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贺礼
在柳一条不紧不慢地赶往吏部前门儿观看榜单的时候,柳二条与张楚闻已经在家里摆着酒席,大肆庆祝。
一门两进士,搁在哪,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有信心跟最后的结果如何,是两码事儿,当柳二条与张楚闻一起在吏部的门前,看到他们的名字分别列为第九第十两个位置之时,差点没有兴奋地蹦将起来。
“我就知道,二条哥哥还有楚闻大哥一定能行!”王彩翼欢喜地坐在柳二条的身边,嬉笑嫣然,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很迷人。
“这也多亏了恩师他老人家的教诲,还有,彩儿这几个月来对我的鼓励,”柳二条有些痴迷地看了王彩翼一眼,说了一些有些肉麻和缠绵的话语,逗得王彩翼红着小脸儿,羞赧地低着脑袋,一脸的蜜意。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张楚闻有些鄙视地看了柳二条一眼,扭过头与一旁的薛仁贵碰起杯来,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当然,这里面也有一点嫌葡萄酸的意思,谁让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了,却还没有一个红颜知己。
“来,楚闻少爷,礼也敬你一杯,恭贺楚闻少爷入得金榜,一跃而上青天!”薛仁贵提壶给张楚闻斟倒了一杯酒水,举杯相敬,今天对于柳府是个喜庆的日子,两位少爷都榜上有名,入得龙门,薛仁贵这个护卫也忍不住想要多喝几杯。
“嗯,我也要敬楚闻大哥一杯,祝楚闻大哥还有二条哥哥以后仕途平坦,平步青云!”王彩翼也举着杯,抬着头,跳过来凑个热闹。
“呵呵,好好好,薛大哥,还有我这个准弟妹的酒。{第一看书}我怎可不喝!看我直饮三杯!”张楚闻站起身,喝酒的时候,还不忘调笑柳二条与张彩翼一句。
“二东家,二东家!”几个人正饮酒说笑之间,李彪又虎头虎脑地直冲冲地奔了进来。
“李彪啊,是不是外面又有人来啊?”柳二条放下酒杯,抬头看了有些风风火火地李彪。开口问道。
“回二东家。门外是有人来,不过来的都是一些下人,送来了很多贺礼,嗯,还有请贴!”说着,李彪从他那已经很是鼓囊的怀里,一下便掏出了总有二十张渡着金边儿的请贴,躬着身轻递了上来。
“哦?”柳二条与张楚闻轻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微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些人的手脚倒是够快的。
柳二条伸手把那一摞请贴接过,随手拿起一个打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喜闻二条,楚闻两兄高榜得中,弟心甚欢,想请两位仁兄到府中一叙,还请两位兄台莫要推辞。弟。杜之贵拜上!”
三原的那个小杜公子,柳二条轻轻一笑,把请贴递给张楚闻观看,然后他又拿起了另外地几张贴子。
“乍闻二条,楚闻两兄得跃龙门。弟心甚喜,有意与两位仁兄一聚,”
“忽闻二条,楚闻两兄喜得登科,弟心甚快。有意邀两位仁兄来府中同庆。还望”
陈词大同小异,落款也皆是一些有点权势地贵家公子。和一些同是入得榜单的同榜同科,不过这些人,对于柳二条和张楚闻他们来说,多是一些生人,有的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二条,我想,现在,咱们兄弟二人,已是真正地跳进了这个圈子里了,呵呵,”张楚闻随意地把请贴扔放于一旁,端起酒杯轻笑着大饮了一口。
“呵呵,楚闻大哥所言甚是!”柳二条把手中的请贴放下,抬头冲着李彪吩咐道:“好了,你先下去吧,以后的几天,这种事情或还会有许多,不必这般大惊小怪,他们既然爱送,咱们柳府就尽管接着便是,至于这些请贴,就都暂放于书房便是,不必再来禀报。”
“是,二东家!”得到柳二条的指示,李彪微冲着柳二条行了一礼,而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二条哥,还有楚闻大哥,你们不准备去吗?”看到柳二条与张楚闻脸上散漫地表情,王彩翼有些奇怪地开口向他们问道。
“呵呵,不是不去,而是为兄与二条贤弟有些分身乏术啊,”张楚闻微笑着抬手指着桌上的那一撂请柬,轻声向王彩翼说道:“彩儿你也看到了,这么多请贴,每一家都小有权势,每一家都想让我们前去赴约,彩儿你说,我与你二条哥哥该去哪一家,又不该去哪一家呢?呵呵”
“也是哦,不过二条哥与楚闻哥要是都不去地话,会不会?”王彩翼有些担心地看了柳二条他们一眼,还没入官场就先得罪了这么一大批人地,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柳二条与张楚闻同时笑了起来,看了王彩翼一眼,柳二条接口说道:“这些我与楚闻大哥心中自有打算,彩儿就不必太过担心了,来来来,咱们接着饮酒。”
撇开这个话题,几个人又一同欢喜地饮起酒来,不过还没有喝上两杯,李彪那小子又风风火火地从前院儿跑了过来。
“又怎么了?李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莫要惊慌,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柳二条抬头看了李彪一眼,轻斥了他两句,然后开口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儿了?”
“二东家,那个,宫里来人了,是个阉人,您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李彪小喘了口气儿,有些憨笑地看了他们家主子一眼,放低了声音,小声地回禀道。
“宫里?是哪个宫,东宫,皇宫,还是后宫?”柳二条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慢条斯理地轻声向李彪询问。不过看到李彪迷糊着脸,伸手去挠他的后脑勺时,他便知道,这句话算是白问了。
“楚闻大哥还有彩儿在这里稍坐,我去前院看看。”柳二条轻站起身,歉声向张楚闻和王彩翼说道了一句,然后便提摆离座儿,直奔了前院儿,李彪与薛仁贵,紧跟在他的后面。
“哟,这不是德内侍吗?呵呵,让德内侍久等,真是小子失礼了。”立政殿的小德子,柳二条曾与他见过一次,不知皇后娘娘她老人家又有什么吩咐。
柳二条显得很是热情地邀请小德子在客厅入座,吩咐下人端送上茶水后,轻声向小德子问道:“不知德内侍此来,有何贵干?”
“呵呵,柳公子客气了,”在他们柳家兄弟的面前,小德子总是能找到一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他稳稳地坐在椅上,拱着手轻声向柳二条说道:“是皇后娘娘,她老人家听闻柳公子,还有府上地张楚闻公子,同时过了复试,入得了今年的科举门槛,便特意让小的来跑一趟,给柳公子和张公子送来些东西,以示庆贺!”
说完,小德子轻拍了下手,门外的十几个内侍,便都抱着一些盒子,布匹走了进来,一字排开站在厅中,看上去倒很是气派。
“这,小子怎么敢当!皇后娘娘厚爱了!”柳二条忙站起身,冲着皇宫方向礼了一礼,以示感谢感激之意。
长孙皇后送来的这些贺礼,自是与那些贵族士子有所不同,那些人送礼之意,是为拉拢,而长孙皇后此为,却是实实在在的关怀与厚爱。
其实柳二条心中也很是清楚明了,长孙皇后如此,多是看在他大哥的面上,有报恩之意,不过既是如此,以她一国皇后之尊,能做得如此,也是难得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柳公子就莫要推辞了,”小德子满意地看着柳二条地表现,比起第一次见到他时,这个柳二条明显地是变了许多,更稳重,也更懂事儿了。而且地,从他的身上,小德子隐约地还能看到柳一条的影子,他们哥俩儿,是越来越像了。
“如此,那小子就愧领了,”柳一条挥手示意下人将礼物接过,轻拱着手向小德子说道:“还要劳烦德内侍能在皇后娘娘当面,代小子谢过皇后娘娘。”
“柳公子不必跟小人客气,这些话小人定会为柳公子带到。”小德子更是满意地看了柳二条一眼,轻站起身,开口向柳二条说道:“好了,皇后娘娘的赐予小人已经带到,也是时候回去了,皇后她老人家还在宫里等着小人回复呢。”
“我送德内侍出门!”知道这些内侍不能在宫外久留,所以柳二条也没有开口相留,而是轻笑着一路将他们给送出了府门之外,目送着他们乘车远去
第437章 礼部
“你就是柳亦凡?”
一个身着绿色官服的青年官员,拿着柳一条刚递进去的信折,从礼部的大门走将出来,略带着一些敌意地上下打量了柳一条一番,看到柳一条的样貌和身上所穿着的粗布衣物,微撇了撇嘴,眼神里面流露出一丝不屑和轻蔑。{第一看书}
“不才,正是学生,这位大人有礼了,”柳一条神色淡然地弯身拱手,与这位官员见了一礼。看官员的年岁不大,似刚至弱冠之龄,但是身上却穿着着七品的官服,不用猜,应又是一个贵家的纨绔子弟,或者说,这是一个走了后门儿的关系户。
“嗯,好了,跟我来吧!”对柳一条的见礼视而不见,这小青年儿昂着脑袋轻嗯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在前,示意柳一条跟在他的身后。
“有劳大人了!”柳一条不以为意地又冲着小青年儿行了一礼,轻身跟着他进了礼部的大院
礼部,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是一个国家文化气息最为厚重之地,堂院的布置,与安全守卫的级别方式,自是与那些掌管着国家刑罚,律法,兵事的刑部,吏部,兵部有所不同。
礼部的庭院,以大红为主色,以深黑,浅棕,蔚蓝为佐辅,看上去多了一分文雅和善,少了几分威严暴戾,在里面呆着,很不错。
青年官员迈着小四方步,把柳一条给领到了礼部偏侧的一个小房子里,一张桌椅前扔给了柳一条一本书薄,呶着嘴儿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先在这上面做个记录,把你的名姓。身份,还有现在的出身,住址全写到上面!”
桌上有笔墨,有砚台,柳一条看了一眼,轻冲着青年官员礼了一下,便弯身拿起桌上的毛笔,饱醮了些浓墨,在书薄上将自己现在地情况给写了个明白。
“切!”斜着眼儿,看了一眼柳一条所书写而出的字体。青年官员再一次不屑地轻撇了撇嘴。显是对柳一条现在的书法水平,很瞧不上眼。
对此,柳一条也只是轻轻一笑,他知道,古人都有以字观人的习惯,喜欢从一个人的字上,来推算点评一个人的品性优劣,这个青年官员。估计也是好于此道。柳一条现在的字,说不上是很难看,但是很普通,横平竖直,没有一点特色和优点,被人瞧不上,也在情理之中,对此。柳一条在学练楷字的时候,就已是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学生写好了,请大人过目!”柳一条停笔止势,把书薄拿起,轻吹了一下上面未干的墨渍。然后把它轻递于面前年青官员地手里。
“嗯,”单手把书薄接过,随意地瞅看了一眼,年青官员又把书薄扔放于桌上,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好了。接着跟本官来!”
说完。青年官员又背付着双手,率先出了房门。带着柳一条又奔向了离此不远地另一间房门。
这是一间书房,里面一摞一摞地摆放着样式的新面书籍,有手抄本,有印刷本,清一色地,都是新书。
“一本是汉语拼音的字母薄,一本是汉语拼音的传奇图书,你去各拿一本,这以后就是你在这里学习的基本教目。”在两摞全是印刷版的书册跟前,青年官员止住脚步,轻看了柳一条一眼,嘱咐着柳一条去自取教材。
“听说你很会做诗写曲儿?好像在夔州一带,还挺有些名气?”背着手再一次地领着柳一条出来,年青官员不回头地轻声向柳一条问道了一句。
“回大人话,诗曲儿,学生是曾写过一些,不过都是涂鸦之作,这名气,却远是谈之不上,大人言重了。”柳一条抱着两本刚领到的教材,在青年官员的身后,小声而谦逊地回答道。
“哦,是吗?”青年官员缓了两步,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看到柳一条低眉顺眼地模样,不由轻点了点头,道:“你这个人,倒是喜欢言讲实话,比本官想像中的要好了许多。”
这,算是什么话?
柳一条在心里面狠狠地鄙视了这个小青年儿一番,看他的态度,听他话中的意味儿,这个走后门儿的小纨绔,是在嫉妒他在奉节所创下的那些名气了。
“你以后会在这里呆一个月,跟从别地儿来的其他私塾先生一起,学习这汉语拼音,”青年官员接着向前走,嘴里面也多了一些话语:“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尚书大人想要见见你,一会在尚书大人的书房,你说话做事,最好都小心一点
“是,学生明白,多谢大人提醒!”柳一条抬头看了前面地官员一眼,拱着手轻应承了一句,他从这个青年官员的语气里,似乎听到了一些警告的意味。
礼部尚书的书房,在礼部院落的最内侧,是一个别致幽静地庭院,柳一条跟在年青官员的身后,沿着亭廊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算是及到地方。
让柳一条在门外候着,青年官员敲了下门,听到里面有人应声后,才轻轻推门,缓步走了进去。
“哦,是彦之啊,有什么事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礼部尚书王的声音,柳一条在外面听了个明白,几个月没有见过这王,王老头地声音似乎比往昔更苍老了一些。听王口中所叫那个彦之,想来便就是那青年官员地称呼了。
“下官杜义,见过尚书大人,”杜义,杜彦之躬身向着王行了一礼,轻声回禀道:“刚才,从奉节过来的那个叫做柳亦凡地教书先生,到了,依着尚书大人的吩咐,下官给他做好记录之后,便把他给带了过来,现在他正在门外候着,不知尚书大人,是否现在就要与他相见?”
“哦?奉节的那个柳亦凡到了?”王放下手中的毛笔,颇有些举趣地抬起头看了杜义一眼,开口向他吩咐道:“老夫这两天可正想着他呢,不想他这便到了,呵呵,快去把他给请将过来。”
听王的声音话语,这老头儿今天的心情,似为不错。
在杜义的带领下,柳一条轻迈着步子,也跟进了王的书房,把两本书籍揣放到怀里,柳一条恭敬地拱手向王施了一礼,道:“学生柳亦凡,拜见尚书大人!”
“嗯,你便是写出行路难的那个柳亦凡?”王两只老眼在柳一条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望的神色。俗语曾言,腹有诗书气自华,看柳亦凡的容貌与穿着,没有一点出众的地方,但是从他进到书房以来,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是淡泊定然,没有一点拘谨之态,仅是这一点,王就断定,这个柳亦凡不是俗人。
“不才正是学生!”柳一条又冲着王轻拱了拱手。
“嗯,呵呵,好,好啊,年少有为!”看着柳亦凡不卑不亢的样子,很有一番读书之人的清高之气,王不禁抚须大笑,遂开口吩咐着柳一条言道:“且在一旁坐下吧,老夫还有一些事情想向柳先生询问一二!”
“多谢尚书大人,如此,学生就簪越了!”弯身向王一礼,在杜义惊异,妒忌的目光下,柳一条自自然然地在王的下坐下,并接过书房下人端送上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哦,彦之,你先下去吧,一会儿老夫会派人送柳先生到学堂去,你就不必再费心了。”见杜义还在那里杵着,王又开口向他吩咐了一句。
“是,大人!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冲着王行了一礼,又有些不甘地瞅了柳一条一眼,杜义这才弯着身缓退了出去。
“你的一些诗词,还有一些小曲儿小调,现在在这长安城,可是极为风靡,能在诗词和音律这两方面取得如此成就,亦凡可以说是不凡。”待杜义远走,王端起茶碗轻押了一口茶水,率先夸道了柳亦凡两句。
“尚书大人过奖了,学生愧不敢当!”不知这王老头儿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柳一条很谨慎地小心应对。
“听说,今年上元夜时,从易和居中流唱出来的那曲水调歌头,也是柳先生的杰作,可对?”王盯看着柳亦凡的面色,不着边际,却又有些突兀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
“不敢欺瞒尚书大人,学生与那易和居的少东,素为好友,那道曲子确是出自学生之手,词拙曲鄙,让尚书大人见笑了。”没有了再藏着掖着的意思,在王有些诧异和意外的目光下,柳一条坦然承认。望手中还有票票的兄台,能支援一二,老柳在这里给各位兄台,拱手行礼了
票票儿
第438章 拜会
“学生柳二条,拜见恩师!拜见尚书大人!”
