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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一条     牧唐txt下载     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1章 假装

    “那个小丫头的伤,有八成,是装出来的。{第一看书}”看张楚楚正着急着想要赶去狄府探望,柳一条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了一句。

    “我在她吐出的那滩血里,看到了一根细小的绒毛,”看到媳妇儿正奇怪地看着自己,柳一条轻扶着张楚楚在一旁坐下,道:“而那根绒毛,却是一根鸡毛。”

    柳一条不急不缓地轻喝了一口茶水,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虽然不知道狄芝芝那般做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却是也懒得去拆穿她。

    “夫君的意思是,那是鸡血?”张楚楚轻蹙着眉头,拽着柳一条的衣袖,轻声问道:“可是,这,怎么可能,不会是凑巧吧,夫君?”

    “嗯,那根鸡毛或许真的是凑巧,不过她的伤势却又该怎么去解释?”柳一条把茶碗放下,看了张楚楚一眼,轻声说道:“狄小姐身上所谓的内伤,全都是由她自己体内的内气,特意制造出来的假象,娘子也修习过长青歌诀,应当知道,只要是内气稍有所成,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好端端地,她怎么会唱出这么一出受伤的戏码来?”知道夫君的本事,张楚楚便也不再多作怀疑,而是再一次地开口问道:“她这般胡闹,就不怕会吓着狄大人还和大夫人吗?”

    张楚楚有些想不明白,同时心里也有一些地气愤。狄芝芝这丫头,真是太不像话了。

    “只有吓得到狄大人和狄夫人,这件事情才会显更加真切,才会瞒得过大多数人。”柳一条看了一眼正在门外搭晾衣服的小依。轻声说道:“若是为夫猜得不错地话,这个主意应是李如似与苏晨曦这两个小丫头想出来的。{第一看书}要知道,狄小姐虽然顽劣,大胆,但是依着她的头脑和经验,却还是想不出这般的计策来。”

    “豫章公主,还有苏晨曦?”张楚楚心中一紧,扭头向她地夫君看来:“莫不成。她们这是在试探夫君?”

    “想试探一下为夫是不是懂得医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也是李苏两个丫头心里面的一点小心思,狄芝芝那丫头只是被她们当枪给使了一下,当是不知。”柳一条微笑着看着媳妇儿说道:“而她们的另一个目的。该就是帮着狄芝芝逃过大夫的限制,重新回到师门,上次在真武观娘子当也是看到了,那丫头对她师门的感情很深,不愿就此离开。”

    “一食二鸟,一举两得,这个主意很不错!”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声地赞叹了一句,当时若不是他心有警觉,说不定还真让她们给糊弄了过去。

    “主意是不错。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显得太过无情了一些,她们怎么能不顾及狄大人与大夫人地感受呢?真是的。”看夫君在诚心地夸赞别的女子。张楚楚的心中有些难受,像是喝了一桶陈年的老醋,酸得厉害,便也跟着开口说道了一句。

    “嗯嗯,娘子说得是。说得是。她们这般做,确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察觉到媳妇儿地脸色似乎有些不对,柳一条干笑了两下,随声附和了两句,他看出,他的女人像是吃醋了。面对着这样的情况,他哪还能再不知趣儿地说出些什么赞叹其他女人的话来。

    “那依着夫君的意思,妾身便不去探望了?”见到夫君这般着紧自己依着自己的样子,张楚楚甜甜地笑了起来,同时小脸也有些羞红。心中想着,刚才夫君定是看出她的小心思了。

    “nonono,娘子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常去。看到媳妇儿红着小脸儿的可爱模样,柳一条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颊上轻捏了一下。

    “夫君”张楚楚嗔怪一把把柳一条的大手打开,红着脸向门外地小依看了一眼,见小依并没有往这里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呵呵,好了好了,都老夫老妻了,娘子还害什么臊?呵呵,”柳一条轻笑着把手收回,眯着眼睛欢喜地看着自己媳妇儿红得像苹果一样的好看脸旁。

    “为什么要常去啊?”不想在这个羞人的话题上多做纠缠,张楚楚忙着想把话题偏引,便开口向柳一条问道。

    “呵呵,娘子与狄小姐素来交好,若是得知她受了重伤,而且伤得还很严重,可是你却不去探望一下,这不是会更让人觉着奇怪吗?”柳一条轻抿了口茶水,开口说道:“所以,为夫才说想出这个计策地人,很聪明,因为不管我有没有暴露出身份来,她们都有机会看出一些由头。”

    “一会为夫就着小依去备些礼物,午饭过后,就让她陪着娘子去一趟狄府吧,”柳一条看了张楚楚一眼,温声说道:“娘子去了,就只管把榻上的大小姐,给当成真正的伤患就是了。既然她喜欢装,那娘子就多陪她一些时辰,呵呵。”

    柳一条的笑容里面,有一些坏坏的味道,引得张楚楚对他又是一阵地白眼,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地,真是的。

    “夫君不陪着妾身一起去吗?”

    “不用了,为夫上午时已经去看过了,而且那里是狄小姐地闺房,我一个大男人的,不方便。”柳一条开口说道:“难得今天有些空闲,我想去看看爹娘他们。柳成那小子前几天去了长安着忙生意,家里少有人照应,我有些放心不下,就当是一次家访吧,应该不会有什么注意。”

    “嗯,”张楚楚轻点了点头,道:“夫君去了替妾身为爹娘他们行个礼,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去拜见他们二老,给公婆他们磕头,妾身心里面,一直都有些过意不去。”

    “知道了,”柳一条轻拍了拍媳妇儿的小手儿,柔声劝慰道:“这不是情非得已吗,爹娘他们不会怪你的,而且,过两天便是上元夜,到是见了他们二老,再给他们补上就是了。”

    “嗯,”张楚楚乖巧地轻点了点头,见小依搭晒好衣服,正向堂屋走来,便禁住了声音,不再言语。

    “好了,芝芝妹妹,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就莫要再装了。”在狄芝芝的闺房,李如似与苏晨曦轻坐在榻侧,轻笑着向还在榻上假寐的狄芝芝说道了一句。

    “嗯,”狄芝芝深吸了两口气息,脸上的神色由白转红,一下便从榻上坐起,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深受重伤,命悬一线的样子。

    “如似姐姐,曦儿姐姐,怎么样,有没有瞒过我爹娘她们?”狄芝芝拽着李如似和苏晨曦的小手,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没有人现我是假装的吧?”

    “放心,连张神医都被妹妹给瞒了过去,狄伯父还有狄伯母他们,自然也不会现什么,只是伯母担心伤心的样子,很让人心疼。”苏晨曦轻拍了下狄芝芝的小手儿,脸上有些不忍的神色。

    “是啊,这般欺瞒两个长辈,终是有些不对,好在并没有惹出什么大祸,若是狄伯母她们受惊伤心过度,伤着了身子,咱们的罪过就大了。”李如似也在一旁附和,刚才在院子里,听得狄卢氏的哭声,她的心里面,也是纠结得厉害,差点就忍不住告知了他们真相。

    “好了好了,这不是不得已而为之吗?若不是我娘她老人家逼得紧,非要给我找什么婆家,我也不会做出这般地举动,”狄芝芝撅着小嘴儿,坐在榻上,哀求似地开口向李如似与苏晨曦说道:“两位姐姐还是快想些办法,尽快地把我给送到师门,这件事情拖得越久,我娘她岂不是会越伤心?万一再让他们给现了些什么,爹娘他们定是饶不了我,以后我就更是别想出去了。”

    狄芝芝也是苦着一张小脸,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

    若不是昨夜里,狄卢氏忽然说给她找到了一门婆家,还是什么书香世家,过几天便会领着人来府上瞧看,下请聘礼,把狄芝芝给吓了一跳,不然,依着狄芝芝的胆子,也敢这般地挺而走险,装伤病遁。

    她才不要嫁给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书呆子,那样地小白脸儿,都跟柳亦凡是一个德行,她才不要!

    还是那句话,想要娶她狄芝芝,必须要在武艺上能胜过她才行,她狄芝芝的男人,一定要是一个强者。

    “其实,狄伯母说的那个钟家,姐姐也听人提起过,家势不错,钟家的那个小公子,也是一风流的才志之士,芝芝妹妹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吗?”最后地,苏晨曦还想再归劝一下,希望狄芝芝能够回心转意

第422章 喜事

    柳一条及到柳成的新家时,老柳与柳贺氏正拿着一封书信呆,老两口都不识字,而柳小惠虽然学了一段儿时间,也认得了几个字体,但是却还远没有达到可以诵读书信的地步。

    信是从长安送来的,由柳成所书,应该是一封报平安的寻常信笺,老柳老两口儿原想着等到下午,大小子来给小惠教授课业时,让小丫头给他带去,不想这书信还没有放下,柳一条就到了门前。

    “来来来,快进来!”院子里并没有外人,家里也没有杂七杂八的丫环在,柳贺氏欢喜地招呼着儿子进屋,拉着柳一条在火炉子旁边坐下,上下地打量着,脸上欢喜忧愁交替不休。

    老柳也在榻上,扭过头,两只老眼热切地盯看着柳一条。

    些许日子不见,他们家大小子,瘦了。

    “娘,爹!”柳一条扶着柳贺氏与柳老实齐坐在榻上,深看在眼里他们两眼,然后躬身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上,“嘭!嘭!嘭!”地为柳老实与柳贺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跪直起上身,看着上地二老,恭声说道:“爹,娘!一条给你们拜年了!”

    说着,又是三个头磕了下来,嘭!嘭!嘭!很是响亮。

    “好,好,好,你这几个头,爹娘都受了,快起来吧!”静看着儿子行完大礼。老柳地声有些哽咽,伸出渐显苍老的双手,轻声地向柳一条说道着,同时,还示意着柳贺氏去将儿子扶将起来。

    “好了,地上凉,就别再跪着了。{第一看书}快起来吧。”柳贺氏也湿润着眼角,从榻上站下地来,双手搀着大小子起来,有儿子的这几个响头在,他们之前几个月所受的委屈和苦楚,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条不孝。让爹娘受苦了!”又强着磕了一个头后,柳一条这才顺着柳贺氏的手势,轻站了起来,然后扶着柳贺氏一起,重坐回了榻上,凑到柳老实的近旁,叙起话来。

    “这件事情,爹娘心里都明白,知道你这是为了咱们柳家好,也从没怨怪过你。你自个也别往心里去,”老柳难得慈爱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说道:“虽然咱们柳家。现在有点儿四分五裂的意思,平常再难得相聚,不过这人总算是都还在,平安是福,这就够了。”

    “你爹说得对。平安便是难得地福运。咱们一家人都在,那才是最重要。”给他们家大小子倒了一碗热茶祛寒,柳贺氏轻身坐定,有些低叹地说道:“就是不知二条他,现在如何了,当初咱们走时,连跟他见上一面都没有。”

    “娘,”柳一条接过茶碗,有些愧疚地看了柳贺氏一眼,若不是他这个外来户,老柳与柳贺氏他们,现在说不定还在古田村过着他们安静详和地日子呢。怎么也不会像他们现在这般,连真实姓句都不敢再用,说起话来,来要躲躲闪闪。

    “哦,呵呵,娘也就是心里有些念叨得慌,你不用担心。”看到他们家大小子面有愧色,柳贺氏上前轻拍了拍柳一条的脑袋,轻声向他问道:“楚楚那丫头现在如何了?身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都还好吧?”

    “嗯,楚楚的身子一直都很不错,少有生病,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正常,让爹娘挂怀了,”柳一条轻声说道:“刚才一条来时,楚楚还嘱咐着让一条代她向爹娘问好那。

    “好,好,那就好,这样爹和你娘也就放心了。”老柳咧着嘴,轻笑了一下,从过年,到现在,他也就数今天,最高兴了。老柳挥着手,轻声冲着柳贺氏交待着:“老婆子,一会你去灶房多备上些酒菜,把成儿前些天刚酿出的原酒也拿过一壶来烫上,今天我要与大小子喝上两杯。”

    “嗯,应当地,不止是你,一会我这个当娘的,也要与一条喝上两杯。”柳贺氏轻应了一声,大小子难得来探望一次,当然要多喝些酒,以示庆贺。

    在自己家人面前,根本就无须客套,见两位两人家这般高兴,柳一条也轻笑着应了下来,适当地饮酒,对身体有益无害。

    “哦,这是柳成刚派人从长安捎回来的信笺,刚还说要请你来看一看呢,”老柳把一旁的信笺拿来,轻递到柳一条的手上,开口向柳一条说道:“大小子,你快看看,看信上说了些什么,然后再跟爹娘说道说道。”

    “嗯,知道了,爹。”柳一条接过信筒,把里面的信纸掏出展开,逐字逐句地一一看了下来,同时地,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地笑意。

    “成儿在信里讲了些什么?”见儿子脸上露出了笑意,柳贺氏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说的都是一些喜事,”柳一条起身,把信纸折了两下,轻扔到了旁边的火炉里,看着它一点点地燃烧起来,然后微笑着看了老柳与柳贺氏一眼,轻声说道:“柳成在长安的时候,派人打听了一下咱们三原老家现在的情况,家里边儿一直都有无尘管家在打理着,一切都好。”

    “尤其是二条那小子,”见老柳与柳贺氏都提起了精神,柳一条接着说道:“不但通过了省试,即要参加这个月中地吏部复试,而且地,像是还找了个媳妇儿,是王大人的亲生侄女儿,品性和家势都还不错。”

    “什么?二条他,都成亲了?”老柳与柳贺氏都是一阵地错愕,亏得他们在这里整天地为他担着惊,受着怕,不想这小子竟不声不想地,连媳妇儿都有了?

    “哪有那么快,不过看信里的意思,却也是有了一些苗头儿,而且王家似也没有反对地意思,想来再过不了多久,咱们柳家,就又要再添新人了,呵呵,”柳一条开心地轻笑了起来,他们柳家老二有了心上之人,而且还是两情相悦,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了。

    “嗯嗯,这个要得,要得,呵呵,”老柳不停地点着脑袋,看上去也很是欢喜。

    原本地,他在心里面还在盘算着,他们家二小子也到了该婚娶的年纪,可是他们这当爹娘的却都不在家里,没有人去帮衬着张罗,该怎么去给二小子说一房媳妇儿呢。

    “王大人的侄女儿,也算得上是官宦门楣了,二条那臭小子,倒是有福气。”不但知晓儿子无恙,而且还得了这么一个喜讯,柳贺氏也乐得嘴合不拢,站起身,开口向老柳与柳一条说道:“你们爷俩儿在这儿等着,我这便去准备酒菜,一会咱们一家,好好地喝上两杯。说起来,大小子也有许久,没有吃过娘做的饭菜了。”

    说着,柳贺氏冲着老柳爷俩儿摆了摆手,便拉开房门儿,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大男人地时候,气氛一下就冷淡了许多。老柳抬头看了他们家大小子一眼,指了指摆在榻上地棋盘,轻声向儿子说道:“一条,要不,再陪爹来下盘棋吧?这些日子以来,爹闲着无事,一直都在摆弄着这些棋子,也瞎琢磨出了一些新的招式,正愁没有人来试招呢。”

    “嗯,那一条就陪爹解解闷儿。”柳一条点头轻应了一声,弯身把长靴脱下,抬腿便上了床榻,盘着腿与老柳坐了个对面。

    伸手把所有地棋子摆好,柳一条一如往常地伸手向老柳说道:“爹,您先请!”

