宾王询问。

    “这个,倒是不曾,”提起这件事情,骆宾王的面色一暗,神情变得有些落寞起来,低声言道:“此番观光从乌伤赶至长安,所为者,便是师父师娘他们的讯息,结果到来之后,却仍是一无所知,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不知他们一行安好与否?特别是师娘她老人家,算算日子,应早已是分娩临盆,也不知生男还是生女,母子是否平安?唉,着实是让人挂念。”

第559章 拜师,求情(二合一)

    喝酒,写字,叙事,闲聊,骆宾王并没有在苏府呆上多久,甚至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及到,便被匆匆而来的另一个人,给叫了去。

    立政殿的内侍总管小德子,在外面转道了一圈儿,才算是在这苏府里,把骆宾王给找了个正着,与苏老司农卿讲明了原委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拉着骆宾王上了他来时的马车,一路就奔了宫中,立政殿内。

    虽然等得久了点,不过正抱着小照儿哄逗孙子的长孙皇后,却也是没有觉着无聊不耐,见得骆宾王进来见礼,脸上仍带着温和的笑意。

    “学生骆宾王,拜见皇后娘娘!”行事有礼有矩,骆宾王微黑的小脸显得有些深红,第一次有幸入到皇宫大院,第一次见得长孙皇后娘娘真容当面,骆阿瞒便是能够做到而若止水,但是这心里面,却是免不了一阵地激动。想当年,怕是他老爹,也没有这个机会,入得皇宫,见得皇后娘娘吧?

    “嗯,”长孙皇后微点了点头,上下地打量瞧看了骆宾王一眼,年轻,有礼,淡定,相貌虽说不上是俊俏,但看之却能使人心安,有着一副忠厚实诚之相,与他的老师柳一条,倒是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且在一旁坐下吧。”抬手把怀中的宝贝孙子交结宫女香禾抱送,长孙皇后开口赐座,并着宫女端送上茶水。

    “骆小哥是义乌人?”待骆宾王提摆坐定,长孙皇后开声轻询,声音很和缓,里面透着几宁静分详和之意,听着,很舒适。

    “回皇后娘娘,学生故居。便在乌伤县城附近。”毕恭毕敬,骆宾王低头拱手回言,听着长孙皇后和善的声音,在心神稍安的同时。骆宾王多少地还有一些忐忑,不知道长孙皇后娘娘怎会忽然地便把自己给召到了此处。

    “自古乌伤出孝子,”看出骆宾王心中的些许不安,长孙皇后温声言道:“从那里出来的人,一般都很良善,有着一颗赤诚之心。”

    “皇后娘娘谬赞!”躬身一礼。谦虚了一句,骆宾王感觉自己有些飘然,心中也不由感谢起乌伤以往的先贤古人来。感谢他们在古时为乌伤搏来了这般好的一个名声,让他在今日,也享得了一些好处。

    “你是柳先生唯一地一个弟子,”低头看了骆宾王一眼。长孙皇后满带着笑意,道:“既是能够入得柳先生的法眼,自是有着不俗之处。你的字,本宫见过,颇有大家风范,虽比之柳先生,欧阳大家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差距,不过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便有如此成就。也足以看出,骆小哥地天资不俗。”

    “皇后娘娘之言。学生愧不敢当,观光能有今日之成就,全是由家师所赐!”骆宾王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有什么天资,十几年的丑字生涯,老爹还有爷爷一次又一次地叹惜,已经把他的自信全都给磨了个光尽,若不是去岁这个光景碰到了老师,怕是直到今日,他的字还是如以往一般,难以见人。

    “呵呵,骆小哥过谦了,柳先生所教固然重要,但是若无骆小哥这般刻苦用心的学生,也是求之不来。”长孙皇后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接着说道:“说起来,柳先生也隐去了将近一年的光景,不知骆小哥可有他地消息?”

    这已经是今日里第二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了,骆宾王神色变得有些黯然,低声禀道:“不瞒皇后娘娘知晓,此番观光从乌伤赶至长安,所为者,便是师父师娘他们的讯息,结果匆匆赶来来之后,时至今日,却仍是一无所知,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不知他们一行安好与否?特别是师娘她老人家,算算日子,应是早已分娩临盆,也不知生男还是生女,母子是否平安?唉,着实是让人挂念。

    还是在苏府时的那一套话语,自来到长安城之后,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遍了,骆宾王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很是顺溜地将它们给背将出来。

    “是啊,确实是很让人挂念,”听了骆宾王地一番言语,长孙皇后也是一阵轻叹,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家无踪,生死未知,她的心中也是时常挂心,不得安睡。

    “骆小哥现在礼部,每日里处事,可还顺心?”微摇了摇头,长孙皇后把刚才的伤感之意甩去,柳先生现在虽然不在,不过他地兄弟,他的徒弟,却都还是在侧,抬头深看了骆宾王一眼,柔声温言,向他询问。

    “劳皇后娘娘挂怀,礼部的诸位大人对学生还算礼遇,学生在礼部并无什么难事。”

    “嗯,那便好,”长孙皇后轻点了下头,之后吩咐着小德子去将煜昱他们三个小孩子给带到这大厅中来,欠身向骆宾王言道:“今次本宫着请骆小哥到这立政殿下,实是有一事相托,还望骆小哥莫要推迟。”

    低头看了骆宾王一眼,见他装出了一脸地惶恐之色,长孙皇后又接着说道:“便是教授还珠,晋王,晋阳这三个孩子学习柳先生所留的习字之道,与骆小哥在礼部所为一般,只是这教授的地点,却是要换置在宫里,不知骆小哥意下如何?”

    “母后!嗯?骆宾王?”不待骆宾王有所答复,豫章公主便带着她的三个弟妹从殿内赶来,看到骆宾王正躬坐在殿内,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他怎么跑到这皇宫里来了?

    “呃,这不是”骆宾王闻声抬头,脸上的惊疑更甚,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像是前番在黄鹤楼与苏晨公子一起的那位李如似李公子?是兄妹?可是在她身后跟着地那个小丫头,难道也会是小僮地妹妹么?

    女扮男装?这是骆宾王此时脑袋里面蹦出的一个问题。

    “学生骆宾王,见过几位殿下!”见得他们走近,骆宾王忙着起身站起,虽然不知他们具体为谁,但是刚才地那一声母后却是不会有假,所以。行礼觐见,总不会错。

    “骆公子有礼!”“骆先生有礼!”

    豫章带头,三个小家伙也纷纷还礼,小丫稚奴兕子他们三个。更是睁着大眼,仔细地在骆宾王的身上脸上观瞧,很是好奇。

    “这位骆小哥,便是本宫之前提到过地那个书法大家,是柳先生的弟子,茹儿当也有听过。”摆手示意他们坐下,长孙皇后轻声向豫章几人言道:“本宫有意着请骆小哥到这宫中来教授稚奴三人学艺书法,昨夜你们父皇已经应允。”

    “能够蒙得骆公子教授。是煜昱稚奴他们的福运。”豫章轻身在长孙皇后的身旁坐好,扭头看了骆宾王一眼,轻声附言。

    “就是不知骆小哥地意愿如何?”长孙皇后点头开声,再次向骆宾王这里看来。

    “唯恐资历不及。教之不当!”开玩笑,连皇上都已应允,他骆宾王一个小小的书生哪敢违背?骆宾王不是那种不识实务之人。且像是这般教授皇子之责,对他来说,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是好事,焉有拒之门外之理?

    “如此,那便就这般定下了!”听得骆宾王应下,长孙皇后脸上露出几分欢喜之意。扭头向着三个孩子说道:“煜昱。稚奴,兕子。你们三个还不快上前与骆先生见礼!”

    “是,母后!”**还没坐热,三个小伙家又人椅上跳下地来,如着以往拜师时的情形,齐身在骆宾王的身前站好,接过宫女们端递上来的茶水,似模似样地拱手举杯于顶,齐声恭敬地向骆宾王拜道:“学生拜见骆先生!先生请用茶!”

    “嗯!”骆宾王没有起身,直身安坐在那里,生受了三个孩子一礼,然后轻点了点头,逐一地接过三个小家伙手中地茶碗,放在嘴边轻抿,而后又递还于宫女,至此,这一礼,算是结成。

    “嗯,”长孙皇后也满意地轻点了点头,心道这骆宾王虽然年轻,但是这礼仪,气度却是不俗,能够在皇子们的拜礼下面不改色,坦然而行的,除了之前地张玄素,柳亦凡,便也只有这个骆宾王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了!”礼毕之后,煜昱三人又复返回自己的座位之上,长孙皇后还待说些什么,却见小德子从殿门外进来禀道。

    “让他进来吧!”轻吩咐了一声,长孙皇后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觉之间,日竟已西斜,太子此来,当是接小照儿回去。

    “骆宾王?”前脚刚踏进殿门,李承乾便是一愣,没想到母后做起事来竟是这般地迅捷,昨日里刚提起的话茬儿,今日里她便把人给找来了这里。

    一番日常见礼之后,李承乾依言在长孙皇地身侧坐下,见得骆宾王起身向自己行礼,便摆手向他问道:“骆小哥此番来到长安,可有贵师的消息?”

    又是这个问题,骆宾王觉着有些头大,再一次地面色一黯,张嘴便又重复起了他不知是第几十几遍的话语:“不瞒太子殿下知晓,此番观光从乌伤赶至长安,所为者”

    “爹,”程府大厅,程处默挥手把下人全都喝退,之后随意地在他们家老头子地下坐定,压着嗓门儿憨声向老爹请教:“这连着几个月来,太子殿下已经不下十次明里暗里的对孩儿进行拉拢利诱,所开出的条件,比吴王殿下要好上数倍,所以这些天里孩儿一直都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该依顺到太子殿下这边,还请爹您老人家能给个提示。”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像是程处默他们一干武将,最怕的莫过于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站错了队伍,跟错了主子,像是数年前隐太子手下的那一干将领,玄武门事变之前,哪一个不是风光八面,耀武扬威,在街上,在朝堂,都可以横着走的主儿?但是在隐太子几人被当今地圣上给大义灭亲了之后。那些人现在在哪里?还不都是变成了一坯黄土,被人给活埋在了地底?

    “太子这是有些急了,”程咬金很是文雅地小喝了一口茶水,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道:“自侯君集那老小子被柳一条给拉下了兵部尚书地位置之后,太子身边虽有长孙无忌这一干文臣重臣支持,但是在他的手下却是一直都无可独挡一面地武将帮扶,没有兵权在手,便是皇上也不会睡得安稳,太子殿下心中没有底气。想要拉拢于你,也是正常。”

    “不止是你,便是公孙将军府。翼国公府,还有李药师,李懋功他们,太子应也是会有所表示。只是他们会不会真地便依附在太子的羽翼之下,倒很难说,”轻将茶碗放下。程咬金接着说道:“皇上现在正是春秋鼎盛之时,在位的时间还很长久,朝中的局势,最起码在十年之内,都不会有太大地变动,所以朝中稍有些远虑之人,都不会太早就表明态度。很多人都在静静地观望。选择。”

    “还记得年前柳家的那个二小子与张楚楚所搞出的那一些动作吗?”扭头看了程处亮一眼,程咬金道:“像是他们这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谁也不依,谁也不附,直接效忠听命于皇上,虽然在日后的行事之中会多有些不便,但是在皇上心里,他们都是信臣,最起码在皇上在位的这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会很好过。”

    “爹地意思是,让孩儿也效仿他们?”程处默开声问道。

    “他们是平民,无权无势,属于那种没有穿鞋的光脚之人,自是不怕谁会去找他们的麻烦,并无后顾之忧,且也最易搏得皇上地信任,所以这种方式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你,”程咬金微摇了摇头,道:“还有一句话叫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老程家现在,怎么说也是家大业大,诸事却是不得不多些准备,不能把钱全放到一个坛子里。皇上这边,有爹一人,就足矣。”

    今日里既然说到了这里,程咬金也索性放开了言讲,提前把话与自家儿子提讲个清楚明白:“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咱们程府一家,你看看房玄龄那老头,在皇上还是秦王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在皇上地身侧,历经风雨磨难,对皇上自是忠心耿耿,但是他们家的那两个小子,与太子,与吴王关系不也是甚为亲密?还有杜淹他们一家,在家守业的那个杜贤倒是不提,杜仁,杜义,还有那个杜子贵,不也是如此?一兄两门,各下注码,就像是在赌博一般,财分两份,各压大小,便是有一边输了,总还是会留下一些可供翻本儿地本钱,不至于绝了家户,断了族里的前程。”

    “那爹的意思是,孩儿与小亮,也学他们,分侍太子与吴王两人?”虽然感觉有些别扭,不过不可否认的,对于一个世家大族来说,这,确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和选择。

    “这个,先不着急,”程咬金微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下注的时候,太子与吴王两位殿下,各有优劣,诸多皇子之中,也只有他们二人最为醒目,但是,这也只是眼前,谁敢说五年十年之后,除了他们两个,底下的那些皇子当中,就不能再出现一个或是两个可与他们抗衡之人?要知在宫中长大地孩子,没有一个会是省油地角色,还是再等等吧,对太子还有吴王他们,你与小亮两个,都先莫要急着应允和拒绝,暂且拖着吧。”

    “是,爹,孩儿知道该如何去做了。”老头子的一番话,让程处默有了一种恍然地感觉,这些东西,是他以前,都不曾想过的,没想到他们家老头竟懂得这般透彻。也难怪当然老爷子会一直巴巴地跟在皇上的**后面,东一斧头西一斧头,不怎么费力地,就混下了现今的这片基业。

    聪明者料事于前,蠢笨者叙事于后,以后,要向家里的老头多学一些才好。

    想着,程处默站起身形,殷勤地给他们家老爷子斟添了些茶水,见老爷子面上见汗,遂拿起一旁的蒲扇,轻为程老头儿扇起了风来。

    “有时间的话,去把那个从奉节来的柳亦凡,给请到府来坐坐,”满意地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程咬金又喝了一口茶水以润口舌,道:“那个年轻的后生,须得早些结交一番才好。”

    程咬金当年也是跟着李世民的根底老臣,对赵郅那老爷子自是也知道一些,那老头儿,向来都不作无妄之言,能得他的赏评,柳亦凡自也不是俗人。

    “以后若是可能的话,跟着他的脚步去走,便不会有太多的过错,”想想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这帮子牛人,程咬金忽然起了这样一个心思,也许,这个柳亦凡,便是下一位明主的跟定之人,跟着他,自是能得着一些好处,就像是以前,他自己一直都跟着秦琼,徐茂公他们一般。

    复杂难办的事情,让更聪明更有能力的人去做,这是程咬金这一辈子最为朴素的人生哲学,事实上,一直以来他确也是这般做的。

    “知道了,爹,”程处默随声附言,道:“还珠公主册封的当日,孩儿对那柳亦凡就多有注意,也曾有心上前结交,不过那小子一向都深居简出,整日里都呆在宫中,家里面也只剩下一个女人,让人无从着手。”

    “还有就是,这小子不知怎地,竟与罗府攀上了些亲戚,与罗通还有罗老夫人走得甚近,有罗通贤弟这个小将军护着,在这长安城里,还有谁敢去招惹与他?”朝中忽然出了这么一个可以让房玄龄岑文本这种重臣都刮目相看,主动相言的人物,程处默怎会没有一点察觉,对柳亦凡的底细和现在的一些作为,自也是都有一些调查。

    “罗通?呵呵,这个柳小子倒是真会挑人,”程咬金神色一愣,不由又抚须大笑起来,心中对柳亦凡的评价不由得又高上了几分,罗通现在虽只是一无兵之帅,无权无势,且又不得皇上重用,看上去就是一闲散的武夫,多不为人所看重。但是,事实上,没有谁比程咬金更知道罗通的价值和作用所在,就像是他老爹罗士信一样,那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将之才,日后只要一有战事,重新启用拜将封候,也只是早晚之事罢了,皇上不可能真个就把他给闲置起来。

    “不过说起罗通这小子来,”程咬金止住笑声,破声说道:“转眼间已经过了四五年的光景,皇上那边,气儿也消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去为他求些情面,为他说上一房媳妇儿了,不然他们罗府一脉,怕是真个便会因此而绝了。”

    说起这事儿,程咬金不由又想起以前与罗士信一起玩闹打斗时的情形来,罗老哥已去,他这个当兄弟的,自是不能看着他的后人无继香火。

    “明天,我就去找你秦二伯,”程咬金一下就来了心气儿,开口向程处默说道了一句,在他们这老哥几个当中,最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又不怕惹得皇上生气怪罪的,也就只有二哥一人了。

    “知道了,爹,孩儿这就去备些补物,听说这阵子二伯的病情,又重了一些。”把手上的蒲扇放下,程处默忧色说道:“孩儿曾私下里问过为二伯瞧病的太医,说是二伯的这副身子,怕是撑不了两年了,爹心里得提前有个准备才是。”

    “是吗?”程咬金脸上的面皮一阵不控地收缩,虽然早有准备,不过切实地听到这个消息,程老头的心中还是一阵地难受和悲凉,他们,都老了。万物复苏的季节,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老柳的手指头,又冻了

第560章 丑女,方可无敌(二合一)

    “就是搭上这身老骨头还有这张老脸不要,我也要为罗老弟保得一分香火下来。{第一看书}”翌日,翼国公府,当着程咬金这老货的面容,秦琼如是说道。

    说话的时候,秦琼还卧病在榻,苍白的脸色上,因为心绪的激荡而映出了几分病态的嫣红,自感时日渐少,去日无多的秦叔宝,现在也不在有那般多的顾虑,十几年的兄弟情义,让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罗通无婚,罗家就此而绝了后人。

    “二哥莫要激动!”见得秦二哥乍然从榻上坐起,程咬金的心是一阵地猛跳,忙着上前在榻边安坐,又强行将二哥给按了下去,轻声慰言:“罗通那小子的婚事不能耽搁,不过二哥的身子却是也不能马虎,这件事情,还是交由我老程去做吧,二哥尽管在家中休养便是。”

    虽然自己前去并无甚把握,多半也是成少败多,但是程咬金却是也见不得让他的秦二哥拖着病怏怏身子去四处奔波,万一二哥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他老程可怎么吃罪得起?