“学生张楚闻,见过尚书大人,见过王长史!”
是夜,柳二条与张楚闻一同来到礼部尚书府,在王府的大厅里,两人齐向王和王志洪弯身见礼。
“呵呵,老夫就料到,你们两个滑头的小子,今晚一定会到老夫这里来,”王呵笑着挥手示意两人落坐,轻声向柳二条他们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邀请,给吓住了?”
王怎么也是经过科举的老人儿,虽然他那个时候是在前隋,但是各代的情况却都昌大同小异。
科举过后,你柳二条他们这样没有家世和依附对象平民学子,没有入得皇榜也就算了,一旦得中的进士,一脚踏入了仕途,几乎都会成为各方面权势派别的极力拉拢。
这个时候,这些学子所做出的一些选择,直接就关系到他们日后的仕途前景。选择很多,但是能不能选得正确,这便要看个人的眼光,还有他们能不能经得起那些各方所给出条件地诱惑了。
王上下打量了柳二条与张楚闻一眼,现在看来,这两个小家伙还没有做出选择,又或是他们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没有急于表露出来而已。
很不错,最起码,比他当年看上去要平稳,淡定了许多。对他们两人的表现,王这老头儿,很满意。
“尚书老大人言重了,小子与楚闻大哥今日前来,主要是来感谢恩师的栽培之意的,若是没有恩师的指点教诲,哪里会有学生们今日这般地成就?”柳二条欠身拱手,打着马虎眼儿,想把这个话题给错过去,即使是在恩师和尚书的面前。柳二条也不想太早地露出自己心中的底牌和想法。
“呵呵。你这臭小子,在老师的面前还敢耍这般的小心思,”王志洪看了柳二条一眼。轻笑着温斥道:“依为师来看,你今夜前来,看为师的心思怕是只有三分,而躲避那些麻烦地意途,却是占有七分之众,可对?”
“三叔!你怎么能这么说?!二条哥哥他可是真心来看你和爷爷地哦,彩儿可以做证!”见王志洪一个劲儿地说道她的二条哥,王彩翼第一个不愿意起来。有些嗔怪地站出来,不依地轻声说道了一句。
“哦?哈哈哈”王志洪有些错愕地看了自己的宝贝侄女儿一眼,然后又看了下他老爹,与老头子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这真是女大不由人,呵呵,我们家地小彩儿,也长大了。这还没有过门儿呢,就开始外向了!”王捋手抚须,看着他的好孙女儿,笑得很是开怀,下巴上的胡子都一撅一撅地。
“爷爷”王彩翼与柳二条。脸上都同时地红了一下,不过与王彩翼娇羞嗔怪不同,柳二条这小子只是厚着脸皮,呵呵一笑,便把这话给应承了下来。脸上还露出了些许的得意之色。
“好了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王泰。去吩咐灶房,开始上酒菜吧,今天家里没外人,就在这内府用饭吧。嗯,把柳小子他们带来的那两壶三碗不过岗也给烫上,今夜就饮它们了!”见外面夜色已经迷蒙,王开口向一旁的管家王泰吩咐了一句,然后便着下人开始整理桌椅,由王志洪和王彩翼招呼着,让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主角儿入座。
“今天是二条,还有楚闻贤侄登科中举的喜日,一会儿你们两个可得多喝些才是,”看着丫环端上的两壶还冒着热气地酒水,王志洪轻笑着说道:“今日这酒桌之上,随意为先,莫要拘谨。{第一看书}”
“多谢恩师,二条知晓了。”柳二条恭敬地冲着王志洪行了一礼,轻应了一声。不过他与张楚闻都并没有把王志洪这般客套的话语放到心上,在礼部尚书的府上不讲礼仪,他们两个可不是那种缺心少肺之人。这长安城中,谁不知道,王这老头儿平生最重的,便是这礼法之道。
“好了,菜上齐了,都入座吧,”挥手示意下人斟倒上酒水,王轻轻端起酒杯,目光在酒桌上扫视了一遍,轻声说道:“咱们先举碰一杯吧,为了柳小子与楚闻小子今日的成就!”
“多谢老尚书!”辈份最高的老爷子都举起了酒杯,桌上除了王彩翼一个姑娘家不宜喝烈酒外,王志洪柳二条他们自是不敢怠慢,都举杯起身,与老爷子轻碰了一下,而后便抬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嗯,都坐吧,”王轻冲着众人摆了摆手,轻笑道:“酒桌上图得就是个喜庆与欢快,不用太过拘礼了。”
见几人都轻身坐下,王提起筷箸,象征似地率先夹了一块有些酥软的红鲤,轻放到嘴里,王志洪几人随后才开始动筷。
“说起来,”王放下筷箸,轻声开言讲道:“今朝科举,二条与楚闻这两个小子能够得中进士,凭得全是实学,想那魏老头儿,虽然脾气撅了点儿,嘴巴有些不饶人,不过他地为人却还是很让老夫钦佩,你们两个能够在那五百人中脱颖而出,与他担当主考,也是不无关系。”
王虽常居于礼部,对外事少有过问,但是一些官场上的门门道道,他心里面却跟明镜儿一样。若非有魏征那老头儿在,柳二条与张楚闻想要在那五百人中出头,难。想要得中榜单前十之列,更难。“老尚书说得是,能够在魏老大人的督治下参加复试,是我等的福运。”张楚闻轻拱了拱手,曾参加过一朝科举,对这里面的事情,张楚闻地体会更深一些。
“嗯,”王微点了点头,轻饮了一杯酒水,开口说道:“不过说起这寒门学子,老夫今天在礼部,倒是见得一位,只是可惜,此人今年没有参加科考,不然这榜单之内的寒门学子,必会再多加一位。”
“哦?爹说的是哪一个?”王志洪率先开口问了出来,能得他们家老爷子这般夸赞之人,在王志满的印象里,可是不多。柳二条与张楚闻也被王的话语给吸引了过来,两只眼睛都巴巴地看着王地老脸。
“奉节柳亦凡!”王把酒杯放下,轻声说道:“是夔州长史狄知逊府里地一个教书先生,你们也当是有所耳闻。”
“写下行路难的那个亦凡先生?”
“作出夜来香那几曲子地柳先生?”
“他来长安了吗?!什么时候来的?!”
随着王的一句闲话,引来了桌上一大堆的问题,就是连一直只是关心她二条哥哥地王彩翼,也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巴巴地缠着王询问。
“嗯,就是你们所说所想的那个柳亦凡,”没想到王志洪他们会有这般大的反应,王温笑着轻点了点头,道:“今天下午,他已经奉着礼部的调令,到了长安来学习汉语拼音的启蒙之道。”
“那孩子不错!”想着白天在礼部柳一条有些张狂地表现,王又追加了一句:“不过比起传闻中他很是谦虚养讳性子德行来,今天那个柳亦凡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却是有些锋芒毕露的样子。很有一种年青人应有的朝气,很不错!”
“能得尚书大人这般夸赞,想来那位亦凡先生定是多有不俗之处,有机会的话,当与他结交一番才是。”张楚闻喝了杯酒,轻声说道。不过听他话中的语气,似有一种要与柳亦凡一争高下的意思。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柳二条这个已经变得很是稳重地年青小伙儿,心里面也是起了一些的波澜。
“呵呵,你们年青人,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多聚聚,相互交流,也不是一件坏事,”王的两只老眼里流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后的笑意,不经意之间,便给柳亦凡,找了两个朋友,或者说说试金的对手。
当然,凭着柳亦凡现在毕露锋芒的姿态,势必也能激出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小子心中的好胜之心,说是为他们两个找了一个好对手,也是不错。年青人,就是当有无尽蓬勃之朝气,像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臭小子现在这般,才半年地时间,就变得愈像是一个上了年岁的小老头儿一般,低沉,隐诲,这个样子和状态,不好。
“好了,老夫有些累了,先去内堂休息,你们自便吧!”知道有自己在侧,这几个小家伙定是不能放开,吃喝得也不会尽兴,是以,在喝了两杯酒水之后,王便以身子不适为由,起身离开了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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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冲突
“嘭!”
桌子上被人给扔放了半小布袋的金子,袋口偶露出来的黄光,让人迷醉。{第一看书}
“五十金!”
一个身着华丽服饰,油光满面的胖子,极不客气地一**挤坐立在柳一条的身边,粗声粗气地看着柳一条说道:“一曲子的定钱,若是曲子能让我们家掌柜满意,随后还会再有五十金奉上!”
“姐姐,我怕!”小丫的身子往张楚楚的身后缩了缩,怯怯地看着那个胖子,还有胖子身后的两个精壮的下人。这个胖子还有他的手下,像极了以前在饭店里,路摊旁,曾经用拳打过,脚踢过她的那些所谓贵人。
“哦,乖,小丫,有姐姐和姐夫在,不怕!”张楚楚轻轻地把小丫揽到怀里,有些气愤地狠瞪了坐在他们面前的胖子一眼,这般没有修养,没有礼貌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看那胖子的神色,似对小丫现在的这种表现很满意,昂着头,咧着嘴,他很得意。
其实被吓到,不止是小丫一个,在一旁侍候着的丫环小依,还没有来得及返回去的车夫老王,都被桌上的一小堆黄金给镇住了。凭着他们现在的身份,何曾见过这般多的金子。
五十金等于近一百贯的银钱,等于差不多十头耕牛,等于奉节两处不错的豪宅,等于他们一辈子两辈子的所有例钱和积蓄,这对他们来说。真地很多。
一百金,两百贯,买一曲子。既便是在长安城,也绝对是一个可以撑死人的天价,这个胖子,还有胖子身后的那个掌柜,出手绝对算得上是豪气。如果柳一条真是以与人作曲为生,为了这些足够多地银钱,像这种被一个下人颐指气使的闲气,他或是也就会生受了。
不过。他现在是一个教书先生,又或者他还会是一个兽医,他并不缺那一两曲子的钱花。虽然那些钱,真的不少。
“你吓到我妹妹了!”柳一条淡然地抬起眼皮,往桌子上的布袋瞅看了一眼,伸手在小丫的头上轻抚了一下,以安其心。
“什么?”胖子神情微愣了一下,扭头瞅了还躲在张楚楚怀里的小丫一眼,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回过头来看着柳一条,开口说道:“柳先生是不是对这个价钱不满意,呵呵。没关系,只要柳先生做出的曲子好,能比得过易和居地那曲水调歌头,别说一百金,就是一百五十金。两百金,我们家掌柜的也出得起!”
“我说,你吓到我妹妹了!”柳一条抬头看了眼前的胖子一眼,冷声说道:“给我妹妹道歉,或是拿着你地这些银钱。滚出我们的房间。柳某人从来都不跟没有一点礼貌的下人打交道!至于作曲子的事情,你们掌柜的就别想了。柳某人不缺他那一点银钱,也不稀得侍候。”
“你!”胖子猛地从椅上站起,脸色一下便变成了猪肝一样,一直养尊处优,顺风顺水惯了,尤其是近几年,他何曾再受到过别人这般地对待?胖子伸手指着柳一条鼻子,狠声叫骂道:“柳亦凡!还真把自己给当棵葱了?不就是一个写小曲儿的吗,让你写,是看得起你,别给你脸,你不要脸?!”
“谢谢你们的抬举,不过柳某不需要,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们可以出去了!”柳一条慢条斯理地轻抿了一口茶水,从始至终,他的脸色都没有太多的变化,面对着这个胖子,就像是在看一只惹人厌地苍蝇一般。
“老王,劳烦把这几位贵客给请出去!嗯,天晚了,顺便再跟楼下的伙计说一声,叫上来些吃食。柳一条把茶碗儿放下,轻声向车夫老王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再没有看那胖子一眼。
“呃,是,柳先生!”老王不舍地将目光从桌上的那袋金子上面收回,有些惋惜地伸手向胖子说道:“我们家先生既是不愿,谁也勉强不得,几位还是请吧!”
“汤总管,要不要我们出手?”两个下人挺出身来,从斜刺里挡住了老王的身形,面对着他们不带一丝善意的目光,老王地心中一冷,不由得向后轻缩了下脖子。
这些人都不是善茬儿,他们不会真的动手打起来吧?老王扭头向柳一条还有张楚楚那里看了一眼,一个文人,一个孕妇,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也怪柳先生,人家给送钱来了,你直接收了不就得了,还非要整出这样一个不欢的局面。怎么平时挺和善的一个人,一到了长安,这脾气和性子,就跟换了个人似地?
“算了,”汤总管冷着声轻摆了下手,拿眼睛横扫了柳一条一行人一眼,开口言道:“为了一个穷书生惹上官司,不值得,东家也不会高兴,咱们走!”
“呼!”看着汤胖子带着人走出客房,老王这才算是长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没有打起来就好。
“嗯,那个,谢谢姐夫!”小丫在张楚楚地怀里露出头来,感激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在她的眼中,姐夫没有收那些钱,甚至还恶声恶气地把那些坏人给气走,完全都是为了她。
“呃?呵呵,你这傻丫头!”柳一条微愣了一下,玄即便明了了小丫心中地想法,不由轻笑着在小丫头的小脑袋上轻拍了拍。
“柳先生,那饭菜,还要水要去叫?”老王站在门口,目送着汤胖子他们下得楼去,然后回头柳一条询问。“让小依去吧,顺便把小二也给叫上来一个,我有话要问。”柳一条开口向小依吩咐了一句,然后又微笑着向老王说道:“王老伯明早还要返回奉节,就不必再在此相陪,先下去休息吧。”
“那好,小老儿就不在这里多作打扰,先告退了!”老王抬手微冲着柳一条夫妇礼了一礼,然后便转身,回了他的客房之内。
“夫君,刚才那些人”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张楚楚不由有些担忧地开口向柳一条说道,不过话没说完,便被柳一条给轻声打断。
“娘子不必担心,”柳一条毫不在意地轻笑了笑,开口向张楚楚宽慰道:“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他们就是再大胆,也不敢真的如何。而且那个姓汤的胖子,只是一个跑腿儿的下人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嗯,夫君说得是,像这种势利之人,确是不必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不过夫君,咱们在长安,终归是一个过客,根若浮萍,没有什么依靠,妾身怕他们真个会在暗中给夫君使绊,”张楚楚轻轻把小丫从怀中拉开,放到旁边的椅上,柔声向柳一条说道。
“这些为夫都省得,日后为夫小心一些便是,”柳一条轻握起媳妇儿的小手儿,轻声说道:“好了,咱们不提这些烦心的事了,今天娘子在这客栈里,可觉得烦闷?”
