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援助
“本来,凭着梓与任兄弟的关系,由为兄出面,去教训一下那个汤圆,根本就不在话下,也断无会拒绝的理由,”桑梓手中端着一碗温茶,脸上露出了一片苦色,微叹了口气,道:“不过,不怕任兄弟笑话,现在商会之中,我这个会长已是威信全无,在那些叔伯面前,说出的话来,并没有几人会听。
“那个汤圆,是商会总管事钱鑫手下的总管,钱鑫那老东西若是不愿,大哥与我都是没有办法,”说起钱鑫的时候,桑这个小姑娘有些咬牙切齿,面露恶色,显是平素里,被那些所谓的商会元老给欺压了个够呛。
“所以,任公子,这件事情不是我们不肯出手相助,实则是无能为力,还要请任公子见谅了!”有些话桑梓这个大男人不好出口,也只得由桑这个小姑娘来出场轻言。毕竟,他们眼前的这个任幽,可是出了名的会怜香惜玉,由桑这个漂亮的女人来出口拒绝,效果会好上许多。
“哦,”看着桑略带忧郁之色的清秀小脸儿,任幽心中一软,一句不赶场的话差点就又被他给说了出来。
“这么说,两位是不肯帮忙了?”忙着押了一口茶水,控制住自己又有些想花花的嘴巴,任幽把目光移向了桑梓的脸上,道:“还有,听得桑会长的意思,大宏商会现在似已是分崩离析之态。年前我们易和居曾借调过来地那上万贯银钱,贵号是不是也已经是无力偿还了?”
赖好的也随着任姑在商场上打磨了几年,一些商业上的眼光和伎俩,任幽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桑梓桑这两兄妹现在这般说话,向着自己大倒苦水,无非地就是想以之前的那些资债为本,再从他们易和居寻得一些资助而已。
“那么,依着咱们大唐的律法,若是你们实在偿还不了时。我们易和居是不是也有权利将大宏商会收下,以抵债务?”任幽毫不在意地吹了下碗中的少许茶沫。缓声向桑梓兄妹说道:“虽然有些麻烦,不过若是真能把大宏商会接手,却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会建议我娘考虑一下的。”
“呃,呵呵,任兄弟说笑了,”桑梓地的面色一下就变得有些苍白。强笑着向任幽说道:“先不说我们有没有能力将债务补上,还有贵宝号能不能顺利地将大宏商会接过手去,但就说贵号真个接了过去,任兄弟到时能够得到地,最多也只会是我们兄妹二人手中的产业而已,得不偿失!那几个商会的管事,定会在那之前,就从商会中脱离出去!”
一句话,就证明了任幽刚才的猜想,这个桑梓会长。是真的没钱了。“行了,大哥,”桑轻把茶碗放下,抬头看了眼还待再说什么的桑梓,止住了他的话语,很是爽利地开口对桑梓说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任公子是聪明人,咱们兄妹也就别再兜圈子了。还是直接把话挑明吧,也省得任公子在一旁笑话!”
见大哥神情微愧,喏喏不言,知道他是有些张不开嘴,桑不由在心里面微叹了一下。遂坐直了身子。扭身向任幽这里看来,直言说道:“任公子。一句话,我们兄妹想再从贵宝号借得五千贯,并依此来收拢人心,驳了那几个已是起了异心老东西手中地实权,把他们给赶出商会!把大宏商会辖下所有的生意,全都纠结以我大哥这个会长的麾下!不知任公子可愿再出手相助一次?”
“好!既然桑姐姐这般爽快,小弟也就不再矫情了,直言直语,”任幽赞赏地看了桑这个小姑娘一眼,比起性子有些优柔寡断,行事处处犹豫不决的桑梓,这个桑更是适合来当这个会长一些。
从某种方面来讲,这个桑倒是有些相像他的娘亲,自立,果敢,很有自己的主见,任幽微点着头接着说道:“你们到底想怎么做,任某不关心,任某只想知道,在冒着这般巨大的风险,帮了你们之后,我们易和居能得着什么好处?”
这个时候任幽很像是一个生意人,在商言商,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不做。
“之前我们所借之银钱,三倍奉还,如何?”见任幽似有松口,桑梓忙着站出开口保证。不过他的话,似乎并没有引得任幽多大的兴趣,三倍地价钱虽多,但是比着易和居现在对他们兄妹的帮助来,还差得远。
对于大宏商会的规模和实力,任幽可能比桑梓这个商会的会长还要更了解一些。包括长安在内,三个州郡,大半的生意,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知道桑姐姐怎么说?”任幽轻笑着转头向桑这边看来,他知道这个漂亮的姐姐,定是不会像她的大哥这般地,嗯,短浅,和,不识实务。
“百之又一!”桑有些失望地朝着她的大哥看了一眼,她地这位兄长,实在是有些,难道大哥就不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况,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做为引诱,人家凭什么会冒那般大的风险来帮助你?
唉,在心里面轻叹了口气,桑轻抬起头,坚声开口向任幽说道:“除了刚才大哥所应下的条件,再加上日后百年,我们大宏商会所有行当,每年红利地百之又一,任公子以为如何?”
“百之又一?”绝对是一个不下于易和居一年总盈利地数字,任幽颇有些意外地看了桑一眼,这小女人倒是真有些魄力,比她的那位大哥真是强上太多。
或许,嗯,若是能把她给娶回家地话,应该也是不错,最起码的,娘亲她老人定会很欢喜。
在桑的小脸上的静瞅了一会儿,任幽再次轻抿了口茶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扭头看了旁边的桑梓一眼,淡声开口向桑问道:“很不错,也很诱人,只是,这种事情,桑姐姐能做得主么?”
“儿的意思,就是为兄的意思,”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条件确是有些不妥,桑梓适时插言,深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也拿出了一些身为一会之主该有的气势和魄力来,看着任幽,开声言道:“若是任兄弟愿意的话,咱们马上就可以签署一份合约,我们兄妹二人,还有大宏商会,绝不会食言而肥!”
话说到这儿,事情基本上也就算是定了下来。
五千贯,虽然不是一个小数,但是凭着任幽现在的身份和能力,想要筹集齐全,却也不是很难,他完全就可以自行作主,根本就不必再回去与娘亲商议。
“两日之后,我会着人将那些银钱给送到府上来,希望桑会长,还有桑姐姐真的能够狠下心来,莫要让小弟失望!”任幽从容愉快地站起身开,轻声说道:“至于那个汤胖子,桑会长既然无法,那就只有小弟亲自出手了。”
“如此,就多谢任兄弟了!为兄送任小兄弟出去!”桑梓与桑也随着齐站起身来,虽然刚做了一桩注定要赔本的买卖,但是任幽能在这个时候肯出手相助,这两人的心里面也多少地有着一分的感激。
尤其昌桑,她更是能感觉得到任幽的手下留情,毕竟依着任幽现在所占有的优势,即使他狠着心与他们讨价还价一番,把要求再提得高一些,百之又一,百之又二,甚至是百之又十,迫于无奈,她与大哥也还是会接受的。
“任公子若是等得及的话,不必自己出手,”桑随在任幽的身后侧旁,听得任幽说要亲自找汤圆麻烦的言语,很是自信地开口说道:“最多再过十日,大宏商会名下的产业,定会再回到我们兄妹的手中,到时别说是一个汤圆,就是他的主子钱鑫那老贼,我们也可以替任公子教训一番。”
“十日?小弟可没有那般多的心情久等,今天我便要让那个汤胖子受到他当有的惩罚!”任幽冲着桑轻摇了摇头,他可是还着急着想得到他柳大哥的新曲词呢,十日,对他来说,太久了。
“如此的话,我们就只能说是抱歉了,任公子慢走!”陪送着任幽及到府门外的马车跟前,桑与桑梓目送着任幽上车远去。儿,待这次商会的危机过去,会长一职,就由你来担任吧!”看着任幽马车离去的方向,桑梓轻拍了拍小妹的肩膀,轻叹着转身回了府里,身形看上去,很是落寞。
“大哥”
回转过身,神色复杂地轻叫了一声,桑也急身跟了上去
第452章 拜师礼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张楚楚的提心吊胆下,柳一条上了从宫里赶来接送的马车。
经过一夜的着想无果,柳一条索性便把心胸放开,兵来将挡,水来土埯,与其这样一个人胡思乱想,想出各种情况来威吓自己,倒不如坦然然地去直接面对。
而且,从昨天李世民对他的的态度上来看,那位明君似乎并没有恶意,不然,李世民也不会想着让他去给那些皇子殿下当老师了,这件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柳一条微眯着双眼,静静地坐立在马车车厢的一侧,调节着自己的思绪,让自己尽量地保持在一种平和的心态,不起波澜。
或是因为时间很充裕,马车赶得并不快,柳一条坐在温暖的车厢里,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颠簸,若不是时而能听到马车外马碲的奔腾之声,坐在里面的人根本就感觉不到车子的移动。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宫里面还特意给柳一条派来了一个年青的内侍引路,小内侍就坐在柳一条的对面,一路上都在好奇地打量着柳一条,好像是很奇怪,皇上为什么会为皇子公主殿下们着请这么一位年轻的师傅?
不过,因为有规矩在侧,小内侍一路上都很安静,即使有些问题想问,却也是不敢冒然地问出口来。至于柳一条,依着现在的心情,自然也是乐于享得一分清静,并没有主动与小内侍搭话。
驶了差不多有一刻的时间,天光又放亮了少许,外面的蹄声也渐渐地小了下来,随后,车厢内出现了一丝轻微地震动,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柳一条睁开双眼。正看到小内侍在弯身冲他示意,率先掀帘儿下了马车,然后站在地上,躬着身。尖声细语地向柳一条说道:“柳先生,立政殿到了,柳先生请下车吧!”
呃,立政殿?
柳一条纳闷儿地看了小内侍一眼,很诧异,这里不是长孙皇后所居的后宫吗?这些人怎么将他给带到了这里?他一个教书先生。直接进入立政殿,这,合礼制吗?
“柳先生要教导的殿下分别是晋王殿下,和晋阳公主殿下两位,两位殿下现在都暂居在立政殿中,教授课业的书房,一向也都是设在立政殿的侧殿之中,”看出柳一条脸上的疑惑不解,小内侍轻声解释了一句。然后又弯下身,恭声开口向柳一条说道:“还请柳先生下车,入殿觐见,两位小殿下,还有皇后娘娘现应都在殿中等候先生。”
“呃,有劳这位内侍大人了!”柳一条微冲着小内侍点了点头,弯身从马车上跳下,打眼瞅了下这立政殿四围很是熟悉地建筑,心里面颇有些感慨,时隔半年。不想他竟又一次地来到了这里。
是巧合?还是李世民这位明君的特意安排?
带着心中的疑惑,柳一条小心地跟在小内侍的身后,缓步拾阶而上,向长孙皇后所居地正殿走去。
及到立政殿正殿门口的时候,小内侍跟守在殿外的小德子小声见了一礼,之后又向柳一条示意了一下,便转身又缓步走了下去,把柳一条这位教书先生交给了小德子总管来接待。
“你就是那个从奉节来的柳亦凡柳先生?”小德子抬眼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番。略带着严肃地语调尖声向柳一条问道:“柳先生知道这后宫里面的规矩吗?”
“刚才那位那侍大人有过交待,知道一些,”柳一条微冲着小德子拱了拱手,轻声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第一看书}管好自己的眼睛。管好自己地嘴
“嗯,”又看了柳一条一眼。小德子满意地微点了点头,尖声说道:“知道就好,望柳先生日后能够严格遵守,莫要出了差错,不然,出了事儿,谁也帮不了你,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嗯,学生知道,多谢德内侍提醒!”柳一条不愠不火,很和善地弯向向小德子道谢,以前他还真是没有现,这种时候,这个小德子倒是显得还有几分的威风。
“好了,劳烦柳先生先在这儿候着,待小人进去禀报一声!”点头冲着柳一条见了一礼,小德子转身去了殿内,进殿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又折返回来,恭敬地带着柳一条这位年轻先生进了正殿。
“学生柳亦凡,拜见皇后娘娘!”从进殿后,柳一条就依着宫里的规矩,一直低着脑袋,非礼勿视,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事物,见着在大殿的正位上坐着一位极为端庄的妇人,柳一条便躬身拱手,与她行了一礼。
不过虽是随意一瞥,柳一条却还是看清了长孙皇后现在地面容,比之半年前柳一条与她初见时,这位皇后娘娘的的气质还有容貌,都已是好上太多。
温柔,漂亮,慈善,每次看到这位长孙皇后时,柳一条都会不觉地想起柳贺氏,虽然两人的容貌不同,但是两人在看向自己的眼神,对待自己的态度,还有她们给自己的感觉,却是都极为相似。这才是真正的国母之尊,对于这位皇后娘娘,柳一条一直都很有好感,很尊重。
在长孙皇后的左右两侧,小稚奴与小兕子分别规规矩矩地静静站立,睁着大眼睛看着柳一条弯身施礼,并好奇地在柳一条的身上细细打量,对于这个没有长着长长白白胡子地先生,很是好奇。
“嗯,柳先生多礼了,快请一边坐下吧,”虽然很早之前就有听人提过,但是真个见到柳亦凡竟这般年轻,长孙皇后还是有些意外,温笑着向一旁的宫女挥手示意,着人给柳一条搬来了一张木椅。
“多谢皇后娘娘!”再次弯身行礼,柳一条提摆在身上的椅上坐下,低头颔,不再多言。
“今儿柳先生是第一次来这宫里,”等宫女给柳一条端送上茶水,长孙皇后温声开言讲道:“第一天要给本宫的这一双儿女教授课业,依着俗礼,要先让他们两个给柳先生行一个拜师礼才是。”
“不过,皇上他平素里国务繁忙,抽不出空来,所以这个拜师礼节便由本宫来主持了,还望柳先生莫要见怪!”长孙皇后微点着头,歉声向柳一条说道了一句。
“皇后娘娘言重了,学生惶恐!”闻得长孙皇后言语,柳一条着又是一礼,这个长孙皇后倒是会说话,一个普通皇子的启蒙拜师礼仪,怎么也劳不得皇帝亲自主持,不过长孙皇后这般言讲,听着却是让人感觉很是舒服,里面有一种尊重的意味。
“柳先生不介意就好,”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扭头向旁边的一双儿女看了一眼,柔声开口向柳柳一条说道:“如此,咱们这便开始吧。”
“是,皇后娘娘!”柳一条颔轻应了一声,然后上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挺直腰身,坐起了身子,摆出一副为人师表地严肃模样。
这种礼节,柳一条已不是第一次经历,前次在奉节狄府,狄仁杰与狄士杰那两个小家伙拜师行礼时,做的就是这个礼仪。
“上茶!”长孙皇后也静静地坐起了身子,轻声向侧旁的宫女吩咐了一句,然后又柔声地看着小稚奴与小兕子说道:“治儿,明达,你们两个上去为柳先生敬茶吧!”