    “咬金莫要轻瞧了二哥,二哥的身子虽病,不比以前,”秦琼再一次地坐直了身子,圆瞪着双眼,盯看了程咬金一眼,道:“但是若真个比斗起来,你也不定会是二哥的对手!”

    要强了一辈子,直到现在还是不肯服老,见着秦琼坐起,被他又是这般一瞪,程咬金的脖子猛地就是一缩,不由又想起了以前被二哥胖揍时的情景,病虎也是虎,人老威犹在,二哥若是真个起威来,在这朝堂之上。能够在短时间内便胜得他的,怕还是不多。

    “二哥说得是,老程我来回就那么几招,哪里会是二哥的对手?”程咬金陪着笑脸,再次地抚慰着二哥平躺下身,接声言道:“小弟只是担心二哥的身子,不想让二哥再多做奔波。”

    “这话二哥相信!你这老小子,平日里看似粗犷无心。马虎大意,凡事都喜欢装个糊涂,不肯出头,”像是被程咬金给劝说住了,秦琼心绪稍平,缓身又平躺在榻上,扭头看了程咬金一眼。轻声数道:“不过,在一起厮混了几十载,享过富贵,共过患难,说是刎颈之交也不为过,二哥对你还不了解么?”

    “当年瓦岗众多兄弟当中,除了军师之外,就数你最为滑头,你那斧头,真的就只有三招儿吗?还有。皇上对通侄这事情地态度,你真的就瞧不出些什么吗?”感觉有些乏累,秦琼微闭着双眼,接声说道:“二哥从来都未责怪过你,这是你的处世保命之法,二哥不想过多干预,只要你的心里,还有二哥。还有当年咱们那一干兄弟,就足够了。”

    “二哥!”多年的心思被秦琼点破,程咬金不禁老脸一红,看了榻上的二哥一眼。锵声说道:“二哥放心,老程虽然素来胆小,但是这个义字却是一直不敢有忘,当年罗大哥对我老程也是颇为照顾,还曾数次救过老程的性命,于情于义于理,小弟也断是不会看着罗大哥罗氏一门。就此绝了香火。罗通侄儿的婚事,便是拼了这条老命。老程也要求得皇上应允下来。”

    “你今日能来,二哥便知你之诚心,”秦琼地脸上,缓露出了一丝笑意,扭头轻声向程咬金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二哥不会让你一人出头,还是那句话,二哥已经时日无多,临死之前能够了了这一桩心事,也算是可以瞑目了。”微顿了一下,秦琼又接着说道:“而且,皇上是最念旧情之人,老夫拖着这副身子到皇上跟前,说起话来也会更方便一些。”

    还有一句话,秦琼没有说明,不过程咬金却是也心知肚明,只有由着此刻的秦琼前去求情,才能给皇上一个很是合适合理的台阶来下,时至今日,两个老头儿俱已看出,经过这几年的消磨,皇上心中对罗通那小子的一口恶气,早已经消散了个无踪,皇上现在所需的,仅只是一个不太低的台阶而已。

    “二哥!”程咬金不由又叫了一声,胸中涌现出一丝暖意和愧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二哥还是这般为自家地兄弟着想,可是他自己

    “好了,无须多言,”秦琼开声止住程咬金的话语,轻声言道:“一会儿你去支会一下敬德,公孙武达,还有其他的一干兄弟,明日一早,随二哥前去朝堂向皇上求情,这次,怕就是二哥最后一次上朝了。”

    说着,秦琼又是一阵咳嗽,咳嗽过后,削瘦的脸上,神情也是变得极为落寞。

    “二哥!”程咬金又叫了一声,看着二哥现在的情形,心中也是一片悲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嗯,还有,”心有所想,秦琼又睁开眼来,扭头看了程咬金一眼,道:“记得着人去立政殿,将此事提前向长孙皇后招呼一声,皇后娘娘之前与罗家弟妹有旧,情同姐妹,让她在一旁说些好话,或也会有些作用。便是不行,让皇上在心里提前有个准备,也好。”

    “还是二哥料事周详,老程这就去办!”程咬金轻点着头,见得二哥再没有精神,说道了两句之后,便起身告辞,离了翼国公的府坻。

    “义父,该用药了!”程咬金前脚刚走,卦小乙便端着药碗儿从门外走来,看到义父还没有睡下,轻唤了一句,便轻身走了进来。

    走至榻前,把药碗交由一旁侍候的小索,卦小乙弯身把义父扶起,让其侧身在榻前依好,而后又把药碗从小索的手中接过,一勺一勺地轻喂起来。

    “义父明日,真个要去上朝面圣,为罗大哥求情吗?”看着义父再不复以往的身子,卦小乙轻声询问,面露忧色,前番太医还曾有叮嘱。忌让义父再出府门,他怕义父的身子到时会丁之不住。而且罗大哥地事情,到时皇上就真会同意吗?他也怕义父明日会受得刺激。

    “我儿莫要担忧,”慈爱地看了卦小乙一眼,秦琼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柔意,不习惯被人像是婴儿一般喂食,直接伸手把药碗接过,很是豪迈地仰脖就是一阵猛灌。片刻间,药进碗空,抬手把空碗扔递给小索,秦琼接着说道:“明日之事,为父有八分把握,无论如何,也要为通侄。把这道旨意给请下!”

    语气坚决,神情刚毅,看到义父这样,卦小乙就知道,义父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情,已再无可缓转地余地。

    “若是不成,义父也莫要强求,若是惹起了皇上的怒意,罗大哥的事情怕就会是更加难办。”劝阻无效。卦小乙只得退而求其次,开声向秦琼说道:“想来罗大哥,还有罗伯母他们,也不想义父会因为他们,而受到皇上的牵怒。”

    “这些,为父自有分寸,小乙怎番也如女子一般,絮叨个不停。”秦琼挥手止住卦小乙还待接下的话语,虚声爽言:“一会儿你便去一趟罗府,看看你罗伯母与罗大哥可有中意地姑娘,明日为父便求得皇上降旨。予以成全!”

    秦琼倒是很有些信心,罗通当年虽有错事,但是这么些年的惩罚也当是够了,且皇上当初还曾收下罗通为义子,当初在太极殿处罚罗通之时,也未曾将这层关系抹去,这就足以说明。在皇上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丝情意存在。现在皇上与罗通之间,所欠缺地。也只是一个契机和台阶而已。

    “这个,小乙倒是知道一些,”应声不言,看了他义父一眼,卦小乙又开口说道:“前几日闲暇,孩儿曾去罗府探视,知晓罗大哥现正与他表舅家地那个狄姓表妹相交甚近,几是形影不离,天长日久地,倒也是有了些情意,孩儿也曾探过罗伯母的口风儿,罗伯母对这丫头似也甚为中意,只是罗大哥的婚事一直不定,谁也不曾提过。”

    “狄家的?可是新任的那个中书侍郎,狄知逊家的那个大女儿?”见得卦小乙点头应是,秦琼轻点了点头,又斜身依靠至榻头,嘴里面轻声言道:“她我倒是曾有见过,相貌不错,又是书香门弟,家世倒也相当,只是,给通侄找得这般好地一房妻室,皇上那里,怕是会有些难讲啊。”

    “夫君,你说罗大哥与芝芝妹妹两人若是能够结成秦晋之好,可算是般配?”从罗府回家地路上,马车里,张楚楚双手掐着宝儿地胳膊,让其站立在车厢学着走动,同时也轻声开言,向正坐在对面的夫君问道,隐约间,两只大眼睛里面闪现出些许地狡黠之意。

    “无所谓般不般配,主要还是得看罗大哥与那狄家小姐各自地意愿如何,”将目光从窗外掠回,柳一条扭头看了媳妇儿一眼,轻声回道:“不过,像是狄大小姐那般刁蛮的性格,也不知罗大哥能不能忍之得住。”

    对于狄芝芝刁蛮任性,不文不雅的疯野性子,便是来自于现代,柳一条也是有些不敢恭维,反正若是由着他选,怎么也不会挑着狄芝芝这种丫头作伴。套用一句比较后现代的话来讲就是,这个女人,不是他盘中的那道好菜。

    女人,还是贤惠温柔一点的好,想着,柳一条翩身移到楚楚地身侧,深情地凝视着楚楚娇洁可人的小脸儿,柔情无限,这辈子能够娶到像是楚楚这般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的女子为娶,他知足。

    “夫君,为何这般看着妾身?”感受到夫君眼神之中的炙热,想到了些什么,楚楚的小脸一红,低语轻声向柳一条问道。

    “为夫在想,”伸手把媳妇儿揽在怀里,柳一条柔情说道:“这个世上,应是再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及得上娘子这般漂亮贤惠,更能让为夫心动了。”

    花言巧语,不过却也是出自真心,夫妻之间,少不了这种略带些甜味的调剂调节。就像是时常要送上一束玫瑰一样,这些甜言蜜语,有时候还是要真个说出来才好。比如现在。看到楚楚脸上薄红娇羞的神态,柳一条的心中,也是一阵地荡漾,不由地便伸着脑袋,轻轻地朝着楚楚地小脸探去。

    “呜呜呀”“呜呜呀”

    一种夫妻之间,刚刚形成,且又很是奇妙甜美的独特氛围,刹时间便被宝儿这种自得无意的欢呼声给冲了个无踪。张楚楚慌忙整色。把儿子抱到怀里,看着儿子又是拍手又是踢腿地活样子,脸上地羞红之意,也渐渐地消退了下去。

    有时候,有个小孩子,还真是有些烦人。

    柳一条有些吃味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害得他想跟自己媳妇儿亲热一阵都是难之又难。

    “干娘的病,真的无碍吗?”看到夫君脸上一片地失望之色,遂甜甜一笑作为补偿,张楚楚轻声把话茬儿岔开,抱着儿子开口向夫君问道。

    “贫血,再加上一些轻微地中暑,并无大碍,”见着老婆儿子的头上身上都现了汗水,柳一条拿起一旁的蒲扇轻摇,为母子二人扇起风来。嘴巴里面轻声说道:“只要常年吃食着前些时为夫开出的那些药膳,再勤加练习长青歌诀的养气之道,痊愈如常,也只是早晚之事而已。”

    “不过,除此之外,干娘还有心病,”微送着轻风,柳一条接着说道:“罗大哥一日不能成亲。干娘地这块心病便是一日不能放下,这对她老人家地身子也是多有影响。”

    “是啊,当年罗大哥的事情闹得是满城皆知,要是想让皇上收回当初地成命。怕是不会那般容易,”张楚楚轻捋着儿子头上柔软的头,叹声说道:“眼看着自家的香火断绝,干娘的心中自是不会宽松。”

    “自拜认到干娘膝下以来,以往每与干娘相处闲聊,”楚楚接着说道:“干娘地面上虽常挂着笑意,但是妾身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干娘在言语行间。所隐露出来的浓浓忧郁之意。夫君,罗大哥的事情。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吗?”

    遇到难题,楚楚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她的夫君,从相识,到现在,她还从未见过有什么难事,能够真正地难倒过她的夫君。

    “让皇上收回圣意,允许罗大哥再行婚娶,并不需要咱们去操心,”柳一条提壶倒了一杯凉茶,端起小饮一口,轻声说道:“时机到了,罗将军府的那些朋友长辈,自是会去为罗大哥求情,谋得一房妻室,以延罗家香火,至于妻室的位置会不会是狄家的大小姐,却是有些难说了。”

    “嗯?这是为何?难道罗大哥还会嫌弃芝芝妹妹不成?”张楚楚不解地向夫君问道:“妾身看罗大哥与芝芝妹妹之间,倒是还有着几分郎情妾意的意思,应该不会吧?”

    “这与罗大哥地意愿无关,且,在这件事情上,罗大哥怕是也做不主去,”柳一条微摇了摇头,道:“事实上,在别人的眼中,甚至是在皇上的眼中,狄家的大小姐很好,名门贵族,书香门弟,刨开她那副古怪精灵让人有点难以忍受的大小姐脾气,也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若是搁在往常,罗、狄两家结亲,那是门当户对,喜上加喜,是再好不过。”

    “若是现在呢?”听出夫君话中的意思,张楚楚适时插言。

    “现在,皇上定是不会同意。”见媳妇儿面带疑惑地向自己看来,柳一条又斟倒了一杯凉茶推递至楚楚的跟前,轻声说道:“因为狄大小姐地条件对罗大哥现在的情况来讲,太好了。”

    “先不说罗大哥当初做过的错事,有失国体,且损了皇上在别国的脸面,皇上心中地那口恶气儿有没有出得,”柳一条接着说道:“但就想想之前被罗大哥逼得自尽的那位北国公主,还有她现在的家人,国人,皇上当初没有直接斩了罗大哥以示公正,他们就已是心有不忿,现在若是再听得皇上得允罗大哥娶回狄大小姐这般好的一房妻室,会有什么想法?又会怎般言讲?”

    说到底,还是一个舆论和脸面的问题。

    身为一国之主,李世民这位明君不可能不在意这些,所以,为了避嫌,为了不遭人口舌,为了以全自己的脸面,李世民最后便是会答应,也绝不会做得太过,让罗通娶回一个大美人儿回家生孩子玩。

    “夫君说得在理,”轻点着头,张楚楚的眉头微微蹙起:“难道罗大哥与芝芝妹妹是真地不可能了么?”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们在一起,真地就好么?”柳一条小接了一句,若是推算得不错的话,罗通与狄芝芝这二人,应该算得上是三代以内地旁系血亲了吧?近亲结婚,不好吧?

    “那是自然,两情相悦,又是表亲,怎么会不好?”听得夫君这般说起,张楚楚一下便来了兴致,把小宝儿放到别一侧的腿上,扭身向夫君问来:“不知夫君有什么办法?”

    “为夫知道一种野果,名曰黑菩,”见媳妇儿问得殷切,柳一条随口就说了出来:“幼时成绿,外带尖刺,食之可令人面部乌黑起斑,并泛有紫意,没有月余之期,褪之不去。且,没有人能够诊出其因为何,其间也无任何可医之方。再有就是,这种果子少有人知,在这长安一地,应是不会有人察觉。”

    “夫君的意思是,”张楚楚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道:“让芝芝妹妹吃食这种黑菩?这,管用吗?”

    “在这件事情上,丑女,方可无敌。”柳一条小押了一口茶水,很是笃定地说道:“美女的话,那是一点希望都不会有。”

    “那夫君可知,这黑菩在何处可以寻得?”对于这件事情,张楚楚倒是很是上心。

    “咱们家中就有,”柳一条微笑轻言:“当初咱们一家避走之时,为夫就多有准备,以备不时之需,只是后来情势和缓,一直都没有用上罢了。娘子若是有心,回头为夫就拿之于你。”

    说着,柳一条伸手把宝贝儿子从楚楚的怀中接过,轻为他扇摇着凉风,嘴角缓缓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倒是也想看看,狄家的那个小丫头,变成酱紫脸时的模样还有就是,她会为了罗通,吃下这种可以让自己变得奇丑无比的黑菩野果吗?

    “嗯,今晚,妾身便去狄府,与芝芝妹妹说项一番,”张楚楚闻言,而上带着一些喜意,轻声自语,下定了决心。

    “就说是孙道长给的,莫要提起为夫,”看得媳妇儿这般热心,柳一条也不阻拦,只是适时地开声稍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夫君,”张楚楚轻应了一声,不觉地又想起了任幽那边的事情来,遂扭头开声向夫君询问:“过了这么久,桑妹妹的伤势,也应是无碍了吧?”

    “嗯,”柳一条哄着儿子,轻点着头:“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表面的伤口应是已经愈合,她现在所需要的,也只是卧榻休养以待恢复而已,娘子就莫要再过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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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怪病(三合一)

    是夜,在张楚楚去了一趟狄府之后,狄府里面就传来了狄家小姐身染奇病的小道消息。{第一看书}在一些有心人,比如柳一条,比如狄府的一些下人,再比如翼国公及卢国公等一些人的刻意宣扬下,这个消息就像是长出了一双洁白的小翅膀一般,飞啊飞地,没用了一天的功夫,整个长安城里,不知道的人,已是不多。

    狄家,出一丑女,且旷丑绝世。

    面色乌紫,头脱净,据说便是头皮,耳朵,还有脖子也全都是紫黑一片,有些地方还有劁皮之处,不管是白天晚上,看上去都甚是吓人,狄家的两个小孩子都不知被他们大姐给吓哭了多少次去。狄府里面现在也是正在四处寻访郎中神医求治,不过自打宫里的一位太医在当夜给瞧看无果之后,一些闲野郎中,便也是少有再敢登门,哪怕,狄知逊这位中书侍郎,给出的诊金甚为诱人。

    “老爷,你说,好端端地一个大姑娘,怎地忽然就得了这般一个怪病,芝芝现在正值妙龄,是淡婚论嫁之期,一下子就她怎么能消受得了,以后”未语泪先流,从昨天,一直到现在,狄卢氏的眼泪就没有停过,虽然芝芝那丫头素来调皮任性,对她这个当娘的也多有忤逆不听劝导,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眼见着她一夜间变成了这番古怪模样,且一直都把自己给关在屋里不肯见人,当娘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夫人莫要担心,为夫不是已经在着请郎中了么?”狄知逊柔声劝导,不过他自己的眉头却也是深锁难开。眼看着自己最是疼爱地宝贝女儿。面色一点点变黑变紫,头也是一根根地接连脱落,狄知逊这个当爹地心里,也是难受心疼得厉害,恨不得立刻就把全大唐的名医神医都给请到府里来为女儿瞧病。

    “那些江湖郎中都有什么用,一个个尽是满嘴胡言,巴不得咱们家芝芝好不了去,”想起那些郎中要是摇头,要是叹气的样子,狄卢氏心中就又是一阵气急。看着他们家老爷问道:“老爷,就不能再去多请几位太医过来为芝芝瞧看么?昨天的那位张太医。毕竟只是一个已离了太医院的郎中,他说的话怎能做得了数?他没办法。说不得别的太医会有方可寻也不一定啊,老爷!”