“有小丫,还有小依在一旁陪伴,妾身过得还算称心,倒是夫君,今天在礼部呆了一天,可还顺心?”张楚楚提壶轻给夫君斟倒了一杯茶水,也很是关心地向柳一条问道。
“见了几个官员大人,识得了几位别的私塾先生,还不错,”柳一条轻点着头,端起茶碗儿,轻声说道:“不过,这一次要在礼部学上一月,一月之后能不能离开,还是两说,这阵子就不能多陪娘子,要让娘子独自在家了。”
“嗯,夫君要做什么,但去无妨,妾身身边有小丫和小依她们在,无碍的。”张楚楚轻抚着肚子,很是理解地开口向夫君讲道。这也是这个时代女人心里最平常的一种心思,女主内,男主外,女人,不能绑着自己男人的步子。
“嗯,明天,为夫带你们去一趟苏府,暂时先在苏晨住上一段时间,”柳一条接口说道:“苏府是官家,安全,且还可再免了像今天这般地状况,为夫在外面也会安心一些。”
“就依夫君之意!”张楚楚轻点了点头,在官家的府坻,自是会绝了一些商贩的念想,比之在客栈里,确是安稳也安全得多。若是在这客栈里再遇到像是之前的那三人人,张楚楚自己倒是不怕,不过小丫,小依,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却是不能不能顾,而且,她也不想让她的夫君为她分心。
“老爷,店里的伙计到了,”正说话间,小依从门外推门进来,在她的后面,跟着一个模样儿清秀的店家伙计。
“见过两位客官,不知客官有什么吩咐?”小二躬着身,轻笑着凑到柳一条的跟前,很机灵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
“呵呵,有劳这位小哥了,”柳一条抬头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碗儿小押了一口,然后轻声向小伙计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向小二哥打听些消息。”
随手打赏给小伙计两枚大钱,柳一条轻声开口问道:“小二哥刚才应也是看到了,就是刚从我们这间房里走出去的那三人,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谁谁,留下一张月票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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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冲突(2)
“哦,您是说汤总管啊?客官您还真是问对人了!”小伙计欢喜地接过赏钱,轻揣到怀里,又向前凑近了两步,道:“汤总管姓汤,名圆,是我们大宏商会钱管事手下的红人儿,为人豪气,出手阔绰,在这长安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大宏商会?”柳一条眉头轻挑,抬头看了小伙计一眼,饶有兴趣地开口向他问道:“怎么这祥和居,也是属于大宏商会的产业吗?”
“呵呵,听客官这般询问,小的便知道客官定不是本地人,”小二轻笑着开口向柳一条说道:“本地人都知道,在这长安城里,不止是祥和居,其他的有近九成的客栈,都是由我们大宏商会在打理,而负责这一方的,就是钱鑫总管事,刚才客官您提起的那个汤总管,可就是我们钱管事手下的得力干将。”
“哦,如此啊,”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掌控着长城近九成的客栈,肯花费一百金来求得一曲子,这也就难怪了。
不过,能够重用汤胖子这种人的人,也定是一个粗人。看汤圆现在自大嚣张目中无人的性子,绝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养得起来的,这样的人能在大宏商会混得风生水起,柳一条很是怀疑大宏商会现在的运营状况。
既使柳一条不太懂得什么企业管理,人事管理,但是他也知道,当一个企业的管理层,普遍都存在问题时,那这个企业。离倒闭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你们会长呢?桑会长难道就不会插手这边的事物吗?”柳一条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再一次轻声向小伙计询问。
“客官也知道我们会长大人啊,”小伙计转身向外瞅了瞅。又往柳一条的跟前凑了凑,小声地开口说道:“会长大人高高在上,哪里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接触得到的。不过前几天在听我们家掌柜闲聊地时候,好像是有提过,自老会长仙逝之后,新会长似有些镇不住手下的那帮元老,像是钱管事他们这些商会的老人,似乎都有挑杆儿自立的意思。生意上地事情,新会长根本就插不了手。”
“不过这些,跟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不管商会是分也好,是合也罢,我们都只是一个小小的伙计,只要能做好自己手中的活计,有口饭吃就足够了。”察觉到自己说得似乎有些多了,有点像是在牢骚,小伙计不好意思地轻向后退了两步,见柳一条他们没有不高兴地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如此,呵呵。有劳小二哥了,”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小伙计下去。
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够了,汤胖子是钱鑫的手下。钱鑫是大宏商会的管事元老,钱鑫与桑梓还有桑这兄妹两个似有些不合。说起来,也都只是一些有钱而无权势的商贾之人,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在心里面。柳一条对汤胖子的戒备之心也减小了许多。
不过既然知道这客栈是汤胖子在管辖。柳一条却也是不敢再让媳妇儿在这里多留,在人家地地盘上。谁也保不准他会使出什么绊子来。楚楚现在有身孕,柳一条可是不希望她会有一丁点儿的意外生。
“小依去收拾一下行礼,明天一早,咱们就去苏府!”柳一条轻放下茶碗儿,开口向小依吩咐了一句。
“夫君刚才也说了,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是讲究律法的地方,他们不敢如何,而且明天到了苏老大人地府上,就更是无碍,夫君不必太过担心。{第一看书}”知道夫君是在紧张自己,张楚楚开口向柳一条劝慰道。
“呵呵,为夫晓得,不过小心无大错,明天到苏府之前,为夫都要陪在娘子的身边才放心得下。”柳一条紧了紧握着楚楚的小手,轻声向她说道。
一家人简简单单地吃了些晚饭,柳一条开口便把还想腻在这里的小丫,给撵到了小依的房里,小心地扶着媳妇儿上了床榻,夫妻两个就这般轻倚着,躺身睡下。
“夫君今天可是去了吏部?”平躺在柳一条的怀里,张楚楚小声地向她的夫君问道:“不知道小叔还有大哥他们,可是都得中了进士?”
忍了一整天的时间,现在屋子里只剩他们夫妻俩时,张楚楚终是开口轻声问了出来,心里面也满是期待。光宗耀祖,得誉门楣,不管是在男人眼里,还是在女人眼里,都是一件大事。
“呵呵,这个为夫也正是要与娘子言讲,”柳一条把手搭到媳妇儿的肚上,轻抚着,开口笑道:“二条那小子,还有楚闻大哥,都还算是争气,吏部皇榜的单上,有他们两个地名字,呵呵,咱们柳家,还有张家,也总算是都出了一个进士!”
“真的?!”张楚楚高兴地提声大叫了一声,扭过头,欢喜地看着柳一条,轻声问道:“他们二人都中了进士吗?真是太好了!爹还有娘他们若是知道了,定会万分地欢喜!”
张楚楚有点兴奋,脸上布满了笑意,为柳二条,为张楚闻,当然更多的还是为她的爹娘公婆他们,儿子有出息了,最高兴也就是他们这些老人了。
“是啊,爹娘,还有岳父岳母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定会很高兴,”柳一条微笑着轻点了点头,张柳两家,都算是寒门,家里面能出一个进士,官员,那绝对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儿的天大喜事,杀牲祭祖,欢聚亲邻,那是少不了地事情。
“可惜,公公婆婆他们现在都不在侧,暂时也得不到这个喜讯。”想到这些,张楚楚的声音又变得有些低沉,这般大的一件喜事,却不能与家人一起庆贺,多少都会让人觉着有些失望。
“放心,爹娘他们,很快也便会得着准信儿,长安的得一醉分店,给准时给柳成回报,最多也就半个月的时间,”柳一条轻拍了下媳妇儿地肩膀,劝慰道:“虽然不能亲自为二条他们庆贺,但是知道他们中举,二老心里也定会欣喜得很。”
“嗯,夫君说得是,”把头歪在夫君地肩膀上,轻轻地摩挲了一阵,张楚楚轻点了点头,努力地让自己不再去多想。
“好了,娘子,天不早了,咱们早点睡吧。”轻抚了下媳妇的头,柳一条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被沿儿盖过楚楚地下颌。
之后,一夜无话。那个汤圆,也没有在店里耍什么手段,这一夜过得还算是平静。
第二天一早,大约是早上七点左右的时间,天还没有全亮,柳一条便翻身起了床榻,穿待整齐,向店家叫了一桌吃食之后,缓声把还在熟睡中的楚楚和隔壁的小丫小依给叫了起来。四人一起,随意地吃了点东西,及到太阳露出头脸,天光完全放亮时,便拎着昨夜就已收拾好的包裹,在楼下的柜台处结了帐,出了门去。
“老爷!夫人!行行好,三天没有吃东西,多少赏点吧!”
“老爷!夫人!行行好!行行好!好心有好报!”
刚一出店门儿,柳一条他们便被一群衣衫破旧不堪的穷苦乞丐给了拦住了去路,一只只残破的瓷碗伸放到他们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嘴里面小声地哀求。
“姐姐,他们好可怜!”看到这些乞丐,小丫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善心大,伸手把张楚楚昨天刚给她的十文零用银钱,全都分了出去,见是不够,便又可怜巴巴地乞求似地看向她的好姐姐。
“小依,一人两枚大钱,分给他们!”柳一条轻退到媳妇儿的身边,小心地把楚楚护好,轻声向小依吩咐了一句。这些乞丐,来得有些蹊跷,先不说这长安城里有没有乞丐,但是看这十一个乞丐里面,有近六个,都是青壮年的汉子,身强力壮,没有残疾,没有饿色,这样的人就是做了乞丐,又有谁会可怜施舍他们?
还有,这里不是酒楼,不是饭店,也不是一些大宅豪门儿,这里只是长安城中一个不太起眼儿的,小小的客栈而已,来这里住宿的人,图的都是便宜,省钱,并没有太多大富大贵之人,愿意大把施舍的人,并不多。所以,相对于其他酒楼的一些地方,这里并不是一个讨饭讨钱的绝好地段,这些乞丐怎么会成群地聚集在这里?
这些人,不会是昨晚那个汤胖子给找来的吧?想起汤胖子昨夜走时的愤忿样子,柳一条轻移脚步,不经意地便把楚楚给完全地护卫在了身后。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441章 姓罗的将军
一个,两个,三个,到了第四个的时候,小依“啊!”地一声,猛地缩回右手,惊叫着向后跳了一步。
第四个乞丐弯身去接那两枚大钱的时候,故意地伸手在小依的小手上轻摸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种很是奇怪地笑容。
“老爷!”小依委屈地看了他们家老爷一眼,怯怯地缩到了柳一条的身边,从来没有经过这种阵仗的小依,被这个乞丐的无赖行为,给吓到了。
“把钱扔到地上!”柳一条打眼在这些乞丐身上扫了一眼,轻声向小依吩咐了一句,然后冷声对面前的十一个乞丐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被别人利用,还是故意来这里找下的麻烦,我都给你们一个机会,拿着钱,有多远,走多远,别再耍什么心思,不然,一会儿你们会后悔的。”
事情到了现在,就是连张楚楚还有小丫也都能看得出来,这帮子乞丐,是故意来找茬儿的。一大一小,两个人都不由得向柳一条这里挤了挤。
“哗啦啦!”
一阵金钱落地的声音,小依依着他们家老爷的吩咐,抓了一把银钱,朝着那些乞丐的脚下扔去。
“这位老爷,还有夫人小姐,都是好心之人,小老儿在这里谢过了!”一个上了些岁数的老人,抱着他的破碗,轻轻地给柳一条还有张楚楚他们鞠了一躬。然后蹲下身,捡了两枚大钱,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多谢这位老爷,还有夫人小姐!”
“多谢这位老爷,夫人小姐!”
在那老人之后,又有几个乞丐学着他地样子,与柳一条,张楚楚,小丫他们鞠躬道谢。{第一看书}各自弯身捡了两枚大钱之后,默默地从人群中退离。一会儿的功夫。十一个人中,便离去了五个。与柳一条之前的猜想一样,剩下的这六个青壮的汉子,应该就是被那汤胖子给派来的打手了。
“呸!一群废物!被人两个铜板就给打了,没有一点出息!”刚才偷摸了小依右手的那个破烂汉子,回头瞅了离去的那几个乞丐一眼,轻声叫骂了一句。然后扭头冲着其他的五个伙计使了个眼色,六个人齐举起手中地破碗,高声呼喝着挤了上来,嘴里大声叫嚷着:“几位老爷,夫人行行好吧!小的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啦!行行好吧!”
见此情形。知道是不能善了,柳一条把张楚楚她们掩到身后,抬手轻扁起了长袖,又弯身把下摆提起,掖放到腰间。冷冷地看着正向他们推攘过来地六个乞丐汉子。
“救命啊!”
与上次在狄府呼救时相似,声音宏亮,直冲云宵!一嗓子便把即要冲行过来的六人震一个激灵,脚步都生生地停顿了一下。
“倒!”在柳一条地叫声之后,一匹白马。一条银枪。一声暴喝,六个还待再往前冲的的乞丐。便齐齐向后倒着飞跃了出去,**率先着地,摔倒在两米开外的青石空地上,手中的破碗也都从手中脱出,被摔成了无数碎片,四处飞溅。
“滚!”一个很帅气地小伙儿,威风凛凛地骑坐在一匹银白毛色的良驹之上,冷冷地看了地上的六人一眼,冲着他们再次暴喝了一句,吓得几人又是一个激灵,慌忙滚爬着从街上消失了踪影。{第一看书}
好身手,好样貌,好威仪!
一连几个好字,是柳一条对眼前这个小伙儿的真心评价。帅气,有型,冷酷,而且还骑了一匹白马,很有几分白马王子的味道,在他的跟前,柳一条不由得便有了一种自愧形惭地意思。
下颌有薄须,双耳厚实无洞,脖间喉节高耸,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爷们,受过两番女扮男装之苦的柳一条,很自然地便把目光放在了马上青年的三处男性性征之处,第一时间确定了此人的真实性别。
“你们几个,没事儿吧?”把银枪扔挂到马侧,白衣少年低头瞅了柳一条他们四人一眼,冷声轻问了一句。
“承蒙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小生与娘子并无大碍,还没请教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柳一条牵着张楚楚地小手,齐身在马前与白衣少年弯身行了一个谢礼,并轻声向少年说道:“今日公子援手之德,来日若有机会,小生定当厚报!”
“你们没事儿就好,报不报恩的,就算了!”轻瞥了柳一条一眼,白衣少年一勒马缰绳,拨了马头,便轻身离去,没有留下一个字号。很潇洒,当然也有几分自傲的意思。
“夫君,”张楚楚拉扯着小丫和小依她们,向柳一条这里靠来,直到现在,小丫与小依这两个小丫头,也算是缓过劲来,刚才的阵仗,把她们两个都吓坏了。
“怎么,是不是吓到娘子了?”柳一条轻拍了下小丫的脑袋,然后搀扶着张楚楚,轻声向她问道。
“没有,有夫君在身边,妾身什么都不害怕,只是吓坏了小丫还有小依她们。”张楚楚轻柔地给了夫君在一个宽心地微笑,从始至终,她地心里都没有一丝地畏惧,对自己的夫君,张楚楚很有信心。
“夫君是不是一早就看到了那位公子?”张楚楚向那个白衣少年离去地方向看了一眼,轻声向柳一条询问,道:“不然,依着夫君的性子,断是不会大声呼救。”
“呵呵,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娘子也!”柳一条轻笑着与媳妇儿拽起了文言,轻声开口言道:“为夫见那位公子骑着白马,一身劲装,应是一位武人,便试着轻叫了一声。也是那位公子心好,路见不平而出手,颇有武人之风范。”
柳一条扭头在四周瞅了一眼,因为天刚放亮,除了刚才拿钱退出的那几个乞丐,这街上并没有几个行人,有数的几个,也大都是被他刚刚那一嗓给惊出来,瞧看热闹的,不过出来后见到街上空荡荡地一片,便又都双手揣在袖里,返了回去。
接过小依刚从地上捡起的散落银钱,柳一条轻拍了下媳妇儿的小手,然后转身向那几个还在一边观看的乞丐走来。
“刚才多谢几位了,这些钱本就是给你们的,你们接过吧。”及到近前,柳一条露出了一个和善无害的笑容,伸手把剩下的大约有十五枚铜钱,塞到了其中一个老者的手里。
“呃,多谢这位老爷了!”老者先是一愣,不过遂又是一喜,领着其他四人一齐向柳一条弯身相谢。他们本就是行乞之人,难得有人好心愿意施舍,他们断是不会装什么骨气地拒绝不要。
“嗯,这是你们应得的。”柳一条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老者开口询问道:“刚才看老丈的脸色,似也是识得骑马的那位白衣公子,不知老丈可能告于在下知晓?”刚才看到被打的那六个汉子,还有这位老者,在见那位白少俊俏的少年后,脸上都露出了惊色,似都认出了那少爷的身份,对于这个连长安的乞丐都识得的少爷,柳一条很好奇。
“哦,老爷说的是罗将军啊?想来,这位老爷当是外地人吧?”见柳一条点头,老者朝着白马奔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轻点着头向柳一条说道:“这便就难怪了,要知在这长安城,罗将军虽然年少,而又少有出门,但是,不识得他的人,还真是不多。”
“哦?莫不成是罗成将军?”柳一条有些不确定地轻声询问,唐朝的好汉里面,他能记得的罗姓将军,也就只有罗艺与罗成两人,只是,这两人貌似在李世民当皇帝之前,就已经都挂掉了吧?