“是,母后!”两个小家伙全都乖乖地拱手应了一句,然后在李治的带领下,小兕子小心地跟着,缓步来到了柳一条的座前。
“学生李治,拜见先生!先生请用茶!”依长幼开始,小稚奴最先,接过宫女递来地温茶,恭恭敬敬高举过头顶,递于柳一条地身前。
“嗯,好!”柳一条微点了点头,双手将茶碗接过,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开口赞了一句,然后又把茶碗递给一旁的宫女。
“学生李明达,拜见先生!先生请用茶!”学着哥哥地样子,小兕子接过茶碗,有些怯怯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喏喏地轻说了一句,把茶碗轻递到了柳一条的跟前。
“嗯,好!”相同的一个动作,相同的一句话,拜师的礼仪便算是完成了。
有些简单,不过像是柳一条这种启蒙式的先生,确是不用那般地正式,而且,这里是皇宫,拜师之人是皇子公主,又有哪一位先生能有那般大的胆子,敢让他们给自己下跪?
“嗯,好了,”见礼仪已成,长孙皇后温笑着轻点了点头,遂开口向小德子吩咐了一句,道:“小德子,你去,先把稚奴和兕子他们两个给带到书房候着,本宫有些话,还要再与柳先生交待一二!”
第453章 长孙皇后的询问
待小德子领着李治与小兕子走远,长孙皇后欠身坐好,温和地目光再一次轻轻地向柳一条这里投来。
“柳先生之才名,早在月前,本宫就曾有听闻,这次能请得先生来为稚奴兕子授业启蒙,实是他们二人的福运,以后在这宫里,就要有劳柳先生费心,替皇上还有本宫去教导于他们了!”示意宫女为柳一条换上新茶,长孙皇后和和气气地说出了一些客套的言辞。
虽是客套,但是却很诚心,听起来也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诚意,一国之母能够如此对待一个小小的教书匠,很难得。
柳一条接过茶碗,轻放于一旁,忙着拱手颔向长孙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能有机会教导晋王晋阳两位殿下,是学的福气,学生定不会负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期望!”
“嗯,本宫相信柳先生!”长孙皇后微笑着轻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番,温声说道:“说起来,柳先生这番镇定不俗的气度,倒是让本宫想起一位故人来,有些地方,你们很相像!”
柳一条心里面一提溜,这位皇后娘娘不会也是想要试探自己吧?知道长孙皇后后面还有言语,不好插言,柳一条规规矩矩地颔静待,不多言语。
“柳一条先生可曾听闻过?”长孙皇后端起茶碗,轻押了一口,目光并没有落到柳一条的身上,而是定定地看着殿下,略带着些回忆地向柳一条说道:“就是去岁暑中。曾救过本宫与太子一命的柳先生,记得当初柳先生第一次进得这立政殿时,也是像亦凡先生这般平淡自然,没有一点拘谨之态。那个时候本宫就知,这个柳一条定不是俗人。同时心中也涌起了一些地希望。要知道,本宫虽然不畏惧死亡,但是本宫心中却是舍之不下皇上,还有本宫的这一干儿女。{第一看书}”
长孙皇后的声音很舒缓。静静地叙说着她当时病入膏盲。长卧在榻时的感觉,这些是柳一条这前无论如何也听之不到地。
“结果,亦凡先生现在也看到了,”长孙皇后指了下自己的身子,温声轻笑,开口向柳亦凡言道:“柳先生果是没有负了本宫还有众人地期望,以食为药,只用了三天的功夫,就使得本宫的身子略有了好转。到了现在,本宫更是已健如常人,初冬天寒的时候,也再没有患过病症。”
“天佑皇后!”柳一条拱手插言,仅是应景地轻说了一句。
“也算是祖宗庇佑。并没有收了本宫地命去。”缓过神儿来,长孙皇后又把目光聚到了柳亦凡地脸上。微摇了摇头,歉声说道:“是本宫多言了,竟不觉地与亦凡先生提起了这些事情,失礼这处,亦凡先生莫怪!”
“学生惶恐!”柳一条再次弯身低,做出一副谦卑惶恐的样子。
“嗯,不提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柳先生现在也是下落不明,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他们一家现在可都还安好?”长孙皇后的声音有些低靡,每次一起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下落不定,长孙皇后心中都不免有些伤感。同时的,她对柳家现有的家人也就更是关心和照顾,自柳一条带着家人失踪之后,对于柳二条这个小子,长孙皇后可是没少过关注。
“皇后娘娘慈爱,上天也定会庇佑柳先生一家无忧!皇后娘娘不必太过挂怀!”在这样的情况下,柳一条心中稍有些感动的同时,嘴里面也只得这般客套地安慰,心里面对长孙皇后地善意,也越浓烈起来。
“嗯,但愿真会如亦凡先生所言!”微点着头,长孙皇后抬眼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问道:“听说亦凡先生之前是在夔州奉县的狄长史府上谋事,教导狄府上的孩子,可对?”
“劳皇后娘娘记念,在这之前,学生确是在狄大人的府上教授课业。{第一看书}”柳一条小声地回答,同时略抬眼瞥看了下上的长孙皇后,不知她问此是何意味。
“那,前些时在狄府之内,亦凡先生可曾见着了从这长安赶去游玩地苏李姐妹?她们在年关之时,应就是落脚在夔州长史地府上,”长孙皇后忍不住开声询问,一别数月,她是真的有些想女儿了。难得今日遇到曾与豫章她们谋过面容地柳亦凡,她更是想打听一下豫章那丫头现在的情况。
“皇后娘娘说得可是苏晨曦与李如似两位姑娘?”见长孙皇后点头,柳一条心中了然,拱手回道:“如果是的话,学生倒是曾与她们见过数面,她们在狄府,无灾无病,一切都还安好,皇后娘娘无须担心挂怀。”
“嗯,那就好,本宫也就放心了,”虽然每天都能看到关于豫章她们的奏报,但是能够亲耳听到曾与她们有过接触的人来言讲,长孙皇后才算是真个放下心来。
轻押了口茶水,长孙皇后朝着外殿瞧看了一下,不觉之间,外面的天色已是大亮,已经有了一些阳光投射的影子,看了柳一条一眼,遂开口言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本宫就不再耽搁亦凡先生教授课业了,亦凡先生先下去吧!”
随口吩咐了一声刚从书房赶回不久的小德子,着他带着柳一条前去为晋王晋阳两位殿下拭授课。
同时,见长孙皇后并没有问出或是说出别的一些敏感的话语,柳一条也算是长出了口气,看长孙皇后的样子,她似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李世民那位明君,应是并没有告之过她。又或者,昨日在礼部客室之内,李世民的那番话语,只是一番完全的试探。
“这里便是教授两位殿下课业的书房了,小的就不进去了,柳先生请进!”在立政殿左侧殿的一处别致的书房门前,小德子停下脚步,弯身着请柳一条入内,并轻声向柳一条告退。
“嗯,德总管慢走!”柳一条冲着小德子微点了点头,见他离去之后,才轻身推门而入。
书房里,李治这个未来的小高宗皇帝,还有小兕子这个晋阳公主,都乖乖地各自坐立在自己的位置上,见柳一条推门进来,同时地都将目光向柳一条这里移来,脸上满是好奇之意。
“见过先生!”待到柳一条走到近旁边,小稚奴还有小兕子都齐起身,弯身与柳一条见礼。即使他们都贵为皇子公主,但是在老师的面前,还是要以礼为先。古人对待老师先生的尊敬态度,是后世近代之人所远不能及的。
柳一条温笑着在两个小家伙的脸上轻扫了一遍,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说起来以前他在这立政殿为长孙皇后瞧病之时,这两个小家伙跟他可是最为要好。
“你们可都已经能识得文字?”柳一条微背着双后,返转回自己的教桌之前,弯身坐下,轻柔着声音向两个小学生询问,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已经知晓。
“回先生话,”李治率先站起身来,稚声向柳一条说道:“治之前曾跟别的先生学过,识得一些,兕子妹妹今天是第一次来书房学授,还不曾识字。”
“嗯,知道了,”柳一条轻笑着冲李治摆了摆手,温声言道:“在为师的课业之上,以后再回话语,直接坐下言讲便好,不必每次都这般拘谨!”
柳一条随意地翻看了下书桌上所摆放着的教科书籍,汉语拼音,三字经,千字文,全是一些教授小孩子的启蒙读物,倒也是简单。
不过要是想让这两个小家伙能够认真听话地去学去写去做,就不是那般容易了,那就要看教学先生的教学方法和教学技巧了。
所以,在第一堂课上,柳一条并不想直接地给他们讲授课业,也不想拿着戒尺大摇大摆地在这两个小学生的心中竖立起一个威严的形象,按照柳一条以往的教授习惯,第一堂课,他要先与这些小孩子联络好感情,让他们对自己有些好感才是。
说白了,或都说是再确切一点儿,教授这些小孩子的时候,你不能把自己当成是一个高高在上威严难近的老师先生,而是应该把自己给当成是一位专门管理照顾孩子的幼儿园阿姨,在玩闹之中,培养学生的兴趣,教导他们一些他们应懂的道理。
因为之前便与这两个小家伙熟识,对两个小孩子的性子喜好都了然于胸,所以要想与他们打成一片,柳一条这个先生,很占便宜,比之当初他教授狄仁杰那小子时,要好上许多。
所以在课堂之上,柳一条一直都带着一张很是和善可亲地笑脸儿,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柔,很有亲和之力,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以两个小故事为代价,成功地在两个学生的心中竖立起了一个很温润可亲的形象。从他们两个的眼神里,柳一条也看到了他们很想亲近自己的念想。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454章 长孙皇后的评价
“那个柳亦凡,皇后以为如何?”
是夜,李世民在立政殿入寝,在后殿的卧寝之内,李世民逗弄了会儿刚过满两周岁的衡山公主,轻声向长孙皇后询问,虽然在上午时没有亲临,但是对于稚奴与兕子两人的课业及先生,李世民还是很关心的。{第一看书}
“气度不俗,进殿见到臣妾之时,没有一点慌张作做的表现,像是见过些大的场面,为人为师,也都还不错,”长孙皇后伸手把衡山公主接过,抱在怀里轻哄了两句,柔声向李世民言道:“还有,皇上定是猜想不到,今日上午时分,亦凡先生在为稚奴还有兕子他们授课时的情形!”
“哦,皇后在一侧旁听了?”李世民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听长孙皇后说得奇怪,便开口向她询问:“他教得很好?”
“呵呵,臣妾确是在隔壁倾听了一会儿,虽然亦凡先生有些才学,但是有才之人,并不定就能当得一位好的先生,那亦凡先生看上去,毕竟是显得太过于年青了些,臣妾也怕他会误了稚奴他们的学业。”被李世民叫破,长孙皇后不以为意,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关心自己的孩子,挑选好的先生,这并没有错。长孙皇后微笑着开口向李世民说道:“不过这位亦凡先生倒是真让妾身意外,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竟没有讲授一点儿有关于课业上的东西。”
“哦?”听长孙皇后的言语,她好像是在一侧听了一个上午,李世民不由也来了一丝兴趣,没有讲授课业,却还能引得皇后认真听取,而且看上去似也没有一点生气愤怒的样子。这倒是真的有些奇特。
“他给稚奴还有兕子两人,讲了一个上午的故事,”见怀里地衡山公主已经入梦,长孙皇后轻轻地把她给交到了负责照看衡山的奶娘手里,示意她将衡山**就寝,这后接着扭头向李世民说道:“一些很有哲理,而又很有趣的故事。不但把稚奴与兕子这两个小家伙给吸引了过去,就是臣妾。也听得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所以,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两个孩子便对他们的这位新先生欢喜异常,很听话。”
这种听话,与他们平时所学的那些礼仪不同,不作做,不勉强。完全是出自于两个小家伙地内心里面,欢喜,随意,自然,这很难得。
“不过,既便是如此,在臣妾的眼中,亦凡先生这般行为,极不妥贴,所以在上午地课业结束之后。臣妾心中便有了想要更换先生的念想,”提壶给李世民添了些热茶,长孙皇后接着说道:“但是及到下午时分,待亦凡先生开始正式教授稚奴与兕子两人课业时,这两个小家伙在书房里的表现,却是让臣妾又改变了主意。”
“专注,”长孙皇后把茶壶放下,两只眼睛向李世民看来。温声说道:“那是一个皇上绝对想像不到的情景,稚奴与兕子这两个孩子,竟然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很专注地听讲着柳亦凡先生所正式教授给他们的课业,比起以往那些先生。还有臣妾强逼着他们学习时。效果不知好了有多少倍去,臣妾看得出。当时的稚奴与兕子,对亦凡先生所讲地东西,很有兴趣。所以他们学习起来时,也格外地用心,牢记。”
“直到了这时,臣妾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在李世民的身边坐下,长孙皇后开口说道:“同时也明白,上午的那些故事,应该就是为了孩子们下午的这些专注,亦凡先生的这种独特方式,很有效用。也难怪当初狄知逊那个长史,会选他在家中教授自己的孩子。也难怪赵郅老先生会向皇上举荐于他。”
一连串的难怪,任谁都看得出,长孙皇后对柳亦凡这个新来的先生,很满意。
“呵呵,如此说的话,那个柳亦凡,倒真是一个人才!”李世民轻点了点头,道:“就是行事有些古怪,有一点特立独行,不过他若是能替朕教导得好稚奴两人,倒也是无谓了。”
很难得听长孙皇后这般地夸奖一位教书先生,是以,对于那个柳亦凡,李世民在心里面,更是看重了一些,同时也更是坚定了一些他心中原本地打算。
“明天得闲,朕定要亲自去书房看看,看那柳亦凡是不是真如皇后所言那般地厉害,”轻把茶碗儿放于桌上,李世民别有意味地轻笑着说道了一句,今天吊了一天的味口,也是该与他见上一见了。
“嗯,”长孙皇后应了一声,微点了点头,而后又温声向李世民说道:“皇上,再过些时日,便就是罗府齐姐姐的寿诞,宫里边儿是不是也应去送些贺礼,还有罗通那小子?”
“这些皇后做主就是了,”听得长孙皇后提起这件事情,李世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挥手便打断了长孙皇后的话语,道:“至于那个罗通,皇后莫要在朕的面前再提起他!朕还是那句话,犯了错,就得受到相应的惩罚,当初朕没有直接砍了他的脑袋,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可是,皇上,”长孙皇后小心地再度提起,道:“罗家就剩下了罗通这一条血脉,皇上不让他再娶妻室,岂不是?”