    “多请几位?你以为太医是什么,是那种药铺里挂牌的小医师,还是那些四处云走的行脚郎中?是谁都可以请来的吗?”狄知逊摇头叹气,他又是何尝不想多请得几位太医回来为女儿诊病。他又何尝不知道太医地医术会比这些土郎中高明百倍,但是,还是那句话,太医院的那些老头儿,是谁都可以请得地吗?慢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中书侍郎,便像是齐国公,翼国公他们这般地国之重臣。病了。伤了,一句话便想把太医给请进府来。也难。

    “可是,那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芝芝这丫头病下去吧,这才一晚上,她就变成了这么一番模样,以后,以后可还怎么了得”说着,狄卢氏又轻声地呜咽起来:“便是不说这些,芝芝现在谁都不肯再见,整天把自己给关在屋里,便是着请的郎中,也多有被她给扔出门外,妾身担心,这丫头在屋里会瞎思乱想,再做出什么轻生的举动来”

    越想越是害怕,狄卢氏的两只眼睛里面也随之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不由抬头向他们家老爷看来。

    “有狄春一直在门外守着,没事儿的,”狄知逊轻声安慰:“芝芝那丫头,为夫这个当爹地最为了解,虽然顽皮,任性,但是性子也算坚忍,有韧性,不是那种经不起挫折,轻易言败的孩子,她现在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断是不会轻生,置父母兄弟于不顾的。”

    “嗯嗯,”狄卢氏连连点头,听着夫君这般说导,她心里的担忧,多少也减缓了一些,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是仍不受控制,还是流个不停。

    “老爷,早朝的时间到了,马车也都已备好,现正在府门外等候,”正说话间,家中的管事进来通禀,不觉之间,天已蒙亮,他们家老爷,要早朝了。

    “夫人先在家中稍待,”冲着管事摆了下手,将打下去,狄知逊轻拍着夫人地小手,细语轻言:“为夫这便去宫中向皇上肯求,多请得一些太医回来,为芝芝诊病。”

    虽然有些不合礼仪,且有着几分地逾越之嫌,但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狄知逊也是准备豁出去了。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官到了他这个位置,对于亲情这些东西,狄知逊反而看得更重了一些。

    “老爷也莫要太过为难,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怪咱们芝芝命苦了”狄卢氏自也是知道其中地关节,一方面担心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测,一方面又是担心他们家老爷会有个什么闪失,难。

    “夫人放心,这些为夫自有分寸,”再次轻拍了拍夫人已显得有些枯黄的小手,狄知逊毅然起身,出了厅门。

    “唉,小菊,陪我一起去看看小姐吧。”起身把老爷送出府门,见得外面的天光已经开始放亮,狄卢氏轻声向着身后的小丫环小菊说道了一句,然后便转身去了后宅,狄芝芝所在的闺房之处。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闺房之中,狄芝芝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紫乌,头脱落,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就完全变成了别外一番模样,丑,奇丑无比,看着镜中的影像,狄芝芝自己都觉着害怕。和不敢相信。

    “不是说只会令肤色变黑么。为什么连头也会脱落?难道,是张姐姐有意在骗我?”

    手中拿着一束刚刚脱落完全的秀,狄芝芝的心中开始有些恐慌,头脱掉也就算了,但是,若是事情不如张姐姐所言,一个月后自己地容貌恢复不了,到时该当如何?

    “不会地,张姐姐不会骗我,也许。是张姐姐也不太清楚那个黑菩的药效。”狄芝芝微摇了摇头,尽量地想要说服自己。张姐姐没有要欺骗自己的理由,张姐姐也全是为了自己好。一个月后,自己定是还会恢复原来的样子,自己的头也会一点点地长出来的。

    跟张楚楚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狄芝芝却是已然把这位张姐姐当作是自己的亲姐姐一般看待,信任。张姐姐那般柔顺良善,平时对她也是甚为疼爱,她不相信张姐姐会害她。如果说这件事情是柳亦凡那个没胆鬼做的,她可能还会相信一些。

    “芝芝,是娘过来了,”正思量间,门外传来了狄卢氏的声音:“你把房门打开。让娘进去。娘给你炖了些白粥,先吃上一些。”

    “不要听到里面还有声音。狄卢氏地心里稍安,轻拍着房门儿,接声向里面说道:“你爹刚刚已去了宫里,肯请皇上赐恩,着几位太医来府里为你瞧病,晚一会儿太医到了,你的这个怪病,定是能够早些痊愈,我儿莫要担

    “怎么那黑菩还会让人脱吗,夫君?”一直都密切关注着狄府消息地张楚楚,不解地开声向柳一条询问:“之前为何没有听得夫君提起过?”

    “是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副作用来着,无关紧要,昨天为夫大概是忘记了吧,”说着,柳一条地嘴角开始缓缓勾起,跟自己的媳妇儿装起了糊涂来。

    “夫君”张楚楚嗔怪地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娇声说道:“身体肤,授之父母,这怎么能说是无关紧要呢,还有,昨夜妾身也未向芝芝妹妹言明,现在芝芝妹妹心里,不知会怎么怪我呢?”

    张楚楚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虽然只有一月,但是这相貌变丑也就算了,连头都脱掉了个光尽,也不知芝芝妹妹可能受得下来?想着,张楚楚不由又白了自己的夫君一眼,直到现在,他竟还有功夫在这里幸灾乐祸呢,哼!

    “娘子放心,这种状态又持之不久,仅一个月份而已,”柳一条不以为意,小押了一口茶水,轻声向自家的媳妇儿说道:“吃得一个月份地苦头,就能换回一辈子的良满姻缘,这桩买卖,她不吃亏,以后感激娘子还都来不及,哪里会再怪罪娘子?”

    “不过,这小丫头也忒心急了些,”柳一条有些不解地开声言道:“这还八字都没一撇儿的事情,她怎的当夜就把黑菩给吞进了肚里?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还不是那小妮子觉着好玩,也不甚相信,便想着先试试,”提壶为夫君再添了些茶水,张楚楚轻声说道:“谁曾想,它竟还有着脱的作用。”

    “还有,”扭头看了夫君一眼,张楚楚接着说道:“也不知是谁,竟这般地嘴快,昨晚才生的事情,到了今天早上,竟在整个长城都传了个透彻,现在街上,随意拉上一人,怕是都有听闻狄家丑的事情,芝芝妹妹也算是名声在外了。”

    “这样,不是正好?”被媳妇儿看得老脸有些微红,柳一条轻声言道:“消息越早传出,狄大小姐地名声越是响亮,日后她与罗大哥之间也就会越是有些可能。这对他们二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希望吧,”张楚楚轻点了点头,道:“不过现在,妾身还是要先走一趟狄府地好,这些话不与芝芝妹妹讲明,这两天,她怕都是会难以安生。”

    将心比心,易地而处,张楚楚很是明白狄芝芝现在的心情,猜疑,害怕,不解,要是今天不把话与她言明,解了她心头地顾虑和疑惑,这小丫头怕是连觉都不能睡得安稳。

    “娘子去看看也好,”柳一条也不加阻拦,微点着头。脸上带着笑意:“一会儿为夫也要去一趟干娘那里。这件事情还是须得先对干娘和罗大哥他们言明的好,免得日后会有什么误会。”

    事实上,是柳一条对罗通这小子并没有太多的信心,毕竟,这个世上,不在乎自己媳妇儿容貌丑陋与否地男人,不多,而罗通这小子,也不像是那种只重什么心,什么德。什么心灵美之类地东西,而不重容貌的主儿。要是不知情。让他天天对着一个黑炭头过日子,天知道他会不会提前落跑?

    “嗯。是该提前与干娘他们招呼一声,免得他们也是心里着急。”张楚楚出声附和,想到了什么,又轻声开口向柳一条说道:“只是可苦了狄老爷还有狄夫人他们,不知情。不明势,着实要为芝芝妹妹担心上一阵了。”

    “只有这样,戏演得才足够真实,才会有人相信,”柳一条道:“若是提前便让狄夫人他们知晓,心境不同,有些事情做起来。也就变了味道。难免会有些破绽露出,到时被人瞧出了端倪。狄家大小姐的这分罪过,岂不就是白受了?”

    “反正这种事情已不是第一次,娘子不必担心。”说起这个,柳一条不由想起年初时狄芝芝装伤骗人,遁走师门的事情来,比起上次她的重伤来,这一次也只是得了一场怪病而已,并不足为虑。

    “什么?你女儿得了怪病,一夜之间相貌变得奇丑?”

    太极殿,早朝过后,因得朝上秦恩公一行之人,李世民的心中正有不愉,现又听得狄知逊这样一番言语,压抑在心中的火气乍然爆起,看了狄知逊一眼,李世民冷声笑道:“好,很好,病得倒真是时候,得的病倒也是恰到好处,狄爱卿放心,便是你不提起,朕也会派太医前去,朕也想知道,令媛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一会你便去寻太医署令任秉承,着他带着太医署的那些太医随你回府,诊治完后,让任秉承回来向朕禀报!”

    皇上,微臣谢过皇上!”在求得太医诊治的同时,狄知逊地心中也是一阵惶恐,他也是没有想到,今日朝堂之上,竟会这般巧合地生这种事情,一群老将军,跪求皇上赦免罗通之罪责,而其中,竟也好不巧不巧地,把自己的女儿芝芝也给牵扯了进去。也难怪皇上会震怒,事情到了现在,便是他自己也不禁有在怀疑,芝芝得病这件事情,是不是他们事前就已商量好地,不然哪里会有这般凑巧?

    只是女儿的病症是他亲眼所见,病地度,还有病症所带来的后果绝非是在演戏那般简单,由不得他不去相信,毕竟,昨夜里女儿掉下的那些头,齐根而落,萧瑟异常,绝非有假,那是作戏所做之不来的。

    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正微瞪着双目,看着自己,狄知逊的脖子一缩,身上陡然泛起了一丝寒意,皇上这会儿,是真地生气了。

    没有谁会喜欢自己被人捉弄蒙蔽于掌股之间,更别说皇上这一九五之尊?识趣了躬身与李世民行了一礼,狄知逊忙着弯身告退,依旨去了太医署,不管如何,女儿现在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还相当地厉害,这太医,少不得。

    “父皇,怎地生了这般大的火气?”书房之内,看到父皇把手中习字的毛笔扔放到砚上,墨水溅了满桌,豫章便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把刚沏好的一杯热茶端送到李世民的跟前,看着桌上父皇写出地字来,躁动不稳,也不似以往那般浑厚悠远,便柔声开口轻询:“可是还在为今日清晨,翼国公他们地事情烦心?”

    “是你母后让你到此的吧,”缓将茶碗接过,李世民宠溺地看了豫章一眼,面上地火气稍缓,轻声向她问道。

    “嗯,”没有否认,豫章轻点了点头,抬手把桌案上散落的墨汁擦去,小心地把毛笔放好,然后两只小手抱着李世民的一只胳膊,轻声说道:“母后说父皇现在心中应是有些不愉,便着茹儿过来看看。”

    拉着李世民在桌案旁的椅上坐下,豫章乖巧地抬手在父皇上的肩上轻轻揉捏敲打,小心地侍候。

    “诸多子女当中。就数你最是贴心。”把茶碗轻放到桌案,李世民微闭着双目,心绪也渐渐平缓下来。

    “是儿臣有幸,比起旁的姐妹兄弟来,能常在父皇身边,也是父皇对儿臣疼爱有加,”听得父皇夸奖,豫章公主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地笑意,柔声细语,低向父皇言道。

    “呵呵。心与无心,父皇心中自知。”微笑了笑。李世民轻摇头不语,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细品着茶水入口时地微苦,与微甜。

    “上午你出宫了?”睁开眼,李世民轻声开口,向女儿问道。

    “嗯,”低应了一声。豫章细声言道:“听说芝芝妹妹病了,儿臣便想过去看看,母后也同意了。”

    “芝芝?”李世民回头看了豫章一眼,道:“可是狄府的那个小丫头,翼国公要为罗通说道的那房妻室?”

    “是的,父皇,”李茹似言道:“去岁年关。儿臣与曦儿妹妹便是住落在奉节狄府。也是在那时与芝芝妹妹相识,相识的时日虽短。但是却情同姐妹,听闻她病了,儿臣心中也是甚为挂念。”

    “结果如何?”顺着女儿的话意,李世民轻声问道。

    “不知道,”出人意料地,豫章回道:“在狄府,儿臣并未见着芝芝妹妹,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门,也不肯见人,除了太医署的太医外,谁也不见,儿臣到了以后,也只是在屋外,听到了一阵哭声。”

    “哦?难道是真的病了?”李世民来了点精神,开口问道:“太医们怎么说,为何直到现在,任秉承他们还无一人回返,来向朕回报?”

    “任署令他们现正在狄府商议对策,”轻捶着父皇的肩膀,李茹似温声回道:“说是以前从未遇过这样的病症,难寻医治良方,儿臣回来时,他们仍是没有一点进展。芝芝妹妹这次,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听狄府里地下人讲,芝芝妹妹的头,一夜之间全部掉光,整张脸,也都罩上了一层酱紫,看上去很吓人。现在芝芝妹妹地心里,定是很难受。”

    说着,豫章的心绪也变得有些低落,今日在狄府,仅是听着狄芝芝在屋里地凄婉哭声,她的心里就是一阵难受,知道芝芝妹妹现在不想见人,所以也就没有在那里多呆,免得见了熟人的面容,芝芝妹妹会更是难过。“嗯,”李世民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心绪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知道那些人不是在串通了一气欺蒙于他,这位明君心中的烦躁不愉之意,自是消散了不少。

    “其实,儿臣能够感觉得到,父皇在心里面早就已是原谅了罗大哥,”小心地揉捏着李世民脖下三分处的筋骨软处,李茹似开口劝道:“既是如此,父皇为何不就此允了翼国公他们地请求呢。过了四年,罗大哥也早已过了弱冠之龄,再不婚娶,罗家怕是真就会绝了香火。儿臣知晓,父皇当也是不愿看到这种境况。”

    “这种事情,你一个女儿家,莫要多管,”李世民眉头微挑,不过却也没有出什么火气来,说话的语气,并不甚凌厉。

    “是,父皇!”应了一声,豫章便知道,到了现在,在父皇的心中,当是已经有了计较,她此来的目的已达,便也不再多言,继续专心地为父皇敲打按摩起肩膀来。

    “照儿这几日可好?”不想再说罗通的事情,难得清闲片刻的李世民,便小眯着眼睛,轻声与豫章唠起了家常来。

    “托父皇地鸿福,小照儿地身子一向都好,能吃能睡地,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又显得长大了一些,也重了许多,”说起这个小侄儿,豫章地脸上也是一片是柔意,温声说道:“唯一的不好,就是有些吵闹,经常半夜哭喊个不停,吵得皇嫂还有太子哥哥他们,经常都是睡之不着。不过便是这样,皇嫂也是舍不得把他交给奶娘侍候,一直都亲腻地要把他留在身边。”

    “嗯,小孩子,哪有不吵不闹的道理,呵呵。不过。武媚这丫头,倒是不错!”李世民缓点了点头,开声赞叹了一句,显是对武媚这个太子妃,很是满意。扭头看了女儿一眼,轻声问道:“她的身子现在可是已经大好?每天还是躺在榻上吗?”

    “休养了几日,已经好了许多,闲暇时还能到花园里去走动走动,”感觉双手有些酸楚,豫章不由缓了下手上的动作。细声回道:“任太医说,再过上几日。皇嫂地身子便可调理如常,无碍了。”

    “嗯。那就好,太子妃地家人都不在侧,闲时难免会觉孤单,有暇的话,你便过去多陪伴一会儿”

    “是。父皇,其实便是父皇不说,儿臣也会时去东宫与皇嫂嫂作伴,儿臣也很喜欢与小照儿一起玩耍呢”

    “几位老哥兄弟的恩情如天,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小妹都铭感于心,妇道人家。没有什么作为。只有在这里给几位老哥兄弟行礼以谢了!”罗府前厅,看着秦琼。程咬金,还有尉迟敬德一行人,刚能下榻行走的罗齐氏,眼中含着泪水,便要弯身与他们行礼。

    自罗士信在洛水城战亡之后,他们罗府孤儿寡母两人,所能依靠的,危急之时也愿意与他们伸出援手的,也就只有他们这几个生死兄弟了。

    “弟妹这是做何?”秦琼忙着冲程咬金施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将罗齐氏扶起,虚声向罗齐氏说道:“罗老弟不在,弟妹与通侄,便是我等家人,我们兄弟,怎能眼睁睁看着罗老弟一脉,绝了香火?”

