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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41章 塌陷(2)

    “夫君,莫要着急,那边有无尘管家在,应无大碍!”王彩翼为柳二条端递了一杯茶水,站在柳二条的身侧,柔声安慰。

    “炭矿塌陷,近百条人命危在旦夕之间,这不是无尘管家一人便能顾全的事情,”把茶碗儿接过,柳二条猛灌了一口以压心神,看着窗外仍是不减的大雨,心中仍是没有着落,这种事情虽是天灾,但是若真个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他们柳府,还有他这个三原的县丞,都是得不了好去。

    名声仕途有殒暂且不说,但就是想到这一百多口平民有可能会在这场意外中亡故,柳二条的心中就是一片冰凉,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在土宜村的煤坊之前,刨坑挖土,多救出几个人来。

    入了仕途之后,尤其是在做了一些事情之后,柳二条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他却也是没有坏到可以坐视百条人命危急而不顾的地步。

    “为官,如同为帅,遇事冷静,万莫先乱了自己的阵脚。”看出柳二条心神激荡不稳,有些坐立不定,薛仁贵适时地出言提醒,现在屋内,怕也就只有薛仁贵一人,最为镇定了。

    “薛大哥说得是,遇事冷静,莫要乱了自己的阵脚,”柳二条轻点着头应了一句,然后扭头向王彩翼说道:“彩儿,去给为夫还有薛大哥准备一套蓑衣来,等刘捕头还有郎中们都到以后,我与薛大哥要一同赶往土宜村。”

    “是,夫君!”应了一声,又担心地看了她的夫君一眼,王彩翼欠身出了厅堂。

    “老爷。人都到齐了,现在全都在衙前候着您那!”不肖片刻,王刚又披着蓑衣跑了回来,隔着老远就开始在院中大声地叫嚷。

    “夫君,蓑衣已经备好,妾身来为夫君穿上!”这时王彩翼也带着两个抱着蓑衣和斗笠的丫环走了进来,从其中一个丫环手里把蓑衣接过,小心地侍候着柳二条穿戴起来。

    “天雨路滑,万事小心。”系着前蓑的衣襟,王彩翼轻声地交待着:“遇事莫要逞强,诸般平安为上,妾身在家中等着夫君回来。”

    “为夫省得,娘子不要担心。”柳二条轻握起媳妇儿的小手,跟中流露出几分柔意。

    “少夫人但请放心。有礼在二少爷身侧,定能保得二少爷安全无忧。”薛仁贵麻利地把蓑衣换上,系着斗笠下的两根细绳,看着柳二条夫妇两人,一副生死离别不依不舍地样子,遂开口向王彩翼保证。

    “好了,时势危急,为夫先去了!”接过王彩翼递来的斗笠,柳二条决然向媳妇儿辞别,带着薛仁贵一起。出门儿,冲进了雨里,趟着院中淤积的地雨水,急步向前院儿府衙走去。

    土宜村,柳氏煤坊驻地。滂沱的雨声,加杂着一片哭天抢地的人声,老人,孩子,妇女,边挥舞着手中的木掀,锄头,铁锹,边大声地哭闹,呼喊。整个场面,很混乱。

    “洪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炭矿,怎么可能会塌陷?这么大的雨天,里面怎么会有九十八个人在?”柳氏煤坊仅有的一处木屋里,柳无尘面色阴沉。几是怒吼着向土宜村的村正询问。

    柳氏煤坊怎么可能会塌?当初建矿地时候。少爷就多有交待,甚至是不惜重金构建矿井。怕的就是有一天会生像是现在这般井矿塌陷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一向牢靠的矿井,会连这么一点暴风雨都承之不住?

    还有,雨天势危,尤其是他们这种浅矿,最易渗漏,煤坊里面有明确规定,雨天不允入矿,便是有特殊情况,入矿者也不得过十人,但是这次,为何会有九十八人都在里面?

    柳无尘有些头大,九十八人被埋,九十八条性命,这不是一件小事,弄不好柳府会失去这所煤坊不说,他们整个柳家怕是都会遭殃,在柳家当了这么久的管家,今天算是他所遇到的最过危急地凶险的一件事了。

    柳无尘长吸了口气,尽量地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他还要听取洪潼的解释,他还要组织下人与村民加紧救援,他还要着紧处理一些善后事宜,他还要

    “无尘,这,这都是我的过错,要不是我经不起乡亲们的哀求,也不会妄顾着坊中的规矩,让他们全都下矿。”洪潼的神情极度沮丧,原想着趁着下雨农闲不能下地的空档,可以让乡亲们下矿多赚一些银钱补贴家用,不想竟会遇到这种事情。

    说着,洪潼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点也不顾及地上的泥泞和水渍,抱着头,不停地喃喃自语:“这都是我地过错,是我的过错,是我害死他们的,都是我”

    “那炭矿为什么会塌陷?而且还陷得这般严重?九十八个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及时逃得出来,为什么?”看着洪潼颓丧的样子,柳无尘再次开声质问。

    贪些便宜,想要趁着雨天休息时多赚些银钱,这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炭矿会忽然塌陷,为什么三个矿口之中,竟没有一人能够逃得出来?为什么?柳无尘想不明白。

    当初构建矿架的时候,少爷便是派他过来主持,监督,对于矿井地结构,稳固程度,以及排水逃生的路线,没有谁会比他更为了解,所以,要说这炭矿是积水塌陷,柳无尘不信。

    “我不知道,忽然之间它们就都空陷了下去,同时的,轰!就那么一下,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我不知道”洪潼抱头,语序开始有些不清,今日里,他所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

    “出来了!!”

    随着一声高呼,外面的人群又嗡嗡作响起来,好像是有人被挖了出来,柳无尘面色微动,遂撇开洪潼,拿起斗笠带在头上,急步走了出来。

    “是洪武,好像是不行了!”扒开地上之人面上的泥沙积炭,用雨水给冲洗干净,很轻易地就被村民们给辩认了出来。

    “是我们当家的?”这后一个妇女悲声扑了上去,抱着洪武的尸体,放声痛哭起来,在那妇女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不及十岁的稚子。

    她这一哭,也带着那些还没有现本家之人地家眷跟着大哭起来,一时之间,柳氏煤坊三处矿口,哭声震天。

    “让开一些,让开一些,洪家嫂嫂,把洪大哥给我看看,或是还有救也不一定!”柳无尘挤开人君,分身上前,拿起洪武的手握,将手指放于脉门。

    “还没有死!洪大哥还没有死!!”在握到洪武脉门的那一刹,柳无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狂喜之色,大声向周围的人群大嚷:“快,快,把洪大哥抬到屋子里面,把村里的郎中叫来,洪大哥还有救!”

    一阵熙攘之后,洪武被人抬进坊中仅有地木屋之内,柳无尘借机大声向府里地佃农和土宜村的乡亲们大声说讲,激励他们再次迈力小心地挖掘,不一会儿地功夫,挖掘救人的场面,变得安静,有序列起来,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里面的人,还有救。

    柳二条带着县里的衙役与郎中赶到的时候,乡民们已经奋力地挖掘出了十人,其中有九人都还没有完全失去生机,这也给了柳二条,还有随之而来的众衙役很多的信心。

    “柳大人!”见得他人家二少爷赶来,还带来了大批的助力,柳无尘不禁长出了口气,稍做了下安排之后,急身上来与柳二条见礼。

    “柳管家,”看到柳无尘一身尽湿,衣衫之上有大半都沾满了泥巴,头凌乱,脸面些有污浊,再不复以往府中之时的儒雅之态,柳二条心中一紧,拱手还礼,轻声向柳无尘询问,道:“这碳矿,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大人且近一步说话!”在外人面前,柳无尘对柳二条不便太过热情,不过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形之下,柳无尘也顾不得太多的礼节,直接拉着柳二条出得门外,立在一无人处的雨中说话。

    “二少爷,”弯身立在柳二条的身侧,柳无尘小声回道:“九十八人被埋,现在才挖出了十人,九死一生,还有八十八人仍在土中,情势危急,这一次,这般大的麻烦,咱们柳府,怕是难逃了,二少爷须得多作筹谋才好。”

    “不止如此,”抬头看了他们家二少爷一眼,柳无尘慎声说道:“这次咱们柳府碳矿塌陷,非比寻常,无尘怀疑,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若为真的话,那背后之人定是还有后着,所图者,怕不只是一个碳矿,一个柳府而已,二少爷要多加小心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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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善后

    私了,这是柳无尘为柳二条提出的建议。

    “凡是今日入井之村民,每人赔偿三十贯,身故者加倍,家中老小日后生活之用度,全由柳府来一己承担。”雨中,柳无尘轻声向他们家二少爷说道:“这次炭矿坍塌,虽然可能是,但是表面上来看,它确是天灾,且雨日有这般多的村民入井,责并不在柳府,若是柳府能够适当地出些银钱,给村民以安抚,想来这些村民及家眷,也定是不会再有异议。”

    柳无尘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土宜村村民,自是也多少地了解一些这里村民的秉性和心思,他们并非是那种不辩是非的无赖之人,只要柳府开出的赔偿合理,再加上洪村正的挨家说项,想要把这些村民给安抚下来,并不是很难。

    “府里予以赔偿,理所应当,”柳二条轻抹了下流落到脸上的雨水,看着对面仍在挥舞着农具大力挖掘的村民及衙役,轻声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真是私了和一些银钱就可以解决的吗?”

    “便是府里真个花费重金,真个可以轻松地便将这些村民给安抚下来,事后村里面没有人会报怨柳府,没有人会报怨柳氏煤坊,但是,这里毕竟是有人殒了性命,出了事故,”柳二条沉吟了一下,遂扭过头来,决然向柳无尘说道:“一会儿雨住之后,二条要请无尘管家到县牢去住上一段时日,还有,这柳氏煤坊,也要暂封一时才是。”

    “呃?”柳无尘稍微一愣,随即便恍然明白。遂点头附和,向他们家二少爷说道:“这种事情免不了,若是无尘所料不差,怕是等不到雨住之时,三原县外,便会有人过来干预,到时少爷怕是也作不得主去。”

    未雨绸缪,凡事都要提前有所准备,免得日后会被人给逼到死处而无力还击,柳无尘抬头看了柳二条一眼。{第一看书}拱手说道:“现下这里的事情有二少爷主持,无尘在此已是无用,少爷最好还是现在便把无尘给抓起,押送回衙。”

    “挖通了!”“挖通了!”正说话间,有人高呼,像是又有了什么进展,柳二条与柳无尘对视了一眼。齐迈步向人群中走去。

    “啊。里面的洞**没有塌,里面有人!!”

    “看,有人从里面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一声声兴奋而又激动地高呼,柳二条与柳无尘挤到近前,正好看到一个浑身泥浆的青年汉子拿着一把铁锹众洞**之内走出。

    “二狗子,是二狗子!”

    “呵呵,多谢乡亲们搭救,我刘二狗又活过来了!!”刘二狗忘形地举起了手中的铁锹,昂着脑袋。亲切地张嘴迎接着天上砸落而下地雨水。为自己大难不死而庆幸,之后伸手拉着临近一人的胳膊,从洞**之内爬出,大声向周转的乡亲说道:“众位乡亲稍退,后面还有人在!”

    “好你个刘二狗!没事你得瑟个什么劲儿,没看到有水在往洞里猛灌吗,你想淹死我们啊?”刘二狗的话音还没有全落。里面就传来了一声粗犷的笑骂。之后又有一把铁锹,一个人头。从洞**上口露了出来。

    “哈哈,田老大,就你这副尊容,便是想死,阎罗殿也不敢收你!哈哈”刘二狗狂笑着伸手把田老大给拉了上来,一个比炭头还要黑上几分的中年汉子,看上去确实够是凶恶。

    不过在这种时候,只要能活下来,再凶恶的相貌现在看上去也是甚为可爱。{第一看书}

    “刘二狗,可知后面还有多少人在?”挤身上前,柳二条切声开口向刘二狗及田老大询问,听他们方才说话的语气,这矿洞之内,像是不是只有一两人在。

    “除了当时逃往矿口的十几个人外,剩下的八十几人,全都在里面。”因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刘、田两人并没有认出柳二条地来,听到有人询问,随口便答了出来。

    “这么说,只有矿口这一段坍塌是吗?”柳二条回头所柳无尘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同时显出一丝愠色。“是有人终于按耐不住了吗?”得一醉雅室之内,柳一条细品着碗中的香茶,双目之中冷光闪现。

    “回少爷,柳氏煤坊坍塌,极有可能是有人有意为之,”柳成躬身在他人家少爷的身边站着,面色肃然,轻声禀道:“午时雨水刚住,长安城中就有官员赶到土宜村,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柳氏煤坊给查封了起来,若不是二少爷提前就把无尘管家给收押进县狱,无尘管家,还有二少爷他们,怕是也会受得不少苦去。”

    “嗯,二条与无尘,都不是庸人,他们自也是看出了些苗头,吃不了亏。”柳一条轻点着头,抬头看了柳成一眼,道:“可以查出此事,是何人所为吗?”

    “小人无能,”听得柳一条这般询问,柳成不由得低下头去,轻声回道:“先前没有一点预兆,就像是这今日里这场大雨一般,来得急,去得快,在雨下的当时,忽然之间就坍了下来。”

    小心地抬头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柳成接着说道:“虽然有些无稽,不过小人还是怀疑,他们之前是不是就已经知晓今日里有急雨要降,在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然这雨水一下,长安城里要得着讯息,最少也得在下午,或是晚上,断是没有可能,在风停雨住之时,正好就赶到了煤坊。”

    “嗯,也不排除有这么一种可能。”柳一条缓将茶碗放下,若有所思,能够观测,并准确地预报出天气状况,在这个时代里并不是没有人能够做到,去岁那次雨情,袁天罡那老头儿不就是提前了三天将其预测了出来么?

    “少爷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是谁?”看到柳一条沉吟点头,默然不语,柳成小声地在一旁向他们家少爷询问。其实跟着他们家少爷逃亡了这么久,在心里面,柳成也是想要知道,当初能够让他们家少爷如此忌惮之人,到底是谁?

