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贺寿(1)
老宅新居,地段又极为偏僻,除了有数的几个人外,知道柳一条现在居所的人并不多。{第一看书}
不过这任幽,便是那有数几人中的一个,他能寻到这里来,倒也不奇怪。
“夫君,既是小幽来了,妾身也出去看看吧!”听闻小依在外的禀报,张楚楚挺着肚子从榻上站起,缓步向柳一条这里移来,她也想出去看看,任幽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带一个姑娘来家里?
吃醋了?
柳一条回转过身,朝着媳妇儿可爱的小脸瞧看了一眼,又轻笑着回身搀起了楚楚的胳膊,温声说道:“也好,正好小幽带来了一位歌女试曲儿,为了明天罗老夫人的寿诞,娘子也可在一旁品评一二。”
“嗯,知道了,夫君!”被夫君这般戏谑地看着,张楚楚的小脸不由泛起了一丝晕,她也觉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小气了一些,怎么一听到小幽带了一位姑娘过来,心里面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推开房门,夫妇两个进入客厅的时候,任幽与春怡姑娘已经在正厅的偏侧坐定,手里面端放着小依刚端递上来的茶水。
“大哥,嫂嫂!”“柳先生,柳夫人!”
见柳一条二人进来,任幽忙放下茶碗儿,起身与哥嫂见礼,春怡姑娘也怀抱着她的琵琶,微微弯身,眼睛不时地在张楚楚的脸上打瞧,在心里面小心地攀比着,自己与眼前的这位柳夫人,到底谁更漂亮好看一些,不过攀比的结果,却是很让她失望,先不说两人彼此的样貌如何,仅是比起张楚楚恬静自然的气质来。春怡就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坐吧,小幽,”与柳一条在上坐好。张楚楚的眼睛也在春怡姑娘的身上打量,并细声向任幽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小女子春怡,见过柳夫人!”再一次地弯身见礼,撇开任幽,春怡乖巧地自我介绍了一句。
“春怡?嗯,好名字,”张楚楚微笑着轻点了点头,抬手冲着春怡姑娘微摆了一下,道:“春怡姑娘也请坐吧。我们这里是小门小户,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随意一些就好。s”
“多谢柳夫人!”抱着琵琶,曲膝在椅上坐定,春怡轻笑着向张楚楚点头示谢。
从始至终,都是两个女人在说话,很怪异。不过更怪异地是。两个男人对此也并没有异议,反是静坐在那里笑颜以对,待两个女人都住了口,才相互寒暄起来。
接过小依端送上来的茶水,柳一条小押了一口,抬头看了任幽一眼,淡然而亲切地开口说道:“今晚贤弟留下吃顿便饭吧,今日愚兄乔迁新居,也正想找人喝上两杯!”
“呵呵,大哥就是不提。小弟今晚也没打算要早走,”扭头瞧看了在一旁侍候的小依一眼,任幽嬉笑地说道:“算起来,小弟也有好久没有再偿过小依妹妹地手艺的,这次自是不会再放过!”
“哼!”见任幽笑嬉嬉地向她看来,小依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一副不再搭理任幽的样子。
“小幽哥哥!”这时,小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见到任幽在厅内安坐。欢叫了一声,便小跑着及到了任幽的跟前,贴着任幽在他的身边坐下,亲热地拉着任幽的胳膊不肯松开,在小丫头的心里。任幽与她的姐姐。姐夫一样,都不是外人。在他们的面前,不必拘谨。
虽然刚认识没几天地功夫,见过的面容也不过五次,但是小丫与任幽两人,却是出奇地投缘,很快便能够溺到一起,亲热的就像是亲兄妹一般,对此,柳一条与张楚楚也并没有觉着不妥和阻拦,任幽的人品虽然不咋的,不过小丫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并不需要有太多的避讳,只要他们开心便好。
“小丫妹妹,嗯嗯,比之几天前,又漂亮好看了不少哦,”任幽轻笑着抬手在小丫的嫩脸蛋儿上微捏了捏,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份由丝布包裹着地礼物来,笑眯眯地看着小丫,招着手开口说道:“来来来,看小幽哥哥这次给你带了什么礼物来!”
“什么啊?”小丫不客气地一把将布囊夺过,伸着小手把包裹在外面的丝布一层层地打开,一片晶莹的光芒,落入在坐所有人的眼中。
一副翠绿色的精致碧玉手镯,绿意从内而,色泽温润流转,是一件价值不菲的饰品。
“好漂亮!”小丫头的两只眼睛都被那片翠绿给深深吸引,流露出一片迷离之色。
“喜欢就好,呵呵,这可是我特意为小丫妹妹挑选的哦,来来来,戴上试试!”任幽伸手把玉镯拿起,又抓起小丫白嫩的小手,轻轻地给她套戴在了腕上,白绿相衫,晶莹流转,很炫目。不得不说,任幽这小子的眼光,很不错。
“谢谢小幽哥哥!”得了礼物,小丫开心地笑了起来,将目光从手腕上移来,甜声向她地小幽哥哥道谢,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柳一条与张楚楚也没有多说什么,一直都淡笑地坐在那里看着,那副翠玉手镯虽然贵重,价值不菲,不过从任幽这个易和居的少东手里送出,却又是算不得什么。不止是柳一条夫妇,就是随着任幽过来的春怡姑娘,也是如此,并没觉着太过新奇和意外,他们家少东给女孩子送礼物,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次的对象会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丫头而已。好了,小丫,乖乖地坐好,别再缠着你小幽哥哥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谈!”柳一条温笑着朝小丫这里扫了一眼,轻声向小丫头说道。
“哦,知道了,姐夫!”小丫转身向柳一条这里看来,见柳一条一脸严肃,慑于姐夫的威严,小吐了吐舌头,点头轻声应了一句,便乖乖地松开任幽的手臂,安静了下来,不过却还是会时不时地晃动两只手腕儿,欢喜地瞧看着她收到的新礼物。
“这是我午时刚整理好的曲词,为明日罗府贺寿之用,春怡姑娘先看一下,能不能直接奏唱出来。”柳一条从怀出掏出一张薄纸,交由小依递送过去,并轻声开口向春怡询问。
“殿下,臣妾曾有听闻,那位罗通小将军虽然勇猛,但是以前的一些事故,极为皇上所不喜,日后重用无望,不知殿下为何”听得李承乾要带着自己前去罗府为罗家地老夫人贺寿,武媚摸着肚子,不解地向太子李承乾问道。
“这种事情,不是太子妃该过问之事,孤的心中自有打算,太子妃就不必操心了!太子妃现在当做的事,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早些把孩子给生下才是!”李承乾冷眼扫视了武媚一眼,他的这个太子妃,权势之心过重,似一直都不甘于缩在这东宫之内,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武媚地岁数不大,但是这心机,却不是一般人所以比,若她是一男儿,能够成为名重一方地朝中重臣,也不一定。
但是她是一个女人,在李承乾的心中,女人就应当像是他地母后长孙氏,还有前太子妃侯宁儿一般,温柔贤淑,视自己的夫君为天,相夫教子,不干政事。像是武媚这样,心中老是装着权事,对自己的夫君和孩子似并不看重,多为李承乾所不喜。如若不是看她聪明伶俐,长相也算可人儿,肚子里又第一次怀了自己的骨肉,李承乾绝不会允许她这般胡闹,肆意插言政事。
“知道了,殿下,臣妾如此,不也是为殿下担心吗?”见李承乾似真起了火气,武媚知趣地闭上了嘴巴,两只眼睛在李承乾的脸上打转了一圈儿,不由故做可爱地掘起了小嘴儿。
“孤知道上爱妃是出于一片好意,但是这争权谋事之道,绝不是你一个女子当为,日后莫要再与孤提起这些话语,”见武媚认错,李承乾的语气出软了下来,轻声地向武媚哄道:“你现在乖乖地去挑选几件好看的衣服,明天随孤一起,去罗府贺寿,明天水止是母后会去,许多军中的将军大臣也都会去捧场,爱妃去了,要多注意一些,莫要失了礼数。”
“殿下且放宽心,”武媚扭头冲着李承乾妩媚一笑,柔声细语:“要穿的衣服和需戴的饰,早在昨日,臣妾就已准备妥当,随时都可陪殿下前去。”
武媚轻依在李承乾的身边,脸上带着甜甜地笑意,看她开心温顺的样了,像是刚才李承乾对她的一番斥责,根本就没有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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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贺寿(2)
第二天,时近正午的时候,长安罗府并不是很大的一处宅院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到!”
“右武卫大将军,卢国公到!”
“尚书仆射,司徒,齐国公到!”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到!!”
随着罗府管事的大声报唱,越来越多身份地位都极为显赫之人,陆续赶到罗府的这座小院儿,罗府本就不甚宽大的客厅,一下就显得拥挤起来,不得已,罗府的管家只得又在厢房,还有院中摆设了一些桌椅,供前来拜贺的宾客入座。
当然,依着常礼,像是长孙皇后,李承乾,还有秦琼,程咬金,长孙无忌这一类地位显赫且又德高望众的人,自是都被人给引带至了正厅。
“原本,只是一个寻常地生辰而已,老身并不想搞得太过铺张和喧闹,只想与通儿一起,随意庆贺一下就过了。”
“毕竟你们都有自己的事务要做,不想打扰你们,是以,从始至终,也没有给谁送过请贴,支会上一声,只是,不想你们,”拉着长孙皇后的手,罗齐氏有些动情地说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还有叔宝老哥,知节老哥,你们竟还是都过来了。”
看着在座的这些老人儿,罗齐氏的心中多少都有些感动,十几年的时光过去了,他们竟还都没忘了自己,忘了他们罗家。
“老姐姐的寿辰,本宫怎能不来,老姐姐跟我们见外了!”长孙皇后轻拍着罗齐氏的小手,言语之中多少有些责怪的意思,不过这种责怪,却是很暖人心
“皇后娘娘所言不差。{第一看书}弟妹的寿辰,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不来,那像什么话?咳咳咳”说道着,秦琼忍不住又咳嗽了一阵,整个面容都被这阵咳嗽给憋得通红,额上的青筋也都有暴起,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这些日子以来,他地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
“秦将军!”“秦大哥!”“二哥!”“秦伯伯!”
看到秦琼难受的样子。一行人不由都担心地向他这里看来,各人的心下也都不免有些悲凉,谁能想到。s当年一双金锏震天下秦叔宝,隋末少有的英雄豪杰,现在竟会变成这番模样?
英雄迟暮,他们。都老了。
“二哥。要不要请府里的郎中来看看?”程咬金就坐在秦琼的身旁,见秦琼像是犯病,便忙着上前轻抚秦琼的后背,一脸担忧地开声询问。
“对对,通儿,快去给你秦伯伯把府里的先生请来!”罗老夫人也是一脸地伤感和担心,忙着开口向罗通吩咐,因为罗老夫人的身子一向不好,罗府里一直都有一些医术都极为高明地郎中存在。想叫郎中过来,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不用了,都是老毛病,过一阵儿就好,老夫没事儿!”微喘了一阵。秦琼的咳声微止了下来。冲在座地人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
“今日是弟妹的大寿。大喜的日子,莫要因为老夫的身子而败了这分喜庆,老夫虽老,却还没有到了那种动弹不得地地步,弟妹与皇后娘娘且安心!”接过程咬金端递过来地茶水,轻押了一口,压去了刚有些躁动的必绪,秦琼又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无恙的样子。{第一看书}
“行了,小通儿且回来吧,二哥说没事就是没事,不必再去叫什么劳什子郎中了!”见罗通还站在那里观望,不知该如何去做,程咬金便大着嗓门儿,把他给叫了回来。跟二哥相处了数十年,程咬金很了解他的性子,二哥是个要面子的人。
“嗯,好了,咬金你也回去坐吧!”抬手重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秦琼再一次开口,道:“一会儿二哥陪你多喝几杯!”
在座的,都是心智绝之人,看秦琼现在的样子,他们便也猜出了几分缘由,不由得都识趣地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意地问候了几句之后,便不经意地又把话题返回了罗齐氏的寿辰上来。不过既使如此,所有地人也都没有放下对翼国公身子的担心,时刻都在小心地观察着秦琼的脸色和身体状况,生怕会有什么不测。
对于这位曾风云一世的开国老将军,既始是李承乾,李恪,罗通这般小一辈儿的人,也都是极为敬重。
“嫂嫂!嫂嫂!哈哈哈,敬德来给你贺寿了!”
因为秦琼地身子,大厅里面地气氛多少有些压抑,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脸但去健壮的老头儿大迈步从外跨了进来,嘴里面也在大声地嚷襄着,声音极为宏亮,震得大厅地房梁都在颤动。
尉迟敬德,想到这个名子,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勾着嘴角,静看着尉迟恭从外面走来。
“呃?皇后娘娘,太子,还有二哥怎么都到了,老夫好像是又来晚了!”看到厅内满座的人,尉迟敬德小声地在嘴里嘟囔了一句,忙整身上前,抱拳与长孙皇后和李承乾行礼,然后又笑脸抬步,挤到秦琼的跟前,弯身向二哥问好,之后就一**地模坐在了秦琼与程咬金的中间,对程咬金的瞪眼和不满毫不为意。
“大老远的还要赶来,老身的寿辰,劳敬德挂念了!”见尉迟敬德还是以前那般大大咧咧的样子,罗齐氏微笑着点头向他这里看来。
“嫂嫂客气了,往年嫂嫂与通侄都不在长安,过寿时敬德不能亲去也就算了,现在这般临近,敬德若是再不赶来,怕是连二哥都不能饶我!”在秦琼的身边,尉迟敬德又大着嗓门儿地哈笑起来。
“呵呵”
大厅里的气氛,经尉迟敬德这么一搅和,也变得轻快,欢快起来,罗通抬眼向外瞧看了一下,太阳已上正空,午时即到,便起身向罗齐氏禀道:“时辰差不多了,娘,开宴吧?”
“嗯,”罗齐氏微点了点头,开声向管家罗祥吩咐了一句,然后欠身向长孙皇后与其他人请道:“皇后娘娘,秦大哥,咱们都先入座吧!”
“今日是姐姐的寿辰,一切以老姐姐为大,老姐姐先请!”长孙皇后轻笑着扶起罗齐氏,不由罗齐氏反对,拉着她率先坐了正,然后才轻身在罗齐氏的右侧安坐,秦琼几位老人儿,还有太子,罗通及几位皇子,也随手分尊卑入座。
在上菜的空档,管家罗祥站在侧旁向长孙皇后与罗齐氏请示道:“皇后娘娘,老夫人,上午的时候,有位公子带来了一位歌女过来,说是要送一曲妙曲儿为老夫人贺寿,不知是不是现在就请她上来奏唱?”
“哦?”罗齐氏与长孙皇后心里面都是一动,猜到了来人为谁,罗齐氏抬眼向长孙皇后请示了一下,便挥手向罗祥吩咐道:“先请那位姑娘上来吧,嗯,府里原有的那些歌舞先往后靠一靠。”
“是,老夫人!”罗祥弯身一礼,转身冲着在一旁候着的小厮做了一个手势,便又弯身静候在罗齐氏的身后。
“这位公子也是来为罗老夫人贺寿的?”在罗府后院儿,一个最不显眼的酒桌前,柳一条正在静品着桌上的美酒,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孩儿,举杯凑了过来,轻声开口向柳一条询问。
“这位小兄弟为何会这般相问?”见这个小孩儿正在好奇地往自己身上瞧看,柳一条也低头上下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有些了然,比起周围的其他人来,他的穿着,实在是有些破旧,与这里有些不相融。柳一条轻笑了一下,抬手灌了一杯酒水,开口向那小孩儿问道:“莫不成,这位小兄弟认为某是为吃白食而来?”