    “二哥说得不错,这件事情拖了四载,我们心中就已是多有愧疚,嫂嫂这般,让我们的脸面搁在何处?”除了秦琼身虚不易站起,程咬金与尉迟恭皆齐站起身来,避身让过,并吩咐着老夫人身后的春香丫头把老太太扶起安坐。

    “怎么不见通侄在侧,没有在府里吗?”待罗齐氏坐好,秦琼开声把话茬儿岔开,向罗齐氏问道。

    “通儿啊,”罗齐氏抬手轻拭着脸上眼角的泪水,道:“听说芝芝那丫头病了,通儿子一早无事,便赶去了狄府,到现在还未曾回来,刚我已着罗祥去寻了。唉,也不知芝芝那丫头现在,到底如何了?”

    “难道,这件事情不是弟妹这边的安排?”看罗齐氏地神情,担忧之意甚重,不像是在作假,秦琼颇有些诧异和意外地开声向罗老太太问道。

    “安排?什么安排?难道芝芝的病,是假地?”把脸上的泪水拭净,罗齐氏扭头向秦二哥这里看来,有些不解其话中地含意为何。

    “呃?”

    见罗齐氏没有想通其中的关节,秦、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总不能跟人老太太讲,她儿子这辈子怕是只能与丑女为伴了吧?

    这时,管事罗奇小步从厅外走来,与秦琼等人见礼后,轻声向他们家老夫人禀道:“禀老夫人,门外姑少爷到了,现正在院中候着。”

    “亦凡?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只有他一人吗?”罗齐氏惑声问道,记得昨日曾有听闻,疋疋他们今日似要去探望那个什么桑家的小姐,现在怎么会到了这里?

    “小姐没来,只有姑少爷一人。”罗奇躬身回道。

    “嗯,”微点了点头,朝着厅内的几人看了一眼,罗齐氏摆手吩咐道:“让他先进来吧。”

    “敢问嫂嫂,这姑少爷,可是那奉节柳亦凡?”程咬金眼中亮光一闪,开声向罗齐氏询问。

    “正是,”罗齐氏微笑点头,温声言道:“不过,老身这女婿并非是奉节之人,他的祖籍在豫中川德。只是当初在奉节时,搏取了些名头,才被人给讹传为出身奉节。”

    罗老夫人这般郑重地为柳亦凡说明纠正,没有一点马虎和不耐之意,很显然地,她对这个义女婿,很是满意和看重。

    一个写曲子地文人而已,嫂嫂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朝着厅外看了一眼,看到柳一条略显瘦小的身膀,和满身文气的打扮,尉迟敬德微撇了撇嘴,他素来不喜那种文绉之人。对柳一条之前所写的那些情啊爱啊地曲子。也是多有反感,所以,对柳亦凡这个书生,多少也是有些轻视。

    男儿当立业,岂能困于情事?

    “见过干娘!”“见过秦将军,程将军,尉迟将军!”

    不待罗齐氏介绍,柳一条已是事先上前与三个老头儿行礼,在长安城,可以不认识太子。可以不认识皇上,但是不认识这三位老将军地人。不多。所以,柳亦凡能够认出他们并与他们行礼。厅里倒也是没有人会觉着奇怪。

    “嗯!”三个老头都是微点了点头,因是与柳亦凡并不熟识,也没有多作言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没有再多做理会。

    “我儿且先在一旁坐下吧。干娘与你这几位叔伯,还有话语要讲。”见得三人对柳亦凡有些排斥,罗齐氏忙着开声帮衬,嘱咐着女婿在自己的身侧坐定,同时,这一举动,也直接或是间接地向着秦琼三人表明。她对这个女婿。很是信任,今日地言行。对他不必避讳。

    “是,干娘!”没来由地,柳一条地心中涌现出一丝暖意,看向罗齐氏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丝感激和亲善之意。相认地时日不久,罗齐氏能对他这般地信任,很难得,这也更是加重了柳一条想要帮扶干娘与罗大哥一把的决心。

    点头冲柳一条微微一笑,罗齐氏继而扭头向二哥他们这里看来,轻声接继刚才的话茬儿,道:“刚才二哥说,芝芝那丫头的病或是假装,这是为何?”

    “这,”扭头看了柳亦凡一眼,秦琼打着马虎向罗齐氏说道:“二哥也只是一猜,既然弟妹并不知情,想来狄家小姐的病,当是真地了。这般,弟妹还会同意让那丫头入得罗府的家门么?”

    “这哪是小妹说定就能定下地事情,”微叹了口气,罗齐氏轻声说道:“二哥也是知晓,通儿的婚事,若是没有皇上点头,便是小妹愿意,这亲事也是无望。”

    能娶就已是万幸,罗府哪里还敢再挑三拣四?再说,芝芝那丫头也是不错,又是表哥家地女儿,知根底,若是能够把她给娶回家来,那自是再好不过。

    “若是弟妹不介意,二哥倒是有法让皇上同意下这桩婚事,只是,”秦琼看了罗齐氏一眼,道:“只是,听说狄家的那个丫头现在变得有些异于常人,面色酱紫难以见人不说,头也都掉了个光尽,丑陋异常。”

    “什么?”罗齐氏一愣,道:“二哥是在说笑吧,昨日里小妹还曾与芝芝那丫头相见,皮肤白嫩,头乌黑细长,到哪里都是一个美人胚子,哪里说得上这丑陋二字?”

    “干娘,这个小婿倒是知道一些,”柳一条安静地坐在那里喝了一会儿茶水,听得他们淡起这个话题,便适时插言,道:“狄小姐现在的容貌,确是如翼国公大人刚才所言,面上的皮肤乌黑紫,头上的秀脱落光尽,说是丑陋或是有些难听,但是狄小姐现在,与美人两字却也是再无一点缘法。”

    “啊?”罗齐氏扭头向柳一条看来,道:“贤婿此言,可当真?”

    “那是自然,”柳一条微笑点头,淡然言道:“不瞒干娘知晓,在这里长安城里,怕是没有人会比我更为了解,狄小姐现在地病状。”

    “一派胡言,”尉迟敬德瞪看了柳一条一眼,绷着黑脸,粗着嗓子,大声向柳一条质问:“老头子最是见不得别人在我的跟前说讲大话,听柳小子刚才所言,难道,你比那宫里的太医还要高明不成?”

    “那倒不至于,小子也不是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见得厅内所有人的眼睛,都凝神向自己看来,柳一条淡然自若:“不过,小子却是恰巧知晓,狄小姐病的原因,还有它的医治方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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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确定

    “哈哈哈,好小子,老夫喜欢你!”大笑着,尉迟恭一个巴掌拍在柳一条的肩膀上,震得柳一条座下的竹椅都是一阵摇晃吱响,柳一条的嘴角更是一咧,这老头,好大的力气。{第一看书}

    “敬德”心疼地看了自己的女婿一眼,罗齐氏嗔叫了尉迟敬德一声,仅是听得椅子的吱响,她便知道,尉迟刚才的这一巴掌,不轻。

    “咦?”除了罗齐氏,在座的另外两个老爷子,神情皆是一愣,再看向柳一条时,眼中不由闪现出一丝异彩,能够得尉迟一掌而不倒,之前他们或真是小看了这小子了。

    尉迟敬德手下的劲道,他自己或是不知,但是秦琼与程咬金这老哥俩可是深有体会,莫要小看了那不经意之间的一拍,凭着尉迟这老小子身上的力道,便是这随意地一下,也足有上百斤之重,那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就是秦琼与程咬金二人,受了这一巴掌,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之下,身形也会微晃,哪里会像眼前的这个柳小子一般,仅是咧了下嘴角,便接承了下来,很难得。

    “一时高兴,一时高兴,嫂嫂莫怪!”尉迟敬德憨笑着点头与罗齐氏赔着不是,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柳一条一眼,一时间倒也没有在意到柳一条这个瘦弱的书生,怎地还能安然在座?

    “虽是误打误撞,不过却也是错有错着,贤侄这一无心之举,可谓是帮了我等一个大忙!日后通侄与这狄家丫头的婚事若是能成。贤侄当居功!”刚才柳一条的表现,再加上在罗通婚事上柳一条的这番出于好意地误打误撞,让在场地三个老爷子对他都不由高看了一些,连嘴里的称呼也不觉地由先前的柳小哥,变成了贤侄这般亲热。

    “秦伯父言重了!”柳一条也老实不客气随杆儿往上爬了一截儿。直接伯父伯父地便叫了起来:“小侄能之所限,所能帮者,也只是小头,微不足道,罗大哥的婚事,还是得几位叔伯相助才会有望有成,所以,在这件事上。还得劳秦伯父及二位叔父多费心!”

    罗齐氏到底是一女流,虽有脸面和威仪,但是许多话却是不便说出。林雷而罗通这个家中唯一的男丁,又是当事之人,也不好直接插言,所以自然而然地。柳一条这个义女婿,便在这里挑起了大梁,俨然一副家主模样,当仁不让地与秦琼这老几位叔伯说道肯求了起来,直把罗通地婚事。当成了自家兄弟的事情来处理言语。

    因为之前在三原,柳一条一直都是家主,一些面子上的举动和话语,他操练起来倒是很是娴熟,没有一点拘谨不适之态,一番言语下来,有情有礼有义。把三个老爷子哄得倒也舒心惬意。直拍着胸脯,把这件事情给应承了下来。

    “你小子不错。嗯,这个给你!”说着,尉迟敬德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铁质令牌,仍放到柳一条的怀里,道:“拿着这块黑铁令,日后贤侄可随意到老夫府上来游玩,没有人敢阻着你!”

    “多谢尉迟叔父!”柳一条没有客气,跟这些直爽脾气的老将军呆在一起,行事太过忸怩的话,只会惹得他们不喜,客套这东西,在他们眼里,那多是虚伪。

    “你尉迟叔父的这黑铁令,可不是谁都能得,贤婿当小心着放才是。”罗齐氏面上带着笑意,小声地嘱咐了柳一条一句,像是这种令牌之类的东西,各府都有,且都是非亲近之人所不能携,尉迟敬德现下肯把这黑铁令给予她地女婿,自是对他看重信任有加,老太太的心里面自也是多有些自豪之意。{第一看书}

    且,今日里柳一条在这厅内的表现,罗齐氏一直都看在眼里,能得这位贤义女婿之般真心相助,在意外柳一条见识、处事地同时,她的心中也是多有感激,毕竟,这十几年来,家里面已是少有能这般真心为他们母子说话之人了。

    “多谢干娘提醒,小婿记得了!”恭敬地应了一声,柳一条小心地把尉迟敬德扔来的黑铁令牌收放到怀里。尉迟恭怎么说也是鄂国公,家势和官位比之公孙武达有过之而不及,这黑铁令,比之那公孙府的银月令,当也是差不得太多吧?柳一条到现在还曾记得,当初初来长安时,在清风阁内,银月令一亮,二楼那些士子书生全都禁语不言时地情景,很不错。

    “嫂嫂言重了,一块破牌子而已,哪有这般多的讲究!”尉迟敬德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难得有这么一个可以让他看得顺眼的后生,适当地给点照顾,也是应当。

    “柳贤侄气宇不俗,弟妹这次,可算是捡了一个宝贝回来。”秦琼抚须心中轻赞,目光打扫在柳一条的身上,能文能武,处事有序,颇有几分大家大世之风范,在自己的那些后辈子女当中,少有人能及得上这柳亦凡半分。

    “敬德老弟地黑铁令牌,在老夫还有你程叔父的府上,皆可畅行,日后若是有暇,不妨也过去坐坐!”小押了一口茶水,秦琼也是开声相邀,算是真正认同了柳亦凡现在的身分。

    “至于通侄的婚事,”把茶碗轻放于桌面,秦琼环视了程咬金与尉迟敬德两人,道:“明日一早,我等兄弟会再上朝堂,想来现下皇上也当是知晓狄家丫头的病症,明日当不会再如今日一般决绝不允。”

    “那就有劳二哥还有两位贤弟了!”“有劳秦伯父,有劳两位叔父!听得此言,罗齐氏与柳一条齐声拱手,相谢轻言。

    台阶,脸面,都已为李世民备齐,现在就要看李世民这位明君,要不要借着这个斜坡,翻身下驴了。

    “罗通这件事情,朕之心中,自有分寸,太子就莫要再提!”抬眼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李世民开口便阻了他的言语。在这权与利地圈子里转悠了几十年,李承乾一开口,李世民自是就明了了他此举地目的,无非就是拉拢、示好,搏得一些翼国公、卢国公还有鄂国公他们这些老将老臣地支持和援手。

    皇子之间的争斗攀比,李世民也有经历过,对太子现在这般的举动也多有理解,所以,明里暗里的,李世民这位明君也多是睁眼闭眼,装作糊涂,并不加干涉。只要,太子还有别的皇子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没有触及他这一国之主的底线,便好。

    只是,李世民又看了一眼躬着身子规矩站在自己跟前的太子一眼,他们家的这个大小子,有些太过贪心了,难道他不知道,有些人,有些势,并不是他能拉拢的么?

    “是,父皇!”感受到皇父目光中的凌厉之意,知道自己应是已经触及到了父皇的底线,惹起了父皇心中的怒火,李承乾微缩着身子,弯身应是,不敢再多有言语。

    “朕知道,太子这也是在为你那罗通义弟担心,顾念你们之间的兄弟情意,”把手中的书折放下,李世民为他们家大小子全了一下脸面,道:“不过,罗通当年既有胆子犯下那般过错,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来弥补,不然,处事不公,循私而枉法,这天下岂不就乱了套,再没有了规矩?”

    “是,是儿臣思虑不周,还请父皇见谅!”李承乾的额头见汗,不过心里却轻松了口气,借着父皇的话语,下坡不言。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李世民轻点了点头,摆手将李承乾给打下去。

    “臣任秉承,拜见皇上!”几是李承乾出去的同时,太医署令任秉承没有经人通禀,依着李世民之前的吩咐,直接就进了大殿,躬身与皇上见礼。

    “任爱卿?”李世民把刚拿起的折子再次放下,抬头向任秉承这里看来,轻声问道:“狄家小姐之病,可是已经有了定论?”

    “回皇上,”任秉承把头一低,有些喏喏地回声言道:“微臣无能,狄小姐所得之病,实是臣等前所之未见,脉象,气血都是无忧,与常人无异,可是头上的黑不停脱落,面上的肌肤酱紫,还隐有皮褪之兆,直到现在,实是难查其因,是故,直到现在,臣等还是无法可医。所能做的,也只是调理安抚而已。”

    “这般说来,爱卿可是亲见了狄家丫头此刻的面容?”李世民眯眼轻言:“可有做假之嫌?”

    “病态可怖,乃是微臣平生之仅见,”知晓皇上为何会这般询问,任秉承垂拱手,确声直言:“微臣曾有亲自为狄小姐探诊,断是没有半分做假的可能。”

第563章 贺礼

    翌日,朝堂之上,随着李世民这位明君的一个点头,一声轻应,在秦琼,程咬金,尉迟恭,还有诸多文臣武将,以及后宫之内长孙皇后及豫章公主等人共同的期盼下,罗通的事情,终于了了,罗通与狄芝芝两人的婚事,经过李世民的金口玉言,也终是定下了。{第一看书}

    同一时间,罗家将军要娶狄家丑女的消息,也犹如一阵狂风一般,经过得一醉及易和居两处酒楼的有心宣扬,在一夜之间,便传及了大江南北。

    罗通娶妻,却是丑妇,有人惋惜,有人兴叹,有人赞美,也有人嘲讽、乐祸,立场不同,看法不一,不过不管怎样,这个消息却是已然造成了轰动,大唐境内凡是大一些的县郡,不知者,不多。

    “想来,这又是柳先生的杰作吧?那得一醉,不就是柳先生当初在奉节时所创下的产业么?”太极殿,书房之内,李世民小饮着茶水,眯着眼睛向柳一条这里瞧来:“若是朕猜得不错,狄家那丫头的病症,也是柳先生给故意整露而出的吧?”

    医者两把刀,救人害人,全在一念之间,事实上,在听得狄芝芝得了怪病,变成极丑的消息之时,李世民便把原因想到了柳一条这位一直藏于暗处的神医的身上来。现在长安城中,有能力,且又有这个动机做出这件事情之人,除了柳一条,怕是再也无第二人选,作为一个神医,同时又作为罗通那小子的兄弟,李世民并不怀疑柳一条的手段。

    在李世民的印象里。柳一条便如公孙武达那老小子一般。都是一极为护短,且又颇顾人情之人,看着自家兄弟有难,而袖手于一旁的事情,他做不来。性情中人。这是李世民之所以会看重柳一条地其中一个原因。

    “小民惶恐!”柳一条低头颔。不承认,也不否认,事实上,柳一条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一样,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可以瞒得过李世民这位千古名君,他也不敢真就把人皇上给当个摆设来看待。毕竟,这位爷是一个明君,同时也是一个杀人都不带眨眼地主儿,柳一条还没有活够。

    “这么说,朕之所测。与事实并无出入了?”小吹了下碗中的茶叶,李世民抬眼明目,盯看着柳一条,面上的神情,看不出一丝喜怒之色。

    “皇上慧眼,小民不敢期瞒!”柳一条再次拱手轻言,表现得很老实。很本分。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坦白从宽的势头。李世民这位明君问出一句,他就老老实实地答上一言,少有辩解。他知道,没有人会喜欢被人欺瞒,耍弄,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拿出自己地诚心,尽量地减少一些李世民心中被人捉弄之后地羞怒之意。柳一条看得出,此刻,李世民的心里面,有着那么一丝火气,他可是不想把它给引露出来。

    “翼国公他们,是不是也有参与?”语气很是平淡地问出了一句,李世民轻把茶碗儿放于桌上,面色依然古井无波,很随意。{第一看书}

    这句话,估计才是这位明君今日里最想问的问题吧?

    柳一条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比起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来,皇上最在意的,怕还是秦琼他们老哥几个是不是成心对他怀有欺瞒吧?