    “嗯,是有了些头绪。”扭头看了柳成一眼,柳一条开声吩咐,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只管在一旁探好消息便是,二少爷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他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前番刘鹏在三原地那桩案子,柳二条就已经成功地在所有人地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对于他们家老二,柳一条已经完全不再担心。

    而且,柳二条现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的穷小子,在他的身后,可是还有一个礼部尚书府,柳一条不信,到了危急的时候,尚书府的王,王崇基,还有王志洪他们,会袖手不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的好女婿陷入险境。

    至于那个幕后黑手,柳一条有些头疼,现在时日过短,时机还不成熟,远还没有到了那般可以逞强与之斗狠的时候。

    “看来,是要先给他一些震慑,让他在行事之前,会有所忌惮才是。”手指轻击着桌面,柳一条低头沉吟。

    “牧场那边的情况如何?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微摇了下头,暂不再去多费心思,柳一条又抬起头轻声向柳成询问。

    “大事没有,就是仍在不停地要钱,上次从无尘管家那里挪来地四万贯银钱,再加上得一醉上月地盈余,总共十万,结果那个纪场主仍是不停地向小人报怨,”一提起这个,柳成心里面就是一肚子苦水,每天赚多少,李纪和就给要走多少,十足的一个吸血鬼,看着自己手中的钱一点点地全都流进了李纪和的口袋,柳成心疼得厉害。

    “不过有一件事,少爷可能会感些兴趣,”大倒了一番苦水之后,感觉到自己像是有些失礼,柳成便转口换了一个话题,小心地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轻声禀道:“以前少爷在府里所圈养的那十匹母马,已经产了幼崽。”

    当初柳一条偷借李恪的千里配种之时,便是马成在一旁把风,所以柳一条对于那些母马的关注与重视程度,柳成心里面,很是清楚。

    “哦?结果如何,可有千里马?”柳一条地眉头一挑,颇有兴致地扭头向柳成这里看来。“回少爷,不止有,而且还有六匹!”柳成欢喜地开声回道:“除此之外,另外地四匹之中,还有一匹异种神驹。不过听说那匹小马驹,刚一出世,就被贺兰少爷给抢了去。”

    “哦?小兰儿?呵呵”柳一条不由轻笑了起来,依着公孙贺兰的那个无赖性子,这种事情他还真干得出来。不过都是自家人,一匹马驹而已,他喜欢,直接牵走就是

第543章 斩

    陈守德这两天心情不错。{第一看书}

    在御史台察院呆了三年之期,一直无所建树,不想今日里,终是让他碰上了一件大案。

    在闻得柳氏煤坊坍塌,近百人被埋,而柳二条这位三原县丞却对此不闻不问的举报之时,寂寞了许久的陈守德,一下便兴奋了起来,心中直声大嚷:陈某人的机会,终于来了!

    柳二条,近段时间以来,朝堂上下,风头最盛新进官员之一,因着其兄柳一条之名,也多为众人所知晓,而且他现在又贵为三原县丞,深得皇恩器重,前阵子更是又与礼部尚书结成了亲家,成了礼部尚书府的女婿,可谓是意气风,少年得意。

    试想,这样一个人物,若是能够借机将其扳倒治罪,他陈守德,也势必会随之而名声彰显,入得皇上还有百官的眼中,到时候升官赐爵,还不都是水到渠成之事?

    而且,年初科榜初贴之时,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平民书生,一举拒绝了所有权势贵人的邀请拉拢,所得罪下的权贵之人,一点也不会比礼部尚书府一家逊色,若是能有机会落井下石,想来这些人也定是不会错过。

    是以,在得了消息之后,陈守德不顾着向御史监察院的上官禀报,也不顾着这则消息是否属实,依着有错过无放过的心思,直接就带着手下的人马,冒着砸人的急雨,匆匆地就乘着马车,赶往了三原。

    结果,还真让他给来着了。

    坐在三原县堂之上,看着跪倒在堂下的柳府管家柳无尘,还有正低身拱,不一言的柳二条,陈守德一直都在不停地庆幸。庆幸自己的果敢决断,在得着信息的当时,就直接赶了过来,不然,看不到第一事故现场不说。也会给柳二条及柳府之人更多的善后处理,遮掩事实的真相,逃避罪责。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昂着脑袋,俯视着堂下的众人,陈守德沉声询问。

    其实。在心里面陈守德对柳二条倒也是颇为佩服,在自己率人赶到之前,他竟然已经事先就把柳无尘给关押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大义灭亲,公正无私地假像。撇开了他与这次事故的所有干系。让自己直到现在,对他也是有些无法。

    没有抓他一个现形,把柳二条打入牢狱,这让陈守德颇有些失望,与他原先所想所思。有着太大的出入,无凭无据,若是再想借此把柳二条也给关押起来,难。

    还有,这次炭矿坍塌,九十八人被埋。结果。却只死了一人,一人的命案。若是再想造成什么大的轰动,更难。

    唯今之计,也只有在死人,还有炭矿塌陷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了,若是能把柳府给牵扯进来,他柳二条,还能跑得了吗?

    见堂下一片寂静,无一人答言,陈守德抬手轻抚着光秃地下巴,低头看了柳无尘一眼,厉声问道:“柳无尘!若是这案宗无错,五年之前你曾因蓄意伤人之罪入了三年牢狱,可对?”

    “诚如大人所言。”见陈守德不提现事,却又给他翻起了旧帐,柳无尘便知这位姓陈监察使,要拿自己开刀了,抬头轻看了正堂的陈守德一眼,柳无尘规矩地俯应言。

    “听说这柳氏煤坊一直都是由你在亲自打理,而且当初炭矿初开之时,矿架也是由你在督促兴建?可对?”

    “然!”

    “这么说,对于柳氏煤坊所属炭矿,你也就是了然于胸,清楚了解它们的状况了?”

    “然!”

    “既是如此,在今日这般大雨之期,情势危急之下,明知有险,为何你还会允得让近百村民入得矿洞,涉入险地?”陈守德的声音猛然拔高,大声向柳无尘喝问:“可是有意要谋害村民性命?!还不从实招来?!”

    “皇上,方才监察院监察使陈守德从三原传来奏报,柳府的炭矿在雨中塌陷,有一人身亡。御书房内,御史杜淹躬身与李世民见礼,举折以奏。

    “哦?又是柳府?”李世民的眉头轻皱了皱,挥手示意李然将奏折递上。

    “辰时柳氏煤坊坍塌,巳时这个陈守德就到了三原,”略微一瞧,李世民便看出了一些问题,遂扭头向杜淹问道:“杜爱卿,若是朕记得不错,巳时之时,急雨似乎刚住,仅仅两个时辰地功夫,而且还冒着大雨,从三原到长安,再由长安赶至三原,这一来一回之间,两个时辰,够吗?”

    “这陈守德是怎么是如何事先便知晓这炭矿坍塌之事?按时间来算,他赶往三原之时,好似还是在炭矿坍塌之前,莫不成,他也能掐会算不成?”李世民甩手便把奏折给扔放到桌案,眼中闪现愠色:“还有,他一个监察使,只有监察,纠视之责,谁给他的权力让他在三原审案了?!”

    “皇上息怒!”见得李世民怒起,杜淹忙着弯身禁言,躬站在一旁。

    刚进宫面圣之前,他也只顾着看了些奏折上那些弹劾柳二条与禀述柳氏煤坊罪责之言,对其中的时间差倒是未曾注意,全然没有想到,这里面竟还会存在这样一个巨大的漏洞,如若真如皇上所言,那这个陈守德,怕是有些险了。

    “说什么柳府蓄意谋命,柳二条偏私询贿,不顾朝庭律法,”李世民越说,越是觉着气愤,起身背后,来回急走了两步,嘴里喃喃自语:“真是越来越是过分,这般明显地栽赃陷害,眼中哪里还有一点法纪?哪里还有朕这个一国之君?!”

    “嗯?”听得李世民的言语,杜淹不禁愕然抬头,怎么听皇上话中地意思,好似并不止是在责怪陈守德一人?难道皇上知道这件事情究是何人所为?

    “李然,”停身止步,李世民扭转回身,看了李然一眼,轻声询问:“常乐那丫头现在可在三原?”

    “回皇上,”稍做思量,李然便躬身回道:“前日里是赵老夫人七十岁地寿辰,常乐公主与赵附马爷都有赶回,现应还暂留在三原。”

    “嗯,那就好,”闻言,李世民复坐回书案,拿出一方锦布,提笔轻言:“传朕的手谕,三原柳氏煤坊这件案子,就交由附马赵瑰亲理!限他三日之内,把案情理清,辩明,返回长安复命!”

    “皇上,让驸马登堂审案,怕是有些不合礼制吧?”看得李世民正要在锦布之上盖送印章,杜淹忙拱手上前,轻声谏言。柳一条曾与赵府有恩,赵家的二子与柳二条更是相交莫逆,若是真把这件差事交由赵瑰去办理,怕是就不会再有个什么结果了。

    “杜爱卿莫再多言,这件事情朕心中自有分寸!”抬头深看了杜淹一眼,李世民还是把印章盖了下去,把手谕递之于李然,示意他急送出。

    “至于那个赵守德,”李世民厉声言道:“便让他先在三原县的牢狱之内呆上一段时日吧,待赵瑰把案件审明之后,一同把他给押送回长安。”

    “是,皇上!”应了一声之后,杜淹便弯身恭,闭口不再多言,事情到了现在,便是瞎子也能切实看出,皇上是要偏坦起那柳氏一家了,多说已再无益。

    “好了,你先下去吧!”轻点了点头,李世民冲着杜淹摆了摆手,拿起案上的书薄,竟自看了起来。

    “儿臣拜见父皇!”片刻,杜淹刚走不久,李承乾便躬身前来求见,进得书房之后,深与李世民见礼。

    “哦,是太子啊,且在一旁坐下吧!”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李世民轻把手中地书册放下,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谢父皇!”小心地抬头看了一下父皇的脸色,李承乾提摆小心安坐。伸手接过宫女端递上来的茶水,轻声向李世民说道:“父皇,前次儿臣属下的老臣刘鹏,在三原犯下了些罪过,儿臣想”

    “便是太子不说,朕也要与太子说起此事,”开口打断了李承乾的话语,李世民温声开言,道:“投毒害命,致十人身死,且还胆敢污陷刺杀朝中命官,这个刘鹏罪当凌迟,不止是他,那些帮凶也当得斩之罪责,因着他曾在东宫谋事,朕正打算让太子亲自去监刑监斩,以正视听,不知太子可愿应下这份差事?”

    “呃?”李承乾一愣神儿,面色煞时变得惨白,抬头看了他地父皇上眼,再不敢开口为刘鹏求情,遂颤身拱手轻言:“回父皇,儿臣愿意!”

第544章 敲山震虎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三原赵府,接到李世民的圣谕之后,赵瑰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好端端地,皇上竟让他做起了钦差的差事来?而且还只限了三天时间,难道皇上真的以为他是什么神探,什么案子都是手到擒来么?

    “皇兄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一把把圣谕夺过,翩然安坐在赵瑰身侧,常乐公主不以为然地轻声向她的夫君说道:“一个字,偏。{第一看书}”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提壶为常乐公主沏倒上一碗茶水,赵瑰眼中多是迷惑。

    “想想皇兄让你审理的这件案子,再想想这件案子里的柳府,与咱们赵家是什么关系,”常乐公主嘴角带着笑意,接过驸马递来的茶水,轻声言道:“再想想朝中那么多有才有识之人皇兄不用,为何偏偏会选上你这么一个闲散无事的驸马?这一连串都不太合理的事情加起来,难道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要知我那皇兄,自小就聪明得厉害,像是这样于礼于理都不合的事情,除非是他有意为之,断是不可能会做。”自幼在宫中长大,比起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常乐公主比起赵瑰,甚至是赵开芳来,都要强上许多,在李然说出来意的那一刻,她便看出了二哥的心思。

    “依公主的意思,”赵瑰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喜色,扭头看着常乐公主问道:“皇上是想让我多向着些柳家?”

    “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出其他理由,”小押了一口茶水,常乐公主细语言道:“咱们夫妻二人一向都是闲散惯了,从来都不问政事,不理党争,没有理由的话。皇兄也不会无故地就给了驸马这么一个差事。

    “而且,就柳氏煤坊这件事情,明显地就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些手脚,那个陈守德能在雨停之前就赶到三原来,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破绽。”不待赵瑰再言,常乐公主又接着言道:“想想前些时生在柳氏茶坊的那些事情,稍微明白一些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是有人在一直找着柳府。还有柳家的那个老二的麻烦。”

    “皇兄此次,就是想要借之你手,给那个幕后之人一些警告和威慑,用一句俗一点地话来说,那就是。敲山震虎。”常乐公主道:“表露一下自己的态度,处理一些多少有些关联的小人,让还想兹生事端的那些人,都老实一点。以前二哥还是秦王的时候,这一招儿,他经常有用。”

    “敲山震虎?”赵瑰小饮了一口香茶,轻声向媳妇儿询问:“那依公主之意。我当如何去做?”

    不耻下问。这是赵瑰一惯的作风,不懂的东西就要向懂得的人请教。而且在自己地媳妇儿面前,问出来,也不丢人。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天捅漏了,自会有人去补,牵扯不到附马的身上。”常乐公主也不推辞。直接开声言道:“既然是敲山震虎,动静小了。怎么可能震得住?附马在这边搞的动静越大,皇兄那里也只会越是高兴。”

    “所以,”常乐公主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用小舌头轻舔了下她那薄薄地嘴唇,唯恐天下不乱地轻声在赵瑰的耳边说道:“凭着二哥的这道手谕,驸马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依我看,直接便把那个陈守德给收押起来,把所有的罪名,什么污陷,谋害,炭矿坍塌的原因,等等等等,但凡是与这件案子有关的罪过,全都给他栽上,这样不用三天,只需半日的功夫,这件案子便就结了。{第一看书}”

    “公主,你又在胡闹了!”正色看了自己地媳妇儿一眼,赵瑰微微摇头轻笑,都二十好几地人,怎么说起话来,还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

    “哪有,本公主说得可都是实言,若不如此,莫说是三天的时间,便是十天,二十天,驸马也别想把这件案子给审理清楚。”不客气地白了他们家夫君一眼,常乐公主低头饮起了手中地茶水。

    “这件事情,还须得从长计议才是,”不跟常乐胡闹,赵瑰手指轻敲着桌面,道:“柳先生对咱们赵府有恩,祖母能够健康至今,全是柳先生之功,柳府有难,我自是不能坐视。还有,瑛儿那小子与柳家老二不打不成交,现在又结拜成了兄弟,都是一家人,出了事情,咱们也不能不管。”

    “三天的时间,”赵瑰不由又将目光向自己的媳妇儿这里瞅来,或许,公主刚才的那个提议,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个陈守德现在在三原县所做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栽赃陷害吗?若是再把这些罪名给他反栽回去,让他得一个应有的报应,也当算不得是什么伤天害理。

    “公主,”赵瑰把正敲动着地手指停下,再一次向常乐公主确认道:“你说若是咱们真个那般做了,皇上不会怪罪下来吧?”

    赵瑰也不是什么心慈良善之辈,若是解决一个小人物就能把这件案子结束,摆去皇上加压到自己身上地这个麻烦,他倒是也不会介意去做上一回。

    “大少爷!”不待常乐公主回答,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李铁先从外面回来,躬身与赵瑰常乐施了一礼之后,轻声禀道:“就在刚才,在县衙地大堂之上,一道圣旨传来,那个姓陈的监察使被关进了县狱,现在县丞与监察使便都入了囚笼,县衙里面正是一片混乱。”

    “哦?那个陈守德被皇上给关起来了?”赵瑰不由扭头向常乐公主这里看来,脸上满是意外。

    “这下,驸马总该是信了吧,”常乐公主得意地昂头看了赵瑰一眼,道:“不止是本公主有这么想,便是皇兄他,也有着这样的心思。一个只知贪功冒进,不明时势,被人利用了却还洋洋自得的官员,要他又有何用?”