“小兄弟?”听着柳一条对自己的称呼,少年微愣了一下,遂便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大人儿似地拱手向柳一条说道:“这位仁兄说笑了,仁兄气宇不凡,怎会行那不堪之举,呵呵,小弟李贞,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柳亦凡!”柳一条拱手还礼,很随意地伸手请李贞在一旁入座,提壶自斟自饮了一杯,看着李贞手中也端着酒杯,便开口向他说道:“小兄弟现在的这般年纪,并不宜饮酒,尤其是三碗不过岗这种烈酒,以后还是少喝为好。”
“呃?”李贞有些错愕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怎么刚一见面,他就对自己说出了这般话来?柳亦凡的话语虽然有些生硬,但是话意里面的那一丝关心关怀之意,却还是让李贞少有些感动,好久都没有人这般地跟自己说过这些话了。对于眼前这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李贞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好感和亲近之意
第468章 老八李贞
“看柳兄,神色悠然,胸怀若谷,不似官员,也不像随仆,更不像是商贾走贩之流,也绝非是那种平俗的书生末学,”轻身贴着柳一条坐定,李贞把酒杯放于桌上,向着柳一条大赞了一番,然后开口问道:“不知柳兄现在,谋以何业?”
“一教书先生耳!”柳一条笑看了李贞一眼,眼前这个半大孩子的一番高帽,听得他倒是蛮舒服,不想他一个小孩子,倒是圆滑得紧。伸手把他的酒杯拿开,柳一条给他端倒了一碗茶水,道:“束之前,是为志学,饮酒与身不宜,与脑不清,还是莫要再饮了。”
“教书先生?嗯,那就难怪了!”好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李贞接过茶碗轻抿了一口,好奇地在柳一条的身上打量。
“难怪什么?”知道小家伙是在等着自己问,柳一条便很是配合地问了出来,同时,提箸夹菜放进嘴里,边嚼,边很是认真地看着这个叫李贞的小鬼。
“难怪柳先生在说起话来,都带着一股教训人的味道!”学着柳一条的样子,李贞也提筷夹了一口肉菘放到嘴里,然后看着柳一条说道:“还有,柳兄既为先生,难道不知道,在与旁人言语之时,嘴里嚼着东西,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么?”
“呃?”柳一条一愣神儿,遂便轻笑起来,抬手轻拍了下李贞的小脑袋,有些强辞夺理地诡辩道:“与生人在一起时。那般自是无礼,不过咱们现在不是已经认识了吗?李贞贤弟。呵呵”
放下筷箸,柳一条很正经地冲着李贞拱了拱手,然后又端杯与李贞手中地茶碗微碰了一下,仰脖举杯而尽。
看柳一条将杯中的酒水饮尽,李贞还有些呆地摸了下自己地头顶,有些不敢相信柳亦凡刚才竟然抬手拍了他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种随意亲近的举动。欢笑着举杯向柳一条示意了一下,之后便也学着柳一条的样子,仰脖举碗,一口将碗中的茶水饮了个尽透。
“呵呵。小兄弟倒也是一爽快之人,来来来,咱们吃菜!”柳一条热情地向李贞招呼了一声,给自己斟倒了一杯酒水,然后又提箸给李贞夹叨了一只油酥鸡腿儿,示意他拿起啃食。
“多谢柳兄!”看着柳一条夹递过来的鸡腿儿,李贞又是一愣。之后便轻快地伸手接过,与柳一条一起,大口啃食起来。
他们所坐的这一桌,因为地方有些偏背,不易被人察觉,所以一些想借机搏得正厅里那些大人物赏识的官员士族,并不愿呆坐在这里,所以,这一桌,在李贞过来之前。也就只有柳一条一人而已。
两个人,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一个看似普通的半大孩子,哪里还用再多顾些什么礼数?
柳一条向来不喜拘束,尤其是在美食当前之时,更是喜欢自在,大块朵颐,而与柳一条同桌的这个李贞,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乖宝宝,所以。一大一小两人在一起,吃起来倒也欢畅。
“呵呵,看柳兄现在地样子,倒是真有几分是来吃白食的食客了,”把手中的鸡腿儿啃食干净。李贞拿起放在桌上的餐布。轻轻拭去手上的油腻,静看着柳一条在那里海吃海喝。任柳一条再番劝说,却是不再多食一口。
“看李贞贤弟的样子,似这里的吃食并不合味口,还是,在这之前,贤弟便已用过膳食了?”对于李贞地调笑,柳一条不以为意,自斟自饮了一杯酒水之后,反声向李贞小子问来。
“都不是,”李贞轻笑着微摇了摇头,道:“是小弟的胃口,素来不大,今日用食,已比往日多了许多。”
“哦?”柳一条上下打量了李贞一眼,模样,嗯,很朴实,脸色嫩黄,身子瘦弱,一个男孩子,却有一股弱不禁风的劲头,不由轻摇了摇头,道:“平素里可有骑射?可会蹴鞠?又或是可有简单地奔跑,活动?”
“呃,柳兄稍待,小弟失陪一下!”见到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向他们这里走来,不顾着回答柳条的问话,李贞忙着起身迎了过去,像是有些不愿让管家走近说话一般。
柳一条抬头,看那管家躬身在李贞的身侧恭敬地禀报了几句,李贞便又回转过来,及到柳一条的身前,拱手说道:“小弟有事要暂离一段,不能再行相陪,柳兄恕罪!”
“呵呵,小兄弟自便,不用顾及为兄!”柳一条举杯向他示意一下,轻笑着开口向他说道。
“如此,那小弟就先告辞了!”李贞小大人儿一样地,又拱手向柳一条礼了一下,便转身领着他的管家轻步离去,在离开时,那位中年管家还奇怪地回头向柳一条这里看了两眼,眼中满是不解之意,不过他还是很懂规矩地跟在他们家主子的身后,没有多做言语相询。
“时间,差不多了!”柳一条又喝了一杯酒水,抬头看了下已到头顶上方的太阳,在心里面盘算着,时至正午,大厅里面地歌声,也快要开始了。
果然,柳一条的酒杯刚放下,后面的正厅里面,便传来了一阵悠扬欢庆的曲调儿,正是春怡那小姑娘所弹奏。
“老祖宗留下一句话,家和万事兴万事兴,妻贤福星广母慈儿孝敬。众人拾柴火焰高,十指抱拳礼千斤。老百姓流传一句话,国安享太平享太平”
“国强民才富民富国安定,大河涨水小河满,众人栽树树成林。老百姓啊就认这个理儿,家和万事兴万事兴,大唐人哪都兴这个理儿,国安享太平享太平”
《家和万事兴》,很俗的一个曲子,但是却很喜庆,很吉利,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场合唱出来,很合适。
大厅里,春怡小丫头的歌声一起,厅里厅外的声音都停了下来,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被这种前所未有的欢庆曲调儿给吸引了过去,屏着呼吸,静静地聆听着这曲好听而又欢快地新曲儿。
“很不错!”不知是在称赞桌上的食物,还是在称赞厅里春怡地歌声,柳一条拿起桌上的白色餐布,擦拭了下手上嘴上的油腻,轻站起身,在春怡的歌声即止的时候,不急不缓地迈步由罗府地后门儿处,走了出去。
“三哥!”李贞轻凑到李恪地身边,小声地向老三询问:“三哥可知这歌女所唱的曲子是何人所作?”
“哦?怎么八弟也喜欢这种曲子吗?”李恪轻笑着向他们家老八说道:“听说是从奉节来地那个柳亦凡作的新曲,嗯,八弟常不出府,对这个柳亦凡当是也不甚了解,不过那柳亦凡现就在长安,说不得现下也在这罗府之中,八弟若是有兴趣的话,一会儿倒是可以去寻上一寻。不过那柳亦凡,只是一稍有些才学的寻常书生而已,并不值得太过看重,八弟也莫要太费心思。”
“柳亦凡?可是一教书先生?”李贞闻言,面上多少有些错愕,想起刚刚在外所遇到的那位奇怪先生,不由开口向李恪问道。
“嗯?”李恪有些意外地扭头看了李贞一眼,笑道:“原来八弟也并非是那种只爱躲在府里读书的书虫啊,呵呵,这柳亦凡,确是一教书先生,而且现在正在宫里教授老九还有明达那丫头读书,八弟若是想见他,抽空去一趟宫里便可。”
“去宫里?”李贞闻言,面色不由一暗,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不再多言。若是他能时常入宫,与父皇母妃欢聚,他又何须每日里把自己关闷在府中的书房之内?
“呃,是三哥失言了!”见李贞脸上的神色不对,李恪不由得便想起了宫里的一些规矩,轻叹了口气,伸手在李贞的肩膀轻拍了拍,也没有了言语。
“这位先生有礼了,我们家管家想请先生过往一叙!”柳一条刚踏出罗府的后宅,便有一个小厮模样的小孩子躬身向他迎来,指着在罗府后宅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有礼地向柳一条提出邀请。
“不知你们管家是?”柳一条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瞧看了一眼,马车上的门帘微遮,窗帘也没有卷起,在这里并看不到车里面的情况,便开口向小厮询问。
“三原柳府,我们管家姓柳,名无尘!”小厮小心地向四下瞧看了一番,见四围无人,便小心地在柳一条的身侧回了一句,看样子,应是柳无尘的交待。
“嗯,还请小哥前面带路,”柳一条又朝着那辆马车瞧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轻点了点头,跟着小厮一起,向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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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茶坊事宜
“少爷!”轻呼一声,柳无尘在马车上离座起身,与柳一条施礼,并着请柳一条入座,神色平淡,一如往昔,对柳一条改容换貌的事情,丝毫没有觉得意外和惊奇。
“嗯,无尘兄也且坐下吧!”柳一条钻进车厢,把门帘放下,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柳无尘还是以前的那个柳无尘,稳重,淡然,一副凡事都了然于胸的架势,有他在,旁边的人,都会觉着安心。当初能够选得他来柳府为任管家,柳一条自觉是自己捡到宝了。
“谢少爷!”又向着柳一条拱了拱手,柳无尘便不客气地在柳一条的对面坐下。
“这半年来,家中的境况,可好?”接过柳无尘端递过来的茶水,柳一条开口轻声问道:“那些佃农,还有炭矿上面,都没有出什么乱子吧?”
“回少爷,不管是府里的那些佃户,还是煤坊里的矿工,都很本分,并没有出过什么事端,毕竟咱们府里面给出的例钱,几是旁家的两倍,那些佃户和矿工,高兴都还不及,哪里又会不满闹出事来?”柳无尘从车厢的侧旁拿出一本厚实的帐薄来,双手恭递至柳一条的跟前,道:“这是府里这半年来的收支财账,是昨日里府中的帐房先生刚刚统计,请少爷过目!”
“不必了,府里上下有无尘兄在打理,我信得过!”柳一条随手接过帐册,又将之放于一旁,连看都没看上一眼,笑着向柳无尘说道:“倒是这半看来,老爷夫人,还有我与少夫人都不在府里,二条那小子又不懂事端,凡事都辛苦无尘兄了!”
帐薄可以做假,既始是真的。{第一看书}现在看了也是无甚用处,有那会儿功夫,倒不如先收拢一下人心,安抚一下自己的管家。而且对于柳无尘此人的人品和秉性,柳一条一直都信得过,心中也没有太多的猜忌之念,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那般放心地把府里的大半事务都交由柳无尘去打理照看了。
“少爷言重了,身为柳府的管家,处理些府中的事务,是为无尘的本分!”柳无尘抬头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对于柳一条对他这般毫无保留的信任,柳无尘心中,一直都存着一分感激。毕竟他以前曾犯过王法,入过大狱。不管是出身,还是行事,多少都有些污迹,当初在无人敢用之时。柳一条痛快地便把他接纳下来。给了住处,给了温饱,给了数不尽地钱财,对他也算是有知遇之恩。
士为知己者死,柳无尘虽然还远没有到了那种可以为柳一条为柳府去死去牺牲自己的程度,但是总也不会做什么背弃柳一条背弃柳府的事情来,这是一个原则问题,一个柳无尘自己的原则。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柳无尘对柳家很忠心,而且也在尽力地做着自己管家的本分,把柳府上下打理得更有条理。
这一点柳一条也很清楚,这也是他对柳无尘这个管家最为看重的地方,柳一条喜欢有原则的人。而且柳一条也没有自恋到以为自己魄力无限。瘦躯一震,就可让无数的手下甘愿为自己去死。那,不现实。能够收拢到一个人的忠心,让他尽心尽力地为自己做事,这,已是不错了。
柳一条小押了一口茶水,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道:“不知无尘兄今日寻至长安,所为何事?”
知道柳无尘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不明事理之人,他在这般时候来寻自己,定是有要事要与自己禀报,所以柳一条也不与他多做客套,直接便开口询问了出来。{第一看书}
“一是许久未有见到少爷当面,无尘心中挂记,听得少爷的消息,便想亲自过来看看少爷,”微抬头瞧看了柳一条一眼,拱手向他们家少爷一礼,柳无尘又接着说道:“再一个便是,上次少爷托二少爷带回地那个方子,无尘多有不明之处,而且若是按着少爷的吩咐,将远近所有的茶叶都收回府里,既便是茶叶的价格低贱,却也是需要相当大地一笔银钱,无尘不敢轻下决定,又不便与外人商淡,只得来当面向少爷请教了!”
“哦,这件事啊,”倒是与柳一条心中所想不差,柳一条把茶碗放于侧旁,看着柳无尘说道:“制茶的步骤我已在方子写了个明白,无非是晾,晒,炒,捻,焙而已,照着方子所写,按部就班,稍经一段时间的试练,便可熟练,你所要负责的就是,控制住关键地制茶炒青步骤,莫要把方子泄了出去,还有事后该如何去宣传销售。”
“至于收置茶叶所需地银钱,府里帐房处有多少,无尘只管提去便是,无须顾虑!”在用钱这方面,柳一条一直都不小气,该花该用之钱,他不会吝啬半分。
“是,少爷!”柳无尘低头轻应了一声,其实他今天特地跑来长安寻柳一条,所为的,就是柳一条当面亲口的这样一个保证。不然就凭着一句代言,就冒然地动用家里几近九成的钱财,去做一件前所未有,也不知结果会如何的事情,日后若是失败了,即使柳一条不怪他,对于旁人,他却也是说道不清楚。
“以前你曾帮着府里打理过柳氏肥坊,一些经营的策略无尘兄当也是多有了解,这些就不需我再多说些什么了,”知道柳无尘心中的顾虑,柳一条开口鼓励道:“这一次无尘兄尽管放开了手脚去施展,府里的银钱随你调用,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起来!”
“茶叶,不比以前的肥坊还有犁坊,它是完全属于咱们柳府地自主产业,与国无忧,朝庭再无理由会去收管。”柳一条接着说道:“无尘兄对新茶的了解不足,心中或是还无甚底气,不过当你能够喝到府里制出的第一批新茶时,你就会知道,咱们柳府的茶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还有这些前期地投入,到底值不值得!”