    “回禀皇上,几位老大人事先并不知晓,”柳一条忙着拱手开声,第一次多说了些话,开始为自己,还有秦琼他们几个老爷子辩解起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与李世民说讲了个明白,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不把这件事情给说讲个清楚明白,李世民心中难免会有些芥蒂,那样,对他自己,对他昨日里刚认下的那几个老叔老伯,都不是什么好事。林雷

    猜疑之心,有时候比杀人地屠刀,还要锋利。

    “哦?”听得柳一条所言,李世民心中稍有和缓,面色也终是起了一些变化,暂把翼国公他们的事情给放到了一边,扭头看着柳一条,轻声问道:“这般说来,狄家的那个丫头,算是真的病了,只是这个病症,在月余后便可恢复正常,可对?”

    “皇上所言不差!”听得李世民这般言语,柳一条心领神会,也忙着在一旁附言,道:“这些太医院的众位太医皆可作证,狄小姐确是病了,而且还很严重!皇上应是也有听闻,这件事情早在昨天,便已在整个长安城传了个尽遍,狄家地小姐,确是变丑了,且还是奇丑无比。”

    “嗯!”李世民轻点了点头,脸上也逐渐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满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言道:“罗通能有柳先生这么一个兄弟,是他的福运。”

    “皇上过奖了,能够识得罗大哥,拜在干娘的膝下,是小民的荣幸的才对!”抬头看了李世民这位明君一眼,柳一条的心底,终是松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完结。李世民这位明君,对罗通这个义子,终是还有一些情义,在心里面也不愿罗通真个就娶回一个丑婆姨回家,想来经过这件事后,罗大哥日后地日子也会好过上很多。

    “虽然不知你地目的为何,”押了一口茶水,李世民再次开声向柳一条说道:“不过,朕劝柳先生行事,还是莫要太过出格地好。”

    在赞叹柳一条手段的同时,李世民自也是能够想象得到柳一条此举所得来的好处,罗、狄两家的感恩自是不提,但就是从翼国公,卢国公,鄂国公,还有朝中那些与罗家深有交情的文臣武将那里,所得来的好感和认同,就是一股无形但有质的财富。这,是太子,还有其他诸位皇子。当初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

    “小民惶恐,此为,也只是不愿看到干娘心郁,义兄孤苦,并无他图。{第一看书}皇上明鉴!”柳一条心中一凛。知道定是被这个名君给看出了些什么,忙着低头开言,说了一些场面之语,同时也暗隐自己地本心,对皇上,对大唐,并无恶意。

    “希望如此。”眯着眼睛打瞄了柳一条一眼,李世民微点着头,道:“不过朕地话语,柳先生还是记在心头的好,免得日后会有什么闪失!”

    “是。皇上,皇上御言,小民定会铭记于心,一刻也不敢忘怀!”听出了李世民话语中的警告之意,柳一条老实巴交地弯身应是,之后便眼观鼻口于心,不再多言。

    罗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片。罗老夫人难得地起身立在院中,看着府里面来来回回地下人忙个不停。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合拢的时候,盼了这么些年,他们家通儿地婚事,终是有了候结果,老太太地心中,哪能不欢喜敞亮?

    “干娘,外面天热暑重,您的身子又是初有起色,不宜多呆,咱们还是快回屋歇着去吧,”张楚楚贴身搀扶着罗齐氏的胳膊,轻声劝道:“这里有罗祥管家在上下照应着,很快就能备应齐全,干娘就不必再在此操心劳累了。”

    老太太前几日刚中过热毒,这身子刚好不久,正是赢弱,张楚楚可是不敢让她再在太阳底下多呆,说道着,便搀着罗齐氏向客厅走去。边迈着步子,嘴里面边细语轻言,道:“义兄的婚期临近,这大喜的日子,您的身子可是不能再出了什么毛病,婚礼之时,您老还得喝上几口芝芝妹妹端敬的茶水不是?”

    “嗯嗯,疋疋这话不错,老身还要养着身子,等儿媳妇儿拜礼敬茶呢,呵呵”老太太地脸,笑出了一朵花来。

    “说起来,你们义兄的婚事,也多亏了亦凡我儿的帮忙,”进了客厅,感受着厅内冰镇的凉意,罗齐氏拉着楚楚在一旁安坐,轻拍着楚楚的小手,道:“到了现在,干娘才算是明白了你们要将芝芝那丫头变丑地原因,可谓是用心良苦,不过却也是苦了芝芝那丫头,还有受得那般多的苦楚。”

    一想起芝芝因为此事而遭受的这般大的罪孽,罗齐氏就是一阵地心疼,好好的一个漂亮丫头,一下就变成了一个举世皆知的奇丑之人,毛掉光,肌肤变色,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的状况如何了?

    “干娘不必担忧,”看到老太太面露忧色,张楚楚自是能够猜到干娘心中所想,起身提壶,为干娘斟倒了一杯温茶,轻声慰言:“芝芝妹妹地病情虽重,不过却也是没有什么疼痛之感,并未受得多少苦楚。再说,现在不是还有义兄在一旁相陪作伴吗?那丫头心里,现在不知会有多欣喜呢?”

    对于狄芝芝地心思,张楚楚多少也有一些了解,不喜文而好武艺,曾不止一次提过要找的夫君,定是要在武艺之上能胜得过她方好,不然宁死也不出嫁。原先,楚楚直还担心这小丫头会看上自己地夫君,与自己抢得夫君的宠爱呢,现在有罗大哥这般武艺高强,且又相貌英俊,家世显赫的少爷英雄架在中间,引得了狄芝芝的倾心,倒是省了她自己不少的心思。

    “现在皇上的圣意一下,婚期已定,这件事情已是板上的铁钉,再作不得更改,”把茶碗轻端递至干娘的近前,张楚楚轻声说道:“所以,狄老爷还有狄夫人那里,也无须再多作隐瞒,能与咱们罗府结成亲家,亲上加亲,现在狄夫人也是欢喜满怀呢。”

    当然,在欢喜自己女儿无事,且又与罗府结成亲家的同时,狄卢氏也是没少了在狄芝芝的跟前数落,便是张楚楚这个帮凶也曾不止一次被殃及池鱼,不过这些事情,楚楚自是不会在罗老太太的跟前提起事出非常,想来也不会有人在旁乱嚼舌根。”说着,罗齐氏扭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道:“疋疋与你狄表舅府上临近,来往也方便便捷,这几日里。你就代干娘多往狄府里走走。好好陪陪芝芝。”

    媳妇儿虽还没过门,罗齐氏这个当婆婆就已是担心挂怀不已,有儿子陪着不行,还非要让女儿也过去看看。

    “干娘放心,”张楚楚微笑着向罗老太太讲道:“这几日夜里。疋疋都会呆在狄老爷的府上。与芝芝妹妹一同作伴,断是不会让芝芝妹妹觉着孤单。”

    “老夫人,”正说话间,管家罗祥从外面躬身走来,感受着屋里宜人的凉意,躬身向罗齐氏及张楚楚行了一礼,开口禀道:“府门外来了几个易和居的大厨和歌女。还有两车地清岚酒及一车地食材,说是易和居的少东为少爷的婚事所送来的贺礼,小人不知是不是应当收下,特来向老夫人请示。”

    “哦?易和居?罗府与他们像是并无过深的来往,他们怎会?”罗齐氏眉头微皱。面露惑色,正待开口回绝,却听得一旁地义女疋疋开声言道:“敢问祥叔,领头之人可是任幽,或是任府地管家任澜?“这,”抬头看了他们家老夫人一眼,见其示意。罗祥遂恭声回道:“回得小姐知晓。来人自说是什么管家,想来当就是小姐口中的任澜。”

    罗府虽然破落。不过罗家之人的高全傲之心犹在,身为罗府的管家,罗祥自也是会有一种优于常人的高越之感,对于像是任幽他们这般的商贾,常是不放在心里,对任澜方才的自我介绍,自也是没有留心,记在心上。

    “干娘,此事应是疋疋之前在奉节时,所认下地那个弟弟任幽所为,容得女儿前去看看!”说着,张楚楚起身轻向干娘请示,面上稍带着几分笑意,小幽这个小子,消息倒是灵通,这般快地就作出了反应。

    “哦?”想起张太医前番所提过的事情,罗齐氏轻点了点头,道:“既然认识,那就不是外人,出去看看也好,若是可以的话,”罗老太太扭头看了罗详一眼,道:“把他们带来的那些东西都收下也好,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莫要寒了人家地心思。”

    “是,老夫人!”老太太有了吩咐,罗详自是不敢违背,躬身应了一声,便随在张楚楚的身后,一同出了厅门儿。

    “柳夫人!”见得里面出来了熟人儿,任澜忙着躬身上前施礼,有得这位柳夫人在,今天这一趟他们就不算是白跑。

    “澜叔有礼了,”张楚楚轻身还礼,看了任澜,还有他身后的一行人和几车的礼物,温声相询:“不知澜叔此来,所为何意?”

    “少爷在府里听得柳先生还有柳夫人的义兄即要大婚,便特着小人送来些贺礼,以表心意。”看了有些自傲的罗祥管家一眼,任澜有条有理地正色向张楚楚回道。听他话中的中地意思,我们任府来送贺礼,看得是柳先生还有柳夫人地颜面,与你们这个罗将军府关系不大。这里面有任幽那小子之前的交待,同时也有任澜对之前罗祥对他们态度地不满。你瞧不起我们,我们还不稀地让你瞧呢?

    “哦?小幽倒是有心了,”张楚楚微笑了笑,自是有看出任澜对罗祥的些许不满,不过她也能够听出,任幽那小子怕还真就是有这个意思,他着人送来这些贺礼,是给他柳大哥还有嫂嫂涨脸来了。

    “祥叔,你看这”冲着任澜微点了点头,张楚楚遂扭身向罗祥这里看来。

    “既是小姐还有姑少爷的朋友,老夫人又有了交待,这些东西咱们罗府自是收下了,不过这厨子,怕就是用不上了,婚期的时候,府里会请宫里的御厨过来,”看了任澜身后的几个厨师,罗祥微撇了撇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易和居便是再好,还能跟宫里的御厨相比么?

    罗祥不是傻子,任澜刚才的话他自也是听在了耳里,虽然柳亦凡与张楚楚现在也算得上是罗府中人,但是听得任澜刚才的言语,罗祥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忿。

    “罗管家或是不知,”任澜有些受之不过,拱手向罗祥说道:“我们易和居虽不是什么贵地,但是里面的大厨也多是前朝流散而出的御厨或是弟子掌勺,尤其是任某身后这几位大厨,是由我们家少爷精心挑选出来的,说是我们易和居的招牌也不为过,任某相信,他们做出的来来,一点也不会比宫中的御厨逊色,定是不会让罗管家还有来往的宾客失望。”

    “这个,我倒是也曾夫君提过,易和居的菜食,与宫中相比,也算是各有特色,祥叔,若是方便,不妨就让他们试试如何?”看出两位管家似乎有些不对,张楚楚微笑着适时插言,轻为任澜这边说起了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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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贺礼(2)

    “罗府的门槛儿太高,咱们攀之不起,”小心地给桑喂食着刚炖好的乌鸡七宝珍,任幽小声地向未来的小媳妇儿说道:“而且,像是他们这般地府第,难免地也瞧不上咱们这些商贾之人。

    再舀了一勺,轻递至桑的唇边,任幽接着说道:“不过,柳大哥却是不同,柳大哥出身寒门,且也经过商事,身上并没有沾染上那些权势贵人,自觉高人一等的习性,眼中的贵贱之分不显,跟他在一起,他是把你当成朋友,兄弟,并没有那种俯视凌人之感,很亲切。而且,这一次儿你的伤势,也多亏了有柳大哥和柳嫂嫂他们在侧,现下他们的义兄成亲,不管罗府接不接受,便是看在柳大哥他们夫妇的面儿上,这份贺礼,咱们也当送上,有所表示才是。”

    不管任澜送去的那些贺礼,罗府看不看得上眼,会不会留下府里,都不重要。只要此行他们任府这边的心意到了,柳大哥他们夫妇的面子给足了,这对任幽,对任府来说,也就够了。

    其实,对于柳一条这位大哥,任幽还是蛮为钦佩的,不止是现在,便是以前也是如此,能够以一商贾之身,可以自由穿梭于长安城内各大权势的府坻而不为人所轻,这在他们商贾这一行当之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最起码的,这是任幽一直想做而又做不到的事情。

    “嗯,柳大哥柳大嫂自是极好,小幽这般做,也是应当,”乖乖地张口把勺中的汤水喝下,桑睁着她的一双大眼。看着她的这个未婚小夫君,细语轻言:“不过这将军府,若是能攀上的话,还是莫要错过的好。”

    比起任幽这个少问世事地二世祖,桑在生意场还有人情事故上的经验要丰富得多,微欠了下身。{第一看书}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桑再次轻启朱唇,向她的小夫君说道:“经商行事,还不都是这般,多个朋友多条路。像是他们这般官坻人家,虽然在有事之时不会出手相帮,但是若是平时有些颜面的话,却也是不会在关键之处落井下石。给他们留下一个好些的印像。说不准哪一天,因为他们的一句闲话,就能帮得我们大忙。”

    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投资。测试文字水印9。看不着,摸不到,甚至还时常会受些委屈闷气,给自己找得一身地不痛快,但是,不可否认地,有时候这些看似无用的作为。确是可以帮上大忙。官字两个口,很多时候他们的一句无心之言。便可以成全他们这些商贾想要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像是他们大宏商会,桑这个二小姐最为清楚,平日里若是没有专门地在衙门里上下打点照应着,这么大的一个铺子,这么多地人手杂工,随便一点小事,都会麻烦得厉害。做生意,很多时候都不只是单纯的做生意而已,官商虽不易勾结,但是官商之间,却永远都有着那么一丝片缕,且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儿说得是,这些话娘亲以前也曾与我提过,”抬手再次小心喂食,任幽轻声说道:“只是,为夫不太愿意与那些眼高于顶,自视非凡的官家老爷打交道罢了。”

    从小都在任姑地庇护下长大,吃喝玩乐,少经人情事故,也少有受得别人地闲气,所以,如非必要,任幽并不愿去那些官宦人家,自找无趣,把自己的一张热脸,去往人家的脚后根上死粘。

    “嗯,没有谁会愿意这么作践自己,不过谁让咱们做了这个行当,情非得已之下,一些违心之事,却也是不得不做。”桑细看了她的夫君一眼,心中想道,自己地这个夫君,聪明是够聪明,头脑也算灵活,只是这商场上的历练却还是有些不足,略显稚嫩。

    “有时候,咱们真当去学一这柳大哥这般,放开手脚,把生意上的事情全都交给下人去打理,自己落一个轻闲快活。”见着碗中的汤水见底,任幽把空碗放于一旁,抬手轻拭着桑嘴角的残余,开声说道:“你看三原柳府名下的那些煤坊,茶坊,还有大哥在奉节新办的这个得一醉,没有大哥在一旁指点相帮,无尘管家,还有那个柳成,做得不也是像模像样,有声有色么?”

    “用人不疑,放手于下,自是一件好事,不过,并不是谁都会有这般大地魄力,”感受着夫君地体贴关怀之意,桑面带着微笑,道:“像是大宏商会之前的那般状况,几是闹出了一个四分五裂地局势,这,也是前车之鉴。”

    前番商会之中那些元老想要造反逼宫,分家散伙的事情犹在眼前,桑这个大宏商会的二小姐自也是没少为这件事情操心,是以,对于这种放权于下的事情,也由不得她不谨慎一些。

    “是啊,并不是谁都是柳大哥,识人,用人,信人,这些说起来虽然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并不是谁,都能做到。”说话的时候,任幽的眼中多少有些向往,什么时候,他们任家也能得来像是柳无尘,柳成这般忠心且又多有才能的下人啊?

    “几日未去贵府,你人家少夫人现在的身子,可还安好?”罗祥张罗着把任府送来的东西和人手给安置下去,张楚楚在一旁轻声向任澜管家问道。

    “托柳先生还有柳夫人的福运,我们家少夫人的身子已是日渐好转,张太医前番还有提过,少夫人的伤处应已是长合,现在所需,也仅是在榻上好生安养即可,柳夫人莫要挂心。”躬身在张楚楚的身侧,任澜恭声回答:“我们家少爷这阵子一直都在府中陪伴少夫人,少有离府,来的时候少爷还有吩咐,让小人也顺道到一趟柳宅,代我们家少爷向柳先生还有夫人问好呢。”

    “呵呵,小幽倒是有心了,”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往罗府搬送的贺礼,张楚楚轻声向任澜说道:“一会儿你回府后,代我还有外子向小幽说上一句,他的心意,我们夫妇二人,领了。”

    “是,柳夫人,这句话小人定会向我们家少爷带到。”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是任澜感觉得到,他们家少爷此次让他送来的这些东西,所图的,应就是这位年轻夫人的这一句话。

    “嗯,”微点了点头,乍然想起之前在奉节所见过的那个任家掌柜,张楚楚不由开声轻询:“你们家老夫人应也是快到了吧?”

    “劳柳夫人挂记,”任澜弯身回道:“因是挂念担忧少夫人的伤势,所以老夫人一行在途中赶得比较急上一些,几是日夜兼程,昨日已经有先来的下人骑快马通禀,最多再有两日,夫人的马车便会赶至长安。”

    “小幽与儿姑娘遇袭,任掌柜子个当娘的心有所系,也在情理之中,”张楚楚道:“算一算,自年初从奉节到此,也有年半年的时间未与任夫人见过面容,待任夫人及到长安,小妇人与外子定当上门拜会。”

    “夫君?”正与任澜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之时,张楚楚看到柳一条从一辆马车上跳下,向任澜告罪了一声之后,便欢颜迎了上去。

    “娘子怎么生呆在门外?”柳一条冲着媳妇儿微微一笑,扭头向任澜这里看来,见任澜正弯身与自己见礼,也忙着拱手还了一礼,道:“任管家怎么地也在此地?”