“罗成?”老乞被柳一条的问话给搞糊涂了,大唐里有叫罗成的将军吗?老头在脑袋里使劲儿地猛搜了一阵,终是记不得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遂轻声向柳一条说道:“这位老爷见谅,老爷刚说的罗成将军,小老儿似从未听闻过,小老儿说的这个罗将军,是越国公罗士信之子,罗通将军。”
罗士信?罗通?那是谁?完全没有印象嘛,柳一条轻摇了摇头,倒是这老头儿说是从没听说过罗成,让柳一条多少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里,像是罗成这样一个与秦琼,程咬金等一世名将齐名的大将,在这个时代里,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听说过?
“多谢老丈!”微冲着老丐拱了下手,柳一条满带着些惑意,返转回来。
“夫君,可打听到了刚才那位公子的身份?”知道夫君所去为何,是以见柳一条回来,张楚楚轻声开口询问了起来。投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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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错过
历史上,压根儿就没有罗成这个人,或者说是,有罗成这个人,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名号。{第一看书}
这是柳一条从张楚楚这个土生土长的唐朝人嘴里得到的消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大唐这十几年的历史上,还有一个叫做罗成的将军存在。
不过,柳一条口中所说的燕王罗艺,倒是有,也算得上是一位英雄,在近代很有些名气,只是十年前,在贞观元年的时候,他不服当今皇帝的管束,曾率军改旗易帜,反过大唐,后来兵败为其部下所谋害,身异处。他的儿子及后人,却是从不曾听闻有人提及过。
想来,这便是所谓地历史真相了吧?虽然与自己所知道的有些出入,不过有什么关系,柳一条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是后世的史学家,他也没有那种一钻到底的科学劲头儿,他现在只是一个唐朝人,一个为自己还有有家人安全奔波不已的普通唐朝人而已,这些有的没的,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那个叫做罗通的小将军,他倒是要记在心里,虽然没有罗通,柳一条也能顺当轻便地把那些小混混儿给打趴下,但是若是在此时便暴露了自己会武艺的事实,势必会给他们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柳一条不怕麻烦,但是他却很讨厌麻烦,尤其地,他这次被礼部给这般意外地召到长安来。就透着很多地蹊跷不明之处,由不得他不小心一些。
正与媳妇儿闲聊之间,车夫老王赶着马车从客栈的后巷赶了过来,柳一条扶着楚楚得了马车,之后,一行人一路就奔向了长安大司农卿苏炳仁的府坻。
“您就是狄大人还有我们家小姐在信中所提到的柳亦凡,柳先生吧?”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站在苏府的门口儿,看了下竹筒里所藏着的信笺后。笑眯眯地弯身向柳一条见礼,道:“小老儿是这苏府的管家。苏安。”
“哦,原来是苏管家。小子这里有礼了。”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老头儿,柳一条微弯身还礼,轻声向苏安询问道:“敢问苏管家,苏老大人此刻可在府内?”
“呵呵,老太爷开完年,就去了西北,现在不在府中,柳先生,柳夫人请进!”苏安命人敞开大门,弯身将柳一条一家迎进府里。边在前面带路,嘴里面边轻声说道:“不过老太爷在走前曾有过吩咐,府里面,有些事情小老儿可以酌情处理,既是狄大人地嘱托。又有我们家小姐的吩咐,想来老爷也不会拒绝,柳先生还有柳夫人可尽管在府里住下。”
“如此,就有劳苏管家费心了。”柳一条再一次地拱手道谢,对于苏安口中屡次提起地小姐。他并没有觉得意外。当初狄知逊把这封信笺交与他的时候。就曾交待过,里面除了狄知逊地引荐书信之外。还有一封苏晨曦写给家里的家书,出于礼貌,里面有提到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
“呵呵,柳先生客气了,我们家老爷和小姐,一年都有七八个月都不在府里,府里面平常都冷清得很,柳先生与柳夫人能住在这里,小老儿可是欢迎得很。”苏安很热情,从始至终,一直都露着笑脸,轻移着脚步走在前面,温声向柳一条夫妇说道:“柳先生想在这里住上多久,都可以,我们家老爷最是好客,最是不喜有人跟他客气,呵呵,知道你们住到府里来,他老人家定会很高兴。
“是,是,苏管家说得是,”柳一条在苏安的侧旁陪笑应是,心里面也不由想起之前与苏炳仁那老头见面时的情景,那老头还真就如苏安所说一般,好像是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不管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别人家里,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外人,随意自在得很,不过依着他的身份辈份,却也没有人敢说他什么,那老头可是一个连公孙武达都要弯着身叫叔叫伯的人。
“这边是客厅,接待一些外客,那边是厢房,小老儿这便带柳先生柳夫人过去,你们可以随意地选个小院儿住下,在厢房的后边儿,还有花园和灶房,嗯,旁边也有我们家老太爷和小姐的书房,柳先生和柳夫人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过去看看,里面有我们家老太爷和小姐这些年来所收集地各种诗书及各位书法大家的墨宝,柳先生可能不知,我们家老太爷和小姐,都是酷爱书法之人,尤其是我们家小姐”
苏安给柳一条他们介绍着,嘴里面也开始跟着絮叨了起来,尤其是在说起他们家小姐的时候,这小老头儿的眉毛,都快要飞了起来,很有一些眉飞色舞的意思,看得出,对于苏晨曦,这个老管家很疼爱。
苏府地家院不大,模式也与柳一条在长安的那个宅子相似,前中后,三个院落,每个院落又分为数个小院儿,院子里面布置得有花有草,很是别致,只是现在还处在冬季,草枯树秃,显得有些萧条。
在苏安的热心带领介绍下,柳一条挑选了一个离近书房的单独院落,院子里有三间厢房,一主两侧,房间里干净整洁,家具齐全,属于那种铺了被子就能入住的上房。清静,舒适,比之在祥和居,不知要好了多少倍去,柳一条与张楚楚,对此都感到很是满意。
“多谢苏老管家,以后很长地一段时间里,小子一家怕是都要在此扰了苏府地清净,给苏老管家添麻烦了!”吩咐着小依去收拾行礼,柳一条再一次地笑着拱手,向苏安道谢,以后要在苏府入住,势必要先与这位老管家打好关系才好。而且这一路听得这个热心地老头儿絮叨了半天,在心里面,柳一条对苏安也很有好感。
“呵呵,柳先生莫要客气,只管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里便是,有什么需要地,只管吩咐下人们去做,下人们做不了的,直接着人来跟小老儿说道一声也成,”苏安又着人去提了些炉子和石炭过来,为房子增温,扭头看了张楚楚大着的肚子一眼,轻声对柳一条说道:“柳夫人现在有孕,行动多有不便,身边只有一个丫环侍候怎么能行?一会小老儿再给派来一个,多一个人在,总是多一分保障,反正那些丫头平时在府里呆着,也是无事”
又是一阵无尽的絮叨,不过听着却是很暖人心,对于一个以前从未谋过面容的陌生人,苏安能够做到这样,很难得。
柳一条与张楚楚再一次地齐声向苏安道谢,对于苏老管家善意地关心爱护,很是感激。
“呵呵,好了,柳先生贵伉俪新来,必是有些东西事物要整理,小老儿就不在这里多扰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柳先生直接派人来寻小老儿便是。”看到屋里安排得差不多了,苏安知机地打往了话茬儿,拱手向柳一条夫妇说道了一句,便转身离去了“多谢苏管家,苏老管家走好!”柳一条轻搀着媳妇,把苏安给送出了门外,并站在门旁,看着苏安离了小院儿,而后又回到房里,安置布置了起来。
“祥和居,少爷,就是这里了!”从马车上下来,柳砚抬头向客栈的门扁看了一眼,回身向马车上他们家少爷回禀道。
“嗯,”柳二条轻应了一声,掀开车帘儿,与薛礼,张楚闻一同,跳下车来,然后柳二条又伸手,小心地把王彩翼也给扶下。抬头朝着店里看了一眼,一行五人便轻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大清早儿的,在这样的大冷天气里,大多数人都还在埋头大睡,客栈楼下的人不多,餐桌上面都是空荡荡一片,显得很冷清。
“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正在柜台处烤火取暖地掌柜,见得有人进店光顾,忙站起身向柳二条他们招呼。
“这位掌柜的请了,我们此来不是住店,是为寻人,”张楚闻走到台前,冲着掌柜的拱了下手,掏了两枚铜钱放于柜台,轻声开口问道:“敢问老掌柜,这店里面,可有一位叫做柳亦凡的客官,住在哪一个房间?”
“哦,几位公子也是来找柳公子的啊,”掌柜的不客气地伸手把银钱扒到近旁,上下地打量了张楚闻他们一眼,轻笑着回道:“几位公子来得不巧,那位柳公子今天一早儿,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已经在小老儿这里清房结帐,带着家眷离开了。”
早上柳亦凡在店门外的那一声巨吼,把这个老掌柜也给吓了一跳,是以,他对柳亦凡一行人的印象极为深刻,即便是没有翻查店内的住房记录,也能知晓他们现在的住店情况
第443章 过错
一个上午很是无聊地课程,学得是汉语拼音,读的是童话故事。
相比于其他几位听得看得津津有味儿的私塾先生来,柳一条的感觉是,很乏味。对着那二十几个他熟得已是不能再熟的英文字母,瞄着那些书册上,本就是由他编攥出来的汉化版西方童话,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而且,相对于别的已是年过不惑,或是半知天命的中年,老年先生来,柳一条显得是,那么地,年青,那么地,与众不同,在他们中间坐着,让柳一条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烦,无聊,郁闷,所以,在认真地听着讲桌前的老夫子讲了仅一刻钟的课业之后,柳一条长久以来在狄府所养成的老毛病,又患了起来。右肘撑于桌面,右手支着下巴,两只眼睛微微一眯,他睡了。
一个恍惚之间,不知是过了一刻,不是过了一个时辰,当柳一条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现整个书房里面,静静悄悄地一片,就在他的面前,刚还在讲课的赵老夫子正手拿着一把很是粗大明亮地戒尺,立在他的面前,下巴上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完了!这老头儿不会真拿戒尺罚人吧?”柳一条看了眼赵老夫子手里紧握的戒尺,心里面有点怵,以前他老是拿这玩艺儿吓唬狄仁杰与狄士杰那两个臭小子,倒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面对着这个时代的老夫子,他还真有的打颤,依着师生之间的夫矩,没准这个老夫子会真个就打了下来。
“呃,赵先生!”柳一条忙着站起了身子,擦了下刚有些外溢地口水,中规中矩地给赵郅老夫子弯身行了一礼,不好意思地轻笑了笑,不过一看到赵老爷子板着的冰川脸。{第一看书}又喏喏地把刚展出的笑意给敛了起来。看样子,这老夫子是真的被气到了。
“从奉节过来的柳亦凡,是吧?”老夫子冷着脸看着柳一条,轻声地问了一句,言语之间。竟听不出有一丝的火气。
“夫子好记性,正是学生!刚才是学生失礼了,还望夫子责罚!”柳一条微微颔,开口应了一声,率先认起错来。
“夔州才子柳亦凡!”
书房里另外的十几个私塾先生中,不知是谁轻叫了一声,几乎同时,所有地人都再次地将目光集向了柳一条这里,与第一次兴灾乐祸看笑话不同。这一次传来的目光里,多是一些意外,惊讶。和不解。
今天是这些教书先生第一次聚集听授课业,所以除了有数的几个原本就认识的先生外,大家彼此都很陌生,整个书房里面,知道所有人名姓的,除了赵郅老夫子外,再无他人。没有人能够想到,现在在长安城风头正盛地夔州才子,也会与他们一起,在学习这些教授孩童的启蒙之物。更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个夔州才子,会这般地年青,而且竟还会在老夫子的课堂上,做出这般越礼的举动。
“肃静!”随着老夫子的一声叫嚷,他手中的戒尺与面前柳一条的桌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老头儿向四围的十几个学生环视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冷峻,很吓人,书房里刚起地嗡嗡声,一下就静了下来。在这些大龄。甚至是大龄的学生面前。赵郅显得很有威仪。{第一看书}
“虽然你不是私塾里的先生,而且以后也不大可能会走这条门路。但是在这里,在老夫地课业之上,你便是老夫的学生,就得遵守老夫课业上的规矩,老夫希望你能够认真一些!”赵郅又把戒心收放回手里,严肃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驯斥道:“我不希望诸如此类的事情,还会再有下次!”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被赵郅老夫子这般严厉的训话,让柳一条找到了一些毕业之前,他还是学生时的感觉。
“嗯,坐下吧!”见柳亦凡态度还算诚肯,赵郅轻点了点头,转过身,拿着戒尺,又缓步回了他的讲桌之前。抬头巡视了下坐在下边的老学生,赵郅抿了口茶水,清了下嗓子,接着再次讲起课业来。
柳一条则比这前显得乖了许多,轻身在位置上坐下,不敢再趴在桌子上假寐神游,便大睁着眼,盯看着书册上的文字字符,装作一副勤奋好学的样子,至于他是不是真地在认真学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通儿,又去城外啦?”见儿子从外面回来,头上沾染了一丝的风霜,罗齐氏心疼地轻声问道。
“嗯,出去练习了一会枪法,娘也知道,咱们罗家的枪法最适宜于马上,在城里面根本就没机会和地方练习,”罗通上前给娘亲见了一礼,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向罗齐氏说道:“倒是娘怎么也起了这般早,现在的天气有些着冷,您的身子又不大好,怎么不多睡一会
“呵呵,娘地身子虽弱,但是却一直也都是无病无灾地,我儿不必担心,”罗齐氏轻笑了下,拉着儿子在自己的身边坐定,并开口吩咐着身边的丫环去灶房端要了一碗热腾的祛寒汤水来。
“虽无病,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先生说以娘这种血气亏损的身子,最易招惹风寒,最怕地就是这种冷冽地天气。”任由双手被娘亲握着,罗通在一旁轻声地劝诫着。当初若不是因为生他而造成产后流血过多,娘亲的身子也不会变得这般地赢弱,平常一不小心,便会沾染上一些风寒之症。
“呵呵,天气大寒,不过咱们这屋里却是哪有一点冷意?”见祛寒地姜汤已经送来,罗齐氏伸手接过,递于罗通地手中,轻笑着说道:“自去岁夏末,三原柳一条柳先生现了石炭,制出了这种可供取暖的炭炉之后,今年的冬天,娘可曾再染过一次风寒?”