对于炒青制茶,柳一条自信十足,他不信这些喝惯了饼茶煮茶地唐人,能够经受得住这种新制炒茶泡茶的诱惑。
“无尘明白,多谢少爷对无尘地信任!”对他们家少爷的眼光和谋略,柳无尘一直都是深为钦佩,见柳一条对这件事情这般看重,柳无尘的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
“现在距采茶的时节,还有月余,府里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打理,”柳一条思量了一下,道:“嗯,府里的那五百顷茶园,还未成型,不可大肆采摘,回去后你去嘱咐翁玉及李德臣他们一下,莫要伤了茶树的根本。还有,山南道,巴山一带的茶区,是宫中贡茶所在,在府里茶叶名气未响之前,莫要去那里谋事,免得会惹来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柳无尘没有采茶制茶的经验,所以趁着机会,柳一条哩嗦地都跟他做了一些交待。自己不懂的事情,就要懂得去把它交给一些懂得精通的人去做,这是任何一个好的管理者都必备的素质。
所以,柳一条要让柳无尘去做的,就是顾好大局,让能做会做的人,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莫要让事态的总体走势,偏了方向。
“二少爷的婚事已经订下,”茶坊的事情谈完,柳无尘又给柳一条抛出了这样一则喜讯:“婚期就订在三月十八,距今整有一月,无尘刚过来时,二少爷让无尘向大少爷询问一下,看大少爷在二条少爷成亲的当日,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过去瞧看瞧看?”
“三月十八?这么快?”柳一条面色一喜,遂开声向柳无尘问道:“可是杨叔上门给提的亲事?”
“嗯,是杨老爷给做的喜媒,前天夜里刚定下的婚讯,”柳无尘面上也带着笑意,道:“二少夫人是尚书府的千金,无尘先前也曾见过,不论是容貌,品性,还是家境,家势,都是不错,配得上二条少爷。”
“嗯,二条这小子的婚事定下,倒也算是了了爹娘的一桩心愿,”柳一条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一会你回去告诉二条,在他成亲的当日,大哥定会前去庆贺!我也想早些见一下我那弟媳是怎样一番模样,呵呵”
虽然去参加他们家老二的婚礼,必定会有很大的风险,但是自己亲兄弟的好日子,老柳与柳贺氏又都不在侧,柳一条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理由不去
第470章 青蛙最伟大
罗老夫人的寿宴过后,一切又都归了平静。{第一看书}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除了任幽那小子会时来探望一下外,再没有外人前来骚扰,还是那句话,在罗老夫人寿宴上的那些人,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主儿,既便是寿宴上的那曲子给他们带去了些意外的震憾,他们在心里也不会对一个唱曲儿的和作曲儿的人太过注意。
用柳一条的话来说就是,这些宾客,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政府官员,既便是他们听到一好听的歌曲,心里面非常喜欢,也愿意哼上两句,但是最多也就是对那位歌星或作词作曲之人,多了一些好感,断是不会做出去崇拜,去追星这般有份和威严的举动来。
以一个作曲之人的身份,柳亦凡还入不得那些宾客的眼里。
长孙无忌那里,在寿宴的当天夜里,柳一条就给出了答复,事实上这件事情也由不得他,长孙皇后还有长孙无忌这般有礼相询,以礼相待,也是想给柳亦凡多一些的尊重,收拢人心,都是面子上的事儿。若是最后柳一条不识相,不同意,到最后一旨调令下来,他一个小老百姓,一个平头的书生,还能拗得过皇后,拗得过齐国公不成?
再说,给李治当老师,也不丢人,若是以后的轨迹还能照着原来的历史走下去,人李治,可还是一高宗皇帝,皇帝的先生,光是说出去,也倍儿有面子。
而且,以后能够躲在李治的府里,也算是找了一个小小的靠山,有了一个相对安定安全的环境。至于三年后的事情,现在想,还太早了些,多想无益。
想来李世民这位明君,当初想着要把自己给留在宫里教授稚奴与小兕子读书识字。{第一看书}安的也应是这个心思。
在立政殿地授课书房里,柳一条静坐在讲桌之前,看着正在课堂下认真翻阅童话故事的李治,还有正在一笔一画无比认真地描写着字体的晋阳公主,不上轻笑了起来。
在宫里面教了他们十日,柳一条早已与两个小家伙熟络起来,课间的时候,他也会时常地带着两个小不点去做会游戏,或是给他们讲个好听地故事,再或都教他们唱欢快地儿歌。到了现在,这两位小殿下对柳一条喜欢得不得了,慢慢地都对柳一条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依赖。
这是一个很好地现像,得到孩子的认同,让他们对自己感到亲切,这些是可以好好地去教育他们,主导他们去主动学习的前提。
看到他们现在这么努力。用心地去做着自己当做的事情,柳一条心里面多少也有一些欣慰和自豪的意思,以这种方式来教授启蒙的先生,整个大唐,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个了吧?
“咣!咣!咣!”
三声铜锣细响,打断了柳一条的思绪和自恋,稚奴与小兕子更是欢叫了声,扔放下手中的毛笔,从座位上起身,小跑着挤到了柳一条的近前。眼巴巴地向着他们的先生看来。
以往地这个时候,通常都是他们两个这一天之中,最欢快的一段时间,就算是他们在先生的面前,玩得再疯,笑得再欢畅,母后跟父皇也不会多说他们些什么,也没有人会再站出来,出口教训他们要知礼节,注仪表。行不能过,笑不能露齿,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很自由,也很欢畅。
“呵呵。今天想做什么。{第一看书}你们自己选,为师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柳一条在两个小家伙的小脸儿上轻扫了一下。一脸温和地笑着向他们说道。
“我,我想听先生唱歌儿!”小兕子站在柳一条的左侧边,伸出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拉着柳一条的下摆。
“一切依先生地意思,还是请先生做主!”李治的年岁不大,行事却是稳重得多,不过看他的两只小眼睛,却也是在不停地打转,脸上的表情,同样地满是期待。
“好,那咱们就满足小兕子的愿望,为师教你们唱一新曲儿吧,”柳一条细思量了一下,抬手在小兕子的头上轻抚了抚,稍微酝酿了一会儿,便开声唱了出来:
“我们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喜欢快乐的生活,最爱说笑话!我们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每天快乐的唱歌,心中志气大!不做懒惰之蛙,不做井底之蛙,好好学本领,来把害虫抓!要做聪明之蛙,要做勇敢之蛙,惩恶除霸,青蛙最伟大!”
“有天遇到我的小天鹅,千万别笑我是赖蛤蟆!青蛙一定也能变王子,和她一起来跳恰恰恰”
《青蛙最伟大》,很欢快好听的一童谣儿歌,欢快明朗,寓意也是不错,就是很多成年人听了,也忍不住会哼唱上两句。
所以,不出意外地,这童谣一经唱出,一下便将李治与李明达这两位皇子公主地兴致给提了上来,纷纷围绕在柳一条的身边,嚷嚷着让先生快些教他们吟唱。
“我们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
一时间,整个书房里,全是呱呱呱的叫声,两个孩子稚声齐唱,更是有些味道,就是那些一直守在书房门外侍候的内侍,还有来往端茶递水的宫女,听了也会忍不住地随着哼上两句。欢快紧凑的节奏,很多时候,都会让人情不自禁地随声附和。
“母后,这,是什么声音?”
在书房不远的立正殿正厅里,李承乾正带着媳妇儿来陪老娘闲聊,隐约间听到偏殿里传来了一阵轻快好的歌声,便略带些疑惑地开口向长孙皇后询问。
“哦,这个,当是亦凡先生在陪着稚奴他们玩耍了,看看现在的天色,这个时辰也正是他们稍作休息的时候。”对于柳一条地教学方式,长孙皇后现在多少已是有些习惯,听到侧殿里传来歌声,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在她看来,让孩子学一些音律,或是多做一些活动,也并没有坏处。
对于这个柳亦凡,长孙皇后的态度是,很满意。她很少有见到能与稚奴他们相处得这般融洽,而且很善于去教导孩子学习的先生。
“亦凡先生?可是那位善于谱写词曲的夔州才子?”武媚在长孙皇后的身边轻声插言,道:“儿臣若是没有记错,前些时日,罗老夫人寿宴上地那曲家和万事兴便是出自这位亦凡先生之手吧?”
“一个作曲之人,母后怎地能让他来教导稚奴他们读书?若是他误了稚奴与兕子的学业,该如何是好?”李承乾地眼中流露出了些许地不屑,伸手轻为长孙皇后端递了一碗参茶。
“这是你父皇的意思,母后对这位亦凡先生,也甚为满意,”扭头深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长孙皇后轻声开口说道:“倒是乾儿你,以后要注意些,莫要小瞧了任何一个人。有一句话说得好,英雄莫问出处!,当看卢国公与翼国公,在没有跟随你父皇之前,不还只是一方响马和配军,若是你父皇当初也似你这般看人识人,岂不是就错过了两员虎将?”
“母后说得是,儿臣受教了!”被母后这般斥责,李承乾也不好反驳,只得低头颔,轻应了下来。
“依母后这般言讲,这位亦凡先生莫不成也是卢国公与翼国公那般地人物?”武媚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异彩,小心地在侧旁轻声询问。从长孙皇后刚才的言语之中,武媚已经听出了些许的着重之意,母后对那位亦凡先生,似很看重。
“呵呵,本宫也只是有这么一说,”长孙皇后温笑着轻摇了摇头,别有意味地看了武媚一眼,道:“亦凡先生虽有些才学,但是要想达到翼国公他们这般地地位与程度,却还是差得远。不过你们父皇对他,却是颇有些看重,准备让他做为稚奴才出宫后的府坻先生呢。”
“哦?”李承乾神色一愣,遂轻笑了起来,道:“能入得父皇的眼里,这位亦凡先生倒也是难得了,日后有机会儿臣也当去与他见见。”
听得柳亦凡这位先生,竟是由李世民亲选,李承乾不由得便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心里面对柳亦凡此人,也起了一丝的兴趣,不过也仅是一丝而已。毕竟柳亦凡已经被指定为他们家老九的府坻先生,以后极有可能会是稚奴的跟班心腹之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并不值得他去大肆拉拢。除此之外,对于他们家老九,李承乾也并没有太多的戒心,亲兄弟,而且又是小孩子,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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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第471章 贩马
与李承乾不同,听了长孙皇后对柳亦凡的讲述和评介,武媚没有一点地轻视之意,反而在心里面对这个人,留上了一丝心意。{第一看书}
一个岁不及弱冠的书生,平民白身,没有丝毫的背景,仅靠着自己的才学,便能够博得皇上和长孙皇后这般人物的赞赏和器重,并委任为晋王殿下出宫后的府坻先生,这说明什么?
武媚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无谓,毫不在意地李承乾,轻摇了摇头,这说明这个柳亦凡的潜力,远非常人所能及,若是不出意外,五年,十年之后,必能在朝中搏得一个不低的官位。
若是能够趁着现在去拉拢,收为己用,将来必能成了一大臂力,只是可惜,他们家的这位太子殿下,似并不在意,平白错过,而长孙皇后,似也没有要让太子收拢柳亦凡的打算,这个人,是她为自己的小儿子留的。
武媚的年岁虽然为大,但是这里面的花花道道儿,她却是看得很是清楚明白。
当然,武媚也没有想过要出口提醒一下自己的夫君,之前一次,两次,连着十数次地训斥,已经让武媚很是明白,她的这个夫君很反感她干涉他的事端,任何事,尤其是关于朝政权利分争这一方面,武媚已经不想再去自找不痛快了。
而且,从今天的这件事情里面,武媚对她的夫君也免起了一分轻视之心,有一点淡淡地失望。
聪明,干吏,谋断,总体上来说,李承乾这个太子很合格,也很有能力。但是他却没有识人用人之明,不止是这个柳亦凡,还有之前的那个张楚闻,柳二条,虽然李承乾多有拉拢。但是任谁都看得出,他是在顾及柳一条的情面,并非是真心录用,在心里面,他对于两人的平白身份,还是多少的有一些轻视。{第一看书}
这不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心态。
没有识人用人容人之心之量,没有海纳百川一样的胸怀,武媚很难相信,他以后会是一个好皇帝,还有。当今皇上真地会把皇位传禅与他么?
武媚有些怀疑,虽然按目前的形势的来看,除了李恪这位稍有些才能的皇子之外,李承乾已是再没了比他还要出色的争位地对手,但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毕竟,皇上他老人家。现在还正是春秋鼎盛之龄,离那传位之期,还远得很,谁能保证,现在还是年幼的那些皇子之中,在五年,十年之后,不会出现一个比之李承乾,李恪还要出色许多的皇子?
长子,未必就能顺位。当初皇上他老人家在玄武门,在太极殿,在太上皇的面前,以次子的身份登得大宝之时,不是也有说过有才者居的话语吗?
有才者居,李承乾算是有才德之人吗?
武媚又看了她的太子夫君一眼,性聪敏,有孝心,再加上去岁豫中各地的水患之灾,因柳一条的参与而为他在民间所博得地无尽民望。在众多的皇子之中,李承乾也算得上是最有才德的一位了。
但是这些所谓的才德和名望,武媚知道,李世民知道,朝中很多人臣的心里也都很是清楚。这是李世民。还有那个现在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的柳一条,一起为李承乾开创出来的。虽然说是会有一定地生命危险。但是朝中那些只要心性稍微敞亮一点的人,哪一个会想不到,豫中不水,在当时,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我儿在想什么呢?”慈爱地轻抚了下武媚日益隆起的肚子,长孙皇后温声向武媚问道。对于这个聪明剔透的儿媳,长孙皇后一直都很喜爱,尤其是武媚又为她怀上了孙子后,长孙皇后对武媚的疼爱更胜从前,每天都会派人去东宫打量一下,顺便再为武媚带去一些滋补的吃食。
而这个武媚也是甚为乖巧,每天只要是闲来无事,她都会到立政殿来为长孙皇后请安,然后在立政殿一呆,就是一个上午或是一天的时间,这么长时间以来,倒也是减缓了一些长孙皇后长乐和豫章这两个女儿的思念之意,在心里面,已经把武媚给看成了是她的另外一个女儿。
“没,没有什么,是儿臣听得侧殿那里传来地歌声,有些入迷了,”武媚小脸带着一丝柔善地笑意,轻声向长孙皇后说道:“亦凡先生的这童谣幼曲,很奇特,儿臣听着,由不得地也便想随着唱起,一时走了神去,让母后见笑了!”