“好了,皇后,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也莫要再劝,”李世民站立起身,一想起罗通几年前地那般作为,胸中便不免有些怒气,不过在长孙皇后的跟前,李世民却是不便作,长吸了口气,尽力地把自己的心气给梳平缓了过来。
“好了,天晚夜寒,咱们入寝歇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也不迟。”看了长孙皇后一眼,李世民率先向卧榻走去,旁边的宫女识趣地自行上前,与他宽衣解带。
见李世民如此,长孙皇后即知再多说也已是无益,在心中轻叹了一声之后,也随着走向了李世民的身边,把宫女赶到一旁,亲自为李世民脱起外在地衣服来。
“夫君今日在宫里,一切可都还安好?”把小依一行丫头打出去,张楚楚拖着肚子,边为自己地夫君脱衣,边轻声向柳一条询问。
今天一天,她在家里一直都没个安稳,生怕夫君在宫里面会遭遇到什么不测,直到傍晚柳一条从外面回来时,她才稍放下了些心来。
“嗯,一切无忧,长孙皇后似并不知为夫的身份。”不想让媳妇儿久站,柳一条快地将身上地衣物脱下,然后又小心地为楚楚卸下身上的衣衫,扶着媳妇儿一同翻身上榻,把被子盖好,轻声向张楚楚说道:“想来是皇上他老人家并不是真的知晓,或是知晓了,但却没有与外人言讲,连长孙皇后都不知晓,别人就更不必提了。所以,在短时间内,咱们应是没有什么危险,娘子不必担心。”
柳一条也很疑惑李世民那位明君的打算,像是现在这般,不明不白,不上不下的,实在是太过让人难受。
“嗯,如此妾身就放心了,”在柳一条的怀里,张楚楚轻轻地点了点头,细语柔言。
“今天家里面可有什么事端?罗通将军可有再派人来过?”柳一条轻抚着媳妇儿温润的肚子,温声问道。
“家里一切都好,”趁着屋内零星的光芒,张楚楚扭头看了夫君一眼,轻声说道:“罗将军也不曾来过,不过小幽却是在下午的时候来寻过夫君,不过听得夫君去了宫里,他便在这里稍待了一会儿就又起身离去了,看他的样子,有些神神叨叨地,不知找夫君所为何事。”
“呵呵,他来寻为夫还能有什么事?”柳一条摇头轻笑,道:“还不就是为了为夫的那两曲子,等哪天有了空闲,我为他写上两便是了。”
猜想教训汤胖子的那件事情定是有了分晓,不然任幽那个臭小子,也不会这般地积极,他那是来讨要好处来了。
这小子倒是挺快的手脚,这才一天的功夫,他就把事情给办成了,看得出,在这个小色鬼的眼里,那些曲子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远远地高过了一些美女来。
“嗯,小幽虽有一大堆的缺点,但是他的心地还是不错,对咱们也算是热心,若是有机会的话,夫君多帮衬他一些,也是应当的。”把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张楚楚微眯着眼,柔声向她的夫君说道。
“嗯嗯,娘子说得是,”柳一条点头轻声应了两句,又掖了下被子,小声地开口言道:“好了,娘子,夜了,咱们睡吧。”
第455章 任幽的手段
汤圆这两天很倒霉,因为一幅捡来的画卷,直接就卷进了官司,被人给送进了狱里。
罪名不大,人失物的主人也算是深明大义,并没有打算深究,但是因为有着官府的介入,这几天的牢狱之灾却是免不了的。
这些,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在牢里面忍几天也就过去了,谁让当初自己起了贪念,把那画给藏了起来呢?汤圆除了觉得有些倒霉之外,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但是更让他感到倒霉的是,他所在这个牢房里其他的犯人,哪一个都是身强力壮,穷凶极恶之人,从他进得牢里的那个时辰起,这才一夜的功夫,他就前前后后地被人给胖揍了十回。
不止如此,从入狱到现在,狱卒一共给送了两次餐食,一晚一早,饭菜说不上是丰盛,却也有一菜一汤,总能管个饱肚,但是汤圆呢,从前到后,属于他的那份饭菜,他却是一口也没有吃到嘴里,每次都是狱卒一走,他的饭菜便即被那些犯人给强行霸去。
一个下午,外带一个晚上,饥饿,寒冷,疼痛,还有那无边无尽困乏。
折折腾腾地被人给轮流着收拾了一个晚上,汤胖子的眼睛早就已经开始睁不齐全,思绪也一直都在犯迷糊,可是人就是不让他睡,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这个胖子哪曾受过这般地罪业?是以,当他看到他的主子姐夫钱管事从外到来探监的时候,这胖子好悬没有激动得痛哭出来,像是见着亲人一般地,一把抱住钱鑫的大腿,哭腔着姐夫姐夫地直叫。再也不肯松开。
“汤圆啊,”被汤胖子这般抱着大腿,又看到汤圆现在身上脸上的惨像,钱鑫心有戚戚,着忙吩咐下人把带来的点心递送给他,看着他狼吞虎咽地样子,钱鑫轻声说道:“不是姐夫我不想让你出来。实是姐夫现在也是没有了什么办法,能走的关系,能托的门路,姐夫都走了个透遍,但是,最多也就给你求下了半个月的时间,剩下的这半个月里,你怕是就要在这狱里度过了。”
说起这个,钱鑫也是觉得很是郁闷。这老头儿昨天一天的时间都在上下地为这个小舅子的事情奔走,但是肯答理他地人却是不多,即便是有人理了,能帮上的忙却也是极为有限,想让汤圆立刻就出来,他已经是再没了办法。
“什么?还要半个月?”汤圆的神情一滞,嘴里的东西再下嚼咽不下,怯怯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对他的食物虎视眈眈别的囚犯,身子一哆嗦。忙扔下手里的点心,一下又抱起了钱鑫的大腿来,这次他可是真的哭了出来,这里地日子,别说是半月,就是一天,一个时辰,一刻的时间他也不想不愿再停留。
“姐夫!姐夫!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也看到了,我才在这里面呆了一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要要是让我再在这里呆上半个月,会出人命的,姐夫!真的会出人命的!”汤圆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是真的怕了,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这样下去。他真的有可能会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去,他不想死。
“汤圆,姐夫也知道你在这里很辛苦,但是姐夫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个衙门的大人。根本就是软硬不吃。再多地钱,也是不愿。不然姐夫怎么能眼看着你在这里受罪呢,”钱鑫低头看了自己这个小舅子一眼,轻摇了摇头,看了下汤圆身后同牢的那些囚犯,钱鑫微低下身,低声向汤胖子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刚才我已经支会过这里的牢头儿了,在以后的半个月里,他会在这里照护着你,没事的。{第一看书}”
“换,换牢房,姐夫,就是不能出去,你也一定要想办法给我换一个牢房,这里,”又回头看了一眼其他的犯人,汤圆哭声说道:“我实在是不能呆了,再呆下去,准会没命再出去了。”
“这个,姐夫怕是也无能为力,”汤胖子都能想到的方法,钱鑫怎么可能会不挂记,不过这牢房又不是客栈,有着严格的规定,哪里是说换就能换的,钱鑫有些可怜地看着自己的小舅子,道:“刚才我就已经与那牢头说道了半天,给再多地钱,人死活就是不愿,你还是再忍忍吧,那牢头答应下会照看你,以后每日三餐姐夫也会着人给你送来,不用担心。”
事到如今,钱鑫这老头儿也只能这般,在口头上轻轻地安慰下这个汤胖子了。
“可是,可是,”汤圆有些不死心地又看了他的老姐夫一眼,见钱鑫似真是无法,便哆嗦着身子,一下瘫倒在地上,心中恐惧害怕不已,嘴里一直不停地叨念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说实话,汤圆,”不忍看着汤圆这般可怜沮丧,钱鑫很认真地蹲着身子,盯看着汤圆慎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了?以姐夫活了这一辈子的经验来看,这件事情,还有你身后的那些人,像极了是一个专门针对你的圈套,要是能够找到这个设套儿的人,你或是还有些希望,能早些出来,再不济,姐夫也能求得他,让你在这个牢里会好过一些。”
对于这个小舅子的性子,钱鑫还是很清楚的,平常处事地时候有些霸道和自大,时不时地还会耍上一些小手段,钱鑫最担心的就是,他会在无意之中,得罪了什么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没有,姐夫,这近两个月来,我一直都很本份,哪里会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听得钱鑫提醒,汤胖子揪着脑代细回忆了一阵,开口向钱鑫说道:“再说,那真正的大人物,我看得出来,也不敢去招惹,断是不会得罪他们”
这句话倒是真的,钱鑫轻点了点头,汤圆在长安城里呆了这么些年,虽然平时有点小毛病,也曾欺负过一些人,有点欺软怕硬地意思,但是却也是从来没有招惹出过什么大地麻烦。
“不说那些权贵,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在明里颧是暗里,去欺辱过什么贫民,或是一些奇特的外来过客?”凭着自己地经验,钱鑫在一旁出言提醒。
“最近的话,好像是只有一件,”经钱鑫在一边的侧击,汤胖子忽然似想到了些什么,抬头看了他的姐夫一眼,开口说道:“就是上次姐夫让我去请的那个柳亦凡,被他拒绝了之后,我曾派人去找过他的麻烦,只是当时被路过的罗小将军给阻了,并没有真的生大的摩擦。再说他一个写曲儿的书生,能有什么本事,应该不会是他吧?”
“柳亦凡?嗯,一会儿我派人去查一下,看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与他有关,”钱鑫轻点了点头,看了汤圆一眼,轻声一叹,道:“你的这种性子,以后也要好好改改了,不说让你去与人为善,最起码在欺负人的时候,也要先知道人家的根底,心里面有个准备。事情做得太绝,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然像现在这般,你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了,姐夫,这些我一定改,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快些把我弄出去,这里我是一刻意也不想再呆了!”汤圆一直都点着头,把姐夫的话全都一一应下,最后又哀声向钱鑫乞求道。
“嗯,知道了,姐夫不会看着你不管,我会尽快地把这件事情给查请楚,早些把你救出来,”又轻声地安慰劝慰了汤圆一阵,钱鑫站起身形,再次地向牢头说道了一声,便起身出了牢狱。
“钱宝!”刚踏出狱门,钱鑫就高声向着自己的管家吩咐道:“你现在就去给老夫查探,查出那个柳亦凡现在的住处,还有他都有什么背景,汤总管的事情到底与他有没有关联,查到消息后回府里告知与我!”
“是,老爷!”钱宝恭敬地躬身施礼,然后便依着他们家老爷的吩咐,快步离开。
半个时辰的时间,钱鑫刚从狱里回来不久,一碗热茶还没有喝完,钱宝便匆忙地从外赶了回来。
柳亦凡现在的消息很好打听,只需跑一趟礼部,一切便都清楚明了,不过钱宝所带回来的这些消息,却是让钱鑫一阵地心惊。
住在苏大司农卿的府坻,与易和居的少东交往亲密,现在更是宫里面一些皇子公主的授业老师,这样的人,哪里会是一个普通的写曲书生?
得罪了这样的一个人,像是他们这种普通的商贾,能有个好吗?
在心里面,钱鑫几是已经确定,汤圆身上现在的事端,定是与这柳亦凡,脱不了干系
第456章 揭穿,承认
“朕知道你是谁!”
中午休息时,柳一条被小德子给叫到了一间静室,静室里只有他与李世民两人,在看到柳一条的第一眼,李世民开口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第一看书}然后静静地盯着柳一条瞧看。
“学生是川源柳亦凡,皇上您前日里已经见过,自然是知道!”李世民没有赐座,柳一条就这么弯身立在他的身前,小心地跟李世民打起了马乎眼儿,同时也在细心地观察着李世民面目上表情的变化,即使是在李世民这位老政治家的脸上,他根本就瞧不出些什么东西来。
“嗯,你现在确是柳亦凡,朕知道,”见柳一条到现在还是这般地镇定,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轻摆了下手,示意柳一条在他的下位上坐下。
“你是柳亦凡,朕也希望你是柳亦凡,”待柳一条提摆弯身坐定,李世民看着柳一条,接着开口说道:“所以,现在,还有以后,你不必再担心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就是柳亦凡!”
一圈类似于绕口令的东西,不过柳一条却是听了个明白。
自己的身份,怕是真被李世民这个明君给猜到了,只是他为何会想着替自己隐瞒?打的是哪一方的算盘?
“请恕学生愚顿,皇上的话语,学生有些不解,学生一直都是柳亦凡,从来都没有变过,以前是,以后也是一样,不知皇上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李世民说的是真是假,柳一条现在的想法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我就是柳亦凡!
到现在,柳一条还是有些怀疑。{第一看书}李世民是不是真的找到什么确切的证据。
“呵呵。这里没有外人,柳先生大可不必这般小心,朕说话,向来算话!你不必担你再有人会知晓你的身份!”见柳一条死不改口,李世民摇头轻笑了一下,不过却也没有再勉强地意思。
“以前,朕就知道柳先生很有些能耐,行事之间,也能每每给人以惊喜,”李世民上下地深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不过现在看来,朕以前还是轻看了柳先生了,每次见到柳先生,柳先生都会做出一些让人刮目的举动来。以前不能召柳先生入仕,报效朝庭,实是我大唐地一大损失。”
“皇上言重了,学生只是一介平民书生而已,万是担待不起皇上这般地夸赞,”柳一条躬身颔,还是没有直接地表露出自己地真实身份来。而李世民始终也是没有提出柳一条这个名字。看上去,两人都有一点心照不宣的意思。
“你隐藏的很好,若不是豫章那丫头无意跑到了奉节,朕到现在,也必是不会知道你的下落。你隐藏的本事也是不错,比行军中的侍候要隐密得多,直到现在,朕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你当初是如何神鬼不知地便把家人给挪移了地方,而且去的还是夔州这般偏远。”端起茶碗,李世民对着碗口儿轻轻地吹拂了一下,抬眼向柳一条这里看来,道:“而且摇身一变。就又变成了一位多才多艺的文人墨客。在狄知逊的府上当起了先生来。”
“皇上”
“你或许直到现在,还以为朕是在刺探佯诈于你。好让你自己站将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可对?”
知道柳一条还想再装糊涂,李世民直接挥手打断了他地话语,接着开口向柳一条说道:“你想以诗词曲调儿这些文雅之风,还有现在书生和教书先生的身份,来掩人耳目,避免有人再把你往以前的身份上来靠拢,着想,改暗隐为明隐,不必再躲躲藏藏,这很好,也很成功。若不是苏家的那个丫头和豫章正好到了夔州,赶巧又喜欢上了你的诗曲,你的才名最多也就是在奉节一带彰显,注意你的人也不会很多。“
“呃,”柳一条张了张嘴,却没有出生来,低头颔,咸默不言。对李世民的话语,不承认,也不反对,不过看上去,却也没有多少要默认的意思。
“怎么,还是不信?”李世民慢条斯理地轻押了口茶水,温声微笑着向柳一条说道:“要不要朕派人去一趟夔州,把得一醉的掌柜一家也给叫长安来?还有你那个即要临盆分娩地夫人,及今科第九的进士,也都叫到这里来当面对质一下?”
李世民的话语说得很轻松,就像是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没有一点儿的火气,不过这些东西在柳一条听来,不啻于一声惊雷巨吼,惊得他的小心肝儿当时就乱跳了起来,额上也渐见了汗水。
虽然还是没有确切地证据,虽然也猜想到了李世民只是在用一些疑端实诈自己,但是事情展到了现在,他若是再不承认,也已是没有了太大的意义,倘若李世民这位明君真的照着刚才的说前前来对质,到时知晓他身份地人,就不止李世民一人了,他不会,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欺瞒圣听,小民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既然欺瞒无义,倒不如索性光棍儿一些,柳一条起身,曲膝便在李世民的跟前跪下,做出了一副乖巧老实的姿态。
“行了行了,起来吧,朕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李世民满意地轻点了点头,把茶碗儿放于桌上,接着向柳一条说道:“你以后还是柳亦凡,川源和奉节的风流才子,你现在这个身份,很好。”
“是,皇上!学生多谢皇上厚爱!”本就是虚跪地柳一条,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再次提摆轻身坐定,自称也由刚才地小民,又转变成了之前的学生。
同时,在李世民地话里,柳一条也听出了些味道来,这位名君似有意让他凭着柳亦凡这个身份,入仕为官,报效朝庭,想把他给拉到官场里面来。
“好了,现在可以跟朕说说,当初你因何会带着家人,远遁而走了吧?”待柳一条坐稳身形,李世民接着开口言道:“还有,那个想要刺杀与你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别拿侯君集来敷衍朕,侯君集的性子朕最是清楚,即使是他想要与你寻仇,也会正大光明地去找你,断是不会这般偷偷摸摸!”