“这倒是不假,”见娘亲向自己看来,罗通仰脖便是一阵猛灌,把碗里热腾腾的姜汤一口气喝了个光净,然后把汤碗交递给旁边的丫环,轻声向罗齐氏说道:“不过比起他用医术来,这些都是小道,只是可惜,年前咱们都不在长安,现在柳先生又不见了踪影,不然孩儿定要将柳先生来为娘调理一下身子。说起这食疗调养之道,柳先生绝对称得上是一位神医。”
到了现在,民间经过几个月的口耳相传,整个大唐之内,几乎所有的臣民,在得益于柳一条所制出的耕犁,水车,炉子的同时,也都知道了柳一条以药膳为皇后娘娘诊治绝症的事迹,更是把柳一条的医术直接或是间接地,都给神化了不少,尤其是在柳一条莫名地失去了踪迹之后,这种传言也越玄乎了起来。
“这都是个人的命数,谁能想到,柳先生年纪青青地,好端端地会归隐避起了世来?呵呵,再说,娘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最多也就是少有出门而已,这么些年,也都习惯了,不碍的。”接过罗通的话头儿,罗齐氏轻笑着对儿子也对自己催眠似地开导了两句。不过任谁都能看出,这老太太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失落的意思,这个世上,没有谁会不希望自己的身子会更好一点儿。
“柳先生的家没散,而且还有家人在侧,通儿相信柳先生总有一天还会再回来,咱们就在这长安城等着,终会有等到的时候,”罗通转身给罗齐氏端倒了一杯茶水,不想再淡这种扫兴地话题,便转口向娘亲说道:“娘前阵子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听,那个叫做柳亦凡的人所作出的曲子么?昨天我听一个朋友偶然提起,柳亦凡好像是已经到了长安,一会儿得闲,孩儿去把他请来为娘也作上一曲,可好?”
“哦?亦凡先生来长安了?”听到罗通提起这个,罗齐氏一下便来了兴致,连冲着儿了轻摆了下手,开口向罗通说道:“娘虽说是很喜欢听亦凡先生所作的曲子,不过要想请亦凡先生来家里,还是算了,亦凡先生是一个文人,身上也应有着大多文人都所具有的傲骨,不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路边歌女,通儿可莫要凭着家势,强人所难。”
“嗯,知道了,娘,我心里面有分寸。”罗通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不过在心里面,他却并没有放弃这个打算,难得娘亲有了这么一个爱好,作为人子,他要做得尽量满足了娘亲的心意才是。
而且,对于柳亦凡这样的文人,罗通有着大多数武人都有的一个通病,只是一个文弱地书生而已,无须太过在意,娘刚才的话,有些太过抬举他了
第444章 入宫觐见(1)
这几天,柳二条与张楚闻很忙。
除了要应付那些试图前来拉拢他们的权贵士族之外,他们还要筹备着几天后的入宫见礼。
科举放榜第十天,皇帝会在太极殿正式接见,考问,和品评前十名的新进进士,这是一个传统,一个由李世民定下的传统。
三天前,便已经有宫里的内侍送来了两块金牌,是入宫的凭证,同时的,还有两册入宫觐见必须注意的着装,礼仪,和规矩的书薄,入宫不同儿戏,见皇上更不是走亲访友,在正式的场合里,说话,行礼,站位,所有的一切,都要循规蹈矩,逾越不得。
如果说举国科举是一个入仕为官的机会,那么这个由皇帝亲自接见的入宫见礼,就是一个可以一步蹬天的契机。能不能在见礼上引得皇上的注意,搏得皇上的赏识,直接就关系着你日后的前程辉煌与否。
柳二条与张楚闻清楚这一点,别的学子进士也同样都不糊涂,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日后的仕途能不能平步青云,或者说是能不能一路顺坦,就要看他们这次的表现了。
这也是那些士族权势会那般费心拉拢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平民进士的原因,若不是他们得中了第九第十之位,有这么一个或是可以一飞冲天的契机,那些人即使有心拉拢,却也是不会像是现在这般热情。
用现在的话来说,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寒门学子,是两支潜力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飞地升值,现在有机会,自是会有大把的人希望能够买到他们。
“皇上不是傻子,”把书房里所有侍候的下人全都赶走,张楚闻翘着二郎腿。{第一看书}手捧着一杯热茶,很有些不敬地向柳二条说道:“他自是知道,能考进科傍前十的进士,在才学修养上,自是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依着皇上的圣明。自是不会再在这个才学上面多作文章。”
啧啧有声地吸喽了两口茶水,张楚闻接着向柳二条说道着他心里面对这件事情的想法:“能作出好文章的人,只能说他有才,才艳惊人,但是,皇上要选地是官员,看得是个人行为处事的能力,这些,绝不是那些只会吟诗做词。死读诗书的书呆子所能胜任的。所以,一会儿在太极殿,能引得皇上赏识的人。绝不会是那些只在才学上有所建树的书生!咱们兄弟二人,有机会!”
说起这话地时候,张楚闻很有自信,同时也不由地想起去岁上元灯会之时,他的那个妹夫对他说道过的高才低能,很形象的一个词,同时也让他深受启,开了窍门。对于他这种一心入仕的学子来说,才学,只不过是一块可以让自己踏进仕途的垫脚之石。踏完之后,也就没有了太多的实用之处。以后能不能在仕途官场之中,一展抱负,兼济天下,靠得还得是个人的能力。
“嗯。这话我也曾听大哥提起过,”柳二条轻搓了下有些麻的双手,轻声说道:“才学虽然重要,但是一旦入了仕途,在官场里。它并不实用。靠着它也解决不了实际地问题。能不能做好官儿,做大官儿。靠得还得是这里!”
柳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与张楚闻,都不是那种读死书之人,尤其是在研读了柳一条给他们留下的厚黑之道之后,心绪更是活泛了起来,凡事看得也比以往更加地透彻了些。
“不过,除了咱们兄弟二人,”柳二条看了张楚闻一眼,轻声说道:“其他地八人也尽非是那些只做学问的痴呆之人,光是小弟所知晓的杜之贵,宇文方德这二人,就不是易与之辈,能不能在这十个人中崭露头角,也很难说,咱们还是谨慎一些的好。{第一看书}”
柳二条没有张楚闻那般地乐观,想那杜之贵与宇文方德,不仅家势不俗,是名人贵臣之后,而且也都算得上是才德兼备之士,跟这两人比起来,他与张楚闻这两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寒门士子,还是有些逊色。
“呵呵,二条贤弟多虑了,”张楚闻不以为意地轻笑了笑,把手中已经有些凉意地茶碗放下,看着柳二条说道:“咱们这次去的是皇宫,见的是皇帝,当今的皇帝是什么人?”
张楚闻高举着双手,开口说道:“那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也是集大唐权势富贵与一体的堂堂天子,在他老人家地面前,什么权势,地位,还不都只是一盘小菜,一缕云烟,跟本就不放在眼里。在皇帝的跟前,那杜之贵与宇文方德,与咱们没有多大的区别!”
“少爷,时辰差不多到了,新衣还有浴汤都已备好,您与楚闻少爷是不是该去沐浴更衣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之后,书房门口处传来柳砚的禀报声音。
“嗯,楚闻大哥,请吧!”柳二条应了一声,遂站起身来,伸手请张楚闻先行。
“二少爷,今日入宫之行,礼怕是不能在一旁相护,一会儿礼会把二少爷还有楚闻少爷护送到宫门处,并在那里相候,到了宫里,二条少爷还有楚闻少爷,一切小心!”薛仁贵这时跟上前来,在柳二条的身边小心地嘱咐了两句。
“嗯,知道了,薛大哥,宫里面守卫森严,应不会有什么危险,薛大哥不必担心。”柳二条回头冲着薛仁贵微笑了笑,虽然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但是对于薛仁贵这半年来贴身真切地守护,柳二条还是很感激。
拍了下薛仁贵地肩膀,柳二条又抬步跟上了张楚闻的步伐,而后又各自回了自己的卧房之内。
沐汤浴,更新衣,是入宫觐见的第一步。洗干净了身子,整理好自己的仪表,这是一种礼貌,也是对皇帝地一种尊重。
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钟左右,所有地东西都准备齐全之后,在柳府的大门外,一辆从宫里直接派出地豪华马车,从远处驶了过来,有三个内侍从马车下来,为着柳二条和张楚闻这两个即将要进宫的新进士,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衣着,脸面,还有身上有无凶戾之器,确定无误之后,这才侍候着两人上了马车。
薛仁贵这个护卫也想凑着上去,护送着柳二条及到皇宫门口,但是还没抬脚,便被那些内侍给轰了下来,他们的马车是直入皇宫,并没有半路停留的规矩,无法,薛仁贵只得从府里牵了一匹健马,跟在马车的后面,直将他们护送到皇门处才停将下来。做为一个护卫,薛仁贵很合格。
比起薛仁贵在外面的冷风刮面,柳二条与张楚闻却是舒服得多,马车里有软被,有暖炉,有檀香,在里面坐着,比在自己家里还要舒适数倍。皇家的东西,果不是他们这些寻常之人所能想象得到的,两个没见过什么事面的小子,被马车里的豪华布置给镇住了。
同时的,两个人心中,也又多了几分向往和憧憬,都希翼着,什么时候他们也能拥有得上这样一辆马车,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什么时候能拥有一个能坐得上这样马车的相应身份。
马车奔跑起来,很稳,柳二条他们在马车里面跟本就感觉不到一点颠簸的意思,等他们从这车内的豪华布置中将心绪调整过来时,马车已经直入皇门,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宫里。
“好了,太极殿到了,请两位大人下车!”很快,马车停定,内侍内率先下得马车,站在车下弯身请柳二条与张楚闻下地。
大,旷,气派!
第一次来到太极殿,张楚闻与柳二条都被这里的宏伟布置给惊了一下,跟这里比起来,他们家里的那两处所谓豪宅,简直就是两个毫不起眼儿小点儿,根本就没法攀比,不愧是皇家的东西,不止是代步的坐驾,连住的地方,都这般地高贵大气。
不过有了第一次在马车上的经验,两个人的神经也都变得粗大了一些,很快便从震惊中醒悟了过来,心绪也在极短的时间内给调整到了平和气静地状态。
“两位大人请随小的来!”其中一个内侍走出,轻向两人礼了一下,示意两人随他而去。
从太极殿门,一路拾阶而上,三人走了将近一刻的时间,才及到了太极殿的正门,柳二条两人被那位内侍给带着到了太极殿左侧处的一间偏室,在偏室里,已经有四个身着相同服饰的进士在侧。
“两位大人请大这里稍待,待到巳时三刻,人到齐了之后,皇上会亲自接见!”把柳二条与张楚闻二人请到室内,带路的内侍轻声交待了一句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真地码字吧
第445章 入宫觐见(2)
屋子里面很宽敞,早来的四个与柳二条他们身着相同的服饰,一看便知,他们当是另外八个新进进士中的其中之四。{第一看书}
待那位带路的内侍出得门去,柳二条与张楚闻这才有空闲抬头向这四人打量,四个人都挺直着身子,正襟微坐,见柳二条他们进来,都没有太多的反应,一脸地漠然,有的甚至连头都没有扭过一下,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咦,这不是之贵兄吗?呵呵,不想之贵兄竟来得这般早,愚兄这里有礼!”看见熟人儿,张楚闻便拉着柳二条上前去打了个招呼,不过他的这股热呼劲儿,似乎是贴到了别人的冷**上,对于他们的问候见礼,杜之贵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浅淡地一笑,便又把头别过一边,没有再多作言语。
“呃,”张楚闻有些尴尬地轻笑了笑,见除了杜之贵,其他的几人也是半冷不热的样子,便讪笑着又拉着柳二条在另外的两处空椅上坐定。
一时间,屋子里面又安静了下来,六个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柳二条轻斜着眼在杜之贵四人的身上轻打量了一下,见这几个人身子都绷得很紧,静静地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腿并拢,双手交叠轻放于腿膝,面色严肃,没有太多的表情,很作做,也很奇怪。
这些人不会也跟他们一样,是被这皇宫里的大气森然给吓到了吧?或者说是,他们现在是在为了一会儿要觐见皇帝而紧张?
柳二条轻撇了撇嘴,科榜前十名当中,除了他与张楚闻两个人外,别的八人几乎都是世族大户出身,哪一个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主儿?就说这杜之贵。凭着他们家老太爷杜淹的关系,别说是这皇宫,说不得在这之前,他连皇上都已见过数次了,看他现在正经八百的样子,难道他会比他们这两个连皇宫都是第一次来的土包子还要紧张么?柳二条不信。
这里面有蹊跷。
柳二条在心里面嘀咕了两句,有心向这些人打听一下是什么原因,不过看着他们现在地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便知既便是问了,别人也不见得会说出些什么。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现在是竟争地对手,柳二条也不想去再贴一次别人的冷**。
“二条,”张楚闻也在一边瞧出了些端倪,轻声地向柳二条叫了一声,提醒了一下,不过。有外人在场,小室内又极为安静,他也不好把话说明。只是叫了一声之后,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静静地坐直了身子。
小心无大错,莫要做那出头之鸟。
“知道了,”柳二条冲着张楚闻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他并没有学着张楚闻的样子,也与杜之贵那些书生一般,正经严肃地摆着姿势在那里杵坐着,太假。就是真的在做戏,他们做得一点也不自然。很失败。
正思量间,柳二条注意到门外又有人来,宇文府的宇文方德,跟他们是同样的待遇,被一个青年内侍给带到这间室来。然后很有礼貌地把人扔下,又转身离开。
宇文方德打眼朝着室内先到地六人看了一眼,见到杜之贵与柳二条张楚闻他们这些熟人,淡然地轻笑了笑,冲着几人微点头示意了下。之后便竟直走向了另外一处空位。很安静地在椅上坐下。
这些人好像是都是约定好了一般,彼此之间。不见礼,不说话,就是那样枯枯地坐在那里,有的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
难道这是在皇宫里大家都必守的规矩?柳二条想了下家里的那两本关于皇宫礼仪的书册,不由轻摇了摇头,那两书册上虽然禁言的说法,但是那是在有皇上在,且是皇上在言的时候。在这里,没有皇上,也没有别的官员,大家都是同科同榜,应该是没有这种规矩吧?
端起茶杯,柳二条轻押了一口,他有些不太习惯这种死气沉沉地氛围,总是觉着这样有些不对。
随后,剩余的三人也先后到场,大家地待遇都是一样,穿着同样的衣服,坐着同样的椅子,饮着同样地茶水,只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都摆了副死板和不理人的姿态。
巳时,刚过两刻,距皇上接见他们的时辰还有一刻,柳二条又喝了一口茶水,扭头向四围瞅了一眼,心里面有些压抑,总觉着他现在应该去做些什么才好。
箭射出头鸟,这是大哥以前曾给他说过的一个道理,出头的鸟儿虽然会有被箭身死的危险,但是它却也有着可以率先觅着食物的机会。就像是现在,看这些书生的样子,很显然他们都知道些什么,这么做明显地也是在做给什么人看,这应该也是此次觐见的一个评判内容,一个其他人明白,而他与张楚闻都不知道的内容。
像杜之贵,宇文方德他们这般乖乖坐着吗?柳二条轻摇了摇头,学着他们地样子,泯然于众,固然不会有什么大的过错,但是却如何能显出自己的不同,如何能取悦于暗中观察之人,搏得他们的赞誉?
这是一个机会!
柳二条放下茶杯,猛地站起了身子,环视了除却张楚闻之外的其他八人,拱着手,行了一个罗圈儿礼,轻笑着说道:“小弟三原柳二条,给几位仁兄见礼了,呵呵,趁现在还有些空闲,不知几位仁兄之中,可有哪位愿与小弟搏弈一局?”