    “呵呵,知道你下棋的规矩,那爹就不客气了,”老柳呵笑着伸手把他的马给跳了出来,卧到一边。然后抬起头静看着他的儿子,憋了半天,最后才出声问了一句:“你现在在狄府,都还安好吧?”

    有点苍白的一句问话,不过,却满是关怀之意。

    “一切都好,狄府上下,都很和善,让爹担心了。”柳一条轻推架炮,低头看了下老柳的右腿,轻声问道:“爹的腿,也没有什么大碍吧,近来可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呵呵,有你这个神医儿子给亲自瞧看,哪里还会再有什么后患,”老柳轻拍了拍已经没有太多知觉的右腿膝盖,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柱起拐杖来,爹照样能走上几十里地去!”

    有点夸张,不过看老柳的神态,应是真的没什么大碍,心中稍定,柳一条也随着老柳一起,咧嘴轻笑了起来。

    父子两个,就这般有一句没一句地,下着棋,说着话,静静地传达着彼此之间的关怀之意

第423章 归期不定

    “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在苏晨曦的卧房里,芭蕉细心地为她们家小姐轻卸着头上的饰品,开口说道:“出来了这般许久,老太爷他定是想小姐了。{第一看书}”

    “爷爷他老人家,现在定是已不在家里,咱们回去也是见之不着,”苏晨曦拿着温润的毛巾,对着面前的铜镜,轻拭着脸颊上的薄粉,轻声向芭蕉说道:“而且这事咱们也作不了主去,看豫章公主的意思,在元宵节之前,是不准备离开奉节。说起来奉节这里,人文,环境,气节,都是不错,在这里多呆些时日,也是无妨。你这丫头就莫要瞎着急了。”

    把问题全推给了李如似,其实在心里面,苏晨曦自己,也是不想就这么早早地离开这里。

    说不上原因,或是因为儿时的姐妹,或是因为十年未见的世伯,伯母,又或是为了一些奇怪地人或事,等等等等,就是有一种不想离开的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地吸引着她,牵挂着她一般。

    “可是,咱们一直呆在这里,方便吗?”芭蕉把一支银钗取下,轻放到饰盒里,轻声说道:“从年关,到现在,咱们一直都呆在狄府,会不会有些不礼?”

    “你这丫头,哪里来那般多的心思?”苏晨曦看了镜中的芭蕉一眼,轻声说道:“狄家,与咱们苏家,是延续了近百年的世交,彼此都极为亲近,就像是一家人一般,现今咱们在这里暂时落脚。狄伯父狄伯母欢喜都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你是不是听到别人说什么闲话了?”

    “那倒是没有,狄夫人还有狄府里的丫环下人,待芭蕉都很和善,只是芭蕉心里面,总是有些不自在,感觉在这里,终归是一个外人。{第一看书}不如咱们自己家里好。”芭蕉用木梳轻轻地梳理着她们家小姐的秀,微微地撅起了小嘴儿。

    “你啊,终归还是出门少,有些不适应,等过一阵就好了。”听了芭蕉地话语。苏晨曦也不由想起当年她初与爷爷出门时的情景,一直住在爷爷朋友的家中,她也是很不自在,直觉着自己是个外人,放不开心胸。

    “嗯,”芭蕉轻点了点头,抚着小姐的头,看着镜中的小姐,有些喏喏地轻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柳亦凡了?”

    “哦?”苏晨曦抬起眼,看了芭蕉一眼,轻声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也没有,就是感觉小姐这些天来,对那个柳亦凡似越来越关注了,每次看到他时。小姐两只眼睛里面的目光都变了,嗯,变得很柔和。”芭蕉低着头,不敢与镜中的小姐对视。嘴里边仍是小声地说道:“不止是小姐你,就是豫章公主殿下,也是这般,好像是只要有关于柳亦凡的事情,小姐与公主殿下都特别地上

    “你这小丫头。净爱胡思乱想。”苏晨曦神情微愣,正用湿毛巾擦拭眼角地右手。也稍微地停顿了一下,不过随即地便又恢复了正常,轻笑着向芭蕉说道:“我与公主殿下,只是在试探着亦凡先生,是不是柳先生而已。对他自然要多一些关注。”

    “小姐,依芭蕉看,小姐与公主殿下都是在白费心思,这个柳亦凡怎么可能会是柳一条?”芭蕉把木梳放下,捧起她们家小姐的头轻微地抖了抖,道:“他们哪有一点相像的地方?那个柳一条,他会唱歌谱曲吗?他会教书育人,为牲畜瞧病吗?柳亦凡若是柳一条的话,他会瞧看不出狄小姐的伤病只是在假装地吗?”

    芭蕉嘟嘟囔囔地说道了一堆,然后又深看了她们家小姐一眼,道:“柳亦凡与柳一条唯一相似的地方,便是他们都是一个已经有了妻室的男人。而且,不管是老太爷,还是皇上皇后他们,都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宝贝孙女,女儿,去嫁与别人为妾室。小姐”

    “行了!”苏晨曦厉声轻喝了一句,把芭蕉还想再说的话语打住,然后轻轻地把手中的毛巾放下,微冲着芭蕉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再多说了,夜深了,我也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张了张嘴,芭蕉也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向后退了两步,微弯下身与她们家小姐礼了一礼,然后便转身轻退了出去。

    “公主的头真是让人羡慕,又柔又顺,摸起来就像是丝绸缎子一样舒适,”小僮欢喜地轻握着豫章公主散乱下来的长,忍不住地再一次开口赞叹,公主殿下地秀,确是让人百摸不厌,以后不知道会便宜哪一个臭男人。

    “呵呵,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李如似静静地坐在镜前,轻笑着看了身后的小僮一眼。

    “哪有,小僮说得可都是实话,”小僮拿起梳子,轻轻地为她们家主公梳理着头,轻声说道:“公主殿下不但头好,皮肤也是娇嫩白晰得诱人,像是能浸出水来一般,连小僮看着,都想上去轻咬一口呢。在咱们长安城里,论容貌,肤色还有质,能比得上公主的人,不多。”

    说话时,小僮的语气也略带着一丝骄傲,好像长相娇好的不是她们家公主,而是她自己一样。

    “呵呵,尽是胡言,”李如似轻摸了下自己的脸蛋儿,开口说道:“不说长安城,光是在宫里面,母后,皇嫂她们,哪一个不比我强上许多?还有隔壁的曦儿妹妹,长相,气质,皮肤,不也是迷人得紧?”

    “别地人小僮不管,反正在小僮的眼里,公主殿下,是最漂亮的!”小僮故做迷醉地盯看着镜中李如似的娇秀红颜,不大不小地奉承了她们家公主一句。

    “呵呵,你这丫头,就是会哄人开心。”李如似被小僮地神情和语调,给逗得轻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态越娇艳,看得小僮这丫头,都不由得迷醉了一下。

    “好了,快去端些清水来,我要清洗一下脸上的粉底,”见小僮站在那里呆,李如似转身接过她手中的木梳,轻声地向她吩咐了一句,然后就自已对着铜镜梳起头来。

    “是,公主殿下!”木梳易手,小僮这才缓过神儿来,轻应了一声,便端起屋里的铜盆儿,出了门去。

    门外有狄府地丫环伺候着,倒是不用小僮再去亲为,将铜盆交给她们后,小僮又转身回到了房里。

    弯身把房里地火炉调高了些温度,小僮又及到她们家公主地身后,接过木梳,继续为李如似整理起头来。

    “公主殿下,”小僮抬头看了李如似一眼,轻声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再回长安啊?”

    “怎么,小僮想家了?”李如似轻轻地反问了一句,心中有些诧异,这小妮子一向都没心没肺地,巴不得能在外面多玩一段时间,怎么忽然关心起归程来了?

    “没有,”小僮轻声回道:“公主殿下在哪里,哪里就是小僮的家,只是小僮有些舍得不这里,想在这里多呆上一阵。”

    “哦,”李如似轻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一丝了然,遂看着小僮说道:“你是舍不得亦凡先吧,这些天我看你与那亦凡先生似颇为亲近。”

    “哪有,小僮只是想跟亦凡先生多学些曲子而已,”小僮被她们家公主盯得面色有些霞红,抬起头弱弱地争辩道:“像是亦凡先生这般地音乐大家,在长安,也是少有,小僮不想错过这次地机会。而且,殿下和苏小姐不也想弄清楚,亦凡先生到底是不是柳先生么?”

    “是啊,我们也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所以,你这丫头可以放心了,在没有弄清之前,咱们都不会离开奉节,你有足够地时间跟着亦凡先生学习。”微顿了一下,李如似轻看了小僮一眼,轻声问道:“小僮,你说,这个亦凡先生,跟柳先生,会是同一个人吗?”

    “小僮不知,”小僮轻摇了摇小脑袋,开口说道:“不过不管是柳先生,还是亦凡先生,他们都很厉害,小僮都很喜欢他们。”

    “是啊,他们都不是俗人,看上去也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无论是身材,相貌,才情,还是性子,都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有时候,那个亦凡先生却又给着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很淡,但是却很清晰,只是”李如似轻摇了摇头,那种感觉,她也有些说说讲不太清楚

第424章 拒绝

    第二天一早,在柳一条到狄府授课之前,狄家的大小姐就已经被狄知逊派人给送出了门去。

    按照狄家大小姐的说法,内伤需内治,而在奉节县境内,没有谁会比她的师父更有把握来调理她的内伤。所以,虽然心中百般不舍,万般不愿,狄卢氏最后还是不得不同意下来。送着宝贝女儿出门儿的时候,还特意地派着两个懂事乖巧地丫环跟着,在一旁侍候。至于那些婚事啊,婆家啊什么的,自然也就随之烟消云散,暂时给搁置在了一旁。

    真是一个爱胡闹,又很不懂事的小丫头。

    柳一条轻摇头了摇头,如果以后,他的女儿她敢这般待他,他非气得吐血了不可。好在狄知逊与狄卢氏他们现在都不清楚状况,心里面一直以为女儿是真的受了伤患,不然,或是真的会生点什么,也不一定。

    家教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柳一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心里面轻声地感叹了一句。他现在赖好也是一个快要当爹的人了,见到这么不听话的孩子,心中难免会有一些感触。

    “嗯?”

    柳一条止住自己就要趴在桌子上的动作,扭头几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听到有一阵散乱地脚步声,进入到了这个院子里。

    “老爷!两位小姐!”

    之后,便听到核桃的恭声问候。是狄知逊与李如似苏晨曦他们到了。

    看了一眼正在下面认真俯读书地狄仁杰与狄士杰两人,柳一条淡笑着站立起身,随意地伸手轻整了下身上的衣服,把有些褶皱的地方拉伸平整,然后迈着小步静迎了出去。

    礼多人不怪,再怎么说,狄知逊也是他现在的东家。有些礼数,一定要尽到。

    拉开房门,站在书房门外,见着核桃正躬身领着狄知逊与李如似苏晨曦他们几人向这里走来,柳一条不紧不慢地轻身迎了过去。

    “狄大人!李小姐,苏小姐!”弯身一礼,柳一条的表现不愠不火,用身子不正不斜地挡住了狄知逊他们的去路。并没有要请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打扰先生授课了。还望先生恕罪,”柳一条地声音不高,连带着狄知逊也将声音降了下来,抬眼往书房那里看了一下,深怕会打扰到书房里的两个学生。

    “柳先生有礼了!”李如似与苏晨曦一同,也弯了下身,与柳一条还了一礼,之后就静静地站在狄知逊地身后。不再言语,不过两只眼睛却时不时地,向柳一条这里看来。

    “狄大人言重了,”柳一条轻声地客套了两句。之后便有礼地拱手向狄知逊询问道:“不知狄大人此刻过来书房,有何贵干?可是要寻两位小少爷?”

    “诶!与他们无关,”狄知逊轻摆了下手,回头看了李如似与苏晨曦两眼,脸上有些不自在地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老夫此来。却是来寻先生的。有一件事情。想请先生能够应允。”

    “哦?”柳一条也朝着李如似她们看了一眼,轻声向狄知逊说道:“狄大人莫要与学生客气。有什么话直言无妨,若是事情在学生的能力之内,学生定会尽力而为。{第一看书}”

    “嗯,是,那个,”狄知逊侧了下身,指着身后的李如似与苏晨曦两人说道:“是老夫的这两个侄女儿,仰慕先生才学,想在先生的门下学习一段时间,就与小杰他们一起伴读,不知柳先生?”

    “不行!”还不待狄知逊说完,柳一条便一口回绝,道:“狄大人,教书授业,非同儿戏,她们两个女子,怎么入得学堂?!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柳一条的语气很坚决,不留一点余地。不过话刚说完,他就见得狄知逊这老头儿地脸上,闪现出了一丝喜意,并没有因为他地绝然拒绝而感到什么尴尬。这也证实了刚才柳一条在心里面对这件事的猜测,这狄老头儿,也是不喜李如似她们到书房里学习。

    虽然是在唐朝,程朱理学那一套还没有成形,但是多少却也有了一点影子,男女之防,虽不太浓郁,但是却也不是一件小事。两个妙龄少女,一个年青教书先生,同处一个屋檐,瓜田李下的,即使无事,也是说不清白,狄知逊这个读了一辈子诗书礼仪的儒士,怎么会允许这类事情的生?

    这老头儿定是不好出口相劝,这才带着她们到了这里。

    “这,”狄知逊敛却脸上的喜意,回头向李如似与苏晨曦说道:“两位贤侄女儿,柳先生既是不愿,老夫也不好勉强,你们看这件事,是不是?”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又是世家的子女,狄知逊不好大声地冲她们喝斥责骂,而且女子想要读书,并不是什么坏事,狄知逊巴不得他们家大女儿也会有这种心思。

    若不是她们非想着要跟在柳一条的门下,若不是他们家教书先生是一个年青地后生,狄知逊说不得也会大声地赞同。

    “为什么?”李如似轻抬起头,开口向柳一条问道:“仅是因为我与曦儿妹妹是女子吗?”

    “是,也不全是,”见李如似与苏晨曦都有些不满地向自己看来,柳一条不以为意地轻声说道:“一是,柳某不收女学生,二是,柳某要避嫌,三是,柳某只会教小孩子。两位小姐,柳某教不了。”“所以,这件事情,请恕柳某不能答应。”柳一条微冲着狄知逊还有李如似他们拱了下手,算是赔礼。

    “好了,柳先生既然不愿,两位贤侄女儿就莫要再勉强了,”狄知逊适时地站出身来,难得地硬气了一回,一口断了李如似与苏晨曦的念想,道:“两位贤侄女儿若是真想学点东西,回为伯父去为你们专门请上一位老夫子回来,如何?”