侯君集毕竟是跟了他几十年的大将,对于侯君集的性子脾气,李世民自是甚为了解,所以,从这件事情一开始,他就把侯君集给排除了出去。只是后来太子还有刑部一直找不到足够证据,来说明柳一条失踪的原因,只得再次把侯君集给拉出来暂顶一下,无奈之中,李世民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且让这件事情告以段落。
“这个学生也是不知,请皇上恕罪!”柳一条连想都不待想的,直接就给李世民回了出去,如果能借着李世民的力量来解决仇家的话,当初柳一条也不会这般费力地远走他乡以避祸患了,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李世民知道。
“哦,是不知,还是不说?”李世民并没有那么好糊弄,眼睛一抬,便知道柳一条心里面的花花道道,看着柳一条装作无辜的脸旁,再一次轻声询问:“真的是连朕都不能言讲吗?你究竟是在怕什么?”
想到了一些问题,李世民的眉头不由轻皱了起来,伸手又端起了茶碗儿,轻轻地递到嘴边抿了一口,眼睛也时不时地向柳一条这里望来,犹疑不定。
“皇上之言,学生惶恐,不过那幕后之人,学生确是不知!”在李世民的注视下,柳一条拱手低头,紧声说道:“上次在府里,学生也并未从那刺客嘴里探出什么口讯,也正是因此,学生才会更觉忧心,这才连夜带着家人,离了长安,远避至奉节!”
审训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柳一条矢口否认,谁也拿他没有办法,而且,他这么说,也未偿没有道理,未知的敌人才最是可怕,他带着家人离避,却也是可以理解。
不知是为什么,李世民在心里面也在极力地为柳一条的话找着借口,想要说服自己相信柳一条的这套言辞。
不知不觉,碗中的茶水已经见底,李世民又把茶碗放至桌边,轻轻向柳一条点了点头,道:“嗯,朕知道了,既然你不知晓,那就算了,这件事情朕会着人在暗中探察,以后若是有了消息,朝庭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多谢皇上!”柳一条拱手道谢,见李世民不再追问深究,他算是长出了口气。
“好了,你先下去吧,暂时就先在宫里面教授稚奴他们读书,至于以后的事情,朕自有安排!”李世民像是有些累了,轻挥了下手,便把柳一条给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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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恳求
二月中旬,天气已经渐暖,外面的空气轻风,也再没了以往的那般冷冽。{第一看书}
中午的那番谈话,李世民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以及他言语中的真实程度,让柳一条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里,傍晚休息回家时,走路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不管李世民究是什么目的,有这位明君在一旁站着,并应若会帮忙掩饰,日后他与媳妇儿在这长安城中的安全,却是无忧了,嗯,至少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是这样。
“老爷!您可回来了,小依都在这里等您半天了!”柳一条刚下马车,一直守在大门口儿的小依就小跑着迎了上来,及到柳一条的身边,急声开口说道:“家里边儿来了两个客人,带来了许多的礼物,一心想要见着老爷一面,一直都在院子里候着,都快一个下午了,死活就是不肯走,夫人没法,只得由着他们,并着小依在这里候着老爷回来。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嗯,别着急!”把宫里边的马车送走,柳一条回转过身,很是不平缓地冲着小依笑了一下,以安其心,然后看着小依被冻得有些红地小脸儿,温声说道:“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他们来寻我,所谓何故?”
向小依示意了一下,柳一条率先抬步向大门里迈去,同时小声地向小依询问。“听他自己讲,那个倔老头儿好像是什么大宏商会的总管事,姓钱。另一个是那老头府里的管家,也姓钱。好像是叫什么钱宝,”小依紧跟在柳一条地身后。轻声回道:“他们直意要老爷,知道老爷不在,却怎么也不肯离去,因为夫人不便与他们见面,所以一直都是苏老管家在应付,后来苏老管家有事离去,便把他们两个给扔到了一间偏室里。{第一看书}”
“姓钱?”柳一条脚步一顿,随即便明白过来,大宏商会的钱总管事,可不就是上回在祥和居想请他写作词曲儿地那位大财主。一百金一曲,那是一个有钱的主儿。
只是他来做什么?生了汤胖子搞出地那些恶丐事件,这个钱鑫竟还有脸再登上门来!
“他们在家里可都还算安分?有没有说些什么恶毒的话语来?”柳一条扭头向小依看了一眼,同时脚下的步子也又加快了一些。林雷
“那倒是没有,”小依轻摇了摇头,紧随着他们家老爷的步子,开口说道:“他们两个从一来,就客气得不得了,连对我这样一个丫环都是笑面以待,看上去很和善。像极了是以前小依在狄府见到的那些,想要求狄老爷办卅的那些人。所以小依猜想,他们应是来求老老您的。”
“来求我?”柳一条摇头轻笑了一下,不以为意,不过听得他们并没有恶意,柳一条的心里面却也是安下了一些,同时也越想要知道,那个钱总管事。究竟是想玩什么把戏。
好像是算准了时间,当柳一条带着小依赶到他们所居的那个小院儿时,钱鑫与他的老管家钱宝也从侧室里面出来,正端坐在小院当中地一处石桌石凳之前静静等待。
见柳一条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早就从这个院子里出去的小丫环。钱鑫便知是正主到了。连忙起身,带着钱宝一起。躬身迎了上来,及到柳一条的近前,拱手善笑言道:“想来这位公子便是柳亦凡柳先生了吧,小老儿大宏商会钱鑫,在这里有礼了!”
“哦,原来是钱总管事!”柳一条上下打量了下这个身子面皮都保养得很好的老头儿,拱手还礼道:“让钱总管事在此久候,真是失礼了,钱管事莫怪!”
回身向小依支会一声,让她先去里屋向夫人通报,然后柳一条又微笑着转回身,在小依之后,伸手请钱鑫两人进屋。
“钱管事请坐!”屋里面,张楚楚与小丫她们皆已回避至内堂,外堂里面空荡一片,柳一条率先在座坐定,又伸手向钱鑫示意落座。不管心里面怎么想,抬手不打笑脸人,表面上的一些礼节,还是要尽到。吩咐小依端送上茶水,柳一条端起茶碗做势轻抿了一口,然后把目光聚集到钱鑫那张白面馒头一般鲜嫩的老脸上,开口询问:“大宏商会,柳某以前倒是听人提过,长安一片最俱规模的一个大商会,只是柳某一介寒生,向来又不做生意,不知钱管事此来寻某,所谓何事?”
开门见山,柳一条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也没有想着要留下他们一起用饭的打算。
“柳先生误会了,小老儿此来,并非是为了什么生意,”听出柳一条话中的疏远赶人之意,钱鑫有些尴尬轻笑了笑,厚着面皮,向钱宝示意了一下,接过钱宝手中的一摞包装得很华丽地礼盒,轻放至柳一条面前的桌上,陪笑道:“听得柳夫人现正有孕在身,所以小老儿便去寻了些百年以上的长白山参,为柳夫人滋补一下身子。”
“哦?那柳某可是要感谢钱管事挂怀了,”柳一条低头在钱鑫打开的盒子里看了一眼,一支胡萝卜大小的长须山参安然地躺在里面,不作太多留恋地抬起头,看着钱鑫说道:“只是,若是柳某没有记错,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柳某以前似也从未与钱管事有过什么来往吧?这些东西,柳某怎么好意思留下,钱管事一会还是带回去吧。”
“而且,”柳一条的声音有些冰冷,道:“柳某不知钱管事是不是真不知晓,孕妇并不宜食参,你给拙荆一次拿来如此多的山参,柳某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钱管事这是在不安好心?!”
“呃?”钱鑫一下便呆住了,他不知道柳一条这般言讲是故意难为于他,还是真的确有其事,孕妇不能食参吗?以前怎么从未听闻过?钱鑫不由扭头向他地管家钱宝这里看来,看到钱宝也是一脸迷茫之色。
“柳先生误会了!误会了,是小老儿见识短浅,并不知晓,柳先生恕罪!”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场面上的软话都是要说的,钱鑫微拱着手,脸上一片着急之色。
“好了,柳某相信钱管事,也能感觉到钱管事心里面的诚心实意,”见钱鑫而露惑色,显是并不知晓此事,柳一条的面色稍缓,轻微地冲着他摆了下手,看了下外面地天色,轻声说道:“现在天已不早,钱管事若是没什么事地话,柳某也就不远送了!”
“柳先生!”似听不懂柳一条话中的送客之意,钱鑫调整了下心绪,再次笑着向柳一条说道:“其实,不瞒先生知晓,小老儿此来,确是有些事情想求柳先生帮忙!”
“不知柳先生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做汤圆地人?就是前些时,在祥和居客栈内,与柳先生有过些摩擦的那个宽肥之人,想来柳先生当还有些印象,”见柳一条没有言语,钱鑫便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那是小老儿手下的一个总管,同时也是小老儿的妻弟,今日小老儿前来拜会先生,就是代他来向柳先生赔罪的,还请柳先生能够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遭”
“钱管事这话,柳某可就听不明白了,”想起昨天任幽那小子来过的事情,柳一条心中有些明了,看了钱鑫一眼,轻声问道:“怎么那位汤总管,出了什么事端了?柳某可是什么都不知晓,钱管事怕是找错人了吧?”
“确如柳先生所言,小老儿那妻弟前天因为一件小事,入了刑部的牢狱,受尽了诸多的苦楚,”听柳一条这般言语,钱鑫接口说道:“对此柳先生或是真的不知,但是这事却是因柳先生而起,为易和居的少东所为,即便是汤圆他以前曾对柳先生有过不利,惹得了柳先生不喜,这些也应已是够了,还请柳先生能高抬贵手,莫要要了他的命去!”
“钱管事这话便是有些不对了,”听钱鑫说得严重,柳一条心里也是一提溜,任幽那小子可别做得太过了才好,那个汤胖子虽恶,但是却还不至于要取了他的性命,抬头看了钱鑫一眼,柳一条开口敷衍着向他说道:“钱管事既是已知是谁所为,真接便去寻他便是,你这般来寻柳某,又是会有何作为?”
“柳先生,不是小老儿不想,而是人任公子连见都不肯与小老儿一见,小老儿也是无法,”钱鑫苦笑了一下,抬眼求看着柳一条,道:“而且,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柳先生若是不解气,不话,任公子也定是不会放手。所以小老儿在这里恳求柳先生,莫要与那不懂事的胖子一般见识,便放过他一马吧?”
第458章 兄弟相见(1)
在口头上应承了一句,柳一条便起身把钱鑫给打了出去。
有些事情做了,就要有承担这件事情后果的准备,在柳一条的眼里,汤圆现在的状况虽然很悲惨,但是却也全是他罪有应得,并不值得让人去同情,尤其是作为一个受害者,柳一条更是有理由拍手相庆,不去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很厚道了。
所以,柳一条的打算是,只要死不了,就让那个汤胖子在牢里再多呆几天吧!他们柳家的人,可不是那般容易就被人给欺负的!
对于任幽处理这件事情的手段,柳一条很满意。任幽那个臭小子,倒也是有些心思,并不止是一个只会调戏漂亮姑娘的小色鬼而已。
起身把钱鑫两人给送出小院门口儿,外面的天色已经大暗,应是已到了晚上七点钟的样子,柳一条回转过身正准备吩咐丫环去准备晚饭时,苏府的老管家苏安又找到了门上,在他的后面,跟着三个柳一条很是熟悉的身形。
柳二条,张楚闻,薛仁贵。
柳一条一下便从椅上站起,脸上惊疑不定,他们三个,怎么寻到了这里?
“柳小哥,来来来,小老儿给你领回了两个年轻才俊来,呵呵,你们都是年轻人,彼此都认识一下!”苏安笑呵呵地迈步进入小厅,很是亲热地开口为柳一条,柳二条与张楚闻他们三人介绍,至于薛仁贵,只是一个护卫的身份,直接就被苏安给忽略了过去,不过薛仁贵在看到柳一条的那一瞬间,他的两只眼睛,猛地就亮了一下,在柳一条的身上打量了两圈之后,又收敛了回来。{第一看书}
“这两位公子,都是今科前十的进士。柳二条,张楚闻,”苏安纷别伸手向柳二条及张楚闻两人指了指,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刚才老头子出门,回来时正好便碰到了他们两个,听得柳先生在这府里,便叫嚷着跟老头子一起过来了。”
“柳先生!”柳二条与张楚闻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齐身拱手,与柳一条见了一礼。
“嗯,两位公子请了!”与两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还礼见礼。林雷有点怪异,不过柳一条还是微笑着与他们家老二和大舅子还了一礼。脸上的神色如常,并没有太大的变动。
看柳二条与张楚闻脸上的神情,他们似并未知晓自己地身份,柳一条开口吩咐了小依一声。让她去备些酒菜过来待客。另外再去里间支会夫人一声。
“苏老伯,还有两位公子请入座,咱们边吃边聊!”饭菜都是现成,只是温烫了一壶酒水,便都备了个齐全,柳一条温笑着伸手请苏安三人入座。
“你们三个年轻人在一起吃喝吧,府里面还有些事务需要小老儿去打理,就不再这里多陪了!”苏安轻笑着开口回绝,歉声向柳一条他们三个说道了一句。就借口出门儿,不再在里面多做掺和。
“苏老伯慢走!”柳一条起身把苏安送出,又挥了挥手,把在一旁边侍候的丫头也全给打了出去,之后点头欠身向柳二条与张楚闻示意了一下。又定神看了一直守在柳二条身后的薛仁贵一眼。轻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厢。把小丫也给赶走之后,柳一条轻轻地搀扶着媳妇儿,也来到了前厅的酒桌之上,柳二条与张楚闻两人的跟前。
“柳夫人!”柳亦凡这般,与礼不合,不知这位柳先生在这酒桌之上,把怀有身孕的夫人给叫出来所为何故,带着疑惑和不解,柳二条与张楚闻齐站起身,拱手轻向张楚楚见了一礼,不过在张楚楚点头与他们还礼之时,张楚闻似乎现了些什么,抬头定定地盯看在张楚楚的身上。
“楚闻大哥!”见张楚闻这般失礼,柳二条不由抬手轻拽了拽张楚闻的衣袖,同时心里也有些疑惑,眼前的柳夫人虽然漂亮,但是也不至于会让他这个楚闻大哥如此失态吧?
“楚楚,你是楚楚?!”张楚闻有些激动地伸手指了指正向他望来的柳夫人,脸上地神情有些惊疑不定,不过他还是开口试问了出来。
“大哥,是我,是楚楚回来了”张楚楚轻上前走了两步,伸出双手紧握起大哥伸出的手掌,眼圈红红,眼泪刷地一下就从眼睛里面滑落了下来,再一次地见到家里的亲人,张楚楚的情绪有些失控,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大声地哭出声来。
“楚楚嫂?!”柳二条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张楚闻与柳夫人,想到了什么,猛地又扭过头来向柳亦凡这里看来,见柳一条正轻轻地点头冲他温笑,柳二条心中一顿,颤声问道:“你,你是,大哥?”