    “回柳先生,”不待张楚楚答言,任澜便抢先回道:“奉得我们家少爷的吩咐,特来为先生义兄之婚礼,送上一些贺礼,以表心意。”说着,任澜指了下还在搬运当中的食材道:“都是易和居的一些独有招牌,还望柳先生莫要嫌弃。”

    “任管家言重了,”只言片语,柳一条便听出了一些意思来,在好笑任幽那小子搞出这么些心思的同时,心里面也难免地泛起了一些暖意,他的这个小兄弟,人虽不大,不过这思虑的事情,倒挺是周全。

    三人一番客套之后,见此行的目的已达,且东西人罗府也已尽数收下,知道柳先生与柳夫人贵人事忙,不宜多扰,任澜便借故见机,很是识趣儿地起身离去,回府向他们家少爷复命去了。

    “夫君,”见任澜远走,附近又没有了外人,张楚楚便忙着开声向自己的夫君询问:“不知皇上此次召得夫君入宫,是所为何事?”

    一个上午,张楚楚的心思都没有放下,在义兄即将成亲的当口,在芝芝妹妹相貌突变之后,皇上忽地便把夫君给召到了宫里,八成就是为了这些事情,毕竟,皇上已然知晓夫君的身份,芝芝妹妹的事情能够疑心到夫君的身上,也不足怪。所以,张楚楚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皇上有没有怪罪夫君?

    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九千字的计划估计要泡汤,看看晚上还能不能再码出三千字来吧,兄弟们见谅

第565章 视察

    一抹白布,缠绕在嘴上,遮盖着鼻端,马师王安的身上,散着一阵难闻的臊气。

    “你们几个,手脚都给老子麻利点儿!”

    牵着一匹高大健壮的公马,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受孕工作之后,王安回身看着侧旁那几个新收来的学徒,正在笨手笨脚地缓慢作业着,心下有些不耐,便大声地冲他们喝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不能赶在月末把这些活计做完,这些近万匹母马怀不上小崽儿,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出牧场,老子一点情面也不给!”

    牧场的学徒,就像是刚入伍的新兵一样,不严,不足以立威,不骂,不足以记事。当年王安在别的牧场学徒时,不也是被从师的马师给成天骂道着一路走过来的?

    当然,马师大多都是粗人,识字的都不是很多,教授徒弟的时候,靠的就是那么一张嘴,还有手把手地把自己所知的经验一点点地传授下来,不打,不骂,不藏私,都是怪事。

    哪有几个会是像他们家大少爷那般,温文尔雅,和善亲近,教起东西来,授的都是十足,讲究的也是一个循序渐进,不焦不燥。

    如果大少爷也算得上是他师父的话,那大少爷定是他王安这辈子所遇到过的,最好的一位老师。

    “快点!看什么看?光是看有个屁用?!给老子动起来!!”看到徒弟们唯唯诺诺地向自己看来,王安的心中又是一阵地闲气,不由得又大声喝问起来,虽然他很佩服,同时也很喜欢并享受大少爷的那般教学方式,但是王安知道他自己的斤两。也知道他这帮徒弟的水平,要想教好他们,不来点粗的,不骂上两句,他们长不了记性,也学不好。

    “是。师父!”徒弟们地应道之声,显得很是忸怩,纤细,连着几天近千匹的重复作业,不说那些公马被累得脱虚了一片。便是他们这些学徒,也都被这些独有的臭臊之气给熏得有些昏沉。

    没有几人能像是他们师父王安这般,好似十分热衷于这件活计一般,一直都是这么精力十足。骂起人来。一点也不比初始时逊色。

    不过,既使这样劳累难受,既使每日都要被师父给骂上数回,王安后下的这十个徒弟。测试文字水印5。却是也没有一个有过想要离去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这里,不用遭受别人的白眼和毒打,他们就能吃得上一顿饱饭,而且在每餐之中,更是还有他们以前只有做梦时才有地肉食。

    除此之外,更难得的是。每到月末的时候。师父还会给他们一人放些例钱,而那例钱的数量。是他们以前在外面乞讨求饱时,一年的时间都攒之不上地。

    所以,有了这些东西打底,慢说师父是在叫骂他们,便是真个被师父每日打上一顿,他们也不会舍得离开,在外面缺衣少食少住,游荡的久了,他们几个比谁都更知道珍惜现在的机会,更能体会人情的冷暖,来到晏天牧场地时日虽然不长,但是在他们地心里面,却已是有了一种很是强烈的归属之感,他们师父对他们每日大声的叫骂,在他们听来,也是一种关怀关心的表现,从来都没有一点怨恨不满之意。

    “今天地目标是每人五十匹,做不到,明天的餐食减半!”轻按抚着身边有些焦躁的公马,王安抬眼扫了一下他的这十个徒弟,大声说道:“不过,过了今夜子时,若是能够做到,明天每人给你们加食一条羊腿,月底的例钱加倍!”

    不觉地,王安便用起了以前在三原柳府时,他们家大少爷对地里的那帮佃农,还有府里他们这些下人,所用过的手段来,以棒威之,以利诱之,最大限度地提高这些徒弟地干劲儿。{第一看书}

    “是,师父!”十双眼睛同时都是一阵猛亮,吞食口水地声音连连,应答之声也明显比之刚才大了许多,很显然,王安的一招,很有效用。

    满意地点了点头,王安抬头向外,看了看天色,日已近正空,马棚外面暑气逼人,棚里面虽有草棚遮着阳光,却也是热得厉害,他与十个徒弟虽然都光着膀子,不过这脸上身上地汗水,却还是流得顺溜,哗哗直落。

    “再过半个时辰,去洗澡吃饭,下午申时再行执事!”一是担心这些徒弟会中了暑气,二是现下天气太热,便是这些马匹正在情,现在也会是多有不愿。做起事来,事倍而功半,不值当。

    “是,师父!!”异口同声,响亮异常,这句话,估计才是他们此刻最想听到的话语。

    “你们这帮小崽子,一提起吃饭来就来了劲儿了,赶紧给老子干活!不然一会儿一口饭都没有!”王安笑骂了两句,抬手擦抹了下即要流入眼角的汗水,之后又牵着他手中的公马,继续做起了他的活计来。

    “贺兰少爷您看,一天一个模样儿,再过不得俩月,这匹神驹您就可以牵回府里了!”

    带着公孙贺兰在马厩里打晃,指着这位小少爷当初所挑下的那匹异种,李纪和的面上挂着笑脸儿,心里面却是一阵地抽搐,经过这两个月的精心饲养,这匹异种神驹越神骏,比着同期的那六匹千里马,几是高上了两头,这才两个月大,就快赶上了寻常的成年健马,任谁看着都会大流口水,只是,只要是一想到这么好的一匹神驹,却被公孙贺兰这位小少爷给白白占了去,李纪和的心中就是一百个不舍。

    “嗯,不错!”公孙贺兰满意地点着脑袋,看着眼前的这匹比柳无痕还要高大上一圈儿的神驹,一脸地得意,比起柳无痕这头另类一些的百里毛驴儿来,公孙贺兰这个曾上过战场,骑马斩过贼的小武将,自是更喜欢这种身形高大,看上去更威武实用一些的健马神驹。

    “不用等到两月之后,一会儿本少爷走时,便要把它带上,不止是它,还有我杨大哥的那匹千里马,也要一并带上,军营里的马夫,一点也不会比这里的逊色。”抬手摸着马驹脖下的软毛,公孙贺兰扭头看了李纪和一眼,道:“不然的话,过了明日,它们还会不会是本少爷的坐骑,就很难说了。”

    “呃?贺兰少爷何出此言?难不成在这西北之地,还有谁敢跟贺兰少爷着抢不成?”听出了些别样的意思来,李纪和凑身上前,轻声向公孙贺兰询问。

    “在这西北边陲,有我杨大哥坐镇,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随手拿了一把青草,递到马驹的嘴边,公孙贺兰轻声说道:“不过若是从长安那边过来了些什么人,就是难说了,毕竟这神驹,没有谁会不喜欢。”

    “贺兰少爷的意思是,”李纪和的神色微变,试声轻询:“长安那边来人了?而且是针对我们晏天牧场?”你还不算太笨,难怪当初在东宫里面,能混上侍卫统领这个职位。”

    看着神驹把嘴边的青草吃尽,公孙贺兰轻拍了下双手,除去沾粘在手上的草屑,回头看了李纪和一眼,道:“你在这边搞了这般大的一个牧场,且所养之马匹,全是只有乌孙才特有的伊丽健马,这般大的动静,即便是有杨大哥在此给压镇着,朝庭那边,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儿察觉?”

    “这不,今天上午的时候,长安那边派出的人就到了,”不再与李纪和打什么官子,公孙贺兰又拍了拍他的神驹言道:“现在有杨大哥在那里托着,一时半会儿的他们还到不了这牧场里来,本少爷现在过来,除了是要把这两匹神驹带走之外,也就是想要支会你一声,让你好提前做出个准备。免得我大哥辛苦才搞起来的牧场,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败落在你小子的手里。”

    “是是是,小人在此多谢贺兰少爷提醒了!”李纪和面色微变,不过倒也是不曾惊慌,躬身向公孙贺兰施了一礼之后,轻声向其问道:“不知此次从长安来的官员,是哪一位?还请贺兰少爷示下。”

    “来人嘛,说起来倒也是熟人儿,你也当是认识,”公孙贺兰轻声说道:“中州长史王志洪,以前的那个三原县丞,现在与我大哥家,也算得上是亲家,都不是外人,不过,他可不知道这牧场是大哥的产业,若是被他给现了些什么,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直接上报朝庭。所以,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原来是王大人啊!”李纪和稍松了口气,既是熟人,那就有相对的办法,总比一个一无所知的陌生人要来得好。

    “贺兰少爷尽可放心,”李纪和拱手向公孙贺兰言道:“在柳先生着小人来及西北初办牧场之时,柳先生就已有想到今日之状况,自是也有事先备了一些相对应的措施,且现在更是还有杨将军及贺兰少爷在一旁照应,不管朝庭派得什么人来,这晏天牧场,都不会有失。”

第566章 罗府婚宴(1)

    罗通的婚礼办得很急,不过却是一点也不显仓促。{第一看书}

    有翼国公,卢国公,还有鄂国公这三位大佬在侧,成亲所用之物,所请之司仪,仪仗,鼓乐,自都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婚期就在皇上降下旨意的第三天,罗、狄两家自也是都没意见,趁着狄芝芝这丫头身上的异症还没有完全消退,赶早儿地便把这婚事办下来,免得再节外生枝,生出一些事端来,这是所有知情之人共同的心愿。

    成亲的当日,不管是罗府,还是狄府,歌舞升平地,都是极为热闹,说来两家都是大户,各自的亲朋好友也都不在小数,像是这般喜事,临近的当然不会置身于事外,怎么也会凑过来捧场道贺,随个礼面儿。

    柳一条与张楚楚一大早地,就起床梳洗,穿上新衣新鞋,趁着天还不热,早早地就抱着孩子,带着贺礼,乘着马车,赶向了罗将军府。赶到的时候,罗府里面已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往来之人,多是一些城中的显贵,重臣,与前番罗老太太过寿时相差无多,可以说是除了李世民那位明君没有到侧,朝中凡是有些头脸的人物,都有送来贺礼,着人或是亲临,前来道贺。

    不过与前次不同的是,前番柳一条只能坐在院中独饮,而这次,在罗府的大厅里面,已是有了他与夫人的一席之地,在下得马车,刚迈入府门的那刻,管家罗祥便亲自迎之上前,把他们夫妇二人给让请到了厅里。

    与外间的人山人海,喧闹哗然不同,客厅里面的人不多。且也很安静。

    长孙皇后,太子殿下,豫章公主,翼国公他们老哥几个,还有苏炳仁这老头,及他的那个宝贝孙女儿。{第一看书}都有在内。不过大家都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自斟自饮着茶水,浅尝着桌前的糕点,少有言语,厅里面唯一的声音,也就是长孙皇后与罗老太太两人亲热地坐在一起,闲唠家常。述说着一些开心喜闹地事情,偶尔地还会出一些愉悦的欢笑之声。

    见得柳一条带着老婆孩子入得厅门,罗老太太脸上泛起一片喜意,向长孙皇后告罪一声,忙着挥手向这一家三口招呼:“疋疋,贤婿,到干娘这里来!”

    “呃?”经得老太太这么一叫。测试文字水印6。原想着悄悄在一旁落坐,避开那些繁琐礼节的打算泡汤,柳一条苦笑一下,之后便小整衣衫。带着楚楚一同跨过正厅,向正的罗老太太与长孙皇后走去。

    “见过干娘!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太子殿下!”及到近前,柳一条躬身拱手,弯身施了一礼,张楚楚也随在自己夫君的身后,抱着孩子,轻轻微向几人弯身。

    “行了行了。都不是外人。用不着这般琐礼,”长孙皇后温笑着微摆了摆手。抬眼在柳一条夫妇及楚楚怀中的小宝儿瞧看了一眼,道:“便在刚才,本宫还有听得老姐姐提起你们,呵呵,本宫倒是不知,原来亦凡先生与本宫这老姐姐,还有着这么一层地关系。”

    “想来这位就疋疋了吧?”长孙皇后把目光放在张楚楚地身上,边打量着边细点着头,温声说道:“嗯,长得倒是秀气,招人欢喜,也难怪老姐姐会把你收在膝下,来来,走到近旁,让本宫好好看看!”

    说着,长孙皇后亲切地招手示意,着楚楚靠到她的近旁。{第一看书}

    “是,皇后娘娘!”微礼了一下,张楚楚抬头朝着干娘看了一眼,见得老太太正面带着笑意冲自己点头,张楚楚心中微安,遂轻移莲步向前走了几步,及到长孙皇后与罗齐氏身前三尺之处,止身不前,同时弯身低头不语,脸上的面色微红。第一次距皇后娘娘及太子殿下这般高高在上的金贵之人这般临近,小丫头的心里,难免地会有一些激动之感。

    “这便是小宝儿了吧?来来来,快给本宫抱抱,让本宫好好瞧看瞧看!”看到张楚楚怀中小宝儿可爱白嫩的小脸儿,长孙皇后一下便来了劲头儿,不由地也想起了宫里面她自己的宝贝孙子来,忙伸着双手,把小宝儿给要到了怀里,欢喜疼爱地着哄起来。

    “果真如老姐姐所说一般,倒真是个小宝贝儿,”看到小宝儿哇哇地挥臂冲自己直笑,长孙皇后也不由开怀轻笑起来,扭头向着罗齐氏说道。

    “皇后娘娘过奖了!”听得有人夸赞自己地孙子,罗老太太自是心情大好,面带着笑意轻与长孙皇后客套起来。

    “嗯?”老姐俩在一起好说了一会儿,乍然抬头,见得柳一条与张楚楚还立身站在那里,长孙皇后遂恍然欠声向两人说道:“亦凡先生与疋疋也都入座吧,小宝儿与本宫颇为投缘,就且先放在本宫这里,如何?”

    “能得皇后娘娘怀抱,是小儿的福运,”躬身一礼以谢座,柳一条轻拉着媳妇儿回身退至大厅左侧的一处空位,提摆在桌椅前坐好。同时还小声地向楚楚问道:“娘子可还记得,宝儿上次撒尿是在何时?”

    “呜?夫君”张楚楚一愣神儿,遂嗔怪似地向着柳一条娇叫了一句,之后便轻笑了起来,小声说道:“夫君以为谁都像是夫君一般,没有一点抱带孩子的经验,常会被孩子给撒尿一身么?皇后娘娘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又带过几个孩子,对于这些事情,自是会比夫君强上许多。”

    “罗祥,”小两口正说笑间,罗老太太朝着厅中的各人瞧看了一眼,见得厅中已有大半落座,便开口向管家罗祥吩咐道:“去把易和居的那几位鼓乐歌女叫到厅来,唱些热闹欢快的曲子,嗯,现在时辰也是不早,酒菜也该上席了,去后院吩咐一声,莫要怠慢了贵客。”

    “是,老夫人!”躬身应了一声,罗祥起身出了厅门儿,开始去张罗安排。不一会儿地功夫,一切准备停当,歌舞声起,客厅里面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热闹活泛了一些。

    “夫君,你说宝儿不会真就能尿到皇后娘娘的身上吧?”嘴上刚才虽然说得不错,也是自信满满,不过楚楚还是很快就又担起心来,眼睛一刻也没有离了宝儿与长孙皇后的身上,生怕儿子会有个万一,真个就撒了皇后娘娘一身。

    “娘子莫要担忧,”柳一条有些好笑地看了媳妇儿一眼,出言安慰:“你不是也有言讲,皇后娘娘应是有些经验,不会让这件事情生。”说着柳一条朝着上看了一眼,见得长孙皇后正哄着宝儿欢笑开怀,接着说道:“退一步讲,便是宝儿真个尿了,小孩子懵懂无知,长孙皇后素来仁德,想来也不会怪罪,无碍地。”

    “嗯,希望如此吧,不过”微点了点头,张楚楚又朝着上面看了一眼,面上的担忧之色未减。不管怎么说,小宝儿若是真的拉撒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终不是什么好事。

    “张姐姐!亦凡先生!”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侧旁想起,之后张楚楚的身边便欺身多出了一人,伸着双臂一把抱着张楚楚的胳膊,亲腻地欢声叫道:“好久未与张姐姐再见,张姐姐可有想过小妹?”