    “呃”两个丫头都卡了一下,遂低头退在一边,不再言语。两个女人虽然大胆,性子里面有些许的豪放,但是在骨子里面,却也有着自己的矜持,人家既然不愿,她们也不好再往上贴凑。从小受到地良好教育,让她们知道,什么是进退。

    “既然没事,那学生就先告退了,狄大人,李小姐,苏小姐,请自便!”躬身冲着狄知逊行了一礼,告罪一声,柳一条便转身回了书房,院子里面的天气,冷得厉害。

    书房里面,见着先生从外间进来,狄仁杰与狄士杰齐向柳一条这里看来。

    “接着看你们的书!”柳一条很有威严地拿目光向两个小家伙扫了一下,见两个小子都又低下了头,这才微笑着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右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假寐起来。

    “他说得有道理,”辞别了狄知逊这后,李如似与苏晨曦一起回到了房里,两个人对坐着,摆起了围棋,李如似拿着棋子,看了苏晨曦一眼,轻声说道:“男女毕竟有别,咱们若是整日都与他呆在一起,难免会惹来些什么闲话,之前咱们想得有些不周全。”

    “公主殿下说得是,”苏晨曦随意地落了一子,轻声说道:“亦凡先生是一个有些迂腐的君子,这一点他与柳先生有着很大地差异。”

    抬头看了李如似一眼,苏晨曦轻声说道:“走自己地路,让别人说去吧。,半月前,骆宾王在黄鹤楼说过的这句话,殿下当还记得吧,若是柳先生地话,当是不会在意这些。”

    “那,依妹妹的意思,”李如似抬手掐了苏晨曦个死子,轻声问道:“亦凡先生与柳先生不是同一个人?”

    “不像,不过这也不排除,他是在故意迷惑咱们,”苏晨曦开口说道了一句看似废话的话语,捏着手中的旗子,有些不知该放在何处。

    “是啊,若他真是柳先生,他识得咱们,必会防着咱们,想辩出他,很难。”李如似轻侧了下身,又抓起了一个棋子,接着说道:“若是他不是柳先生,那咱们现在在此,也全是在消磨时间。不过,咱们这次出来,不就是为了消磨时光的么?”

    “殿下准备一直就呆在这里了吗?”终于落了棋子,苏晨曦轻声向李如似问道:“若是亦凡先生真的不是柳先生,殿下准备如何?”

    “我也不知道,咱们暂且就在这里呆着吧,在答案没有揭晓之前,总是还有着一分希望,还有着一个盼头儿。”李如似再一次地捡了苏晨曦一子,接过小僮递上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脸上的神色,似并不在这里

第425章 伤者

    这几天过得很平静,平平淡淡,没有多少的波澜。{第一看书}

    柳一条还是在认真重复着他现在的生活,工作。狄府,得一醉,家里,三点一线,很单调,很平淡,但是又很实在,他很享受现在的平静生活。

    当然,如果没有李如似与苏晨曦这两个小丫头会时不时地来打扰一下,或许会更好。

    又是一个很平常的傍晚,柳一条在得一醉喝了点小酒,身上带着淡淡地酒气,脑子里也略有一些醉意。

    柳成今天上午的时候,已经从长安赶回,长安那边的分店,也已经在长安城里站稳了脚步,不再需要他这个大掌柜亲自呆在那里管理督促。而且凭着他们得一醉皇家贡酒的头衔,酒楼里的生意,想不好,都难。

    在为柳小惠授课的那间雅室里,把柳小惠那小丫头给支走之后,柳成便躬着身子,留着柳一条一起喝了几杯酒水,并跟柳一条汇报了一下这段时间得一醉的展状况。

    对于这些,柳一条已经不太感兴趣,得一醉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特定地模式和规模,用不着他去操心,它自己就能展得很好,所以,把它交给柳成去全权打理,他很放心,也不想从中插手。而且,从开始到现在,柳成一直都做得很不错。换句话说便是,这个柳成,也很有管理上面地天赋。

    “少爷。晏天牧场,已经有了消息。”见柳一条对酒楼上的生意没有多少地兴趣,柳成在心中感激东家信任的同时,也想起了另一个可能会引起他们家少爷关注的话题。

    “在大唐与高昌国交界附近,一处方圆近三百里的巨大草原,不知道那个纪老板花了多高的价钱,硬是从原来的牧场主手中给买了过来。柳成小心地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听打探消息的伙计回报,晏天牧场现在负责饲马驯马的那个马师,似乎是咱们三原府里的王安。少爷知道这个消息吗?”

    “嗯,那是我地意思。”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对柳成,还有李纪和他们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

    “小的知道了。”柳成会意,提壶给柳一条斟倒了一杯酒水之后,轻声说道:“这个月中的时候,小地就派人去将银钱给他们送去,决计不会耽误了少爷的大计。”

    虽然柳一条没有明说。但是从这些多多少少的讯息中,柳成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们家少爷似乎在进行着一个大的计划。至于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柳一条不说,柳成也很本分地没有主动地提起,老老实实地听着他们家少爷地话,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前些天让你给他们带的讯息,可是已经捎带了过去?”柳一条端起酒杯,看了柳成一眼。开口问道。

    “已经送过去了,”见少爷向他看来,柳成又接着补充了一句,道:“少爷放心。小的派人去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做得都很隐蔽,就是晏天牧场的场主,也不知这件事情与得一醉有关。”

    知道事情的重要程度,所以柳成在做这些事情地时候。显得都很是谨慎。毕竟他也不想因为一点小的疏乎或是意外而坏了他们家少爷的大事,当然。他更不想为此,而丧失了他现在的美好生活,一个月数百甚至是数千贯单人地收入,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找得到的。是以,不管是为己,还是为他们家少爷,柳成做起事来,都特别地小心。

    “嗯,这件事情你做得不错,以后给晏天牧场送钱的时候,也是一样,莫要让人现了这件事情与得一醉的关联,”柳一条把杯中的酒水饮尽,抬起头思量了一下,接着向柳成说道:“同时,你再去备一套合理地说辞,以备万一。{第一看书}即使日后真个被人给瞧出了些什么端倪,也要有一个足以让别人信服地解释。”

    “是,少爷,小的知道该如何去做。”柳成恭敬地低头轻应了一声,把这件事情给记在了心里。“好了,时辰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止住柳成还想再为自己斟酒地架势,柳一条轻站起身,开口说道:“嗯,以后这样的会面,能避免尽量避免,这些天我总觉着有些眼睛在暗中盯看着我,小心一些为妙。”

    想起狄府里的四个丫头,柳一条虽然不反感,但是老是这般被她们给盯着,总是不自在,天晓得她们会不会再引些别的人来?

    “是,少爷!小的送少爷出去!”柳成躬身跟在柳一条的身后,直到走出雅室的房门后,才挺直了身子,脸上又露出了一个酒店掌柜该有的和善笑容,和和气气地轻将将柳一条给送出了得一醉的店外。

    酒楼外已是夜色朦胧,也有一丝寒意,柳一条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轻步向家门方向走去,刚才在店里喝的酒水有些上头,他的脸变得有些潮红,同时也因为酒水的刺激,他的身上多了一些暖意。

    微醺,头有点晕,但是却异常清醒,脚步也很稳健,饮酒的度量恰到好处,这大概便是喝酒的最高境界了。

    柳一条很没有形象地把两只手都揣放到袖子里,很惬意地度着四方小步,不紧不慢地走着,看现在的天色,应该已是晚上六点到七点这一片儿,家里面小依应是已经把饭菜都准备齐全,而媳妇儿也定是正坐在厅堂里,等着自己回去用饭。

    想着媳妇儿娇丽可爱的容颜,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柳一条不由把步子放快了一些,若是因为自己的晚归,而让楚楚饿了肚子,那他的罪过就大了,若是让柳贺氏知道了,不把自己的卫朵给揪下来才怪。

    因为天气寒冷,又入了夜色,赶到了吃饭的饭点儿,所以街上并没有几个行人,在往柳家小院的这条巷子里,更是空旷旷一片,一眼望到尽头,没有一个人在。

    “救命啊!公子,救我!”

    乍然之间,一声惨呼,把正哼着小曲儿的柳一条给吓了一跳,猛地停了脚步,两只手伸出,做了一个防御的姿势,抬眼便看着一个黑呼呼地身影,从斜次里向他这里爬来,看这架势,像是两条腿都受了重创。

    “你,你是谁?!”柳一条向后轻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看着正向他爬来的人影。

    “在下陈扁,本地人士,刚才为歹人所伤,还请公子能够救我!”爬到巷中,陈扁趴在地上,伸出一只右手,颤声向柳一条说道:“劳烦公子能将在下送到就近的医馆,事后扁定会重谢!”

    口音带着地道地川味儿,声音也是极为虚弱,隐约间,柳一条好似还看到他的腿上湿呼呼地一片,在空气里,也弥散着一阵阵地血腥之气。

    不像是个骗子,柳一条小心地上前轻凑了凑,趁着还有一点亮光的天色,柳一条看到陈扁的腿上,还在汩汩地流着鲜血,热血及还,有些许的白气升腾。

    见死不救枉为人!

    心中还有一点正气儿的柳一条,轻着身子便弯了下去,扶着陈扁在地上坐好,看了下他腿上的伤势,轻声说道:“在这里不远,就有一间药馆,里面有张礼正神医的弟子做镇,小生这便送你过去,壮士不用担心。”

    陈扁一身武士短襟儿,三十几岁,面目削瘦,面色坚毅,看他身上衣服的面料,应是一地主级的贵人,只是现在受了伤,流了血,看上去有些窘迫不堪。

    “如此,就劳驾公子了,”见柳一条肯出手帮忙,陈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意,他伸止住柳一条想要抱起他的架势,开口说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公子先给在下把腿上的伤口止住,不然及不到医馆,扁怕就会失血而亡了。”

    “嗯嗯,是小生失虑了!”柳一条面露一副恍然之色,蹲着身,懦懦地低头向陈扁的双腿瞧去。

    陈扁的伤患在两条大腿的根部,血迹斑斑,伤口上有丝布作了粗劣地包扎,不过因刚才的一番爬动,伤口上的丝布都错了位,血淋淋的伤口又都裸露了出来。

    看陈扁的下摆少了很大的一截儿,当是被陈扁给撕下,用来包了伤口,变成了现在显得有些多余的血红丝布。柳一条轻轻地扒开陈扁被割烂的里裤,还有**在伤口附近的下摆布条,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刚扒开的伤口,流淌到了他的手上。

    是刀伤,下刀的人很有些功夫,两道伤口大小一致,很整齐,而且都不是很深,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看血流的度,像是刚好割破了皮下的动脉

第426章 演戏

    陈扁很男人,或都说是很有男子气概。

    柳一条的两只手在他的伤口上乱扒的时候,都没有听到他哼上一声,他很能忍。

    “疼吗?”柳一条问了一句废话。

    “不,不疼!”陈扁头上冒着冷汗,紧咬着牙齿,也很硬气很男人地回了一句。

    “嗯,那就好,”柳一条头也不抬,轻应了一声,两只手不紧不慢地去解陈扁腿上的那些布条,看它们应该还能再一次地废物利用。

    “还没请教,公子该如何称呼?”看着柳一条手下缓慢地动作,还有自己大腿上飞快地血流度,陈扁颤声与柳一条套起了近乎。

    “哦,小生还没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听得陈扁的问话,柳一条忙着把手收回,拱着手,很是有礼地向孙扁说道:“小生柳亦凡,是一个教书先生,人都称我为柳先生,陈壮士若是不介意的话,也可这般称呼于我。”

    “嗯嗯,原来是柳先生!”陈扁有些受不了柳一条的这股子酸乎劲儿,看了一眼自己还在飙血的大腿,惨笑向柳一条说道:“能不能劳烦柳先生下手快一些,不然扁怕是等不到去医馆的时候了。”

    “哦,哦,哦,陈壮士见谅,是小生疏忽了,小生这就为陈壮士包扎!”被陈扁这般一提醒,柳一条又恍然地,手忙脚乱地去解弄起了刚才他还没有解开的布条,嘴里小声地叨念着:“陈壮士莫急,有小生在。定是不会让壮士出现什么意外,小生虽不是郎中,但是好歹也曾跟家父学过两年的兽医,断是不会见死不救地。”

    “呃?柳先生以前曾做过兽医?”陈扁的脸色此刻相当地难看,他开始有些后悔,为何刚才会找这个柳亦凡来为自己包扎。难怪他会对自己流血受伤的事情,视而不见,完全不像是一般文人书生的正常反应。合着,他是在把自己给当成是兽,在医治。

    “谈不上是做,”经过一番努力,柳一条终于将其中一块丝布解下,不顾着陈扁猛吸冷气,一把便把丝布给狠罩在了伤处。嘴里边还语气平稳地轻声对陈扁说道:“就是以前先父给那些畜牲瞧病时,小生曾在一旁打过下手,帮点小忙,所以也见过一些流血地场面,对处理伤口这些事情。也算是有些经验,所以,有我在,陈壮士不必担心!”

    “是,是,那,那就有劳柳先生了”咬着牙,陈扁的大腿一阵哆嗦。伤口处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伤痛,直钻心脾,从受伤,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这般辛苦过。就在刚才,当那块丝布猛然间勒进他的皮肉时,他差点就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让一个半调子的兽医来为自己包扎伤口,绝对是他这辈子最愚蠢地决定。

    觉着自己的身子开始凉。头脑也开始有些恍惚。陈扁知道,自己失血已经太多了。如果再不快点想办法止住的话,说不得他这条小命会真的就落在了这个柳亦凡的手里。

    “柳先生,”陈扁低下头,看着柳一条又去努力解起了另一块湿搭搭地丝布,便强打着精神,轻声向柳亦凡说道:“湿布难解,柳先生不必这般费力,扁身上的衣布还有很多,先生随意再撕下一些就足用了。”

    “哦,陈壮士所言甚是,你看小生这一着急起来,竟没有想起这般简单的方法,”柳一条闻言,一脸地不好意思,向陈扁告罪了一声之后,又慌忙地把手伸向了陈扁所剩下地另外半截儿下摆,企图把它也给撕扯下来。不过奈何手上无力,或是陈扁的下摆太过于结实,撕扯了半天之后,那截儿下摆仍是没有一点想要裂开的意思。

    “算,算了,这伤口不用再包了,柳先生还是直接送扁去医馆好了。”感觉着自己身上的气力正随着流逝的鲜血一点点地减小,陈扁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怎么可以,不把伤口包好,等不到去了医馆,壮士怕就会”柳一条用尽了全身地力气,一使劲,只听“嘶!”的一声,终于将陈扁的那截儿下摆给撕了下来。然后他又照着刚才的动作,一把又把布条给罩在了陈扁的另一条腿上。

    “嗯!”

    陈扁紧咬着牙齿,暴睁着双眼,脸色憋得通红,这一下,好悬没把他给整晕过去。

    “是不是弄疼你了?”听到陈扁极是压抑地嗯嗯声,柳一条又是满间歉意地抬头看了陈扁一眼,开口说道:“马上就好,陈壮士只需再忍一会儿便好,嗯,再忍一会儿”

    “嗯,嗯,无,无妨,这点点伤痛,陈某还是受得起的,”陈扁的额头冒出了许多的汗粒,这才一会儿地功夫,他身上的内衣,就湿浸了大半。艰难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陈扁有些哆嗦地开口问道:“敢问柳先生一句,柳先生以前从没有接触过与人瞧病的医术么?”

    “那倒是不曾,不过先父曾与小生讲过,这兽医与人医虽然医法不同,但是却也有着许多相通之处,比如这包扎伤口,人与兽的包扎方法根本就没有多大地差别”

    “扑通!”