曾无数次想像过再次与大哥相见时地情形,但是像这般突然地情况,柳二条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大哥竟然变成了奉节有名地才子?大哥竟然能写出那么多动人心弦的曲子?一晃间,柳二条有些接受不了,只是怔怔地看着柳一条,没有多言。对于他的大哥,柳二条所了解的,还是远远不够。
“薛礼见过大少爷!”比起柳二条的犹疑不定,薛仁贵倒是麻利了许多,直接上前抱拳与柳一条见礼,双目之中神彩弈弈,从刚才进门之初,他就察觉到了柳一条的不同之处,心中便有了计较。
“嗯,辛苦你了,薛大哥!”柳一条抱拳与薛仁贵还礼,然后又转过身来,抬手轻拍了拍柳二条的肩膀,向柳二条温声说道:“二条,你长大了!”
比之几个月前,柳二条看上去确是成熟稳重了不少,在处理一些应急的事务上,表现得也算是差强人意,最起码在知晓了柳一条的身份后,在脸上地表情上,柳二条一直都很镇定,比之以前,好上了许多。
“你,真是大哥?”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面孔,柳二条深做了两个呼吸,尽力地把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仍是有些质疑地看着柳一条。
“怎么,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你便不认识大哥了?”柳一条抬手便在柳二条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一下便让柳二条找到了一些以前地温馨感觉,看向柳一条地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
“好了,咱们都先坐下,楚楚,楚闻大哥,还有薛大哥,也都且坐下来,”拉着他们家老二,柳一条微笑着向张楚闻他们招呼了一声,一行五人,围着饭桌便坐了下来。
“原本的,”目光在柳二条与张楚闻地脸上扫视了一遍,柳一条开口轻言,道:“不过这些天在长安城遇到的一些事情,让我改变了主意,今日便是你们不来,改日我也会亲自去找你们。”
到了现在,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柳一条没有刻意再去改变自己的声线,他的说话时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柔和,给柳二条张楚闻三人以熟悉亲切之感柳一条提壶亲自为柳二条张楚闻薛仁贵他们斟倒了一杯酒水,轻与他们碰了一下,端着酒杯开口言道:“先,我要先感谢薛大哥,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尽力地护卫着二条的周全,让他在家里家外,都没有性命之危,至今仍是完好无缺。其次,我便要恭贺二条与楚闻大哥,能够科榜得中,成功步入仕途。”
举杯一饮而尽,柳一条静看着还端举着酒杯的三人。
“大少爷言重了,身为柳府的护卫头领,守护二少爷的周全,是礼的本分!”举杯向着柳一条礼了一礼,薛仁贵爽快地仰脖,将杯中的酒水饮尽。柳二条与张楚闻随后,也将酒水灌下。
“一条贤弟,”因为有楚楚在侧,所以张楚闻并不怀疑柳一条的身分,只是柳一条现在的样子,与之前相比,实在是有着太大的出入,让张楚闻在感叹着柳一条化妆本事的同时,也觉着很是别扭。把酒杯放到桌上,张楚闻看着他的这个妹婿,开口问道:“这几个月来,你们一直都是隐居在奉节吗?柳叔父与柳叔母他们现在还都好吧?”
“还有小惠那丫头,”柳二条也插口言道:“还有大哥当初为何会一声不响地就离了家府,远遁他乡,那些前来柳府刺杀的刺客,究竟是谁给派来的?”
除了薛仁贵,柳二条与张楚闻把酒水饮下之后,都一口气地向着柳一条甩出了一堆的问题,眼巴地看着柳一条,等着柳一条来为他们解惑
第459章 兄弟相见(2)
面对着两人的询问,柳一条独饮了一杯酒水,轻笑着微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做回答,倒是坐在他身边,心绪刚稳下一些的张楚楚开口向柳二条与张楚闻回道:“公公婆婆还有小惠他们,现在都很好,大哥还有小叔不用担心,你们应还是不知,得一醉是夫君在暗中置办起的一个产业,掌柜柳成,就是之前咱们府里的那个马成,现在在公公波婆他们身边,有马成在一旁照应着,一切安好无碍。{第一看书}”
“至于想要谋害夫君的那个真凶,”张楚楚扭头轻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柔声说道:“夫君不愿说,大哥,小叔就别再难为夫君了,夫君不愿让你们知晓,应也全是为了你们着想,不愿让你们背负太多,不止是你们,就公公婆婆还有我,夫君也从没说起过。”
把小手轻轻地递放到柳一条的大手里,张楚楚轻柔而又略带着些心疼地细看着她的夫君,静静地感受着夫君手中的温热之意。
从逃离三原的那天起,张楚楚就知道他们柳家,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他们那个敌人很可怕,不然一向对任何事物都颇为自信地夫君,也不会连反应都没有的,直接就带着家人,连夜就离了三原,隐姓埋名与奉节。
她想知道原因,她想与自己的夫君一起来分担他们所面临的危险,只是,从始至终,柳一条都不愿让她担心,对于他们仇人的状况。一点也不愿说与她与家人知晓。在暗自担心忧心之余,张楚楚心里面又很感动,她能感受到夫君心里面的决心和对自己和家人地呵护之意,所以到了后来,便也再不勉强柳一条说出来,只是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会与夫君分开。
“不愿让你们知晓。{第一看书}自是有我的道理,”紧了紧握着媳妇儿的小手,柳一条温柔地看了楚楚一眼,温声说道:“相信我。交给我。有我在,咱们柳家就不会倒,我也不会让家人受到一丝的伤害!”
说话的时候,柳一条地眼神面里透着无比的坚定,凡是想着要危害他与家人地人,不管他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他都不会放过!
很小气,也很大气。林雷柳一条有这个把握,而且正在像他说的那样做着。
“爹娘还有小惠他们没事就好,不过,那个得一醉,真的是咱们柳府地产业吗?”见柳一条不愿提。柳二条也知趣儿地不再开口询问。和知家人平安,对他来说已是足够。所以柳二条转口,便把话题岔到了另一个让他也很是吃惊地事情上。
得一醉,皇家贡酒之所在,大唐境内现在最好的酒家之一,比起在大唐响誉数百年的易和居来,一点也不逊色,甚至还隐隐有出的可能。现在乍然听闻,这样一家宠大的产业,竟是他们自己家的,换作是谁,也会觉着很震惊。
不止是柳二条,就是张楚闻也是一脸地惊诧,好奇,不过与柳二条一样,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不信之色,比起之前的柳氏耕犁柳氏水车来,柳一条就是能再搞出一个柳氏酒楼来,却是也不奇怪。只是在短短半年都不到的时间里,就让一家酒楼一跃而名响整个大唐,实在是很让人惊异。他这个妹婿地能耐,再一次地让张楚闻感到意外和惊叹。
“只是,为什么?”在张楚闻想要开口问出之前,柳二条就已率先问了出来,为什么在逃亡隐蔽的时候,大哥还要再冒着风险开出一个酒家来?目的是什么?
“钱,还有讯息!”见他们家老二还有大舅子的反应都这般迅,少了许多书生的呆气,柳一条满意地轻点了点头,在他们地脸上微打量了一下,道:“我需要庞大地资金,还有我时刻想要知道的一切讯息!”
“这也是我今日要与你们公开身份地原因,”在自己兄弟的面前,柳一条也不想多作隐瞒,索性便与他们说了个透彻,再饮了一杯酒水,道:“再过几日,便是阳春三月,到时万物复苏,府里边的那五百顷茶园,再过些时日,也就到了要有收获的时节。{第一看书}”
虽然有些早,茶苗还大多没有成形,不过时间着紧,却也是顾不得太多了,柳一条看了柳二条一眼,轻声说道:“一会儿我会给你写一个方子,一种采茶,制茶的方子,你带回去交给无尘,让他去张罗着打理置办。如果可能的话,让无尘去把附近所有的茶园全给盘包下来,不要心疼银钱,尽量多地把今春的新茶全都给收罗进咱们柳府的库房,按着方子,去制成散茶,统一贩卖,在最短的时间内,聚积到足够多的银钱。”
制茶,是柳一条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的一个打算,以现代的炒青制茶工艺,强烈地冲击唐朝时的古艺茶饼之方,利用现在低贱的茶叶差价,从中敛取大量的钱财,给柳家以后的子孙后代,都谋出一条钱路。
只是为了应付现在的状况,原本想着用三年的时间来细心经营的策略,提前了。以后若是再想彻底地垄断整个大唐茶叶市场,也是很难再去实现了。
“大哥,去收茶制茶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多费些银钱而已,只是现在,茶贱如草,这么做,真的可行么?”虽然并不是很懂茶,但是对现在的茶价行情,柳二条却还是有些了解,茶贱如草,质劣一些的茶饼,一文钱都可以买得一箩筐去,想要靠着它来敛财,很难。
“这些你不必去管,以后这生意场上的事情你也不必再多作操心,把它们全交给无尘便是了,无尘管家知道该怎么去做去打理,”柳一条轻笑着看了柳二条一眼,道:“你与楚闻大哥现在应做的事情就是,思量着自己该如何去为官为臣,为自己日后的仕途做好打算。咱们柳家,日后可都还指望着你能够光耀门楣呢。”
“知道了,大哥放心!”提起入仕为官之道,柳二条与张楚闻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很强烈的自信之色:“就在这两天,吏部就会传下我与楚闻大的安置诏令,科榜前十,依着以往的规矩,最小也会是一方县令,在仕途这条道上,我们已经算是站稳了脚跟,至于以后前程,能不能在官场里混得风生水起,我们有信心。”
“嗯,”看了一旁的薛仁贵一眼,柳一条接口说道:“日后若是为了一方官吏,记得为薛大哥安排一个好的职位,等以后有了机会,找个门路,就把薛大哥给推荐到军中吧,薛大哥的本事,只有在军队里,才能挥得淋漓尽致。”
明显地拉拢人心,不过却也是饱含诚意。
“劳大少爷挂念了,不过在柳府的危机没有真正解除之前,礼绝不会离开柳府,二少爷的周全,大小爷不必担心!”薛仁贵抱拳冲着柳一条做了一个保证,这也是当初他曾对柳一条做过的一个承诺。
“至于报效军中,礼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少爷就不必替礼操心了。”一口回绝了柳一条的好意,虽明知柳一条是出于一番好意,但是靠走关系托门路入军为士,薛仁贵不喜。
“呵呵,如此的话,小弟也不便勉强,”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笑了笑,薛仁贵如此,并不出柳一条的意料,依着薛仁贵的眼光,自是能够看出,现在还不是他该出场的最好时机。
没有烽火,没有战事,再有能耐的人,在军中也显现不出太多的本事来,薛仁贵现在,应也是在等一个契机。
“前阵子我曾听柳成提起过,”敬喝了薛仁贵一杯酒水,柳一条又扭过头来向柳二条问道:“这几个月来,你的身边好像是多了个女孩子,嗯,像是王大人府里的小姐,有此事吗?”
“呃,原来大哥已经知道了,呵呵,”柳二条又变成了一个孩子一般,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轻笑了笑,脸上也多了一些红晕,道:“我也正想与大哥提起呢,彩儿是个好姑娘,对我也是不错,等过阵子,我便想正式去王府提亲,把婚事商定下来,”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柳二条接着说道:“只是爹娘大哥你们都不在身边,身旁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也不知该把婚期定在何时方好。”
婚礼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老柳与柳贺氏都不在侧,而柳二条又从没经过这种事端,自是有些不知该从何入手。
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卡壳了,请假休息一晚,调整一下思路,大家见谅
第460章 寿诞(1)
“自己喜欢的,就努力去争取!”
柳一条大手一挥,为他们家老二的婚事做了一个定断。{第一看书}
“去找一下杨叔,爹娘他们都不在侧,杨叔就是咱们家里的长辈,这种喜庆的事情,跟他说一声,依着杨叔与咱们柳府的关系,定会很热心地为你张罗,”柳一条看了柳二条一眼,接着道:“而且杨叔在王尚书这些前朝老臣的面前,都有着几分面子和关系,由杨叔出面提亲撮合,王尚书还有王大人他们,也不会觉着咱们柳府失了礼数,这件事情也就成了,你就在家里面等着娶媳妇儿就是了。”
主持婚事这种事情,柳一条唯一能想到的长辈里面,也就只有杨伯方一人了,柳杨两家的关系,绝不止是世交那么简单。
“还有,以后在你们的任命下来之前,还有走马上任之前,最好都去一趟杨府,拜会一下杨叔,杨叔应会给你们一些很有用的建议和帮助,对你们,有享不尽好处。”深看了柳二条与张楚闻一眼,柳一条开口向他们说道。
杨伯方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虽然他偏安于一隅,不显山不露水,不争名利,手中没有实权和官位,但是他的能量,尤其是在唐初,那些前朝老臣都还健在的时段,却是谁都不敢小窥的。
三原的历任县丞,每一任都必是由皇上亲自指派任调,与他们这个杨叔,也是不无关系。
不过,看刚才自己提起杨叔时。柳二条与张楚闻脸上的错愕之色,柳一条就知道,这两个小子,定是许久没有与杨伯方连络拜会过了,甚至于都快要把杨伯方这号人物给抛到了脑后。
终还是太过年幼。{第一看书}柳一条略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们一眼,知道他们便是思想上成熟了一些,在思虑上,却还是不太周全。他们以后需要磨练的地方,还多。
“大哥,杨叔他?”在柳二条的印象里,他们地那位杨叔。就是一个县城里面稍有些钱财的小地主,再好的就是他有一个当着不知名将军的儿子,并没有多大的权势,哪里会有大哥说得那般厉害?
“杨叔地能耐,是你想像不到的,”见柳二条心中存有疑问,柳一条冲他摆了下手,打断他的话语。林雷道:“你只管往杨府多走动走动,时常去府上探望一下杨叔和杨婶儿,莫要与杨叔生疏了就是了。”
杨伯方的身份,老柳并未向柳二条提起过,一来这是隐秘,二来柳二条地年纪尚幼,还没有到让他知晓的时候。柳一条也就是在去年看底,与老柳一同收拾祖宗牌位时,才听得老柳提过。不然谁能够想到,平常那个和和蔼蔼平平淡淡的中年土地主。竟会有那么大的来头。
“知道了,大哥!”见柳一条说得郑重,柳二条便留上了心,轻声应承了下来。对于杨伯方,柳二条并不陌生。毕竟这个杨叔。是这十几年来,唯一一个在过年时还会与他们送些礼物。相互来往拜年地一个富家亲戚。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开小心地与两人交待了一些话语,之后酒足饭饱,柳一条又起身到里屋砚墨写了一张详细的炒青制茶的方子步骤,交与柳二条,把他们送了出去。
“今天的事情,除了无尘管家外,再勿让多一个人知晓,”在门前,他们将走之时,柳一条再一次地向柳二条与张楚闻三人嘱咐道:“以后再见面,有人的时候我是柳亦凡,你们要切记!”