“呵呵,无妨,亦凡先生的曲子,哪怕只是童谣,也有一种引人入胜的魔力,便是本宫听之,心神也时常会随之而去,变得一片空明。”长孙皇后微点了点头,对武媚刚才的失礼不以为意,毕竟之前,她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不过说起这曲子来,本宫倒是又想起了以前的柳先生,”把手从武媚的肚上拿开,长孙皇后双眼望着宫外,追忆着轻声说道:“记得岁前,高阳那丫头出嫁入房府的时候,在最后的喜宴之上,柳先生曾以玉笛,奏出了一曲天籁之音,一曲《粱祝》,艳惊全场,那种感觉本宫至今仍不能忘怀。”
“只是可惜,自那一曲之后,就再没听闻柳先生奏起,而宫里地那些乐师,却也是奏不出那天柳先生所奏的味道。”小押了一口茶水,长孙皇后微叹了口气,似又念起了那个不知所踪的柳一条。
“哦?柳先生竟还会音律?”武媚有些诧异地轻问了一句,这件事情她以前还真是没有听人提起过。
“不是会,而是精通致极!”长孙皇后接口向武媚说道:“高阳出阁的时候,你还没有来得长安,自是少有听闻,不过宫里时常会奏起的那曲《粱祝》,媚娘当是时有听闻才是,那种曲调儿,便是效仿柳先生当日所奏,不过神韵却不及柳先生之万一。”
“母后,”在武媚应声之前,李承乾率先插言,拱手向长孙皇后一礼,道:“儿臣还有些公务要去处理,不能在些多陪”
“行了行了,有事情,就赶快去处理,莫要因为母后而耽误了你地公务。”长孙皇后轻冲着李承乾摆了摆了手,道:“有媚娘留在这里陪着本宫就是了,去吧。”
知道她们两个女人在这里闲聊,李承乾一个大男人在一旁有些不自在,所以长孙皇后也没有多留,稍交待了两句,便让李承乾退了下去。
“男人有男人地想法和事情要做,咱们女人不能干涉,也不宜干涉,”看着李承乾渐渐远去,长孙皇后扭头看了武媚一眼,道:“只要咱们能处理好家里的事物,给他们一个安心安宁地家境,便够了。”
“嗯,母后说得是,儿臣受教了!”武媚乖巧地点头,做出一副心明神会的样子。
“好了,随本宫到后面的花园走走吧,现在已入初春,园子里有些花儿,已经开了。”长孙皇后深看了武媚一眼,遂站起身,向着武媚说道着,轻抬步便率先向殿门外走去。武媚轻应了一声,也随之站起身来,碎步跟随在长孙皇后的身后。
“什么?你要去高昌国?”闻言,公孙贺兰把刚翘起的二郎腿又给放了下来,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刀疤脸,开口问道:“去做什么?”
“纪和一个牧场的场主,去高昌还能做什么?”李纪和亲自为公孙贺兰端递了一碗热茶,道:“自然是去贩马谋利了,毕竟这么大一个马场,开销也是不小,仅是为附近的骑兵供马,远是不够。”
“可我看你这里,总共也没有多少马匹,到现在,怕是连八千匹都还不到吧?”公孙贺兰看着李纪和说道:“还有,朝庭似乎有过严令,不许把马匹贩卖出境,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李纪和安的是什么目的,公孙贺兰很是狐疑地在李纪和的刀疤脸上打量,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
“呵呵,这个纪和自然是知道,不然也不会来寻得贺兰少爷过来商议了。”李纪和轻笑了起来,脸上的刀疤越显狰狞。
“正如贺兰少爷所见,牧场里的马匹确还是不多,想要贩卖出境,还早得很,纪和此去,也只是要探探门路,同时也想让贺兰少爷心里有个准备。”
“贺兰少爷不是外人,纪和也没有相瞒的必要,”被公孙贺兰看得有些不自在,李纪和轻拱起手,开口向公孙贺兰说道:“当初纪和要来西北牧马之时,柳先生就曾有过吩咐,三年之内,要让大唐境内所有的骑兵,都骑乘上晏天牧场的马匹。而境外的诸多蕃国,最好也能为之多供出一些,其中以侯君集所在的高昌国,一定要全都换上咱们这里的坐骑。”
第472章 回家
“为什么?大哥这般作为,不是在帮衬自己的仇人么?”公孙贺兰押了一口茶水,看了李纪和一眼,有些不耐地说道:“你别跟我拐弯抹角儿的,有什么话放痛快了说!”
公孙贺兰还是以前的性子,直爽,且有点暴力,在府军里面磨练了近一年的时间,这种性子更是突显了一些,在向李纪和问话时,拳头不由得紧了一紧,看那架势,大有一不满意就大打出手的意思。{第一看书}在最近的这两个月里,他的卸骨之术,可是没少在李纪和的身上施展,以至于后来只要公孙贺兰一提到切磋,李纪和整个人都会不由得哆嗦那么几下。
“这件事情,柳先生没有提过,我怎么能想得明白,公孙少爷这是在难为小的了,”李纪和微缩了下脖子,苦笑着看了公孙贺兰一眼,道:“我也只是在遵着柳先生的意思去做而已。”
“贩马过边这种事情,即使公孙少爷不在,我也会再想旁的办法,最多也就是多花费一些银钱而已,”李纪和接着说道:“总之是无论如何,都要给那侯君集送去一大批的军马过去,即便是赔钱也要去做。”
“这是为什么?莫不成大哥还想让侯君集带着高昌兵马打到咱们大唐来吗?”公孙贺兰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实是想不明白柳一条这么安排的用意何在。
“小人能感觉到柳先生正在蕴酿着一个大的计划,而这个牧场,好像就是这个谋划中的关键,但是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执行后的结果会如何,估计除柳先生之外,再无人知晓,而小人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地去帮衬着柳先生。把这个计划施展得更好。”对于曾救过他两次性命的柳一条,李纪和很诚心实意。
前些天他也曾有派人到长安去打听自己妻小的情况,在知晓了家中一直都有长安柳府在不停接济的情况之后,李纪和的心思更是如此。{第一看书}不管是柳一条,还是柳二条,对他李纪和。还有他们老李家,都说得上是恩重如山地恩人,而李纪和,一直都是一知恩图报的汉子。
“行了,想不明白就算了,这些费脑子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咱们这些武人当做的事情,”想了半天无果,公孙贺兰索性便不再去多想,甩了下头。很豪气地向着李纪和说道:“既便是大哥想要引得侯君集来大唐撒野,到时候我公孙贺兰自会提着银枪,亲自为大哥报仇,把侯君集那个老东西给结果了,一了百了!”
“嗯嗯,公孙少爷勇猛,”先不说公孙贺兰是不是人侯君集的对手。李纪和轻笑着便给这厮送上了一记马屁,轻声向公孙贺兰询问,道:“不知小人出行边塞的事情,公孙少爷能不能帮衬一二,小人知道公孙少爷与那杨昆尚将军有些关系,您看是不是?”
“什么时候需要过边,之前两天你着人给本少爷送个讯息,本少爷会给你安排!”公孙贺兰从椅子上站起,很轻松地便答应了下来,好像大唐通往西域地边塞要道。就是他们家后门儿一般,想过,便能过去。
“多谢公孙少爷!”李纪和闻言大喜,也随着起身,躬身向公孙贺兰道谢。
“我大哥的事情,那就是本少爷的事情,以后这牧场若是再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端,你尽管来寻本少爷,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还没有爷解决不了的事情!”公孙贺兰不着边儿地说起了大话。不过李纪和会不会信,却又是两说了。
“哦,还有,”公孙贺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官服,摆了一个很有威严的架式。扭头对李纪和说道:“以后莫要再称本校尉为什么少爷了。再见面时,称公孙校尉。知道了吗?”
“知道了,纪和记下了!公孙校尉!”一个正八品的军官而已,哪里用得着这般得瑟,李纪和强忍着笑意,弯身轻应了一声,随在公孙贺兰的身后,把他给送出了门外。
接过纪府下人牵递过来的缰绳,公孙贺兰抬腿便侧坐到了柳无痕地背上,经过前番几次的威逼利诱,柳无痕这头百里驴,终还是到了他的手里,成了公孙贺兰现在的专用坐骑神驹。
“至于以后牧场向境外贩马的事情,只要每次的数量不是太大,到时本校尉再稍微地暗中安排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对着之前李纪和的问题,公孙贺兰轻抚着柳无痕脖间地软毛,也开声给出了一个答案。
“小姐,咱们这便要回去了吗?”
马车厢里,芭蕉贴坐在苏晨曦的身侧,有些不舍地透着窗帘,细看着周旁西湖的美景,轻声向她们家小姐询问。
“嗯,出来这么许久,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苏晨曦的目光也在窗外流连,柔声向芭蕉说道:“外面的景色虽美,但终不是自己家里,我也有些想爷爷和安叔他们了。”
“是啊,一晃的时间,一个冬天便都过去了,再不回去的话,父皇还有母后他们,怕是都要着急了。”李如似接口说道:“我也开始着想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他们了,尤其是母后,也不知她老人家的身子痊愈了没有?”
“公主殿下不必担心,咱们出来时,皇后娘娘的身子便已是再无大碍,现在又经过了几个月地休养,更是无忧,”小僮环抱着她们家公主的右臂,细声安慰道:“等再过几日,咱们赶回了长安,定是能够看到一个安然无恙的皇后娘娘!”离家的久了,心中难免都会兴起一些思乡思人的情绪,李如似与苏晨曦这两位小姐,现在便是有些想家了。
比起她们两个,芭蕉与小僮这两个没有亲人,何处都可为家的丫头,却是好上许多,心里面也没有那么多的思愁。
“小僮说得不错,”苏晨曦也随之轻声附和,道:“再过些日子便到了,现在多想也是无益,公主殿下也不必着急。”
到底是经常出远门儿的姑娘,苏晨曦的思绪在思乡的情结里面稍作停留便又转了出来,心境也随之开朗了不少。
吩咐着芭蕉去把围棋拿将出来,在车厢正中可移动地木桌上摆方齐全,苏晨曦出声相邀,向着李如似说道:“旅途最是寂寞,公主殿下,闲来无事,与曦儿手谈一局,如何?”
“嗯,也好!”微点了点头,李如似轻坐直了身子,看着两人之间的方格棋盘,执着自己一方的白子,与苏晨曦的黑子撕杀了起来。
小僮与芭蕉两个丫环,则在一边煮泡着茶水,小心地侍候着。
马车不停,一路向北疾驰,不过她们坐在车厢里,却是也感觉不到太多的颠簸,最大地波动,也就是茶碗里地茶水微晃而已。
“现在三月已近中旬,也不知那位亦凡先生,有没有学成,再返回到奉节?”不着声色地吃掉豫章公主的两颗白子,苏晨曦不由想起奉节狄府地那位先生来,不由轻声向李如似说道着。
“过了这么久,应是早就已经回去了,”提起柳亦凡,李如似的神情微顿,随意地把手中的棋子落盘,开声说道:“算算日子,现在距咱们离开奉节的时日也快有两个整月了吧?”
“咱们是上元之后离的夔州,也近有两月了,”逮着机会,苏晨曦又捡走了李始两枚棋子,道:“若是算了路上的行程,亦凡先生一家现在当是在赶回奉节的路上,咱们怕是再无缘相见了。”
“嗯,曦儿妹妹说得是,”轻落了一子,把被困着的三枚黑子捡起,李如似接着说道:“说起来,那亦凡先生被礼部抽调至长安之事,与你我一直滞留在奉节,怕也是有些关联。”
“哦?”苏晨曦手中夹着一枚棋子,疑惑地向李如似这里看来,不知她刚才的话语是为何意。
“曦儿妹妹以为,咱们此次出行,没有带一个护卫,父皇,母后,还有苏老爷子,他们能放心得下吗?”抬头朝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树木看了一眼,李如似道:“在咱们的周围,定是有那么一些咱们看不见,或是看见而不会察觉起疑的人,在暗中护卫着咱们一行人的周全,并时刻地向着长安回报着咱们的近况。”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亦凡先生前次被礼部给抽调至长安学习课业的事情,是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
对于周围会有人暗中护卫的事情,苏晨曦倒是不会觉着奇怪,豫章公主的身份在那里放着,要是没有人在一旁保护,那才会让人觉着奇怪,这也是当初爷爷为何会轻易地就同意了她随着豫章公主一起出来游玩的原因。
难道,也是因为她们对那位亦凡先生的兴趣和猜疑,引得了皇上他老人家的注意么?若是如此的话,她们算不算是直接地帮了那位亦凡先生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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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生了
“哇!!”
“柳老爷!柳老爷!生了!柳夫人生了!”
三月中旬,柳府的小院儿里,肥胖的接生婆麻姑,急急忙忙地开门从卧房里出来,边用毛巾擦拭着手上的污秽,边一脸欢喜地向着柳一条道喜。{第一看书}
经过将近十月的孕育,张楚楚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出生了。
听得麻姑的招呼,柳一条止住刚还在院子里来回急走不安的脚步,猛地便向卧房走来,口里面急声向麻姑问道:“夫人呢?夫人可还安好?”
“夫,夫君,妾身在这呢,妾身没事儿!”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里侧的榻上传来,张楚楚躺在榻上,神色略显苍白。不过见得柳一条着急,她便微抬起头,看着正向她走来的夫君,报以安心的微笑。
刚才听得夫君第一个关心的不是孩子,不是生男生女,而是自己时,张楚楚心里便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一时间整个人就像是喝了蜜饯一样的甜美幸福,刚才分娩时所遭受到的痛楚,也都被她给抛到了一边,为了自己的夫君,既便是再痛一些,又有何妨?
“柳老爷放心,母子平安!从一开始柳夫人就有如神佑,一切都顺利平安,这一次,可以算得上是我麻姑这辈子最轻闲的一次接生了!”见柳一条对媳妇儿这般关心,同样身为女人的麻姑,心中多少也有些感动,不禁对柳一条这个当人夫君的又看重了几分,以前她在别的府第与人接生,哪一个当丈夫的不是先问生男生女,有谁先问过孕妇的死活?
伸手接过侧旁小依怀里的小不点,麻姑在柳一条与张楚楚的旁边欢笑着向柳一条说道:“下边带把,是位小公子。老婆子在这里恭喜柳老爷柳夫人了!”
“是个儿子?”柳一条伸手轻把被小棉布给包裹着地儿子接到怀里。看着小家伙只有拳头大地小脑袋,小鼻子小眼小嘴巴,不由傻笑起来,扭头向张楚楚这里看来,兴奋地大声说道:“娘子。我当爹了!哈哈哈,我当爹了!!”
“嗯嗯,夫君,你当爹了。这就是咱们的儿子!”看到夫君欢喜得有点失态。张楚楚也随着高兴地虚声应和着,慈爱地看着她的夫君,还有他们的儿子。
小家伙刚哭闹了两声,现在想是累了,正闭着眼,轻喘着气息,睡了。
柳一条小心地抱着儿子,掀开榻上的被窝一角儿,轻轻地把小家伙给放置在媳妇儿地怀里。温声向张楚楚说道:“折腾了一夜,娘子定是累了,合上眼,睡一会儿吧,为夫就坐在这里陪着你们母子。”
“嗯!”张楚楚乖乖地点了点头。柔声看了柳一条一眼。微笑着眯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也睡了过去。从昨夜子时开始,一直折腾到现在,又是腹痛,又是分娩,张楚楚确是疲了,累了,身子也是虚得厉害。
柳一条心疼地在楚楚的脸上轻抚了下,遂扭过身向还站在一旁等着讨喜的麻姑一眼,轻声说道:“自昨夜里开始,就一直扰着麻姑过来,一直忙到了现在,真是辛苦麻姑了!”