    左颈遭到重击,正在絮叨唧歪地柳一条,连哼一声都没有,便直挺挺地晕倒在了地上。

    “老二!老二!”刚才还有气无力地陈扁,忽然开始大声地向不远处的一片暗影大叫:“快出来给老子止血,再晚一会老子可就真的交待在这里了。”

    “哈哈哈,”一阵饱受压抑地狂笑,两个矫健地身影突兀地从阴影处冒出,一肥一瘦,都捂着肚子缓步向陈扁这里走来。

    “老大,这柳兽医的手段还不错吧,怎么不让他继续给你医治了?哈哈哈”瘦一点儿的汉子在似缓实地及到陈扁地跟前,把柳一条给提到一边,轻蹲下身,开口向陈扁调笑。不过说笑地时候,手下却没有停歇,六支细小地银针飞地扎在了陈扁双腿的六道**位上。伤口处地血流度,也因这几针的落下,以人眼可见的度缓慢了下来。

    “就是,老大,我看这柳兽医的手艺还不错嘛,赖好也都把伤口给包上了,啧啧啧,不错”肥一点的汉子也走上前来,看着陈扁现在的样子,忍俊不禁,老大这般出丑的情况,可不多见。

    “行了行了!这个馊主意还不是你们给想出来的?再笑的话,信不信老子让你们也都尝试一遍?!”陈扁的老脸有些挂不住,看了地上的柳一条一眼,轻声向胖子吩咐道:“老三,你去把柳先生给送回家去,把他放在门口就行,记得莫要扰了柳先生的家人。”

    “知道了,老大!”老三应了一声,弯身便把柳一条给抱了起来,驮放到肩上,笑着向陈扁和老二他们招呼了一声,便转身朝着柳家小院儿的方向走去,看他扛着一个人,脚下却仍是轻若无物,一恍之间,陈扁他们便见不着了他的身影。

    “呼!”看着老二把金创药给涂到伤口上,感觉着伤口上传来的一片清凉之意,陈扁终是长出了口气,今天晚上出了这般多的鲜血,受了那么多的罪孽,现在终于给止住了,停住了。

    “失血过多,有血损气亏之兆,”老二为陈扁把了一下脉搏,轻声细语地做出了诊断,憋着笑意,看着他们家老大,开口说道:“也亏得老大你当机立断,否则再让那个兽医柳先生给折腾下去,这次你还真会有性命之虞。”

    “闭嘴!以后别在老子的面前再提兽医这俩字!”没好气地斥了瘦子老二一句,陈扁开口向老二问道:“对于这个柳先生,你怎么看?”

    “他懂医术,但是不会医人,”老二忍着笑意,小声地开口为他们家老大分析道:“这可以解释他为何会看到老大你这般血肉模糊的模样而不害怕,而且还会那般大胆地上来为老大包扎伤口。”

    “嗯。”陈扁轻点了下头,示意老二继续。

    “他是一个好人,而且很热心。”老二小心而又专业地为陈扁包扎着伤口,接着开口说道:“若是换成一般人,在这样的天色下,见到老大这种情况,定是会有多远走多远,怕会惹麻烦上身。哪里还会顾及老大的死活?所以说,这个柳亦凡虽然有点酸腐,但是人不错。”

    “当然,这也不排除,他就是那个神医柳一条,因为事先便现了老大是在演戏,所以才在刚才,故意地这般捉弄了老大一番。”

    老二看了他们家老大一眼,道:“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咱们安排的这出戏码,可都是真枪实干,老大的演技也无可挑剔,甚至连命都差点搭了进去,即便他真是柳一条,也应是瞧不出什么破绽来。”

第427章 再试

    胖子把柳一条给扔放柳家小院儿的门前,又在大门上紧敲了两下,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时,便又轻身离去。{第一看书}

    听得他的声息渐远,似并没有细心地留在一旁监视,柳一条微睁开眼,朝着胖子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手撑地面儿,接着便曲腿站了起来。

    又是一帮前来试探他的人。

    柳一条轻皱着眉头,心里思量着这些人应是谁派来的,为了能够查明他用身份,竟下足了这般大的本钱,那个陈扁,若不是他的伤口实是有些奇怪,若不是感觉到附近还有人声,光是看他实打实地流了那么多的鲜血,没准他方才还就真个就上了他们的当了。

    是谁在搞的鬼?

    李如似和苏晨曦她们吗?柳一条轻摇了摇头,这两个小丫头虽然聪明,也有一些急智,但是以她们现在的性子,却是绝想不出这般狠酷的方法来。

    头疼,依现在的情形来看,他现在的身份,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被人给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吱呀!”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微弱地亮光,小依提着灯笼开门儿走了出来。

    “老爷!你,你这是怎么了?!”趁着灯光,小依看到他们家老爷手上鲜红一片,竟是沾满了鲜血,惊吓得她高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小依。是不是老爷回来了?”听到小依地叫声,一直守在堂屋的张楚楚也着忙着从屋里走了出来。小心地迈着步子,向大门这里移来。{第一看书}

    “没事儿,”柳一条看了下手上已经凝结起来地血斑,轻声向小依和张楚楚安慰道:“刚才在胡同口碰到了一个伤了大腿的壮士,流了很多血,我在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沾上了一些,无碍的。”

    挤身进了院子,柳一条冲着张楚楚宽慰地温笑了一下。然后便开口吩咐着小依将大门关上,把夫人给扶回房里。

    堂屋里饭菜满桌,不过因为摆放得过久,都已经没了热气。

    “小依,你去为老爷打些温水来。把老爷手上的血污洗去,然后再去把饭菜温热一下。”见夫君没事儿,只是手上有些污血,张楚楚也放下心来,人还没进屋,便开口向小依吩咐了一句。

    “是,夫人,夫人您小心!”把张楚楚扶进屋里。小依轻应了一句,之后便与柳一条与张楚楚行了一礼,转身去了灶房。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真的没事儿吗?”待小依出去。张楚楚又急切地向柳一条这里看来。

    “放心,为夫是真的没事儿,娘子不必担心。”柳一条冲着媳妇儿温温一笑,轻声说道:“一些小伤患而已,还难不倒为夫。倒是让娘子在家里久等了。”

    看着桌上一筷未动的饭菜,柳一条有些歉然。深情地看着楚楚说道:“以后若是晚了,娘子就不必再等为夫回来了,莫要饿坏了自己地身子,娘子肚子里,可是还有咱们的孩子,要多注意一些。”

    “嗯,妾身知道了,”感受着夫君言语中浓浓的关怀之意,张楚楚温柔一笑,看着柳一条道:“只是没有夫君在侧,妾身一人哪能吃得香甜?”

    跟在柳一条身边久了,像这些肉麻兮兮的话语,张楚楚也能红着脸,说了出来。

    “老爷!”小依端了一盆温水过来,侍候着柳一条把手上的血迹洗净,之后又把桌上摆好地饭菜给一盘盘地撤了下去,端回灶房重新温热。

    “娘子今天在家,一切可都安好?”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柳一条又返回堂屋,坐在张楚楚的旁边,轻握着媳妇儿的小手,柔声问道:“家里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吧?”

    “可疑的人倒是没有,不过如似妹妹与曦儿妹妹却是在家里陪了妾身一整天,”张楚楚轻声回道:“自前几天芝芝妹妹回了师门之后,这两个小丫头几乎每天都会来家里一趟,陪妾身聊天解闷,或是跟着妾身学习些丝织刺绣。”

    说这些话时,张楚楚注意着自己夫君的脸色,见柳一条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后,便放下心来,轻声向柳一条说道:“这几天妾身听得两位妹妹地意思,她们似想在这里长住。夫君,你说她们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妾身看得出,她们对夫君你,似乎都有些别样的心思。”

    “娘子多想了,”柳一条抬手在媳妇儿有些吃醋的脸蛋儿上轻捏了一下,微笑着道:“她们一个是大唐的公主,一个是大司农卿地宝贝孙女儿,怎么会看上为夫这个穷教书先生来?”

    柳一条轻声地哄着自己媳妇儿,心里面却还在寻思着陈扁那些人的来历,听那些人的语气,官不像官,民不像民,倒是像极了江湖上的游侠,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试探自己,还有他们背后的主使之人是谁?

    “夫君,夫君!”看柳一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跟自己说话地时候也有点跑神儿,张楚楚轻叫了两声,开口问道:“夫君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呃,呵呵,没有,我只是在担心二条他们今年地复试,”柳一条缓过神儿来,拍了拍张楚楚的小手,道:“今天在得一醉我见着柳成了,他刚从长安回来,听他言讲了一些咱们三原老家地状况,二条那小子,还有楚闻大哥他们,过两天便要参加复试了,也不知他们能否跨过这道门槛儿,入得仕途。”

    “这种事情,靠得是他们自己,谁也说不准,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多想无益,夫君就不必再操心了,”张楚楚轻声劝道:“不过依着大哥还有二条他们的才学,想来也会有些把握,能不能成,就看祖宗们庇佑了。”

    “嗯,娘子说得是,”柳一条随口附和了一句,看到小依正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进来,便提起桌上的筷箸,开口向张楚楚说道:“等了这么久,娘子定是饿,赶紧用饭吧。”见胖子赶折回来,陈扁扶着两腿上的伤处,坐直了身形,开口向胖子问道。

    “嗯,就放在了柳府的门外,现下应已是被家人给抬回了府里,老大放心。”胖子在陈扁与瘦子老二的跟前站定轻声回了一句。

    “可有在暗处看着柳先生进府?”老二弯身把陈扁搀起,看了他们家老三一眼。

    “一个兽医而已,哪里用得着这般在意,大哥还有二哥多心了。”老三浑不在意地瞅看了陈扁与老二一眼,轻声说道:“他既不是咱们要寻之人,又何必在乎那般许多?”

    “你这老三,怎的还是这般粗心,你就能够肯定,那柳亦凡是真的不懂医术?刚才他在大哥身上的那一番作为,就不是在给咱们装糊涂?还有,听说柳神医还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你就能确定,那柳亦凡不是在装晕演戏,掩人耳目?”

    老二连着的一番问话,问得老三有些哑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老三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老二刚才不也在说,这件事情被柳亦凡现的可能性不大么?”陈扁一只手臂搭搂在老二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了一句,道:“而且,刚才我在拍打柳先生的后颈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他是普通人一个,断是没有假晕的可能。”

    “嗯,大哥说得是。”听得陈扁话,老二与老三都应了一声,不再多做争辩,老二把陈扁扶送到老三的面前,示意他将大哥背起,然后又轻声向陈扁问道:“不过,大哥,咱们一会该怎么跟主上回报?就说这柳亦凡并非是咱们所寻之人么?”

    “这个,还是先缓一缓再说吧,”陈扁沉吟了一下,轻声说道:“等明天咱们再找机会试他一试,待有了明确地答复之后,再向主上回禀也不迟。”

    “不用了吧,大哥,这种招式可一而不可再,多了,就没用了。”老二老三闻言,身子同时都是一哆嗦,今天陈扁的悲惨遭遇他们可都是看在了眼里,让一个兽医给他们治伤?他们两个没有这个胆子。

    “蠢材!我有说还用这招吗?!”陈扁抬手便在老三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之后又开口说道:“他不是说他曾学过兽医吗?那咱们就去给他找几头有病的畜牲,让他医治,看看他刚才所言,是否为真?若是他真是一个兽医的话,你们觉得,他还有可能会是柳神医吗?”票

第428章 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第一看书}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随着易和居的一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贞观十一年的上元夜,到了。

    自入夜时分,整个大唐境内,所有县郡的易和居分店,同时把这曲子布传唱出来之后,易和居的名声瞬时便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而这《明月几时有》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迅流传开来。

    深刻古朴的歌词,优美婉转的曲调,在那一瞬之间,征服了所有能够听到它的人们。

    长安,三原,蜀地,豫中,江南,西北,大唐境内所有易和居能够开到的地方,在这一夜,都前所未有的热闹,也前所未有的寂静。到处都有《水调歌头》的声音,到处都有静静聆听它们的人们。

    在这个精神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易和居的这能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的《水调歌头》,无疑地,成为一个永恒地经典。不止是因为这般优美动人的曲调,更是因为这曲子的歌词,把一向都不太为人所重视地曲词曲子词这种文体。推向了一个全新层面。

    诗词歌赋四体,词的时代,以这曲子为引,提前登上了属于它的炫丽舞台,展现出它惊人的魅力。这,是柳一条在为任幽写下这曲子时,所意料不到的,不过,即使能够想到又如何?以他的性子,估计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会太在意,毕竟,这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曲子,比前阵子的那《狼爱上羊》,还要好上数倍。”

    这是李世民在宫里听到这曲子时,开口做出的评价。

    如果说《狼爱上羊》是民间小调。那么,这《水调歌头》,便称得上是大雅之音。虽然都可入耳,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是不同。一个通俗易懂,一个高雅入心。相比之下,还是《水调歌头》更有内涵一些。

    “皇上所言甚是,”品着乐师奏出的曲词,长孙皇后在李世民地身边轻声附和:“不说曲子的韵律,光是这曲词,便不是一般人所能书,只是臣妾总觉着这曲子好则好矣,只是有些不太应景。若是能放在中秋之夜来听唱,可能会更好一些。”

    “母后所言极是,儿臣也有此感觉,”武媚坐在长孙皇后的身边。抬头看了下天的上圆月,轻声向长孙皇后说道:“今日虽然也是月圆之夜,但是却不及中秋之月寓意深远。想来这曲词并不是为今夜所书,只是因为等不到中秋,便被易和居给拿来借用罢了。”

    “嗯。太子妃说的有理。李世民轻喝了杯酒水,赞赏地看了武媚一眼。这小丫头,倒是也有些才学和见识。

    “父皇过奖了,儿臣只是胡乱猜测罢了。”被皇上赞赏,武媚的心中涌入一阵喜意,不过脸上却也没有做出太多欢喜的表现,一如既往地平静,淡然,保持着她身为太子妃应有地形象。她知道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喜好,同时,也知道皇上与皇后的厉害。

    “好了,时辰不早,外面天寒,太子妃有身孕在身,就不必在此多陪了,与太子一起先退下吧。”长孙皇后温笑着朝着武媚的肚子上看了一眼,她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媳妇儿了,或者说是,她有些心疼她未来地皇孙或是皇孙女儿了。

    “是,母后,多谢母后体恤!”李承乾起身扶起武媚,然后齐齐与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施了一礼,提身退了出去。对于自己第一个既要出世的孩子,李承乾也是心疼得紧,平常对武媚也很是呵护。

    “唉,上元虽不比中秋,不过看着这天上的圆月,听着这动人的曲子,臣妾忍不住又想起了豫章那丫头来,”看着太子与太子妃远去,长孙皇后轻叹着向李世民说道:“也不知那几个丫头什么时候会想着回来?”

    “她们在外面疯够了,自然也就会回来了,皇后莫要担心。”李世民轻握了握皇后显得有些冰凉的小手儿,轻声劝慰道:“而且,她们现在是暂住在狄知逊的府中,比得她们在外面乱跑,游荡,要安稳了许多,无碍的。”

    “嗯,”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提壶亲自给李世民斟倒了一杯酒水,心中想到了些东西,便开口向李世民说道:“皇上,那些护卫在奏报上不是提过,茹儿与苏家的那个丫头之所以会长呆在奉节,大半都是因为狄府地那个教书先生么?如果,皇上,如果能想些办法,把那个柳亦凡给召到长安来,您说那两个丫头会不会也跟着过来?”