    “我知道该如何去做了!”面上淡然一笑,赵瑰从椅上站起身来,看上去已是胸有成竹。伸手从常乐公主的手里把圣谕接过,轻声向李铁先说道:“小先,叫上小少爷,随我一起去走一趟县衙。”

    “哟,这不是陈监察使吗?怎么也像是我们这些罪人一般,被人给关了起来?”县大牢之内,陈守德的监牢与柳二条,柳无尘二人临近,看到陈守德也穿戴起了铁镣,柳二条不由出言讥讽:“比我想像中的,可是要早了一些,原本柳某以为陈大人会在明天才能进来陪伴我等呢。”

    “是你!是不是你耍了什么手段?!不然,本官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皇上怎么可能会下旨把本官收押?!你说,是不是你?!”听到柳二条的言语,原本就有些失魂落破的陈守德一下便变得疯狂了起来,扑身向柳二条他们所在的这间监牢跑来,抱着牢房之间隔阻着的木制栅栏,大声质问。

    “志大,而才疏,到了现在还不知自己错在了何处,唉,做官做到你这个地步,也算是难得了。”怜悯地轻看了陈守德一眼,柳二条微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头脑,遇事也只能看到益处,真不知道当初他这个监察使是怎么当上去的。

    “你什么意思?”被柳二条盯看得一阵冷战,陈守德不由放缓了声音,开口向他询问。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陈大人一句,难道陈大人从来都没有觉得,你从长安赶过来的时间,太过早了一些么?”说完,看也不看陈守德一眼,柳二条侧身在狱中一张木制小榻上,悠闲地躺着,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竟自眯起了双眼,再没有理会陈守德的意思。

    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柳二条没有义务也没有那个好心来为这个替罪羊解惑,刚才说的那番言语,也只是想让这个贪功冒进,不分清红皂白便强行把自己送入大牢的监察使,多受一些煎熬而已。

    “时间?时间?”陈守德嘴里不停地叨念着,经得柳二条的提醒,陈守德这才乍然想起,柳氏煤坊辰时坍塌,而他自己得着消息时好像也正好是辰时左右,这怎么可能?

    三原与长安两地,相距虽不远,但是也总有数十里之遥,便是乘骑健马,没有半个时辰也别想横穿两地,可是,他却在柳氏煤坊塌陷的同一时间,得着了远在三原都不定能知晓的讯息,这说明了什么?

    自己被人当枪使了,而且还是那种有死无生的绝命之枪。

    想通了这一点,陈守德一下便瘫坐在地上,心里面一阵紧缩。皮来求月票了,望手中还有月票的兄弟能够帮衬一二

第545章 案结

    赵瑰的做法很干脆,在接到李世民圣谕的当天晚上,连过场都没有走过一下,就直接把案子给做了一个了结。

    柳氏煤坊解封,修缮完毕之后可照常经营,所属仍为柳府。

    柳二条与柳无尘当场释放,柳二条还做他的三原县丞,柳无尘还做他的柳府管家,两个人不但无罪无责,而且还得了一连番见义勇为,救人于水土之中的嘉奖,并由着赵瑰做主,还像征性地给二人从县衙里支取了十贯银钱作为奖励,第二日里,还要敲锣打鼓,着人将其公示于众,务必让三原百姓全数知晓。

    至于从长安过来的监察使大人陈守德,也算是遭了昨天他附加于柳二条与柳无尘他们身上罪责的报应,同样是不分清红皂白,同样是蛮不讲理,什么杀人越货,掘挖矿井,什么陷害朝臣,谋图别人家财,等等等等,几乎所有有关于这件案子,赵瑰又能想得到的罪过,全都被赵瑰这位钦差大人给扣到了脑门儿上。

    有口不给辩,有冤咱不审,赵瑰这个糊涂官,做得比陈守德还要彻底得多,毕竟在这三原的一亩三分地上,柳二条,还有柳府的口碑,一向都是不错,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外,没有人会向着陈守德这么一个外来的昏官儿。

    所以,当陈守德在县牢之内哭爹喊娘,失魂落魄,大叫冤屈的同时,赵瑰这位驸马爷已经无事一身轻地坐在了府衙的后宅,由自己的兄弟赵瑛,还有柳二条陪着,喝起了小酒来。三个人勾肩搭背,看上去亲系极为亲密。

    “来来来,小弟敬赵大哥一杯,多谢赵大哥此次缓手之德!”起身亲为赵瑰斟倒了一杯清酒,柳二条再次开声言谢。现下,他对眼前的这位赵驸马爷可是钦佩得紧,快刀斩乱麻,无论是偏坦人。还是冤枉人,都能做得这般明显。这般大气地,柳二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

    “行了行了。二条贤弟莫要再与愚兄客气,”赵瑰有礼地双手接过酒杯,又恢复了他往常温文尔雅地样子。温笑着看了柳二条与赵瑛一眼,轻声言道:“先不说一条先生之前对我们赵府的恩惠。但就是二条贤弟现在与小瑛的关系,为兄也不会袖手而不顾。”

    轻把酒杯端递到嘴边,赵瑰又抬头看了柳二条一眼,微笑言道:“呵呵,为兄知道贤弟担心的是什么,是在担心为兄此次这般胡闹,不循常理。有枉法度。必是长久不得,可对?”

    “赵大哥慧眼。小弟只是在担心,赵大哥会因小弟之事而受到牵连。毕竟今日里大哥的诸般作为”柳二条也不否认,坦然开言。

    “贤弟放心,为兄不疯不傻,断是不会将自己陷入险地,呵呵,这件案子也就到这里了,过了今天,日后也当是不会有人再来过问,”仰脖将酒水灌下,赵瑰胸有成竹,颇为自信地开声向柳二条说道。

    “二条哥放心,”赵瑛夹了一筷酒菜填到嘴里,边嚼边接过赵瑰的话头,道:“我大哥做事,向来稳妥,大哥既然敢这般去做,那此事便定是再然无忧,二条哥日后还是安心地做你的县丞便是。”

    “贤弟说得是,”柳二条点头附和,再次为赵瑰将杯中之酒满上,探声向赵瑰问道:“敢问赵大哥,此事,可是有皇上他老人家授意?”

    从前番刘鹏之事起,柳二条就有些察觉,皇上他老人家对他还有他们柳氏一脉,好似都极为关照,先是派刘德威,现又是遣来了这么一位驸马爷,若是说刘德威是为了公正严明还自己还有柳氏茶坊一个清白的话,那这位驸马爷地到来,十足的就是为了偏坦维护。{第一看书}

    这很不合常理,柳二条也很清楚自己地分量,他现在,还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一国之主都为之关注,看重,甚至于偏坦的程度。

    “敲山震虎,皇上这是在警告那些还想着要与柳府为难的士族,莫要做得太过分了,不然刘鹏与陈守德之辈,便是前例。”长孙无忌低头看了李承乾一眼,道:“皇上让太子殿下亲自监刑,并无他意,多也是想让殿下撇开与刘鹏之间地那一层关系,绝了一些多事之人的口舌而已,总的来说,也全然是在为太子殿下着想,太子殿下莫要太过放在心上。”

    “是,乾儿知道了,多谢舅舅教诲!”李承乾躬身一礼,轻声言道。

    “虽然微臣也不是很明白,皇上他老人家为何会这般忽然地关注并重视起柳府地状况来,”长孙无忌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李承乾这一礼,接着开口说道:“但是那个柳二条,是个人才,从上次刘鹏在三原闹出的那一连番事情上来看,这个柳二条,有急智,明势理,知变通,仅在一个下午地时间,不但解了柳氏茶坊与自己身上的危难与麻烦,还一举地便把刘鹏给牵扯了进去,这,很难得。”

    “所以,”长孙无忌抬头看了他的这个大外甥一眼,道:“不要因得他与张楚闻曾拒拖过东宫的邀请,便对他心怀不忿。趁得他还未得权势,未被皇上重用之时,多与他结交拉拢一番,才是上策。”

    “是,舅舅!”李承乾再次躬身应了一声。

    “至于你常乐姑姑与姑夫在三原的此番胡闹作为,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是有皇上授意,不然依着赵瑰驸马一向稳妥和善的性子,自是不会这般疯癫胡来,”长孙无忌小押了一口茶水,忍不住再次向李承乾提点道:“所以日后待驸马还朝交旨之时,若是有人对此提出异议,殿下当尽力维护才是。”

    “魏征,毕竟只有一个。”半眯着眼,长孙无忌兴杯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是,舅舅,舅舅教诲,乾儿定当谨记!”从始至终,李承乾表现得都很恭敬,有礼,很稳重,也很沉稳,但是比之以前他在公孙府中地随意自然,李承乾现在地这副样子,却显得是有些客套,生分,甚至还有一点的,虚假。

    长大了,也知道遮掩自己地心绪和心机了,看着他这个很是熟悉,同时又显得有些陌生的外甥,长孙无忌心中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是一阵地轻叹,说实话,他并不喜欢李承乾现在的样子。

    “好了,时辰不早,殿下也该回宫歇息,微臣就不留殿下了。”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繁星满天,已是深夜,长孙无忌将手中空荡的茶碗放下,起身开口逐客。

    “这件事情,殿下选择咸默就好,”岑文本躬身坐在李恪的下,听得李恪向他询问昨日三原的那件案子,遂拱手轻言相谏:“君臣,父子,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境况,殿下都要谨记一点,莫要与皇上做对,也莫要自以为比皇上聪明,指责皇上的过错,魏征虽好,但却也并不是谁都能够做得。”

    “这些恪都记得,”李恪微点着头,道:“这次也难怪父皇会那般大的火气,柳氏茶坊的案子刚刚压下,这柳氏煤坊就又出了岔子,明显地是有人藐视人命还有我大唐的律法,屡次兹找三原柳家的麻烦。父皇这是在威慑一些人,而且效果看上去也很是不错。”

    “皇上的用意,微臣不敢妄评,不过皇上的态度,这次却很是分明,”岑文本躬身说道:“皇上要保柳家。”

    微顿了下,岑文本看了李恪一眼,接着说道:“就如殿下方才所言,杀刘鹏,惩陈守德他们这些全是被人给当枪来使的小人物,也都是一种威慑而已,其目的,就是要保得柳府,还有柳二条一家平安。”

    “先生所言甚是,只是,先生可知,这其中的缘由?”听得岑文本说起这些,李恪趁机开口询问。自上次毒茶事件之后,李恪心中就万分不解,为何在忽然之间,父皇就对柳家的事情这般关注了起来?

    “天心难测,这些微臣也是参详不透,”岑文本轻声说道:“不过事情到了现在,缘由已再无关紧要,皇上的态度既然已明,殿下也只要顺意而为就是了。”

    “先生说得是!”李恪随声附和,岑文本说得不错,这件事情与他并没有太多的关联,他自己在这里,只要静观其变就是了。

    倒是太子那边,父皇让他亲自去监杀一个看着他长大的老人儿,虽说是为了避嫌,祛嫌,但是那种感觉,应该是不错吧?

第546章 回家

    “这,怎么可能?”手指探测着桑的脉搏,张良栋的眉头紧皱,一阵地唏吁不解,又换另一手接着为桑试脉,巴咂着嘴,一脸地不敢相信。{第一看书}

    “怎么了,张先生,可是儿的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伤势恶化了?”看到张太医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吃惊的样子,任幽心中一紧,不由有些慌神儿,急凑上前来,切声问道。

    “任公子莫要慌张,桑姑娘的伤势并没有恶化,”张良栋把手指收回,扭头看了任幽一眼,道:“与之相反,桑姑娘的脉象平稳,缓和而有力,有气血充盈之兆,且比之前天要好上了数倍,你们老实告诉老夫,是不是除了老夫之外,你们还为桑小姐请了别的郎中?”

    一前一后,短短两天的功夫,桑的身子和脉象,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愈痊的度让人惊叹。张良栋行医数载,少有见过这般情形,也自认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心中不免便生出了些许的疑惑。

    “张太医这么说,是说我的身子已然大好了?”面上一喜,一直不敢乱动的桑,在榻上便想要撑臂坐起身来,结果胳膊刚动,便又咧着嘴栽躺了下去,腹部的痛感,还是那般地钻心入脾,让人忍受不得,桑差点没被痛得叫出声来。

    “快快躺好,莫要乱动!”小丫头忽然的举动,吓了张良栋一跳,老头儿忙伸手安抚着让她在榻上老实躺好,开口说道:“老夫说你恢复得不错,可是没有让你随意乱动。伤筋动骨都需得百日,更别说似你这般穿腹之伤。”

    经过桑的这般胡闹,刚才张良栋问出的问题自然也就随之揭了过去,轻抚了下自己还在痛的小腹,桑开声向张良栋问道:“敢问张先生,不知儿何时方能下地?”

    “最少也得百日,”轻捋了下自己白的胡须,张良栋沉吟了一下。道:“不过,若是依着桑姑娘现在地恢复度。或是能减缓几日也有可能。可惜桑姑娘受伤的位置有些不便,不然看得伤口愈合的情形,老夫也会更有些把握。让儿姑娘早些恢复过来。”

    “百日?这么久?”直接把张良栋最后一句话虑掉,桑一脸地苦色,刚在榻上躺了不到四日。她便已是浑身难受,百日之期。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此番你能活下就已是万幸,相较于你的性命来,这百日之期又算得个什?”见得这小丫头还不知足,总想着一下就能好转过来,张良栋不由出言说道了两句,然后起身及到桌前。提笔再为桑开起了方子来。

    “张太医说得不错。”任幽欺身在榻边安坐,伸手握着桑的小手。温声说道:“这次你能够安然度过便已是天幸,这百日的休养又算得了什么,放心,有为夫在身边一直陪着你,时间会过得很快。”

    经过了刺杀这件事情,两个人也算是患难与共,之间的感情也越浓郁了一些,尤其是任幽,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替着挡了一剑,在心疼难受地同时,对桑也更是怜惜疼爱非常。

    “嗯,知道了,小幽!”忽然被任幽这般深情地注视着,桑的心中一甜,小脸儿上不由升起了一层红云,灼热得厉害,乖乖地点了点头,脑袋轻微地朝被窝里缩了两下,刚才还显得有些调皮地样子,一下就变得无比地温顺起来。

    “好了,任公子,”手拿着刚写好的方子,张良栋笑看着任幽与桑这小两口儿,开声笑言:“之前的那副方子可先停用,日后就给桑姑娘依循这个方子用药。待再过上一段时日,老夫会再来为桑姑娘诊断,于换药方。现在时辰不早,老夫还有别地病患,就不再此多作打扰了。

    “有劳张先生了,小子送张先生出府!”任幽起身,双手将药方接过,转而递之于管家任澜,着他去依方准备药石,之后便抬步起身,亲自送张良栋出府。

    “张太医走了?”过得片刻,见得任幽又复返回,桑轻声开言问道。

    “嗯,现在感觉如何?”任幽提摆在榻前坐定,温声相询:“腹部的伤口还疼吗?”