    “呀,原来是曦儿妹妹!”扭头认出来人竟是苏家地那个小丫头,张楚楚先是一愣,随也欢笑着与她搂抱在了一起,举止言行之间,亲密异常:“月余未与妹妹相见,曦儿妹妹像是又变漂亮了好多!”

    “哪有,再变也没有姐姐这般好看!”苏晨曦小脸微红,轻松开了搂抱着楚楚地胳膊,忙着整了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朝着正在一旁喝酒四顾地柳一条看了一眼,轻向张楚楚说道。

    “呵呵,苏老爷现在的身子还好吧?今日也有过来吗?”微笑着坐直了身子,张楚楚细语向苏晨曦轻询。

    “劳得张姐姐挂心,爷爷他老人家的身子倒还算是健朗,”说着,苏晨曦朝着同样是坐在厅内左边前排地一处席位指了指,道:“喏,爷爷现就在前面坐着呢,刚曦儿过来时,爷爷也有知道。”

    “娘子与苏小姐在此慢淡,为夫过去与苏老爷子闲叙一会儿,”朝着苏晨曦所指的方向,柳一条看到苏老头儿正微笑着举杯向他们这边示意,不想在两个女人身边掺和,听她人说得一些闺中秘语,柳一条便起身向媳妇儿还有苏晨曦告罪了一声,提着酒壶起身轻向苏老头儿所在的席位走了过去

第567章 罗府婚宴(2)

    因为是七月,天热暑重,并不宜迎娶,若不是罗、狄两家的这门亲事赶得着急,这迎娶成亲之礼,怎么也得等到秋后天凉之时方好。{第一看书}

    因时而异,因天而行,所以今日的迎娶之礼,比之平常都要提前一些,在上午辰时之初,也就是七、八点钟左右的时间,前往罗府迎接新娘子的队伍便吹打欢闹着从府门外赶回,之后由罗通拿着一条细长的红绸,在前面牵引着,把披着盖头,穿着红衣的狄芝芝给领到了门里。

    “呵呵,新娘子到了,老夫要先失陪一会儿了,柳小哥自便!”看着罗通正红光满面地牵着新媳妇儿从门外缓步进入正厅,苏炳仁微笑着轻冲柳一条告罪一声,接着便起身离座,直走到大厅正前,向罗老太太与长孙皇后弯身微礼之后,便在两人偏侧之处站定,乐呵呵地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对新人向他走近。

    婚礼司仪,因为年大岁长,这个活计苏老头已不是第一次在做,主持起来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柳一条喝着小酒,看了苏炳仁一眼,不由想起,去岁四月,他与楚楚成亲之时,好似便也是这老头在主持着拜堂之礼。由长寿德高之人主持这拜堂之礼,好似也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隐喻祥瑞好和安康之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毕!送入新房!”

    不管是贫贱富贵。还是豪门农户,这成亲拜堂之礼,走地都是一个套路。四话三礼,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礼节,自是无人敢更改偏废,所以,在苏老头高昂宏亮的叫唱声中。罗通与狄芝芝一一弯身行礼,敬茶,拜敬天地父母高堂。

    待礼毕之后,欢笑地看着一群丫环簇拥着新娘子出厅进入后宅亲房之后,苏老头又弯身与长孙皇后及罗齐氏微身交礼,复回到座前。

    “苏老大人辛苦了!”提壶为老爷子斟倒了一杯酒水,柳一条端起亲递至苏炳仁地跟前。向老爷子敬道:“蔽兄之事,让苏老大人费心了!”

    “举手之劳而已。测试文字水印5。柳小哥莫要客气!”知晓柳亦凡与罗家的关联,见得柳一条此举,苏炳仁也不觉意外,不客气地伸手将酒杯接过,仰脖而尽,之后看着厅中又复唱起的歌舞。开声向柳亦凡说道:“柳小哥或是不知,四年之前,也是在这府厅之内,罗小将军与那北国公主的婚礼,也是由老夫所持,当时不止是皇后娘娘,还有这满朝的重臣。便是皇上他老人家。也有亲自到场庆贺,只是不想。他们最后竟会落得那般一个结果”

    时过境迁,老爷子多少有些感叹,不过知道今日是大喜之期,不宜再提那些陈年旧事,所以絮叨了两句之后,苏炳仁便不再多言,举杯豪饮,与柳一条碰到了一处。

    “事情都已过去,人还是要往前看些才好,”柳一条举杯附言,眼角儿地余光却有留意到,楚楚与苏晨曦两人此刻正离了席位,向厅门走去,不止是她们,还有一直安坐在长孙皇后身侧的豫章公主,也在这个时候向长孙皇后告罪起身,轻出了厅门,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去?柳一条的眼中不由泛起了一丝惑色。

    “她们三个丫头,与新娘子都是亲密的姐妹,姐妹出阁,依礼,她们要在侧旁相陪,免得新娘子一人在新房孤寂。一眼看出柳一条心中的疑惑,苏炳仁提箸夹了一块嫩肉填放到嘴里,边嚼边嘟囔着向柳一条言道:“这是她们女人之间的杂事,你一个大老爷们就莫要操心,来来来,再陪老夫喝上几杯!”

    “嗯嗯,老大人请!”柳一条点头与苏炳仁碰杯相饮,知道那是类似于伴娘之类的活计,应是无忧,便也不再去多想,一心坐陪起眼前地这个老爷子来。

    “这位公子请止步,”眼见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公子,迈步直冲新房而来,守在门外地丫环忙着移步向上阻止:“这里是新房,今日里除了女眷外还有我们家少爷外,不许男丁进入,还望这位公子见谅!”是新房,那就对了,听说罗大哥新娶的这位新娘子,长得很特色,本王想进去看看!”少年郎的脸上带着几分流气,一把把阻拦的丫环推开,嘴里面不客气地说道:“没事儿滚一边去,莫要扰了小爷的兴致!”

    “哎呀!”被少年这么一扯一拽,小丫头一下便摔倒在地,坐在地上,看着就要抬步推门的小流氓,小丫头一下就愣了起来,在罗府里上下侍候呆了近有五年,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竟敢在罗府这般地无礼跋扈。

    “谁呀,这般地胆大包天,没有一点礼数?!”不待少年推门,张楚楚与苏晨曦两人便一同开门儿,横向里堵在了门口儿,朝着少年脸上打量了一下,张楚楚不识来人,冷面相对,苏晨曦倒是一眼便认了出来,不过面上却不由露出了一丝不屑,瞅着刚从地上爬起地丫环,开声向少年言道:“哟,这不是齐王殿下吗?真是好大的威风,欺负起小丫环来,倒是顺手得紧!”

    皇第五子,齐王殿下李佑,可以说得上是众多皇子当中,最不争气的一位。人不学好,出宫封府之后,在封地之内,更是整日与一些不学无术之人厮混,游猎无度,做起事来最是没有规矩。在这长安城里,在这罗将军府内,敢这般做,且又抹得下脸面这般做的人,除了这位殿下爷外,估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啧啧啧,本王当是谁,这不是苏老司农卿家的那个小丫头么?”李佑着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晨曦的身上脸上打量,嘴里面的话,也有些流里流气:“年余未曾相见,苏小姐出落得似更漂亮了些,看你现在地这副打扮,应还是没有出阁吧?不若回头本王与父皇说说,直接嫁与本王可好?”

    “还有,这位小娘子看着面生得紧,不知是哪家地媳妇儿?”说着,李佑又把目光从苏晨曦身上,移到了张楚楚这里,看到张楚楚娇秀可爱的模样儿,不由得轻吞了口口水。

    “民妇家贫位卑,鲜启于齿,不劳齐王殿下费心!”张楚楚冷着脸瞥看了李佑一眼,不卑不亢地稳着身子,宁声向李佑说道:“这里是新人新房,男丁止步,殿下还是请回吧!”

    “本王特从齐地赶回长安,今日里来罗府婚宴,所为,便是想见得这罗嫂嫂一面,怎可这般轻易便返还回去?”李佑微撇了撇嘴,探头朝着新房之内瞅看了一眼,道:“丑媳妇儿早晚都要见得公婆面,早见晚见还不都是一般,现在给本王看看,有何不可?”

    “你!”张楚楚双目微瞪,心绪有些起伏不定,无赖之人她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像是李佑这般胡搅蛮缠,不顾一点礼数,没有一点道理之人,她还是头回遇见,眼前地这个无赖少年,真的会是一位皇子吗?张楚楚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你什么你!”见得苏晨曦与张楚楚都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李佑也不由挑起了眉头,有些顾及苏晨曦及他们家老爷子的身份,便把话头全指向了张楚楚这个生陌的面孔之上,瞪着双眼,扯着嗓门儿,冲着张楚楚大声嚷道:“赶紧给老子滚开,莫要扰了本王的兴致!”

    说着,李佑伸着两只手直接便向张楚楚这里抓来,看其落爪的部位,直下张楚楚的胸前。

    “无耻!”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张楚楚被气得面色通红,不过摄于李佑皇子的身份,她也不敢对其如何,只得将胸中的这口恶气忍下。

    “齐王殿下请自重!”苏晨曦侧步护挡在张楚楚的身前,冷声言道:“这里,可不是齐王殿下的齐王府,有些事情,殿下还在收敛得些好!”

    “本王明日便要离了长安,返回封地,今日里想要见见我这罗嫂嫂,有何不妥?便是说到父皇那里,本王也有话说!”李佑不以为意地轻撇了下嘴,挺着身子直往前行,抬头看了一眼还挡在跟前的张、苏二人,没好气地开声说道:“你们两个丫头赶紧给本王让开,不然,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平日在封地里面嚣张跋扈惯了,李佑最见不得有人违了自己的意愿,见得两人不动,嘴里面的话语说讲着,他双手业已又伸探了出去。

    “给老子滚开!”随着李佑一声气急败坏地暴喝,一人一下,一左一右,伸手便把苏晨曦与张楚楚两人,给分拽到了两旁,张楚楚更是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额头与旁边的门槛相碰,瘀紫了一片

第568章 发飙

    “小佑!不得无礼!”一声清脆的厉喝,从齐王李佑的身后传来,激得李佑正在迈步进屋的身子,猛地一僵,遂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到来人之后,面色尴尬地讪笑了两声,微弯着身子,拱手干声说道:“原来是茹儿姐姐到了,佑这里有礼了!”

    在豫章这位一直对他都还算不错的姐姐面前,李佑多少有些抹不开脸面。{第一看书}

    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李佑向来都不学好,在宫中多为人所厌,所以宫里所有姊妹兄弟当中,喜与其亲近之人无多,喜欢与他一起玩耍,且对他又一直多有关怀的姐妹之中,更是只有豫章一人。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再凶狠霸道的恶人,也有其温柔良善的一面,只是这一面要看对待的人是谁而已。

    对豫章这位姐姐,李佑终是凶狠不起,在他现在所有的亲人当中,除了他的母妃阴妃,也就只有豫章这一位姐姐对他会是真心关怀了,所以,对豫章姐姐,他不敢犯浑,哪怕,直到现在,他还不认为自己这般做会有什么了不起,心里面还想着要进去瞧看一下罗家新娶的丑妇。

    “茹儿姐姐!你看,张姐姐的额头都瘀血肿起来了!”苏晨曦小心地把头脑还有些犯晕的张楚楚从地上搀扶起来,看着张楚楚额上的红肿血包,脸上一片地不忍和心疼。“公主殿下!”强忍着头上的痛楚之意,张楚楚微弯身与豫章公主行见了一礼,之后轻看了旁边的李佑一眼,便再闭口不言。

    “张姐姐不必多礼,头上的伤要紧吗?快来给茹儿看看!”微瞪了门口的李佑一眼,李茹似的心绪稍微吊起,忙着上前也搀起了张楚楚。拿出随身的绣帕,小心地为张楚楚察拭着额角地血红瘀肿之处。同时心中也在思量着,若是这件事情给柳亦凡,还有罗大哥他们知晓了。该当如何?

    “没有破皮,就是微碰了一下而已,公主殿下不必担心。”微后退了下,轻避开李茹似抬起的小手,张楚楚轻声应言。抬头看了李茹似一眼,道:“公主殿下请放心,今日一整日内。民女都会呆在新房陪伴芝芝妹妹,这额上的红肿不退,不会出门,只要这个院子里的丫环们不说,夫君还有义兄他们,不会知晓。民女也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言语平静如常。只是对待李茹似地态度,比之往常要平淡生份了许多。

    “张姐姐”李茹似神情微愣,遂又主动上前轻为张楚楚擦拭起来,道:“小佑素来顽劣,行事也多有乖张不礼之处,今日之事。茹儿在此向张姐姐陪不是了!望张姐姐莫要生气怪罪,我让小佑这就给张姐姐赔不是.“公主殿下无须如此,民妇也担当不起,”感受到豫章公主言语之中的诚恳挂心之意,张楚楚的面色稍缓,站在那里不再避身,扭头看了齐王李佑一眼。道:“只要齐王殿下不再踏进新房。就此依礼回避便好。”

    再怎么说,人姐弟俩儿也是皇子公主。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放着,尊贵,显赫,张楚楚确是不敢受得他们的赔礼,而且,现在这种时候,她也不想给自己的夫君和干娘一家招来什么麻烦和祸端,眼前地这个齐王殿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无赖,流气,不循礼法,今日里若是得罪了他,天知道他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一个平民贱妇,算得什么东西!竟敢对本王说三道四,不礼不敬,”李佑不屑地撇了撇嘴,抬眼向张楚楚的面上瞅去,道:“若不是本王见得你有几分姿色,心有不忍,刚才你就不止只是磕到额头这般简单了!”

    看他的神色,好似伤了张楚楚地额头,已经是他大慈悲,赐下了一个天大的恩惠一般。

    很可恶的一张嘴脸,不止是苏晨曦与张楚楚,便是李茹似这位亲姐姐在一旁听了,都有些为这个弟弟所作所语感到脸红,以前一直有听说这个弟弟行事乖张,有些跋扈,她还不信,没想到,今日里终是让她亲眼见到了。“你又算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这罗将军府,对张姐姐这般无礼!”一声清脆的暴喝,狄芝芝用白纱蒙着脸面,从新房里提着一根木棍冲了出来,一脚踹在李佑的后腰,在他还没有反应回神之时,身子便已平飞而出,重重地跌落在了院中,青石板的地面儿上,出了一声闷响。

    “我打死你个曾徒子!”扭头看到张楚楚额上地一片通红,小丫头的眼睛当时就红了起来,心中无端地窜起了一阵火气,二话不说,在李佑这位一向都自喻武功高强,是将将之才的齐王殿下还没有起身从地上站起的同时,狄芝芝挥棒便在他的身上招呼了起来,度之快,一旁的豫章三人都来不及插上半句言语。

    “芝芝妹妹快些住手,莫要将人给打死了!”瞬间地功夫,当李茹似与张楚楚反应过来并开口喊出声时,狄芝芝手中的木棍已经在李佑的身上招呼了不下十下,依着狄芝芝手中的力道,这十几下的重击最不至于要了李佑的性命,但是这一番彻骨的痛楚,却是难免。

    “你,你是何人,竟敢袭击本王,你好大地胆子!”待狄芝芝被三位姐姐叫住,李佑这才算是得了一刻地喘息,忙着翻身从地上爬起,还是有些死不悔改地指着狄芝芝大声质问,两只眼睛里面流露而出的,满是怨毒与不忿。想他堂堂一个齐王殿下,何曾像是今次一般,被一个女人胖揍?

    “哼,打你还算客气,你是你这般连女人都敢打无赖,若是放在奉节,姑奶奶定是要大刑侍候!”说着,狄芝芝又扬了扬手中地木棍,圆瞪着双眼,若不是今日她的大婚,不好携带刀兵之物,像是李佑这般无赖之人,狄芝芝火气上来,便是真个把他给削了也不一定。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本王是谁?”看着狄芝芝手中桌腿一般粗细的木棍,李佑夷然不惧地又上前走了两步,伸手便把一直挂在腰间的宝剑给抽了出来,阳光下,他手中的宝剑如虹。

    “姑奶奶管你是谁!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在本小姐的婚宴上撒野!”再次挥舞了下手中的木棍,狄芝芝瞥眼瞅了瞅李佑手中寒光阵阵的三尺青锋,面不改色。上止如此,一旁的张楚楚,甚至还从小丫头的眼睛里面看出了一丝丝的,兴奋。

    “芝芝妹妹慎言!”听得狄芝芝连姑奶奶这般粗俗的语语都叫嚷了出来,而且叫嚷的对像竟还是一位皇子,貌似有些大逆不道的意思,苏晨曦面色微变,忙着在一旁开声出言提醒。

    “放心啦,曦儿姐姐,一个小流氓而已,你们都别管,看小妹今天怎么教训他与张姐姐出气!”狄芝芝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打断了苏晨曦还有李茹似即要开口的话,提棍又上前走了两步。

    “你的婚宴?”李佑向后退了一步,宝剑也微往后缩了一缩,很是诧异地抬头朝着狄芝芝裹着白纱的面上看来,道:“难不成,你就是罗大哥今日要娶的那个丑妇?”

    “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给本小姐说上一次!”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外面的名声不是太好,也知道这是一个避无可避的过程,可是亲耳听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说出丑妇这两个字来,狄芝芝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的光火,在心里面压抑了许久的闷气一下便爆了出来,完全不顾着李佑手中所提着的锋利宝剑,揉身便快地向他扑来。

    “芝芝!”