    长孙皇后着实是有些想女儿了,不过她又不愿直接召豫章她们回来,只得再想些旁的办法。

    “这,倒是也有可能,”李世民仰脖将杯中的酒水灌下,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轻声说道:“想那柳亦凡,也算得上是一难得的人才,只是没有什么由头,朕也不好将他召到长安来。不然,魏征那老头儿,又要跳出来揪朕地小辫子了。”

    提起魏征,李世民就是一阵地头疼,那老头儿找起麻烦来,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皇上,臣妾的意思又不是让那柳亦凡来长安为官,算不上是不合礼制,想来魏大人也不会多说什么,”长孙皇后轻笑着看着李世民,轻声说道:“前些时,礼部那边儿给稚奴还有兕子他们送来了两套汉语拼音读物,听他们言讲,这阵子礼部正在加急培养一批能够懂得这汉语拼音教书先生,以便可以更好地将这种新进的方法教授给天下学子,皇上何不以此为由,把那位柳先生给召到长安来学习?”

    “嗯,这个主意或有可为,容朕考虑考虑。”李世民轻点了点头,长孙皇后所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若是能由此把宝贝女儿给引回来,却也是不错。近两个月没有见到豫章,李世民心里也有些着想。

    “哇!小姐小姐,你看,那只金鲤灯,还有旁边的那只莲花灯,好漂亮!”小僮指着两只挂在一棵松柏树上地花灯,欢喜地叫着,奉节上元夜地灯会,一点也不比长安城的逊色,各式各样地花灯,看得小僮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喜欢的话,就去买来好了,”李如似与苏晨曦一起,笑看着小僮在那里蹦跳着挑选花灯,今天晚上,她们对这小丫头,都很是纵容。

    “谢谢小姐!”小僮闻言,欢叫一声,便拿着银钱去与那灯老板儿交涉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一手拿着金鲤,一手拿着白莲,向李如似她们这里跑来。

    “好了,前面不远便是易和居了,咱们这便进去坐坐吧,听说刚才听到的那曲《水调歌头》,便是最先从这易和居传出来的。”李如似笑看了小僮一眼,然后便带着苏晨曦还有芭蕉小僮她们,向奉节县城正中的那家易和居走去。

    “易和居的少东家任幽,便是咱们上次在夔门所见到的那个小鬼,看他当时与亦凡先生颇为熟识,说不得那曲子,便是他求着亦凡先生给作的。”对任幽的性子稍有些了解的苏晨曦,在一旁开口向李如似说道着:“况且,在这奉节之地,能作出这般词曲的,怕也就只有那个柳亦凡了。”

    “嗯,曦儿妹妹说得是。那个任幽,也算是有些头脑,能想出这个法子来打响他们易和居的招牌,”李如似看着易和居店门前川流不息的人群,轻声说道:“经此一曲,他易和居的生意,就是想不好,也难。”

    四人随着人流进了易和居,不过酒楼内现在的情形,着实是有些吵闹,易和居现下酒楼内的空间,已经不足已招待现在这般多的客人。

    “小姐,咱们还是改日再来吧,今天这里怕是很难再有空位了。”小心地护着手中的灯笼,小僮小声地在一旁边向她们家公主建议道。

    “嗯,”李如似微皱了下眉头,她也是很不适宜这般喧闹的气氛。

    “哇!这位姐姐,你好漂亮!给我做媳妇儿好不好!”斜刺里,一个熟悉地声音在李如似的耳边响起

第429章 水调歌头(2)

    “哇!这位姐姐好漂亮,给我做呃!”

    任幽的话刚说一半儿,就生生地又给咽了回去,看着从李如似身旁转过身来的苏晨曦,颇为尴尬地摸着鼻子向后退了两步。

    “原来是苏小姐到了,呵呵,真是失迎了,还望苏小姐恕罪,嗯嗯,想来这位姐姐便是前几日在夔门见到的那位李小姐了吧,”任幽又轻凑着向前走了两步,与苏晨曦她们招呼了一声,之后又上下打量了李如似一眼,尽管是半蒙着面纱,任幽还是能感受到她面纱下面所隐藏着的惊人美貌。

    肤如凝脂,眼若汪潭,若是取下面纱,绝不会比苏晨曦这小丫头逊色。

    只是可惜,她是苏晨曦的姐妹,只可望,而不可及,任幽怯怯地看了苏晨曦一眼,不得不收起他那颗已是蠢蠢欲动的小心肝儿,规规矩矩地在一旁站着。

    “哦,我当是谁,原来任大公子也是啊,任公子请了!”苏晨曦好看地看了任幽这个有色心没色胆儿的小家伙一眼,轻笑着与他回了一礼,拉着旁边的李如似开口说道:“任公子倒是好眼力,上回我们家表姐着了男装,想必那时候任公子就已经瞧看出了吧?”

    “呃,呵呵,苏小姐说笑了,几位姑娘可是来蔽店吃饭?走走走,小子带几位去找一间雅室,今天所有的吃食都记小的帐上便是!”任幽打着哈哈,走在前面给李如似苏晨曦她们带路,分开人群,一路就登上了三楼。

    “这里是贵宾室,一般不接待外客。呵呵。苏小姐请,李姐姐请!”任幽把房门推开,伸手请苏晨曦,李如似她们入内,在叫到李如似的时候,这小子又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姐姐,看向李如似时,两只小眼都眯了起来。{第一看书}

    “哦?这贵宾室还有什么说法吗?”雅室的房门一关,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苏晨曦看着屋子里很是典雅的陈设,轻声向任幽问了一句。

    “贵宾室是我们易和居专门为熟客准备地,”任幽请着她们在餐桌旁坐下,轻声向苏晨曦解释道:“也算是我们易和居所特有,哪位熟客在我们易和居累计花费达到千贯时。易和居都会为那位宾客准备上一份特殊地信物,凭着信物,他可以在我大唐境内任何一家易和居分店,享受贵宾级的待遇,专用贵宾室,只是其中的一项。”

    任幽得意地为苏晨曦讲述着不久前他才刚从他柳大哥那里学来的一点东西,被柳亦凡给改良过的会员分级制度。

    虽然这个制度,或者说是规矩。刚刚施行不久,易和居到现在还没有几个贵宾出现,而所谓的贵宾室也大多都是在闲置,不过不管是任幽。还是任姑,对这个方法都是极为有信心,这是一个长期,而且稳定地拉拢客源的最佳方式。

    在听得儿子讲述完全这种贵宾会员的具体施行方式之后,任姑这个一向以冷静。稳众著称的易和居大掌柜。差点没有激动地哭了起来,直接就把想出这个主意地柳亦凡。给奉成了他们易和居的救星,并且以最快的度,把这种经营方式给推及到了大唐所有的分店。

    “这种方式倒也新颖,任大掌柜端是好手段!”从任幽的只言片语之中,李如似很快便想到了这种贵宾待客地独特之处,不由开口轻赞了一句。

    “呵呵,李姐姐过奖了!”任幽自来熟地凑到李如似地身边,亲腻地轻声向李如似说道:“不知道李姐姐还有苏小姐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店里可是什么都有,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只要姐姐能叫出名儿来,我们的后厨就能给姐姐做出来。{第一看书}”

    “不必那么麻烦,”李如似轻点头看了这个不停向她献殷勤的小子一眼,浅笑着向任幽说道:“临出门时,我们都已经用过餐点,这次过来易和居,是为听曲儿,听说这里不是刚兴起了一新曲儿吗,不知任公子可能为我们安排一二?”

    “《水调歌头》?”听得李如似的言语,任幽不由又得意起来,又往李如似地跟前凑了凑,轻声说道:“姐姐想听这曲子,来我们易和居,算是对了,姐姐稍等!”

    任幽抬手向一旁侍候的下人吩咐了一句,然后又回转过身,笑着向李如似说道:“这曲子地源头,就是我们易和居,今天晚上,不止是这奉节,别的地界儿,凡是有我们易和居分店分布的地方,都有在奏唱,或许到不了明天早上,我大唐朝境内,将会有大半的国民,都能够知道这曲《水调歌头》,能够知晓易和居地存在。”

    “是吗?”苏晨曦扭头看了任幽那一脸得意地小模样儿,乍然间开口问道:“那给易和居写这曲子的人,可就是你那个好大哥,柳亦凡?”

    “呃,呵呵,这是我们易和居的机密,不便对外人言讲,还请苏小姐见谅!”任幽很有职业操守地遵守着当初他与柳一条的那个约定,面对着苏晨曦的问话,轻笑着便将它擦肩滑了过去。

    “少掌柜!几位客官!”正说话音,贵宾室地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抱着长琴地少女从门外走来,弯着向与任幽和李如似他们见礼。

    “是情儿妹妹过来啦,来来来,不必拘礼,快一旁坐下,为这几位姐姐奏上一曲《水调歌头》,”见到少女的容貌,任幽笑眯眯地开口向她吩咐了一句:“这几位姐姐可都是贵客,情儿妹妹可要好好表现才是。”

    “是,少掌柜!”情儿冲着任幽轻轻一笑,应了一声,声音清脆,若黄莺鸣于山谷,很好听。

    “几位小姐,少掌柜,情儿献丑了!”在距餐桌不远处地桌台上,情儿将长琴平放,弯身身冲着桌前的一行人礼了一礼,便在桌台前轻轻坐定,伸出纤手,抚起了琴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夫君,这曲词是夫君所作吧?”是夜,走在回家的路上,听到旁边小店里传来的歌声,张楚楚不由轻声向旁边的柳一条问道。

    “嗯,受不了任幽那小子缠人的本事,便给他随意写了一。”在自己媳妇儿的跟前,柳一条没有必要隐瞒,便轻笑着应承了下来。

    “很好听,夫君可不可为妾身唱上一遍?”张楚楚抱着柳一条胳膊,难得地撒着娇向柳一条要求道。听惯了夫君的动人歌声,她的耳朵,已经被柳一条给惯坏了。

    “这歌需得女人唱,才更能显出其韵味,娘子若是想听,改天为夫带你去小幽他们家的易和居去,那里有个丫头的声音,很好,娘子若是听了,定会喜欢。”柳一条轻笑着推诿了一句,不是他不愿唱,而是这歌,他委实是唱不出其中的韵调来。

    “哦,”张楚楚轻应了一声,心下多少有些失望。

    “要不,为夫来教你唱诵这曲子,如何?”看媳妇儿有些不乐,柳一条接着又提出了一个建议,轻声向张楚楚哄道:“嗯,娘子的声音清丽雅致,若是唱出《水调歌头》来,也定是不俗。”

    “好啊,不过妾身只唱给夫君一个人听!”张楚楚又提起了兴致,欢喜地看着她的夫君,甜甜地说出了一句很暖人心的话语,嗯,或是说,很让柳一条窝心的话语。

    “嗯,外面天寒,回家后为夫再教授于你。”柳一条疼爱地暖温着媳妇儿冰凉的小手,轻声说道:“还有,回去之后先个脸,看你现在的脸上,都快成了小花猫了。”

    想起刚才与老柳还有柳贺氏他们见面时的情景,柳一条心里面端不是个滋味儿,尤其是媳妇儿和老娘抱在一起轻泣的时候,更是让他难受。

    为了老娘,为了媳妇儿,为了他们柳家的一家团聚,也为了他们柳家将来的兴盛旺达,有些东西,有必要要快一些进行了。

    把小手儿从夫君的大手中抽出,张楚楚着紧地轻摸了下自己的脸旁,紧张兮兮地向柳一条问道:“真的很难看么?”

    “哪有难看?就是有一些泪痕,回去用温水洗一下就好了。”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女人之后,柳一条又温和地伸手在媳妇儿的小脸蛋儿上轻擦了两下,而后又抓着张楚楚的小手,分担着她手面上传来的阵阵凉意。

    “有泪痕?那岂不是很丑?夫君”

    “哪里丑了,在为夫的眼里,娘子永远都那么好看”在生孩子,那么订阅和月票的支持,应该就是在做月子了

    为了下一胎能够更顺利地产出,兄弟们是不是嗯嗯那啥一下

第430章 再往长安

    元宵节过去不久,很突兀地,柳一条还有他媳妇儿,被人给送往了长安。

    礼部直接下的命令,狄知逊好说歹说,柳一条虽然不愿,但是官威大如天,官家的威仪,绝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所能抵挡得了的。别看狄知逊在说起这事的时候,是软语相告,好声好气,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却是容不得别人拒绝丝毫。

    这件事情,间接地也算是皇上交待下来的任务,皇命如山,像狄知逊这般在夔州一地窝了十几年的官吏,哪有不渴望引起上面的目光和注意。

    礼部的命令直接下达到他们狄府,而相召地却是一个私家的教书先生,狄知逊就是在笨,也能想到,他们家的这个教书先生,当是已经在上面挂上号了,这是一个机会。

    虽然机会很小,但他终归也是一个希望。狄知逊在这夔州一地经营了数十年,有政绩,有声誉,有资历,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引得上面注意地机会。在一个位置上呆得太久,他已经有些厌了。

    这一点,柳一条当然也看出来了。

    这是大多数当官之人的一个通病,总是想爬一点,爬一点,再爬一点,狄知逊虽然是一个饱学的大儒,有才学,有见识,但是却仍是免不了这个俗套。

    人往高处走,这并没有错,而且在狄知逊地眼里。这件事情不止是对他自己,就是对柳亦凡来。也是不无好处,他的本心并不恶劣,所以柳一条虽然不情愿,但是对狄知逊却也是没有太多地厌恶。

    而且,这几天他们家门前,每当他从狄府下学的时段,总是会有那么几个牵着猪啊,狗啊,牛啊的人上来求治。{第一看书}虽然那些小病难不倒他,他也不厌恶与那些畜牲接触,但是这些明显有试探意味的戏码,总是很让人厌烦。

    既然在这奉节已经被人给注意,既然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宁静。那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跳出来好了,让好奇地人习以为常,让怀疑地人停止举动。

    把自己晾出来,把自己脸上的这层看起来有些神秘地面纱给撕掉,彻底地打消别人心中对自己的不解和疑惑。

    想听曲子,我给你们写。

    想吟诗词,我给你们作。

    想看医术。我直接便挂起招牌。

    看谁敢说,曾经给皇后和太子看过病的神医柳一条,会是一个兽医,隐射皇后和太子是牲畜?

    看着车窗外的萧瑟冬日景象。柳一条嘴角缓缓勾起。以兽医文人柳亦凡地身份在长安城出现,应该不会再有人会杂七杂八地来骚扰他们了吧?

    “夫君,在想什么呢?”看到柳一条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地笑意,张楚楚在一旁轻声问道。

    “哦,没什么。”柳一条伸手把车中的火炉稍调了下。轻声对媳妇儿说道:“在想狄仁杰与狄士杰那两个小不点儿,还有子萱他们。这次咱们走得有些着急,都没有时间给他们多做一些交待,依着他们三个调皮好玩儿的性子,也不知他们以后的学业会如何?”

    “夫君多虑了,”张楚楚从小依地手里接过茶碗,轻递于柳一条,轻声劝慰道:“夫君走了,狄大人,还有柳掌柜他们,自是会再为小杰他们寻求别的先生,耽误不了。况且,咱们此去长安,不是很快便能再回返么?”