一些有心人,若是想要查出自己的下落,必是少不了会在他们家老二身边,还有府里面布下些眼线,时刻监视,由不得柳一条不小心一些。
“亦凡先生放心!我等知道该怎么做!”柳二条脸上带着笑意,很作做地拱手向柳一条行了一礼,以示告辞离别之意,张楚闻见状,也随着与柳一条礼了一礼。
“如此,两位走好!柳某就不远送了!”柳一条轻笑着拱手还礼,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逐渐远去,一切都显得那么地自然。除当,有向个被柳一条用目光扫过的陌生人除外。
柳二条一行人坐车走后,在苏府旁边的一些街道处,断断续续地露出了几个偷偷摸摸地脑袋。
果然,还是很不安全啊!
轻叹了一声,柳一条微摇着头,转身又回了府里。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当柳一条早早地从榻上爬起,准备再去皇宫的时候,却被赶车而来的内侍告知,这两天长孙皇后放了他的大假,而原因,竟是为了明天罗老夫人的寿诞。
不知长孙皇后是怎么知晓了柳一条要罗府为罗老夫人祝寿的讯息,竟专门地派人来嘱咐了他两句,想不到罗府罗老夫人,在长孙皇后的心里,竟会有这般重要的份量。
起身把前来送信儿的内侍送走,柳一条思量了一下,没有回返,直接抬脚,走出了门去。
易和居,长安城最豪华奢侈的一处酒楼,虽然它地生意没有得一醉那般地火爆,但是在酒楼的气派和气势上,它要比之刚兴起不久的得一醉好上太多。
“欢迎光临!”
一个深鞠躬,一声温言的软语,两个漂亮迎宾小姐满带着笑意把柳一条给迎了进去。
“楼上还有雅间儿,这位公子要不要?”见柳一条进来,一个干净利落的白净小二,热情地走到柳一条地身边,轻声向柳一条介绍询问,征求柳一条地意见。
“嗯,带我上去!”在一楼的厅里来回打量了一下,柳一条随意地点头向小二吩咐了一句,之后拾阶而上,进了一个幽静古朴地雅室。
“这是本店的食谱,客官你想吃点什么,尽管吩咐一声便是!”把桌上的一本薄册递于柳一条,店小二微笑着向柳一条介绍道:“另外,我们这里还有歌女唱曲儿,公子若是想听曲儿的话,小的可以给您叫一个过来。”
“嗯,几道你们店里的特色菜肴,两壶三年以上的清岚酒,至于歌女,就算了,”随手点了几道小菜,柳一条把食谱扔放回桌上,扭头看了小二一眼,开口说道:“另外,还要劳烦一下小二哥,去打听一下你们少东家在不在,我来寻他有事商淡。”
“客官认识我们家少东?”小二上下地打量了柳一条一眼,小心地询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柳,是一个教书先生,你去跟你们少东家提一句,他就会知道。”提壶给自己斟倒了一碗儿茶水,柳一条温笑着向小二说道了一句。看他浑不在意的样子,让小二觉着有些高深莫测,说不得还真是他们少东的朋友,恭敬地冲着柳一条礼了一下,转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柳一条细品着茶碗儿里的茶水,茶色浅淡,味香宜人,只是入口的味道却是有些苦涩,下腹后也没有那种甘醇迷醉的迷人感觉,茶团,茶饼,比之炒青而出的散茶,确是差得太多,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
也许,以后无尘把茶叶制出之后,这个易和居也会是一个很合适的销售对象。
一碗茶见底,待柳一条所点的菜式上齐之后,任幽也风风火火地从楼下跑来,进了柳一条所在的雅室之内。
“柳大哥!今天怎么得闲,想到来小弟这里了?呵呵,”拱手向柳一条见了一礼,任幽便欢笑着随意在柳一条的身边坐下,看屋里面有些冷清,便吩咐着小二去叫来一个歌女来唱上两曲
“昨天晚上,大宏商会的那个钱鑫,到我那里去了。”提壶给任幽倒了一杯酒水,柳一条不温不火地看了任幽一眼,轻声说道:“想让我来贤弟这里,替他的那个小舅子说情。”
“怎么?大哥同意了?”任幽不客气地端起酒杯就喝灌了一口,嬉笑着向柳一条问道:“还有,小弟对那个汤胖子的惩戒,柳大哥可还满意?大哥先前答应小弟的那两曲子?”
任幽恬着脸,把手伸到柳一条的跟前,一副生意人的小模样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端杯慢饮了一口,柳一条没好气地看了任幽一眼,轻声言道:“不过,对于那个汤胖子,稍做惩戒就好,关几天就让他出来吧。另外,胆汤胖子出来后,我不希望他会现来兹生事端。”
柳一条不想因自己的一时好心,而给自己还有家人的安全,带来一丝的隐患
第461章 寿诞(2)
“这一点,大哥尽可放心,”任幽颇有些自信地看着柳一条言道:“再过得几日,别说是那汤圆,便是钱鑫那老头儿,怕也是会被人给赶出长安城,再无还手报怨之力。{第一看书}”
就在昨日夜里,任幽便已把备好的五千贯钱着人给送至了桑梓的府里,到了现在,桑家的那两个兄妹,应是已开始张罗起来了吧?想起桑那个漂亮又厉害的丫头,任幽有些恍神儿。
“怎么,大宏商会的会长,要动手了?”柳一条神色一动,轻声向任幽问了出来。
“呃?大哥也知道?”面对着柳一条的问话,任幽微愣了一下,反口向柳一条问道。
“呵呵,大宏商会内部不合,这又算不得是什么秘密,有心之人,稍一打听,便能想得到。”柳一条轻笑了笑,道:“倒是那个桑梓,着实是心太软了一些,被人给逼迫到了这般田地,才想着要去反击,实不是一个可以管事之人,既始这次他真的能从那些元老之中胜出,大宏商会交到他的手里,也早有会败落的一天。”
“嗯,大哥这话有理,”想着之前桑梓那优柔寡断,行事唯唯诺诺的样子,任幽不由得轻点了点头,那样的人,确是不宜为一会之长。倒是那个桑姐姐,果敢决断,是一个能人,不觉得,任幽又把思绪引到了桑的身上。
见任幽安静了下来,似在思想着什么,柳一条轻喝了杯酒,没有再多作言语。不管怎么说,汤胖子那件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不管大宏商会里面谁胜谁负,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钱鑫还有汤圆他们,怕是再没了精力来追究现在的事情。
“贤弟知道这长安城里地罗通,罗将军吗?”安静了一会,见任幽恍过神儿来。柳一条细品着酒水,看着刚走进来,现正坐在他们不远处弹唱曲子的一个长相很是清秀的歌女,轻声向任幽问了一句。
“十六岁挂帅出征。率军横扫北国,救下皇上于危难之间,并被皇上收为义子,这样的传奇人物,小弟当然有曾听过,”一张嘴,任幽便把罗通的风光平生给讲述了出来,看他说话时一脸憧憬地样子。林雷显是对罗通很是崇拜。
“不过,人罗将军现在虽然不在军职,不谋政事,近几年来一直赋闲呆在家里,但是却也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所能接触得到的,大哥怎么会忽然提起他?”疑惑地看了柳一条一眼,任幽遂有些激动地开口向柳一条询问:“莫不成,柳大哥与罗通将军也有些交情?”
“交情谈不上,不过却与他当面见过两次,算是认识。之前遇到那汤胖子派人兹事时,还是罗通将军给解的围,为兄欠罗将军一个人情。”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那个清秀歌女,抬手指着她小声向任幽说道:“这个小姑娘地嗓音不错。唱出的曲子透着几分欢庆的喜意。嗯,不错。生了一副好嗓子!”
“那是自然,春怡姐姐可是我们易和居长安分店里面最好的一个歌女,不论是样貌,还是嗓音,都极受来往地宾客欢喜,今天若不是大哥及到,小弟还舍不得让她出来呢。”随着柳一条的手指,任幽也把目光集到了春怡的身上,眼睛立刻就变得有些色迷迷地味道,连柳一条为何会提起罗通的问题,还有刚他想到的那个桑姐姐,都让他给扔放到了一边儿,抛在了脑后。
“明天我想借用她一天的时间,不知任幽贤弟可能行个方便?”见任幽的老毛病又患,柳一条不由摇头轻笑,在一旁开口向他询问。
“借用?还一天?”任幽一下便缓过神儿来,把目光从春怡的身上收回,有些暧昧地上下瞧看了柳一条一眼,鬼灵精怪地向柳一条挤着眉弄着眼,小声说道:“柳大哥想借,小弟自是不会拒绝,只是这春怡姐姐可还是个黄花闺女,大哥是个男人地话,以后就要负起责任来,嗯,想来依着柳大哥的身份和名气,春怡姐姐也不会反对。”
“不过,柳大哥要做这种事情,妥当吗?难道大哥就不怕会被嫂嫂知道么?嫂嫂现在有身孕在身,若是生了气,伤了身子,大哥到时可别怪小弟没有提醒过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臭小子想到哪里去了?!”柳一条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了任幽的小脑袋上,止住了任幽的胡言乱语,看了看不远处像是听到了他们谈话而止住了声音,变得有些脸红和不自在的春怡小姑娘一眼,柳一条没好气地开口说道:“我只是想请春怡姑娘去罗府为罗老夫人唱支曲子而已!哪有你想的那般不堪?”
歉意地冲着春怡轻笑了一下,柳一条抬手示意她继续弹唱,然后又举杯自饮了一杯。
“罗府?怎么,罗老夫人很喜欢听曲儿吗?”摸了下刚被柳一条拍打过的地方,任幽不以为意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对于罗府的事情,他也比较热心一些。
“这个为兄就不甚清楚了,不过明天是罗老夫人的寿诞,罗通小将军前日里曾请为兄前去为老夫人贺寿,希望为兄能为老夫人地寿诞,写上一曲贺寿的曲子来,添一些喜庆,让老夫人开心。”把酒杯放于桌上,柳一条静听着春怡的声音,轻声说道:“因为罗将军对为兄有些恩情,所以为兄便应了下来,这也是为兄今日过来易和居的目的,选一个声音喜庆甜美地歌女来,在明日罗老夫人地寿诞上奏唱。”
“那是好事啊!”任幽拍手高叫了一声,殷切地起身提壶给柳一条斟倒了一杯酒水,轻凑到柳一条的跟前,笑着向柳一条说道:“不知道柳大哥可不可以多带些人过去,让小弟也去凑了个热闹,认识一下罗将军”
“春怡姑娘是吧?”没有搭理任幽地胡扰蛮缠,柳一条放下酒杯,温笑着抬头向刚唱完一曲子的春怡这里看来,轻声向她询问。
“嗯,”春怡站将起身,走到琴侧,轻身向柳一条行了一礼,细声说道:“小女子春怡,见过柳先生!”
行完礼,春怡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红着小脸儿,还会时不时地好奇地抬眼向柳一条这里瞧上一眼,对于这位能够写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般韵律意境都极为优美的亦凡先生,心里面有着许多的尊敬和好奇之意。
“春怡姐姐过来坐,在柳大哥的跟前,用不着太多的规矩!”见柳一条无声地回应,任幽便知道没戏,罗府怎么说也是官宦之家,他一个商贾身份前去贺寿,确是很不合适,即使真的去了,到时候在一群官宦之中,也定会极为尴尬,所以便也知趣地不再提起,嬉笑着招手,拍着身边的凳子,向春怡说道:“来来来,坐到少爷这里来!”
“嗯,谢少东家!”浅笑着轻应了一声,春怡便移着莲步,缓向柳一条与任幽这里走来,看她的样子,对任幽这个少东,倒是一点也不陌生和惧怕。
“刚才柳某与你们家小掌柜的话,春怡姑娘也听到了吧,不知春怡姑娘意下如何?明天可愿与柳某走一趟罗府?”柳一条笑看着春怡施施然地在任幽的身旁坐下,没有一点胆怯忸怩之态,遂温声开口向她询问。
“柳先生相邀,是春怡的荣幸,春怡自是不会反对,不过春怡到底能不能去,却还是得看我们家少爷的意思,”提壶为任幽及柳一条斟倒了一杯酒水,春怡歉然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又轻轻地在她们家少爷的身边坐定。
很聪明的一个小丫头!
柳一条赞叹地看了春怡一眼,点着头喝了一杯,然后又扭头向任幽这里看来。
“一天而已,既然春怡姐姐不反对,小弟自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柳大哥需要,只管领去便是,”任幽举杯敬了柳一条一下,口气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小弟却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小弟想让当日在场所有能够听到春怡姐姐曲声的人,都知道春怡姐姐是我们易和居的歌女,打上我们易和居的招牌,不知柳大哥以为如何?”
做广告?这小子还真是有一些生意人的头脑。
柳一条略思量了下,轻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这件事情并不难办,而且用人家的歌女,也不能白用不是?
“晚一会儿为兄会教春怡姑娘三曲子,”看了任幽一眼,柳一条接着说道:“一用于明日贺寿之用,另两便算是兑现几日前为兄与贤弟的那个承诺。”
辞旧迎新岁,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诸事顺心,万事如意,健康平安
第462章 长孙府(1)
“这位先生请留步!”
与任幽把一切商定,柳一条刚从易和居走出,便被一个家丁小厮打扮的下人给拦住了去路,看小厮身上的衣服面料,光鲜华贵,一看便知他定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佣人。
“这位小哥有什么事吗?”柳一条在小厮的脸上打量了一下,面生得紧,便稍向后退了一步,轻声开口向他询问。
“我们家老爷想请先生到府中一叙,还请先生能够赏个脸面,随小的走一趟,”小厮弯身拱手,对柳一条很是礼遇,看着柳一条面带疑惑之色,便又接着说道:“我们家老爷,复姓长孙。”
“长孙?”柳一条心里猛地一突,似想到了些什么,看着小厮的面容,小心地向他问道:“可是齐国公,长孙大人?”
“我们家老爷的名号,小的不便提起,不过柳先生所猜不差。”小厮的神色恭敬,不过眉宇之间却隐散着一丝傲气,好像是能成为长孙府下的一位下人,也是一件极为有面子的喜事。
听了小厮的肯定回答,柳一条的心里双是一紧,不知长孙无忌那老头儿,为何会请他这么一个不名一文的教书先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吗?
“敢问这位小哥,可知长孙大人着请柳某,是所为何事?”柳一条神色不动,很是随意地开口向小厮问道。“这个,就不是我们这些下人所能知晓的了,不过我们家老爷一再吩咐,让小的一定要把柳先生给请到,至于有什么事,柳先生去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小厮躬身轻笑,伸手向柳一条请道:“柳先生现在若是无事,还请柳先生能屈尊随小的走上一趟,我们家老爷一直都在府中恭候。
小厮的话语虽然客意。但是他的举动还有话中隐带之意,却是不容得柳一条拒绝。
“齐国公有请,柳某自是不敢推辞。还请小哥前面带路!”柳一条欠身点头,应承了下来,做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知好歹,识进退,在一个大唐国公府的面前,他一个小小的书生。微不足道。就像是一只蚂蚁,站到了大象的跟前,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柳一条也没有傻到会开口回绝,得罪于他。林雷
而且,柳一条也想知道,长孙无忌相邀自己前去,究是为了何事?