    “嗯,疼!”桑撒娇似地轻蹙起了眉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任幽,一副我见忧怜的样子。

    “呃,你这丫头!”看着她地样子,任幽不由抬手宠溺地在桑的小脑袋上轻拍了一下,随即自己也轻笑了起来,说实话,相较于以前见到地那个略显刚直的大宏商会二掌柜,任幽更是喜欢桑此刻调皮活泼的率真样子。

    “再过得两日,娘就要从奉节赶来,”抬手将桑的小手握住,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润细滑,任幽开声说道:“听得咱们在府前遇刺,尤其是儿媳受了重创,娘一直都放心不下,日夜兼程地非要过来看看,上次秋博会时,娘就一直不停地在我的跟前夸赞你,说你跟她很像,到时候娘一定会很喜欢你。”

    “嗯,”桑微不可闻地轻应了一声,小脸又变得通红了起来,好似自她与任幽定下婚事以来,还从未与任姑这个婆婆见过。以前在商场之上,她倒是可以从容应对,不过这婆媳之间,想着,桑的小脸儿越红热起来。

    “还有,”挥手把四下地丫环屏退,任幽正色向桑交待道:“柳大哥与嫂嫂地身份,也暂莫要让娘知晓,柳大哥似一直都在避着什么仇家,不愿让太多的人知晓他地身份。”

    “嗯,小幽放心,柳先生与柳夫人与我有救命之恩,儿断是不会将他们的身份泄露出去。”提起柳一条与张楚楚来,桑脸上一片敬重。救命之恩大如天,虽然她以前一直都以商贾自居,但是这知恩图报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好了,有些东西咱们记在心里就好,”轻拍了拍桑的小手,任幽轻声说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累,我都睡了一天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下人们去备一些过来”

    “要!不过我要小幽喂我吃”

    “姐姐!”柳府小院儿之内,一声欢呼,小丫从门外扑来,直扑进了张楚楚的怀里,亲腻地呆赖在楚楚的身上不肯下来。

    “小丫?你怎么?”乍然见到这个久未再见的妹妹,张楚楚也是一脸的喜意,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放到地上,不停地嘘寒问暖,上下地打量。

    “嗯嗯,长高了些,也吃胖了一些,我们家小丫,比以前更可爱了!”伸手又把小丫给拉送到怀里,把她轻放到腿上,张楚楚温声问道:“在宫里面过得可还安稳?皇上还有皇后他们待你如何?兄弟姊妹们可有欺负你?”

    “娘子,”柳一条轻身在媳妇儿的身边坐定,出声打断了楚楚不停地问话,道:“莫要着急,小丫今天晚上会在家里住上一晚,晚一会儿你们有的是时间叙话,现在咱们还是先用饭吧,菜凉了,就无味了。”

    “一个晚上?皇上皇后允许小丫在宫外过夜?”张楚楚愕然扭头向夫君这里看来,宫里面的规矩,就是没有这般宽松吧?

    “这些全都是姐夫的功劳,”小丫在楚楚的怀里高声说道:“母后原本不许小丫出来,不过姐夫说姐姐想小丫了,想要小丫回来看看,结果母后就同意了!”

    说话的时候,小丫昂着脑袋,一脸地骄傲和崇拜,好似能够说服她的母后,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夫君!”张楚楚闻言,心中一暖,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扭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眼中温情无限。

    “好了好好,小丫难得会回来一次,可别饿着她了,”柳一条微微一笑,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在意,吩咐着小依把罩在饭菜上的空盘拿开,开声向媳妇儿与小丫说道:“咱们这便开始用餐吧。”

    “嗯!”见夫君坐入正,楚楚重点了点头,起身把小丫放到侧座,之后也轻挨着她在一旁坐下。

    “今天的菜,全是由妾身下厨所烹制,夫君,还有小丫妹妹,尝尝还合不合口味!”安坐之后,楚楚提起筷箸分别为柳一条及小丫夹了一块鲜鱼,柔声向一大一小两人说道。

    从始至终,家里面的人都没有把小丫当成一个公主来看待,一切都还如往常一般,不生分,不作做,不客气,小丫是他们的亲人,而不是什么来客,过客。

    而还珠公主小丫,或者说是煜昱,显是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呆在这个家里,很安心。

    票票儿啊,还是那个票票

第547章 草帽儿(1)

    之后的日子,平静无波。{第一看书}

    三原的案子,因为李世民的态度明显,魏征又卧病在家,久不上朝堂,很多人都选择了咸默,毕竟这件案子本身就存在着太多的疑问与破绽,赵瑰驸马这般处理,虽有些出格,但是却也不算是过分,不管怎么说,事情之初,也是赵守德犯错在先,没有人会傻到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为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辩护些什么,也没有人想做那出头的鸟儿,与皇上硬碰。

    总之,一句话,李世民的这招儿很有效果,确是威慑到了一些人,最起码的,在短时间内,还了柳府及柳二条一个清净安宁,那些个还想着要与柳二条为难的官员,也都不由得把心思往回收了一收,不敢再有什么切实的动作。

    柳一条仍是一如既往,安安静静地做着他的教书先生,前次由着还珠公主还朝,册封宴上房玄龄等人示好所造成的影响,也因他这一段时间的无所作为而渐渐地平淡了下来,淡出了很多人的视线。不管之前他再怎么为那些重臣所看重,说到底,他现在也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教书先生而已。

    柳一条这段时间的表现是,不招谣,不显摆,安安静静,老老实实,每天上班之后教学生,下班之后陪老婆,哄孩子,少有出门儿,便是有人刻意邀请,也多是挽拒不出,像是那些求歌求词者,更是一律拒绝,休身养性,倒也是自得其乐。

    先前带着宫里三位皇子公主所种下的黄瓜种子,已经芽生长,才半个月的功夫,就开始顺着侧旁的枯枝,盘旋而上。最高的一株,都已经赶上了小丫的个头,到了柳一条的腰间。而这个时候,六月,也就到了。

    天比以前更热,除了早上刚起床的时候还有一点凉意之外,别的时候都是温嘟嘟地一片。在花园里忙上一会儿,身上脸上,便全都是汗水,三个小家伙的劳作热情。也被这样炙热的天气给晒了个无踪,每天只要一说起要去花园锄草,灌水,受粉,捉虫子,三个小家伙脸上,都会露出一片苦色。

    连着半个月在烈日下的轻晒,三个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黑了。小李治与小兕子。一个是男孩子,一个是年纪尚还幼小,倒是不觉什么,不过小丫这个还珠公主。一十有二,已经懂了些事端。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在这个时候也开始显露出来,所以,看着自己表里不一的肌肤,小丫头就是一阵地难过,曾不止一次地在她地这个姐夫的面前报怨,看她每次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幽怨神色,搞得柳一条直觉着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所以。在听得小丫头在自己地耳边报怨了几次之后。有些顶受不住的柳一条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草帽儿。

    用水草、麦秸、竹篾或棕绳等物编织的农用草帽儿,质轻价廉。且帽檐特别宽大,戴在头上,帽檐与肩齐宽,可遮阳,可避雨,可扇风,方便,实用,是后世农村之中,天热农忙之时,必不可少的一件物什。

    以前柳一条到陕北实习的时候,对这些小物什很感兴趣,也曾跟着当地村中的巧匠学习了一段时日,那些特别精致,带着花边的饰品类草帽儿他没学会,不过以麦杆儿编织而成的这种便宜货,他倒是学了个十成。

    所以,昨夜里,他让小依去寻了些麦秸回来,就那样安坐在院子中,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用那些草黄色地秸杆,一根一根,盘绕相缠,编织出了四顶小巧而又宽大的草帽来。{第一看书}看得一旁的楚楚与小依两人一阵地惊叹,原来帽子也可以像是箩筐一样的编制,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想过?

    小依倒还罢了,从小在狄府长大,不经农事,少历日晒,看着也只是觉着好奇好玩儿和惊叹,并瞧不出这种草帽儿地价值和作用所在,直接便把它们给看成了是一种样式奇特的斗笠。不过张楚楚却是不同,从小就在田地农桑之间爬滚长大,饱受日晒风吹之苦楚,自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草帽儿地用处和价值来。

    轻便干净,造价低廉,材料又仅是庄稼的秸杆之物,且编制手法简单,若是能够推广开来,若是每一位农户在天热农忙之时头上都能戴得一顶这样的帽子

    张楚楚再一次地为自己夫君奇思妙想的制作而惊叹,拿着夫君亲手编制而出的草帽儿,小丫头的脸上一片地自豪骄傲之色,自己的夫君,就是一个天才。

    “先生,这是什么,斗笠吗?”

    “好奇怪地斗笠”

    “怎么是用草编地?姐夫,斗笠不是应该用竹子吗?”

    早上,立政殿书房之内,当柳一条把其中的三顶草帽分到三个小家伙地手中时,很自然地便引来了一堆奇怪的问题。就像是昨夜里草帽儿初成的时候,楚楚与小依两人一样,对于这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奇怪物什,有着一种很本能的好奇之心。

    “先,这不是斗笠,不过它却是源于斗笠而来,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当成斗笠来使用。”柳一条摆手止住他们的声音,轻声向三个小家伙说道:“为师管它叫草帽儿,由麦子的秸杆儿编制而成,质轻便携,遮阳蔽雨,你们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为是晴天里的斗笠。日后再下地农作之时,把它戴在头上,一可遮阳乘荫,二又可免得你们的肌肤灼伤,肤色变得灰暗,做起事来也会更加地方便快捷一些。”

    说这些的时候,柳一条特意地看了小丫一眼,若不是这丫头之前老是在自己的耳边报怨,他也不会想起编制草帽儿的这一项手艺来。

    “真的?”像是得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般,三个小家伙,尤其是小丫这丫头的脸上,齐现出了一丝喜色,纷纷抬手,将草帽戴在头上,一脸地跃跃欲试,想着快去花园之中体验一下。

    “为师所说,自不是虚假之言,”柳一条轻笑着向三人挥手,温声说道:“随为师到后花园亲自去体验一番,你们便会知晓这草帽儿的妙处。”

    草帽在头,初时会觉着些许闷热,但是在烈日底下,有这么一顶草帽戴着,比起光着脑袋之时,绝对是一种享受。虽然身上仍热,虽然汗水仍是不减,但是脑袋上的感觉,绝对会比平时要舒适上百倍,而且有着这种草帽带着,也可极大地避免中暑的危险,这也是为何在后世,在乡下,在农村,这种草帽一直都深为农户们所喜欢的原因所在。

    现在正是清晨七到八点左右,因是六月,开亮渐早,此时太阳也已升了老高,温热的空气之中,透着几分暑意。

    柳一条也把草帽扣到头上,将帽端的两条丝线活系在下颌脖间。草帽因是新制,有些地方尚有些棱角,初戴之时,会有些不适,不过戴着磨合两日,棱角一平,便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环抱着双手,看着三个学生戴着草帽儿在花园里穿梭,照看属于他们自己的黄瓜藤,时不时地还会抬手去触摸一下藤上的枝叶及枝腋处的雄花,柳一条点头轻笑了笑,他的这三个学生,倒都是那种很有些责任心的孩子。

    其实,黄瓜,绝对算得上是一种懒庄稼,就像是后世的玉米,大豆一样,属于那种只要种上,少有管理就能有一个不错收成的种类,只要播种,架藤,注意莫要缺了水分,平时根本不必天天照看。

    柳一条之所以会选择黄瓜来作为三位小殿下耕种的种类,而且又让他们天天都不停地在地中忙碌,一是因为黄瓜的育期不长,很快就能见到成效,二就是想要给他们一点信心,还有磨砺,免得庄稼刚一种出,就被这几个小家伙给折磨致死。毕竟,柳一条从来都没有指望过,这三个孩子日后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农夫或是农妇。

    “柳先生!”急走至后花园之内,先是惊异地看了下柳一条与三位小殿下头上所戴的奇怪物件,小德子尖声向柳一条说道:“皇后娘娘今日要来花园赏花,着小人过来先与柳先生支会一声,说先生可不必理会,只管依照平日,不必避退。“是,学生知道了,有劳德总管通传!”柳一条弯身应是,觉着有些奇怪,便拱手向小德子相询:“敢问德总管,现在不是花期,这园中仅有数花斗艳,皇后娘娘怎么忽然想起要来赏花了?”

    “皇后娘娘的心思,哪是小人能够妄测的?”小德子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扫视着园中空地的黄瓜藤,尖声细语:“不过,大司农卿苏老大人,这次会陪皇后娘娘一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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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 草帽儿(2)

    苏老头也要来?

    顺着小德子的目光,柳一条也把眼睛瞄在了三个学生还在打理着的黄瓜藤上,莫不成长孙皇后想让苏炳仁这位大司农卿也来校验一下自己的教学方法吗?

    对苏炳仁这老头儿,柳一条一点也不陌生,更是清楚他在农业农活上的成就和造诣,如果排除那些理论知识,这苏炳仁在农事上的经验和认识,绝对可称得上是专家级的人物。{第一看书}有时候与苏老头呆在一起,柳一条都会觉着,比起是一个官员来,老苏头更像是一个农夫。

    弯身把小德子这个内侍总管送走,柳一条定神不再去多想,毕竟现在多想也是无益,一会儿等长孙皇后与苏炳仁那老头儿到了,一切也就明了了。

    抬手把帽檐往下拉了拉,现在日已到半空,阳光渐烈,正是这些草帽出力的时候。蹲着身在地上忙碌着的三个小家伙,现在显也是现了草帽的妙处,一个个的都得意地在阳光下欢笑活动着,再没有像是以往一般,怕热耍滑,找遍各种借口想要休息凉快一会儿。

    “皇后娘娘驾到!”临近花园的时候,小德子特意高声宣叫了一声,闲人避退,之后便见着长孙皇后与苏炳仁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走进了园子,身旁没有多人侍候。

    “苏老大人请!”长孙皇后扭身微点头向苏炳仁示意,看得出,对于这个老苏头,长孙皇后也很是敬重。{第一看书}

    “微臣不敢,皇后娘娘先请!”苏炳仁难得地规矩了一回,恭敬与长孙皇后还礼,不敢逾越半分。对于长孙家的这个小丫头,苏炳仁从来都不敢看轻,稳重大方。且明理,识得大体,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很让人敬服。

    “呵呵,苏老大人客气了。”温声轻笑,长孙皇后也不再与苏炳仁客气。率先起步走在了前面。

    “自五月中旬本宫将这后花园交由亦凡先生自主按排打理后,就少有再来,”在园中小径中走着,长孙皇后朝着园中的花草看了一眼,温声向着苏炳仁说道:“不想,过了这么久,这园中的花草竟更胜往昔。这花茎,花叶,好似也更是灵气了几分。”

    “皇后娘娘说得是。”苏炳仁低头朝着花草下的泥土看了一眼,轻声应言:“土地时有松动,水气也不缺少,嗯,最近一段时间,像是也有施过肥料,不缺水肥,这些花草看上去自是会显得健壮灵动一些。”

    打眼一瞅,苏炳仁便能瞧出这花土的质地墒气如何,不过看到这土质之中参有肥料之时。苏老头不由便想起上次与柳亦凡相见时,他身上略沾着些夜香污物的情形来,那时候,这个年轻的后生,可是把皇上还闪现出一丝异色,这个柳亦凡怎么也穿戴黄色的特件,他不要命了么?还有,这种帽子的样式,好奇特,像是用来遮日避光之用?

    “亦凡先生与三位殿下所戴,是草帽儿,”看出苏炳仁脸上的异色,小德子在一旁出声向苏炳仁还有长孙皇后二人解释道:“不是丝稠布帛,便是由麦秸编制而成,类似于雨天配带的斗笠之物,应算不得是避讳,所以小人也就由着他们戴着了。{第一看书}”

    “草帽儿?斗笠?”苏炳仁双眼猛地一亮,想起了平日里一些姑娘小姐出门时所带的遮阳伞来,这种草帽儿,帽檐宽大,若是由麦杆儿所制,质地应是极为轻便,戴在头上用来遮阳乘荫,岂不妙哉?尤其是在下地之时,若是有着这样一顶草帽儿,何必会再饱尝毒日炙晒之苦?