“呵呵,柳老爷客气了,做这些,本就是老婆子地本分,别说是在夜里,就是下着雨雪,隔着山河,时候到了,老婆子也得赶来不是,呵呵,好在柳夫人也是母子平安,老婆子也算是幸不辱命。”
“嗯,不管如何,这一份谢礼,一些喜钱总是少不了地,还望麻姑莫要推辞。温笑着冲麻姑点了点头,柳一条又开口向着正在一旁打扫着屋里秽物的小依叫了一声,开口吩咐道:“小依!你去为麻姑支取一贯银钱来,然后再送麻姑出门,为麻姑叫上一辆马车,好生地将麻姑送走。”
“是,老爷!”应了一声,小依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身去了侧室。
“如此,老婆子就多谢柳老爷厚赐了!”给接生婆赐下喜钱,这是惯例,不管赐多赐少,讨的就是一个吉利,麻姑自是没有推辞的道理,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柳老爷,一下竟赐下了一贯这么许多。这一贯以上的喜钱,她平时也只有在一些真正的大户之家,才有可能讨取得到,像柳府这样的小宅门儿,倒是很出乎她地意外。
待小依从侧间返回,麻姑微弯身冲着柳一条礼了一下,接过柳一条打赏的喜钱,便告辞随着小依一起出了门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了些许的亮光,现在应已是到了黎明时分,天,就要亮了。
柳一条把麻姑刚交给他的儿子地生辰八字折好,轻放在小不点儿地身旁,又轻手轻脚地把被子给他们母子两人轻掖了掖。然后侧坐在榻上,细看着榻上安睡的老婆孩子,不由又轻轻地微笑了起来。
从今天开始,他柳一条也是一个当爹地人了。
初为人父,柳一条这一夜里,担心,兴奋,欢喜的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地平复。
“老爷,宫里的车驾到了,正等着老爷出去呢!”把麻姑送走,小依又返转至卧房,轻声向柳一条禀报,想来是刚送麻姑出门儿的时候,正碰到宫里来接柳一条入宫的马车。
“嗯,知道了,”柳一条微点了点头,目光又在楚楚与儿子的脸上轻扫了一下,小心地站起身来,示意小依暂在一旁照看着,轻身抬步,出了卧房的房门。
不过柳一条并没有上车离去,在门前随意地嘱咐了两句,把马车打回宫,他自己又转身回到了卧房,老婆分娩,这几天正是最需要他在身侧的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再做别的事情?
“小依,去燃上一些安神的檀香,嗯,把窗户也打开一些。”再回到屋里时,小依已经把屋内的东西都给收拾停当,不过屋里面却还有一些羊水的味道在弥散,有些捂闷。
柳一条又走回床榻,轻身在榻边坐着,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安睡中的楚楚,还有他们的儿子。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想起以前在奉节时,与楚楚一起为儿子着取的句字,柳一条把目光落在了现在还很是安静地儿子脸上,伸出食指轻轻地在小家伙的鼻子上按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儿子,柳致远,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
柳二条这两天,可以说得上是春风得意,即要成亲娶妻不说,就在昨天,他用确切任令已下来,皇上把他给安置到了三原,去接任公孙瀚南的位置,为任三原县丞,而公孙瀚南,则直接便被调回了长安,到吏部去做了一个侍郎,官位连跃了三级。
这意味着什么,既使别人不说,柳二条心里也明白,纵观三原最近这十几年来的官员任免情况,除了那个屈突干,几乎所有在那里为任过县丞的官吏都从那里开始,飞地崛起了起来。
那是一个跳板,是一个契机,跃过之后,鲤鱼化龙,风光无限。对于这个说法,别人且不去说,但是柳二条所认识的恩师王志洪,还有公孙家的那位瀚南大哥,就说明了一切。
“三原,是块宝地。”在王志洪的书房,王志洪看着他的这个学生及侄女婿,轻声说道:“能够到三原为官的人,一般来讲,要达到两个条件方可,一是此人要有一定资历,为过官,且有一定的政绩。二则是此人定是深为皇上所宠信,没有半点地猜疑之态。在这两点上,你一个新科的进士,连半点都算不上,显然都还不够这个资格。”
“但是”
“但是这个任命它却真实地下达至了你的手里,这说明什么?”王志洪接过柳二条的话意,反声问了他一句,道:“这说明皇上很看重你,同时对你也很信任,有要重用你的意思。这次让你去三原去为官,很大程度上是在做一个拭探,看你是否真的值得信任,是否真的有一些实才。”
“那,学生当做些什么?还请恩师赐教!”柳二条站起身形,恭敬地拱手向王志洪请教,比起王志洪这个官场上的老油条,柳二条自知自己还差得很远。
“做好自己的本分,做好你为任一方父母当做的举措,至于其他的,你可以不管,也尽量地不要去理会。”轻押了一口茶水,王志洪淡声开口,给了柳二条一个有些模糊的建议。
不过,不管是做为你的老师,还是三叔,我都要恭喜你,”王志洪温笑着看着柳二条,道:“不管怎么说,能去三原为官,对你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状态不好,码字的度为龟有点想吐血.
嗯,还有,晚上有点事儿,今天只有一章了,大家见谅
第474章 无题
“三叔说得是,二条受教了!”一声三叔,柳二条叫得亲切,他知道刚才的那番话,正是因为他与王志洪有着这么一层亲近的连带关系,王志洪才会这般诚肯地出言指点,不然,有些话,就是自己的恩师,也不会说得太过明白。{第一看书}
“不止是你,就是那个张楚闻也是一样,”王志洪满意地看了柳二条一眼,自己的这个学生和侄女婿,比之当初初收他得入门墙时,要好了太多,短短一年的功夫,就已经完全地脱去了他这个年龄当有的稚气,变得稳重,成熟,也有了些心计,这是一个有出息的学生,同时也是一个有出息的侄女婿。
如果说当初在三原,他愿意收柳二条为徒只是为了让柳一条安心,那么现在,对于当初的这个决定,王志洪只是觉得自己很明智,柳二条是一块璞玉,经过一年的磨练,现在已是渐显雏形,他很有潜力。
这些东西,王志洪看得出来,王崇基看得出来,他们家老爷子王更是没有理由不明白,所以,当他们府里的小姑娘开始对柳二条产生些情愫的时候,这三个长辈也都是在一旁看着,不阻挠,不反对,甚还有些隐隐地支持,既便是那个时候,柳二条还只是一个稍有些钱财的白身,论家势论地位,都还远配不上他们家姑娘。
王志洪押了一口温茶,接着说道:“这一次科榜前十之内的学子,可不只有你一个被调授在三安附近,张楚闻,宇文方德,杜之贵,也都被调迁至长邻近的几个辖县,看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有意让你们四人攀比一番。”
“三叔说得是!”柳二条随声轻应。细心地听讲着王志洪的教诲和指点。
“不过既始如此,你也不可太过贪功冒进,有时候政绩好的人,并不一定就会受人待见,为官之事。王志洪深看了柳二条一眼,道:“就咱们爷俩儿在这说起,为官,无外乎人情。事故。如此而已。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官,都要懂得变通之道,明了顺势而为,当然,你还得有些实才方可,不能办事的废物,既便是再过圆滑,也不会有什么惊人地成就。”
“所以这次去三原,为叔还是那句话。做自己地事,尽自己为官的本分,皇上看得到,百姓也看得到,至于其他的。能不管。就莫要多做理会。”王志洪又慎重地交待了两句,道:“在三原为官。只要你能够安抚住三原的几个大户,像是公孙府,杨府,赵府,还有杜家,只要他们几家都安分守己,不生事端,其他的,都是小事,便是一县薄,都能处理得妥当。”
“而这几处大户,”王志洪扭头看了柳二条一眼,道:“就为叔所知,像是除了杜府之外,其余地三家都与你们柳家有些交情,尤其是杨府和公孙府,相交可说是莫逆,你去为官,他们自是为帮衬一些。想当初为叔在三原得任县丞的时候,可是没少了杨老哥的帮忙。”
“二条记得了,多谢三叔教诲!”柳二条弯身行礼,心里面多少有些感动,能够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没有一丝隐诲,看得出王志洪确是已经把他给当成了亲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王志洪温笑着轻点了点头,微冲着柳二条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道:“再过两日,便是你与彩儿的大喜之日,府里面地诸多事宜,可是已准备齐当,用不用为叔去帮衬一二?”
“这些事情哪敢劳三叔出面,”柳二条起身为王志洪添倒了些热茶,道:“府里面有管家,还有杨叔在张罗着,昨天地时候,一切便已布置妥当,三叔放心!”
“嗯,那就好,呵呵,”王志洪抚须欢笑,道:“我们家的彩儿,这一个月来可是一直都在叨念着你,若是家里的老爷子管得严,成亲之前不许她在踏出府门一步,不得再与你相见,说不得,老早地她就去寻你了。
“三叔说笑了,”柳二条的老脸一红,微低下的脑袋,道:“说起来,这些日子没有彩儿妹妹在身边,小侄这心里,也是有些着想得慌。”
这小子的脸皮,果然是厚实了许多,不错!听了柳二条的言语,王志洪也笑眯眯地在柳二条的身上打量,并轻轻点着脑袋。
“三原之地,非比寻常,不知父皇为何要将它,交之于柳二条这个新进的进士前去打理?”在李世民地书房里,李承乾躬身站在桌案之前,满带疑惑地轻声向他的父皇询问。
在上次的觐见礼时,李承乾就知道父皇对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人很是看重,同时也有了一些父皇会重用他们的心理准备,但是今天乍闻李世民竟将柳二条给安排到了三原要地,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难以理解。
让一个没有一点经验的新丁,冒然地就去治理管辖三原一地,是不是太有些冒险了点儿?
“怎么,难道太子不希望柳家地那个二小子去到三原为官吗?”李世民把手中地书册放下,温笑着摆手示意太子在一旁坐下,轻声向李承乾问道。
“柳二条能得父皇看重,儿臣自是心中欣喜,”对于李世民的问话,李承乾坦然承认,道:“但是就这么把他冒然地给安排到三原,儿臣实在是有些不解,那三原”
“三原虽重,不过一个文职县丞却也翻起不起多大地风浪,三原的府兵可不是摆设。而且,朕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那个柳二条有治理好三原的能力!”李世民轻摆了摆手,浑为在意地打断儿子的话语,道:“不止是他,便是在他之后的那个张楚闻,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若是得用适当,稍加磨练,用不了几年,便会是朝中的一大臂力。”
上次在太极殿内,柳二条与张楚闻两人给李世民的印象很是深刻,聪明,明势,且多有心机,虽然行动作为,还有言语之间,还多有些稚嫩和不足,但是凡事不墨守成规,敢做敢为,有着一些常人所不及的魄力,很有潜力。
俗语有云,看人三岁而知老,虽然有些夸大,但是一个人将来的成就能够如何,很多时候,从某些细节处,确还是可以看得出一些的。
“这一次朕之所以会把他们给调任到附近的辖县为令,为丞,就是想借此,来看一下他们的手段,才能,品性,”看了李承乾一眼,李世民接着说道:“当然,还有他们对朝庭,对朕,是否忠心。”
“是,父皇英明!儿臣受教了!”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李承乾接口奉承了两句,之前的话题,却是不敢再提。
“这个弟弟好可爱!”
“这个弟弟的鼻子好小哦!”
“哇,他睁开眼了,弟弟的眼睛好好看!”
趴在张楚楚的床头,两只小手撑着下巴,小丫睁着两只大眼睛,好奇地在柳致远的小脸儿上打量,时不时地还会出一句这样那样地感叹。
而柳致远,与他眼前的这个小姐姐好像是也颇为投缘,一双小眼睛盯看着小丫,乖乖地躺在娘亲的身侧,不哭不闹。
“小丫,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宝儿弟弟,宝儿不是你弟弟,知道吗?”张楚楚斜靠在榻上,不知是第几次地又提醒了小丫一句。
“知道了,姐姐。”小丫浑不在意地又一次应了一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两只眼睛仍是在好奇地看着身边的小不点,开口说道:“姐姐,这个弟弟好小哦,他真是从姐姐的肚子里面跑出来的吗?”
“呃,”张楚楚轻拍了拍额头,对这个好奇的小丫头实在是有些没有办法。
“好了好了,小丫,你姐姐还有这位小弟弟累了,暂时不能陪你玩儿了,你就不要再在这里打扰他们了,”柳一条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人参乌鸡汤进了卧房,轻笑着向小丫说道:“你小依姐姐给你备了些吃食,在客厅的桌上,快支吃一些吧。”
“哦,知道了,姐夫!”轻应了一声,不舍地在柳致远的小脸上又看了一眼,小丫这才爬起身来,下了床榻。对于姐夫的话语,小丫可是不敢不听,而且,在这里呆了一个上午,她的肚子确也是有些饿了。
“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粘人了!”待小丫走出门去,张楚楚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
“小孩子嘛,心里面有些好奇也不算是奇怪。”柳一条微笑着把楚楚扶直起身,拿起汤匙,一点点地为张楚楚吃食起来
第475章 邀请
宝儿,是张楚楚为儿子取的小名儿。
没有理由地,当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的小模样儿时,心里面就起了这样的念头,当时柳一条没有反对,所以这个名字就这样落了下来。
柳致远,也就是宝儿,出生的第一天,身上的皮肤就很光洁,白白嫩嫩,如红霞下的白雪,很惹人眼,若不是有张楚楚还有柳一条时刻在一旁照看着,小丫那小丫头,定会在宝儿的身上好好地捏上一捏,看看有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光滑。
很健康的一个宝宝,五官还有脸蛋儿,长得都有几分像是张楚楚,晶莹剔透,很秀气。
只是他的眼睛不常睁开,一天之中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吃奶,睡沉,哭泣,随意大小便。所以在有了这小家伙之后,张楚楚这个当娘的,就没有再安生地休息过,平时只有在小家伙入睡时,才能在榻上歪着头稍眯一会儿,小家伙一哭一吵闹,又得重新坐起身来。
柳一条看着心疼,三番五次地说着要去为宝儿寻一个奶娘回来,却都被张楚楚给阻了下来,自己的孩子让别人去喂,张楚楚这个当娘的不放心,也舍不得。而且,这种事情日后若是让家里的爹娘还有公婆知道了,不好好地骂她一顿才怪,在乡下,有奶的女人,是不会拒绝哺育自己的孩子的。
“来,多吃两口,你现在的身子正虚,要多进补一些才是。”柳一条小心地喂了媳妇儿一口参汤,道:“这种野参鸡汤补气滋血,正适合娘子现在食用。”
“嗯,”乖乖地张开小嘴,将汤匙中的汤水喝下,张楚楚轻声向柳一条问道:“夫君今天不用去皇宫授课吗?”
“宫里面昨日里就已经请示过了。{第一看书}皇后娘娘允了十日的时间,这几日为夫都会在家陪着娘子,”对着汤匙轻吹了两下,待匙中的肉沫汤水温度稍温,柳一条又将之轻递至楚楚的嘴边。
今天是张楚楚产后的第二天,虽然楚楚的身子气色都好了许多,但是柳一条却还是不许媳妇儿下榻,平时除了给孩子喂奶,别的事情都是由小依还有柳一条在一旁处理照顾。
“哇!”
刚吃了两口,一碗鸡汤还没有下去一半儿。刚才还很安静地柳致远,没有一点征兆地,一下便大声地哭了起来,声音很是嘹亮和悠长,惊得楚楚一下就坐起了身子,向宝贝儿子这里看来:“是不是又饿了?”
“尿了!”柳一条把汤碗放到一旁,伸手轻把宝儿给抱了起来,入手地是一片熟悉地温湿之意,“这是今天的第五次了吧?”