“柳先生稍待!”见柳一条应下,小厮满意地轻点了点头。微欠身向柳一条礼了一下,遂转过身去,挥手向不远处地一辆马车示意一下,一辆双马车驾便缓缓地向他们这里赶了过来。
“柳先生请!”上前把车帘掀到一侧,小厮弯身向柳一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柳一条进了车厢。他自己也随着钻了进去。
“还没有请教,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安身在车厢的一侧坐定。柳一条瞧看着对面地小厮,开口问道。
“小的长孙弈!”提起炉上早已煮好的温茶,长孙弈为柳一条斟倒了一杯,轻声说道:“在府里面,就是一接客地小厮,老爷少爷们都叫小的阿弈,柳先生若是不嫌,也可这般称呼小的。”
“阿弈复姓长孙?”柳一条不客气地亲热叫上了一句,同时也颇有些意外地看了长孙弈一眼,看他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就能在长孙府搏得了长孙这个姓氏?要知在这个时代,凡是能搏得东家老爷赐姓地奴才,那可都算得上是府里地心腹,得府里的老爷极为信任才行。{第一看书}而看这个长孙弈,太过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那种资历之人。
“是我们家老爷亲自赐下的姓氏!”听出柳一条话语中的惊异之意,长孙弈不由略带着一丝自豪地昂起了头,能得他们家老爷赐姓,确是他这辈子最觉得意的一件事情,见柳一条开口向他询问,长孙弈更是心中欢喜,一点也不介意再把自己的身世过往与旁人叙说一遍,尽管在这之前,他已经对许多人,叙说过了无数遍。
“我曾救过太子殿下一命!”
长孙弈语出惊人,看到柳一条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长孙弈越得意,提壶又给柳一条添倒了些茶水,接着说道:“那是十年前,贞观元年的时候,太子殿下到府里来玩耍,小的随着我们家少爷一起陪同,记得当时是一个大热地暑天儿,天热得厉害,太子殿下便想着到府里的湖里去游水降温,所以,我们几个便撇开了在一旁守护的护卫,偷偷地溜到了后宅。”
“哦,莫不成太子殿下在那个时候落水了?”柳一条很是配合地露出一副好奇神色,急声开口向长孙弈询问,强烈地激长孙弈想要说话的。
“柳先生明鉴,”长孙弈把茶壶重放回炉上,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太子殿下下水的时候,腿上地气血有些不畅,刚一下去,腿脚就抽了筋儿了,在府里地那片小湖里上下地直扑腾,喝了不少的湖水,眼看着就有性命之虞。而当时,我们家少爷年幼,尚不会水,周围又没有旁地护卫,所以小的便仗着曾学过两天,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勉强地,把太子殿下给捞了上来。”
“事后,这件事情被我们家老爷得知,在狠狠地教训了我们一顿之后,老爷便给小的赐下了姓氏,就连这个弈字,也是由老爷所亲取。”
“那皇上怎么说?太子殿下怎么说?”看了长孙弈一眼,柳一条把茶碗放于一侧,饶有兴趣地开口向长孙弈问道:“按理言讲,阿弈曾救过太子殿下一命,皇上还有太子殿下应该也会有所表示才是?除了这个名号之外,你就没有再授到过什么封赏吗?”
“别的封赏?”长孙弈微愣了一下,道:“柳先生说笑了,那件事情在当时,不管是我们家老爷,还是太子殿下,哪一个敢让皇上他老人家知晓?能得着我们家老爷所赐下的名姓,对小的来说,就足够了。”
“太子殿下后来也没有再对你表示过感谢吗?”柳一条接着轻声询问:“要知道你可是曾救过他的性命,即使这件事情当时不便让皇上知晓,但是太子殿下应当也不会忘记才是,怎么一直到现在,阿弈你都没有再收到过太子殿下的赏赐吗?”
“太子殿下当时年幼,还不及八岁,或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也不一定,毕竟小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下人,也不敢奢望什么。”长孙弈不以为意,不过柳一条却是能从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地黯然,再没有了刚说起这件事情的兴奋之态。
“嗯,或许是吧,想来太子殿下当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才是,”柳一条轻抿了一口茶水,嘴角露出了一丝的浅笑,很突兀地岔开话题,不经意地开口向长孙弈问道:“长孙大人平常很忙吧?”
“是啊,我们家老爷每天都像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很少在家,也难得有空闲的时间,”顺着柳一条的问话,长孙弈开口说道:“今天老爷能在府里着等柳先生几个时辰,很少见,也很难得,看得出,老爷对柳先生当是极为看重。”
“哦,是吗?府里面只有长孙大人一人吗?”柳一条温笑着再次向长孙弈打听道。
“晋王小殿下也在,还有晋阳公主,”长孙弈接口回道:“今天两位小殿下都没有课业,是以,一大早地便由宫里的护卫护着,寻来了府里,柳先生也知道,我们家老爷与长孙皇后是亲兄妹,我们家冲少爷在贞观八年时又娶了长孙皇后的长女长乐公主,可以说是亲上加亲,宫里面长孙皇后膝下的几位殿下,除却太子殿下与豫章公主殿下两人年纪已大,不宜出行,其他的三位小殿下,在出宫时都极爱到长孙府里来玩耍。”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外甥外甥女儿到舅舅家里来窜门儿,很寻常的事情,不足为怪,就是长孙冲与长乐公主这一对表兄妹成亲,在这里也不稀奇。只是长孙无忌在这个时候,来请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稚奴与小兕子两人的课业吗?那样的话,这个长孙无忌管得未免也太宽了一些。
马车微颠了一下,之后又做了一个停顿,长孙弈回过神儿来,掀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遂回头冲柳一条说道:“柳先生,齐国公府,到了!”
说着,长孙弈起身轻跳下马车,然后又掀着门帘儿,着请柳一条下驾,之后,不待向里通报地,直接便带着柳一条,过了府门,迈进齐国公长孙府坻的大院儿之内。翻倍,投一张变两张,投两张变四张,嗯嗯,很实惠,兄弟们手中要是有票的话,就别再客气了,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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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长孙府(2)
“老爷,柳先生到了!”直接推门进屋,长孙弈轻身拱手,开口向正在哄逗晋王和晋阳公主两位小殿下的长孙无忌禀道。
“哦?”长孙无忌抬头看了长孙弈一眼,随意地挥手向他吩咐道:“既然到了,那便请柳先生进来吧!”
“等等!”小稚奴站起身,开口止住长弈的去势,又扭过头来,轻声向长孙无忌征求道:“舅舅,稚奴想去亲自迎先生过来,以全稚奴与柳先生的师徒之谊,还望舅父能够应允!”
“嗯嗯,我,还有我,”小兕子也丢下手中的玩具,举着手,小跑着到了长孙无忌的身边,眨巴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稚声向长孙无忌说道:“舅舅,兕子也想出去接先生过来,我也是柳先生的学生!”
“哦?”有些意外地看了这两个表现得很是积极地小家伙一眼,长孙无忌温笑着点了点头,道:“尊师重道,人之大义,稚奴和兕子这般年纪便知晓并遵从这个道理,难得,比起那些数典望祖,忘恩负义之辈,不知强了多少!”
“既然想去,那就去吧!莫要让你们的先生在外面久呆!”抬手冲着两个小家伙挥了挥手,示意长孙弈带着他们两个出去相迎,长孙无忌在心里,不由又对柳亦凡起了几分好奇之心。刚教了两天,就能让两位小殿下对他这般地依赖和尊敬。这个柳亦凡倒是真有些手段。
端杯轻移至嘴边,长孙无忌小押了一口茶水。稳坐在正厅地座,静静地看着厅门,静候着柳一条这个教书先生的到来。
“学生柳亦凡,见过国公大人!”在两个小家伙地牵拉之下,柳一条缓步进了长孙无忌所在的厅里,低头向稚奴与兕子轻说了两句,让他们放开手下,柳一条上下整理了下衣衫,恭恭敬敬地向长孙无忌施了一礼。
“舅舅!”李治与李明达也随在柳一条的身后。向着长孙无忌轻叫了一声,然后向着柳一条说道了一声,便小跑着到了长孙无忌的侧边,乖乖地在他们舅父的两侧坐定,四只明亮灵活的大眼睛,巴眨着向柳一条这里关注着。
“嗯,柳先生有礼了。林雷且在一旁坐下吧!”自动撇开柳一条的平凡样貌,看着柳一条淡定自然地神情,长孙无忌满意地轻点了点头,开口向柳一条客气了两句,伸手请柳一条入座。
“谢国公大人!”柳一条再次一礼,这后提摆在长孙无忌的右手侧坐定,抬眼轻微地瞥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这老头儿比之几个月前,像是又削瘦了一些,老了一些。下颌的森长胡子当中,已然有部分胡须已变得有些灰色地斑白。
中年的老人,有一种未老先衰的迹兆,不过这老头的目光,却还是一如往常地那般锐利!当他的两只眼睛盯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柳一条有一种被人透视似地心透感觉。如果柳一条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次,应是他第一次与长孙无忌这般,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言论。
这是一只老狐狸!
柳一条低下头,不再向长孙无忌那里瞥视。接过下人端递上来地茶水,静静地品铭不语,等待着长孙无忌率先言。
“听晋王殿下言讲,柳先生这两天有些事情需要忙碌,皇后娘娘特为先生放两日的例假。老夫现在这般冒然地把柳先生给请到蔽府来。没有打扰到先生吧?”静看了柳一条一会儿,长孙无忌把茶碗儿放下。{第一看书}温声向柳一条问起话来。
“国公大人言重了,能来国公府拜会国公大人,是学生的荣幸!”柳一条也把茶碗儿放于一边,抬头拱手,谦逊有礼地向长孙无忌说道:“就是不知,国公大人此番召字生前来,所为何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听闻晋王殿下新拜了一位老师,好像还是奉节有名的才子,心下有些好奇,便差阿弈去将先生给请了过来。”扭头看了他的小外甥李治一眼,长孙无忌又把目光向柳一条这里瞄来,轻声开口向柳一条夸赞道:“从晋王殿下与晋阳公主殿下刚刚对柳先生的态度来看,柳先生是一位好先生!很得学生的爱戴!”
心下好奇?对于长孙无忌这种骗小孩子的说法,柳一条嗤之以鼻,想他长孙无忌,堂堂的一国之辅宰,平常有处理不完的军国大事去操心,哪里还会有闲心来好奇他这么一个不起眼儿地小小教书先生?
“国公大人过奖了,传道授业,师之本分,学生实当不起国公大人这般赞誉!”不管心中是如何地不信和鄙视,一些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要做的,柳一条拱手冲着长孙无忌又是礼了一礼。
“呵呵,柳先生过谦了!”深看了柳一条一眼,长孙无忌轻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便开口向一直守在旁边的长孙弈吩咐了一句,道:“阿弈,你先带两位殿下到后宅玩耍一会儿,老夫有些话要与柳先生单独谈谈,嗯,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到这座厅院里来!”
“是,老爷!”长孙弈躬身高应了一句,然后便弯身伸手,向小稚奴和小兕子两人说道:“两位殿下,请随小的来!”
“舅舅,柳先生,稚奴与兕子妹妹,先告退了!”李治人小鬼大,很知趣地拉着妹妹起身拱手,冲着长孙无忌和柳一条各行了一礼,之后便在长孙弈的陪同下,率先迈步,出了客厅。
“呵呵,晋王殿下很懂事,柳先生以为如何?”看着两个外甥儿出了客厅,厅里的丫环下人也都逐一地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厅门,长孙无忌轻笑着开口向柳一条说道。
“国公大人说得是,晋王殿下聪慧伶俐,人虽小,但是却一直都很明事理。”不知长孙无忌安的是什么心思,柳一条诺诺地随声吩咐了一句。
“那,比之太子殿下,柳先生以为如何?”把茶碗放于嘴边,长孙无忌的两只眼睛轻向柳一条这里看来。
“学生驽钝,不知国公大人此言,为何意?”压下心中地惊讶和不解,柳一条故作平淡和迷惑地向长孙无忌问了一声。
听长孙无忌的话意,这个未老先衰的老头儿,像是有要让李治取李承乾而代之的意思,为什么?李承乾的太子现在做得不是挺稳么?李世民对他好似也颇为满意,长孙无忌为何会起这样地心思?
还有,为什么这老头儿要对他一个小小地教书先生说道这些?安的是什么心思?试探?还是拉拢?
想到这些,柳一条有点脑袋疼,以前在乡下时,他最不愿接触地,便是这政治皇权之类的东西了,太累。
“老夫的意思是,”轻掀碗底,缓缓地将碗中的茶水倒灌进口中,长孙无忌笑看着柳一条,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柳先生有没有信心将晋王殿下培养成为一个像是当今太子殿下一般优秀,干练的皇子,共同为皇上他老人家分忧!”
老狐狸!
柳一条在心里轻撇了撇嘴,也随之与长孙无忌打起了马虎儿,拱手说道:“对此,学生并不能给国公大人一个准确的答复,作为一个皇子公主的启蒙先生,在教导启蒙晋王殿下与晋阳公主殿下读书识字的这段时间里,学生仅能向国公大人,还有皇上,皇后娘娘保证,会竭尽所能地去努力教授两位殿下,至于两殿下日后的作为,还要看两位殿下自身的努力程度,及日后负责教授他们主要课业的宫庭先生了!”
“学生才智浅薄,让国公大人失望了!”最后,柳一条还不忘再补充上这么一句。
“柳先生很谨慎!”听了柳一条的回答,长孙无忌颇为赞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口向柳一条问道:“听说柳先生现正在为令尊令堂服丧持孝,三年内不会进科场,入仕途,可有此事?”
“国公大人挂念,确有此事,”柳一条神色一下变得黯然神伤起来,低垂着头颅,一脸悲意,轻声向长孙无忌说道:“若不是祖屋被水患冲散,家父家母的尸骨也不知流散于何处,学生现在也不会到这长安城来,更不会为了生计,而做起了这教书先生。”
“天灾难测,远非人力所能为,柳先生也莫要太过伤心!”长孙无忌轻声劝慰了一句,开口向柳一条说道:“至于生计和前程,”长孙无忌微顿了一下,深看了柳一条一眼,道:“到了今年年底,晋王殿下便会有了自己的封地和府坻,老夫有意请柳先生做为晋王殿下的府坻先生,负责教授晋王殿下一些处事的道理,和行事的手段,不知柳先生可愿?”兄弟们,再给咱老柳加把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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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长孙府(3)
“老夫有意请柳先生做为晋王殿下的府坻先生,负责教授晋王殿下一些处事的道理,和行事的手段,不知柳先生可愿?”
将茶碗放于桌上,长孙无忌将目光向柳一条这里瞧来,见柳一条面色沉静,并不急于回答,便又接口向柳一条说道:“不用太久,待柳先生孝满之后,还可与寻常学子一般,参科考,搏仕途,对柳先生的前程,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知柳先生以为如何?”
“多谢国公大人抬爱,不过学生自忖才浅识薄,怕是不能担此重任,还望国公大人”
“柳先生先不忙回拒,”开口打断柳一条的话语,长孙无忌轻点着头,看着这个想置身于事外的小滑头,又给柳一条下了一剂猛药:“这件事情并不全是老夫的意思,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有这个意向,此次老夫寻先生前来,便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嘱托,柳先生也知道,有些事情在宫里面并不便提起,所以便只有让老夫来代劳了。{第一看书}”
“若是如此的话,”长孙无忌小押了一口茶水,再一次向柳一条这里看来,轻声说道:“不知柳先生会如何选择?”