    这是一件很实用的物什。

    苏炳仁的心绪有些激动,凡事只要一牵涉到农事之上,这老头儿老会比较热心,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这种帽子的制法及造价,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大唐境内所有的农户手里,都能有着这么一顶或是几顶草帽儿。

    “看苏老大人的样子,似对这些草帽儿极为关注,难道它们还有什么奇异之处不成?”留意着苏炳仁脸上的神色变化,长孙皇后有些不解地轻声开言相询,她实在是想不通,苏老大人为何会对一顶麦杆编制的草帽儿这般在意。

    “回皇后娘娘,”边向前走着,苏炳仁边躬身回道:“那些草帽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微臣之所以看重,就是因为它极为寻常,而且以材质来讲,也当是相当地廉价,应该有很多人都能用得起才是。”

    “哦?此话怎讲?”听了苏炳仁的解释,长孙皇后反而又糊涂了几分,不过说话之间,他们也来到了柳一条他们所在的地段。

    “学生拜见皇后娘娘,苏大人!”柳一条躬身上前施礼,为表敬意,他特意将头上的草帽儿取下,倒挂在背后。

    “母后!苏大人!”小丫姐弟三人也都停下手中的活计,上来与他们的母后及苏炳仁见礼。

    “嗯,不必多礼,”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摆手向四人说道:“你们还接着你们地课业便好,不必理会本宫,本宫今日过来,也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是,皇后娘娘!”“是,母后!”

    应了一声之后,柳一条开口吩咐着三个学生继续他们刚才的活计,而他自己,则无事地陪长孙皇后与苏炳仁地身边,躬身而立。

    “柳小哥所背之草帽儿,可否借由老夫一观?”苏炳仁终是忍之不住,两只眼睛紧盯着柳一条挂在背手的草帽儿,最先开口,向柳一条说道。离得草帽儿越近,苏老头儿看着越是欢喜,这草帽的材料虽廉,但是它的样式却是一点也不粗糙,相反,那一缠一绕之间,都显得是极为精致,很难得。

    “当然,”柳一条稍微一愣,随即恍然,抬手把脖间的绳索解开,将草帽儿卸下,轻递之于苏炳仁,谦声言道:“此乃是学生昨夜亲手编制,有工有些粗糙,让苏大人,还有皇后娘娘见笑了。”

    “哦,不想亦凡先生竟还有这般手艺!”长孙皇后面上也露出了一丝异色,看这草帽儿的结构精细,上面也隐有丝线帮附,应是女人当做的活计才是,没想到柳亦凡一个男子,竟也会用得针线。

    “嗯,确是秸干所制,轻便,也很结实,”伸手将草帽儿接过,苏炳仁将其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又双手向两边轻挣,见草帽儿并无一丝想要裂开迸断地痕迹,不由大声开口赞叹。

    “若是老夫猜得不错,柳小哥编织这种草帽儿,可是为了遮阳蔽日,农作时图个方便?”翻手把草帽盖到头上,又抬头看了下天上地烈日,苏炳仁轻声向柳一条询问。

    “正如苏大人所言,”柳一条转身回看了小丫,李治与兕子他们三个孩子一眼,轻声说道:“这几日里天热日炙,三位殿下整日在这花园之内劳作,面上的肌肤隐有灼伤,学生心中不忍,是以闲暇之余,便想到了这个方子,结草为帽,为三位殿下遮阳蔽暑。”

    “这就难怪了,”苏炳仁恍然抚须,点头言道:“难道老夫以前从未见过这般物什。”微顿了一下,苏老头又把脸凑到柳一条地跟前,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厚着脸皮向柳一条问道:“不知这草帽的编制之法,柳小哥可方便透露一二?”到了一点希望,老柳在这里多谢谢兄弟们支援

第549章 草帽儿(3)

    “怎么,对这些奇淫小道,苏老大人也感兴趣?”不着痕迹地把草帽儿从苏老头的手中收回,柳一条轻声向其言道:“若是苏老大人真个喜欢,改日里小人为苏老大人送上一顶便是,反正都是自家手艺,也不值几个银钱,最多也就是要费上一会儿功夫而已。

    言语之间,柳一条说得很是热情实意,但是对于那编制手法,却是绝口不提。草帽的外形和结构,看上去虽是简单,但是若是没有人着意指点,说出其中关窍,仅是眼看,手拆,短时间之内,想要找出一点头绪,仿制出来,很难。

    之前,柳一条并没有想着要用这些草帽来敛财,把它编织出来,也只是为了解决眼前孩子们的状况而已。毕竟他现在是一个教书先生,读书之人,岂能去做那些商贾的勾当?

    但是现在,在看到了苏炳仁眼中的狂热之色之后,柳一条的想法,变了。

    这种草帽儿或是不能用来为自己敛财,但是能够用它来做些别的东西,也未可知。

    “如此,就多谢柳小哥了。”见柳一条言语闪烁,不愿提及制法,苏炳仁心领神会,也不好再出言相逼勉强,拱手道谢之后,转着眼圈开起想起了其他的心思。这么好的东西,就应该像是当初的柳氏耕犁柳氏水车一般,让其遍及到境内各处,造福便利于民。哪里能让它就这样,居在这宫中一隅,暴殄天物?

    “这些黄瓜地枝藤。长得倒也迅,”没有在意到草帽儿的用处,长孙皇后的心神一直都在三个孩子地身上留连,见着他们正打理的绿色藤蔓,遂自语轻言:“记得上次本宫被煜昱稚奴他们拽着过来瞧看之时,这些小东西才刚露出了两片叶角,不想这才数日不见。它们便长得比煜昱都还要高了一些。”

    长孙皇后所在的家世以前虽说不上是富贵。但是也算得上是大户之家,没有下过农田,更是没有经过农事,对于黄瓜这种蔬菜的了解,她也仅是限于黄瓜入口时的味道而已。所以,当她说出这般行外的话语时,柳一条与苏炳仁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水觉着奇怪。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见苏炳仁这老头并没有开口要为长孙皇后解惑的意思,柳一条抬头看了他一眼。遂拱手向长孙皇后说道:“黄瓜这种菜式,育期极短,一般从播种入地,至结实餐食,也只需一月到两月而已,所以半月之期能够枝开叶散,攀援直上。也属正常。”

    “哦。如此啊,”长孙皇后恍然地点了点头。道:“想来这也是亦凡先生当初会以一月为期地原因了,为了这三个孩子,让亦凡先生费心了。”

    “皇后娘娘言重了,这些都是学生地本分。”柳一条躬身轻言:“倒是学生有些一意孤行,让三位小殿下吃了不少苦去,还望皇后娘娘莫怪。”

    “呵呵,借用亦凡先生一句话讲,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长孙皇后温笑着微摆了摆手,看着煜昱他们三人,细语轻言:“让这几个孩子多吃些苦头,也是不错。比起之前,他们现在可是都懂事了不少,珍惜,简朴,不挑餐食,这些,都是亦凡先生教之有方。”

    终日里与三个孩子一起饮食起居,三个小家伙的变化,长孙皇后一直都看在眼里。不挑食,不少食,每次餐时用膳,几个小家伙都会尽量把饭桌上的餐食食尽,不容许有得一点的浪费,这样的意识和觉悟,放在几个小孩子的身上,很难得。{第一看书}

    才德兼备,德最难求,所以,缘于几个孩子前后德行的切实变化,对于柳亦凡这位教书先生,还有他的奇特教授方式,长孙皇后才算是彻底真心地接受了下来,对待起柳一条来,也是越地敬重。

    “以农育人,柳小哥地方法倒是奇特。”看着三位皇子公主在地里忙务农事的样子,苏炳仁不由也是一阵轻叹,在整个长安城内,或是在整个大唐境内,能够想到,而且有胆子在皇子公主们身上实施出来地,除了这位后生之外,估计再不会有第二人选。

    饶是苏老头一向都自喻大胆,不拘俗礼,但是让他在这些皇子身上施教农事,他却还是不敢,一想到前次柳亦凡着令三个学生施用夜香,苏炳仁心中就又是一阵地赞叹,后生可畏啊!

    三人客套地说言了一阵,日光更浓,时也近了正午,看到长孙皇后有些承受不住日光的照射,脸上见汗,小德子知机地上前提醒,至此长孙皇后与苏炳仁才与柳一条辞别而去,临走的时候,苏老头儿的目光仍是不停地在柳一条顶上的草帽儿上打量,一副依依不舍之态。

    “皇上,今日上午,微臣曾在宫中见得一物,久久不能忘怀,”用过午饭,刚从立政殿回府不久的苏炳仁便又乘车赶进了宫里,在太极殿,李世民处理政事的正殿之中,躬身向李世民禀道:“是一种由麦杆所编织而成地草帽儿,其质轻,其形奇,其价廉,极适用于农事”

    “苏爱卿说地,可是此物?”不待苏炳仁把话说完,李世民便从桌下拿出一淡黄色的物什,开口向苏炳仁询问:“亦凡先生所编织地草帽儿?”

    “对对,就是此物!”看到李世民手中所拿,苏老头的两只眼睛乍然亮堂了起来,道:“皇上这里怎么,”

    “正午的时候,柳先生让小德子给送过来的。”看到苏炳仁面上激动的样子,李世民开始有些明白,柳一条为何会无缘无故地着人给他送来了这些奇怪的东西。从桌案上拿起一方纸贴,抬手着李然将之递之于苏炳仁的手中,李世民接着说道:“除了这个草帽儿,连同的还有这样一张纸贴,上面记载着编织草帽儿的方法,苏爱卿请过目一观。”

    在这之前,李世民还很是纳闷,像这种草织的帽子会有何用,为何柳一条会特意地让小德子给他送来?不过现在看着苏炳仁对这草帽儿的重视程度,李世民也不由得收起了之前对这草帽儿的轻视之心,专心地向苏炳仁这里看来,静心地等待着苏炳仁向他解释其中的关窍。

    李世民很了解,苏炳仁这老头看事看物素来挑剔,而且眼光与常人异同,能够让他看上眼的物什,不多,但是但凡被他看中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不俗之物。

    “编织的秘方?”苏炳仁面上露出一丝喜意,忙上前两步把纸贴从李然的手中接过,抬眼查看,纸上只有寥寥数语,但是步骤,条理却是极为分明白,看笔迹,全是一些略劣的楷字,当是柳亦凡亲笔。

    “这个后生,倒是有些心思,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想到了该如何去利用,难得。”把纸上的内容看完,苏炳仁轻将之收起,同时在心中也是一赞,不止是学业教授有方,便是这为官这道,他也是摸到了门路,也难怪之前赵老爷子会对他那般地看重。

    “不农作,不知农之辛劳,”见李世民正向自己望来,苏炳仁收拾了下心情,躬身拱手向李世民禀道:“尤其是在酷暑当午之时,汗挥如雨,耕作日久,肌肤灼伤不说,更还有暑毒之危。”

    “嗯,农事辛劳,朕也略知。”李世民微点了点头,提起这个,他不由便想起数日前柳一条的那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诗句来,很形象。

    “皇上请看,”苏炳仁从李然的手中把草帽儿扫过,轻拴戴至头顶,摸着扩外的帽檐轻声向李世民说道:“这顶草帽儿质地轻盈,帽檐宽大,因是秸杆所制,在烈日之下,还有隔热纳荫之功,可极大轻减暑天里的酷热之气。”

    苏老头像极了一个后世推销自己产品的业务,拿着草帽儿,大说了一通之后,又憨笑着向李世民说道:“更重要的是,这个草帽儿,它够便宜,麦杆,粟杆都是无用之物,在乡下,在农家,随便哪一户都不缺少。若是可以的话,微臣肯请皇上能够应允,将此编制草帽儿之方公之于众,由臣民自制。”

    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苏炳仁接着说道:”这些,对皇上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到的小事,但是它却能够切实地便利于民,造福于民,也更可体现皇上爱民如子,体恤万民的仁爱之心,我大唐百姓也会更加在感激拥护皇上!请皇上能够应允!”

    “如此啊!”李世民轻点了点头,不由朝着立政殿的方向瞧看了一眼,合着,柳一条此举,是为了偿还前次柳氏煤坊坍塌之时,他所欠之于朕的那个人情啊?

    李世民端起茶碗儿小押了一口,背告于后椅,面上带着笑意,点着头在心中思量:“这个人情,朕喜欢!日后,是不是该让他再多欠下一些?”盼头了,最后两天了,多谢兄弟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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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皇长孙

    贞观十一年六月中旬,是草帽风行的日子。{第一看书}

    随着中书省一道政令的颁布,柳一条所献出的那张编制草帽儿的方子,便由大唐各州、郡、县、村、里,一级接着一级地给传到了下属几是每一位农户的手里。识字的看书写,不识字的听口授,因为编制的方法不难,不管是男是女,只要用心去做,很易就能上手,所以几是在一夜之间,大唐境内有近半的农户家里,都多了几顶像模像样的草帽儿,一时之间,民间民心所向,对朝庭对皇上都感激莫名,李世民爱民向民的声誉,一时无俩。

    到了六月未,粟收秋种,正是天热农忙之时,草帽儿的使用更是遍处普及,男女老幼,凡是下地耕作之人,头上都会戴有一片淡黄,遮阳蔽日,惬意非常。

    不止是在乡下,有一些头脑灵活,又有一点生意经的农夫更是别出心裁地由着草帽儿的制法,换了一些召唤竹如丝的材料,编织出了一些新奇装饰之类的遮阳帽儿,拿到县城,郡去贩卖,结果生意竟然好得出人意料,每次的遮阳帽儿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兜售Z一空。

    之后,见到其中有利可图,一些商人也开始纷纷效仿,有一些甚至专门做起了这贩卖遮阳帽儿的生意,雇人编织,开店出售,直接或是间接地,竟带起了一个新的行业出来。

    对于这些。李世民当然是喜于见到,每次听得下臣们对于这些事情地奏报,在心中欢喜的同时。对草帽儿的创始之人柳一条,李世民也是更为看重起来。

    从以前柳一条所制出地耕犁,水车,铁锹之类的事物来看,这些应该还不是他的全部才是,所以,在闲暇之余。李世民都有在思量着。该如何去把柳一条全部的才华给压榨出来才好?

    至于柳一条,从六月中旬开始,就已不再带着三个学生到花园习做农事,一是黄瓜已经长成,只待果实成熟食用,二是锻炼三个小家伙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在花园多呆,已是无益。而且。小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识字,在书房里读书受业才是他们当下地主业。就像是后世学校所组织地军训一样,军训的好处虽多,但是绝不能太过长久,若是因为花园的农作而分了他们的心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不过即使如此,在把学业转入书房之后,三个小家伙还是会对他们所种出的那些黄瓜念念不忘。每当课余闲暇之时。都会齐齐地跑到后花园去观看一番,见到黄瓜长到足够大时。更是会直接摘下,大口朵颐,好似自己种出的东西,吃起来也会更加地香甜好吃一些。

    不止如此,有时黄瓜盛产,多得他们吃不完时,三个小孩子就会想着去将之拿送给自己的亲近之人品尝分享,所以,李世民,长孙皇后,豫章公主,甚至还有远在东宫的李承乾与太子妃武媚,在很常地一段时间里,都会时不时地就能吃上一根很是新鲜稚嫩的黄瓜。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七月初地时候,后花园中的黄瓜藤终于开始变黄枯萎,再结不出黄瓜来,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三个小伙家的心思才算是真正地收了回来,少有再往后花园奔走挂念,每天也开始认认真真地跟着柳一条学习起他们的课业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东宫之内,一直大着肚子的太子妃武媚,终于分娩临盆,如愿以偿,且不负众望地生出了一个大胖小子来。虽然是提前了一个多月,算是早产,不过母子平安,且新出世的小世子足有六斤之重,一点也不比十月怀胎的孩童差劲,很健康,也很得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地欢喜。

    至此,武媚也终是松了口气,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做底,她再不用整日提心吊胆,防着别地女人再来抢走她的太子妃之位。看到皇上,皇后,还有太子对小家伙地喜爱程度,武媚心中一片慰然。太子的第一个儿子,皇上的第一个孙子,不管说他将来的状况究会如何,现在,做为皇长孙,他是他娘最好的一个护身符,有他在,武媚的心中才算安稳,才算是有了些底气。

    母凭子贵,看着榻上,自己枕边的这个白胖儿子,武媚的心里一阵欢喜和感叹,抬手轻抚着儿子的娇嫩面旁,脸上一片少有的慈爱之意。

    “媚娘,照儿醒了?”李承乾轻步从室外走来,及到榻前,看到武媚枕边的儿子,正张着两只大眼,灵活地转动,便轻身在榻边坐定,欢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嗯,刚刚睡醒,刚才他还冲着臣妾笑呢,”看了儿子一眼,武媚微点了点头,小翻了下身形,侧身面对着李承乾,柔情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细声问道:“母后刚刚走时没有说些什么吧?”