柳一条多少有点头疼,知道小孩子不好侍候。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竟是这般地麻烦,这才一个上午的功夫,小家伙就换了四次的尿布。
“夫君,照顾孩子是我们女人的活计,你一个大丈夫,以后就莫要再做这些了。免得日后会遭人笑话,把这些交给妾身还有小依就是了。”拿过榻尾处叠放着的干净尿布,张楚楚不客气地把儿子从柳一条的手上接过,小心地为儿子撤换起了尿布来。
“哎哟!这才几天功夫没来,我那小侄子都出生了,大哥大嫂怎么也不去跟小弟说一声!”刚一进门儿,就见着张楚楚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任幽不由得开口报怨起来,若不是今天他忽然想过来看看,指不定什么时候才会知晓这件喜讯呢。{第一看书}
“是小幽来啦。”把尿片换好,怀里的宝宝又止住了哭声,眯着眼睛像是睡了,张楚楚小心地把宝儿轻放在怀里躺好,抬头向任幽这里看来。
“随意坐吧!”看了任幽一眼,柳一条也开口招呼了一声,因为都是熟人儿,也不用太过客气,柳一条又端起了刚过的鸡汤,坐在榻边一口一口地喂起媳妇儿来。
“嗯。好漂亮的小孩儿,长得像嫂嫂,要是个女孩子地话,长大了一定又是一个倾国倾城之貌。”任幽不客气地一**在柳一条的身边坐定,把头伸到了宝儿的脸上。嘴里面啧啧有声。看着宝儿光滑白嫩的上脸蛋儿,忍不住地便伸出了手去。不过没等他的小爪靠近宝儿,就被张楚楚一巴掌给拍到了一边儿,同时也换来了张楚楚的一记白眼儿和满脸地嗔怪之色。
“好了好了,嫂嫂,我不碰总成了吧?不过我这小侄子长得还真是可爱,”喏喏地把手收回,任幽又轻笑着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坠儿,用丝线轻挽了一个项圈儿,轻递至张楚楚的身前,道:“这个辟邪玉坠儿,是我小时候戴过的,据说是可辟一切病灾祸患,算是我这做叔叔的给小侄子的一份儿见面礼,嫂嫂你给小家伙戴到身上吧。”
“小幽,这,有些不太合适吧?”抬头看了任幽一眼,张楚楚没有伸手去接,像是这种从小到大,一直随身携带着地物件,除开它本身的价值来说,一般都有带着一些非凡的寓意,任幽现在将它送出,是不是太过贵重了一些?
“既是小幽的心意,娘子就为宝儿戴上吧。”柳一条把汤碗放于一侧,不于任幽客气地伸手便把玉坠儿接过,轻递给张楚楚,微笑着冲媳妇儿点了点头,与任幽这样的人在一起,太见外了,反而会不自在。
“好了,趁宝儿现在睡着,娘子也躺下休息一会儿吧,莫要把自己给累着了。”待楚楚把玉坠儿为儿子戴到脖上,柳一条起身轻扶着楚楚安身躺下,为她掖盖好被子之后,抬手向任幽示意了一下,两人先后便都出了卧房。
客厅里,小丫已经吃安了午饭,正帮着她的小依姐姐一起,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干得很欢实起劲儿。
“老爷!”见柳一条与任幽一同走进正厅,小依放下手中地筷子,弯身冲着她们家老爷礼了一下,至于她们家老爷身边的那位任公子,小依直接选择了无视。
“姐夫!小幽哥哥!”与小依不同,见着任幽,小丫的两只眼睛可是同时都亮了一下,甜甜地轻声向两个人招呼了一声,之后便放下手中的活计,直接就开心地向任幽这里扑来,一把抱着任幽的胳膊,再不肯松开。对于任幽这个小哥哥,小丫这丫头也是粘得厉害。
“小依,到卧房去照看一下夫人,这些活计,晚一会儿再做,嗯,记得小心一些,莫要吵了夫人休息。”对卧房里的楚楚还是有些不放心,柳一条遂开口向小依吩咐道。
“是,老爷!”弯身应了一声,小依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正在哄着小丫开心地任幽,小哼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厅门。
“好了,有什么事儿,贤弟便直说了吧。”柳一条抬头看了任幽一眼,不顾着小丫在一旁胡闹,竟直向任幽问来。
“原本地,确是有些事情要劳烦大哥,不过现在,却是不用了,”任幽轻拍了拍小丫的脑袋,止住了她的东言西语,开口声柳一条说道:“有什么事儿还能比嫂嫂分娩来得重要,现在别说是一个柳府,就是尚书府的人来了,小弟也是照样会给他推了。”
“哦?”什么柳府,尚书府的,柳一条心中有些触动,开声向任幽说道:“贤弟把话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两天后地一喜宴,想请大哥去填词捧场,凑个喜庆,人东家不好意思直接来找大哥,便寻到了小弟的易和居来,”任幽朝着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事前小弟不知嫂嫂已经分娩,便想着过来看看,现在看来,有嫂嫂还有小侄子挂着,大哥定是没有心思了,回头小弟就把这事儿给推了,大哥不必在意。”
“不知贤弟说的,是哪家的喜宴?”柳一条不动声色地开口向任幽询问,心里面多少地也有了一些计较。
“说起这喜宴的双方,倒还真是有些来头,大哥想是也当听过,”见大哥好像是有点兴趣,任幽也不卖官子,直接回道:“主家是三原柳府的柳二条,今科第九的进士,柳一条柳神医的同胞亲兄弟。客方是礼部尚书府,王王尚书大人的宝贝孙女儿,来易和居相邀地,便是那柳府的管家。”
“两边的人虽然势大,但是却也都是讲礼之人,大哥若是不愿,小弟直接便给他推了便是,想来他们也不会责怪。”
第476章 到家
“小德子!”
“小的在,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听得皇后唤叫,小德子小跑着从殿外急走了进来,弯身躬,细声向长孙皇后请示。
“再有两日,便是柳家那个二小子成亲的日子,这两天你去张罗着备些贺礼,在成亲的当日,替本宫给他送过去,”怀抱着还不到两岁的衡山公主,长孙皇后抬头看了小德子一眼,轻声向他吩咐道:“记得贺礼要备得丰厚些。”
“是,皇后娘娘,小德子记下了!”小德子弯身恭声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站在长孙皇后的侧旁侍候着。
“说起来,能与王尚书家的姑娘结缘,这个柳二条,倒也是有些福运之人,”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见着殿外的天气不错,便轻站起身,迈步后殿的花园走去,小德子紧身随在她的后面。
“这朝里朝外,哪一个不知王尚书是一严谨之人,对人待事也都是极为严格,他能同意下这桩亲事,足以说明他对柳家的二少子是如何地满意。”外面的太阳已至半空,阳光飘洒,天气也温了起来,长孙皇后抱着女儿,轻步慢走,嘴里面也小声地与小德子说着话语。
“皇后娘娘说得是,”小德子不远不近地随在长孙皇后的身后,轻声接言道:“这些,小的也曾有听闻,听说前些时,在太极殿的觐见礼上,皇上他老人家对柳二条也是极为满意。其实,这些想想也不奇怪。柳先生那么本事的一个人,能够教出一个好弟弟来,倒也正常。您说是吧?”
“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长孙皇后缓了下脚步,扭头看了小德子眼,遂又缓声说道:“不过你这话,却也在理儿。可惜柳先生那般能耐之人,竟不能为朝庭所用,乍然之间就没了踪迹。”
轻叹了一声,长孙皇后又接着向前走去。{第一看书}脸上多少有些惆怅。像是在回忆着一些往事。
小德子被长孙皇后刚才地一句话吓得不轻,缩着脖子小心地跟随,却是再也不敢多言,内侍有内侍的规矩,不议是非,不论朝政,就是其中一条,小德子刚才的那番言语,已是有些逾越了。
“稚奴与兕子他们两个。现可是已到了齐国公地府坻?”默了一阵,进了花园儿,长孙皇后闻着园中的花香,向身后的小德子问道。
“回皇后娘娘,两位小殿下已经安然及到。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比起刚才。小德子弯得规矩了不少,听到长孙皇后的问话。拱着手尖声细语地回了一句。
“嗯,”许是有些累了,长孙皇后把怀里的衡山公主交递于身侧地宫女暂抱,弯身闻了下近旁的花香,轻声向小德子问道:“昨天着你为柳夫人送去的滋补之物,可是已经送到?”
“昨夜里就已然送到了,亦凡先生让小的待他向皇后娘娘道谢,谢皇后娘娘厚赐!”小德子轻声回道:“亦凡先生家地那位小公子小地也见着了,眉清目秀,长得很喜人。”
“嗯,”长孙皇后微点了点头,道:“听说亦凡先生喜得贵子,本宫就不由想起了太子妃来,算起来,太子妃的肚子也有三月,等到了今岁深秋之时,本宫也就能抱上皇孙了。”
面对着长孙皇后的话语,小德子规矩地躬身站在那里,默言不语,这些话,不是他能插得上嘴的。
“母后!!”长孙皇后正要进入花园中的凉亭休息时,一个熟悉且让她牵挂多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长孙皇后面带着喜意,猛转过身形,接着就看到豫章公主带着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小僮,正向她这里跑来。
“儿臣拜见母后!”及到长孙皇后的跟前,豫章公主弯身与长孙皇后行了一礼,之后便亲腻地上前抱着母后地胳膊,久久不愿松开。
“你这丫头,出去了那般许久,连封信笺都没有捎回一个,怎么还舍得回来?”长孙皇后嗔怪地数道了豫章两句,然后又满心欢喜地拉着豫章到亭中坐下,心疼地看着豫章,轻声说道:“来来来,让母后好好瞧看瞧看,这些日子在外面,风雨飘摇的,吃了不少苦头吧?”
“母后多虑了,托母后还有父皇地鸿福,儿臣在外面一切都还安好,您看,儿臣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豫章撒娇似地把头倚在长孙皇后的肩上,轻声说道:“倒是儿臣一直在外,让母皇还有父皇担心了,是儿臣不孝。”
“嗯,不管怎么说,平安回来了就好,看到你安然无恙,母后也就放心了。”长孙皇后抬手轻抚着豫章的肩膀,温声说道:“来,跟母后说一说,这几个月的时间,你们几个丫头,都去到过哪里?”
见到女儿回来,长孙皇后心里也算是了了一份牵挂,舒心地看着溺在自己身边地豫章,脸上一直扬溢着欢喜地笑意。
“看母后地气色,母后的身子已然大好了吧?”细说了一会儿,豫章从长孙皇后怀里坐直了身子,而着长孙皇后地面容小声询问,关心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年前的时候,太医署令任秉承,就已经母皇诊断过一次,”长孙皇后心中涌现一丝暖意,温笑着看着宝贝女儿说道:“说是病祸之却,病根已除,母后现在的身子骨,没有一点毛病,茹儿不必担心。”
“不过,母后的身子虽然大好,但是你长乐姐姐这些天来身子却是有些不适,像是也患上了气疾之症,病状与母后初病时,一模无二。”说起自己的病症,长孙皇后不由想起她那已经嫁入长孙府的大女儿长乐来,轻声说道:“所幸的是长乐的病症初,并没有母后当初的严重,现在又有了救治的良方,医治起来,也方便了些。”
“稚奴还有兕子,今天便是刚去了长孙府,明天若是有暇的话,你也去看看,多陪陪你长乐姐姐!”
“知道了母后,儿臣明儿一早地,就去国公府里,陪长乐姐姐说话,这么久没有见着长乐姐姐,茹儿心里也有些着想了。”豫章轻轻地点了点头,知道长乐姐姐有惊而无险,豫章的心里面也安生了不少。
“母后,你太子哥哥,再加你长乐姐姐,算起来,柳先生还有孙道长,对咱们皇家的恩德,又是厚重了一分,”气疾的病症,长孙皇后是深有体会,寻常的药物根本就无甚疗效,若不是有柳一条与孙思邈两人,长乐公主的病症,随着时间的推移,说不得也会步入长孙皇后的后尘。
“还是没有柳先生的下落吗?”豫章又伸手挽起了长孙皇后的胳膊,轻声询问。
“没有,前些天母后刚刚询问过你太子哥哥,柳先生的踪迹,还是一如往常,而当初的那桩刺杀的案子,现在也是没有个公断。你太子哥哥一直都为此奥恼不已。”长孙皇后微摇了摇头,道:“好了,不提这些扫兴的事了,茹儿今天回来,你父皇可是已经知晓?”
“还不曾知,”豫章小吐了吐舌头,道:“儿臣知道父皇现在正是朝务繁忙之时,不敢贸然地前去打扰,是以就先来控望母后了。”
“嗯,你这丫头倒还算乖巧,”长孙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不觉之中,日已上了三杆,正午了。
“好了,趁现在正值午时,你父皇有些闲暇,你这便过去与你父皇问候一声吧,”长孙皇后微拉着豫章站起身来,轻声向她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你父皇对你,也甚为挂记。”
“是,母后!”豫章应了一声,搀扶着长孙皇后一起,出了花园儿,向立政殿走去。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阵子,老太爷可是没有来信询问小姐的情况,”在苏府的宅门前,老管家苏安也很是欢喜地将他们家小家给迎进了府里,嘴里面絮叨着:“小姐一出门儿,就是几个月没有音讯,别说是老太爷了,就是安叔,心里面也是一直都在挂念着”
“知道了,安叔,是曦儿让你们担心了!”下得马车,苏晨曦就欢喜地搀起了苏安,边向里走边静听着安叔熟悉的絮叨,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亲人跟前,很安心。“要不是月前,小姐曾托着柳先生给府里面捎了个信儿回来,老太爷还有安叔,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消息,哪里能放心的下。”苏安接着说道:“不过说起那柳先生,倒是真是一个好人,有学问,人品也是不错,前天还曾听说,他的娘子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是一件喜事,这两天我正想着要过去看看”
“呃?”听苏安提起柳亦凡,苏晨曦不由一愣,开口向苏安问道:“安叔,怎么那亦凡先生一家,现还在长安吗?”
《汉娱公子》
书号:1117249
简介:他创造了流行乐坛的中国风歌曲,他将中国功夫电影再次推向一个,他代表了中国娱乐的再次崛起;他是个不可打破的神话,哪怕与众多圈内外美女纠结程度也是一个神话……
第477章 柳成来了
“当然,”见小姐向他询问,苏安顿时便来了兴致,放缓了脚步,絮絮叨叨地开声向苏晨曦说道:“柳先生在礼部学堂学完课业之后,直接就被皇上看中,给召到宫里去了,现在正在给皇后娘娘膝下的两位皇子公主殿下教授课业。听说在宫里面,柳先生很受皇上还有皇后娘娘的看中,对柳先生的课业很满意。”
“是吗?”苏晨曦有些疑惑,怎么好好地,柳亦凡会与皇上碰面,并被皇上给请到了宫里?轻搀着苏安的胳膊,苏晨曦开口问道:“亦凡先生没有来府里居住吗?曦儿记得在信上有提过让安叔把他们给留下的?”
“住了,住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不过后来柳先生在外面买了一所宅院,就带着夫人和丫环们搬了出去,想拦都拦不住。”苏安接口说道:“想来是柳先生不愿这么着寄人篱下,他们执意要走,安叔也没有办法,只得着人将他们给送了出去。现在他们就住在西城,位置有点偏,很小的一个院落,以前安叔还曾去过一次。”
“安叔刚才说的孩子是?”苏晨曦问道:“难道是柳夫人已经分娩了?”