    “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柳一条轻押了一口茶水,目光又投向了窗外,自言自语地说道:“说不得,咱们这一去,想要短期内再回来奉节,就难了。”

    礼部会直接下令来奉节来狄府要人,而且要的还是他这个不太正规的私人教书先生,这件事情本身就显得很是蹊跷,天晓得在长安城里,等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是那几诗词,和那几曲子惹出的祸端么?在奉节这段时间,自己所做出的一些出格举动,也就只有这些。

    只是,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这般快地便传到了长安一些人地耳朵里?要知这奉节,距那长安城,可不只是几十几百里那般简单,往返一次,最快也要有近一月的路程,是谁会那么无聊地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把这些小事情,给传送到长安,捅到了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

    在这个通讯信息相对闭塞地时代里,连家书的传递都不太便利,仅是靠着人与人之间的口耳相传,不用两个月的时间,便将这些东西给传到了长安城?柳一条不信。

    看了一旁的小依一眼,张楚楚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话,终还是忍着没有问出声来。

    夫君定是看出了些什么端倪,只是碍于有外人在侧,他们都不便说讲出来。张楚楚静静地依偎在夫君地身边,有夫君在,天就在,她相信自己地夫君。

    因为有张楚楚这个孕妇在,不宜多做马车奔波,所以柳一条他们的行程很慢,走走停停,跑了近七天之后,他们才跨出了川蜀地地面儿。

    这一日,天晴气寒,一大早地,柳一条他们便坐着马车从一个刚投宿了一夜的小镇离开,沿着平坦地官道,一路北上。

    “夫君,你看!”走了近一个时辰后,张楚楚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躺在路边儿的瘦小人影,便叫嚷着让车把式将马车停住。

    “柳夫人,这种路边的乞丐,路上多的很,也很麻烦,还是算了吧?”车把式是狄府的一个下人,经常在外跑车,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朝着路边的那个小身影瞧了一眼,不以为意。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一次两次地他或是还会救上一救,但是多了,他也就麻木了。谁知道这些乞丐,是不是在佯装,谁知道这些乞丐,是不是别有图谋?很多时候,他们这些常在外跑的人,都会多留些心眼儿,都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种情况,柳一条以前也经过不少,而且也曾因此,而上过一两次地恶当,寒了他多少有些良知和善意地心思,所以对于车夫的意思,他很能理解。

    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柳一条的心肠,也很坚硬。事实上,他的目光刚才也一直都在外面飘荡,他甚至比张楚楚还要先看到了那个身影,只是他故意硬着心肠,没有打算去理会罢了。

    他有注意到,那个乞丐,是在看到他们的马车经过时,才特意挺倒在路旁。这样的情形,十有,都是一个骗局,想来老王,也是有着这般地想法。

    “夫君”张楚楚不忍心地再一次向柳一条这里看来。外面的天气,冷得厉害,地面上都有片片结冻成的薄冰,那么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人儿,就这么躺倒在地上,张楚楚不忍。“老王,下去看看吧,给他带去一点吃食,再留下些银钱。”心中轻叹了一声,柳一条还是没有敌住媳妇儿哀求似的目光,轻声地向车夫老王吩咐了一句。给那乞丐一些基本的生活物资,这是柳一条处理这种事情时的一个底线,东西可以给,全是绝不能因此而惹上什么麻烦,至于以后的事情,这个乞丐的结果如何,便再与他们无干了。

    “是,柳先生!”老王轻应了一声,翻身便从前座跳了下去,接过小依递出的一些干粮,轻步走到了那个小身影的旁边。

    “柳先生,柳夫人,是个女孩子!”出乎柳一条意料地,老王这个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地车夫,竟改了初衷,把食物放到地上后,轻身将那个小人儿给抱了起来,并折返回他们的马车前,看他的意思,似是想要带着她走。

    “是个女孩子?可怜地,快送上来看看!”张楚楚掀开窗帘儿,把头探出窗外,往那孩子身上看了一眼,入眼的全是一片红肿的冻疮,手上,脚上,脸上,红肿,溃烂,看着让人惊心。张楚楚的两只眼睛当时就红了起来,就差没有往下落眼泪了。

    “送上来吧,”见张楚楚又将目光向他看来,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开口向老王吩咐了一句。

    看这小孩子的样子,若是再不快点保暖抢救的话,绝活不过今晚,这应不是一个骗局,即使是,也定不会是这个孩子的过错,救了吧,柳一条的心,终还没有坚硬到那种可以见死而不救的地步。

    “谢谢夫君!”见柳一条答应,张楚楚欢快地冲着夫君甜甜一笑,然后侧开身子,吩咐着小依去将人给接送上来。宦》

    官宦子弟化身红顶商人,黑白之间演绎灰色人生。

    都市重生类的小说,很不错。现正在三江榜和页新人榜上挂着,喜欢看这种类型的兄弟可以去看看。支持下新人

第431章 故人

    十一二岁的样子,头蓬松,脸上乌黑一片,脸颊还有下巴上,全都长出了一些不小的冻疮,遮掩了她原本的样貌,若是不细看的话,根本就瞧不出这个小不点儿,竟会是一个小丫头。

    看她身上的衣服,手肘,还有小膝都露出了大半,结得全是疤痕和冻疮,没有一块儿肌肤是正常地肤色,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张楚楚可怜地看着被小依给抱送上来的小女孩儿,想伸手摸一下她的脸颊,不过手刚伸出一半儿,就又不觉缩了回来,怕是会弄疼了这个可怜地小丫头。一时之间,张楚楚也不知该怎么去处理,帮忙,无助之下,只得又抬头向她的夫君看来。夫君是神医,一定会有办法。

    “唉!”柳一条的目光在小丫头的身上扫了一遍,轻叹了一声,起身便把身上的棉袍脱下,趁着袍子里还带着些暖意,一把就把一身是土的小女孩儿给包裹了起来。

    轻轻地把被包起来的小丫头给放到车厢正中的炉子旁,抬手在她的额上轻拭了一下温度,一片冰凉。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这个缺衣少食的小丫头没有被冻得热炎症,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柳一条把手放下,心里面儿也长出了口气。

    “老王,接着赶路,在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城镇里找家客栈。”柳一条直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还正向这里面瞧看的车夫老王一眼,轻声向他吩咐道。

    “诶!柳先生放心!”见柳一条也似容下了这个小乞丐,老王高声应叫了一声,然后伸手把马车的门帘放下,扬起了马鞭,再一次地驱着马车向前方赶去。

    “小依,把咱们带着的糕点砚碎,拌放到热茶里,轻轻给她灌下去。马车驶起。柳一条又开口向小依吩咐了一句:“喂得时候记得小心些,莫要呛着了。”

    “是,老爷!”小依应了一声。也忙着在车厢里张罗起来。

    “夫君,这孩子没事儿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张楚楚一脸紧张地看着躺在柳一条袍子里的小孩儿,轻声向柳一条问道。

    “没事儿,主要是饿的了。”柳一条轻微地摇了摇头,开口向媳妇儿安慰道:“这孩子也算是命大,冻成了这般模样,却还能活着,身上除了一些冻疮外,并没有大病。一会给她灌下些吃食。肚子里有了暖气儿,自然也就会醒过来了,娘子不用担心。”

    小丫头没有别的病症,也算是省了他们不少的麻烦,柳一条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向张楚楚说道:“等会儿到了客栈,先给她洗个热水澡,换身暖和的衣服,然后再去药房请人先生给瞧看一下,就是一些冻伤而已,无碍的。”

    “嗯,那样,妾身就放心了。”张楚楚安心地轻点了点头。伸手轻在小女孩儿地脸上抚摸了一下,样子小心翼翼。

    对待一个陌生人都能如此,张楚楚很心善,只是。心善的人,往往也容易被人给利用。柳一条轻抿了一口茶水,并不想多说什么,心善不是过错,老婆心眼儿好。他这个当丈夫的应该高兴才是。而且。有自己在身边,谁还能让他地媳妇儿吃了亏去?

    不经意地又扫了躺着的小女孩儿一眼。柳一条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的不忍,刚才安慰楚楚的话他说得轻巧,但是能把一个孩子给冻成这般模样,没有个十几天甚至是更久的时间,也是不可能的。在这种天气里,十几天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就是一个大人,也是承受不得,更别说她一个孩子。这期间的苦楚,并不是谁都能受得了地。

    在小依的细心喂食下,在车厢内温暖环境地呵护下,小丫头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红润,比刚被抱进来时,要好了许多。只是不知何故,一直都没有醒来,就连她喝下小依喂给她的吃食时,也都是下意识的吞咽举动。

    “夫君,你看,她怎么还没醒来?”眼见着一小碗儿地稀热糕点入了肚里,这小丫头却没有一点动静,张楚楚不由又向她的夫君看来。

    “应是睡着了,娘子不用担心。”看了小丫头一眼,听着她平稳而又逐渐有力的呼吸声,柳一条轻笑着做出了评断:“可能是久未休息,太过困乏,现在又骤然进入了这般温暖舒适的车厢里,一下便睡了。呵呵,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吧。”

    说话间,在马车里已隐能听到一些人声和喧闹,柳一条掀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不知何时,他们的马车已经驶进了一个显得有些破落的小镇里,街上稀稀拉拉在有几个行人。

    “柳先生,柳夫人,客栈到了!”把马车停稳,老王跳出下车来,掀了门帘,轻声向柳一条夫妇禀报。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抱起睡得正香的小姑娘,将她递到老王的怀里,然后也弯着身,轻跳了下去,被外面地凉气一激,柳一条不由打了个冷战。

    “娘子,小心点儿!”见张楚楚也起身探出头来,柳一条忙伸手轻扶,把媳妇儿给搀扶下地。小依在熄了车上的炉子后,也拎着他们所带的包裹走了下来。

    把马车交给店里迎出来的伙计,一行人便由柳一条为带着,入了店里。

    因为是年初,并没有多少行人在外,所以客栈地人很少,可以说得上是冷清,见柳一条他们进来,掌柜的便亲自迎了上来:“几位客官,小老儿这里有礼了,不知几位是住店,还是吃饭?住店,小店这里有上房,吃饭,小店后厨有各种美食美酒,包几位客官满意。”

    “三间上房,一桌酒菜,一会儿给我们送到房间里,”柳一条在客栈里轻打量了一下,是一个老店,规模也不大,估计也就十几间客房的样子。

    “另外,劳烦掌柜的给我们备些沐浴用的汤水,嗯,若是方便地话,不知可否再为我等请一个郎中过来?”柳一条微冲着掌柜拱了下手,面带着些难色地开口说道:“家人生了病患,需要瞧看郎中,不过我等对此地又不甚熟识”

    “知道了,这位公子放心,在小店旁边不远,就开有一家医馆,一会儿小老儿便差人去给公子请来。”不待柳一条说完,掌柜便明白了柳一条话中地意思,一口便应承了下来,弯着身,笑着脸,领着柳一条他们在柜台前做了一个记录。

    提笔写字的时候,老掌柜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又抬起头向着柳一条说道:“不过,公子若是想请名医地话,不妨去一趟我们这个镇子里的祖祠,那里有一位孙道长正在免费给人瞧病,孙道长的医术很好,镇子里很多难瞧的病症,都让他给瞧看好了。”“哦?姓孙的道长?”柳一条的眉头一挑,心中微动,轻声开口向老掌柜问道:“掌柜的可知那位孙道长的名号?”

    “这个,倒是不曾听人说起,”老掌柜轻摇了摇头,道:“不过在孙道长的旁边,却一直都跟着一个长着很长眉毛的小道长,法号像是叫做长眉道人。要说这两位道长,那可真是大善之人,从今年年关开始,便在祖祠那里立了一个给人诊病的摊位,眼见着都快有一个整月了,看好的病症不少,却不见他们收取一枚诊金,镇子里的居民,对他们都是极为尊敬,一到吃饭的时辰,就有人给他们去送吃食呢。”

    老掌柜拿着毛笔,边作着记录,边向柳一条他们絮叨着,能有人在一旁认真听着他言讲,这老头儿看上去也很是高兴,说得兴起,丝豪没有注意到,听了他的话后,他面前这位公子的心思,已经不在了这里。

    孙道长,长眉道人,免费为人看病,这不就是孙思邈他们师徒两个么?

    这,倒真是巧了,柳一条看了身旁的张楚楚一眼,见媳妇儿也正盯着自己瞧看,不由咧嘴轻笑了起来,他们夫妇两,谁也料想不到,在这个偏僻陌生的小镇,竟还能再遇到故人。

    “如此的话,一会儿我们亲自去一趟祠庙,拜会孙道长他们便好,掌柜的就莫要再去请别的郎中了。”见掌柜的停笔,柳一条开口插言。

    之后,在掌柜的安排下,五个人都住进了二楼的上房,小丫头被小依给带回了房里洗澡沐浴,老王则被柳一条给打着出去购了些小孩子穿戴的衣物。

    一行人,暂时地,便在这家小店里安定了下来。

    某男这样对他即将临盆地妻子说道:“生了儿子,你想吃什么,咱家里就有什么。生了女儿,咱家里有什么,你就吃什么。”

第432章 小丫

    “我,我叫小丫,没姓。坐在柳一条与张楚楚的面前,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小丫头,怯怯地看着她们,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丫头的眼睛很大,很清澈,不过眼神里却透出着一丝惧意,两只小手紧紧地抱拽着刚才给她洗过身子的小依,这是她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本能地,她把小依给当成了亲人。

    “小丫?”张楚楚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和善的笑意,微弯下身,轻凑到小丫的眼前,看着小丫小脸蛋儿上的坑洼不平,很轻柔地向她说道:“小丫不要怕,姐姐们对你没有恶意。”

    听小丫说自己没姓,张楚楚心里面就是一酸,说话的时候便故意地避开了一些关于家人亲人的问候。

    “嗯,”虽然张楚楚的声音很轻柔好听,虽然张楚楚的笑容很是和善,但是在这个丫头的面前,却似并没有太大的作用,看到张楚楚向她凑来,小丫轻应了一声,整个身子又本能地向后缩了一缩。

    “小丫,老爷还有夫人他们人很好的,就是他们把你给救回来的哦,你不用害怕。”见小丫有些距人于千里之外,都快缩到了自己身后,怕他们家老爷和夫人会生气,小依也出声劝说安慰了一句。

    小丫头现在的样子虽然可怖,但是看上去却也给人一种楚楚可怜感觉,让人心有不忍。

    “嗯嗯,”小点了点头,小丫的身子又往小依的身后缩了缩。

    “夫君,你也说句话嘛?”见自己的行动无果,一向哄小孩子的拿手好戏不见效用,张楚楚有一点被锉败的感觉。不由扭头向还坐在一旁无言地夫君看了一眼。{第一看书}

    说起哄小孩子,夫君好像比她这个女人还要在行,不然柳小惠。狄仁杰还有狄士杰那几个小鬼。就不会那般地喜欢他了。

    “嗯,菜再不吃,马上就凉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柳一条伸手指了下房中饭桌上正冒着热气和浓香的饭菜,轻声冲着媳妇儿招呼了一句,然后便起身率先入坐,提起筷箸,夹了一块肥瘦匀称。色泽微红的红烧肉给放到了嘴里,小口地咀嚼了起来。

    “嗯,还不错,虽比不得易和居那些大厨地手艺,甚至比小依做地还差些火候儿,不过能在这里吃到,也算得上是美味了。”边嚼,边给这道菜做出了评价。柳一条看了媳妇儿一眼,轻声说道:“娘子,也快过来吃上一些吧,肚子里有孩子,可莫要饿着了。”

    “呃?”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又再看了小依身旁的小丫一眼,见小丫正眼巴巴地瞅着她的夫君,不停地吞咽着吐沫,张楚楚有些恍然,敢情这小丫头。是饿了。

    “能不能。也给我一点吃的?”在小依的身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小丫怯怯地看着正在那里大口吃喝的柳一条。她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也看得出这个屋子究是谁在做主。