在看到侧旁地墙壁之上竟挂着一方象棋的棋盘时,柳二条心中便有了计较,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没有直接去邀请旁边的张楚闻,在这般局势不明的情况下,柳二条不想把他给拉下水来。{第一看书}
八个人中,只有宇文方德抬头看了柳二条一眼,同时又瞄了下墙上的棋盘。有些意动,不过思量了一番之后,终还是没有起来,只是歉意地冲着柳二条轻笑了一下,他不准备来冒这个风险。
“呵呵,二条贤弟,还是为兄来陪你走上一局吧!”张楚闻也看出了些道道,在这间侧室里。有棋盘不奇怪,但是把棋盘挂在墙上,却是有些过了,这里是皇宫,是皇家居住地地方,怎么也不会这般地没有讲究,事有反常既为妖,虽然明白柳二条不直接叫他地意思,张楚闻还是决定要陪着柳二条走上这一遭。
在柳二条微愣的空当。就竟直走向墙边,抬手便把棋盘和两袋棋子给取了下来。
“二条贤弟,请!”把棋盘放于桌上。把棋子散开,张楚闻轻笑着向柳二条伸出了一只手来,从头到尾,没有给柳二条一点拒绝地机会。
“如此,小弟就簪越了,”柳二条苦笑着看了张楚闻一眼,事到如今,想再回头,也难了,要死就一起死吧。
不顾着另外几个有些不屑。甚至是像似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的目光,柳二条与张楚闻都轻身坐下,摆好棋路,你来我往地撕杀了起来。
一刻钟的时间,依着柳二条与张楚闻的棋力。刚刚好够下了一局。在内侍进来相传他们进殿的时候,张楚闻正好弃子认输。
依着科榜上的名次,柳二条与张楚闻走在最后,在走动的路上,柳二条无奈地看了张楚闻一眼。轻声向他说道:“楚闻大哥。你这是何苦啊?”
“这是一个风险,但是又何偿不是一个机会?呵呵。你这小子,不会是不想让为兄也出些风头吧?”张楚闻浑不在意地轻笑了一下,对刚才的事情,并没有一点悔意。
很快,在内侍地带领下,十个人都缓步入了大殿,大殿里,李世民正在上轻身微坐,不怒自威地抬头看着眼前的这十个新进大唐良才,眼里带着些许地笑意,李承乾这个太子坐在他的身边下。
“微臣宇文方德,”
“微臣杜之贵,”
“微臣,”
“拜见皇上!!”依着书上的礼仪,十个人逐一弯下身来,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姓,然后又齐声拜见,与皇上见礼。
“嗯,朕身边的这位,是太子,你们也上来见过吧!”李世民轻点了点头,开口向下面的十人介绍了一下他身边的儿子。之后宇文方德柳二条十人,又都弯身冲着李承乾见了一礼。
“好了,你们都在一旁坐下吧,”李世民轻冲着几人挥了下手,示意他们落座,轻轻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之后,轻声说道:“你们十人,都是我大唐今年科选而出的栋梁之材,呵呵,今天是咱们君臣第一次正式地会面,先认识一下,你们几个都不必太过于拘谨。”
“是,皇上!”十个人齐齐拱手应是,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就放开胆子。这里是皇宫,上面的那位是皇上,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实诚地遵从了皇上这般地客套之言。
看着宫女给他们端送上茶水,李世民手指轻敲着桌面,凝目向坐在右位处地宇文方德,和声问道:“你便就是今科的榜,宇文方德?”
“回皇上,正是微臣!”宇文方德恭敬地站起身形,冲着李世民弯身一礼,开口回禀。
“是郢国公,宇文士及之幼子?”李世民轻点着头,再一次地询问。
“回皇上,宇文士及正是家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微冲着宇文方德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目光跳过宇文方德,向坐在他下的杜之贵看去,轻声问道:“你便是科榜第二的杜之贵,御史杜淹之孙?”
“回皇上,正是微臣!”杜之贵也轻立起身,弯身回禀。世民都能正确地叫出他的名字,家世,叫得很认真,声音也很温和,没有人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心里的喜怒哀乐。不过在问及到柳二条时,李世民的嘴角忽然便露出了一丝笑着,看了柳二条一眼,李世民轻声问道:“你便是今科科榜第九,柳二条,柳一条的胞弟?”
“回皇上,正是微臣,”柳二条也学着前人的样子,起身,弯身,拱手,回答,神色很恭敬,在皇帝地面前,他可不敢再耍什么小心思。
“嗯,”李世民轻点了点头,没有让柳二条入坐,接着便又看向柳一条下的张楚闻,温声问道:“你便是今科科榜第十,张楚闻,柳一条的妻兄?”
“回皇上,正是微臣!”张楚闻站立起身行礼,与柳二条站了个并排。
“嗯,”李世民再一次地轻点了点头,目光在柳二条与张楚闻两人的身上扫了扫,过了好一会儿,又再次开口向二人问道:“朕听人说起,前几日科榜下放之后,曾有数家官员,或是国公的府坻邀请你们前去赴宴,庆贺,而你们却是一家都未曾前去应和,可能告之朕,这是何故?”
李世民地问话一出口,殿内包括太子李承乾在内,就有数人脸色骤变,不知李世民怎么会知道这些,而且为何会在这大殿之上便开口问了出来?
敲山震虎?还是在有意地提醒着某些人?
“回皇上,”不管别人怎么想,柳二条与张楚闻却是心中大喜,让皇上知道他们不依附于别的势力,只忠心于皇上,不就是他们前番所为想要的结果么?
柳二条站出身来,拱手向李世民回道:“不是微臣不愿与各位同科和一些大人们交好回礼,只是微臣二人,都是穷孩子,从小穷惯了,也没见过什么事面,不懂得该如何去应酬,而且手头的银钱也不多,置办不起那般多的礼物回访,所以”
“这小子,跟他地那位大哥,还真是有得一拼,都有几分皮赖地味道!”听得柳二条有的没地絮絮叨叨说了一在篇儿,李世民在心里面轻叹了一句,看向柳二条的眼神里,更是多出了几分的笑意
第446章 任幽来访
询问了一些闲话,又随便地考较了下十位学子的才学,谋略,然后在大部分人都心怀忐忑之中,李世民留着他们吃了一顿便饭,之后又面色和善地着内侍把他们给送出皇宫。
太极殿里,又只剩下了李世民与李承乾爷俩儿。
“太子,对这十人,你怎么看?”着人将席位撤下,李世民轻押了一口茶水,扭头看了李承乾一眼,见太子面色如常,又恢复了先前的淡然,不由轻点了点头。
“回父皇,这十人无一不是才智高绝之士,能得此等栋梁,是这大唐之福!”李承乾很笼统地躬身回了一句,心里面还在思量着之前李世民的那一句话,那是什么意思,警告吗?
“呵呵,才智高绝不假,不过说是国之栋梁,却是有待商榷,”李世民轻笑着摇了摇头,深看了李承乾一眼,轻声说道:“有才学的人,不一定就为会官,更是不能轻易地就委以重任。把一个颇有才学的书生,栽培成一个颇有才能的官员,绝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就能做得到的。”
“为君者,不仅要有识人之能,更还要有用人之方,”轻抿了下茶水,李世民别有深意地接着向大儿子说道:“知道每年制举之后,为何那些越是有才学之人,朕却是越会把他们迁调至颇为偏远贫困之地,让他们为一方小令吗?目的就在此处,磨砺,也是考较。一方面是人情世故,一方面是不官为民之心。多则三年五年。少则一年半载,能不能做出政绩,能不能获取民望,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多谢父皇教诲。儿臣定铭记于心!”听得李世民话语之中地教导栽培之意,李承乾收下心中的忐忑,心神一下便安稳了下来,能听得父皇传授为君之道,这就足以说明父皇对他地信任和希望。
“嗯,”李世民看了儿子一眼,轻点了点头,之后又接着问道:“对于刚才地那十名新科进士,你现在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以为。除了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二人外,其他八人似都有些不通世故,不明情理之嫌,不知父皇以为如何?”心安下之后,李承乾也开口说出了实话。从那十人刚刚的表现来看,虽然宇文方德与杜之贵他们对皇上的问题也是对答如流,但是若论起他们十人给人的感觉,还是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人更实在一些。
“哦?不知太子为何会这般看待?”李世民放下茶碗儿,饶有兴趣地向李承乾看来。
“回父皇。不说刚才在席位上地那一番言谈。光是之前在侧殿之内他们十人的表现来看,就可以看出一二。除了柳张二人之外,其他们似都有些淡漠。”李承乾低头颔,简略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呵呵,不是他们淡漠,不能世故,而是他们在来之前,就应是已经知晓了侧殿里的机关,他们是在做给朕来看的。少言,少看,少错端,这些应该都是他们家里的父辈在事前有做交待,”李世民轻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事情,他看得很是分明。
“这,”李承乾的心里又是一提溜,抬头看了他父皇一脸,见李世民的脸色神色依然,不由得便试着轻声问道:“父皇既是知道,为何还?”
“呵呵,说说你对柳二条与张楚闻他们两人刚才在侧殿的表现,怎么看?”对于李承乾的问题,李世民微笑不语,而是又轻声向李承乾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是,父皇!”李承乾收敛心神,微低着头向李世民回禀道:“依儿臣看,此二人似乎并不知晓侧室地情况,不然他们刚进侧室时,也便不会鲁莽地上前去与杜之贵招呼了。后来他们下棋的事情,应该也是真性使然!”
“嗯,他们不知道倒是真的,”李世民又端起茶碗,扭头看了李承乾一眼,道:“不过他们都不是笨人,就算是不知道,那么看到别人的连番表现,也应是能猜出些什么?那个张楚闻不就曾学着别的士子端坐了一会儿吗?只有那个柳二条,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是随意。”
“那依父皇地意思,柳张二人最后那一局棋,也是做给父皇看的?”李承乾小声地向着李世民询问。
“可以这么说,”李世民点头轻笑了笑,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样子,押了口茶水,轻声开言:“不过他们两个做得漂亮,朕着人在那面墙壁之上,挂了一方棋盘,为的就是希望有人能够瞧出其中的关窍儿,有人敢下,能下。柳二条与张楚闻他们,做得很好。有眼光,有胆量,行事很果敢,比之那向个瞧出而却不敢为地士子,强去甚多。”
“那是两个很狡猾,而又很有魄力地小家伙!”这是李世民最后为柳二条与张楚闻两人的表现所做出地评断。
李世民不反感那些聪明而又狡猾的人,相反,对于这些人李世民还都很是喜欢,大胆而又很有办法,这样的人若是为官为臣,定都会有所成就。就像是当朝的那些重臣,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就连是魏征那个老倔头儿,不也都是这种聪明而又不失狡猾的人?
“父皇所言极是!”李承乾随声附和了一句,同时也知道,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人,已经是入了父皇的法眼,他们以后的成就,无可限量。
“好了,此间事了,太子也先退下吧!”李世民把茶碗放下,轻冲着李承乾摆了摆手,开始赶人。
“是,父皇,儿臣告退!”李承乾闻言,站立起身。弯身冲着李世民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缓步离去。刚走到门口儿。身后就又传来了李世民的一声嘱咐:“今日朕与你所说之言,莫要再对第三人提起。”
“是,父皇!儿臣明白!”站在门口儿,李承乾又回身一礼。之后才辞别而去。
“小丫妹妹,你好漂亮,今年多大了?”
傍晚时分,当柳一条抱着他的书本从外间回来时,刚到他们这个小院地门口儿,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任幽,这小子又在这里骗小妹妹了。
“我,我十一了!”小丫弱弱地回答,两只眼睛怯怯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很好看地大哥哥。
“十一了?嗯,也不小了。再过两年,身子长齐了,就是个大姑娘了,”任幽弯着身子,笑眯眯地凑到小丫地跟前。轻声说道:“看小丫妹妹一在地漂亮模样,长大后定是一个大美人,等你长大后,嫁给哥哥好不好?”
“小幽!”一旁的张楚楚嗔怪地瞪了任幽一眼,轻声喝道:“你这臭小子若是再开口胡言。小心嫂子把你给轰出去!”
“呃。呵呵,嫂子。开个玩笑嘛,不必当真,嗯嗯,不必当真!”任幽讪笑地说道了两句,不过两只眼睛却还在小丫的身上瞄来瞄去,一副不死心地模样。
“死性不改,看来上次狄大小姐的那几脚还是踢得太轻了,”跨步进了院门儿,柳一条高声向着任幽调笑了两句。
“夫君!”“柳大哥!”“姐夫!”
听得柳一条地声音,张楚楚三人同时都轻叫了一声,任幽那小子更是起身便迎了上来,弯身与柳一条见礼。
“行了行了,都不是外人,用不着这般客套,”随意地冲着任幽摆了摆手,柳一条轻身在媳妇儿的身边坐下,并示意任幽也在一旁坐定,看了任幽两眼,轻声向他问道:“任幽贤弟怎么也到了长安?什么时候来的?”
“嘿嘿,大哥从奉节出之后,小弟心中不舍,跟我娘请示了一下之后,就紧随着动身了,不过在路上碰到了一些事情,给耽搁了一阵,今天上午才刚到长安,知道大哥来了长安必会住进苏府,所以小弟刚才家里安住脚,就着忙着来看望大哥大嫂了,呵呵,”任幽贴在小丫的身边坐下,不些不好意思地轻笑着向柳一条回道。
“嗯,你倒是有心了,”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虽然明知道这小子说得不全是实话,不过他能从奉节跟到这长安城来,倒也真是难得了。
“夫君,时辰不早了,小幽也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咱们该用饭了!”见两个人说得投机,似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张楚楚不由轻声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呃,呵呵,娘子说得是,是为夫疏乎了,”柳一条闻言轻笑了笑,遂开始吩咐小依她们去端上饭菜。
“知道大哥喜爱这一口儿,所以来的时候小弟给大哥捎来了两壶清岚酒,一会儿小弟陪大哥痛饮!”任幽微笑着弯身从桌下拿出两坛易和居特产的酒水,轻放到桌上。
饭菜早就已经备好,只是一直放在灶房里保暖温热,柳一条一声吩咐之后,很快地,他们正厅的桌子上便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
吩咐着小依去把酒水烫上,柳一条率先提筷,夹了一口,然后示意媳妇儿,任幽还有小丫他们也一同用饭。
“大哥,听嫂嫂言讲,”任幽提箸夹了一块瘦肉,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问道:“前几天你们在在长安城的客栈里,被大宏商会地人给欺负了,是吗?”
“哦,你说那个汤胖子啊,一些跳梁小丑而已,贤弟不必理会,”柳一条给楚楚夹了一筷素菜,放到碗里,轻声向任幽说道:“等日后有了机会,为兄自是有方教训于他。”
嘴上说得大度,不过在心里面,柳一条对那汤圆,却还是颇为记恨,那些人若光是来寻自己的麻烦也就算了,但是看当时的情形,他们便是连楚楚这个大肚子的女人也不放过,敢对自己家人出手的人,不管是谁,柳一条都不会轻饶。
在这个问题上,柳一条是一个很会护短,很小气地一个人,他很记仇。
这也是为何他会在隐匿避危的同时,心里面还去思量着该如何去报复返还的计划。
“这种小事情,哪里用得着大哥亲自出手,”看出柳一条心中有些不甘,任幽轻笑着开口言道:“小弟与那大宏商会的会长桑梓,有些交情,他们商会还欠着我们易和居一个很大的人情,一个汤胖子而且是已,交给小弟便是了,我去为大哥,嫂嫂,还有我们地小丫出气!”