“嗯,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前两天的事儿,安叔正思量着前去探望一下,毕竟他们是狄老爷还有小姐的朋友,也曾在府里面呆过一段,算是有些交情,他们家得子,府里若是不去问候一下,有些说不过去。”苏安看了他们家小姐一眼,道:“不过现在既然小姐回来了,还是小姐亲去的好,以前柳夫人在府里与安叔闲聊的时候,安叔可没少听她说起你们在奉节的事情。既然是姐妹,小姐也当去看看。”
“嗯,安叔说得是,依礼,曦儿是当去探望一番。”苏晨曦轻点了点头,道:“就明天吧,连着赶了大半个月的路程,现在有些累了,想要沐浴一下。好好地睡上一觉。”
“嗯嗯,安叔这就去给小姐安排,这几个月的,小姐都轻减了不少,是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滋补滋补了。”苏安点头应了一声,看着他们家小姐现在身子和神情都有些憔悴的样子,他自己地心里面也是心疼得厉害。
“不用了,这种小事哪里还用得着让安叔亲自去的,让芭蕉就嘱咐一声就是了。”苏晨曦开口止住了苏安的去势。扭头冲着芭蕉吩咐了一句,芭蕉应声转身,快步去了后宅,跟着她们家小姐久了,苏晨曦的习惯,芭蕉已经有了一个十足的了解,她知道她们家小姐需要的是什么。
“也好。安叔也想陪着小姐多说会儿话,”见芭蕉离去,苏安轻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提,接着与他们家上姐一同,走向后院儿的内厅“这些时日,爷爷和曦儿都不在府里,咱们府上可有出过什么事端?”到了内厅,苏晨曦拉着苏安与自己一同坐下,吩咐着下人端送上来茶水。没有一点淑女形象地猛灌了两口,开声向苏安问道。
“除了亦凡先生一家入住,其他的倒也是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事情,”苏安溺爱地看着他们家小姐,轻声说道:“不过这长安城里面,倒是有些事情,小姐或是会有些兴趣。”
“哦?”苏晨曦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好奇地向苏安这里看来。
“今岁科举,柳府里一门出了两个进士。”苏安看了他们家小姐一眼,道:“就是柳二条,还有张楚闻他们两位小哥儿,分别得中了科榜第九和第十,当时在长安城。这可是一个不小地轰动。”
“是他们两个啊?”苏晨曦轻点了点头。{第一看书}心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若不是骆宾王有孝事在身。不能应举,今年里,柳府之内说不得就能出得三位进士。
“还有,后天柳家的那个二小子,就要成亲了,迎娶的便是礼部尚书府的彩儿小姐,请柬在昨儿个就已经送来了,柳府与尚书府联合放的请柬,晚一会儿安叔着人给小姐送来,后天婚礼,小姐就代着咱们苏府,去一趟吧。”
“柳二条与彩儿妹妹么?倒也是一对良配,”苏晨曦看着苏安说道:“那就劳烦安叔在这两日里备些大礼,二条那小子与彩儿妹妹的婚礼,曦儿自是没有理由不去,到时安叔也随曦儿一同过去吧。”
“这些,安叔听小姐的安排!”对于苏晨曦的提议,苏安并没有异议,点着头便轻应了下来。
“小姐,浴汤已经备好了,就在您的卧房,您看?”正说话间,芭蕉从外面赶来,弯身与苏晨曦礼了一礼,小声地向苏晨曦请示。
“嗯,”苏晨曦闻言,轻站起身,冲着苏安微点了下头,开口向他说道:“安叔,如此,曦儿便先回房去了。”
“小姐慢走!”苏安也随着站起身形,躬身将苏晨曦送出厅门,目送着他们家小姐,还有芭蕉,一路进了侧院儿。
“后天是二条成亲地日子,为夫决定要过去看看。”把芭蕉还有小丫都给支出门外,柳一条逗弄着榻上睁着眼睛四处乱瞧的宝贝儿子,轻声向倚靠在榻前的楚楚说道。
“嗯,小叔的婚礼,夫君是当去看看,不过,”张楚楚侧翻了下身,面对着她的夫君,有些担忧地轻声说道:“夫君要多加小心一些,莫要被人给看出了行踪。”
“呵呵,这些娘子尽可放心,到时为夫随着易和居的乐师和歌舞过去,不会有人起疑,无碍的。”放下正逗弄儿子小鼻子地大手,柳一条温柔地向媳妇儿看来,并小声地向她安慰道。
“嗯,”轻点了点头,张楚楚也躺下身来,凑到宝儿的身边,慈爱地看着现在难得安静一会儿的儿子。
“公公还有婆婆若是知晓了宝儿已经出世,定会很欣喜。”伸手轻轻地在宝儿的小脸儿抚摸了一下,张楚楚又小声地向柳一条说起了家常。
“是啊,宝儿,二条科举得种,再加上二条两天后的婚事,咱们老柳家,算得上是三喜临门,爹娘他们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子。”柳一条不由想起柳老实老是说道的那句话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老柳家的香火能不能延续下去,就看你们哥俩儿了。
这才多久的功夫,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他们老柳家就有了第一个后续的香火。
柳一条看着宝儿可爱安静地样子,不由温笑了起来。
“可惜公公婆婆现在远在夔州,不能亲手抱抱宝儿了。”张楚楚轻叹着说道:“还有妾身地爹娘,虽近在三原,却也是两不相知,夫君,妾身有些想他们了。”
“嗯,为夫知道,为夫又何偿不想?”柳一条抬手轻抚了下媳妇儿的脸旁,开声说道:“不过,为了他们,还有咱们自己的安危,暂进也只能先忍着了,不会太久,娘子放心,用不了多久,咱们一家便能团聚了。”
“嗯,算了,夫君,咱们不提这不开心的事儿了,”感觉自己好像是给了夫君很大压力,张楚楚甩头轻笑了一声,把话茬儿岔开,轻声向夫君问道:“小幽呢,怎么没见他进来?”
“回去了,刚才为夫给他写了曲词,准备在二条的礼宴上奏唱,他着忙着回去谱曲儿找人试唱去了,”柳一条答了一句,又小心地低下头,逗弄起他的宝贝儿子来,“那小子是个做生意的料,日后的成就,怕是比他娘还会再高一些,易和居在他的手上,说不得还能再次辉煌起来。”
任幽的年岁虽然不大,行事也有些胡闹和任意枉为,但是在做生意这方面,他地头脑却是灵活得紧,举一反三,善于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谋求最大的利益,用柳一条的话说就是,这小子很有天分。
“昨天趁娘子与宝儿睡着的空当,为夫去了一趟得一醉”见宝儿闭上了眼睛,小嘴儿一张一张地吧唧有声,像是在梦中吃奶地样子,知道他应是睡了,柳一条把刚还在逗弄宝儿地右手收回,轻声向张楚楚说道:“柳成到长安了。”
张楚楚闻言,不由抬起头,向她的夫君看来,没有说话,静待着柳一条接着言讲。
“是爹娘他们算准了日子,知道这几日便是娘子分娩临盆地日子,心中放心不下,便急赶慢赶地,把柳成给支到了长安来,说是有个熟人在侧,凡事也好有个照应,”柳一条接着说道
第478章 扫地出门
“二东家,门外有个叫柳成的掌柜求见,带了好些酒来,说是特为二东家送来的贺礼,您看?”李彪急走至后院儿,躬身拱手向柳二条,还有正与柳二条对弈象棋的杨伯方施了一礼。{第一看书}
“无尘管家呢?这些事情去跟无尘管家招呼一声就是了,”柳二条正在为走棋而无路有些着恼,听到李彪的禀报,没怎么在意地就挥手把李彪给打了。
“柳管家一大早地就去出去置办新制的器具去了,现在不在府里,”李彪没有立刻离去,弯着身接着向柳二条说道:“而且那个柳成说是想要亲见二东家一面,他送来的那些酒,是整二十坛的三碗不过岗。”
“哦?这般大方?”柳一条把刚提起的棋子又放回了原处,好奇地向李彪这里看来,轻声问道:“你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头?”
“跟咱们柳府是本家,他叫柳成,说是得一醉的掌柜。”李彪照着柳成刚才的介绍,与柳二条说道了一遍。
“柳成?!”“得一醉的掌柜?”
柳二条与杨伯方齐愣了一下,柳二条惊的是人名,杨伯方讶的是得一醉这个店名。
得一醉,柳成,想起上次在苏府里,大哥对自己的那番话语,柳二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以前府里的那个马成及到长安来了。
“二条,怎么你与得一醉的掌柜也有些交情吗?”杨伯方把目光从棋局上收回,抬头向柳二条这里扫来,道:“得一醉现在的名头正盛,但其终归是一商贾之流,以前倒也算了,不过你现在已是正入了仕途,且贵为一方县丞,日后对于这种商贾之人。还是少有些来往的好,免得会被一些有心人给纠着不放,与你的前程不利。”
杨伯方并非是不瞧为起商贾。而是柳二条现在的位置,实是不宜与商贾之流有太多的来往。所以在听得闻名大唐的得一醉的掌柜来为柳二条地婚礼亲送贺礼时,不免便想开口提醒两句。
“杨叔放心,小侄知道事情的轻重,这个易和居的掌柜。小侄也是从未与他谋过面容,更是谈不上熟识。”柳二条意会地看了杨伯方一眼,大哥说得不错,这个杨叔。对他们柳家。倒是很亲切,对自己也是颇为照顾。
“不过,过门都是是客,人家好心来为小侄道喜庆贺,咱们也不好把人给拒之门外不是?”柳二条点头微笑着向杨伯方礼了一礼,道:“小侄过去看看,对这位乍然间冒出来地得一醉掌柜,小侄也是好奇得紧。”
“嗯,这种事情你自己把握分寸。为叔就不多干涉了。”见柳二条已经起了要见柳成的意思,杨伯方微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做劝阻,把头一低,又看研起桌上的棋局来。对局外的事情。不再多作理会。
“如此,小侄就先失陪了。杨叔请自便。”柳二条又弯身与杨伯方行礼告罪一声,遂转过身形,抬手向李彪说道:“你先去将那柳掌柜给请到客厅,我这便过去。”
“是,二东家!”恭敬地应了一声,李彪快步急走,在柳二条之前,赶到了前院儿。
柳府的前院儿大厅里,柳二条缓步赶到地时候,柳成业已在厅内入座,正品着丫环们给端送上的茶水,见柳二条进来,忙放下茶碗儿,起身上前与柳二条行礼。
“小人柳成,见过柳大人!”一躬到地,柳二条现在的身份非同以往,也是一个有着不小官位的朝庭官员了,柳成与他相见,自是要行一个平民地拜见之礼。
“柳掌柜有礼了,坐吧!”柳二条在位上落座,上下打量了柳成一番,容貌有些变化,不过变得并不是很多,熟悉地人认真辩认的话,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来。
不过比起以前在柳府时,现在的马成却是白嫩富态了许多,气度和神态也越厚重和沉稳,再加上他身上穿着一身华丽的丝绸缎子,看上去倒也是很有几分大商大贾的味道。
“多谢柳大人!”再次恭敬一礼,马成安身落座,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也感觉到,他们家二少爷变了,没有了以前的稚嫩与浮躁,变得越来越像是他们家大少爷了,在柳二条的跟前,马成多少地也感觉到了几分类似于他们家大少爷身上的威严。
这很出乎柳成地意外,不过却也让柳成感到由衷的欣喜,他们柳府,终于又出了一位能像大少爷那般地人物,这是天大的喜事,身为柳府的下人,柳成自也是希望柳府会越来越繁盛。
“王刚,”柳二条冲着王管事挥了挥手,示意他带着厅里的下人暂时出去,待厅里只剩下柳二条,薛仁贵,还有柳成三时,柳二条看着柳成轻声问道:“你是马成?”
“二少爷慧眼,正是小人,小人再给二少爷行礼了!”小心地看了旁边地薛仁贵一眼,见柳二条并没有要屏退他地意思,便知晓了薛仁贵现在柳府的地位,柳成遂站起身,再次躬身与他们家二少爷施礼,这一次,比刚才地那一礼,要亲切实诚得多。
“马管事!”薛仁贵也抱拳与马成见了一礼,对于这个将他从绛州龙门给寻**来的马成,心里面多少都有一些感激。若是没有马成的千里相寻,他薛仁贵至今,说不得还在以耕田打猎谋生度日呢。
“成大哥客气了,”柳二条起身将柳成扶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柳成说道:“前番二条与大哥相遇,已经得知,爹娘已将柳成大哥收为义子,是一家人,咱们现在以兄弟相称便可,不必太过拘礼。”
“二少爷抬举小人了,”柳成恭敬地轻声回道:“老爷和夫人当初收小人为义子,多也是形势所迫,为行事方便而已,小人心里明白,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和位置,不敢逾越,其实能蒙得老爷夫人赐小人以柳姓,就是小人天大的福运了,哪还敢再与少爷们平起称兄道弟?二少爷还是把小人当成以前府的马成便是了。”
虽然他们家二少爷对他颇为客气,不过柳成却还是没有迷糊到找不到北的那种地步,也不敢不知趣地顺着杆子就上,做了这般久的得一醉掌柜,柳成的心性和见识,也早已是非同往般。他知道他们家二少爷对自己这般客气是为了什么。
无他,无非就是怕他会对柳府生出二心而已。
所以,从一开始,柳成就表现得很本分,他没有非分的心思,也不想引起他们家老爷和少爷们的猜疑。柳成知道他今天的一切是谁给的,他没有忘本。
“呵呵,柳成大哥说笑了,爹娘还有大哥他们怎会拿这种事情儿戏?”见到柳成的表现,柳二条微笑了起来,亲热地拉着柳成在一旁边入座,轻声询问:“不知柳成大哥是何时到的长安?可是已与大哥他们谋过面了?还有,爹娘,还有小惠他们,在奉节,可都还安好?”
心中一直挂念,所以柳二条一开口便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来,等着柳成来于他解答。
“回二少爷!”在柳二条的跟前,柳成一直都摆着一副恭敬规矩的样子,听得柳二条问话,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微弯着身,拱着手耐心地向柳二条禀道:“老爷,夫人,还有小姐,在夔州一切安好,二少爷不用担心。小人这次来长安,便是老爷还有夫人的吩咐,还有,小人是前日里到的长安,今天过来府上拜会,为二少爷送上些酒水为贺,就是大少爷的意思。”
“二少爷或还是不知,”柳成看了柳二条一眼,微笑着说道:“少夫人在前日凌晨,分娩临盆,产出了一位小少爷!”
“什么?大嫂她已经生了吗?还是一个儿子?”柳二条一下便从椅上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种难言的笑意,看着柳成,大声地询问。
“是一位小少爷,母子平安!”柳成也随着站起身来,躬身再一次地回道:“还有,大少爷说后天二少爷的成亲之礼,他会过来庆贺,随着易和居的那些乐师一起过来,让二少爷提前有个准备。”“再有就是,”柳成抬头看了还正处在兴奋惊喜中的柳二条一眼,道:“等二少爷的亲事一过,大少爷希望二少爷能从府里面搬出去,自立一个门户,与咱们三原,还有长安的老府,莫要再有太多的关连,日后老府里的银钱,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也不许二少爷再行动用分毫。”
第479章 离府
震惊,错愕,不解,听柳成话中的意思,大哥这是要将自己给赶出家门了?
刚还满心欢喜,想着什么时候去看一看自己嫂嫂和刚出生的小侄子的柳二条,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为什么?