    “小依,快把小丫抱过去,想吃什么,让她尽管吃就是,”见小丫再一次张口,即便不是对自己言讲,张楚楚地心里却也是很开怀,忙吩咐着小依去把小丫给抱送到饭桌前,坐在柳一条的下,她自己也随着跟了过去,在柳一条的另一边坐定。

    “小依,给她盛一碗稀粥,再给她扒一些素菜,像鸡腿儿红烧肉这些个荤菜,就算了。”柳一条扭头轻看了小丫一眼,淡淡地向小依吩咐了一句。

    “嗯,知道了,老爷!”诧异地看了他们家老爷一眼,心中想着他们家老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气了?不过依着自己的本份,小依还是很听话地拿着小碗儿为小丫盛了一碗温热地稀粥,又用空盘特为她扒送了一些豆腐青菜之类的素食。{第一看书}

    “谢谢大老爷!”对于柳一条这样的安排,小丫却是不以为意,能有稀粥和素菜来吃,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恩惠了,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样的食物对她来说,都是难得地美味。而且,比着之前她所遇到的那些不是赶她就是咒骂她的贵老爷贵夫人来说,眼前的这个小老爷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好人了。

    轻声向柳一条道了一声谢,不顾着手上冻伤地疼痛,也不顾着碗里稀粥地温度,小丫两只肿得都快要圆实起来的小手,捧着大碗就往嘴里猛灌,连连筷箸和汤匙都给省却了。

    “夫君,”张楚楚看着心疼,不由便伸手握住了夫君的大手。看着小丫吃饭的样子,她已经有些明白夫君为何会不让小丫着荤,依着小丫现在的状态,确是不易让她多吃那些油腻地吃食。

    “嗯,没事儿了,娘子也快吃点吧,”柳一条轻笑拍了拍张楚楚地小手儿,提着筷箸往媳妇儿的碗里夹了一块肥美地鱼肉,轻声说道:“一会待老王回来,咱们再带着她出去瞧看瞧看。若是娘子喜欢的话,就带着她去长安好了。”

    “嗯,多谢夫君!”张楚楚冲着夫君微笑了一下,又把头扭向小丫这边,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一碗稀粥,还有一盘素菜,便全都见了底,小丫再一次地把手下放,舔着嘴唇儿,眼巴巴地看着柳一条。看她的样子,她还想再吃一点。

    “没有了,下一餐到晚上再吃。”柳一条看了她一眼,毅然地拒绝了她眼中的请求。

    “嗯,多谢大老爷,多谢夫人!”不舍地看着桌上满满地饭菜,小丫还是忍着没有再多作讨要,弯身与柳一条夫妇道谢。对于已经有两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的她来说,能有一碗粥喝,还有一盘美味的素菜,她已经很满足了。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这个小丫头倒也算乖巧,开口吩咐小依去将她给抱送到榻上休息,柳一条陪着媳妇儿一起,慢条斯理地用起餐来。

    时至正午,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店里的小二给收起来时,车夫老王从外面返了回来,手中拿着两套小孩子穿戴的粗布衣服,颜色为土棕色,从内到外,加起来总有十件,包成了一个不小的包裹。

    “给她换上吧,”示意小依把包裹接过,柳一条轻声吩咐了一句,然后便带着老王,暂时出了客房。小丫虽然才十一二岁左右的年纪,还是小孩子一个,但是在这个时代里,却也已经是个半大的姑娘了,有些东西,还是要避讳。

    衣服的料子虽然不是很好,但是穿在身上却很是暖和,也很合身,看到小丫被小依给抱着出来给他们开门时,柳一条便有些诧异地看了老王一眼,感觉这个车把式的眼光还真够可以,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够瞧得出小丫头衣服上的尺寸,买来了这么合身的衣服,当初他不去学裁缝真是可惜了。

    “夫君,你看这个是什么?”见柳一条进得屋来,张楚楚拿着一个吊坠儿似的东西向柳一条问道。

    “那是我的!”小丫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急声向张楚楚这里叫来,并挣扎着,想从小依的身上下来。

    一条已经脏得乌黑的丝线,一个小指肚那般大小的黝黑小人

    “墨玉?”柳一条一眼便认出了那块黑不溜秋物什的名称,陕西富平县的特产,全中国地界内,仅此一家产有墨玉,不管是在唐,还是在后世,都极为珍贵。

    “那是我的!”小丫又急切地高叫了一声,不顾着脚上的疼痛,小跑着向柳一条这里走来,伸手向柳一条讨要,脸上的神情,很紧张。

    “是谁给你的?”柳一条微蹲下身,把吊坠儿递到小丫的手里,有些好奇地轻声向她问了一句。

    “它是我的!”把吊坠儿接过,小心地套戴在脖子里,并塞到衣服里面,小丫再一次地向柳一条强调,不过看她的小模样儿,似并没有要多作解释的打算。

    “嗯,知道了,它是你的!你放心,这里没有人会想着把它从你手里抢走。”柳一条轻轻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一个小饰品而已,虽然有些贵重,而且出现在一个小乞丐的身上有些奇怪,但是这与他,却没多大关系。

    把老王一个人留在店里,看着行囊,柳一条带着媳妇儿,小依,还有小丫出了客栈,一路打听着,向镇里的祖祠方向走去。

    “小依姐姐,大老爷,是什么人啊?”在柳一条夫妇的后面,小丫侧依在小依怀里,抱着小依的脖子,眨巴着眼睛,盯看着前面正陪老婆说笑的柳一条,小声地向小依问道。

    “我们家老爷啊,是个教书先生,不但很会教学生,而且还很会做诗和写曲儿哦,前阵子”不管小丫能不能听得懂,小依还是津津有味地为她说道了起来,关于她们家老爷的事情,小依说起来,总是很有劲头

第433章 相会,离别

    外面的天很冷,若是换算成后世的计温数度,气温应是已经接近了零度。

    今天是个晴天,天上挂着太阳,不过阳光的强度却很微弱,洒落到地上,也只给这世间带来了丁点儿的暖意。

    镇子的名字叫芙蓉镇,柳一条刚打听到的,不知道当初是谁给取的名子,柳一条听着总是觉着很耳熟,好像是在哪个地方听过或是见过一样。

    现在,时已过了正午,街上有些冷清,并没有几个行人,柳一条一行四人一路走到芙蓉镇的祖祠处时,便看到在祖祠的正门偏侧,有一个白眉白的老道士坐在一张桌子前闭目养神,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长着长长眉毛的青年道士。

    他们的周围,此刻并没有来瞧病的人在,想想也是,在这个并不算很大的小镇里,人口不足千余,哪里会有那般多的病患?

    “师父,又有人来了。”见得柳一条他们走近,还有小依怀里已是有些不**形的小丫,长眉道人轻弯着身,在老道长的耳边轻语了一阵。

    “嗯?”孙思邈睁开双眼,朝着柳一条他们这里看来,在他的目光扫到柳一条和张楚楚的脸上时,老道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之后才静静地向小依怀里的小女孩儿看去。

    “敢问尊下,可是孙道长?”柳一条假模假样儿地上前见礼询问,看孙思邈这老道的脸色,红光满满,双目有神,竟比年前见到他时,更加精神了一些。

    “正是贫道。这位公子有礼了。”孙思邈轻轻稽,和善地看了被送上前的小丫一眼,轻声问道:“公子此来。{第一看书}可是要为这位小姑娘瞧病?”

    “还请道长劳心!”柳一条接过小丫。把她轻放到孙思邈对面的椅上。

    “长眉,去给这位小檀越取些祛寒拔毒的薄贴来,”孙思邈在小丫地脸上瞧看了一阵,连脉都没有出手把探一下,便开口向身后的长眉吩咐了一句,道:“今天这位小檀越是贫道最后一位病患,也算是与贫道有缘,那些薄贴就不再收取银钱了。”

    “是。师傅!”长眉道人轻应了一声,遂弯身向一旁他们地行礼处翻看了起来。

    “道长,不知我这位妹妹的病情如何?”见孙思邈似再没有要看诊下去的意思,张楚楚不由开口向孙思邈询问。

    “这位小檀越除了有些气弱血亏,外加一些冻伤之外,身子并无不妥,这位夫人还请放心。”在张楚楚地身上扫了一眼,孙思邈轻声向她解释道:“回去之后。多给她吃上一些补血益气之物便无大碍,至于她地冻疮,贴上贫道的这些薄贴,十日之后便可痂脱毒去,无忧矣。”说着。长眉道人已拿着十几贴纸片一样的东西过来,轻交递给了丫环小依,并详细地为她讲解了这种薄贴的用法。

    以火烘烤,软化药开,敷于患处。这。不就是膏药吗?

    柳一条有些诧异地往那些纸片上瞅了一眼,怎么在唐代。就已经有膏药的存在了吗?怎么以前从没见人用过?

    “这位公子,贫道有几句话想向公子交待一下,公子请这边来!”孙思邈轻站起身,向着柳一条稽道一礼,伸手示意柳一条到旁边叙话。看他的意思,似并不想让旁人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孙道长先请!”柳一条神色微动,直着身子轻步跟在孙思邈的身后,直进了芙蓉镇祖祠地内院。

    院子里只有一些光秃秃地树木,一派萧索悲凉之气,见孙思邈一直没有言语,柳一条便紧走了两步,跟到孙思邈的身侧,主动开口向他询问:“不知孙道长叫小子前来,有何吩咐?”

    “呵呵,柳小哥,贫道知道是你。”孙思邈未语先笑,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说道:“你的易容之术虽然很是绝妙,但是却还瞒不过贫道的眼睛。呵呵,能在这个偏远的小镇还能再与柳小哥相见,不得不说,贫道与柳小哥,很有些缘法。”

    “孙道长法眼,小子便知道,这种小伎俩瞒不过道长,”见被人给认出,柳一条便也不再佯装,挺直了身子,背付着双手,拿出了以往的气度,轻声向孙思邈说道:“不过既是如此,小子还是想弄个明白,孙道长究是从何处看出的破绽,不知孙道长可愿指教一二?”

    孙思邈属于方外之人,在他的面前,柳一条并不担心他会揭出自己地身世。

    “也并不算是什么破绽,”孙思邈轻迈着脚步,在一棵粗大的枯树下停住,回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温声说道:“是柳小哥身上独特地气息,让贫道感觉到了柳小哥的存在,要知道,柳小哥体内所形成的内气,可是贫道所授,这个世上怕也就只有贫道能依此而辨出柳小哥的身份了,呵呵。”

    原来如此,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孙思邈地话,也算是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儿,起码的,他不用再担心别人会凭此而认出他来。

    “道长叫小子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讲?”柳一条坦然地与孙思邈站在一处,面对着这个白红颜的老道士。

    “也没什么,就是遇到了故人,便忍不住想上来一叙,”孙思邈开口说道:“前些时贫道长微闻,柳小哥似隐迹遁形,避世去了,贫道听时,还颇为惋惜,呵呵,不过依现在看来,那个传闻像是有些偏颇,不知小哥现在居于何处?有暇之时,贫道也好前去拜会。”

    “孙道长言重了,”柳一条微弯了下身,轻声向孙思邈说道:“小子现在前路未明,居无定所,怕是要让道长失望了。”

    柳一条不想欺骗孙思邈,但是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而且这般说道,却也不算是假话,依着他现在的情况,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居无定所。

    “如此,那咱们就及待下次有缘吧,”孙思邈轻点了点头,不加勉强,对柳一条地敷衍之辞也不以为意。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孙思邈接着开口问道:“刚才在小哥身边地那们有孕在身的女檀越,便是柳夫人了吧?她是不是也曾修习过长青歌诀?”

    “嗯,孙道长慧眼,那确是拙荆,以前小子曾教她个习过,怎么,这有什么不妥吗?”听孙思邈问起,柳一条便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毕竟,对于这些内气之道,孙思邈是专家。

    “柳小哥不必担心,贫道也只是随口一问,”孙思邈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刚才贫道见柳夫人虽然身子娇弱,并不甚健壮,但是她在挺着肚子走起路时,脚步平缓而有力,身子也显得很是轻盈,不累不喘,气息悠长,心中便有了这般猜想。”

    “这是一件好事,”孙思邈又抬起脚步,向祠堂里面走去,轻声向柳一条言道:“长青歌诀养气,休身,凝神,常练之,虽不能真个达到长青之境,但是延年缓衰却还是可能做到。柳夫人在怀有身孕之间修习,不止会对她自身地体质多有改善,就是连她腹中的胎儿,也是有着诸多的益处。”

    “多谢道长指点!”柳一条微冲着孙思邈拱了下手,脸上也满带着笑意,这对他来说,确是一件好事。

    “好了,咱们这全折回去吧,”向柳一条询问了几个关于外科手术所触及的问题后,孙思邈又领着柳一条从祖祠的堂前回转身形,轻声说道:“贫道与劣徒在这芙蓉镇呆了月余,镇子里可供疗治的病患几尽,也是该离去的时候了。呵呵,能在最后一日,得遇柳小哥,也算是一大乐事。”

    “能在再孙道长,小子心中也甚为欢喜,”柳一条轻笑着拱手向孙思邈问道:“不知孙道长下一站,准备赶往何处?以后若是有缘的话,说不得还能再与道长相会。”

    “漂泊一世,游荡四方,贫道与劣徒向来都是随意而为,何处都可为家,谁也说不准下一处,将会赶往何方。”孙思邈这老道很是洒脱地一笑,轻声向柳一条说道:“不过贫道与柳小哥之间的缘份非浅,今番一别,日后定还会有再见之期。”

    两人出得院门儿的时候,张楚楚还有小依她们都在一旁有些着急地等待。孙思邈刚才安坐的桌椅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行事囊包裹摆放在桌椅的位置,长眉道人静立在旁边。

    “多谢孙道长的一番教诲,柳某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回到媳妇儿的身边,柳一条拱手向孙思邈辞别。

    “后会有期,几位檀越慢走!”孙思邈稽还礼,看着柳一条他们离去后,便也转身吩咐着长眉道人提起包裹,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也轻步离开了小镇

第434章 晏天牧场

    “柳无痕?!”

    看到大哥的宝贝百里驴,此刻竟骑在一个外人的跨下,公孙贺兰的火气一下就冒了上来。不顾着身旁手下的劝阻,跳出马,一把便把驴背上的人给揪了下来。

    “说!这头百里驴你是从哪弄来的?!”在军中厮混了半年,公孙贺兰现在的身上,也带有了一些煞气,凶起脸来把骑在驴上的小哥给吓得腿都有些软。

    “校尉大人!”后面的兵士也人马上跃下,轻声在一旁劝阻,生怕他们这个新上任的头儿,在这里惹下了什么祸端。他们来这晏天马场,可不是找事儿来的。

    “闭嘴!老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出了问题我一人承担!”公孙贺兰单手抓着那小哥的衣领,生生把他给提离了地面儿,再一次恶狠狠地向他问道:“说!这头百里驴,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回长安,从那边得来的信息也是不多,现在乍然看到柳府的宝贝竟然流落到此,公孙贺兰的心里难免会有些着急。

    “你,你是贺兰少爷?没错!你是贺兰少爷!”在公孙贺兰的脸上找到了一点熟悉的影子,王安欢喜地在半空中挣扎了一下,大声叫道:“我是王安啊!贺兰少爷,三原柳府那个喂马养马的王安!”

    “王安?”听得王安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公孙贺兰这才轻把他放到地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认得我?”