“老爷!”温烫好地酒水被分倒在壶里,由小依给轻轻端送了上来,分别给柳一条和任幽二人满上。然后,小依又与别的下人一起,依着柳一条地吩咐,全都退了下去。
“来来来,咱们喝酒!”不理会任幽刚才的提议,柳一条笑着举杯与任幽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易和居的清岚酒,还是那般地温醇,香甜,柳一条很喜欢它的味道。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见柳一条把酒喝完,又去提壶斟倒,没有一点要回复的意思,任幽不由开口催促了一句。
“你小子对这件事情这般热心,不会是又有什么事情想让愚兄为你谋划吧?”有人愿意帮忙出手,柳一条自是不反对,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有仇一定要自己来报的迂腐之人,在这方面,柳一条很务实,只要目的达到了,他可以不在乎这里面的过程。
不过,在此之前,柳一条想知道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好。任幽这个臭小子,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儿的小混蛋,深明打劫要趁火的道理
第447章 朕知道是你!(1)
任幽并没有在苏府多呆,在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东西之后,他就匆匆地辞别离去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的柳大哥竟会这般地好说话,在吊足了他的胃口之后,连价钱都没有还一下,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给出的价码,甚至比他预先想要的还要富余了许多。
两新词,两柳亦凡的新词。
不必再做隐诲,直接便可在曲词的下面挂上柳亦凡的名号。
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一向韬光养诲,不喜露于人前的柳大哥,这一次会有这般大的转变?难道是真的受了刺激?不过不管如何,任幽心里面却是欣喜异常,两柳大哥的新词,绝对可让让他们易和居的生意再上一个台阶。
上元夜时的那曲水调歌头,直接便让易和居的所有分店的盈利增加了近半余,就已经很是说明了问题。对于柳亦凡的新曲词,任幽很有信心。
至于刚才所答应下来的那件事情,任幽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大宏商会下属的一个小人物而已,想要找他的麻烦,还不是他任家少爷一句话的事情?那个桑梓,可是还欠着他们易和居不少的银钱。
不过,为了能尽快地得到柳大哥新的曲词,任幽还是不得不加快些脚步。
苏府里,起身把任幽送出了大门儿之后,柳一条挥手便把在一旁侍候的丫头,还有小丫都给撵了出去,抱着媳妇儿在床上说了会儿话。联络了下感情,之后便歪着头,睡了。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柳一条他们到达长安城的第十一天。{第一看书}礼部生了一件大事。
皇上要来了!
应礼部尚书王之请,李世民要亲自驾临礼部,视察由礼部尚书王主持,与诸儒一同正定的《五礼》书册。
这是一件大事,很隆重,礼部上下地官员,都是严整以待,摆设景致,规划行程,护卫安全。清理障碍,每个人都忙前忙后地张罗着,打理着自己所负责的事宜。
所以。今天上午,整个礼部的气氛都很紧张,柳一条在夹抱着书本前去上课的时候,更是在一个走廊地拐角处,被人给猛撞了一下。柳一条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撞得后退了两步,腋下的书本也差点没有飞掉出去,而撞着他的那个,却是直接地一**就坐了下去,手中所抱着的些笔墨纸砚,全都散落到了地上。
“柳亦凡?!”杜彦之捂着**从地上坐起来。看到撞倒他的人竟是柳亦凡时,心头的一股子邪火,一下就冒了起来,高着声音,冲柳一条暴吼了一句。看那意思,似想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放到柳一条的身上。
“哦,原来是杜大人,学生这里有礼了!”不顾着杜义气势汹汹的样子,在他还没有真个出火来之前。柳一条很有礼貌地上前与他拱手见礼。并故作关心地开口向杜彦之问候道:“刚才是学生失神,没有及时扶住大人。杜大人没有摔着吧?”
人在屋檐下,如果没有必要,柳一条不想也不愿去得罪这个不算太小地礼部官员,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明白。
“嗯,以后走路的时候多注意些,”可能是见柳一条地表现好,也可能是意思到了自己的不对在先,杜义长吐了两口气后,便将胸中的那股火气全部给收敛了起来,微冲着柳一条点了点头,之后便蹲下身,自己捡起了散落的文房四宝。{第一看书}
“我来帮杜大人!”隐约间,听到后面似有脚步声传来,柳一条心中一动,便也忙着弯下身,去为杜彦之捡起了纸张。
果然,刚捡起没两张,柳一条就听到身后传来礼部尚书王的声音:“皇上马上就要莅临,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做什么勾当?!”
王的声音有些急躁,缺少了些他往日里都不缺少的沉静气度,看得出,对于李世民这次的视察,这老头儿很看重。
“尚书大人!”各自拿着刚捡起的纸张,两人齐向王礼了一礼,然后默站在一边。
“柳亦凡?”看到柳一条在侧,王微愣了下,不再多说什么,冲着两人挥了下手,道:“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在这里站着了,该做什么都做什么去,今天皇上他老人家要过来,你们莫要闹出了什么乱子来。”
“是,尚书大人!”柳一条与杜彦之齐齐弯身行礼,又各自照着原来的方向散开。王站在那里,朝着柳一条离去地背影看了一眼,略微思量了一下,便又着忙着去准备起了别的事情。
其实,李世民来与不来,对柳一条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前来取经学习的寻常教书先生而已,根本就没有机会能与李世民这位明君碰面。所以,柳一条并不担心,还是一如往常地进了他每日学习读书地书房,那里,赵郅老夫子已经在堂上就坐,下的十几个私塾先生也都已到齐,柳一条微弯身冲着老夫子礼一下,就轻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下来。
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围的同学,柳一条现,几乎所有的人,都换上了崭新地长袍外套,兢兢业业地坐在那里,目光时有向外飘视,神情都颇有些紧张与兴奋。
“怎么,柳小哥没有听闻,皇上今日要到此地地消息吗?”见柳一条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地袍子,坐在他身侧的一位刘姓私塾先生,有些奇怪地小声向柳一条询问了一句。
“曾有听闻,”柳一条冲着王先生善意一笑,开口言道:“不过那却是与我等有何关联?刘先生莫不成以为,皇上他老人家还会到咱们这书房一晤?”
“呵呵,是啊,皇上他老人家是不大可能会到此地,不过能与机会与皇上相距如此之近,刘某这心里,总也是有些希望。”刘先生轻笑了一下,眼睛却还是时不时地向门外看望一眼,希冀着能有机会看上皇帝一眼。
不止是他,书房里所有的私塾,哪一个不是安着这样的心思,明知皇帝不会来此,却仍是沐浴新衣,希翼等待。
书房之内,除了柳一条,估计也就只有坐在堂上的老夫子赵郅,还保持着一颗平常之心,老夫子的面色平静,身上也还是穿着着前两日的外袍,静静地定坐在那里。
“好了!安静!”辰时三刻,是上课的时间,赵郅拿起戒尺在面前的桌安上轻拍了一下,压下了堂下所有人的声音,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这里。
抬头在他的这些老学生身上扫了一眼,赵郅不由微摇了摇头,不过在看到柳一条这里时,见柳一条仍是一如往常,面色淡定,这位赵老夫子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微冲着柳一条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平时课业上最不认真的学生,难得地给了一个好脸色。
把戒尺放下,赵郅始拿起桌上的书册,接着昨天的课业,继续讲诵起来。
头一次,在赵郅这个老夫子的威严之下,书房里的那些老学生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不过出乎柳一条意料的,这个老夫子并没有像上次对待自己的那般火,只是抬头失望地朝下看了一眼,又自顾自地低头讲起了自己的课业,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柳一条一如既往地两只眼睛紧盯在书册之上,心里面却一直在思绪分析着他现在还有以后要走的路途和步骤,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
到了差不多巳时的时候,太阳升了老高,外面的气温也有些暖和,柳一条忽然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很多人的呼吸都变粗重了起来,旁边的刘私塾,身子更是哆嗦得厉害。
怎么了?
柳一条抬起头,顺着刘私塾的目光向外看去,在他们这个书院儿的门口儿,正有一群人相互簇拥而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魁梧高大的身材上面,赫然穿着着一身金黄色彩长袍。
李世民!
他竟向这里走来了?!柳一条的面色也微变了下,深吸了口气,平缓了下自己有些慌乱的心情,难怪这些老私塾们会变得这般异样,像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平民私塾,平常,哪里会有机会见得皇帝一面?
柳一条抬头向上面的赵老夫子看了一眼,见这位老夫子还是稳如泰山地安坐在讲桌之前,低头诵读着手中的课业书薄,并没有受到堂下学生,还有外面人群的丝毫影响,对于这位老夫子的定力,柳一条也不由得钦佩了起来。援
第448章 朕知道是你!(2)
站在书房的门口儿,李世民与随同的那几位官员并没有直接进来,只是静静地在那里候着。{第一看书}
书房里的老学生们,也都纷纷收回了向外观瞧的视线,不敢再肆意地抬头,生怕会触犯了天子的威严。
心在跳,气在喘,别人柳一条不清楚,不过在他身侧的这位老刘先生,柳一条却是瞧看得明白,虽然低着头,但身子却抖得厉害,既激动欣喜,又紧张害怕,多少有一点战战战兢兢的意思。柳一条虽然不是很理解这时代人们对于君臣之道的看法,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去感觉这书房里面的紧张严肃。
事情有点不寻常!
柳一条斜眼偷偷向书房门口瞧看了一眼,李世民这位明君正直着身子在门前静立,王等一干大臣也都乖乖地呆守在他的身后,看那架势,似没有一点想要进来的意思。
赵老夫子的诵读之声还在继续,语调还是一如继往地平稳,严肃,他的声音不大,不过在现在这般寂静得有点过份地书房里,却如晨终暮鼓一般,很响亮!
这个老头儿,不寻常!
柳一条第一次地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位赵老夫子来,衣着朴素,白白须,面容苍老而枯黄,并没有太多的与众不同之处,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很寻常的六荀老人。
只是看现在的架势,难道这个看上去很是普通的老夫子,竟还是一位值得皇帝去尊重敬重大人物不成?李世民现在守在门口儿,不肯进来,明显地是在等着暂休的时间,不想打扰了老夫子讲授课业,这种待遇。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得到,也享受得起的。{第一看书}
时间过得很快,或者说是李世民王他们来的时辰挑得恰到好处,只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巳时三刻便到了,听到外面的锣声响起,赵老夫子终于止住了声息,放下了手中地戒尺和书册。
“好了。暂时便到这里,大家散了吧!”抬起头看了一眼座下的老学生,赵郅淡声说道了一句,之后,缓站起身,认真地整理了下身上的长衫,转过身来,缓步向李世民那里移去。
“小民赵郅,拜见皇上!让皇上在些久候。是小民之罪责,还请皇上恕罪!”及到李世民的跟前,赵郅老夫子微拱着手。深弯下身,向李世民行礼陪罪。
“老师莫要这般言讲,您的这番大礼,朕可是受之不起!”不待赵郅弯下身形,李世民就亲热而敬重地上前将老夫子扶住,温声说道:“若是要见礼,也当是朕这个学生,先给老师行礼才是!”
“皇上言重了,”被李世民扶着,赵郅深看了他这个以前的学生一眼。缓声说道:“皇上现在是一国之君,乃为国主,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代表着我大唐一国的威仪。与之前的秦王殿下已是不同,怎可轻易地再与人行礼?”
“老师教诲得是,不过”说道着,李世民小心地搀扶着赵郅离开了书房,向不远处地一间客室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远。他们的声音也渐不可闻。
赵老夫子竟是当今皇帝的先生!!
一番沉静之后,书房里一下便又乍闹了起来。{第一看书}这些上了岁数的老私塾,一个个激动得都跟一个年青地小伙儿一般,撸胳膊挽袖子,没有一点文人形象地坐在一起激烈地议论起来。
今天的事情,真是给了他们太多的意外和惊喜,见到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一睹天颜,而且还知晓了正在教授着他们课业赵老夫子真实而又吓人的身份。皇帝,皇帝地老师,这两件事中,无论哪一件事情,都足够他们去喝上一壶了。
相对与这些私塾先生们的不能自已,柳一条的表现却是淡定了许多。
李世民也好,李世民地恩师先生也好,这都与他没有太多的交集,他也都不必太去在意。只是,李世民这位明君,在刚刚离开书房时,别有意味地向他这里扫视地那一眼,却是让柳一条心里面一跳,多少有些不安。
李世民为什么要那样地看他?那是很故意的一瞥,虽然很短暂,但是却很犀利,透彻,在那一瞬间,柳一条有一种被这位明君给看透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哪个是柳亦凡?1”在屋里的讨论正激烈的时候,一声尖尖而又略有些刺耳地嗓音在书房的门口响起,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内侍缓步走了进来,皱着眉头朝着书房里的各位私塾先生打量着,待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他又开口问了一句:“你们之中,哪一位是柳亦凡?!”
听了这位内侍地问话,所有的人都将目光向柳一条这里集来,柳一条心里一突,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微冲着李然拱了下手,开口回道:“学生就是,不知这位内侍大人有什么吩咐?”
“你就是柳亦凡?”见站起来的人这般地年青,李然有些疑惑地看了柳一条一眼,然后正了下身形,高声向柳一条说道:“皇上,还有赵老夫子想要见你,你跟我去走一趟吧!莫要让皇上他们等急了!”
“呃,学生知道了,还请这位内侍大人前面带路!”微冲着李然拱了下手,柳一条长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自己有些动荡地心情,事到如今,已是避无可避,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是尽可能去表现得坦然一些。
我现在是柳亦凡,柳一条小心地在心里面这样提醒着自己。
“嗯,”显是对柳一条现在还有些平静淡的样子很是满意,李然轻点了点头,率先转过身,开口向柳一条说道:“好了,跟我来吧!”
外面地天气很晴朗,不过气温却仍是很凉,从温暖的书房里出来,柳一条下意识地微缩了缩脖子,适应着,小心地跟在李然的身后。
李世民与赵郅两人呆在侧室,王带着他手下几个礼部的官员全在门外候着,神色都很恭敬,没有人敢无礼逾越半分。不过当他们看到李然带着一个年轻的书生向这里走来时,除了王,所有人地脸色都微变了下。
这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被皇上召见?
认识柳亦凡地人并不多,在这些官员里面,也就只有王和当初负责接待柳亦凡的杜义,最为清楚柳一条现在地身份。
一个只会作一些词曲儿的书呆子而已,凭什么也能受得皇上的召见?
杜义的心里有些不太平衡,当初他凭着实才考得科考第一名时,也没有享受到被皇上这般单独召见的殊荣,像是柳亦凡这一个连半点功名都没有的教书先生,凭什么?
不止是杜义,很多其他的年青或是年老的官员,看着柳一条缓步进了皇上所在的客室时,眼睛里面或多或少地,都有着一丝妒意。
对于这些,柳一条自是感觉不到,他随着李然,穿过那些官员所在的地面儿,直接就进了书院的客室,温度猛然一暖,让他又找到了一些舒服的感觉。
李世民与赵郅全都做在上,李世民居右,赵郅居左,见李然把人给带了来,李世民与赵郅对视了一眼,齐向柳一条这里看来,眼神里面都满带着笑意。
“学生柳亦凡,拜见皇上!见过赵先生!”柳一条依礼,恭敬地上前与李世民和赵郅行了一礼,然后便弯身颔,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着李世民与赵老夫子的问话。
“这里是宫外,没有太多的礼数,你且先在一旁坐下吧!”示意李然去为柳一条搬送上来一张椅子,李世民看了柳一条一眼,先开口吩咐了一句。
“刚才,朕与老师闲聊,”看着柳一条行礼做下,李世民又和声开口说道:“朕有意再请老师出山,替朕管教那几个不成气的小皇子,结果老师却没有应下,而是向朕推荐了你,”
李世民目光落到柳一条的脸上,像是回忆地接着说道:“柳亦凡?嗯,朕听说过你这个名字,听过你所谱的曲子,也曾读诵过你所作出的诗词,在才学上,你自是没有什么问题。而在德行上,”李世民又扭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赵郅老夫子,点头轻言:“朕相信老师的眼光,你能入得赵先生的眼里,并能搏得老师的极力夸赞,很难得“是以,朕有意请你入宫,专司教导宫里面那几个还未懂事的皇子公主,你可愿意?”