两只眼睛紧盯着柳成,试图能够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说笑的成分,不过他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东西,在柳成的脸上,柳二条也看到了一脸的无奈,不解和苦笑。
“大少爷就是这么吩咐的,今天大少爷让小人过来,除了是给二少爷道喜外,也有着让二少爷在心里有个底信儿的意思,”柳成苦笑着看了他们家二少爷一眼,昨天在他们家大少爷的当面,当他甫一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一脸地惊讶和不解,不知道柳一条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大少爷有了吩咐,柳成一个做下人的,也只得依着嘱咐去做。
躬身立在柳二条的身侧,柳成接着说道:“这两天,柳管家想是也会得到相同的吩咐,待二少爷成亲之后,不管二少爷愿不愿意,无尘管家都会把二少爷给送出门外,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都不准再与二少爷来往,大少爷让二少爷多保重。”
“那,大哥的意思是,希望我自己自觉自行离开?”柳二条长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自己刚有些混乱的思绪,又缓缓地坐下身形,抬眼向柳成这里看来。
“大少爷就是这个意思,二少爷”虽然极不愿开口,柳成却还是不得不将话给说了出来,毕竟,现在柳家的家主还是他们家大少爷,大少爷的吩咐,柳成不敢违背。
“嗯。行了,我知道,”柳二条抬手止住了柳成还要继续的话语,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隐隐地想到了一些原因。
官商。官不言商,大哥这这么做,是想要与自己撇清关系。想要自己在仕途上走得更顺利些么?
虽然一向不太过问家中事务,但是对府里面最近的一些动向,柳二条也多少地也有一些了解,在准备府里亲事之余,管家柳无尘现在也正在全力地筹备着收置各地茶叶的事宜,看架式,在近一两个月内。府里面便会有一个很大的商业动作。大哥选择在这个时候把他赶出,应该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到他地仕途才对。
想到这些,柳二条的心气和缓了许多,端起桌上的茶碗轻押了一口,心里一静,越想越是觉着有这个可能,若是他还在柳府呆着,日后府里面真个把生意给做了起来。对府里来说,是好事,但是对正在三原为官的自己,却只是有害无益,三原的百姓会怎么想。朝里地同僚。还有高高在上的皇上会怎么看?到时候一个官商勾结的帽子扣下来,受牵连地。怕就不止是自己了,说不得连府里的生意也会被牵连。
在极短的时间内,柳二条就在脑袋里面分析出了整件事情的利害关系。三原他自己的官要做,府里大哥的生意也不能推拖,只今唯一的办法,好像也就只有依着大哥地这个决定了。
“我知道了,”柳二条把茶碗儿放下,脸上地神情又变得淡然自若起来,抬眼轻看了柳成一眼,柳二条开口向他说道:“劳烦柳大哥回去支会大哥一声,等后日小弟的亲事一过,小弟就会主动搬出柳府,不带走府里的一文银钱,从此与柳府再无干系,请大哥放心。{第一看书}”
“二少爷,大少爷不是那般绝情之人,之所以会这般行事,或是也是为了二少爷着想,希望二少爷心里莫要怨恨,”见柳二条说得决绝,脸上的神情不显,也看不出是喜是怒,柳成不由小心地开口劝说了一句。
“我知道大哥的意思,”柳二条扭头看了柳成一眼,微点了点头,对柳成这样忠心真心关心他们柳家兄弟的态度很满意,微笑着说道:“我不会记恨大哥,相反,待我离去之时,倒是我可能会做得更绝情一些,想来大哥也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柳成被柳二条的态度给绞得有些不明所以,神神叨叨地,也不知道他们家大少爷和二少爷这葫芦里倒底卖的是什么妙药。
“好了,柳成大哥不宜在府里多呆,小弟就不留你在府里用饭了,我送柳成大哥出门儿。”不管柳成心里是怎么来看,柳二条轻站起身,向柳成说道:“再见到大哥与嫂嫂时,代小弟向他们问好。”
“是,二少爷,成知道了。”柳成随身站起,恭敬地弯身应了一声,没敢让柳二条真个相送,与柳二条行了一礼之后,就竟自出了厅门,自行离去了。
目送着柳成远去,不见了踪影,柳二条又领着薛仁贵一起,回了后院儿,院中,杨伯方正晒着太阳,品着香铭,悠然自得地坐在椅上观摩着刚与柳二条下到一半地棋局。
“杨叔莫要看来,这一局,小侄定是输了。”柳二条温笑着随之在杨伯方的对面坐下,看了眼盘上的残破棋局,轻声向杨伯方说道。
“没有到最后一步,谁能有必胜的把握,你这认输的话语,说得早了些。”杨伯方放下茶碗儿抬头看了柳二条一眼,道:“那位得一醉地掌柜,走了?”
“嗯,说是特来为小侄后日地亲事庆贺,送来了些三碗不过岗以助酒兴,酒留下后,人就走了。”柳二条随口敷衍道:“小侄遵着杨叔的吩咐,并没有与他交谈太多。”
“商贾之人,或是想借由你来攀上尚书府也不一定,还是谨慎一些好。”杨伯方轻点了点头,看着柳二条言道:“这局棋,还要再下吗?”
“要!”柳二条坐直了身子,抬头正视着杨伯方说道:“刚才杨叔不还在说,这棋没有走到最后一步,结局谁也不能预料,小侄现在地胜面虽然不大,但是却也愿与杨叔再走上一段。”
“好,轻不言败,这才是一男儿当为!”杨伯方开口大赞了一句,言语举止之间,颇有几分将帅风范,瞬间的变化,让柳二条与薛仁贵两人都不由一怔。
这个杨叔,还真是如大哥所言,不是俗人。
柳二条微拱手向杨伯方示意一下,伸手便照着他之前的棋路走了下去。
“杨叔,”两人在棋盘上撕杀了一阵之后,柳二条不经意地开口向杨伯方说道:“等这桩亲事完结,小侄想离开柳府,住官坻,享朝俸,再不与柳府的人物,有所关连。”
“嗯?”杨伯方正去拿棋的右手微顿了一下,惊异地抬头看了柳二条一眼,见柳二条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好像刚才的话,并非是出自他口,看了柳二条许久之后,杨伯方不由轻叹了口气,道:“贤侄,到了今天,你算是真地长大了。”
“就是你不提,过两天为叔也准备着要提醒你一下,”把手从棋子上拿开,杨伯方看着柳二条说道:“你们柳家是以商而兴,你大哥更是还背负着一个商贾的名头,以前倒也是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你是一方的县丞,为了官员,若是还在族里呆着,必会遭人口舌,与你日后的仕途不利,若是是府里面的生意不能停歇,你选择离府,倒也不失为一个智举。”
虽然显得有些无情,但是这样做无论是对柳二条今后的仕途,还是对他们柳府他们柳氏宗族的将来,都是一个极为有利的选择。
知道柳二条秉性,不是那种天性薄凉之人,现下柳二条能率先提将出来,并主动离府,自是说明他也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将来及后果,这小子是真的懂事儿了,对事想事的态度和心绪,也周详得多。看到柳家又出了一位有出息的儿子,杨伯方心里面自是为他的柳叔欢喜,很欣慰。
“到了三原,小侄便不会再回往府里,府里面爹娘还有大哥都不在侧,只有无尘管家一人在撑着台面,所以,日后若是有了什么难事,小侄请求杨叔,能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可以一伸援手,拉柳家一把。”柳二条很诚恳地看着杨伯方,自前次在尚书府,见王对杨伯方的态度和礼遇的架势,柳二条大致就能够猜到他们这位杨叔的能量。不说别的,只要杨叔愿意,不论是在这长安城,还是在那三原府,能够难得住杨叔的事情,不多。
“贤侄跟为叔见外了。”杨伯方轻笑着看了柳二条一眼,对柳二条的此番表现很是满意,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第480章 西席
“就是这里了吗?”一个少爷纵身从马车上跳下,看着眼前的破小院落,有些不敢置信地向旁边的一位老者询问。{第一看书}
“是的,少爷,柳亦凡先生,就住在此地,要不要老奴上前叫门?”老者躬身站在少年的身后,小声地征求着他们家少爷的意见,作势就要上前叩门。
“不用了,你先回车里候着吧,我要自己进去拜会,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去打扰。”少爷抬手止住老者的去势,轻声向他吩咐道。
“可是,少爷,若是老奴不跟在您的身侧,万一您在里面遇到什么不测”老者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们家少爷,出言劝阻,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们家少爷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柳先生是圣人门下,现今又在宫中当差授业,身事清白,且家中又多是女眷,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可言?”少年驳斥了老者两句,然后又吩咐道:“把车厢内的贺礼取下,你们都在这里候着吧。”
“是,少爷!”又向他们家少爷看了一眼,见少年的面色坚决,没有一点缓转的余地,老者无奈,只得弯身应了一句,遂吩咐着旁的下人,把车厢内早就备着的礼品取下,轻递至少年的手中。
“嘭!嘭!嘭!”
“谁呀?!大清早地就来敲门儿?”一个清脆如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然后随着一声吱呀的门响,柳府里的小丫环小依,从门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来。看着来的并不是他所想象地那位任少爷。不由可爱地冲着门口地少年小吐了吐舌头,随后有礼地向这少年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小生李贞,这位姑娘有礼了!”看到小依可爱活泼的模样儿,李贞的眼前猛地就是一亮,心里面涌现出一丝欢喜,听得小依向他问话,定了定神儿,遂拱手向小依说道:“小生是柳先生的一位故人,此来是为拜会。{第一看书}不知柳先生现在可在府里?”
“找我们家老爷啊?”小依上下地打量了李贞一眼,见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儿,就敢声称是他们家老爷的故人,心下不觉好笑,不过人家找上门儿来,她也不敢失了礼数,轻向李贞福了一福。道:“李公子请在此稍待,我这便去向老爷禀报一声。”
“有劳姑娘了!”李贞拱手还礼,眼见着小依又把大门关上,听着她的脚步渐渐地向院儿里移去。
“李贞?”柳一条一愣,不由想起半个月前,在罗府罗老夫人的寿宴之上他所遇到的那位小公子,轻笑了下,遂挥手向小依吩咐道:“嗯,你这便去将他请进来吧,我在客厅等着你们。”
“是。老爷!”小依轻应了一声,又转身去了前门儿。
柳一条弯身把宝儿小**下面的尿布给替换下来,轻把小家伙给放置到张楚楚地身边,歉意地看了楚楚一眼,之后才起身离了卧房,把小丫给楚楚和宝儿留在了房里。
刚在厅室坐定,柳一条便看着小依带着一位身着文士长袍的少年进了院儿里,正向厅室走来,遂又直站起身,向外迎了出去。
“李贞兄弟。今日怎么得闲,到为兄这里来了?”柳一条老实不客气地称了一句兄弟,言语之中颇为热情地将李贞给请让到大厅,待李贞,就像是一十几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第一看书}
“柳兄!”李贞规矩拱手还礼。感受着柳一条言行举止之中所透出的热乎劲儿。脸上不由地也露出了一丝放松惬意的笑容,开口言道:“若非是一直都没有寻得柳兄的住处。小弟早就会寻来与柳兄叙旧了。”
提起手中的礼盒,李贞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听得柳夫人前日里分娩得子,小弟也正好过来凑个热闹,沾染几分喜庆,身无旁物,带了几支野参来聊表寸心,与嫂夫人进补,柳兄莫弃。”
“贤弟客气了。”冲着李贞轻拱了拱手,示意小依将野参接过,柳一条坐在主位,微笑着着请李贞入座。
“一直都还没向贤弟请教,不知贤弟地府上是?”能够入得罗府的宴席,且有资格入得正室,对于这位李贞小朋友的身份,柳一条多少也有些好奇,今天得着机会,便开口向李贞询问了出来。
“柳兄有些俗了,”接过小依递上的茶水,李贞轻抿了一口,不急不缓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交友贵在交心,看的是人,而不是背后的身份。”
“不过,”李贞把茶碗放于桌上,接着开口说道:“既是柳兄问了,小弟于柳兄透露一些倒也无妨,小弟的府坻不小,不过府中,除了小弟,却是再无一位亲人,而小弟自己,又是一个苦读诗书,却注定入不得科考的落破书生罢了。”
“呃,呵呵,贤弟说得对,是为兄落入俗套了,”柳一条轻笑了一声,端起茶碗小押一口,心里面却是还在思量着李贞话语之中的意思,有钱有地有才,却入进不得科考,入不得仕途,莫不成这位小朋友与任幽那小子一般,也是商贾世家出身不成?
不过,他若是一商贾之后的话,怎么会有资格入得罗府地正厅?
有点矛盾,也有一些不合理,不过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正如李贞刚才所言,交友贵在交心,与身份何干?更何况他与这个李贞也只是见过一次面容而已,说不上昌很熟,甚至连朋友都还算不上是,他是什么身份,更与自己无关了。
柳一条轻甩了下头,不再去多想,抬头看了李贞一眼,把茶碗轻轻放下,不急不缓地出声问道:“嗯,贤弟今日来寻为兄,怕不只是来道贺这般简单吧?有什么事直接说出便是,在为兄的面前,不必这般地客套。”
“柳先生慧眼,”李贞把对柳一条的称呼变了一下,微冲着柳一条拱了下手,道:“不瞒柳先生知晓,今日贞到贵府上,除了是为柳先生道贺喜得贵子之外,还有一事想寻求柳先生的意见,万望先生莫要推辞。”
“哦?”看李贞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做了一些改变,像是极为正式,柳一条微微一愣,不由也坐直了身子,轻声向李贞说道:“贤弟且说说看,若是为兄力所能及之事,为兄自是不会推迟。”
力所能及,力所不能及,全在自己的一张嘴上,柳一条没敢把话说死,给自己留了很大一部分的余地。
“柳先生请过目!”李贞起身,从腰下解得一块金色令牌递于柳一条,轻声说道:“这,便是贞的身份。”
“越王?”金牌入手冰凉,微沉,应是真金所铸,见着令牌上所刻的字体,柳一条心中不由一震,拿着令牌的双手也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眼前地这个小孩儿,竟是一位皇子?
柳一条不由抬起头来,向李贞这边打量,这种令牌他在李承乾和李治的身上都见到过,就像是皇帝的玉玺一样,是一种皇子身份的像征,只是,叫李贞的皇子,柳一条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
“小民柳亦凡,见过越王殿下!”不管怎么说,牌子假不了,而看这个李贞地神态和气度,也不像是个冒牌儿货,柳一条急站起身,忙着向越王李贞行了一礼,道:“不知是越王殿下驾到,刚才小民失礼了,还望越王殿下莫怪。”
“柳先生不必如此,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李贞上前轻将柳一条扶起,两人再次一同落座,不过这一次柳一条却是不敢再居于主位,乖乖地在李贞地侧旁坐定。
“还是刚才地话茬儿,”坐下后,李贞看了柳一条一眼,接着说道:“本王有一事想寻得柳先生相助,还望柳先生莫要推迟。”
“越王殿下请讲!”柳一条微低着头,轻应了一声。
“本王知道柳先生是有真本事之人,也知道先生现正在教授启蒙老九他们课业,”李贞看着柳一条说道:“不过宫里面,像是柳先生这般地启蒙授业,一般只为半季,半季之后,柳先生便会得出一片空闲,本王希望到时,可请柳先生到越王府担任西席,贞愿尊先生为师,不知柳先生,可愿?”
到越王府担任西席?为任越王殿下的恩师,很诱人地条件,柳一条扭头看了眼前的这位小越王殿下一眼,无奈轻耸了耸肩,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个,小民怕是不能胜任,要让越王殿下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