    “没有,刚才爱妃不也见到,母后对照儿很是欢喜,照儿的这个名字,不就是母后给亲取的吗?”李承乾抬手轻抚着自己儿子的脸蛋儿,轻声说道:“不止是母后,还有父皇,豫章,还珠他们对小照儿不也是都很喜欢吗?”

    说话的时候,李承乾的脸上一直都带着笑意,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

    “那就好,臣妾也就放心了。”武媚轻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因为刚刚生产不久,身子过虚,她的笑容,还显得有一些地苍白。

    “不要多想,”李承乾伸手将武媚的小手握起,温柔地看着她的小脸儿,细语轻言:“爱妃现在气血有亏,身子正虚,正需要好生地休息调养,这些天你就好安生地在这榻上躺着,待身子好了些,孤抽空带你出去游玩一遭。”

    “爱妃不是一直都想回一趟并州老家么,到时孤陪爱妃过去,让照儿也见见他的外婆和几位姨舅。”想起年前的那次并州之行,知道武媚心中所思所想,李承乾开声向武媚许诺言道。

    “原来殿下还曾记得,”感受到李承乾言语之中的关怀关心之意,武媚心中一暖,抬头看了李承乾一眼,细语言道:“多谢殿下挂怀体恤。”

    第一次地,武媚体验到了有个儿子的好处,心里面也在寻思着,若是趁此机会为自己的那几个哥哥弟弟谋些出路,是不是也会比之以往简单上一些。

    不过在看到李承乾脸上的笑容与关爱之意时,武媚又生生地把这个念头给打压了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前无数次地教训告诉她,李承乾并不喜自己干涉政事,她不想破坏现在难得地温馨气氛。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

    “殿下,豫章公主殿下到了。”这时,东宫内侍总管李清从外面走来,弯身细禀。

    “哦,茹儿啊,快些让她进来!”李承乾摆手向李清吩咐。“太子哥哥!嫂嫂!”一声清脆的欢叫,李茹似带着侍女小僮从卧房门外走来,李茹似在前,小僮紧跟其后,在小僮的两只手里,还提着一个朱红色的食盒。

    “知道嫂嫂子正虚,正需进补益气,所以茹儿便为嫂嫂炖了一些燕窝莲子羹,”及到榻前,李茹似示意小僮把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汤罐碗勺,蹲下身亲自为武媚盛上了一碗,温声说道:“特意放至温热才拿将过来,嫂嫂尝尝滋味如何?”

    “让恕儿妹妹费心了。”由李承乾搀着,武媚在榻上缓坐起身,微笑点头向豫章公主言道。这几日里,豫章几是每日都会过来探望,对于这个真心关心自己的妹子,武媚心中也甚是欢喜,毕竟在这宫里,能够像是豫章这般诚心对待自己的人,不多。

    “小照儿也醒着那,来,让姑姑抱!”把汤碗递送到武媚的手里,李茹似扭头向她的小侄子看来,见着小家伙正睁着两只大眼看着自己,遂欢喜地伸手,将小李照给抱在了怀里。

    “真是难得呢,不哭不闹,也没有睡着,”抬手在小照儿的小鼻子上轻点了一下,李茹似轻声说道:“前几次姑姑过来,你不是睡觉,就是哭个不停,哪有现在这般好可爱?”

    “茹儿你小心点,别重手重脚的,再把照儿给弄哭了。”见得豫章伸手捏弄儿子的鼻子,李承乾忙着在一旁轻笑插言,这种事情,茹儿这丫头之前可是没少做过。

    “知道了,太子哥哥!”像是被人揭了短处,豫章小脸一红,不由嗔怪地白了李承乾一眼,惹得李承乾与武媚一阵大笑,整个卧室里面的气氛,显得很是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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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初具规模

    在皇长孙李照降世的当月,骆宾王也终是赶至了长安城。

    当初从家里出来之时,为了给家中多留取一些家用,骆宾王只带走了仅够几日吃喝的盘缠,一路上以写字卖字为续,从乌伤古地,到达长安都城,盘盘桓桓地历了近两月的时间才堪堪赶至。

    到了长安,骆宾王方才听闻及柳二条与柳府的事情,心中诧异的同时,又有些释怀,转瞬之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之所在,对柳二条的做法,也并无不满不忿之心,在长安城中打尖一晚,到了第二日,便又动身赶往了三原。

    想要知道师父师娘的消息,只有问师父师娘最亲近之人,才可清楚分明,所以在到了三原之后,骆宾王直接就奔了三原府衙,拜会现在的三原县丞,柳二条。

    “阿瞒,竟真的是你,来来来,快请坐下叙话!”见得骆宾王进得屋里,柳二条忙着起身招呼,神情言语之间,颇为热切。络宾王是大哥的唯一的一个徒弟,以前也曾在家中住过数月,算不上外人,在这种时候能够见到他,对柳二条来说,是一件难得的喜事。

    “自去岁年关离别,至今已有半载,阿瞒老弟在乌伤过得可还安好,府中高堂可还安康?”吩咐下人端送上茶水,柳二条落座温声相询。

    “家中一切安好,劳二条哥挂怀了。”感受到柳二条言语这间真心实意的关怀之意,骆宾王心中一暖,脸上也挂起了笑意。在他的眼中,柳二条没变,还是以前柳府时那个热心诚心地少爷。

    “半载之间,二条哥既入仕途,又成家室,小弟还没为二条哥道喜呢!”把手中的茶碗儿放下,骆宾王欢笑拱手。以示庆贺,遂又扭头朝着在整个厅内瞧看了一眼,轻声向柳二条询问:“怎么不见嫂嫂在侧?”

    “彩儿正在后院儿陪客,”柳二条轻笑着向骆宾王说道:“今日里贤弟来得正巧,礼部尚书,也便是彩儿的爷爷正好也在府内,一会为兄带贤弟前去拜会,便在刚才。爷爷都还在不停地夸赞于你。说是贤弟的书法,已登堂入室,俱备了些大家风范。”

    “哦,王尚书大人也在?”

    “少爷,老太爷让您带观光少爷到后院去叙谈,已经吩咐着下人摆好了酒席,说是要为观光少爷揭风洗尘。”骆宾王的话音刚落,王刚便从厅外走来,与着柳二条及骆宾王施了一礼之后,轻声回禀。

    “老爷子坐不住了。呵呵。阿瞒老弟,咱们这便过去吧,莫要让老爷子等得太久了。”柳二条闻言,呵笑起身在前,为骆宾王带路。

    “二条哥先请!”骆宾王随后起身,躬身跟在柳二条的身侧,脸上多少带着些疑虑。怎么自己现在很出名么。怎么连王这个礼部尚书大人,都急着要见自己?莫名其妙!

    牧场之中。马崽长得很快,尤其是公孙贺兰看中的那匹种异神驹,更是一天个样子。

    这才不到两个月地功夫,它的体形就已过了百里毛驴儿柳无痕的甚多,而且,比起其它九匹同龄马驹来,它也是最为雄壮,在同一马棚之中,十匹小马驹站立在一起,哪怕是有六匹千里马在侧,也丝毫遮挡不住这匹异种的独特之处,总能给人以鹤立鸡群之感,只要有人一入马棚,最先留意到的,就必是此驹。{第一看书}

    “可惜啊,这么好的神驹,就要白白送人了。”李纪和不止一次地感叹,他以前赖好也是一员武将,对骏马神驹自也是喜爱异常,如今看着自己手中最好的两匹神驹,就这么白白地流入了公孙贺兰那个小强盗的手中,李纪和心中不免有些不舍,也犯起了守财奴地毛病,每次看到这些骏马,他都会开口絮叨上一阵。

    对于这件事情,王安倒是不甚在意,相反,还有着几分地欢喜,在他的心里,这十匹母马,还有这十匹马崽,一直都是他们家大少爷的东西,眼前的这个纪场主只是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罢了。现在这十匹马崽之中最好的两匹,被少爷的兄弟给抢了去,对王成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场主,”在李纪和的身后,王安轻身上前,拱手言道:“前几日又有五百匹伊丽马入境,今日里大概就能抵达牧场,场主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算一算,加上这一次,近半年以来,晏天牧场已经收接到了五批这种大批量的伊丽马种,前后合计,现在牧场之内,已经了近五千匹伊丽马,而且多都是母马,不用猜,王安也能想得到他们家场主打的是什么主意,有了这些种马、母马,凭着他从少爷那里学来地配种技术,不出两年,这牧场之内地伊丽马必能过万匹,甚至是更多。

    缘于此,王安对于他们的这位纪和场主也是起了几分的钦佩之心,不说他能搞到许多人,甚至是国家都求之不来的伊丽马来,但就是这每匹马数百贯的价值,每一批购马所需的花费,动辄就是数十、数百万贯,甚至是更多,光是这样大气大手笔的手段,就很是让王安惊叹。

    很多时候,尤其是每次看到李纪和把数百万贯地银财推送出去之时,面色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没有挑上一下之时,王安都会在私下里猜测,纪场主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有着什么样地身份?这么大的手笔,还有这么多地银钱,可不是谁都能挥霍得起的。

    当然,这些事情都与王安这个驯马师无关,王安平素里也只是在心里面想想而已,很多事情他管不着,也管不起,他每天所能做的,也只是做好属于他自己的本分工作而已。

    “不必了,那些马到了之后,你去检查接收一下就好,”一如往常地,李纪和对这种事情不予理会,一摆手,便又把这种事情交由了王安去办理,道:“这不是最后一批,这两月正是母马情之季,机不容失,上次本场主集尽家财,一下购得了五千匹伊丽健马,其中母马占了九成,待这些马匹到齐,就要劳王马师费心,务必让场中所有的母马,全都受孕。”

    说起来有点夸张,不过李纪和知道王成有这个本事,不然当初柳一条也不会特意嘱咐着让他把这个小马夫给带了过来了。

    “小人需要人手!”王成面色不变,很是平静地轻声向李纪和禀道,好似这万余匹母马的配种孕育之事,对他来说,只是一碟小菜而已,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

    术业有专工,王成淡定自然的神色,让李纪和也安心了不少,道:“牧场中所有的马师都归你调用,若是不够,你到帐房去支取些银钱,需要多少人,只管去招来买来就是。反正日后,这牧场之内马匹定会渐多,也需要更多的人手来打理。”

    反正不是自己的银钱,李纪和花用起来也不心疼,这大半年的时间,经他手而花费出去的银钱,没有三千也得有两行万贯,对于钱的概念,他已经由开始的兴奋,欢喜,变得有些麻木不仁了。

    “我这里有一卷养马心得,是当初在三原柳府时所得,听说是由柳先生亲书,”说着,李纪和从怀里将柳一条当初送之于他的养马训马策仍递于王成,道:“这些东西对你或是会有些帮助,拿去看吧。”

    “嗯,这是大少爷的笔迹!”双手捧着书册,看着书册上凌厉严峻的柳氏书法,王成的面上泛起了一阵地潮红,语气之中多出了一丝的激动。

    “多谢场主厚赐!”稍看了一会儿,王成小心地把书册折好,揣放在怀中最里端的地方,遂躬身向李纪和诚心施了一礼。

    “这本书策给你,也是希望你能为我晏天牧场多育出一些良驹而已,莫要让纪某失望。”李纪和深看了王安一眼,遂轻摆了摆手,道:“好了,那批伊丽马就要赶到,你这便去收接一下吧。”

    “场主但请放心!”直身正色,又冲着李纪和拱手一礼,王安转身抬步,出了马棚。

    “这小子,对柳府,对柳先生,倒是一片忠心!”看着王安离去的背影,李纪和微笑着轻点了点头,之后又把目光瞄向了十匹马崽之中最高最大的那匹异种神驹,嘴里面又开始了习惯性地絮叨:“啧啧啧,可惜了啊,这么好的神驹,就要白白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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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机会

    “学生骆宾王,见过尚书大人!”后院儿,席前,骆宾王躬身与王见礼,同时也看了下王身旁的王彩翼一眼,点头示意。{第一看书}

    “嗯,”王抚须上下观瞧了骆宾王一阵,见其衣衫整洁,面白齐,站在那里有礼而不显卑微,不由微点了点头,缓声说道:“之前咱们都有见过,彼此也都不是生人,无须这般客气,且先入席吧。”

    “谢尚书大人!”知道王平素最是知礼重礼,对有违礼仪之事,极为忌讳,便是听得他的客套之言,骆宾王也不敢有半点儿怠慢,仍是有礼有矩地躬身道谢,之后才轻身提摆,在柳二条的下坐定,颔静待,不再多有言语。

    “不知阿瞒是何时到的三原?”起身提壶,为骆宾王及自己的夫君和爷爷斟倒了一杯清酒,王彩翼柔声开口向骆宾王问道。对骆宾王的称呼,由原来的阿瞒哥,变成了阿瞒两字,俨然摆出了一副嫂嫂的姿态。

    “回嫂嫂话,”骆宾王早便有了心理准备,很快便接受了现在各人身份地位的变化,双手扶杯,恭声向王彩翼说道:“昨日小弟在长安城里呆住了一晚,刚刚赶至三原。”

    有王这老头在侧,一行人说起话来也都不敢太过放肆和随便,所以几句客套之言过后,便都不再多言,低声闷语地吃起了桌上温热的酒菜来。

    食,不能常言;寝,不能高语,这是规矩。

    所以,这顿饭三个小辈们吃得很是别扭,没有人多言,但求捷。是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一餐的酒饭便过去了。

    “若是老夫记得不错,宾王的表字,是为观光,可对?”着下人将碗筷收起,王拿起餐由细擦了下嘴角,指间的油腻,抬头向骆宾王这里看来。

    “蒙尚书大人惦念,学生的表字,确为观光。”听得王这般询问。骆宾王多少有些受宠若惊,想他王,堂堂一国之尚书,竟能够记得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的表字,很难得。

    “前些时老夫一直都有耳闻,观光之字。笔力不俗,落笔收提之间,已隐具大家风范,”喝茶以漱口,王直身正色向骆宾王言道:“是以,老夫便想求得观光一副字画以观摩,不知观光可愿在此为老夫作上一幅?”

    怀疑?试探?