    “自然是认得,贺兰少爷是我们家大少爷的结义兄弟,以前经常来我们柳府玩闹,小的曾见过贺兰少爷几次!小的以前就在柳府的马房伺候大少的那十匹母马,大少爷曾带贺兰少爷去看过的,贺兰少爷不记得了吧?”双腿落地,王安的心也踏实了些。{第一看书}脸上也带着些得遇故人时的欢喜。

    “嗯,经你这么一提,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儿,”公孙贺兰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王安一眼。现在看着他,也是觉着有些面熟,只是王安乃是一个下人,公孙贺兰心中对他并没有太多地印象。

    不过王安所说的那十匹受了孕的母马,公孙贺兰确是知道,那时候柳一条可是没少向他得瑟,说是那十匹母马里面,定是会有一匹或两匹能产下一匹千里马来。公孙贺兰当时不信。之后便被柳一条找个借口切磋,狠揍了一顿。

    “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柳无痕怎么会也到了这里?!”公孙贺兰刚缓下的脸,又紧绷了起来,轻声向王安喝道:“谁给你们地胆子?!”

    “贺兰少爷息怒!小地还有大少爷的这头良驹,能够在此,全是二少爷的主意。二少爷把柳无痕,还有那十匹母马,连同小的一起,全都卖给了这晏天牧场的老板,小的也是毫无办法。”对于柳二条的这般做法。王安始终是想不明白,心里面难免也会生出一些报怨。

    “二条那小子?”公孙贺兰一下便愣住了,柳二条不是一个会犯浑的人,怎么会做出这般不理地举动?略微思量了一下,公孙贺兰接着问道:“你们这晏天牧场的老板是谁?”

    “姓纪。”王安弯身回道:“场主的人不错。喂马驯马也很有一套,当初就是他寻着去了三原。把小的还有那些马匹给带了回来。”

    “哦,那那个姓纪的现在在吗?带我去见他!”公孙贺兰伸手轻抚了下柳无痕的额头,柳无痕则也是欢喜地伸着舌头舔了下公孙贺兰的大手,对公孙贺兰也很是亲腻。

    “纪场主现就在寨子里,小的这便带贺兰少爷过去!”王安轻应了一声,上前来就要再牵柳无痕,不过却被公孙贺兰给拍到了一边儿。

    “去,骑我那匹马前面带路,柳无痕现在,归我骑了,”公孙贺兰很霸道地就把柳无痕给霸占了过去。

    “呃,那个,是,贺兰少爷!”看到公孙贺兰又瞪起了双眼,王安向后微缩了下脖子,轻声应了下来,抬步向公孙贺兰刚骑地马匹走去“校尉大人,您骑这头驴,行吗?”看到王安已经飞身上马,扬鞭远去,公孙贺兰所带来的两个兵士也骑在马上,有些疑惑地看着正往驴背上爬的公孙贺兰。瞧他那个姿势,还侧坐在一旁,美得不行,不就是骑了一头毛驴儿吗?

    “去去去,一群没有见识的兵油子,知道这是什么驴吗?不行?老子当初骑着一匹上等的青穗马,都没能追得过它,它要是不行地话,你们跨下的那些货色,就更是没得看了!”公孙贺兰有点得瑟,学着以前柳一条的样子,伸手轻在柳无痕的耳朵上微拍了一下,柳无痕一撒欢儿,一下就朝着王安离去的地方飞奔了起来。

    快,但是却很舒适。

    柳无痕地背上永远都是那般地平稳,公孙贺兰翘着二郎腿,一拽一拽地晃悠着身子,看着他身后那两个已是目瞪口呆地小兵,不屑地撇了撇嘴,轻声地说道了一句:“真是没出息!尽给老子丢人!”浑然忘记了,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跑得这么快地毛驴儿时,似比他手下的这些小兵还有不如。

    王安所说地寨子,就在整个晏天牧场正中,公孙贺兰他们着紧赶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才看到了寨子的影子。

    方圆近两百亩,周围有近两米高的精大木制栅栏圈围,栅栏里面多是一些棚舍,棚舍里面拴满了各色的马匹。

    “这个寨子,还有寨子里的马匹,多是上任场主所遗留,近日,我们纪场主正在紧密地收罗乌孙国的伊丽马,已经初有成效,”下得马匹,王安叫开寨门,躬着身恭敬地向公孙贺兰介绍道。在这个牧场呆了一个多月,对这里他多少也已经开始适应。

    “嗯,好了,快带我去见那个什么纪场主!”把手中的缰绳递于迎上来的下人,公孙贺兰不客气地向王安吩咐了一句:“柳无痕记得给我留着,不管花多少银钱,走的时候我一定要带走!”

    “这,是,贺兰少爷!”王安不舍得地看了柳无痕一眼,应了一声,之后又向公孙贺兰说道:“不过买卖柳无痕的事情小的也作不了主,贺兰少爷一会还是亲自与我们家场主提起吧。”

    “嗯,你让人给我看好就是了!”公孙贺兰轻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他的手下,跟着王安一起,向寨子中心地一个巨大府坻走去。

    “几位军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几位军爷见谅!”一个刀疤脸从府里面迎出,恭敬地笑着向公孙贺兰行礼,看他脸上的笑容,着实恐怖。即使是公孙贺兰他们这些见过血醒,拿过人命的兵士,看着也觉得难受。

    “你就是这晏天牧场的新老板?”公孙贺兰眯着眼睛,在李纪和的脸上细致地打量着,却没有找到一点他心目中那人的影子。这个纪场主,不是他的大哥,公孙贺兰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的失望。

    “不才正是纪某,月前刚刚出资购得了这片牧场,呵呵,几位军爷请里面坐!”李纪和弯身请几人进得府门,目光落在公孙贺兰的脸上时,满带着笑意。不想才几个月的功夫,这小子竟已经荣升到了宣节校尉,正八品上,都快朝得过一个县级的县丞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给老子守着!”进大厅的时候,公孙贺兰冷眼扫了手下的两个兵丁一眼,严声吩咐了一句。

    “是,校尉大人!”齐应了一声,两个人便齐止住了脚步,直着身子,正经八百地守在了门外。

    “呵呵,校尉大人请上坐!”李纪和让出上地位置,在公孙贺兰的侧旁坐定,吩咐着下人端送上茶水,然后轻笑着向公孙贺兰说道:“校尉大人此来,可是为了采购军马一事?呵呵,其实杨将军是多虑了,这马场的主人虽然有所改变,不过之前马场与府卫的供马事宜,纪某却也是从未想过要将之改变,一切都还照着之前的协定就好。”

    “嗯,纪场主很有眼光,”见李纪和这般上道,公孙贺兰的面色也缓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碗,轻押了一口,抬头向李纪和说道:“不过,除了此事之外,本校尉还有一事,想向纪场主请教,还请纪场主能够如实相告!”

    “哦,校尉大人请讲,但是纪某所知,定会言无不尽!”李纪和面色和善地看着公孙贺兰,今天能在这里面到他,李纪和的心情不错。

    “我想知道,纪场主是如何得知我大哥府里所有的那些良驹的?”公孙贺兰紧盯着李纪和的面容,可惜有那三道巨疤的遮挡,他并不能够看清李纪和现在的表情为何。

    “好了,你们也全都下去吧!”李纪和挥手将在一旁侍候的下人屏退,然后坐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公孙贺兰

第435章 及到长安

    长安城,还是那般地高大,雄伟。{第一看书}

    当马车由长安南城大门驶入长安时,看着周边高大的城墙,看着长安街上熙攘不停地人群,柳一条的心中多少有些感触,当初他决定带着家人离开这里,远遁避走之时,从没有想过,他们竟还能再这般快捷地,以一个新的身份折返回来。

    长安现在的天气,还是一如往常,虽时已进了二月,马上就入了春天,但是天气却还没有一点要转暖的意思,车厢外面的空气,依然很冷。

    “哇!姐姐,姐夫,你们看,长安城好热闹,好多人哦!”

    小丫立着身子趴在车窗前,整个小脑袋都快伸出了车外,看到外面的行人,商贩,稚子,还有一些玩具,欢快地在车厢里跳着,叫嚷着。

    经过十几天的休养,小丫头身上的冻疮,寒毒,全如孙思邈那老道所言那般,被他给的那十几贴膏药,拔除了个干净。同时地,也还原出了小丫原本的可爱面貌。

    小丫头的皮肤很细,洗干净之后也显得很是白净,当初一脸地冻疮,并没有给她留下太过显眼的疤痕,她的五官娇巧,脸蛋呈圆,跟张楚楚一样,都是一个可爱的苹果脸型,红扑扑,莹透透,很招人喜欢。张楚楚更是在小丫好了之后,便开口认她做妹妹,对这小丫头宠得不得了,对此,柳一条也没有多作反对。

    家里多个懂事乖巧的小孩子,媳妇儿寂寞时也好有人在一旁陪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长安。是咱们大唐的都城,自然会比别地地方都要繁华热闹一些。{第一看书}”张楚楚伸手把小丫给拉坐到身边,脸上带着笑意,轻声向小丫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出来游转,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莫要再把头伸出车外。那样很危险。而且也显得很没有礼貌。”

    “哦,知道了,姐姐!”小丫乖乖地点了点头,嘴里面应了一声,不过两只大眼睛却还是在时不时地向车窗外面偷瞄。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长安城,心中有些好奇,有些欢喜,也是正常。

    “柳先生。咱们是不是直接去往苏老大人的府上?”马车入城后,走得很慢,车夫老王在前痤轻声向柳一条请示,在他们临出奉节时,狄知逊曾有过交待,若是到了长安,可凭着他的信笺,暂时入住在长安苏府之内。

    “不必了。先去找家客栈,安定下来,而后再作他图。”柳一条想都没想,直接便否决了老王的提议,他还不想太早地与那老苏头儿见面。虽然不担心他会认出自己,但是与这些熟人在一起,终是有些不便。

    “知道了,柳先生!”轻应了一声,老王便驱着马车拐进了一条斜街。长安城老王曾来过几次。对这里的情况,也颇有些熟悉。不一会儿地功夫,他们地马车便在一家名叫祥和居的客栈门前停当。

    “哇!这间客栈好大!比之前小丫见过的所有客栈都要气派!”随着柳一条从马车上跳下,小丫看着眼前宽大豪华的客栈门脸,张着小嘴,很是惊奇。

    “呵呵,小丫小姐,这间祥和居虽大,不过在这长安城,却也只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客栈。”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老王也是满带着笑脸,轻声向她解说。

    “真的吗?老王叔!”小丫睁大着双眼,疑惑地看向老王,有些不信。{第一看书}

    “自然没有虚假,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岂是那些小村小店的装饰所能比拟?”柳一条轻扶着张楚楚下得马车,抬眼看了下眼前地祥和居,轻声向小丫说道。

    “哦,”小丫似懂非懂地轻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好奇地向着祥和居的店内瞧看。

    “好了,提上行李,咱们进去吧,”柳一条轻声向小依和老王吩咐了一句,率先扶着张楚楚,一同步入了祥和居的店门。

    店里面很宽敞,光是一楼厅堂,就摆放了有近二十张桌子,里面也有一些人坐在那里吃喝谈天。见有客人上门,一个典型地小伙计,肩上搭着白巾,小跑着便迎了上来,笑着向柳一条几人说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见小依他们都提着行礼包裹,小伙计很机灵地开口询问。

    “嗯,给我们开三间上房,然后再在这厅里摆上一些酒菜,”柳一条打眼在厅里扫了一下,见厅里仅有几个学子在喝酒闲聊,便轻声向店伙计吩咐了一句。然后便搀扶着张楚楚,在距那些书生不远处的一张空桌旁坐定,小丫那丫头,也欢快地随后欺坐到了张楚楚的身边。

    “读书十载,只为一朝,呵呵,不想今年,又白来了一遭!”一个书先生端着酒杯,醉眼迷离,神情语气,都波为沮丧。

    “五取其二,失意之人,不止文白兄一人,算起来,此次愚兄已是第二次名落两百之数以外,”另一人接口说道:“不过,今年乃是由魏大人担任主考之职,应征不上,愚兄也是毫无怨言,怪只怪自己才学不足以取任,入不得魏老大人的法眼。算了,今次不行,下次再来便是!”

    语气很无奈,不过心中却没有怨气,很难得。这大概就是李世民安排着让魏征担任这最后一次复试的主要原因了吧?

    柳一条轻喝了一口茶水,抬手招来小二,轻声地向小二打听道:“敢问小二哥,今年复试的榜单,已经揭晓了么?”

    “回公子地话,今天上午刚放的榜单,探报早就已经过去了,”小二扭头看了一旁已是有些烂醉的书生,轻声向柳一条说道:“诺,公子请看,那几位公子,便是落榜失意之人,已经在我们这里喝了快一个上午了。”

    “哦,多谢小二哥了,”柳一条轻笑着打赏了小二两个大钱,再一次地向他问道:“不知这榜单设在何处,呵呵,我也想去见识一下。”

    “榜单就设在吏部的前门,公子若是有兴趣的话,随时可以去瞧看,不过榜单只立三天,过了时辰,吏部就会撤掉,公子想看地话还是趁早一些的好。”小二欢喜地接过赏钱,很是热心地回答着柳一条的问话。

    “嗯,有劳小二哥了!”柳一条轻冲着小伙计点了点头,又往那两个醉酒书生的方向瞧看了一眼,便不再多做言语。

    “夫君,”待小二转身离去,张楚楚看着柳一条轻叫了一声。复试的榜单出来,她地心中也很是挂记,不知二条,还有她大哥,有没有入得榜内,会不会也像是这些书一般,失意买醉。

    “呵呵,没事地。”知道媳妇儿在担心什么,柳一条轻握了下她的小手,开声安慰。有魏征做主考,定是难有循私之事,想来以他们家老二还有张楚闻地才学,在相对公平的境况下,也能够搏出一些彩头儿出来。

    桌上的饭菜,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上齐,看到小丫流着口水,想吃却又不敢动筷地样子,柳一条轻笑了笑,提箸给她夹了一块鸡腿儿,轻声说道:“好了,想吃的话直接夹取便是了,在姐姐和姐夫的面前,用不着这般拘谨见外!”

    “嗯!谢谢姐夫!”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小丫伸手抓起鸡腿儿便快地肯食了起来。

    吃东西度极快,吞和咽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在进行,这也算是小丫当乞丐时所养成的习惯,柳一条与张楚楚曾说教了她无数次,却仍是改之不掉。

    “慢点吃,又没有谁会跟你抢,不用这般着急!”张楚楚心疼地出声阻止,像小丫这样吃食东西,很容易会吃坏身子。

    “嗯嗯,知道了,姐姐!”把手中已经肯得光净地鸡骨头放到桌上,小丫边嚼着嘴里的鸡肉,边点着头应承着,看她满嘴油腻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知该说她些什么好。

    “一会我想出去一下,”柳一条给张楚楚夹了一筷素菜,轻声言道:“去礼部办一下手续,娘子还有小丫一会儿就先在这客栈里休息便好。”

    “嗯,夫君出去时小心一些,”张楚楚点头轻应了一声,道:“事情办好后,就早些回来,妾身在房里等你。”

    初到长安,张楚楚知道夫君会有些事情要去做,而这些事情并不是她一个女人能插手的,所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照顾自己,莫要给夫君添麻烦,让夫君分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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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介绍:
现代人回到大唐初期,
他会种地,
他会养马,
他还是一个兽医。
在他的蝴蝶翅膀下,大唐盛世提前来临。贞观长歌提前歌放。
大唐农业,畜牧业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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