这老头儿,不是在忽悠人吧?
柳一条抬头在长孙无忌的老脸上扫了一下,不过理所当然地,他并没有能从这个齐国公的脸上察得任何有用的信息,从始一至终,长孙无忌一直都是在浅笑。哪怕是刚才自己开所回绝时,他的脸色也没有变上一下。
“学生想知道,为什么是学生?”柳一条低头拱手,轻声向长孙无忌询问:“为什么皇后娘娘还有国公大人,会选上学生?在宫里宫外。比学生有学问,有名气的先生数不胜数,为什么不选他们?”
“因为你年轻!”出乎柳一条地预料。长孙无忌很直接地便给出了答案,道:“从年纪上来说,你并不会引得一些有心人的注意,晋王初立门户。在宫外。少不了会受到一些人的觊觎,所以,为了晋王殿下在宫外能够有一个相对安宁的生活环境,不为太多的人打扰,皇上还有皇后娘娘不希望晋王殿下在宫外,会受到太多人地关注。林雷”
“可是,学生”
“当然,仅是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也不会把晋王交给一个庸才来教导。”再一次地打断柳一条的话语。长孙无忌接着说道:“你年轻,不为人所重视,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皇后娘娘最看重地,还是柳先生的才能和将来的潜力。”
“潜力?这该从何说起?还请国公大人明示!”柳一条不解地向长孙无忌看来。他刚到长安。还不及半月,与长孙皇后的接触。也仅有一次,她凭什么会认定自己有什么才能和潜力?
“知道赵郅老爷子是什么人吗?”看着柳一条迷惑不解地样子,长孙无忌轻声开口向他问道。
“赵老夫子是当今皇上地恩师,前次皇上驾临礼部学堂时,学生便已知晓。”柳一条恭敬地回答。
“嗯,那你知道赵老爷子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吗?”见柳一条摇头不语,长孙无忌接着便自问自答地说道:“识人!赵老爷子最大的本事便他有识人之能!”
“当初先皇在世,隐太子与皇上都还年幼之时,赵老爷子便慧眼识人,舍长而取幼,成为了当时还是秦王的皇上的老师,一教就是十年。长孙无忌略带着一些回忆地向柳一条说道:“只用了十年的时间,赵老爷子便将一个秦王,培养成了现在的一国之主,并在暗中指点,为皇上网罗来了一大批的能人智士。”
“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还有老夫和别的一些老家伙,之所以能汇聚在秦王府,受到皇上地礼遇,除了皇上本身的宽广胸怀和个人魅力外,赵老爷子在里面所起到的作用,一点也不可小窥。”
“只是这赵老爷子平素内敛,不喜张扬,也愿沾染名利是非,在皇上势成之后,不顾皇上的百般劝阻,还是请辞告老了,”长孙无忌轻叹了一声,道:“是以,在长安,知晓他老人家本事的人,并不多,除了皇上,也就只有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了。知道他老人家素喜清静,所以知晓老爷子身份和能耐地人,也少有会去打扰和张扬。”
“呃?”柳一条微愣了一下,被长无忌地话语给镇住了,意外,惊奇,和钦佩,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在礼部学堂,教授来往私塾先生的老头儿,竟会有这般大地份量?连长孙无忌,还有房玄龄这样的牛人,都是赵老夫子给挖掘出来的吗?
“有好多年,赵老爷子没有再像前几天夸赞你那般夸赞过旁人了,”长孙无忌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赵老爷子的眼光,从来都没有错过,你能得他老人家的大肆夸赞,很难得!”
“所以,这便是长孙大人,还有皇后娘娘想来寻学生的原因?”柳一条轻声反问了一句,心里面却在思忖着以前在礼部之时,他好像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表现,那位赵老夫子怎么会这般注意自己,并夸赞有加呢?
“依着皇后娘娘的意思,”长孙无忌看着柳一条说道:“希望柳先生能在晋王殿下的身边,携持三年,待晋王殿下在宫外站稳了脚步,淡出了一些有心人的视线,柳先生可再自行其事!”
“不过,”长孙无忌话锋一转,深着了柳一条一眼,开口言道:“老夫却是希望柳先生能够一直在晋王殿下的身边辅佐,有柳先生这般有才能的人在稚奴的身边,老夫这个做舅舅的,也能放下心去。”
“此事,可否能容学生思量一些时日再做打算?”柳一条并没有急于回复,事实上,到了这种时候,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可以拒绝的权利,不说宫里的李世民,长孙皇后,就是眼前的这个长孙无忌,面上虽然和蔼和善,但是若是自己拒绝的话,天知道他会找出什么借口来寻自己的麻烦。
以前柳一条可是没少听人提起,这个齐国公治国是一把好手,为官也算得堂正,但是为人,他却是算不得一个好人,真个狠起心来,比起那些杀人如麻的将军,也不惶多让。
“那是自然,现在距晋王殿下离宫,还有数月,柳先生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虑,呵呵,而且,这种事情全凭一个甘心情愿,柳先生既使最后不愿,也不会有谁会责怪于你!”长孙无忌的脸上仍带着和善的微笑,看柳亦凡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个柳亦凡,在心里应是已经应承了下来。
这是一个聪明的小滑头,难怪赵老爷子会那般地看重于他。
端起茶碗儿,长孙无忌轻抿了一口,看着柳一条,微点着头,颇有几分怡然自得的样子。
“明天是罗府老夫人的寿诞,是一件喜事,皇后娘娘,老夫,还有其他一些与罗将军生前交好的老将军,都会到场庆贺,去的人很多,太子殿下和其他的几位皇子殿下,估计也都会到场,”轻把茶碗儿放下,想起罗府的寿宴之事,长孙无忌又开口向柳一条说道:“所以,老夫希望柳先生明日在寿宴上,莫要表现得太过出色,引得别人的注意。”
虽然柳一条还没有答应,长孙无忌却已是把柳一条给看成了是李治的府坻先生,并小心地向他交待起一些平常应当注意小心的事项来。
不显山露水,不张扬斗胜,做那种易被人忽略之人。
这一点,倒是与柳一条现在的心中所想,很是相似,他现在最怕的,不就是自己的身份会被人给现么?
“这些,学生会注意的,多谢国公大人提醒!”柳一条弯身拱手,轻声应道了一句。明日与罗老夫人拜寿,他所做的,也只是为老寿星献上一曲子而已,做为一个作曲之人,并不会受到太多人的重视。
“嗯,还有一事,”长孙无忌轻点了点关,接着说道:“就是你现在的住处,一直呆在苏府,也太过显眼,苏老大人在长安,也是一颇有声望之人,住在他的府里,也极易被人注意,还是换个地方吧!”
说着,长孙无忌从袖兜儿里掏出了一张打着印签的薄纸,轻递至柳一条的跟前,道:“这里有一张房契,在长安西城处的一个角落儿,不大,是一座老宅,里面只有一间厅室,两处卧房,柳先生若是不弃的话,日后便带着家眷,住在那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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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新家
“没想到,二条这小子,竟能请得贤侄前来!真是让老夫有些意外啊,呵呵,”中午时分,王坐在厅前,脸上满带着笑意,向坐在他旁边下地杨伯方看来,言语行辞之间,显得很是亲切热情。柳二条就坐在杨伯方的身侧,恭敬不语,在他们的旁边,还有王崇基,王志洪兄弟两人,这两兄弟的脸上,也都带着些欢喜之意,目光不停地在柳二条的身上瞄来。
“不瞒王世伯知晓,”看了柳二条一眼,杨伯方微笑着拱手向王说道:“柳家与小侄的祖上一直都颇有渊源,二条的祖父柳叔,对小侄更是有救命大恩,现在柳家的长辈都不在侧,做为二条的世叔长辈,遇到这般的喜事大事,小侄自是不能不管,所以便厚着脸皮来府上打扰老伯父了。”
“这一个,我却是知道一些,”曾在三原为了县丞的王志洪,微笑着开口插言:“以前在三原时,杨世兄对柳家一直都是颇为照顾,当初一条小哥得罪当地的地痞无赖,被迫下狱之时,杨兄还曾到过衙里为他们说情。”
“嗯,”王轻点了点头,把目光瞄向了柳二条这里,见柳二条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知礼不语,不由满意地微笑了起来。对于柳二条的人品秉性,王自是没有什么异议和不满,不然当初,他也不会由着他的宝贝孙女儿与柳二条一起厮混了。
“对于二条和彩儿贤侄女儿的婚事,不知伯父的意思如何?”见王的心情似乎不错,杨伯方便适时地开口问了出来,毕竟他今天前来王府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与他们叙旧往事。
“二条是小三的学生,才学和品性家里多有了解,前几日更是搏得了科榜第九名,配我们家彩儿,那是足够了,老夫对他也甚为喜欢。{第一看书}自是不会拒绝,只是这婚礼之事。”王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儿子,轻声说道:“还是要听一下彩儿父母的意见,崇基若是同意,直接把婚期定下也便是。”
王表过态后,直接把事情的决定权利交给了彩儿地父亲王崇基,到了这里,柳二条就知道事情已是成了大半,两只眼睛眼巴巴地向他未来的岳父大人这里看来,希望他不要再出什么难题才好。
“嗯。那些聘礼,今天就留下来吧!”弯身向他们家老爷子礼了一礼,看了下有些着急地柳二条一眼,王崇基不由轻笑了起来,抬手指着厅里杨伯方他们来时所带地那些聘礼,开口说道:“彩儿与二条,也算是两情相悦。二条的人品和家势我与拙荆多少也有些了解,且又有三弟这个老师在一旁站着,把彩儿交给他,我们也放心得下。这婚事,就这么定下好了,至于婚期,还是由爹您老人家来决定吧!”
王崇基冲着他们家老爷子一拱手,又把问题交给了王,老爷子是家里的长辈,这种事情依礼。也该由他来做主决定。
“嗯,”欠身向杨伯方点了点头,王伸出右手,手指来回伸缩变幻着,嘴巴里面轻声说道:“且容我算一下日子,二月,三月,三月十五,三月十八,嗯。就定在今年的三月十八吧,那天是今年里最好的一个日子,大吉,主婚娶,最宜行嫁娶之事。不知杨贤侄以为如何?”
“一切依伯父之意便好。”聘礼一收,婚期一定。这件喜事便算是成了,杨伯方冲着王轻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了一片欢喜之意,忙扭头开口,向旁边的柳二条吩咐道:“二条,你还呆坐在那里做什么,还快起身,去与你未来的岳父大人,还有祖父叔父见上一礼!”
“嗯嗯,小侄知晓,多谢杨叔!”柳一条率先欢喜地冲着杨伯方拱手道谢,然后轻站起身,先是一揖到地,弯身给王崇基行了一个大礼,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嗯,好,好女婿,免礼吧!”王崇基笑眯眯地直受了这一礼,然后虚抬了下手,示意柳二条起身。
“多谢岳父大人!”柳二条直起身形,然后又转身上前,与王和王志洪一一见礼,一声爷爷和三叔叫下来之后,王与王志洪两人都欢笑满颜,再看向柳二条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分亲近。
“好了,二条也且坐下吧,过了今天,咱们便是一家人,在自家人的面前,无须再这般地拘谨,”王慈爱地冲着柳二条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又开口向一旁地管家王泰吩咐道:“王泰,去吩咐一下灶房,让他们多备些酒菜端送上来,嗯,去把几位儿媳妇也给叫来,让她们也见一下孙小姐的新姑爷。”
“是,老爷!”王泰高应了一声,弯身冲着厅内的各人礼了一礼,之后便抬步出了大厅,依着他们家老太爷的吩咐,去了后宅。
“便是这里么,夫君?”
在小依和小丫的搀扶下,张楚楚轻挪下马车,抬眼看着他们面前这一所有些破旧的宅院,轻声向正从车厢里取着行礼的柳一条问道。
“嗯,就是这里了,”把所有地包裹取下,柳一条挥手把苏府里的车夫送走,提着行礼及到媳妇儿的身边,看着面前这个不起眼儿的小院儿,开口说道:“两室一厅,还有一间灶房,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进去吧。”
掏出钥匙,柳一条把院门打开,领着媳妇儿还有小依小丫三人,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不过比起他们在奉节的那个独门小院儿却又是宽敞了许多,最起码的,这个院子里面,还有种着两棵光秃的枣树。
房屋虽然残破,不过看上去却也干净整洁,像是有人特地打扫修缮过一番,柳一条拎着包裹进了正堂,客厅里面桌椅板凳齐全,就是茶具和壁画儿,也一应俱全。
“娘子快请坐下!”把包裹放于厅中的桌上,柳一条轻扶着楚楚在最近的椅上坐定,然后吩咐着小依去把包裹带到卧室收整一番,再去灶房烧些开水过来,小丫闲着无聊,也便随着小依一同去了内厢地卧室。
“这里不错,”任由夫君握着自己的小手儿,张楚楚上下地在厅里,院中打量了一下,温笑着开口向柳一条说道:“比着咱们在奉节的那处宅院,要宽敞大气得多,皇后娘娘能赐下这么一处宅院于夫君,实是一个不小的恩德。”
“娘子说得是,是皇后娘娘慈善,”柳一条拍了拍媳妇儿的小手,抬头看了楚楚一眼,轻声问道:“刚才马车有些颠簸,娘子可有觉得不适?”
“夫君放心,妾身没事儿,”张楚楚轻笑了笑,低头看着她已经鼓得很高的肚子,道:“妾身的身子,夫君又不是不知,一直都很康健,坐一会儿马车,无碍的。”
“话虽如此,不过还是要多小心一些才好,”柳一条抬手在媳妇儿的肚子上轻抚了抚,道:“这一两个月,不定哪一天,说不得肚子里的宝宝便会出来,大意不得。嗯,趁着这两天得闲,为夫要事先去为娘子找个产婆才好,免得到时会手忙脚乱。”
“嗯,知道了,夫君!”张楚楚冲着夫君甜甜一笑,看着小依与小丫从内厢出来,随即又去了灶房,便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夫君,咱们也到里间去瞧看瞧看!”
两间卧室也都极为宽敞,里面各安放了一张长宽各约两米地床榻,一个标准和梳妆桌台,及一套一带五的红木桌椅。
各样家具齐备,倒是省了他们不少功夫和银钱,随意挑先了一间主卧,把另一间留给了小依和小丫她们居住,柳一条扶着媳妇走至主卧的榻旁,将楚楚轻搀坐在榻上,然后起身把妆台旁的窗户关上,阻了从外吹来的凉风,又回转到榻旁,在媳妇儿地身侧坐下。
“是不是有些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见楚楚地脸色似有些困意,柳一条摸了下榻上刚铺好的被褥,柔声向楚楚问道。
“没有”
“啪!啪!啪!”张楚楚地话语,被一阵紧凑的敲门声打断,夫妻两个对视一眼,不由都静下音来。心中有些疑惑,怎么他们刚搬到新宅,就会有人前来造访?
“娘子稍待,待为夫前去看看!”柳一条轻拍了拍楚楚的小手儿,起身走了出去。
“老爷,是任幽少爷来了,”还没待柳一条出得房门儿,就听见小依在外面的回禀,道:“任幽少爷还带了一个姑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