    王地话一出口。骆宾王便从里面听出了一些意思来,原来是这位尚书大人,并不相信自己现在的书法造诣,想要亲眼一观。

    “尚书大人言重了,若是大人不嫌学生之字粗鄙,学生这就为大人书写一幅。”对于王老头的质疑与不信,骆宾王不以为意,这种表情,这种心思,在这半年里面。他已经见了太多,像是这种情形。多说无益,没有什么会比他亲手所书写出来的字迹更有说服力度。

    “随老夫到书房来!”盯看了骆宾王一会儿,王的两只老眼里闪现出了一丝亮光,嘴角也稍露出了几分笑意,起身跨步,率先向柳二条的书房走去。

    “好好把握,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在王的身后。柳二条轻拍了拍骆宾王的肩膀。轻声向还有些茫然的骆阿瞒说道了一句,然后便带着他一起跟了上去。

    因为是官衙府坻。一切都有规格限制,所以柳二条地书房不大,不过却很整洁,亮堂,布置得也很有条理,随着王与柳二条甫一踏进这里,骆宾王好似就能嗅到房中阵阵地书香之气。{第一看书}

    不止如此,同样都是一县之主,柳二条的书房,与骆履元在博昌县为令之时所居,有着太多的相似,在这里面,骆宾王有着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换句话说就是,他想爹了。

    算算日子,老爹离世也已近有三年,原本以为,过了这么久,当初对他老人家的思念、悲伤之情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淡漠、无谓,不想到了现在,自己竟还是一如既往。触景生情,骆宾王地心绪有些低沉,心头念想之间,不由浮现出以往在博昌之时,在那县衙府坻书房之内,骆履元对他悉心教导,劝他勤练书艺之时的情景来。

    “观光小哥,请吧!”在正桌案之前,王吩咐下人备好笔墨纸砚,侧身把位置让开,看着骆宾王温声开口向他说道。

    “如此,小子就簪越了!”从往日的思念之中回过神来,骆宾王欠身向王及柳二条一礼,收拾心神,上前提起竹笔狼毫,闭目宁心静气。过了片刻,睁眼向王这里看来,静声问道:“不知尚书大人想要学生以何为题?”

    “以诗经.蒹葭为题,只写前两阙就好!”不加思量,王开口便给出了题目,同时他自己也缓身走到骆宾王的身侧,想要看着骆宾王下笔。柳二条也绕身走了过去,他也想看看,过了这半年的时间,他大哥的唯一的弟子,在这书法上地造诣究竟如何。

    “学生献丑了!”再次一礼,骆宾王提笔醮墨,开始在面前的宣纸上书写起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字若游龙,笔笔夺人双目。

    书写之时,骆宾王恍若神游,竟感觉到父亲好似就在他的身侧,俯身凝视着他的UU小说之书艺。所以,这一次骆宾王写得格外用心,精、气、神全都凝于手下,汇于笔中,游于墨迹,一点点地在宣纸上绘制开来。

    “好字!”

    不止是柳二条,便是王这位礼部尚书也不由开声大赞,今日今时,骆宾王所书之字,竟比之前在太极殿中,苏炳仁那老家伙所拿出的那幅黄鹤楼还要精进,大气上数分,是难得的好字。

    “学艺不精,让尚书大人见笑了!”长呼了口气,骆宾王从刚才若痴若梦的状态之中醒来,看着桌案宣纸之上,自己所书写而出的字迹,眼中不由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这一幅字,当是他迄今为止所能写出最好的一幅,若是爹见了,当也会欣慰瞑目了吧?

    “柳先生教出了个好徒弟!”没有理会骆宾王地自谦之言,王轻步上前,弯身低头,看着宣纸上笔笔锋利的字迹,不由由衷地开声赞叹。

    “大哥若是见了,也会以你为豪!”柳二条也走上前,在骆宾王地肩膀上重拍了拍。

    因为之前对骆宾王的字多少都有领教,所以他们更能够体会得出这字迹前后之间的巨大变化,自然而然地,也就把这所有的功劳,便都归结到了教导骆宾王习字的师父柳一条的身上来。而对于此,骆宾王自己也没有任何异议,事实上他自己也一直都这么认为,若是没有师父的教导,他地字体,怕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哪怕是一丁点地进步。

    自己能有今天,都是师父给的!

    不止是现在,便是在数十年之后,骆宾王贵为一国之辅宰之时,也都是这般认为。

    “老夫有一事,想请观光小哥能够施以援手,”把目光从书画上收回,王和颜悦色地扭头向骆宾王看来,缓声言道:“早在两月之前,依着皇上地意思,由礼部试行,教授初学幼童,习授柳先生所创这般习字之法,将来以利我大唐诸多学子,节省习作书艺之时光。”

    微停顿了一下,王接着言道:“结果,这两个整月下来,方法有效,不过效用却是甚微,远没有观光小哥这般显著,想来应是用不得其法,行不得其道,所以老夫这几日里一直都在思量该如何去做,却也是一直都无从着手,现,既然有观光小哥这位真人在侧,老夫便想着请观光小哥前去礼部着手教理,授得其中关窍,不知观光小哥以为如何?”

    “尚书大人抬爱,不过学生自己都还在学习练习之中,怕是没有资格再去授教于旁人吧?”这确是一个机会,若是操之得当,不止是在礼部,便是在皇上那里,怕是也能挂上些名号,对于自己日后的仕途官路,也会有不小的帮助。不过,自己真的可以吗?虽然自己的书法确是有了十足的长进,不过骆宾王对自己,还有缺是了那么一点的信心。

    “柳先生不在,当今之世,除了你,还会有谁更为了解这套习字之术?”看出骆宾王有些意动,王在一旁轻声励言:“再者,以观光小哥现在的书法造诣,莫说是去教授这些幼子,便是让你去国子监教授那些天子门生,也是足亦!”票,望兄弟们能够帮衬一二,有票的兄弟再撒出一两张来,让老柳能够赶上这个月的最后一班车,谢谢了

第553章 态度(急求月票)

    “什么?阿瞒回来了?”正端着酒杯,喝着小酒的柳一条,身子一顿,脑子里面浮现出了自己开山大弟子的面容,遂扭头向柳成这里看来,道:“什么时候到的?”

    “回少爷,”柳成提壶把空杯为他们家少爷满上,躬身回道:“观光少爷是前日到的长安,昨天一早就动身赶往了三原,当日下午不知何故又随着礼部尚书王大人一同返了回来,听说现在正在礼部谋事。{第一看书}”

    “哦,王老亲家啊,”柳一条恍然点头,瞬间便想到了其中的关节,王老头儿现在把阿瞒给带到礼,除了前次的那套习字之法,估是再无他事。

    这几个月来,柳一条便是常在深宫,少有触及他处,不过对于礼部试行笔画习字的策略,却也是略有耳闻,不得法,不灵活,所有的东西全都以一个模式来教授,死板,教条,不知因才而异,以每个人的特点而针对性教授,短时间内若是能够见到显著成效,那才是怪事。

    不过现在,有了阿瞒却是有些不同,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柳一条还是满为了解的,头脑灵活,性子稳重,聪颖而为浮躁,再加以前曾亲自学授过,对笔画习字的方法也有一些经验,王能够想到把他请回礼部,算是这老头还有些眼光。

    “少爷,用不用成去支会观光少爷一声,告知他现在少爷的身份?”见柳一条地脸上露出了和缓的笑意,柳成凑身上前。小声地向他们家少爷说道:“听说观光少爷此次回来三原,为地就是少爷的行踪。担心少爷与夫人现在是否无恙,看得出,观光少爷很有孝

    “阿瞒这孩子,确是不错,”轻抿了一下杯中的酒水,柳一条微摇了摇头,道:“不过现在。还是莫要让他知晓得好,知道得太早,对他有害无益。让他就这么先在礼部呆着吧,在那里,至少能跟一些人混个脸熟,对他以后的仕途前程,有好处。”

    “是。少爷!”柳成躬身应言,再次提壶为他们家少爷斟上酒水。

    “牧场那边,现在可有了什么消息?”从柳成手中把酒壶接过,柳一条自斟自饮,轻声向柳成问道。

    现在正值七月上旬,属母马的夏季情之期,若是李纪和在那边操作得当,现在当正是配种育种之时,也是晏天牧场正式形成规模的时刻,所以柳一条的心中颇为挂记。这次他来得一醉,所为地。也主要就是此事。

    “具体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不过据上次传来的讯息来看,那个纪场主现在要起钱来,已经再没有之前那般紧催了。”说起这个,柳成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姓纪的那个吸血鬼,到了现在。总算是有点要喂饱的趋势。终于开始松口了。

    “哦,这就是了。”柳一条微点了点头,心中也算是小松了一口气,不再急着要钱,那就是已经少有再花钱的地方了,那些马,李纪和定是已经全部办齐了。

    仰脖灌下一杯酒水,柳一条地心情渐好,凝神思量了一下,遂扭头看了柳成一眼,开声向其吩咐,道:“日后就莫要再从无尘管家那里挪用钱帛了,还有,从现在开始,每月送给晏天牧场的银钱,仍调为得一醉纯利的十之其六,到了九月之后,就莫再着给送了。”

    晏天牧场经营到现在,也当是有了一些可以自给自足的能力,以后牧场的展,就要凭着李纪和,还有王安他们自身的能力和魄力了。

    “是,少爷!”柳成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是宏亮,两只小眼睛里面纷纷迸射着喜悦的光芒,熬了这么久,终于要到头了吗?每个月都要白送给人数十万贯甚至是数百万贯银钱的柳成,这一刻有一种想要跳起来转两圈的冲动。

    “自九月开始,”把手中地酒杯放下,有些怪异地瞧看了柳成一眼,柳一条接着说道:“把省下的银钱,全都去置备成米粟餐粮之物,找个不易为人所察地地方,囤积起来,日后我自有重用。”“呃,少爷,每个月都要置办吗?”柳成神情错愕,得一醉每月的盈额都足有数十万贯之多,便是十之其六也不是一个小数,全都收置成粮,依着现在的粮价,那得多大的地方才能放置得下?

    “对,每个月都要收集,直把当月的银钱用尽为止。”柳一条神色平静,说起话来声音也是古井无波,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少爷!”虽然有些惊讶和不解,不过柳成还是躬身应了下来,跟了柳一条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他们家少爷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吩咐。

    “爹娘,还有小惠,他们现在都还好吧?”提起他们,柳一条地面色变得柔和了起来,算起来,自上元夜一别,也是已有半年之期,在心里面,柳一条有些着想他们了。

    “少爷放心,老爷夫人,还有小姐在奉节一切安好,”柳成躬身回道:“小姐上了县中地私塾,老爷的腿脚虽仍是不便,不过比之以前却是好了许多,现在在家架着拐杖,也可随意走动了。至于老夫人,还是如以前一般,身体康健,神气充足,每日里都是闲之不住,不是下灶做饭,便是持剪裁衣,过得倒也自在。”

    “嗯,那就好,那就好,”有些喃喃自语,柳一条又举杯灌下了一杯酒水,神情又开始变得有些落寞,一家分三处,相认不得,想起来总是不免有些伤怀。

    “好了,天不早了,家中还有少夫人在等着回去用饭,就不在此久呆了。”把手中地酒杯放下,柳一条收拾心情,轻站起身,与着柳成说道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抬步,出了雅室,离了得一醉。

    “嗯?他怎么又来了?”刚及到家门,柳一条便在门旁看到一辆熟悉的双马架辕,皇八子李贞的车驾,这几日里常有会停留在此,不用说,定是那位小越王殿下,到了。

    这位小殿下倒是真有些耐心,自月前燕妃过寿之时,为李贞着写了一曲子作为贺寿之礼之后,这小子就开始以道谢为由,常来府中做客闲聊,拉套近乎,便是有时自己不在,这位小殿下也不会觉着厌烦,有时一等便是数个时辰,很难得。柳一条脸上泛起一丝微笑,轻整了下衣衫,推门抬步,进了自家的院里。

    “老爷!”小依最先出来看门儿,见是他们家老爷回来,忙着便迎了出来,接过柳一条手中所拎提的书册,并小声地身他们家老爷禀告着家中现在的状况。

    对于李贞这个没有一点架子和脾气,看上去就像是邻家弟弟的皇子,小依并不觉着讨厌,这段时间一般都是由着她在一旁侍候陪伴,与李贞之间倒也是有了一些交情,是以,在与柳一条的言语之间,也少不了为他说了不少的好话。

    “好了,这些我都已知晓,”柳一条轻摆了摆手,止住了小依再言,微笑着抬步迈进了厅里。

    张楚楚是女眷,不便出堂待客,平时都在内厢哄逗小宝儿玩耍睡觉,所以,正堂里面现在只有李贞一人在侧,品茗相候,见得柳一条从门外走来,忙着起身停碗,拱手与柳一条招呼:“柳先生!”

    “越王殿下!”因为都是熟人,彼此也都少有客套,拱手见了一礼之后,柳一条便着请李贞上落座,自己也在右侧下提摆坐定。

    李贞长得很文静,脾气秉性又是中正平和,少有会大声言语,也少有会无理无矩,不知进退,所以,便是他每天都会到柳府来叙谈话语,也很难引得柳府上下之人厌烦。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小鬼,很有些亲和力。

    “殿下当是还未用膳吧,”接过小依端送上来的茶水,柳一条轻将之放于桌上,抬头看了李贞一眼,道:“若是不嫌府里的饭食粗鄙,今日里学生便陪殿下喝上两杯如何?”

    “固之所愿,不敢请耳!”闻得柳一条此言,李贞的眼中涌现出一阵喜意,倒不是为了这顿饭食,而是他现眼前的这个柳先生,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变了。变得和善,变得亲切,不再是若即若离,含糊不明,也不再是虚与委蛇,拖言不便,变得更是清晰了一些。

    数月来的一番努力,今日里终于能见着成效了吗?李贞的心中多少有些激动。

    还差二十几票,犹如临门之一脚,兄弟们,别让老柳一直把脚抬着,怪累的,投两票刺激一下,让老柳把球射进去吧!!!

第554章 帮衬

    这几日,柳一条很有些空闲。{第一看书}

    因为皇长孙临世,宫里面一片喜庆,皇上与皇后娘娘高兴,宫里的一干小皇子公主们也因此而得几日的假期,是以柳一条这个教书先生,自然也就不必再每天一大早地就赶往宫里。

    陪陪媳妇儿,逗逗儿子,这一天的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方才在饭桌之上,夫君好像是答应了越王殿下些什么?”酒足饭饱,把越王李贞送出府门之后,张楚楚怀抱着宝儿,轻声向自己的夫君询问。

    刚才酒席宴前,夫君与那李贞之言,含而不明,似是而非,似都打着哑迷,让人听不分明。自己的夫君也就算了,让张楚楚很是诧异的是,为何李贞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说起这些东西来,也是头头是道,游刃有余,怎么皇家的孩子,都是这般精明么?