    “呃?”听到院门外传来的熟悉叫声,狄芝芝的身形一下便止了下来,忙着把手中的木棍扔到一边,变得有些忸怩地看了来人一眼,喏喏嚷嚷地轻声说道:“夫君你来啦那个我”

    “为夫知道怎么回事,娘子还是先回房里吧,把这里交给为夫来处理!”罗通与柳一条一同从前院赶来,摆手温声把媳妇儿给打到屋里,罗通扭头向仍是提着宝剑的李佑这里看来。

    “罗大哥,小弟子里有礼了!”被罗通的目光扫着,李佑觉得身上有些寒意,右手轻送,把宝剑归鞘,开始变得有些规矩了起来。“哼!”来自鼻端的一声冷哼,罗通背付着双手,低头冷视了李佑一眼,沉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若是罗某记得不错,这次婚宴,似并没有邀请你来?”

    “这是谁干的?!”小心,心疼,怜惜地抚摸着楚楚额上的伤处,柳一条的声音乍然转冷,身上的气势陡增,吓得苏晨曦与李茹似两个上姑娘,身子都是猛地一震,这种感觉,好熟悉

第569章 断腿

    李佑是个什么样的人,罗通最为清楚。

    那就是一自高自大,且人品又甚为恶劣的一渣。罗通不屑地朝着李佑撇了撇嘴,记得前年,罗通赶往齐地为老太太求医之时,在齐地郡,正赶上这厮仗势欺凌调戏人之幼女,弄得鸡飞狗跳的,让人看着心烦,罗通一时不忿便下马出手,胖揍了这厮一顿,打得他至少在榻上躺了半月。

    事后自知理屈的李佑,打不过人罗通,自己却也是不敢上报皇上或是阴妃报屈,只得把这口气给硬硬儿地吞下了肚里。

    长兄如父,罗通虽是义兄,又是一个已经过气儿落了权的将军,但是出手教训了他这个不成气的义弟,虽然手段用得有些过激,但是于情于理,至少是在这表面之上,也没有人能挑得理,会怪罪说道于他。

    所以这件事情过后,罗通便带着郎中离了齐地,把李佑这件事情也给抛到了一边,或者说是,他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

    今日里在这后院儿,见到李佑这厮竟也在侧,而且还有撒野泼花的势头,罗通便知道,这小子是来看笑话来了。毕竟,现在外面,关与他们老罗家婚事的事情,传得并不是怎么好听,且,狄芝芝现在的相貌确是有些碍观瞻。这厮特地从封地赶回,且一心想要瞧看新娘,说是诚心为自己庆贺,可能吗?

    听到柳一条的暴喝,罗通也不由扭头向着张楚楚她们这里看来,见得楚楚额头左侧上的那一块血色焉红,罗通的目光也是一阵冰冷。尤其地。当他看到柳一条因为媳妇儿地伤势,身上地气机越来越盛即要喷薄的时候,罗通的心中一紧。遂又转身向李佑这里看来,收回刚才想要善了地心思,二话不说,直接揉身而上,先柳一条,与李佑战在了一处。

    李佑自幼爱武,也曾跟着宫里的侍卫师父学过几年。平日里与人纷争,倒是也能打得三两个寻常之人,但是今日里与他一起争斗的,岂是那些寻常之人所能比?早在两年之前他就已经饱尝过罗通拳脚的滋味,对于罗通的胆量还有罗通的功夫,这小子是打心眼里忌惮,虽然要不了命,但是罗通却是真个下得了重手。

    “罗大”明知不敌,却还要自找苦吃。为李佑所不为,所以见得罗通向自己扑来,李佑提剑急向后跃,张嘴想要解释阻止,不过话还未曾说全,便被罗通进一步的举动给止住了声息。罗通根本就不给他说话地机会。

    “罗大哥”豫章公主在一旁看着,见罗通亲自出手,不由开声轻叫,不过感觉到身边的这位亦凡先生似有不妥,仅叫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多作言语。扭头瞅看了柳一条一眼,看着他面上的冰寒之意。李茹似心中忽然便有了这样一种念想。也许罗大哥这般,对李佑来说会是更好一些。眼前的这个亦凡先生,身形虽然不大,不过现在看去却是多给人一种不安之感。

    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很好,看着柳亦凡细心呵护地轻为张姐姐抚顺着额上的血包,豫章的心中没来由地就是一阵酸楚,遂又扭头向院中的罗通与李何那里看支,见罗大哥出手虽重,但是所打所伤之处,多是皮糙肉厚之地,便也稍安下心来,或是让罗大哥这般好好教训小佑一番,也是不错。

    “夫君不必担心,就是稍碰了下,连皮都不曾破开,无碍的。”感受着夫君手上传来地关怀怜惜之意,张楚楚抬手紧拉着夫君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柳一条,眼中尽是乞求期望之意,不让夫君离了自己身边,不让柳一条去找那个齐王殿下的麻烦。{第一看书}柳家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张楚楚不想再在此地,因为她自己而又生出什么枝节来,给夫君还有家里招惹麻烦。

    “娘子莫忧,为夫知晓该如何去做,”怜惜地看了媳妇儿一眼,柳一条长呼了口气,扭头回身看了不远处争斗的两人,微拍着楚楚的小手,细语安慰。语气和缓,看上去心绪似也平稳了许多。

    “不管如何,那终是一位王爷殿下,便是犯了再大地罪过,没有皇上点头,除了有限的几位皇亲之外,谁也不敢掐捞其须,”感受到柳一条心中的冲天怒意,怕他真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苏晨曦也在一旁插言:“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交由罗将军处理吧,亦凡先生就莫要再行插手,给自己招来些以下犯上的罪端。”

    “亦凡先生,皇弟行事无度,失手伤了姐姐贵体,实属不当,”豫章公主也微弯着身子在一旁帮衬,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细语言道:“豫章在这里代小佑向先生还有张姐姐赔不是了!”

    “豫章公主殿下言重了,”柳一条微侧身让开,抬眼朝着李茹似的面上看了一眼,道:“这件事情与公主殿下无关,殿下无须如此。”淡然地扭头看了院中正左蹦右跳的李佑一眼,接着说道:“且齐王殿下在上,似我等这般升斗小民,便是心有怨言,又里敢真的断了齐王殿下地腿脚去?”

    柳一条地这句话,声音不大,不过整个小院儿里的人却是恰能闻及,一直手有余力地罗通听到柳一条的这般言语,身形微地一顿,不由在心底轻叹了口气,怜悯又有些不忍地看了李佑一眼之后,心中一狠,身形一错,便一脚招呼在了李佑的右腿膝处。

    “啊?!!!”

    杀猪一样的惨叫,很嘹亮,很凄惨,不过却只维持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从来没有受到过这般重创的李佑,抱着右腿滚躺在地上,像是被人用绳子系了脖子一般,张着嘴巴,嗓子里却是哑了声口,晕了。

    “小佑!”见李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李茹似的身子直就是一个激凌,快步向李佑这里走来。

    “只是断了一条腿,晕过去了而已,死不了,茹儿妹妹莫要担忧。”整了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罗通面不改色地轻声向豫章说道。

    “罗齐,”不耐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李佑,罗通开声向府里的管事吩咐道:“找几个人从后门出去,把齐王殿下送回府中。嗯,顺道再去给他请一郎中过去,告诉府里的人,莫要声张。”

    “是,少爷!”躬身应了一声,罗齐招呼着随行的一个家丁,一起弯身出手,把地上的李佑给抬了出去,看他们的神情,好像抬的就是一个死人。

    “罗大哥,小佑他真的没事吗?”看着罗齐两人把老五给抬出了院门儿,李茹似仍是有些担忧地向罗通这位义兄看来。

    “最多也就是两三个整月不能下榻而已,”抬头看了正轻声慰言楚楚的柳一条一眼,罗通温声向着这位妹妹说道:“这样对李佑这小子来说,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由柳一条这位神医出手,李佑那厮所要伤着的,怕就不止是一条右腿这么简单了,柳一条最是护短的性子,在这长安城里,谁不知晓,当初侯君集还有吴醉剑他们,不就是最好的实例么?

    抬步上前紧走了两步,罗通轻声向楚楚问道:“疋疋头上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着请郎中过来一观?”

    “义兄不必担心,”见事情已了,张楚楚轻松开刚才一直攥着的衣袖,温声冲罗通一笑,道:“只是轻碰了一下,现下已然不疼,无须再请得郎中过来,小妹的身子,并没有那般金贵。”

    “罗将军,你刚才对齐王殿下那般,万一”苏晨曦轻声言道:“万一此事给皇上知晓了,怪罪下来,该当如何?”

    虽然对李佑一直不喜,不过,苏晨曦怎么都没有想到,罗通竟会如此地大胆,把李佑这么一个皇子殿下,说打就给暴打了一顿,而且还断了人一条右腿,这,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皇上是明君,向来都是讲理之人,”罗通不以为然地摇头微笑,开声向苏晨曦说道:“便是这件事情真的被人给捅到了皇上他老人家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干系,苏小姐放心就是。”

    “倒是今日在蔽府,因为罗某的疏忽,让苏小姐还有疋疋妹妹受惊了!”罗通歉声致意,道:“方才我已着管家前去布署,加强这后宅新房的守护防护之力,断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生。”

    “好了好了,这里已经无事,”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之上多作纠缠,张楚楚开口打断了诸人的话语,抬手便推着自己的夫君与义兄朝着院门口儿走动,嘴里言道:“大喜之日,前院儿事忙,少不了人在,尤其是义兄这位新郎官儿,更是不能少得,义兄与夫君就莫要在此久呆了,芝芝妹妹这里有我们姐仨儿陪着就好,无碍的。”

第570章 阴妃

    柳一条知道罗通怕的是什么,也知道罗通刚才为何会那般反常地率先就出了招法,把李佑给撂倒在地,打得那般凄惨。{第一看书}

    除了是因为李佑大闹新房,辱及罗府,伤了他的义妹,还有他本身的光火气愤外,更多的怕还是担心他柳一条会不忿亲自出手,像是去岁五月,对付吴醉剑那小子时一样,把这个李佑也给无声无息地办了。

    这个罗大哥,真是太高看他柳某人了,随在罗通的身后,柳一条微笑摇头,先不说想要无声无息地谋了一个皇子是千难万难,但就是李佑今日里所犯下的过错,也是罪不致死,罗通刚才的那一番胖揍就已是足够,哪里还用得着他再行出手?

    还有,难道他柳某人看上去就那么像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么?柳一条小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刚才担心他会出手或是报复李佑之人,像是不止罗通大哥一个,便是李茹似与苏晨曦这两个小丫头好似也有些不妥,难道她们两个也察觉到了些什么东西来?或是,她们在担心他这个外表文弱不堪的书生,上去只有被李佑那厮胖揍的份儿?

    “贤弟莫要与他计较,”罗通的脚步放缓,与柳一条齐肩而行,扭头瞧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李佑这小子,素来顽劣,言行之间多有不礼之处,今日里的举动更是过分不堪,不过方才为兄对其已是多有教训,断腿已做严惩,贤弟就莫要再放在心上。”

    “大哥放心,小弟不是那般不讲道理,不明情势之人,”柳一条开口说道:“那齐王殿下,并非是我等这般升斗小民所能招得,小弟还要感谢大哥方才出手,为小弟还有疋疋出了一口恶气。”

    话不实心。不过却也有着七分的诚意,虽然比起罗通来,柳一条更希望自己可以狠揍李佑那厮一顿,为自己的媳妇儿出气报仇,但是不管是因为身份,还是因为各方面的顾忌,这件事情显然还是由罗通来做最为恰当。所以罗通方才在后宅的诸般作为,说实话,在心底。柳一条也是有着几分的感激。

    “贤弟这般言讲,就显得生分了。”看柳一条似真不再计较,有要把这件事情给揭过的意思,罗通心中稍松了口气,抬手微拍了拍柳一条的肩膀。与他一同迈步去前院招待来往的宾客。

    “说起来,”柳一条随身在罗成地身侧,开声言道:“那究是齐王殿下,大哥今日之般无忌,将其打成重伤,若是皇上知晓了,该当如何?”

    虽不得宠。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见得他被人这般胖揍,甚至还断了一条右腿,便是事先占不得理,得不着势,也难不保李世民这个当爹的会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日后得暇给罗通一个小鞋儿来穿。毕竟,李世民这厮,也算不得是一个什么好人。

    “他不会,也不敢。且这已然不是第一次。”罗通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静声向柳一条说道:“只要不伤及他的性命,为兄这个做义兄的,见其犯错,出手稍作教导,皇上便是知晓了,也是不会怪罪。”

    “而且。为兄的手下自有分寸。”迈步跨进前院儿的院门,罗通微笑着与坐在院中的宾客点头示意。嘴里面小声向柳一条说道:“刚才那一脚,也只是让其腿骨稍有断裂而已,日后老实在榻上躺上两三个月的功夫,便会无碍。”

    罗通说得轻巧,事实上他也是真就没有放在心上,罗通心里清楚,对于李佑这个不成器地儿子,李世民这位名君的态度,也是一个眼不见为净,不然也不会早早地便把这小子给打到封地去居住打理,长年在外不得返回长安。要知道,不管是他之上的吴王李恪,已故的魏王李泰,还是在他之下的澧王李恽,越王李贞,虽都有封地,但是却都少有及到封地授命治理,多数都是住在长安地府坻,谋事富贵。

    由此,就可看出李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及宠爱程度,所以,对于这个被皇上一早就抛开的儿子,还有忌于李佑的性情品德,朝中稍有身份之人,也多为所轻,不喜与之交道。所以,罗通揍起他来,也是少了许多的顾忌。

    “如此便好,小弟也就放心了。”柳一条假惺惺摆出了一个安心放心的表情,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以着罗府姑爷的身份,与罗通分头与院中地宾客敬酒。

    “这,这是怎么的了,”见自己儿子被下人们给抬送回来,阴妃面露忧色,大声向随行的侍卫喝问:“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要去为罗通的大婚贺喜么?怎么却搞成了这副模样儿?难道是罗府所为?拿出绣帕,心疼地擦拭着儿子额上的的瘀肿之处,阴妃的面色阴冷,扭头向一直跟在李佑身侧地护卫头领李俨看来。

    “回娘娘话,”李俨悄擦了下额角地汗水,心头一阵紧张,方才在罗府之内,他们家小主子要进后宅新房之时,并未让他跟随在侧,也不甚清楚在那方小院儿之内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依着他对他们家殿下的了解,定是这位爷又搞出了什么事端,若急了罗家少爷才变成了这番模样。

    “具体情形,小人也不甚明了,不过,据把殿下抬出的罗祥管家言讲,殿下的这副伤势,当是出自罗通将军之手。”李俨的身子有些哆嗦,颤声言道:“当时殿下想要进得新房瞧看新娘样貌,并未让小人随在身侧,未能及时护卫殿下周全,全是小人之罪责,还请娘娘责罚!”

    “什么,小佑要进新房?”正在为李佑擦拭伤患的小手一顿,阴妃的面色变得阴沉了起来,知道这次,定又是自家地儿子犯浑,做出了什么出格地事情,那新房,是哪个男人都能进得的吗?瞧看新娘地样貌,现在整个长安城里,哪一个不知罗通所娶是一丑妇,小佑这般行事,不是在扇亮罗府的耳光么?

    “这个死小子,怎么每次都是这般地不争气!”阴妃的身子被气得有些哆嗦,不过这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见他被人给打得这般凄惨,说是不怨,不恼,那是在开玩笑,不过在这面儿上,这个亏,这口儿,他们母子却是要生受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阴妃不也不想因此而迁怒他人,免得会落人口舌,寒了下属的心思,看了榻上的儿子一眼,挥手向李俨吩咐道:“去把府里的郎中请来,为佑儿瞧看一番。”

    “回娘娘,”李俨小心地抬头看了阴妃娘娘一眼,轻声回禀:“在回府之前,小人已着人去请任太医过来,想来此刻任太医已在赶来的路上。还有,罗将军并未下得重手,殿下身上的伤势,也未如表面看来这般严重,除了右腿有些伤及筋骨外,其余全是皮外之伤,休养几日便可无碍,娘娘且放宽心才好。”

    “这么说,他罗通把我儿伤及至此,也算是手下留情,法外施恩了?”回头看了李俨一眼,阴妃的脸上表情无多。

    “是小人失言了,娘娘恕罪!”听出阴妃娘娘口中的不满之意,李俨意识到自己方才确是说了一些蠢话,忙着弯身拱手,低头不敢再有多言。

    “行了行了,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都去府门外候着,待任太医到了,直接带其过来。”将绣帕收因,揣入袖中,心下有些不奈,阴妃便挥手把李俨有室内所有的下人都给打了出去。

    片刻,卧室之中,便只剩下了阴妃与李佑母子二人,屋子里面也显得很是安静。

    “啪!!”

    一声脆响,阴妃一个巴掌呼在了李佑的脸上,干脆,利落,响亮,打得李佑本就红肿的小脸,越高大了起来。很难想像,外表看起来柔弱温情的阴妃娘娘,真个打起人来,竟也是这般地狠厉。

    “母,母妃”

    出人意料地,正在昏迷中的李佑,挨得这一巴掌之后,乍然之间便忽地从榻上坐起身来,抬手捂着自己的右脸,喏喏地看着坐在他身前的母妃,小声地怯叫了一声,眼神有些飘渺不定。“啪!!”

    对于李佑的忽然醒来,阴妃没有觉着一丝的意外,抬手又在李佑的左脸也扇了一个耳光,看着儿子怯懦地捂着脸颊看着自己,阴妃沉声开言问道:“知道母妃为什么要打你吗?”

    “孩儿,孩儿不知请母妃明示!”李佑抬头看了老娘一眼,怯懦的眼神之中,多出了一丝叫做叛逆的东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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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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