第449 朕知道是你!(3)
“哐!哐!哐!”
外面负责计时的铜锣连着响了三次,上课的时辰到了。
赵郅欠身站起,微弯身冲着李世民礼了一下,就轻身退了出去,走到柳一条身边时,老夫子很是和善和鼓励地向着还有些呆地柳一条温笑了下,对于眼前的这个年青学生,赵郅很看好。
这个柳亦凡,必不会是那池中之物,这是赵郅经过这十几天来的认真观察,凭着他一辈子教学看人的眼光和经验得出的结论。对于柳亦凡这个人,他很喜欢。
见赵郅要走,李世民与柳一条同时站起身来,将赵老夫夫子给送出门外,之后,两又返转了回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坐回原位,李世民挥手冲着李然等一干下人吩咐了一句,把他们都给屏退出了客室的门外。一时之间,客室里就只剩下了李世民与柳一条两人。
“柳先生也请坐吧,”端起桌前的茶碗儿,李世民押了一口茶水,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开口问道:“刚才的问题,柳先生还没有给朕回复,对于朕刚才的提议,不知柳先生以为如何?”
“回皇上,”柳一条小心地抬头看了李世民这位明君一眼,微拱着手回道:“学生现在只是一介草民,没有功名在身,直接就入宫当取各位小殿下的师傅,不合适吧?”见李世民把所有的侍卫下人全给撤了下去,柳一条心里面有些没底,不知道这个明君在搞什么名堂?
“呵呵,柳先生多虑了,”李世民把茶碗儿放下,饶有兴趣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温声笑道:“给自己的儿女挑选什么样的老师,朕这个父亲还是有这些权利的,朕相信赵先生的眼光!”
“你与赵先生接触的不多。{第一看书}对他老人家或是还有些不太了解,”李世民抬起头,有些念想地对柳一条说道:“他老人性子执拗,做起学问来甚至是有些古板,但是在教导学生,还有看人的眼光这方面,满朝文武,少有人能及得上他。当初若不是老师自己不愿入仕,先皇。还有朕,定是不会让他在这里享得清闲。”
柳一条恭敬地坐在下在,静心地聆听李世民这位明君回想着往事。心里面也在思量着,到底要不要答应入宫教学,答应了,对自己有什么利弊。不答应,又该如何去向这位明君回绝?会不会惹得这位明君大雷霆?
“老师素来少有夸人,”李世民把目光停留在柳一条的脸上,开口言道:“但是刚才,在柳先生到来之前,老师可是没少在朕地跟前对你夸赞,所以朕才说,这很难得!也相信你定可以胜任!”
“再说了,”李世民的目光没有偏移,仍是紧盯在柳一条的脸上。接着开口向柳一条说道:“再来长安之前,柳先生在杜知逊的府上,不就把他们家的那两个小家伙给教导得很好么?把朕的那些儿女交给你,朕也很放心!”
“这,”到了现在。柳一条也算是看出来了,从一开始,李世民这位明君就没有准备给他回绝的余地,若是自己拒绝的话,是不尊。是不敬。或是还有别的什么帽子,估计就会被套在他地头上。对皇上不尊不敬。柳一条很难想象自己会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皇上给你的脸,你都不兜着,那叫不识实务。
柳一条很清楚自己不是魏征,也没有魏征那么大地面子,所以在听了李世民的话后,他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
“多谢皇上厚爱!”一句话,一弯身,柳一条算是应承了下来。
在皇宫的话,也许会更好一些!心思电转之间,柳一条在心里面做出了利弊的权衡,不是有一句话曾说过么,最危险地地方,才最安全!
而且,给一些皇子做老师,谁能说得准,若干年后,在这些皇子之中,不会教出来一个皇帝出来?
“好!那就这般定了!”李世民轻轻地笑了,屈身从椅上站起,高声说道:“明天上午辰时,朕会派人去苏府接你入宫,先与诸位皇子公主见上一面,嗯,至于这里的课业,刚刚赵先生便已跟朕提过,早在三天前,你就可以出师,以后就不必再到这里来了。还有奉节狄知逊那里,朕会着人去给他打个招呼,柳先生就不必费心了!”
“是,皇上!”柳一条也紧随着起身,弯身应了一声,并小心地跟在李世民的身后,恭送李世民出门儿。
“哦,对了,”刚走了两步,李世民又停下身来,转回身不经意地向柳一条询问了一句,道:“朕曾听说,柳先生的祖籍是在豫中川源,而且令尊似乎还是一位兽医,可对?”
“呃,”柳一条心中一紧,微低下头,轻声回道:“皇上所言不差,学生祖籍确是在川源县,先父年青时曾学过几年兽医,医术还算不差,只是在去岁豫中水患之时,先父不幸遭遇了不测。”
“嗯,那就是了,前阵子朕在翻阅豫中川源水患的伤亡记载时,看到里面确是有一位柳姓的兽医,”李世民微点了点头,别有意味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说道:“不过,就朕所知的讯息,那位柳兽医,似并没有子嗣?”
“呵呵,皇上说笑了,”知道李世民似在诈他,柳一条定了定心神,微拱着手淡笑着向李世民禀道:“学生不就是他老人家的独子吗?皇上若是信不过学生,大可以差人前往三源彻查!”
那个叫做柳安实的兽医,到底有没有子嗣,柳一条比谁都要清楚,当初在川源,他们父子两人的尸,便是他亲自掩埋,只是在埋地时候,他故意地隐下了柳亦凡的名字罢了。
这么做,柳一条当初也只是想给自己和家人留下一条后路而已,不止是柳安实,柳亦凡,趁着当时行动便利,柳一条还为柳二条,柳老实他们,都准备了一些后手,本来是为了侯君集那位大佬的报复,以防万一之用,只是不想却因此而赶了个巧儿,提前便用了。
这也算是应了那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所幸,柳一条是一稍有远虑之人。
“呵呵,柳先生,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世民深看了柳一条一眼,徐徐说道:“朕知道你是谁!那个与柳安实埋葬在一起的人,朕知道就是你!”
说完这句话,李世民在柳一条并没有太多变化地脸上打量了一下,转身拉门,微笑着朝着他的那帮大臣走了过去。
“皇上的话,学生听不明白!”尽量保持着让自己的面色如常,柳一条跟在李世民的身后说道了一句,不过,被一群大臣围着地李世民,似乎并没有听到。
朕知道你是谁!朕知道就是你!
柳一条地脑袋里面回响着李世民刚才的话语,这位明君这般说讲,是他真地全都知晓了,还是他只是在故作试探?
柳一条再想跟上的时候,却被一旁的侍卫给拦了下来,以他现在的身份级别,还没有走近皇上身边的资格,而李世民,显然也没有想要柳一条再跟在他身后的打算。
是真的被现了吗?
柳一条站在原地,完全猜想不透李世民这位明君这般做的目的,不管是真是假,李世民的这般反应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在李世民这位千古明君的面前,柳一条有一种在思想上很无力地感觉。
算了,柳一条抬步朝书房走去,心里面有了一丝明悟,既然李世民肯把他的皇子公主交给自己来教导,那么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对自己都应不会有什么坏处。而且,从李世民在与他说话时,要先把那些内侍给赶将出去的举动来看,这件事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李世民似也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柳一条现在所要祈祷的就是,这件事情只有李世民一人知道便好,千万莫要传到了他仇人的耳朵里,不然,以着他现在的情形,想要再匿一次,怕就是难了。
而且,楚楚的肚子越来越大,马上便要到了临盆分娩之期,根本就不宜再多做劳顿颠簸,柳一条完全没有把握,能够带着媳妇儿再次安然地走脱。缓步走到书房的时候,课业已经接近了尾声,柳一条上前与杜老夫子见过一面,出言道谢三番,之后,便夹抱着他的书本,辞别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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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来自罗府的邀请
自己的事情被李世民给调查得这般清楚,甚至于他连柳安实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尸骨所在都查得明明白白,柳一条第一次感觉到了李世民这位明君的可怕。同时地,他在心里面也确定了自己此次来长安的召令,就是在李世民的授意下出的。
还真是应了他来时的那句话,这一次他们来长安,想要再回去,怕就是难了。
只是,柳一条有些不解,为何李世民的话,还有他的意图,会这般地含糊不明?是这位明君想要折腾自己,还是他也从这件事上现了些什么?
现在的天,还没有到正午,柳一条赶回苏府的时候,张楚楚她们还没有用饭,见夫君老爷回来,张楚楚多少有些意外,往日里,她的夫君可都是在傍晚时才下学回家。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在小依的搀扶下,张楚楚轻站起身来,走上前接过柳一条手中的书册,柔声开口询问,她感觉到她夫君现在的心情,似乎是有些落寞。
“哦,没什么,娘子不必担心,”柳一条把小依赶到一边儿,接手将张楚楚扶住,边向里屋走动,边温声向媳妇儿解释:“得了赵老夫子的允许,从今天开始,为夫就算是正式学满出师,日后便不用再去礼部学堂了。”
“真的?那咱们不是很快就能再回转奉节了?”张楚楚抬头在夫君的脸上扫视了一会,从柳一条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是很明显地忧虑,学满出师。本是一件喜事,只是夫君,为何会这般不愉?
“小依,如画,你们两个带着小丫出去玩会儿,我与老爷有话要说!”感觉到事情似有些不寻常之处,张楚楚开口向屋子里的三个丫头吩咐了一声,把她们给打了出去。提壶给柳一条斟倒了杯茶水,张楚楚盯看着夫君的脸旁,细声问道:“夫君。可是今天在礼部,生了什么事端?”
“就在刚才。一个时辰之前,为夫在礼部书院,见到皇上了!而且,短时间之内,咱们怕是都要留在长安城了。”柳一条轻押了口茶水,直接说道了一句,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当然。也隐瞒不住。
柳一条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这个媳妇儿不笨,相反,在有些地方她的头脑甚至比自己还要聪明灵活百倍,只是平时在自己的身边,楚楚表现得很是温柔体贴,甘愿做一个躲在夫君背后的小女人,不愿将她的才智表露出来而已。
女子无才便是德。比自己男人还要能干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并不受人待见。楚楚是一个好老婆,也知道该怎样去拴住自己夫君的心思。关心,体贴,做好自己该做地分内之事,绝不干涉自己男人在外的举动,无羁无绊。是夫妻,更是知己,这也是为什么每次跟媳妇儿在一起地时候,柳一条的心里都会有一种很平静,很温馨的舒适感觉。
尽管之前曾受过许多的高等教育。尽管从小就被洗脑似地接受了男女平等的概念。也学会了如何去尊重女性,但是在心里。柳一条却还是有着一些大男人的心态。
所以,在来到唐朝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之后,柳一条很容易地就接受了这里夫为妻纲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而且也是由衷地为自己能娶到像楚楚这般温柔体贴善良贤淑地女人为妻而感到高兴和幸福。
但是现在,想起一个时辰前,李世民那位明君与他说的那些话语,柳一条有些头疼,如果有一个不好,他们夫妻两个怕是都会有性命之虞,他自己倒是无谓,但是,柳一条却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老婆还有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有事。{第一看书}
在情势未明之前,要先为楚楚她们找一个安全地所在才是!
不过,在这长安城内,在不暴露了自己身份的同时,除了这稍有些护卫的苏府,还有哪里可以让他们安然容身?
“夫君!”见柳一条似有些心不在焉,张楚楚提声高叫了一声,开口问道:“可是皇上他老人家,认出了夫君?”张楚楚心里面微微一颤,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整个人不由都紧张了起来。
“嘭!嘭!嘭!”
一阵紧凑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柳一条想要再说地话语,紧接着门外便又传来了一阵小依的声音:“老爷,夫人,苏老管家来了!”
“嗯,请苏管家进来吧!”柳一条放下手中的茶碗儿,轻拍了拍媳妇儿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进去里屋,然后柳一条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抬步迎了出来。
来的不止是苏安一人,在苏安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公子,看上去甚为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这,这不是罗通罗将军吗?不知罗将军驾到,柳某失迎了!”在心里面思量了一下,柳一条终还是想起了这位年青人的身份,罗通,上次在祥和居为他们解了乞丐之围地白袍小将!不知他怎么会寻到这里来,心里面带着些许地疑惑,柳一条很热情地拱手迎了上去。
“他就是柳亦凡?”罗通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向他们这里迎来的柳一条,不禁轻扭过头,向旁边的老管家苏安瞧看询问,显是也认出了柳一条,就是十日前在一个客栈门前大呼救命的那个废柴书生。
这倒真是巧了,见苏安点头确认,罗通冷峻帅气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怎么,柳先生与罗将军先前见过?”见柳一条与罗通这两人地别样表现,苏安有些诧异地在一旁边惑声问道。
“倒是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罗某并不知晓这位先生便是奉节柳先生,呵呵,不然当时定是不会轻易错过!”罗通轻点头向苏安解说了一句,并拱手与柳一条还礼。
“走走走,苏老爷子,还有罗将军,有什么话咱们到屋里叙谈!”柳一条伸手请苏安及罗通进屋落坐,着小依给端送上茶水,然后感激地看罗通一眼,轻声说道:“说起来,上次在祥和居,也全靠着有罗将军肯出手相助,赶走了那些恶丐,不然柳某还有家眷,怕是就难有万全了!”
“碰巧遇上罢了,柳先生不必放在心上。”罗通轻摆了摆手,若不是今天又遇到了柳一条,那天地事情罗通定是再不会记起,那些事情对他来说,也只是他随手而为的一些不起眼地小事情罢了。
“而且,当日即使罗某不在,想来柳先生也会有办法自己解决。”细心地在柳一条的身上打量了一下,罗通似也察觉到了些什么,饶有兴趣地盯看着柳一条。
“呵呵,罗将军说笑了,柳某一介书生,手无敷鸡之力,怎么可能会是那些恶丐的对手?”被罗通这般紧盯,柳一条没有丝毫地不自在,淡然一笑,无比坚定地开口向罗通说道:“不过,在迫不得已之时,柳某虽然文弱,为了家人的安全,却也是不会惜得自己的性命!”
“好!大丈夫就当如此!呵呵,想不到柳先生一介文人,竟还有这般血性!罗某佩服!”罗通抚掌高声叫好,之前心里面对柳一条废柴的看法也稍有些改观。武者,大都喜欢有血性之人,胆小怕事,窝囊无为者,最为他们所不齿。
“呵呵,罗将军谬赞了,柳某只是一俗人而已,断当不起血性二字,”柳一条谦声推脱了两句,然后抬头向罗通问道:“罗将军此刻来此,是专门来寻柳某的吧?有什么事,将军可直言无妨!”
之前没少与公孙贺兰,程处默那些武人武将打过交道,对于他们这类人的性子柳一条自是也通晓一些,跟这类人说话处事,直接了当,不拐弯抹角儿,永远都是最佳的方式,也最易搏得他们的认同和好感。
“这个还是让小老儿来说吧,呵呵,”怕罗通抹不开嘴,苏安微笑着在一旁插言,“罗将军今日来此,是特来向柳先生求曲儿的!”
“家母对柳先生之前所作的几曲子都甚为喜爱,每曲都是连听数遍而不觉烦厌,”接过苏安的话头儿,罗通亲自开口言道:“前些时听得柳先生到了长安,且再过上两日,便及到了家母她老人家的寿辰,所以通便想趁着这个机会,请柳先生到府上去坐坐,若是可能的话,还想请柳先生能赐下一新曲,为家母助兴,不知柳先生,以为如何?”理,请假一下下,大家见谅!
另,祝大家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