    “呵呵,这个越王殿下,不错!”伸手把儿子接过,小心地将其放在自己的双腿之间,让小宝儿的两只小脚挨着地面,柳一条有些答非所问地轻声向楚楚说道:“头脑聪颖,性子坚忍,而且他还很耐得住寂寞,以前,很多人都被他略显呆憨的外表,给骗了。”

    在后世所知的历史上,比起李承乾,李恪,李泰,与李治这哥几个来,这个越王或是名声不显,或是提起时也只是一笔带过,属于那种只是挂了一个皇子的名号,却实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可有可无之人的那一类。

    至少,在以前,不论是历史课本上,还是看过地电视剧中,都少有李贞这个人在,在认识李贞之前。柳一条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李世民竟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不过现在,在真实的历史之中。在与李贞这个大活人接触了一阵之后,柳一条赫然觉。原来这个李贞,一点也不比李承乾李恪之人逊色,只是他的身后没有像是长孙无忌这样的强力外戚支持,也没有像是萧禹岑文本之类前朝余势的相扶,想显,想争,却也是没有一点机会而已。

    正如之前或是电视,或是小说上所言,皇家的子孙。哪一个没有几把刷子。所不同地只是有的人能把刷子亮出来给百官看,给皇上看,而有的人却是连亮地机会都没有,而李贞,便是属于这种没有机会的人。

    母妃不得宠,外戚不得势,而自己也是少有机会与父皇相见。虽说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光。但是想要光,也总得要先有光射来才行。机遇,有时候真地很重要。

    “越王殿下是有一些心机,不过总的来说也只是一个孩子,心地并不坏,”很少有见夫君对一个人这般赞叹,张楚楚弯身与他沏泡了一碗浓茶,轻端至柳一条的身边,在一旁插言附和,显是她对李贞的印象也颇是不错。

    “娘子说得是,重要的是他还年幼,若是教导得方,还有很多潜力可待挖掘,前途不俗。”柳一条搀扶着宝儿的两只小手,让小家伙试着在地上站立,走动,不过却一次次地以失败而告终。

    “夫君的意思是,想要教导于他?”楚楚轻身提摆在夫君的身边坐下,也伸出一只手来牵扶着儿子的小手,开声问道。

    “这个,倒也是不无不可,”一只羊是牵两只羊是赶,多一个少一个并无大碍,柳一条微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两只手放在儿子地腋下,就这样撑着他,让他又脚点地,一点点地移向楚楚这里,待楚楚伸手接过之后,这才直身端起桌上地茶碗儿小押了一口,道:“前天,阿瞒那小子到长安来了。

    “阿瞒?可是观光到了?”张楚楚的身子一顿,伸手把儿子抱放到自己腿上,脸上掠过一片喜意。

    “嗯,刚从乌伤老家过来,现在礼部谋事,日后咱们与他或是也有机会相见。”轻把茶碗放下,柳一条温声说道:“阿瞒现在,可是不比以往,他现在的字娘子若是见了,定会不敢置信。”

    想起上次在太极殿,王那老头在见到骆宾王所书字贴之时的吃惊样子,柳一条心中就是一片舒爽,他收的这个徒弟,很给自己涨脸。

    “嗯,这倒是有些可能,”张楚楚很认真地微点了点头,道:“以前在三原老宅时,阿瞒的字便是每日都有精进,这近有一年的时间没见,他地字当是更好更为精进才对。”

    “不只是好那么简单,”柳一条多少有些自得,看了楚楚一眼,摸着他近年来特意蓄起地小胡子,轻声说道:“阿瞒的字,已经窥得了书法门径,自成一派,若是说他青出于蓝,别人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骆宾王来长安了?”刚提起地笔又落了下来,苏炳仁抬头向自己的宝贝孙女儿看来,道:“在何时?”

    “具体何时曦儿也不清楚,不过今日曦儿去狄府找芝芝妹妹游玩,在路上曾见过他的面容,”苏晨曦缓走至爷爷的身边,细语轻言:“那时,他正与礼部尚书王大人同行。”

    “王老头?”苏炳仁神色一愣:“他们怎么走到一起了?曦儿可看得他们去了何处?”

    “因为不是同路,曦儿又着的女装,不便上前招呼,所以便只是略看了一眼就走了,不过看他们所去的方向,像是去了礼部,”回了一句,苏晨曦伸手拿起砚台,小心地调起墨汁,细心认真地研磨起来。

    “去了礼部?呵呵,这老小子倒是打得好算盘,”联想起近来礼部的事情,苏炳仁不由摇头轻笑:“亏得那个王老头儿上次在老夫的面前那般倔强,对老夫的话一直都有所怀疑,现在眼见为实,他终也是相信了吧,呵呵”

    苏炳仁左手抚须,笑得很开怀,也很灿烂,心里面正在想着,下次若是见着王那老小子时,该如何去取笑他一番才好?

    “苏安!”把毛笔放于砚台边角,苏炳仁开声向老管家苏安吩咐道:“你这便着人去礼部打探一下,问问那个骆宾王现在是不是在礼部谋事,住在哪里,若是可能的话,看能不能把他给请到府里来,嗯,记得对他一定要礼遇一些。”

    “是,老爷!”苏安弯身应是,一礼之后,转身便出了房门。

    “也不知,这个骆观光是否知晓他师父现在的状况,”见得苏安出去,苏炳仁又伸手把毛笔提起,醮了下苏晨曦刚刚砚好的香墨,奋笔疾书。

    “是啊,也不知柳先生现在如何了?”手中动作停起,苏晨曦神情微恍,自语轻言。

    “骆宾王?”怀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李承乾凝眉细想了一会儿,轻声向长孙皇后询问:“可是那位新进的书法大家,还曾是柳先生的徒弟?他到长安来了?”

    提起骆宾王,李承乾倒是也有些印像,以前在三原柳宅,好似曾见过一次,小名阿瞒,写的字来,惨不忍睹。

    “就是他,”长孙皇后伸手逗弄着孙子的小手,温声细语:“说是要在礼部教授书艺,本宫便想着,让煜昱,稚奴,还有兕子他们得闲的时候也去学上一学,也算是多得一门技艺。”

    “他的字,儿臣也曾见过,”见母后伸手,李承乾轻轻将小照儿递出,轻声向长孙皇后说道:“前后之距,天壤之别,进境可谓神。让稚奴他们去随他学上一些,倒也是不无裨益。”

    一个皇子,同时由数个先生教授,乃是寻常之事,所以在说起这件事情时,不管是太子也好,还是长孙皇后也好,都没有提及柳亦凡这个教书先生来。

    术业有专攻,柳亦凡的那一手楷字,实是让人不敢恭维,便是他想要教授,长孙皇后也有些放心不下。

    当然,李承乾也有看出,母后的这个提议,似也有想要拉拔骆宾王一把的意思,毕竟,这个骆阿瞒,是柳一条的徒弟,跟柳一条的关系非凡。长孙皇后,从来都不是那种忘恩之人,就像是当初对待柳二条,张楚闻一般,有机会的话,能帮衬上一些,自是不能袖手。

    “嗯,回头母后便向你们父皇说项,若是方便,让这骆宾王也到宫里教授,应也是不错。”就像是柳亦凡一般,虽无功名,但是在这宫里面呆着,教授着皇子公主,平日里在宫中所触所闻,那都是一种不错的历练。

    “骆宾王?”正在榻上安睡的武媚,小翻了下身,在心中悄将这个名字记下。

    到了这个点,应该是已经稳定,谢谢兄弟们的支持,老柳在这里拱手环身,多谢大家了!!

第555章 罗通的猜疑

    “来来来,快让老身看看我的乖孙子!”刚走进罗府的院门儿,罗齐氏便着急火燎地从厅内迎来,伸着双臂就要将张楚楚怀中的宝儿接过,一张并不算是苍老的脸上,挂着慈爱欢喜的笑意,整日里在府中呆着,现在罗齐氏每天最高兴和欢喜的时候,就算是她的义女带着她的宝贝外孙来看她的时候了。

    “干娘,您慢点!”见老太太几是小跑着走了过来,柳一条可是吓了个不轻,着忙着便迎上把她搀扶住,轻声说道:“您的身子骨不好,平时莫要这般急走。”

    “是啊,干娘,”小心地把宝儿递到老太太的怀里,张楚楚也是上前搀着罗齐氏,柔声言道:“虽说是在自己家里,但是诸事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莫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些干娘知道,不用你们操心,”罗齐氏喜笑颜开,伸手逗弄着怀中的小不点,然后转身在前,带着柳一条夫妇入府,嘴巴里面轻声说道:“再说,干娘现在的身子,已经比以前好上太多,前番疋疋拿来的那个食疗方子,吃用起来还真是就见了效果,现在干娘再也不像似以往那身,整日里都浑身无力不能走动了。”

    “有效用?那就好,”柳一条扭头与媳妇儿对视一眼,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搀陪着老太太慢慢地向后宅小厅走动,小声地在一旁说道:“干娘若是能够走动,平日里在这院中多走动舒展一下,活血通脉,也是不错。像是以前,整日里都枯坐在房中,少有见亮,反而不好。”

    生命始于运动,老年人更是需得如此。像是罗老太太这般身体赢弱之人,若是再整日呆坐不动,身子骨也只会越来地赢弱,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循环过程。

    “嗯嗯,通儿也时常会这般说道干娘,不过以前只要一出得府门,动不动地就会沾染上一些风寒之类的病患,时间久了。{第一看书}哪还敢再让干娘出门?”感受到自己这个干女婿的真心关怀,罗齐氏扭头温笑,朝着柳一条这里看来,道:“不过现在倒是好了些,能走能动,也再少染病,呵呵,这也全都是托着你们小两口的福运,不然,干娘这身子。不知还要再拖到什么时候呢。”

    说着话,三大一小便已来到厅门,入得水上厅,罗齐氏竟自坐在正,而柳一条与张楚楚夫妇两人也不得罗老太太客气,直接提摆在罗齐氏的身侧坐定。

    “几日不见。宝儿好像是又重了一些,嗯嗯,看这小脸蛋儿,还有小手小脚。”掐着小宝儿在自己的腿上立好,看着他一弹一跳极不老实地乱动着,罗老夫人不由开怀轻笑起来。

    见老太太开心地逗弄着孩子。柳一条与张楚楚也都温笑着在一旁静静看着,接过丫环们沏泡好的茶水,柳一条小押了一口,道:“干娘,怎么不见义兄在侧,他不在府里吗?”

    “哦,通儿啊。”小心地把宝儿在自己地腿上放好。罗齐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笑意,轻声向柳一条夫妇说道:“正在演武厅与他那个小表妹一起。切磋较艺呢,呵呵,以前老身还真是没有想到,表兄家的女儿,竟也是极好武艺,这阵子,只要是一得闲,几是天天都会到府里来上一趟,与通儿切磋较艺上一番。”

    “干娘说得,可是狄大人府上的芝芝妹妹?”知晓罗、狄两家的关系,前几日又听得狄芝芝那丫头在自己耳边言讲,说是跟什么人打斗得很是过瘾,比在奉节时要好玩得多,所以此刻听得罗老太太这般言讲,张楚楚便轻声开口,问了出来。

    “除了那丫头,还能有谁?”楚楚能够猜到,罗齐氏也不觉意外,朝着演武厅方向看了一眼,想起了什么,脸上欢喜的同时,又浮现出一丝郁色,道:“他们表兄妹两个,志趣相投,倒是颇为相配,只是你们义兄他”

    一想起罗通的婚事,罗老太太便是一阵地苦愁,皇上当初在一怒之下,对通儿宣下了一个不得再行婚娶地旨意,且时过四年,皇上似一点也没有要收回这道旨意的意思,若是想在近年给通儿找房媳妇儿,难。{第一看书}

    “船到桥头自然直,干娘也莫要太过忧心,”柳一条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抬头看了罗老夫人一眼,开声劝慰。虽然他自己也不甚赞同罗通当年在新婚之夜,逼死自己未婚妻子的做法,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现在罗通又是自家之人,心中也难免会有所偏坦,李世民当初的这个判法,着实是有些重了。

    再说,罗家一向都是一脉单传,罗通若是不能娶妻生子,他们罗氏这一脉,岂不是就会断了香火?也难怪罗老太太心中会一直郁郁。

    “唉,但愿吧。好了,不提这些伤心之事了,这种事情也急之不来,最后会怎样,只能看皇上日后的圣意如何了,”微摇了摇头,罗齐氏又把小宝儿抱送起来,微晃着小宝儿的身子,逗他玩乐,把刚才的问题从脑中抛开。

    柳一条与楚楚对望一眼,没有多言,这件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说得好的,这个时候把这个话茬儿避开,或许会更好一些。

    所以,楚楚便开口与罗齐氏唠了起了闲话,大多是一些关宝儿身上的趣事,还有她们一些女人贴心地话题。而柳一条,陪在一旁坐了一会之后,便欠身告罪,出了小厅,去了罗通所在的演武厅内。

    “表哥,接招!“来得好!不过你这招如果剑尖朝上,出剑的位置再向前多刺出三分,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好,咱们再来!”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罗狄两兄妹之间的对话,柳一条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让罗通堂堂的一个扫北大将军,去悉心教导一个还没有出过江湖地小菜鸟,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嗯?亦凡贤弟!何时到的府中?”扭头朝着柳一条这里看来,罗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也止住了狄芝芝还想接着比试的念头,把手中地兵器收起,起身向柳一条这里迎来。

    “没胆鬼?哼!”狄芝芝不满地撇了撇嘴,忿忿地收起手中的长剑,随在她罗通表哥的身后,也缓步跟了过来。不过看她脸上地表情,好像很是不忿柳亦凡这个没胆而又小气的书生,扰了她与表哥切磋比斗的兴致。

    “见过义兄!见过狄大小姐!”自动虑过狄家丫头面上臭臭的表情,柳一条含笑与二人招呼,之后轻声向罗通回道:“这几日一直都不得空闲,少有来府上探望,心中对干娘和义兄也是甚为挂念,所以今日难得有暇,便带着疋疋和宝儿他们过来坐坐。”说着,柳一条轻瞥了狄芝芝一眼,道:“刚到不久,疋疋与宝儿现正在后厅陪着干娘说话呢。”

    “张姐姐跟小宝儿也来了?”不出柳一条意料,闻得此言,狄家的这个小丫头双眼一亮,顿时便来了兴致,说了两句之后,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抬脚便火烧火燎地出了演武厅门,一下就没见了踪影。

    “呃,这丫头!”看着瞬间便隐没在门外的身影,罗通不禁摇头轻笑,向柳一条告罪了一声之后,遂伸手着请他这个一句话便能把狄家大小姐给支走的好妹婿,到大厅地侧旁落座。

    “芝芝这丫头,对贤弟好似有些成见,”提摆弯身在竹椅上坐下,罗通开口向柳一条问道:“想来当是她不知贤弟身怀武艺之事,只是在与芝芝交手之时,为兄怎么察觉到,她所修习地内气之道,与贤弟似乎多有相似之处,不知贤弟与芝芝所在的师门,是否同出一源?”

    “也可以这般言讲,”柳一条微笑着回道:“如果非要纠根结底地掐算起来,狄小姐或是还得叫小弟一声师叔呢。”

    “哦?那就难怪了,”罗通恍然点头,端起桌上地凉茶小喝了一口,然后又有些突兀地开声向柳一条问道:“贤弟经常在立政殿行走,可识得立政殿内,左侍卫军统领封小乙?”

    “见过两次,封统领的武艺不错!”柳一条也神色淡然地小饮了一口茶水,面色平静地开口回答:“怎么,大哥跟封统领很熟吗?”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深看了柳一条一眼,罗通抬手将厅内侍候的下人全部屏退,之后扭身正色向柳一条言道:“几日前小乙曾跟为兄提起,去岁立政殿中,他与柳一条柳先生比武切磋时的情形,言讲演练之中,柳先生所用所出的招式动作,独特,异常,有很多,似都与贤弟颇有些相似之处?”新作:《三国神隐记》

    书号:1115743

    不一样的三国,不一样的英雄,喜欢看三国的兄弟可以去看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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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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